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我把刘昂的事告诉给了欧阳帆。
“哦。”他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所以，你的想法是？”
“你希望我有什么想法？”他依旧冷静地看着书。
“喂喂，这可是一个变态啊！谁知道他会对那个女生做什么？”我拍了拍桌子，“我们的初衷，难道不是为了‘改变校园风气’吗？这种‘不正常’的风气，不是应该被改变吗？”
“你是这么想的吗？”他看了我一眼。
“对。”我毫不犹豫地便作了回答。
欧阳帆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把目光转移到了书上。
“我之前也说过了，现在要把重心优先转移到本班，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我并不认为，这个行为对‘校园风气’产生了什么影响。”
“啊？你是认真的吗？这还不是对校园风气的影响？学校里有这么个变态在，难道你不觉得恶心吗？”我说着，便有了些恶心的感觉。
“你的感受什么时候能等同于‘校园风气’了？”
“这种事，不管谁都会觉得恶心的吧！”我又拍了拍桌子，“这种事情，是正常人会干的吗？”
“那你去解决这件事啊。”
“哦？你的意思是，愿意配合我了吗？”我心中一喜，“那么好！快快，快给我他的资料！虽然平时觉得你的那些资料并没有什么用，可到要用的时候，倒是感觉蛮有用的……”
“你不要搞错了。”他很平静地说道，“我说的是，‘你去解决这件事’。”
“啊？有哪里不对的吗？‘我去解决’，不就是……”我说到一半，这才理解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一个人做这件事？”
“对。”
“喂喂喂，没搞错吧？不是说好了，我们是一个‘Team’吗？”
“且不论有没有说过这句话，即便是一个‘Team’,也不是说不能单独行动的。”
“你这意思是要抛弃队友吗？你是要抛弃你的理想了吗？”
“我最近还在考虑一个关于‘强制恋爱’的事，没有工夫陪你玩。”
“我真是搞不懂你，欧阳帆。”我摇摇头，“你已经忘了本了吗？”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是不会参与的。”
“呵，好啊。”我向他伸出了食指，“来比赛吧！看谁解决事件更快！”
“又来比赛啊……”他露出了一个很不屑的表情。
“可别瞧不起比赛啊！”我跺了跺脚，“如果你先比我解决你的那个事情，那么就是我输了，我以后就完全听从你的建议；但是，如果我比你先的话……”
“我为什么要答应这个无聊的……”
“哈！你怕了！你没有自信吗？”
“真是老套的激将说辞。”
“不管，我就当你是答应了！那么好，一言为定！”
“开始不讲理了吗。”
“那么，比赛现在开始！”
欧阳帆叹了口气，合上了手上了书。他把书拿在手上，把它甩了几下。
“你可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一摆头，示意了下放在桌上的那些书，“现在还是‘补习时间’，麻烦你尊重一下。”
“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挡我的热……”
“好了，快点坐下。”
“呵，想用暴力威胁的手段让我就范吗？”我坐回到座位上。
虽然欧阳帆完全不把这件事当回事的样子，但我却是决定了，一定要把这个恶心的变态给解决掉。
这样的变态，有谁会觉得他的完全无辜的呢？有谁会觉得他是不恶心的呢？欧阳帆那个人，肯定是为了呛我，才这么不支持我的。
算了，反正没有欧阳帆，我也能很顺利地解决这件事。“改善校园风气”什么的，我一个人也能做到。
改善！胜利！一直都是！马赫！正义使者——陈屹！
怎么感觉这话一说出来，我马上就要吃瘪了呢……
总之，先去收集点情报吧。信息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只要能找到他的一些变态的行为，然后把它记录下来，交给学校，他就会受到相应的制裁了吧？
不过，学校里可不能带手机，也不能带照相机什么的。欧阳帆倒是带了手机，但我总不能厚着脸皮去向他借吧？
算了，不就是带个手机吗？学校里带手机的人多了去了，还差我一个不成？
于是，第二天，我带上了手机，来到学校，决定记录下那个叫刘昂的令人作呕的一幕。
不过，第一次带手机来学校，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负罪感啊……而且，如果被发现的话，后果可就不妙了。还是先放到包里，等中午的时候再拿出来用吧。
早自习开始，结束，第一节课很快就跟了上来。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如果不是因为数学老师经常会下来转悠，我恐怕会被他教的内容给说催眠吧？
“那么，这个方法，我们可以用在什么样的题型上呢？大家看一下……”
啊……是这个方法啊……我都在欧阳帆家里学过了，实在是没有再听一遍的兴致。还是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闭目养神一会儿……
我刚要闭眼，却被一阵震动吵醒了。
