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帆，可能是今天风有点大，让我听错了你刚刚说的话……”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使劲地揉搓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这里先确认一下——你，让我，去勾引，那个，大叔？”
“是的。”
“啊……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是你有了什么新的恶趣味，喜欢上了这种狗血剧情，还是你什么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跟头，把脑子给摔坏了？嗯？”
“我看你一副要大吼大叫的样子。”欧阳帆把我拉回椅子上，“我并不是真的要你去和他发生点什么，你只需要让他对你产生兴趣就行了。”
“等等，我似乎想到了一件事啊……是什么来着？我之前问过你，‘不会是让我和她前男友发生什么吧’？你说。‘我很有道德底线的啦’。你的的确确说过吧？”
“这确实不是她的前男友。”
“可这个中年油腻大叔能比那个前男友好到哪里去啊！不，与其说是‘好到哪里去’，倒不如说是完全比不上啊！你是要我出卖色相，去勾引那个穿着西装的肥猪？光是想想都让我觉得恶心！”
欧阳帆把手指按在了我的脖子上，低声说：“你是要他们都发现我们才甘心？听好，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别的，我只要你在他前面卖个蠢，表演个平地摔什么的，然后趁机把这个电话号码塞进他的口袋里……”
欧阳帆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然后呢？”
“静观其变。”
“你让打扮成这样，就为了放个电话号码？”
“这不是简单的‘放电话号码’，而是‘一个可爱的清纯高中生放电话号码’，你知道这两者的区别吗？”
“鬼知道啊！”
“其实我之前已经观察过这两个人很久了。男的姓王，是这里某个企业的老总，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会陪尉鸾来这里逛街，结合尉鸾品日里的那些话，初步判断这是‘包养’尉鸾的‘干爹’……”
“所以，这和你那个计划有什么关系？”
“一方面，是想从他嘴里套点话，一方面，是想让尉鸾认识到一点错误——据我所知，她只有这么一个‘干爹’，如果他变心了，她也就没有了吃白饭的能力，然后会多多少少明白‘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吧？”
“可是你为了这个就让我做这种事，我怎么感觉没什么道理呢？”
“出奇制胜。”
“你认真的吗？”
“总之，你先去吧。他们要走了的样子……”
“你这不是又在‘赌博’吗？”
“我难道没有跟你说过吗？”欧阳帆从我手里拿走了棒棒糖，“如果是‘赌博’的话，那就和‘百分之百’没有区别了。”
“我真是搞不懂你……”
“他们已经快走了，快去。”
我被欧阳帆推了一把，只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心里依旧没有认同欧阳帆的想法：她既然会有第一个‘干爹’，那么当她没有了这‘第一个’时，她就一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恐怕她即便没了这位姓王的老板的资助，也只是会想着找到下一个目标吧？
虽然我并不认为欧阳帆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我还是乖乖照做了。
我想想，如果要制造什么戏剧般的相遇的话……
我没有直接走向那个王总，而是小跑着赶到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确认过他们没有注意到我时，我便装作匆忙地迎面朝那个王总跑了过去。
“王哥哥——再陪我逛一家店吧？求你了，我的好哥哥——”
“哈哈！好……好……谁让我是个这么爱妹妹的哥哥呢？”
在他们嬉笑的时候，我已经冲到了那个王总的面前。接下来，我只需要……
“啊！怎么……”
我直接撞在了那个王总的身上，他因为这一下发出了一声叫声。
我用的力气并不大，王总只是后退了几步，而我则是干脆坐在了地上。
“喂！你怎么看路的？都撞到人了！”尉鸾先是指着坐在地上的我吼了几句，接着又关切地抚摸起那个王总的胸口，“王哥哥，你没事吧？”
“咳……真是见鬼！是哪个……”
那个王总刚想骂人，接着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我。我几乎是仰倒在地上，裙子无力地盖在我的腿间，裙下的风光若隐若现，只要我把紧贴在一起的大腿稍稍分开一点，那风光便会从裙底泄露出来。
怎么样！这招“绝对领域”能把你的血槽一下打残了吧？不过明明我还是第一次用这招，就能到这样如火纯青的地步，也真能算是个千年不遇的人才了。
“哎呀，小姑娘，要不要紧啊？有没有受伤啊？”他笑眯眯地，很绅士地伸出了手，“来，我扶你起来。”
我把头别到一侧，脸颊泛红，侧目着看着他，眼神还不时闪躲，然后很害羞似的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怎么样！这招“猫咪摆手”总该彻底把你的血槽打空了吧！看你现在还一副绅士的样子，其实心里头已经兴奋得不行了吧？
他很小心地把我拉了起来。
“小心点，小……”
