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小企！你的志愿者活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就那样吧]

[真是的…一副很无聊的样子]

[嘛，本来就很无聊…]

[志愿者活动不是经常到处走吗？]

[就是到处走才无聊啊…]

[这样啊，也是呢，毕竟小企是家里蹲]

[抱歉了啊我是家里蹲]

[诶嘿嘿嘿，开玩笑开玩笑，小企会不会来千叶啊？]

[我也想啊，就是不可能，大概就是在东京几个高校转吧]

[这样啊…遇见小雪记得帮我问好]

[恩]

[说起来优美子也在M大呢]

[哦…]

[你知道啊…]

[恩，看见星辰计划了]

[哇呜！那你也看见了？]

[恩…]

[呜呜呜，那是我同学擅自给我报名的]

[…本人也可以去取消的]

[嗯嗯…小雪跟我说了]

[恩]

[不过我同学说不用去取消，这个活动只对大一有效，热度过去就好了]

[是吗？]

[是的呢，而且这个活动也帮助大一的大家了解彼此嘛，也是为了大家好]

[恩]

[所以…我觉得参加也没什么…反正也不靠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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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绍：

木下听——拉面馆的女儿

小野大石——在课上遇见的现充小哥

千草小凉——心理课遇见的同学

赤羽雅香——图书馆的学霸

樱井秋奈——爱打工的高中妹子

千羽水米米——隔壁邻居的大姐姐

细川碧——M大心理学教授，各高校志愿者活动总负责人

矢田一景——M大志愿者活动学生负责人

桐生杏香——东大心理学教授，东大志愿者活动负责人

石原枝子——委托人，自己的玩具熊丢了，雪之下和比企谷已经接受此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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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再一次，比企谷八幡叩响了那门扉

带着疲倦的身体来到[拉拉拉面馆]，

[早上好，比企谷]

木下一天开心地看着我，

[早…]

我艰难把眼皮拉起来，

然后找到平常坐的地方，

[和平常一样吗？]

[嗯]

[好~稍等一下]

木下轻巧地钻进了厨房，

不过一会便端着拉面走了过来，

[久等了！今天的比企谷拉面秘制的哦！]

[是吗….]

[嗯嗯！]

她像仓鼠一样点点头，

然后催促着我发表意见，

[….]

吃了一小口，

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怎么样？]

[恩…好像更好吃了一点]

[对吧对吧！我今天特意把平常的酱改成了西红柿味的，还有还有这个洋葱是我昨天在另外一个集市买到的，那个老爷爷说这是从乡下运来的，哼哼]

她得意笑了笑，

[…是吗…怪不得那么好…]

虽然我完全感觉不到…

[哈哈哈哈，对了，下面还有个鸡蛋哦…拜托你了，我上学去了…]

木下一脸开心地跑出店铺，

[干啥呢！不要在店里跑！]

然后厨房传来老板娘一阵喊声，

老板娘带着抱怨的表情走了出来，

看见我之后又叹了一口气，

[还是比企谷懂事啊…]

[不，木下有活力挺好的]

[这孩子什么都不懂，真让人不放心啊]

老板娘带着担心的眼神看着门外，

[放心吧。木下其实很懂事的，不乱花钱也很少出去乱逛，还会料理，现在的女生根本比不上她]

听我这样说之后，老板娘突然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听你这样说突然觉得是这一回事]

然后我注意到了，

老板娘眼角还带着一丝泪水，

[这是事实…]

我继续吃起了面，

[嘿嘿，比企谷谢谢你，还需要加面吗？]

[不了、这碗吃完就好了]

本来这次木下就比平常加了更多面了…

再吃估计就爆炸了…

[是吗？慢用哦]

老板娘再次对我笑了笑，进入了厨房。

……

…

吃完早餐，我便走向东大，

继续去完成没有意义的工作，

已经几天了？

任何消息和情报都没有，

其实坐地铁也行，

不过太早提前去，

就会变成之前的情况，

这种志愿者活动简直可怕，会提前把你的课表拿去，

然后直接分配出时间，

就算你想偷懒也不可能，

冬天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感觉自己是卖火柴的小男孩，

贩卖着自己的生命，

换来的与自己想要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街角旋即飘散的雾气，孤单一人在街角伫立，

一颗颗孤独的树木不断离我远去，

喧嚣的车辆与电车声，

还好，行人不是很多，

大概都在赶车了吧？

人们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世界，

我也一样吧？

什么话都说不清，

连叹息也结成冰，

白色的呼吸像呐喊般让人绝望…

走着未曾走过的道路，

内心毫无新鲜之感，

就像看破一切般，

充满了无趣。

就这样我走到东大的大门，

远处的钟楼依旧在，

就算战乱纷飞它依旧不断运动着，

一圈又一圈，

看着无数的人与事，

面无表情。

在不远处的告示栏上贴着寻物启事，

[依旧是毫无所获吗？]

