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妹妹没有在自己回到家时向自己打招呼。阙影本身就觉得妹妹还有余力向自己发出问候的这件事情十分奇怪……只是因为这能够表明妹妹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健康才什么都不去想。而今天…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妹妹失去了生气,只能以似睡非睡来让自己的生命继续平稳流逝。
……虽然之前自己已经被少年引导着确认过了自己的真实心情,但是阙影依旧不想在现在承认自己的内心活动。在这个时候抱住自己的妹妹是一个哥哥所要做的天经地义的事情,在那之中完全没有独占欲的体现也不需要产生一丁点的喜悦之情。尽量让自己不表现出内心的争斗,阙影静静地坐到妹妹身边,握住了她体温缺失的双手。
毫无疑问阙梦的内心早已死去。不是在那被禁止了杀戮之后,而是从一开始——被宣判不再是一个普通人时,少女的内心就已经先肉体一步死去。如果能够早点结束这一场噩梦的话少女说不定也会去做——如果这个世界不会为少女的离去献上任何哀悼的话。
是的。阙影从一开始就知道。少女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想要活下去——如果不是自己,阙影的话…恐怕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样的少女不会对世界产生太多怨恨,也不会希望看到其他的人的痛苦。阙梦变的如现在一般歪斜完全是因为阙影,因为阙影还不想让妹妹离开自己所以才会让留下来也没有意义的少女沾染上血色,否则她仍然无法存活下去。
所以…妹妹对于那个人,也就是“代价交换”的感谢十分简单。因为他给予的世界足够让阙影为阙梦建立起一个杀戮的乐园——不能爱上世界就去摧毁它们,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就违反了任何事物都有着存在意义的规则。对于杀戮毫无想法,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愿望实现所以阙梦尽力去怨恨人类,直到这种感情在自己心中牢牢扎根…直到阙梦成为由阙影一手制造出来的,需要他来保护的对杀戮感到渴望的人形怪物。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愿望,事到如今这些真相也不需要再藏起来…而末路就是如此。失去了杀戮权限的少女快速地回归死亡,如同失去了燃料就停转的机器一般。少女活成这个样子又和机器有什么不同?自己的欲望所制造出来的存在只有这种程度,而对此少年不打算做出任何的闪烁其词。
只是…不知道妹妹对此有什么想法。虽然这一切都是妹妹所实行的…但是要推卸责任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不如说要是少女责怪自己的话阙影还会感到欣慰。反正结局不会好过就算现在变得多么混乱也毫无关系。
但是…妹妹只是带着悲哀的表情看向虚空,似乎只是在对自己产生不满而已。明白自己的哥哥将自己的所有行为都看在眼中的少女终于将视线转到阙影脸上,表情将自己的迷茫完全展露出来。
“我…是不是成为了一个没有意义的存在了?”
那种……故事里根本不需要,或者是有没有都没有关系的存在。阙影明白少女所指的是什么,所以更加感到急切…可是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的话语,只能将妹妹抱在怀中,一遍一遍地重复:“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你是我的妹妹……”
回到原点。而这一次不会有一个非人类的男人前来为阙影和阙梦提供帮助,让他们继续苟延残喘。苟延残喘也会走到尽头,而现在就是如此。现在妹妹的情况不说今天与明天,再过一个月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同样的在今天死去和走到生命尽头也毫无区别。极端一点来说阙影在这四个月之中所做的事情全都白费,所带来的也只是背负在身上的数十条人命而已。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一切之后阙梦仍然可以在瞬间离开这个世界,结束自己那可以算是被延长的人生。
“哥哥,为什么会爱着我呢……”
少女轻轻抛出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虽然那爱到不愿意让其死去的感情在故事当中也不算少见,但是正因如此少女才更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在阙梦的认知里哥哥是一个为了帮助自己向这个世界复仇才献上自己的人,也就是说自我意识薄弱;如果哥哥爱着自己的感情实际上如此深厚的话,就算被称为“坏人”也毫无问题。
“……”
阙影没有立刻回话,只是再次确认了一遍怀中的少女是否仍旧存在。阙影有一种错觉…仿佛少女在听到了答案之后会如同幽灵一样化为晶莹消失,只留自己一个人来承受自己的所作所为所带来的惩罚。那种场面只是想想就让阙影无法忍受,只能紧闭着嘴唇用自己的行为来回答。这种藏在心中的想法一定能够依靠着肌肤相亲来传达的,阙影如此坚信。
是阙影太用力了吗,怀中的少女轻叫出声。但是阙影没有减轻一点力道…期待着妹妹会在自己的手臂传来的力道之中得出自己想要传达的结论的阙影努力地将自己内心符合阙梦期望的那一面展现出来,就像让“神”来评判自己一样在心中充满虔诚。
在阙影的怀中,少女开始慢慢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在第一次看到自己原来认识的人死去时,我实际上感到了恐惧。
“虽然知道若是我被斜向切断身体时绝对不会还留有哭喊的力气,却还是感到不寒而栗。人类在生命流失时的情景真实却又虚幻,比起舞台剧来说更加让我认识到生命的残酷。
“那么…哥哥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露出了什么表情吗?”
