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黑色的、泛起青丝的皮肤。
黑色长发零乱地披在身前。
少女靠着墙，无力地坐着。
低垂着的脸我无法看清。
“浅白？”
我轻轻地呼唤妹妹的名字，而妹妹抬起头看我。
她站了起来。
牵动着的铁链哗啦作响。
“嗯……”
她回应着，鲜红的眼睛楚楚可怜。
“哥……我好痛……”
“我知道。”
“放开我……好不好？”
叮。
清脆的声音砸在地面，她呆呆地看着我丢到她身前的钥匙，然后将它捡起。
“哥……”
“听话。”
我忍耐着开口。
“把手放回去。”
……
她看着我，然后终于放弃般缓缓站起，把自己的左手放在墙上的铁圈里，然后用右手抓着钥匙将铁圈锁上。
铁圈困住了她的手臂，而手腕处的铁链让她没办法将手臂抽出。
接下来是脖子。她仰起头，露出过去挣扎时留下的疤痕，然后把它放在铁圈的位置，用还能活动的右手关上铁圈，然后上锁。
疤痕终于被遮住了。
而轮到右手时，动作会变得缓慢。她把右手穿过铁圈，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双指夹住钥匙，努力将钥匙放入锁孔。
她过了十几秒才成功。
钥匙再次砸在瓷砖，告诉我可以前进。
“做的很好。”
我转身，将摆在门外的餐盘端起，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她走去。肉香飘逸，让她的鼻子抽动，而她鲜红的眼睛早已瞪大到让我有些害怕的地步。
无论多少次。
我都害怕着她会挣脱锁链。
“哥，快点……”
“嗯……”
我先是把餐盘放上角落的小桌子，然后直接把桌子搬到浅白的面前。她紧盯着碗里的肉块，视线因为它被我用筷子夹起而移动。
“啊——”
“啊呜！”
她猛地咬上筷子，力度传到我的手臂，让我不由得颤了一下。我慢慢地抽出筷子，连着的唾液丝在灯光下发亮，然后断开、坠下。
我看了眼筷子，上面一如既往地留下了深切的齿痕。
“别那么用力。”
“我还要——”
我夹起第二块，和之前一样移到她的嘴边。
“啊呜！”
她幸福地咬下，像是未经咀嚼就连忙将肉块吞下。
“我还要！”
还要还要还要还要还要——
比小孩子还要不知节制，我还未来得及夹起下一块，渴求着的声音便已经响起。她越来越兴奋，甚至让我觉得她皮肤上的紫黑色有些好转。
但真的会好起来吗？
……我不知道。
我一点点地将碗里的肉夹空。看着油腻的碗底，浅白开始不乐意地乱动。
肉体撞击铁圈，不断发出沉闷的声音。
“我还要！我还要！”
“没了，抱歉。”
“我不管，哥要给我肉！”
“最近街上已经很难找到肉了。”
注意到自己差点说出“同类”的我顿了一下，确认言语后才重新开口。
“感染病毒的人们又游荡了回来，虽然数量不多，但街上的尸体差不多已经被吃光了——”
“我要肉！”
可是连我也没肉吃了啊……
我感慨着，没有继续回答她，只是默默地将桌子连同餐盘一起移回角落。然后捡起地上的钥匙，把它悬在浅白的右手上方。
“好好接住。”
“我要肉——”
嗒。
钥匙落在了她的手心。她紧紧地攥着，一边挣扎着向我大喊。
“哥！求你了！”
不要走。
给我更多——
“我先去洗碗，等会你开好锁，把钥匙丢到门口。”
“不要……”
妹妹祈求着，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凄惨。
而我转身，带着餐盘离开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