我并不打算就这么简单地被他拉起来，而是希望接着他的力气在往前倒一下，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在他眼中，我大概是重心没有调整好，这才倒进他的怀里了吧？
这招“投怀送抱”就更是厉害，如果前面两招只是把他血量打光而已的话，那么这招总该是得把他打倒负血了吧！听听这个心跳，明明是个见过各种大风大浪的中年男子了，心脏却还是跳得跟个初恋的小青年一样快。
当然，这招“投怀送抱”并非单纯是用来攻略他用的。
我的手里这时正攥着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趁着倒在他怀里的时间，我正好可以悄悄地把纸条放进他的上衣口袋里。但说是“悄悄”，其实一切都被那个王总看在眼里，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说不定，他正因为我的这个举动而暗自窃喜呢！
放完纸条后，我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接着摆出一副很慌张、但是感觉又像是拼命想要解释的样子。这种感觉，就像是动画男女主角意外相遇时，天然呆女主为了解释刚刚自己可能带来误解的行为，慌慌张张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样子。这样的天然系的萌妹，试问有哪个男人可以拒绝？即便是这种身经百战，见的多了的中年油腻大叔，也难免会萌生一种青春的懵懂吧！虽然那个塞纸条的行为是不怎么纯洁，但也能理解成是羞涩的晚辈给前辈的秘密告白吧！
我看了眼王总脸上的表情：他表面上看上去一脸平淡，但我即便是和他隔着一两米的距离，也能感觉到他皮肉下隐藏的笑意。
我又看了眼尉鸾脸上的表情。
啊，感觉一下子老了三四岁呢。这到底应该说是气愤，还应该说是悲怨呢？那眼神，就像是自己的手办被熊孩子砸了，却被一句“孩子小还不懂事”给搪塞回去时一样，很不得赶紧抡起拳头就上来打一套马步冲拳。
但是，她又敢在大街上干什么？真的上来打我一套？这个王总虽然还不能说是完全迷上我，但肯定是已经对我有了相当的好感，如果她敢动手，就是跟自己的金主爸爸过不去。我还没有把她的饭碗打翻，她就自己先把饭碗摔了，这是她肯定不会去做的事情。
那么，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时候来一个灰姑娘式的离场了。
我转过身，准备好在下一秒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远方。
“等一下！”正当我要提腿时，我的胳膊突然被某个人抓住了。
我扭头一看——这个人正是尉鸾，她正眯着眼睛，用一脸笑容面对着我。
喂喂喂，不会吧？难道这个人真的要不计后果，当着街上人的面打我一顿吗？
“这不是芳芳吗！”她转头朝王总笑了几声，“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我的好闺蜜，芳——芳啊！”
这个女人是要闹哪一出？是她真的认错了？可她之前那个憎恨的眼神，分明是把我当成了仇人。
还是说，她已经认出了我的真实身份，想要来揭穿我了？
“哦？你们两个认识吗？”王总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向我点头示意了一下。
“岂止是认识——我们可一直是最好的姐妹，对吧？”她挽住我的手臂，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虽然被女生这样子搂还是第一次，可我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幸福可言。
谁跟你是姐妹啊！老娘今天刚刚才变成女儿身的好吧！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所以说，这个世界是真的奇妙，就是随便出来逛逛街，也能让我们‘撞上’”王总笑了几声，接着往我们这儿靠了靠。
“当初啊，芳芳和她男朋友分手之后，还是我好说歹说，才让她没有轻生的，所以，她一直就把我看成自己的救命恩人，看作是亲姐姐。”
这个人讲故事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哦？那不是和你是一路人了？”
“王哥真讨厌！说好的不许在别人前头提这件事的！”
“哦！不好意思了！”王总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当作是给自己大嘴巴的惩罚，“不过，你我以兄妹相称，你俩又是姐妹，这都是一家子人，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呢？”
尉鸾笑了几声，轻轻地打了王总几下，“王哥真讨厌！明知道我说不过你……”
“欸！我的好妹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好哥哥呢？”他走到我们身后的正中间，把我们俩一同搂在怀里，“我们可是一家人啊，一家人！”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我的胸垫上摩擦，而我更关心的倒是他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难道就没有发现，他正在摸的这个圆形的东西上面，并没有那种一般人都有的凸状物吗？
