无尽的漆黑空间,只有一道银色的光芒照亮着眼前无法看头尽头的路。
而在路的尽头。
男子的身上,捆着无数的铁索。
这些锁链上燃烧着微弱的金色火焰,然而男子却仿佛对这些火焰熟视无睹,他试图挣脱枷锁,可是无论怎样挣扎,这些枷锁都没有丝毫撼动。
金属的碰撞声夹杂着不断滴落的鲜血。
而就在这时,一个手握金色长剑的身影走进男子。
无法看清男女,眼前这道身影直接刺出一剑,把男子的心脏直接刺穿,而至此,男子再也不挣扎,如同死尸一般,双眼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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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最后一刻,天鸟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被枷锁捆住的男子,金色长剑仿佛刺在自己的心脏一般,剧烈的实质疼痛感让他从噩梦中惊醒。
“呜哇哇哇哇哇!!”
一阵婴儿的哭声吸引了天鸟的注意力。
他不禁先打量了一下当前的环境。
一个被人专门清理过的废旧房屋,虽然已经专门打扫过,然而空气中还是会有一些灰尘以及让人无法忍受的油漆味。
“刚刚我记得....我在婚礼上....为什么现在....”
“呜哇哇哇哇.....”
一阵让人心烦的婴儿哭声,再次把天鸟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不禁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勺,苦笑说道:“而且居然还有个婴儿?”
说到这里,他不禁去看房间一侧,在勉强算是阳台的地方,一个粉红色的婴儿车静静停放在那里,哭声就是从这个婴儿车中传出。
天鸟苦笑着走到婴儿车旁边,看着车里的婴儿。
紧闭着双眼,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四肢,圆润的脸上在有着丝丝汗渍,而现在,这个婴儿用着天鸟无法忍受的高分贝哭成肆意哭泣。
“呃......你是饿了么?哎不对,你这么小,应该不可能会说话,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哭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说道最后,天鸟甚至夸张的发出轻微的崩溃叫声。
也许是感受到天鸟愁眉苦脸,婴儿居然破天荒的止住了哭声,而且脸上还挂着丝丝笑容。
“嗯.....不...不哭了?这才乖嘛,稍等哈,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找点吃的什么的..”
说完这句话,天鸟不自觉的笑出声,虽然知道眼前的婴儿听不懂自己说的话,然而天鸟还是下意识的去哄她。
想到这里,天鸟打量起这间屋子,随即发现了一个并不是特别醒目的壁橱。
“看来,这里的居民很拮据啊.....”
说完这句话,天鸟迈步走到壁橱,然而路过一面寒碜的梳妆镜时候,天鸟稍微一看,随即愣在原地。
刚刚醒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穿着,然而现在。
镜子里的人20岁出头,穿着一身西装,然而衣服上却沾染着一些血迹,而天鸟本人此时也是满脸胡茬,看上去狼狈不堪。
“.......”
“这....到底是.......”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愣出神,而就在这个时候,砰!一声明显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天鸟的心脏瞬间剧烈跳动起来,随即全身绷紧,如果自己身上的血迹不是自己的,多半就有可能敌人的,这个时候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想到这里,他从门房的一侧找到了一个木板当做趁手的武器,缓缓向着楼下走去。
紧接着楼下传来一个女孩痛苦的呻吟:“唔.....啊!!!”
天鸟一愣,随即想起,这个声音恰巧是刚刚在婚礼上与自己“结婚”的那名女孩。
“天......天鸟......”
女孩微弱的声音和呼唤让天鸟心头一颤,他赶忙扔下手里的木板,快速跑了下去。
同时心里有一丝疑问,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是自己的妻子,那么应该叫自己的本名才对,然而这个女孩居然喊得是游戏中的ID。
带着疑惑,天鸟快步跑下楼。
废弃的破旧楼房,虽然天鸟待着的那一层已经打扫过,然而其余楼层只有用泥泞不堪来形容,到处都是石灰和瓦砾,而天鸟也终于跑到了楼下,眼前的一幕让他完全呆住了。
倒在地上的女孩长发散乱不堪,黑色的连衣裙上满是灰尘和血迹,而女孩的小腹位置则是有着非常明显的伤口,而且伤口还在不断流血,直接让天鸟一阵眩晕。
“天.......天鸟。”
女孩倒在地上抬头,看着眼前的男生,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随即说道:“混蛋,终于醒了,我带回食物了!”
女孩说到这里,甚至在眼角有一丝炫耀,仿佛在等待天鸟夸奖她一样。
天鸟这才注意到,女孩完全没有捂着伤口的意思,反而是双手紧紧抓着一个并不是很大的食品袋。
也许里面装着一些能够让天鸟一家三人维持些许日子的食物,然而在这一刻天鸟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天鸟快步跑到女孩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声音颤抖地说:“你......混蛋!!!你受伤了知道么!”
抱着女孩不知所措,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滴落眼泪,明明已经强行忍住,然而无论怎样都忍不住,一直在哭。
女孩看着男孩的脸庞,苍白无力的笑着说:“喂,没事,不就是受了点伤嘛,唔,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你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哭,以后咱们女儿肯定天天笑话你。”
天鸟:“够了!我求求你,别说话了!我现在想办法先给你止血!”
说完这句话,天鸟已经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准备制作一个简陋的纱布,而就在这时,女孩看着脸上还挂着泪水的天鸟,认真说道:“天鸟,结婚都一年多了,现在,作为你的妻子,我要像你提一个要求。”
夕阳衬托着昏黄的天鸟,男孩的脸上挂满泪水,而女孩则是努力支撑着身体,让自己能够正视眼前的男孩。
天鸟擦了擦眼泪,把她抱在怀里说道:“我求求你!你别再动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现在给你止血,你伤的.....”
女孩温柔的打断天鸟说的话:“没用的,月光枪的腐蚀性怎么可能让我活下去,天鸟,最后的时光,就这样抱着我就好,听我把话说完。”
说完这句话,女孩似乎想要证明给天鸟,把自己伤口处的衣服撕开,果然如女孩所说,伤口处有着细微的银色液体,在不断腐蚀着女孩的伤口。
天鸟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伤,甚至连手都举不起来,浑身颤抖的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生离死别。
“.........你....我求求你,你不要死,好么。”
“乖,从我和你逃跑的那一刻起就奠定了注定要生离死别,傻瓜,你......现在答....应我,照顾好我们的女儿,也许她会比较任性,比....比较淘气,但是你要好好对她,把她抚养成人,在这之前,不许死了。”
天鸟不由自主的响起放在楼上婴儿车里的那个婴儿,再看看怀里的女孩,颤抖地说:“我答应你,只要你活下去,好么,我什么都答应你。”
“既然答应我...这种话,你应该明白......我陪你走不下去了,傻.....瓜,最...最后亲我一次好......?”
没有说完最后的话,女孩的双眼已经缓缓闭上,也许她根本不可能活着跑来见天鸟,然而人类的潜能和执念让她最后跑来见了一眼自己的爱人。
怀里的女孩,闭上了眼睛,如同熟睡一般,而小腹的伤口,也终于开始不再流血。
男孩的双眼里,仿佛熄灭了生机,熄灭了所谓的灵魂,如同躯壳一般,他缓缓低头,亲吻怀里的女孩。
没有说任何话,当女孩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甚至连说话的本能都已经消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迷茫,彷徨。
唯一证明他还活着的,是一直没有停下的眼泪。
.........
而在楼上的婴儿车内,女婴仿佛感受到什么,一滴眼泪缓缓流下。
明明是盲人的婴儿,居然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