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发生在与赫蒂·葛莱蒂丝·莎洛姆见面之后不久的某个残阳如血的傍晚的故事,地点是我的寝室。
我一开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打了个冷战。
整个房间犹如飓风扫过后的灾难现场,家具东倒西歪,镜子、水晶灯的碎片散落一地,我的床也塌了,那可是我有史以来睡过的最大的床。
更令我惊讶的是,我亲爱的美少年舍友艾伦·阿姆斯特朗·巴洛不醒人事、口吐白沫、还被拇指粗的麻绳一圈圈地捆起来丢在地上,好似一条被晒干至死的毛毛虫。
我警觉起来,立刻扫描犯罪现场,寻找凶手的线索,然后我看到了站在我前方不远处的一团漆黑阴森的人形物体。
“少年,你终于回来了。”
人形物体不紧不慢地说道,接着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难看的、我永远无法忘怀的面具。
原来是假面骑士大人,我松了口气,她的装扮和上次不一样,除了脸部其它部位都被漆黑巨大的斗篷完全包裹住。
“骑士、骑士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能让无关的人听到我们的对话,所以作了必要的处理,不过这家伙还挺能打,结果就是这样了。”
“啊哈哈哈,他不仅脸长得好看,实力在班级也是上游。不过还是骑士大人厉害,身上的斗篷一点受损的痕迹都没有,简直就是完胜。”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假面骑士却哆嗦着后退一步。
“当、当然了!我可是操纵烈焰的正义使者、无所畏惧的假面骑士,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被打败!”
“果然好厉害,当时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不可能站在这里,谢谢你,假面骑士大人。”
我两眼闪闪发光、一脸崇拜地直视那双在面具下躲躲闪闪的美丽赤瞳。
注意到我炙热的视线,假面骑士慌张地撇开脸。
“哼!没什么,那是我的工作,每天都有很多人被我拯救,你不用在意。”
“哈哈哈哈,多么温柔的人。对了,您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
“咳咳咳,当然是有非常紧急的事!上次救你时我丢了件很重要的东西,一条项链,你有没有见过?”
“当然,项链就在我这里。”
说着我取出项链,恭恭敬敬地递到她面前。
“对对,就是它!太好了,终于找回来了!”
假面骑士将项链一把夺走,十分珍惜地握在手中,微微颤抖。
“看来是很特别的东西啊。”
“嗯,母亲的遗物,谢谢你帮我找回来。”
假面骑士抬起头直视我,虽然面具遮挡了她的脸,我却仿佛看到那下面灿烂纯真的笑容。
我有些呆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能帮上您的忙是我的荣幸,骑士大人。”
我装模作样地将左手横在胸前,上身向前倾斜,温柔地说道。
“是吗、我明白了,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说完假面骑士转过身,准备从窗户跳下去。
“对了,你知道赫蒂·葛莱蒂丝·莎洛姆这个人吗?”
假面骑士突兀地问道。
“知道噢,学院第一天才少女,绰号烈焰魔女。”
“呀!”
假面骑士差点掉下去。
“烈焰魔女什么的......咳咳咳,没错就是她,见到她的话帮我转告一下:我认可你的实力,假面骑士团期待你的加入!以上!”
“砰”地一声一阵狂风朝我脸部吹来,我睁不开眼,等风消失的时候,假面骑士也不见了。
那之后我先是给艾伦松了绑,接着把东西重新摆放整齐,将镜子、水晶的碎片丢掉。
做完所有事情艾伦才醒来,他一醒来就开始发飙,拼命大骂,还把气撒到墙壁身上,不断踢打,完全不像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我好不容易才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让他冷静下来,还主动提出承担家具的损失,不过被他拒绝了,他表示那是他实力不足的责任,和有钱的贵族做朋友就是好!
那晚我不得不睡冰凉的地板,坚硬的触感让我想起了以前在森林里过夜的时光。
魔法训练场,魔法课程进行中。
“奔雷的狂兽,呼应我的召唤,现形吧!”
雷电在我掌心凝聚发出刺耳的声响,耀眼的银蛇乍隐乍现,相当于十次下阶魔法的大量魔力向掌心游动,我用另一只手稳住小臂,在手中的雷之花闪耀至最强烈的刹那将魔力犹如投矛般投射出去。
“雷击!”