怎么？地震了？很明显不是。这种有规律的且轻微的震动，很明显是来自于我包里的手机。
难道是来了电话？不妙啊，本来想着关机的话到了中午再开机有点麻烦，索性就不关了。可是，因为自己的惰性，结果造成了现在这个情况吗？可平时都没有人给我打电话，即便是徐叔，也是知道现在是上学时间，不可能打过来的啊！难道是因为我经常逛一些小网站，结果手机号被泄露给那些广告商了？
索性震动的声音不是很大，别人都听不见这个声音……大概？
“欸？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是有蜜蜂进来了吗？没看见啊……”
“外面在施工吗？”
班里的各位有了点讨论的势头。
这不是很轻易地就被发现了吗！
不过，这帮人发现了我的秘密并不要紧，只要老师不发现……
“你们在讨论什么？课堂上注意纪律！”
被大家的讨论声吵到的老师终于忍不住了，他转过身，朝我们低吼了一声。
“老师……教室里好像有点……奇怪的声音。”一个学生站起身来说道。
为什么世界上要有存在这种多嘴的出头鸟！你不说话，让老师的气头过去，不好吗？
“奇怪的声音？”老师放下粉笔，“你这么一说，似乎确实有点奇怪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很耳熟……”
不妙！他警觉起来了！我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就当作是幻听或是其他东西，就让事情这么过去了。
突然，数学老师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这是手机的声音！”他拍了下桌子，“你们谁带手机了？我对这声音熟悉得很，这绝对是手机的声音！”
为什么你个教数学的老师，反而还是分辨手机声音这方面那么有天赋啊！
“你们谁带了？最好快点交出来，或许我还能宽容点。”他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我听得更清楚了！在我发现之前，赶紧把手机交出来！”
不好！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发现我了！可我坐在欧阳帆的旁白，他总不可能怀疑到我头上吧？大概？或许？可能……
“是这里吗？”他走到了我所在的这一排，然后站定。
突然，他把眼睛狠狠地一睁，接着看向了我这里。
被发现了！我的额头上一下冒出了许多的汗。
怎么办？怎么办！我这才是第一次带手机来学校啊！这就要上交了？我可没有财力去再买一个啊！而且我这只手机里还存了很多不能给人看的小秘密……我能用我的那些电子资源换老师一次的网开一面吗？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老师并没有朝我走来。他只是默默叹了口气，接着便又走回到讲台上，继续讲解刚刚他写下来的题目。
得救了？为什么？难道是因为……
我看了下一旁的欧阳帆，发现放在桌下的手里正抓着一只手机。
老师这是误以为是他的手机？这真是Bravo啊！没想到欧阳帆居然还帮我挡了一箭！不过，他是那种上课玩手机的人吗？他之前不都只是在上课的时候看小说，或者干脆直接旷了吗？他难道有什么事，所以不得不用手机吗？
我正疑惑着，旁边悄悄塞过来了一张小纸条。
久违的小纸条啊……我把它拿了过来，阅读起了写在上面的几个字。
“你还真带手机来学校了？虽然之前就有这样的猜测。”
我看看纸条，又看看他，顿时明白了些什么。我拿出一张纸，从它上面撕下了一片小纸条，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接着递给了他。
“刚刚那个电话是你打的？”
“对。”他很快就做了回复。
你是成心要害死我吗！
“我求求你为我的性命稍稍着想一下。”
“你拿手机来干嘛？不会是要当狗仔吧？”
“要你管。”我在一旁还画了一个“气愤”的表情。
“不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浪费时间。”
接过纸，我看到上面写了这么一句，不由得觉得有些气愤。
这是不信任我吗？不，不只是简单的“不信任”，完全是“看不起”了吧？
“淦”我不由得轻轻地发出了这么一声，以宣泄我内心的不满。
“嗯？谁有问题？”数学老师听见了声音，转过身来问道。
“老师，好像是陈屹同学有问题。”一个学生举手回答道。
这又是哪个小可爱？我看了眼那个举手的人，发现就是之前说听到奇怪声音的那个人。
平时也没见你有多积极啊，怎么今天就特别有存在感？这么像证明自己还活着吗？
“哦？是这样吗？”数学老师朝我笑了下，“那么，陈屹同学……”
我本能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是不懂这道题该怎么做吗？那么，正确做法我们稍后再说。”老师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上来，把自己的思路写在黑板上吧？”
“啊……老师……我……”
“别紧张，写多少都没有关系，我们来一起看看可不可行。”数学老师露出了一个相当纯粹的微笑，“来，大家鼓鼓掌，给陈屹同学打打气。”
听见这话，班里立马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这帮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算了，反正我又不是不会做，快点把它做好就是了。