……这是阙影没有记忆在脑海之中的事情。阙影不禁稍稍松开自己的怀抱,看向少女那与她的身体情况不符的,充满意志的双眼。虽然被少女这样的眼神看着并不会觉得自己能够通过那对眼睛看到真相,但阙影还是屏住了呼吸。那个时候的我自己…恐怕怎么想都不会表现的十分平静吧。
“哥哥你那个时候露出的,应该是确定了未来要走的路的自信浅笑吧,”少女的表情柔和下来,说出了答案。“我很少看到…不,是哥哥很少露出笑容。但是那个时候哥哥的笑容,我到现在还是记得很清楚。也许…我这么活下来的原因,就是为了让哥哥露出这样的笑容吧。”
…说不出话。先不说自己当时到底是否笑了出来,妹妹得出的结论似乎也和自己不谋而合。自己为了妹妹存活下来才寻找着方法让妹妹获得活着的意义,虽然确实最原本的理由就是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孤身一人之中;而能从自己的满足之中得到动力,妹妹同样也在依靠着阙影的存在而同样存活。这几乎可以算是一种互利互惠,而它就此发生在眼前还是让阙影感到了欣慰。
“……就算我的欲望其实非常低级?”
“那,你也是我的哥哥啊。”
而且在这个时候我和哥哥都不可能还有互相嫌弃的权利了啊…虽然阙影知道少女想要表达的不可能只是一个玩笑,却还是不多加任何的多余话语直接点头,决定让妹妹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无法让妹妹离开自己的。
“我…只是想要独占你一人而已。”
就是这么简单又低劣的想法而已。自己从妹妹的出生开始就不断地照顾着妹妹了,发展到现在也变成了一种加入了私欲的依赖。说的更加片面一点,自己在妹妹身上所投注下的努力和心血都不会让阙影允许阙梦轻易地离开自己,无论是以何种方式。
低下头来说出这些话语,阙影早就已经做好了被妹妹责骂的准备。像是“自己虽然受哥哥照顾但是绝不是哥哥的附属品”,“对妹妹抱有这种感情真是无法理喻”什么的。如果是无法理解的别人的话这种话一定能够说得出来,而妹妹?阙影不敢去作出猜测,只能等着妹妹做出反应。
“——是这样吗?”
妹妹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接着那冰凉的手指开始随着阙影的胸前向上移动,最后停在了阙影的脸上。阙影顺从着手指的微微使劲而将视线和妹妹的视线相交,妹妹展露出来的表情能够让阙影联想到恶魔的劝诱。
“那和我也没什么区别啊。”
你和你妹妹都一样——阙影的耳边似乎又回响起那句少年所说的话语。
仔细想想本来就是如此。阙影和阙梦不可能不互相了解,但都只是在期待着对方并没有连精神都沾满了肮脏而已,实际上两人都只是处在地狱的最底层互相重视对方罢了。如果承认了这一点的话那么在这两人之中谁都不会有重新见到光明的那一天了,所以阙影和阙梦才如此难以接受现实。
而现在,少女在听到了阙影的想法之后轻松地将这样的隔阂抛弃,就像以自己的行动来回应阙影一样。阙影觉得自己回到了十数年前的那个时刻,看着摇篮之中的初生的生命和她一起眨着眼睛,那还未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已经和这个小生命绑定起来的时光。
如果不是自己熟悉的事情的话,阙影一般会假设它发展的就像自己的想象一般,而对那真相视而不见。现在……应该怎么做呢?脑中不断高热起来,按照剧本来看的话,似乎现在正是让意识沉沦的时间。阙梦的眼神仿佛能够将阙影完全包容下来,这一刻灵魂不再互相远离,而是——
“啊啊。所谓互舔伤口就是这样吧?”