以我的掌心为起点,大量细小的电蛇曲折地向前爬伸,速度之快连我自己都看不清楚,最终无数电蛇汇聚成一点,在我瞄准的假人身上狠狠炸开。
假人被炸得七零八落,空气中蔓延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咳咳咳咳......”
我被呛得咳嗽起来。
“威力还不错,勉强合格。”
肌肉强壮得不像魔法师的魔法课程教师以毫无波澜的口吻说道。
“这样你对魔力的‘嗅觉’应该能满足中阶魔法的需要了,接下来好好修习你喜欢的中阶魔法吧。不过切记不可骄傲,不可过度依赖魔眼,否则会重蹈覆辙。”
“是的,感谢您耐心的教导!”
我重重地弯下腰,激动地说道。
眼前这位肌肉教师可是我的再世大恩人,没有他的提点我现在应该还在下阶魔法的怪圈里打转,此刻我内心激动不已,再一次觉得能来卡里奥学院真是太好了。
事情是这样的。
由于我天赋过人却一直学不会中阶魔法,我十分困扰地向教师寻求帮助。
卡里奥学院的教师果然独具慧眼,即使只是初等部的教师也很快明白了我的问题所在,导致我学不会中阶魔法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我引以为傲的魔眼。
准确来说,我的魔眼被世人称作“视魔眼”,是能够直接看到魔力的异能,但正是这个能力阻碍了我的成长。
魔法的发动需要与之相应的操纵力,而操纵力必须在不断地练习中感悟成长,那是一种只能亲身体会并用感觉记住的能力。
视魔眼的存在导致我习惯性地想用视觉、理性去理解魔法的发动,结果我缺失了对魔力的“嗅觉”、也就是敏感度。
“视魔眼真正的作用在于识别,在敌人发动魔法时识破并获得先机,仅此而已。如果你想用它来理解魔法,只会让你‘嗅觉’产生混乱。从今天开始,修习魔法时封印魔眼,将你看到的东西全部忘掉,做不到的话,你永远别想学会中阶魔法。”
教师如是说道。
于是我封印魔眼,学习新的未曾识别过的魔法,避开魔眼带来的干扰。
幸亏我一直坚持着用下阶魔法进行的操纵力锻炼,我在这方面还没落下太多,勉强跟得上。
经过一周没日没夜的刻苦修炼,我终于学会了中阶雷魔法“雷击”,这可是我魔法历程上的里程碑,万岁!
“恭喜你,这下你可以自称中阶魔法师了。”
艾伦笑着说道。
“哈哈,我还差得远,教师刚刚才告诫我不可骄傲,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是是,谦虚的天才雷诺大人,不过仅用一周就学会了中阶魔法,也算对得起天才的名号。”
“是吗?”
我可爱地倾斜脑袋,眨巴眨巴眼。
“当然,我学会第一个中阶魔法花了半年,这下你明白了吧?”
“嗯?难道不是艾伦太笨吗?”
“什么!”
艾伦额头青筋暴起。
“玩笑玩笑,艾伦不笨,是我太聪明了。”
“哈......”
艾伦疲惫地叹了口气,一脸被打败的模样。
“那么,接下来你要学哪种属性的魔法?果然还是风魔法?”
“嗯,我已经决定了主修雷魔法和风魔法,既能弥补我作为剑士在远程作战能力的缺陷,又能用雷魔法加强近战能力。可以的话还想把治愈魔法也学会,我在这方面吃了太多亏。”
“真不理解你,浪费这么好的魔法天赋非要当魔法剑士,治愈魔法你也不用担心,虽然它对操纵力的要求是最高的,但现在的你只要加把劲就没太大问题。”
嗯,其实我学不会治愈魔法也是操纵力不足的关系,下阶治愈魔法需要的操纵力与中阶元素魔法相当,怪不得我学不会。
“好!那么继续努力!一口气向前冲!”
我举起手,咏唱咒语,再次凝聚魔力,一次次地使用雷击,希望能尽快把辅助施法的咒语省略掉。
就这样,我在魔法的道路上快速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