不过，我倒是从他们的对话中得到了一些信息：一是尉鸾走上今天这条路，和她的前男友大概是有着直接关系的；二是尉鸾尚没有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不过以为我是一个路过的小婊砸，只想拿我做点文章，不然，在那个王总说起“和我是一路人时”，她应该是会极力阻止的。
“王哥，你喜欢我的这个妹妹吗？”尉鸾轻轻地把王总拉到一边。
“喜欢！当然喜欢！我一见到她，我就欢喜得不得了！”随即，他又赶忙补充一句，“当然，是作为一个好哥哥的喜欢。”
我能看见尉鸾不明显地咬了咬牙。
“我这妹妹自然是好，生的俊俏，只是可惜……”
“嗯？有什么好可惜的？”
“哎……说来也都是我的不好……”尉鸾突然背过身去，用手轻轻拭去眼泪，“都是我一时大意，才让我的这个妹妹受到现在这样的苦。”
“哦？”王总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哦？我也在心里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故事接下去该怎么编。
“我看她分手后很孤寂的样子，口袋里头又紧得很，我就想到，要不要让她也……”她指了指自己。
“哦……”王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我哪里知道，我这妹妹眼睛犯了昏，竟然去找了那个张董事长！”
“等等！张董事长！你说的是那个……”
“正是！”她又抹起眼泪，一副更为伤心的样子。
“哦！”王总的表情一时僵住了，他摸了摸放着纸条的那个口袋，一时没有什么表示。
“我方才为王哥欢喜我这妹妹感到高兴，可又想到这事，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王总点点头，接着又转头问我道：“小姑娘，你当真是张锦华董事长的……”
他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手却悬在半空，不停地打着转，眼皮也分明不停地在跳动，意思是让我做一个回答。
“妹妹，你跟王哥说了吧，我们不见外。”尉鸾背对着我说道。
这谁顶得住啊！我就是个穿女装的，哪里懂这些连续剧套路的！
我难道要陪尉鸾继续演下去？还是说就这么沉默着等她闹够？又或者，我干脆不管他们直接管自己走？
我是不能说话，不能发出声响的，如果被他们发现我是个男儿身，那么一切就都完了；保持沉默，不作回答的话，倒不是什么完全之策，若是这两人依旧逼问，我就又不得不陷入我现在所处的这种困境；至于直接走，那就是直接失去了他们的信任，若只是尉鸾倒还不要紧，但要是是那个王总……如果我跑了，那么那个王总势必会有疑心，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也就成了废纸，计划同样泡汤。
怎么办？我这个时候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既然不能逃避，又不能败露的话……
我捻起衣袖，把袖子放到嘴上，接着硬挤出了些眼泪，演出了一副要哭的样子。
要是能成功地渡过这一劫，我之后一定去学习当个演员！
“哦！我的好妹妹，别哭了，别哭了……”尉鸾转过身来抱住了我，哭哭啼啼的似乎是真的很悲伤。
我应该抱住她吗？虽然有些尴尬，但我还是把手环抱在了她的肩上。
尉鸾和我都在那里落泪，她正那样地哭着，突然，她在我耳边幽幽地来了一句：“你还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吗，小骚货？”
听到她的这句话，我心头猛地一怔，但又不好说什么，依旧是像之前那样地哭。
“现在的状况”？她是指什么呢？
两人哭了一会儿，尉鸾便松开了手，转身朝向王总：“这是张董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才有缘和我妹妹相遇，可偏偏他这辈子却要造孽，反倒害了我的……”
“别说些胡话了！张董这人，品行是有点不为大众理解，但是人还是好人。”王总用颤巍巍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姑娘，虽然张董平日里可能会有些……呃……情绪激动，但你也理解他——不论他做了什么，目的都是为了你好的。”
他擦完汗，又把手巾放回了口袋，但手刚从口袋里拿出来，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子定了一下。接着，他又把手伸进另一个口袋，把什么东西掏了出来，悄悄地把它扔在了一边。
那个东西……是我之前放进去的纸条吗？可为什么？他不是应该被我迷得……
难道说！我看向尉鸾。她此时也看到了那张被丢掉的纸条，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所谓的“现在的状况”，指的就是这个吗？这个“张董”也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似乎也不是很有口碑的样子，但那个王总提到他的时候，却总是很紧张，还帮他说话，大概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从属关系或者直接的利害关系。尉鸾的一番表演，让王总以为我是张董的人，从而不敢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样，她自己的地位也就保住了。
不行，以我现在的实力，是完全斗不过这个女人的！还是先走一步，日后再议为妙。
可是，现在是该溜走的时候吗？虽然计划是失败了，但是现在的“气氛”完全不是允许我溜走的。强行离开吗？毕竟现在确实不用担心“纸条”的事了……