这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一般情况捡到的人都会迅速交回来，

毕竟还能显得自己很有爱心，

然而并没有，

为什么？

会有谁拿着这个小熊做什么吗？

或者…

这是细川碧故意给我找的麻烦吗？

不….他没必要这样做，

而且和学生串通起来就为了骗我，成本也太高了，

无法理解…

回到原点，

把它当作一个普通的委托，

从她的描述里，

她坐xxx教室在最后几排，

有一个长相纯净，个子不高，笑起来还有酒窝的少年坐在附近，

有可能捡到了，

可用的消息就这些，

虽然雪之下已经查到那天的任课老师，

但是因为那课是公开课，

所以人数实在太多，

根本不可能记住有谁。

现在就像大海捞针般毫无意义，

就算不完成其实也无所谓的……

毕竟我们又不是神，

何必勉强自己，

努力一把，

不行就放弃，

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这样想着，

敲起了活动室的门，

[请进]

雪之下的声音，

打开门，

除了雪之下之外，还有几个东大的学生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叶山隼人则坐在斜对角对我笑着，

[我叫他来的，这次不仅仅讨论志愿者活动内容，还有一个我个人委托，但是这次活动关系到外校对我们的评价，所以希望各位也重视]

[好的！]

周围学生认真的点点头，

完全看不出来雪之下是一年级的，

像三年级的学生会会长一般…

我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次活动还有半周的时间，希望大家认真完成，并监督好各个据点，下面是我的个人委托…]

他们继续点着头，

雪之下开始想从其他学生方向找突破口，

然而是不可能的，

众人拾柴火焰高，

那是欺骗罢了，

人们只能锦上添花，

雪中送炭是不存在的，

想高效解决问题，人越是越好。

……

…

[大体就是这样，各位有什么好的想法]

说完这句话，雪之下调整了下姿态，渐渐闭上眼睛，

[发传单吗？]

一个学生马上抢答，

不可能，发传单工作量太大效果很差，

[贴寻物启事，每个地方都贴]

[这样的话肯定不行，乱贴广告是不允许的，校园广告也只能用展示牌]

[那我们做活动吧！把这个事情放在活动里]

想法挺好，但是不行，以后志愿者活动也变成了支援处了，

个人的事情，不能用公共资源来做，

否则以后公共资源会变成为私自使用，

这点老师们应该很清楚，

这也是广播站为什么不帮忙的原因，

所以想帮忙只能以个人的理由，

雪之下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点，

所以才说个人委托，

其实完成不了也没什么，

而且石原枝子也是细川碧推荐找我的，

大不了我去找她谈，

单方面放弃委托就可以了，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如此，

这样以来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经过一段漫长的讨论，

叶山说了句，

[不如试试用Line去各个群发发消息怎么样？]

纷纷得到大家的认可，

[散会…]

在雪之下叹息中，

活动室里渐渐只剩下我们三人，

彼此都没有发言，

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样下去毫无意义，

[其实这个委托不接也没什么的]

我轻轻开口说着，

[诶？]

听到我话语，雪之下露出惊讶的表情，

[本来就是细川碧给我加的东西，我..]

还没等我说完，

雪之下就站了起来，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

[等一下，你又想说这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

我没有与她对视，

空气中流露出火药味，

只好看向一边空无一人的位置，

[….啊啊，差不多吧…]

我发出有些敷衍的回答，

[嘛…消消气，事情还没完结呢]

叶山在旁边劝说着，

[….]

我与雪之下都默契地沉默了一下，

[你…还是老样子呢]

雪之下像放弃一般叹息了起来，话语如尖锐的冰块刺进我的心脏，

[没什么…]

我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地接着话，

[可惜…你忘了一点，我之前就说了，这是我个人的委托，就算你不愿做我也会做下去]

她像是用笔在我们之前画出了明显的界限般，

然后她的视线开始游离着，

[这样有什么意义吗….做不了的委托早点取消不就好了]

我也看着别处，学着冰冷的语气继续说着，

[那你意义呢？]

雪之下坐了下来，

空气再一次沉默，

这个疑问一下子让我无法回答，

这个委托，

本来就看不到未来，

早点结束才是正确选项，

于是，

[我只是因为细川碧要求而已，利益相关罢了，现在…]

