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⑪果然，雪之下雪乃一点都不可爱
[啊！比企谷大叔！]
樱井秋奈，一边喊着一边走到我与千草的座位边。
糟糕，被她发现了，
只好打个招呼了。
我僵硬地看向她。
[喔，你好]
[啊~~？女朋友？]
樱井瞪大了眼睛望着千草。
[不、不是不是，只是同学同学、同学啦]
千草慌忙摆动着双手。
[这样啊，初次见面，我是樱井秋奈，附近的国际高中三年级学生]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千草小凉，M大一年级]
她们互相介绍之后，樱井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比企谷大叔你真逊啊]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慢慢在我前方的座位坐下。
[高中生还不去上课？]
[不上了不上了，上课太无聊了，对吧？千草酱]
樱井不断向千草抛媚眼。
喂你们不是刚认识吗？
[诶？我？上课是挺无聊的…但是我觉得学习也是很重要的]
好回答，让这个不爱学习的人听听前辈的话。
[对啊，学习是很重要啊，但是上课还是无聊的，对吧？]
喂喂，不要被她诱导了，回答yes就输了。
[嗯…确实挺无聊，但是——]
[上课是为了学习吧？但是，我学习还可以啊，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优等生噢]
[诶？]
[那我不上课没什么问题吧？]
她露出[成绩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表情。
[嗯、…那到没什么问题]
别那么快就被说服啊。
[….]
我欲言又止。
[久等了，三份拉面，啊诶？樱井酱你们认识？]
[嗯嗯、我和比企谷大叔可是好朋友，捏~]
她一脸笑脸向我使眼色。
[不、只是认识的人]
我连忙接话。
[那请你们慢用]
老板娘一脸捂着嘴慢慢离开，我们也点点头。
[比企谷大叔真是差劲啊，人家可是女孩子，还是年龄比你小的，你——]
[人家可是女孩子~还是年龄比你小的~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我本能地说出她想说的话。
[噗…]
千草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
[啊啊，差劲，居然模仿女孩子说话]
樱井嫌弃地看了我一眼，
[…]
我无视她的嫌弃，开始吃起面条。
[我开动了]
[….]
她们看了我一眼，然后面面相觑。
[我开动了]
他们也跟着说道。
[对了，比企谷大叔你们怎么来这里吃饭？]
[我经常在这里吃饭]
[什么？？亏你能发现这里。啊、这话不要告诉老板娘噢~哈哈哈哈]
她一边吞咽着，一边开心地笑着。
[我还想这样对你说]
[我？我之前在这里打工啊，比企谷大叔真是笨呢]
这家伙越来越欠揍了。
[诶？樱井酱在打工吗？]
在一旁OB的千草终于加入了聊天室。
[对啊，我可是打工高手，只要是有趣的店铺我也打工过噢~]
喂喂，你那么喜欢打工，能不能把我那份也打了。
[诶？为什么？很缺钱吗？]
千草好奇地望着樱井
[额…也不是缺钱了，总觉得、嗯、不觉得很有趣吗？]
樱井一边吃着拉面一边回答。
[有趣？！]
我和千草异口同声说道。
居然说打工有趣，这家伙是笨蛋吗？
[对啊，你想啊，你看见人家做的东西，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他能做出那么有趣的东西，然后是不是就想去学了？]
这是哪里的传教现场？
[嗯、嗯、、好像是这样]
千草双手握拳，认真地点点头。
你不要马上就认同了啊！
[于是呢，你让人家教你的最好方法就是自己偷偷学啊，一边打工一边学习，不是很棒吗？]
[原来如此，你真是狡猾啊，相当于免费学习还拿工资]
我默默说了一句。
十分机智，一般人就不会这样想，一般人只会觉得自己在为老板打工，不会去主动干活和学习，然而樱井这样的人，很容易得到老板的喜欢，没有哪个老板不留她的。
[但是？真的能学到东西吗？]
千草提出了疑问。
确实，真正想学到东西是十分花时间的，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学会，就算懂了方法，想实现也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来积累。
[其实吧，真正想学到家是不行的，毕竟需要很长的时间学习，但是呢，我就是喜欢这种不断接触新鲜事物的感觉，总想亲眼看看是怎么做的~不觉得很有趣吗？]
抱歉，一点都不。
[我跟你说，之前呢、我以为….]