“……好像还要更加崇高一点?”
脑细胞开始一点一滴地融化。世界失去了它的声音,而阙影却希望这个时候能有着声音来将世界和自己分割开来。
阙梦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如同一颗肿瘤。阙影不会知道等待它平复到最后会变成怎样,如果贪求痛快的话阙影只想拿起刀来将两者迅速分离,快到连血液都不会流出来一般。
正如同木质的顶梁柱的涂漆崩落成灰一般露出里面被白蚁蛀过的痕迹,如果热情足够浓重在阙影眼中那就是至高无上的画面。脆弱才会带来更多的怜爱,撕扯直到成为碎片能够带来那从未知晓的乐趣。
与太阳相对的是一抹皎月。而那月亮的碎片绝不可能是一坯灰尘,阙影更愿意将那月光石视为月亮的组成物质——浮光朦胧,谁又能说在那之中看不到月亮的影子呢?
梦境笼罩起来。病态的大地反射的光线才更加死白,影子也会更加厚重,无论何时。阙影明白自己闭上眼睛也无济于事,自己看到的真相完全没有修改的可能性,有问题的只是自己的大脑,它拒绝着一切却从不出手干预。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自己嗅到了蒸发的脑浆的浑浊气味。被锡纸包起的心脏能够感受到的却是黑色。自己被谁威胁过?听起来似乎不比自己在浴缸当中溺水晚。波纹凌乱,引擎渴求着空气作为燃料然后烧成灰烬。
战争从未停止,为了欲望人类一次一次地前进着,规模也会越来越大。这和阙影有什么区别?那和黄金挂钩的钱币,在数百年前可能是那新奇的可可果。在抚摸猫的下巴时还能够碰触到那伸出嘴唇的尖牙,连肉垫之内潜藏起来的爪子也会一伸一伸,暂时成为可以被触碰的玩物。
看到了另外世界的人们,完全和自己无关却来到了自己脑海之中的人们。如果将镜子摆在阙影面前的话阙影很可能只会试着去看向那镜子里的自己背后所站着的少女,并且将她头发上戴着的血红玫瑰取下来握在手中。这个行为没有什么意义,纯粹只是想要表现与生俱来的恶意手段而已……
鲜血浴。那位女伯爵对于自己的鲜血又有什么反应呢?她会认为那些少女的血液和自己的血液同化,甚至代替了自己的血液吗?不改变本体的永生听起来过于不靠谱,而就算能够换掉肉体灵魂也会消磨殆尽。
……猫有九条命。只要活得足够久…就会长出更多的尾巴。多活的岁月是算在尾巴上吗?当那尾巴出现的时候,那只猫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妖怪吗?
月亮被拉近,于是涨潮。这个片段在哪里出现过?阙影觉得自己俨然成为了主角。
看着自己,在更高的层面上。错误等同于恶行,欲望扼杀真实。恶魔低语,天使歌唱。意识丢入幻境,肉体成为人偶。
Repeat。回转的圆。天旋地转。撕下雏鸟的翅膀。重置这条世界线。去死吧代价交换。老去的人偶。破旧的吸尘器所发出的噪声。没有害处的白斑。病变的树杈,哭泣的冬天。云朵沉睡,而你则背对。刺入骨髓的痛,空气的压缩。色块反转流淌,视野变暗。齿轮被提线卡住,塑料上留下了亮白色。
披散的黑,涣散的灰。独角仙与独角兽,青白色翱翔于天际。轮回的红点,崩坏的天空。蜂鸣如同噩梦,留下残影。文字毫无意义,语言一窍不通。米迦勒,十字架。毒物成瘾,露水哭泣。日冕,虹晕。勒洛的沉沦,潘洛斯的迷茫、黄油和猫、红皇后。缸中之脑与忒修斯。爱上禁忌的摄影师作家和对一切提出反驳的钻研心理者。恶毒隐喻,露骨宣言。只是时代的不同,错误就能够成为正确。当错误成为正确时,时代也发生更替。
那 在悬崖之巅,而 则深陷峡谷。将 重叠,连 都成为一纸空谈。这是 以前从未知晓的 ,前行的 竟然如此 。一切都变得 ,就连世界也开始 。 的哑剧, 的黑白片。
谁是猫,陷入了木天蓼的地狱。曼陀罗的影子旋转成圆,融入绝不会醒来的梦境。野麻花白红交织,田野广阔。
虚心之人——终将沉默。哀恸之人——终将心碎。温柔之人——终将受到背叛。连神都不屑出言警告,而不忍再看下去的天使将会立刻将碗倾覆。不过那又如何呢,阙影从不觉得狂风暴雨一般的世界能够给现在的自己带来何种伤害。
好像见到了神。好像见到了真正的神。没有固定外形的,甚至用眼睛看不到而直接在灵魂上烙下踪影的力量虚无缥缈,说不定那也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短暂的时间甚至不够阙影确认,更别说能够得到什么启示——
能够得到的,大概也只可能是对自己和妹妹的命运的再一次确认而已吧。
“不过,那第一个孩子…真是令人意外的坚强啊。那个时候有让她不轻易死去吗?”