那么就走吧！尉鸾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而我继续逗留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不如干脆点做个决定。
“不过，既然这次有缘见到的话……”王总突然开口说话，并把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不如，我们几个一起吃顿饭吧！我想，姑娘应该还没吃饭吧？如果不嫌弃的话……”
吃饭？我可巴不得现在就走！可是，这个人的手正搭在我的肩上，这貌似不是很利于我逃开的样子。
“王哥太好心了！只是我想，我的这位妹妹应该和咱们张董有个约吧？”
“啊！对，对！是我考虑少了，我这脑袋……”
DE MOLTO BUONA！虽然我想这是尉鸾知道了我已经没有了威胁，便想赶我走，但她确实是帮我找了个可以离开的理由。
我赶紧点了点头，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不过，张董昨天不是飞去欧洲去谈生意了吗？我记得，他说最早也得明天下午才能回来啊……”
有完没完啊！你们倒是放我走啊！
这时，那个王总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他把另外一只手也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头也靠了下来。
“在张董回来之前，不如……”他把脸靠在了我的耳边，“陪我开心开心？”
他把手放了下来，很隐秘地摸了下我的……
“嗯？”他发现了异样。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这不仅因为某个地方受了点刺激，还因为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被他发现了。
“啊……你是……”王总直起身来，看了看尉鸾，接着又俯下身来，在我耳边发出了“呵呵”的笑声。
他这是要……虽然他的手很热，但我却只能感觉到一股凉气。
他舔了下我的耳垂，我的身子因此不禁抖了抖。
“我似乎，对你有点感兴趣……”接着，他直起了身子，直接把我给搂住，转身就要带我走。
我知道，他这是把我当作了一个穿女装的放荡小伙，而他自己居然也正好是好这口的。虽然我暴露了自己的性别，但任务……似乎莫名其妙就成功了？可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不是逼良为娼吗？
尉鸾并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她只是看那个王总要带我走的样子，似乎是有意把她晾在了那里。
“王哥！这是怎么……王总！我还……”
“啊……你还在这里啊……”王总面目表情地转过头去，“你这个女人啊……呵……”
“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总搂着我走到了尉鸾面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钱，把它们塞进了尉鸾的胸口。
“好了，走吧。”说完，王总便要走。
“等等，王总！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啊？为什么？”王总看了看怀里的我，“突然没有兴趣了，就是这样。”
听到这句话，尉鸾便僵在了原地，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像。
“明白了吗？明白了就赶紧走吧，以后也不用来找我了。”
“不……不！你不能走！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尉鸾抓住了王总的胳膊。我记得她的力气是很大的，但现在，她却完完全全是个柔弱的十七岁的小姑娘。
“你烦不烦啊！”王总把手一挥，直接把尉鸾甩了开来。
尉鸾倒在了地上，可马上又爬起来，再一次抓住了王总的胳膊。
“你不能……我可是……你不能……”
“啧。”王总松开了我，他转过身，用原本搂着我的那只手抓住了尉鸾的手腕。
似乎是因为他的力气太大，尉鸾因为疼痛而叫出了声，但依旧不愿意松手。
“所以说你们这种小姑娘就是麻烦。什么时候该聚，什么时候该散，这都不知道吗？小清新恋爱看多了吧？”
他把尉鸾的手直接粗暴地拿开，把它举到了尉鸾的头顶。
“或许，这能让你更清醒一点。”
他举起另一只手，直接把它甩在了尉鸾的脸上，尉鸾在一声清脆的“啪”后，便倒在了地上。
街上的路人因为这一下，便都看了过来，有几个则已经拿出了手机，开始记录起这一切。
“怎么样？这样能让你清醒一些吗，小姑娘？还是说……”
他又朝躺在地上的尉鸾的小腹来上了一记重拳。受了这一下，尉鸾的身子便只能蜷缩起来了。但她还是颤抖着伸出了手，抓住了王总的脚踝。
“啊……你似乎还不是很懂啊……”
又是一脚，他直接踩在了尉鸾的手上。接着是第二脚，第三脚。尉鸾发出了痛苦的叫声，但始终不愿意放手。
这是怎么个情况？怎么事态突然就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了？而且，发生了这种事，为什么周围没有一个人来劝阻的？报警的呢？
王总依旧踩着尉鸾的手，尉鸾也依旧痛苦地喊叫，周围的人也依旧那样看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停下来？