樱井与之前的表情不同，在说打工的时候眼神总是充满了某种金光闪闪的[东西]，她或许是真的喜欢接触新鲜的东西吧。
[嗯…..]
千草则不断地[嗯][嗯]回应着，大概是被樱井那股金光闪闪的[东西]给感染了吧。
那刺眼的[东西]让我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总之呢、肉体和精神总要有个在路上]
樱井依旧一本正经地自我演讲着。
真是的，打工什么的。
——最麻烦了。
……
…
[那就拜拜啦~]
樱井在路口向我们挥手。
终于走了啊，感觉耳朵都被强报了。
[比企谷君，今天谢谢你了，拉面很美味]
千草与我拉开一些距离，然后低了低头。
[没什么。]
反正也是AA。
[那改天见了]
千草向我挥挥手。
[嗯，改天见。]
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11：50]
距离约定的时候只有一个小时了，我转身走向电车站的方向。
M大站距离不是很远，不到几分便走到了。
我站在站台前，等待着电车。
嘈杂的声音不断刺激着我的耳膜，他们嬉笑着、一个个都露出开心的表情，
仿佛十分期待着电车的到来，
而我不一样。
约会，这两个词，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快乐又值得期待的事情，
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苦差事，如果彼此都有共同的兴趣或者爱好的话，自然而然来行动，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但是，如果彼此的爱好不相同，那么约会就变成了一种费神费脑的活动，
寻找彼此都不厌倦的活动，寻找着与众不同又彼此喜欢地点，
就这样不触及彼此讨厌的事物，尽自己全力去寻找共同点。
好累好累，光是想想就累，然后用[大家开心我自己就开心]的话语来安慰自己，
真是可笑呢。
自己的人生都很难背负，还总是考虑[大家]，维系着所谓的平衡。
如果[大家]都幸福的话？那么[个人]的幸福呢？
我不断地这样想着，内心却满是烦躁与不安。
看谁的脸色，讨谁的欢心，保持联络，迎合话题，不得不做那么多才能维系的友情，那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友情。
我明明是很清楚这点的，但是为什么？
每次我的心都不争气地绞痛起来。
为什么我会不安呢？
明明我是孤独的大师，谁的话语、谁的人生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M大到了，M大到了]
电车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人们争先恐后地进入车厢，我也缓缓走进，车厢里并没有多少人，我随便找到一个位子坐下，为了防止不知道自己的视线放在哪，我选择闭上自己的眼睛。
[呐呐，那个女人真是烦呢]
不远处传来女生群的[日常]。
[对啊对啊，一个外地的还拽得很啊]
[哈哈哈，装得一副自己很高尚，就是个白莲花]
[对对对，名字也是搞笑，叫什么雪之下雪乃，她的父母是笨蛋吗？雪的下面还是雪、难不成下面还有钱吗？]
听见了熟悉的名字，烦躁的内心更加躁动。
[哈哈哈哈哈，不要这样说人家啊，很失礼啊、哈哈哈哈]
终于，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我把领口的扣子解开，然后像不良少年一般拉开领口。
[哈哈哈，我觉得叫笨蛋下面还是笨蛋更好]
莫名的愤怒，不符合我的愤怒，逐渐点燃了我的身心。
[你们几个垃圾…一直那叽叽歪歪干什么！！？]
我站了起来，眼睛狠狠地盯着那群女生。
整个车厢安静了下来，只有我的怒吼不断回荡。
她们像是老鼠遇见猫一般，迅速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
[什么啊…电车又不是你家开的…]
她们其中有一个开始小声嘀咕了起来。
[喂！你们几个，大叔我上班很辛苦的，为了养活这个社会每天都拼命努力着，你们这些混蛋在电车叽叽歪歪影响我休息了，不懂吗？]
我随便找着理由对着她们吼。
[…知道了，真是的，凶什么]
她们其中一个不满地小声回了一句，再也没有说什么。
心中的烦躁终于开始消散。
我在生气什么？
完全不像自己。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但是——
我坐了下来。
为什么，我会想这样做？
我像泄气的气球般，迅速开始思考着自己为什么做出这种不符合自己的行为。
羞耻。
像是自己创造了新的黑历史一般，感觉到羞耻。
可是激动的血液依旧在不断地循环着，抨击着我心脏。
距离涉谷还有两个站台，
[驹场东大到了，驹场东大到了]
电车播报的声音。
我看了时间，还有40分钟左右。
刚才那群女生纷纷下车。
东大吗？
话说雪之下和她们是一个学校，也就是说….