我走上讲台，拿好粉笔，很快就写好了我的解答过程，接着便回到了我的座位上。
怎么样？这个作答绝对是正确的，老师差不多应该笑一笑，拍拍掌，然后说“做的不错”了吧？
但是，老师并没有露出笑容。相反，他原先的笑容也消失了，表情变得僵硬起来。他看了看黑板上的作答，又看了看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我的作答错了？不应该啊！我又马上心算了一遍，发现并没有错误。老师这是怎么了？还是说，我这道题错得太离谱了？
“陈屹同学……”老师终于是开了口，“这个方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我记得我还没有讲过这个方法……”
“欸？这不是最简便的方法吗？”
“确实，这是最简便的，连我都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做……”老师摸了摸下巴，“我在重点班上这个内容的时候，他们也都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做……”
班里一下便出现了许多感叹的声音。
“感谢陈屹同学提供的这个新思路，我回去再理解一下，明天讲给重点班的那帮人……”老师向我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那么，接下来，我就讲一讲这道题的常规做法，以及它的其他巧解……”
原来并没有犯错吗？真是吓了我一跳啊……
不过，我居然也能做到这种地步吗？这还得归功于欧阳帆的补习了啊……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可不打算对他抱有什么感激之心，也不打算因此而动摇我的决心。
虽然欧阳帆在这种学习方面的能力可能很强，但是对于现实人文方面，他也不见得有多高明，平时能想出来的也只是一些实用性低的烂办法。这一次，他也无疑是错的。
中午，我先想到的不是去吃午饭，而是跑到高一教学楼的楼下。
那个人，是高一十班来着的吧？或许他不是那种急着抢饭的人，这个时候还在教室里做着自己的一些事。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大不了就去食堂找一圈，或是干脆等他回来就是了。
我揣好了手机，快步上了教学楼。
十班……十班……是在三楼吧？这儿的教室安排应该是和高二的一样的……
啊，找到了。出了楼梯口，我一抬头就能看见前面不远处的“高一十班”的班牌。
我装作一个过路去上厕所的学生，经过十班的窗前，实则是在偷偷观察教室里的情况。
几个依旧在写着什么的学生，两三个在玩教室多媒体的，以及一个在座位上发呆的。
那个发呆的，看着很眼熟啊。我努力回想着刘昂的外貌，但他长得并没有什么特点，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他的脸和那个正发呆的人匹配起来。
还在教室里吗？我还真是幸运啊。
我靠在了楼道的护栏上，假装是在看四处的风景，以确保自己不显得那么奇怪。
教室里走出来两个人，她们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有点奇怪。
“这个不是高二的学长吗？他在我们教室外面干什么？”
“或许是等女朋友？可现在教室里只有男生了啊……”
“或许是等男朋友？”
她们轻声交谈着，这么从我的面前走了过去。
与其说是“轻声”，倒不如说是她们“想要轻声”。你们说话声音那么大，是担心我听不到吗？
不过，她们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看了眼校服左胸口上的那个标志，那是高二生特有的标志，只要看见了这个，就能很快认出我是个高二的人。一个高二的人，却在高一教学楼逗留，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
要不，我摆个姿势，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奇怪的同时，又能盖住我胸口的那个标志？
我在原地尝试了起来。
我把左臂弯曲，把手掌盖在了标志上。嗯……这个姿势，看上去有点像大卫雕塑啊，不是很自然……
那么这个姿势呢？我把两只手握成拳，接着伸出两根食指，把它们向上放在了我的左右胸口上……喂喂喂，这不是JOJO立吗？谁会没事在别人教室门口摆JOJO立啊！
正当我打算尝试些其他的动作时，教室里的刘昂突然有了动静。
怎么？他这是发现我了？是我动作幅度太大了吗？
但他没有看向窗外，只是从桌子的一旁拿起一支笔，接着抽出一张纸，开始在纸上写起了什么。
他在写什么？写作业吗？但又不像……
“刘昂，你在那里干什么啊？”教室里的男生似乎也发现了他的行为，很随意地问了他一句。
“写……写信……”他突然被这么问道，似乎很慌张。他把手盖在了纸上，似乎很不希望别人看见上面的内容。
“别这么害羞嘛！我们又不打算看。”那群男生笑了起来，“写给谁的？”
“这……不能说……”他把头埋了起来。