晚饭过后,阙影和妹妹继续起之前的话题,理所当然地谈到了这个事实。阙梦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有所保留地摇了摇头。
“那和要求相违背…所以不会那么做。”
“……也是。再说那个时候还不会那么精巧的操作。”
阙影这么说着,脱下了身上穿着的围裙将它挂到墙上。坐在桌前的少女见状放下了之前抱在胸前的双腿,等待着阙影的靠近。……妹妹稍稍恢复了一点生气令阙影发自内心感到高兴,特别是看到妹妹将自己给她准备的饭菜毫无怨言地全部吃下去的时候更加喜悦,甚至无法克制住脸上将要露出的笑容。
“…但是下一个却有点过分了。哪会有人弹钢琴弹到双手完全破坏……”
“?啊啊…亲手将之前那个孩子的脑袋砸烂好让她死去的孩子吗。可那是妹妹想要看到她死在她最喜欢的乐器之前才那么做的啊。”
对这个答案仍旧感到难以接受的少女微微鼓起了双颊,而阙影则轻轻拍着它们。这样的话题毫无疑问不适合在茶余饭后提起,不过既然对话者是阙影和阙梦,那么这个话题就会变得稀松平常。
“不如说那个掉进水槽里的孩子才最值得嘲笑啊。”
“……明明还留有呼吸的空间自己的精神却早已死亡…明明只是掉进了满是章鱼而无法逃出的水槽里而已。”
“没错。人类的精神实际上就是如此脆弱。”
能和妹妹聊起以前的事情让阙影既感到新鲜又十分欣慰。这么一想人生开始变得普通也毫无问题,反而会让阙影感受到以前从未知晓的宁静。到了这一步想要去回味从前似乎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阙影也就接受了阙梦那无来由的回忆,和平时不同地,尽情地让自己的思维飞跃起来。
“所以,哥哥现在觉得有必要吗。在死亡之中添加上他们的意志。”
“……有。到现在我也认为这样的行为有着必要。虽然都是人类不会做出的行为…但是无意义的杀戮只会让人成为野兽。”
阙影低下头来虔诚地说道,如同他所谈论的事情似乎只是在带领着他人走上通往天堂的道路而已。对此阙梦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既然阙影到现在也这么想的话,比起反驳还是认同更加有意义一点。况且结果也没和阙影的目的相差多少——就算现在的阙梦谈论着这些事情却还是能安静的露出笑容。
“明明是以‘神’的身份来处置人类?”
“啊啊。更何况‘神’也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神”可不会说谎,会骗人的只有人类……阙影随意地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毫不在意自己到底是否理解自己说出的东西或是和事实是否有所关联,更不在意妹妹会对自己的说法有何想法。对故事抱有浓厚兴趣的妹妹一定比自己知道更多,有什么问题也能一下子就听出来吧。
“包括大部分的对象是我曾经的同学?”
“将他们平时的表现和在那种地方的反应相比难道不更加富有戏剧性吗?”
虽然只有知道他们平时的样子的你才能看出来。阙影看出阙梦还不怎么想回到房间,于是将搭在阙梦所坐的椅子的靠背上的双臂收回,坐到了阙梦对面的位置,也就是自己一直在使用的椅子上。少女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说却偏开了视线,噤口不言。
“而且,在不认识的人之中我也在挑选尽量年龄段偏向我们的人…毕竟看到自己不了解的年龄段的人受苦也无法理解吧?”