我站到了尉鸾和王总中间，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把那个王总往后推了一把。他往后退了几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怎么？你这是干什么？你也……”
我没有回他的话。我看着地上早已泪流满面的尉鸾，接着摆出了架势，准备迎击我面前的那个男人。
“哦！我懂了，我懂了……”王总扯了扯他的领带，“真是一对‘好姐妹’啊。”
说完，他便朝我冲了过来。
我能拦住他吗？刚刚我用了全部的力气，也仅仅是把他往后推开了几步而已，这还是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如果是正面的话……
但是，我必须得防下这一下！我稳固了下重心，做好了他冲过来的准备。
他做出了出拳的动作！我防护好了自己的头部。
“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这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接着便从我视野的右侧飞出了一个人影，然后便是“咚”的一声。
王总没有如我所料地冲过来。在那声“咚”后，他的行动便听了下来。
人影甩了甩手，转过身来问我道：“真是每次都不能顺着计划来啊。”
我看到他，便松了一口气，架势也放了下来。只要他出现的话，“暴力事件”就不是问题了吧？
躺在地上的尉鸾发觉事态有变，这便抬起了头来。
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眼睛一下便瞪大开来。
“欧阳帆？为什么是……欧阳帆？”
王总站在原地。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刚刚是挨了欧阳帆的一拳，这才有了“咚”的一声。
他看了眼欧阳帆，又咳了几下，说：“哈！真是一个大家子啊！”
“啊啊，大叔，你刚刚做了些什么我可都是看见了。”偶啊用饭用手指点了点对面的王总。
“怎么？看到又姑娘被欺负了，你就怜香惜玉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就掺和进来！这两个人，可都是我的！”
“都是你的？你大概是搞错了些什么吧……”欧阳帆突然搂住了我，“这个人，可是我的啊。”
谁是你的啊！
“可是我的小弟啊。”
说话别这样大喘气啊！
“你真的以为能打赢我吗，小屁孩？”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你以为能打赢我这个‘小屁孩’吗，大叔？”
“呵！口出狂言，有种你来……”
他话还没说完，欧阳帆便已经冲了上去，照着他的脸上便是一拳，直接把他给打昏了过去。那人当即就没有了知觉，仰倒在了地上。
你好歹让别人把话先放完啊！
欧阳帆转过身来。他又看了看手上的表，说：“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和警察，不想扯上关系的话就赶紧溜。”
“你戴兜帽就是为了不被看见，好开溜？”我指了指欧阳帆的头。
欧阳帆依旧戴着兜帽，口罩也还挂在他的嘴上。
“我都已经打了人了，如果被发现的话，可能是要吃处罚啊。不是学校里还真不方便。”
“所以，你现在是要溜了？”
“是的。你如果不想走的话，就留下来应付一下警察吧。”
欧阳帆跑了开来，消失在了小巷中。
尉鸾这个时候也爬了起来。她撑起自己的身体，对我说道：“你的声音……你是个男的？而且这个声音……”
“呃……要在救护车来之前去那边的椅子上坐一会儿吗？”
“啊！你是那个陈屹！你怎么……”
“还是被认出来了吗……说来话长，而且我也不想说。”
我就陪她等到了救护车和警车都到了现场，陪她去包扎了伤口，陪她去做了笔录。当我和她一起从警局出来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啊。”我看了看表。
“饭也还没吃。”尉鸾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那一起……啊，不好意思，都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了。”
“‘男女’？我们现在不是‘女女’吗？”她指了指我的裙子，笑了起来。
“我也不愿意的啊……而且现在我还没换的衣服。”
“那么……去找家店吃吧？顺便问一下，你带钱了吧？”
“呃……并没有，钱都放原来的衣服里了。”
“手机呢？”
“也没有。”
“你怎么搞的啊！居然还有人出门会不带手机和钱的。”她说着，从胸口掏出了之前那个王总塞给她的钱，“算了，这次就我请了。这个昏蛋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的……”
她甩了甩手上的钞票。
“那个……或许路上，我还能讲个故事什么的？毕竟怪尴尬的。”
“故事？”我看了她一眼，“是你的故事吗？”
“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她轻笑了一声，“好吧，是我的故事。你想听吗？”
“既然你想讲的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她用那只没有包扎的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接着便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