“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说话的那个男生露出了一个微笑，接着又变得严肃起来，“为什么不当面去说呢？”
刘昂听了这话，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大喊着：“不行！我怎么可能当面去说？她可是……”
他又坐了下去，一句话也不再说。说话的男生看了看周围的同伴，大家都很无奈地耸耸肩。
“你写了信，就会去送给她吗？”那些男生朝刘昂走去，挨个拍了下他的背，“想做就快点去做啊……”
刘昂没有声音，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
那个男生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
“喂，别做作业了，去吃饭了。”他对着班里剩下几个还在做作业的人喊道。
剩下的人都出了教室，只留下刘昂一个人呆在了教室里。
机会来了！刘昂，之前班里有其他人，你不敢做些出格的事，这下班里人都走了，你总该有点表示了吧？
既然教室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走廊上也不见得有人过来，我便不再打算摆什么姿势，而是偷偷地藏在教室的那面墙的背后，从后门偷偷观察着他
他班里的那些人也真是有够单纯，只看见这个人如何痴心，却看不见这个人私底下有多么恶心。不过，这大概也是因为刘昂藏得太深，别人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的小秘密。
刘昂抬起头，叹了口气。他看了眼桌上的那张纸，把它揉成了一团，随手就丢到了教室的后头。
“真是该死……”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从袖子里拿出了那支笔，开始仔细地看起它来。
你现在这么冷静，其实心里已经急得不行了吧？快点，把那支笔放进嘴里吧！你现在想舔它想的不行吧？我可是很懂你的啊。
我拿出了手机，打算记录下他做出那种行为的一刻。
但是，他没有如我所愿地把笔放进嘴里。他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似乎他能从中得到无限的麻木的幸福似的。
快点动手啊！即便不是拿来舔的，放进裤裆里也好啊！你们这类人不就是喜欢做这种事吗？现在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但他始终没有做其他的事。他看了很长一段时间，接着叹了一口气，又把那支笔收回了袖子里。
没有了吗？结束了吗？我可什么都没有记录下来啊！快点，再多做些什么啊！我的这里还没有……
“这位同学，你在干什么？”
在我迫切地想要见到刘昂的变态行为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一旁出现的人。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着实是把我吓得不轻。
我转头看向那个人。那是一个女生，穿着高一的校服，可能是刚吃好饭回来。
“你是高二的吗？为什么在我们教室门口，鬼鬼祟祟的……你手里拿着的那个是？”她扶了扶眼镜，满脸都写着“正义”两个字。
“啊……我这是……我这是拍纪录片啊！我是学校摄影社的人啊！”
“摄影社？我们学校都没有社团活动，哪里来的‘摄影社’这么一说？”
哦豁，完蛋！但比起败露身份，我倒是更关心刘昂——他会不会被我们的交谈声吸引过来？
我转头去看座位上的刘昂。他正看向这里，而且也已经站起了身。
这不是被发现了吗！当务之急，是赶紧抽身离开。
“同学，你最好看看你的身后。”我这么故作玄虚地说道。
“你别想糊弄我。”她一把抓住了我，“快解释清楚！不然，我就带你去见老师！”
这丫头不好糊弄啊！虽然她的力气不是很大，可我要是强行挣脱的话，一方面是可能弄伤她，一方面是她绝对会去向老师反映，这两者都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发生了什么？”刘昂走到了后门这儿。
糟糕！他已经来了！
“我刚回来，就看到有这么个变态躲在后门这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可不是变态……”我想要辩解。
“闭嘴！”她用力捏了下我的腰，我不禁叫出了声。
“啊！我似乎有点印象！”刘昂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个学长，我似乎是见过的！他是来找我的吧？”
“嗯？是刘昂同学认识的人吗？”那个女生松开了手，“原来如此，原来只是来找刘昂同学的。一开始说清楚不就好了吗？干嘛要说谎？”
“哈哈……”我把手拿了回来，尴尬地笑起来。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女生摆了摆手，进了教室。
刘昂看向了我，接着很疑惑地看着我，说：“那个……学长……虽然可能有点不大礼貌，但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虽然我觉得你有点面熟，但总想不起来是谁……”
“啊，我是那个……还记得昨天的事吗？你在那个楼梯那里……然后我发现，就过来……”我指了指那栋没什么人去的教学楼。