不，东大也有那么多个校区，不可能就在这里吧。
突然间，我的内心深处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我、真是个笨蛋呢]
我不经意间说了出口。
[真的是、笨蛋一样]
就好像听不见般的叹息。
诶？
随着那熟悉的声音，一阵电流感击中了我的大脑
[诶？]
我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周围与刚才眼前的景色并无差异，
应该说是毫无特别，但是——
时间如静止般，世界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嘈杂的声音也渐渐离我远去。
在这失色的世界中心，站着一位冰雪美少女。
少女就如那名字般，雪下面的雪，如冰蓝的火焰般美丽，虚幻到令人悲伤。
她冰冷的视线穿透着我的身心。
一步又一步向我靠近，黑色的长发随着步伐飘动，红色蝴蝶结丝带摇摇欲坠，雪白的肌肤，如蓝水晶般的眼睛，深邃又透亮。
从常理来看那是脱离了人类范畴般、让人叹为观止的容颜。
就如做梦般，她不断靠近我，让我大脑一片雪白。
[啊拉、好久不见、比企谷先生]
她用温柔的声音向我问好，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噢、、好久不见，雪之下…小姐]
[噗嗤]
我和她之间发出[呜呼呼]与[哦吼吼]的傻笑。
渐渐嘈杂的声音又回到了耳边，如冰雪的空气也渐渐融化了。
这就是古人说的一笑泯千愁吧。
一阵傻笑之后，她礼貌地坐在我的身旁，与我不到30厘米的距离，仔细一看，与以前高中时候不同，她的脸庞多了几分淡妆，樱桃般的嘴唇也抹上了透明的粉色口红，看起来晶莹剔透，让人不由得想去触碰。
[那个、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先开口。
[我才是想问呢？笨蛋比企谷先生、你在电车上大喊什么呢？]
[糟糕、被你看见了？]
像是被人看见自己的全身般羞涩。
[诶、我在隔壁车厢都听见了]
[啊、有那么大声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
[是啊，非常大…大到我都吓了一跳]
[这样啊、那真是抱歉了]
[然后？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们很吵而已]
[是这样吗？没想到你来东京之后性情大变呢，小心被人举报进监狱哦，比企谷犯罪者]
她依旧如往常般的毒舌，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没什么了，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大学生]
听到我的回答，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尖锐。
[啊拉，我还以为你在哪就职呢]
这家伙故意的吧。
[我在M大啊、M大]
[这样啊，原来你考上大学了啊]
她的语气有些不满。
[抱歉啊、没有告诉你]
[不是[你]吧，应该是[你们]，啊，难不成你想给我们个惊喜？比如突然说句，其实我也在东京什么的？]
尖锐的话语让我不知道怎么还口，就好像小时候父母没有给自己礼物说的[圣诞老人都是骗人的，小孩子才相信]。
[嘛，你还活着就好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
[喂喂、不要随便宣告我的死亡宣言]
她无视了我的吐槽，扭头看向我，眼神冰冷又尖锐地盯着我。
[你和由比滨见面了吧？]
[嗯、嗯，之前见了]
[这样啊、你在M大啊？是哪个校区？]
[就是这辆电车前几个站]
[这样….]
