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死神拉着佩子往码头走,方才在玩具店里解决的人就是全部,他观察周围环境确认没有可疑人物接近,便减小步幅照顾穿着高跟鞋的佩子。

“先生,我该怎么称呼您?”

“斯迈尔。”黑衣死神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旗木佩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也打消了她心中的疑虑,万一是旗木家的连环计,还不如跟上一批人走。

“旗木佩子,感谢您救了我。”

“带你回岛是我的任务。”斯迈尔不需要佩子道谢,她的死活和斯迈尔的脑袋连在一起,失了手萨米特也会把他一并处理,男人的右手时刻摸着上好枪膛的手枪,以备不时之需,佩子浑身上下散发谜样轻松的氛围,甚至哼起了歌。

“佩子小姐,你看起来心情不错。”男人时刻绷紧神经,来应对藏在暗处的威胁,旗木家的人是想把身后的女人抓走,可他还要应付可能存在的狙击手。

佩子快步走到斯迈尔身侧,挽起了黑衣死神胳膊,胸部在斯迈尔胳膊上留下异常柔软的触感,她眨眨眼望着冷冽的男人,将头靠在斯迈尔结实的手臂上,俨然亲昵的情侣。

“你这样做,会让我行动不方便,我对旗木家的人没兴趣。”

“斯迈尔先生,你的姓是什么,我接下来就姓什么。”佩子呼出口白气,鼻尖微微发红,越来越紧地搂着斯迈尔的胳膊,斯迈尔撩过不少女人,被这么反撩还是头一遭,然而现在还在任务中,没有插科打诨的闲心。

“放开,待会要是有袭击这样应付不了。”斯迈尔只要一甩就能够脱身,但佩子好歹也是名女性,不能太粗暴。

“已经不会有袭击者了。”佩子可没有松开斯迈尔的意思,反倒变本加厉将挽着他胳膊的右手伸进斯迈尔的黑色风衣侧兜中,黑衣死神对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无所适从,他弯下腰凶神恶煞地发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呢?”佩子紧紧贴着斯迈尔的身体,睫毛忽闪,挑逗语气摩挲黑衣死神的心脏,茶色秀发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光,女人的高跟鞋在柏油路上留下哒哒声,离集合的码头越来越近,空气中依稀弥漫着海的咸味。

“你刚才说不会有袭击者。”

“神野市的情报是我故意散出去的,想了想旗木家和群岛也该有所行动了。”佩子继续挽着斯迈尔的手慢慢地走,像在公园里散步的情侣般自然,但谈论的话题可不是约会该有的内容,轮渡汽笛声在不远处响起,甚至空中传来了海鸥的声音,斯迈尔斜眼看着这个女人。

“你是想看看群岛的实力?”

“有这一方面,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佩子嘴角上翘,露出微笑,海风吹乱她一边的头发,她稍加整理仰头盯着斯迈尔的眼睛。

“想见见您,斯迈尔先生。”

“见我?你上岛的理由不是崇拜奥法西斯?”斯迈尔回忆起萨米特给他发过来的入岛申请,旗木佩子上岛理由之一就是想要和奥法西斯交流。

“奥法西斯先生是科研的领路人,但斯迈尔先生您更重要。”

“恭维我可没有用。”斯迈尔给风衣下的手枪上回保险,他默许佩子继续挽着他的胳膊,既然当事人没有想要松开的意思,那就任由她拉着。

“斯迈尔先生,您不久前曾来见过我父亲,旗木泉一郎吧!”

“无可奉告。”斯迈尔面无表情吐出4个字,他不是有问必答的手机软件,没必要一五一十地和别人交代自己的行动。

“您不回答也没关系,反正我见过您。”佩子贴得更紧,近到斯迈尔都能嗅到她用的洗发水香味,女人笑了笑阖上眼眸,她停下脚步也拉住斯迈尔。

“我想自由地活着,但如果必须依附谁才能达成目的,我宁愿选择群岛。”旗木佩子淡淡地吐露自己的内心,斯迈尔心里一怔,不知如何回应,这通言论应该对萨米特发表,斯迈尔并不想浪费时间听她的空话。

“跟我说也没用,我只是个被雇佣的职员。”斯迈尔撇清自己,虽作为4人一会中的一环,但他也没有实权,不想在这里解释什么。

“斯迈尔先生,您到底被谁雇佣呢?”旗木佩子藏起了笑容,也松开斯迈尔的胳膊,她的身体转了一圈,齐肩短发划了个半圆形,凑到斯迈尔面前,女人一改刚才的随性淡然,将头埋在斯迈尔的胸前,双手揪着黑衣死神的毛衣。

“您身上的味道不好闻。”

“我几天没洗澡了。”

“我不知道您是为了什么和我父亲见面,但请您放过我。”佩子恳求斯迈尔手下留情,而男人将佩子推开,看到她眼眶湿红,泫然欲泣地垂下头,用手抹着自己的眼泪,却还在尽力保持优雅。

旗木佩子曾心存幻想,若斯迈尔会败于玩具店里袭击者的手中,兴许她在岛上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斯迈尔太强了,力量压倒性地碾压,像动作电影中光环附身的男主沉着冷静地穿梭在枪林弹雨里,毫不犹豫地七进七出。

斯迈尔拉起佩子的手,她的手心有些湿,不知是泪还是汗,体温顺掌心蔓延,佩子是第一个让斯迈尔觉得旗木家也有情感的人,然而斯迈尔内心没有任何起伏,扯着她上了船。

“萨米特先生为什么会同意我的上岛申请呢?”

“我也不知道。”斯迈尔印象里群岛一直对旗木排外,毕竟4个人里有三人对旗木都或多或少有不好的印象,洛时生是旗木遗孤,斯迈尔也因为旗木失去父亲,而萨米特则是在追求理想的过程中受到旗木的层层阻拦,但自从萨米特同意泉一郎登岛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也许是他那套竞争者理论,也许是单纯欣赏旗木泉一郎这个人,但无论哪种,萨米特都自有自己的考量。

“斯迈尔先生,您这么强是不是也在杀手侧进行过专门训练,有听说过最恶事件吗?”佩子坐在游轮甲板设立的长椅上,对着靠在椅背的斯迈尔再度发问,听到“最恶事件”四个字,黑衣死神心里咯噔一下。

斯迈尔.考列比斯基,黑衣死神,群岛四人会议一员,为钱而杀,最恶事件的幸存者,他的诸多名头都是别人给的,只有最后一个,是男人切身经历,无法磨灭的伤痛。

“没听说过。”男人撒了谎,他并不想回忆起自己成为野兽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