虽然这句话揭示出自己的不足之处但是因为毫无错误所以少女也只能皱起眉毛来点头。至今为止在那个世界当中成为尸体的人们虽然有数十人,但是只有极少一部分是成年人,原因不仅仅因为成年人难以找到破绽从而制服他们,还因为他们不是阙影和阙梦的猎物。成年人与未成年人之间的“沟壑”可不仅仅是意识交流的问题——
“只有那个人……选择了原地等待直到自己化为白骨……”
少女讲起数十人当中的某一个男人的行为。是的——那个男人不相信遇到的孩子们的提议而选择在原地不动,这个行为确实保证他没有被陷阱坑害,但是仍旧让他走到生命终点。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为白骨他又有什么想法呢?他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吗?虽然他不会知道但是至少他活的确实比那两个抛弃了他的孩子更久,同样的也更加没有意义。
“他那个身材走起独木桥来说只会更快落下吧。无论是被传送到独木桥上方折断背脊还是落入针刺陷阱都不会好看。”
阙影淡淡地说道,而阙梦表示赞同。那个时候也是如此,既然是他的选择那么阙影和阙梦也就没有制造出驱动他前进的机关来逼迫他迈开脚步,反正他早就已经等同于死亡。
在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他倒算是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应对方法。为想要得到乐趣的“坏人”献上的是无趣的曲目,这正是最能让阙影和阙梦失去兴趣的选择。让自己变为无意义就能同时让阙影的努力和阙梦的欲望也变的毫无意义,虽然那个男人没有那样的想法但是就结果而言倒是极具效果。
“……只能说是怎样的人都有吧。”
阙影思考到最后只能如此妥协,就像在承认这个世界上会有失去普通人资格的人或是在表面上失去人类资格的人存在一般。不如说如果没有这样的人存在的话恐怕阙影和阙梦还会对人类的多样性产生更多一点的怀疑,从而想要去了解这新奇的存在,就算在了解他之前和了解之后都只能得出毫无意义的结论。
而到现在……仅仅这数十人可完全不算是对人类做出了很多的了解。还是不够,仍旧不够…但是不可能再增加了。再怎么想要得到更多的人类的表现,再怎么从之前的信息之中产生出问题这些要求都不可能再被满足了。在没有未来的情况下提起过去应该能够被原谅吧,否则现在的阙影和阙梦就相当于什么都不剩。
“那么,那些剩下的呢。”
少女如此问道。阙影看向阙梦的双眼,她的表情事不关己却有些在意。阙影歪了歪头。
“那些剩下的、我的…同学呢。他们…还在学校里上学,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吗。”
阙影没有回话。虽然自己没有特意去调查过…但是至少还是知道那些学生现在处在何种境地之中。未知的恐惧笼罩着他们,谁都不知道为什么班级之中的学生会一个一个消失因此对下一个消失的会不会是自己而感到惊慌;虽然知道失踪时间是在晚上所以上学不会带来任何坏处他们却还是无法保持轻松,让整个学校的气氛都变得低沉。
……不知道妹妹会怎么看待这个现状。虽然自己的所作所为留下的影响和自己毫无关系,但是阙影总觉得妹妹不会对此感到如何兴奋。虽然应该不会过意不去…总之还是来看看妹妹的表现吧。
“他们都还没有摆脱阴影,甚至还认为阴影仍在持续。”
阙梦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不为所动。她的眼神之中并没有任何的欲望…有的恐怕只是忘却而已。无论他们是死是活,对于现在的少女来说都毫无区别。
“……有点冷。哥哥,抱我回房间。”
“……是是。”
轻车熟路地将妹妹的身体抱在怀中,阙影走向这个家的深处。妹妹的身体仍然轻到几乎无法感知,但是至少比之前要好一点;没有安分下来的视线注视着阙影的脸颊也让阙影对妹妹的存在更添一丝认识,没有回看少女地,自顾自地放松了脸部的肌肉。
一切将会以阙影想象不到的方式继续发展下去,直到故事的结束。又能够再多说点什么呢?阙影现在只对那看着这个故事的“神”感到兴趣。是觉得欣赏了一出扭曲从而有着价值的情景剧呢,还是想要去嘲笑这一事无成的故事?至少阙影能够确定,那个“神”绝对不会仅仅满足于一个故事。
因此,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的故事被“神”观看的吧。
虽然无法猜测他们的故事,至少会被“神”看在眼中。
而像阙影和阙梦这样的故事,还是不要再上演比较好。
阙影看着怀中闭起眼睛的少女,这么衷心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