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样子。
[也就是说我大学离你只有8分钟的电车距离]
[差不多吧、]
[啊、真是不幸，居然和你相距那么近]
听到她的计算之后，好像却是十分近。
[那还真是抱歉了、]
[但是由比滨则在千叶大，也就是说]
她再次露出思考的表情。
从千叶过来的话，也是至少需要几个小时吧。
[最快也需要1.5个小时]
[好快，你是怎么算的]
数学一窍不通，突然感觉吃了文化的亏。
不过，雪之下特意算了一遍给我，说明她希望我能注意到，不要在由比滨提起这个事情。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眼神移到窗外。
[你国中是怎么过来的，这点是基础吧、不，这是小学基础吧]
[我数学不好抱歉了啊]
[唉、知道自己数学不好还不好好学，你真是没救了]
[没什么吧，只要能算零花钱就行了，再说了买卖东西都有计算器，难道店员都要精通算术吗？]
[你这样不就是逃避而已]
[这、这有什么错？人类啊，之所以能进步，那就是会使用工具]
对，人类发明了汽车，我只要学会使用就行了，难不成我还要去研究汽车的生产与构造吗？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远不是吗？
[你这是诡辩，人不能逃避真相的。睁开眼看看现实吧。]
[不不不，为什么我要去学算术啊，我明明是文科生啊？]
[比企谷君，刚才你说了人要会使用工具是吧？]
[是的]
[那么算术也是工具之一，它帮你解决了问题，难道不是吗？]
为什么你那么聪明，我竟然无法反驳。
[也是这样没错，对了、如果有更好的工具呢？]
[是吗？比如？]
[比如计算器什么的]
[那比企谷君，刚才你为什么不用计算器呢？]
雪之下觉得自己说得很有趣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家伙真是恶趣味。
[那是、…没反应过来吧]
[你不是说人类之所以能进步，那就是会使用工具吗？]
她话语就像冰雪刺穿我的肺部。
[你是说我影响了人类的进步吗？]
[我可没这样说，知道真相是十分残忍的]
[你这不是都说出来了吗！]
[真是没办法，一会到涉谷我会推荐你去一家小学书店买本[心算合集]的]
雪之下一边抿着唇用[身为笨蛋，真是辛苦你了]的眼神望着我，一边拍了拍的肩膀。
[够了、、我错了，我..我会好好学算术的。]
[嗯？]
雪之下偷偷瞄了一下我，在我几乎要流出眼泪一般的表情下，她终于收起了她的毒舌，并得意地笑了起来。
什么啊，这家伙，一见面就给人家一个[见面礼]。
我和她看向窗外的风景。
久违的[寒暄]，虽然还是那样的毒舌，却让之前不安的心情安定了下来，在外人看来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像吵架一样吧。
但是啊，吵架不是亲密的人才称为[吵架]吗？
我们只是像第一次见面般对话，如果这也算亲密的话，那么我们第一次就很亲密了吗？
不，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毒舌]，这次的[毒舌]似乎比那时候更有效，当时就像吃了拉面无限大一样肚子饱饱的了。
如今像似吃完拉面，十分想喝点东西，然后把那拉面汤一口又口灌入自己的肚子里般的满足感。
也就是说——
看着她望着窗外的眼神，我不自觉地陷入奇怪的感情中。
——我和她不一样，我这样感觉到。
——感觉到现在这沉默也让人觉得地心情舒畅。
——感觉到心跳稍微有些加速
心脏跳动的节奏像要超过秒针转动的速度，想要向更前方移动
，感觉我是想说这个。
——那么。
——那么，我和她是
[呐，雪之下。那么，我——]
[涉谷到了，涉谷到了]
播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妄想。
诶、我还没说完呀！
[啊？什么？…你这是什么恶心的表情？]
雪之下的话语把我刚才的气氛撕碎得无影无形，然后露出[笨蛋，快下车别挡路了]表情。
果然这家伙一点都不可爱。恋爱喜剧什么的爆炸去吧！！！！！！
------------第十一章END-------------------
-------------第一卷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