这时，我注意到雪之下的眼神带着一丝伤感，

我哽咽了一下，

早点放弃，对大家都好，

[我觉得这个利益没有价值所以我放弃了….就是这样，理由很单纯，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没错，

我就是这样的人，

为了名利的小人，

不是什么英雄，

[是吗？]

雪之下像是舒了一口气一样，切断了紧张的气氛，

[是的…]

没有希望的事情，早点放弃比较好，

在黑暗里彼此挣扎毫无意义，

若像以前一样，毫无反应地等待失败的到来，

最后大家只会在厌倦和失望中离去，

人与人的联系很容易切断的，

不然早点切断，好聚好散，

[那我也是一样，这件事对我来说有意义，所以就算我一个人，我也会接受这个委托]

[是吗？那我…]

我准备站了起来，

叶山的声音打断了我，

[等等…事情还没完结呢，我们还可以想办法不是吗？]

叶山的声音慢慢传递了过来，

[….]

我与雪之下都没什么说话，

[先不要急着下定论，这才过去了几天，我们再坚持一下，如果还是没有什么新发现，再说放弃也不迟]

叶山说的有道理，

万一有什么突发情报出现，

说不定就能解决了，

但是，

[嗯…那就先这样吧，我回去了]

这不过是傲慢罢了，

我走了出去，

紧绷的身体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

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只不过是把问题往后推迟而已，

他们在等待着奇迹降临吗？

等待着神的眷顾吗？

抱歉，

假使有神，我怎能忍受我不是那神？

我苦笑着，

一个人走向楼梯口，

身后传来跑步的声音，

我缓缓回头，

是叶山，

空荡的楼梯口只有我与他，

[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还带着一丝自虐，

我干笑了起来，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理由需要我重复吗？]

叶山握紧双拳，眼神不断在四周移动着，

[就不能…就不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就不能温柔委婉一点吗？…]

他带着愤怒与不满的眼神渐渐与我对视着，

[那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不…]

[那不就是了…哼、说大话谁不会]

我转身准备走下去，

[但是啊…但是啊…她很痛苦啊，就因为你的话语…]

这点我当然知道，

正因为知道，

我内心莫名的情绪才喷涌出来，

像被触碰了逆鳞般，我嘲笑地回头看向他，

[你有说这个话的资格吗？]

听见这话的叶山，

愣了一下，

眼神闪烁了一下，

类似屈辱般咬起了嘴唇，

再一次，叶山像当年一样，

右手抓住了我的前襟，就这么把我抵在了墙上。

因为撞击的冲击，不禁像过去一样让我哈了口气。

[….哈..哈]

我的干笑更强烈了起来，

[你…]

叶山的力量也更加用力了起来，

身后的墙壁像是贴近我肺部一样，

让我有些呼吸困难，

[我不需要你的指导，我的决定只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我轻轻说着，像是不关自己事情一样，

于是，互相伤害的彼此，

以这样奇怪的姿势怒视着，

连吐息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这…一定是错误的]

叶山认真的眼神紧紧盯着我，

[呵….]

我摇摇脑袋，把他的手移开，

[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松开了我的衣领，

我则拍了拍身上，

把视线移动到一边，

[抱歉了，我没想过让你有期待，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好人]

听到我这句话，

他再次屈辱般低下了头，

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

我推开了他，

转身走下楼梯，

[你真是差劲…]

[谢谢夸奖]

我哼笑地回应着，

身后的叶山依旧没有打算停止话语，

[…我很讨厌你…但是，自己不如你这个事实却无法改变…]

颤抖的声音让人听着十分不悦，

[呵、我完全没有兴趣]

没错，

这种输赢本来就没有意义，

我并不需要顺应他人的期待，

不必看他人脸色，

我就是我，

[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在她面前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的拳头紧紧握着，

被他人肯定便是成功，

那是叶山认为的事情，

我并不这样认为，

对于我来说，

被自己肯定那就是成功，

我永远不会站在叶山的世界上，

所以这个比较毫无意义，

[无意义的比较，如果你真的想比的话？那你拿出正确的答案来啊…]

叶山沉默了，

我哼笑了一声，

这种扮家家的游戏我早已厌倦，

向楼下走去，

也许我的答案是错误的，

但是，

有更好的答案吗？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我会证明给你看]

[是吗？]

任凭身后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漆黑的楼梯像地狱般盘旋着，

我并没有停下步伐，

一步，

又一步，

宣告着我们的距离，

呵，

有更好的答案吗？

呵，

就算有，那又怎么样？

这世界上[胜利]便是一切。

无关乎过程。

要付出多少牺牲都无所谓。

只要最后结果之上，

就行了。

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是不存在的。

因为——

他人即地狱。

------第四十章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