为什么昨天才发生的事，他现在就记不清我是谁了呢？我的存在感就那么低吗？
“啊！我记起来了！是陈屹学长吧？”
“终于想起来了吗……”我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一开始没有认出来。”
“我的脸就那么容易忘记吗……”
“啊！不是！学长的脸很有特点！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一时有点慌张，“这是我自身的原因……”
“怎么？你难不成有脸盲症吗？”我开玩笑地来了一句。
他顿了一下，轻轻说了一句：“是的。”
我赶紧把脸上的笑容卸了下来。
“啊……这可真是……”
“也不是很严重，告诉我名字的话，我还是能记起来的。”
“这样吗……”
“学长这次来，是来找我做什么的呢？”
“啊？啊，我是来……”我思考了一下，“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好点！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比昨天好了点？”
“或许吧。昨天我也想了很多，也有了很多新的想法……”
“这样吗……对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暗恋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呢。”我俯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能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子吗？我真的很好奇啊。”
“啊，那个……”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其实，我也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
我愣了一下。
“那么，你怎么能认出她呢？”
“一定能认出来的！只要见到她，我一定能把她认出来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我只要见到她，我这里就会有感觉。只要我有了感觉，那么我就一定是见到她了！”
“这样啊……”我轻笑了一声，“真是个……对了，你有吃过饭吗？”
“还没有。学长你呢？”
“也没有，不过不急。你快去吃吧，再晚可能就没饭吃了。”
虽然这么说，但我却比他先转了身，朝楼梯走去，连一句告辞的话也不打算说。
我没有吃饭的胃口，直接去了和欧阳帆会面的那个教室。当我到教室时，欧阳帆已经坐在了教室里。
“嗯？今天来的有点早啊。”欧阳帆发觉到了我的到来，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认输了。”我坐到他的旁边，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嗯？‘认输’？”
“我错了，这确实和‘校园风气’无关。”我把头埋在手臂里，来回打转了好一会儿，“他只是自己让自己痛苦的人而已。”
“哦。”欧阳帆很简单地回了一句，“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直接找到别人教室门口。”
“嗯？你怎么……”我抬起头来，“你怎么会知道。”
“还用偷拍这种低劣的手段，真是差劲啊……”
“你都看见了？”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监控室里看得一清二楚。一开始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会这么做，没想到还真去做了啊。”
“话说监控室这种地方，也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
“如果被老师看见，你行为这么可疑，还私自带了手机，你受的处罚可不会轻。”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
“不过，你刚还在和那个人聊着天，现在就来着了，应该是没有吃饭吧。”
“啊，确实，不过……”我看了眼表，“都这个时间了，也没有心情去食堂了啊……”
欧阳帆听我这么说，便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来什么东西。
“接好。”
说着，他把那东西抛给了我。我接住了它——那是一个面包。
“哇，是面包欸，好高兴啊。”我很平静地说了这句，“这是你的午餐吗？我好感动哦。”
对于我的棒读，欧阳帆只是耸了下肩。
“买一送一。”
“让我猜猜，这是买的那个？”
“送的那个。”
“算了，没区别。”我咬了口面包，“欧阳帆，我怎么感觉，我没什么进步呢？”
“嗯？你不是都从倒数第一到年级第二了吗？”欧阳帆装作没有听懂我的话。
“我刚进学校的时候，就给你贴了标签。”我指了下他，他则侧了下脑袋，表示自己听见了，“一个学期过去了，我还是给人贴了标签。”
“你大概是太讨厌这样的人了吧。”
“大概吧。”我又咬了一口面包，“认赌服输，我以后就听你的了。”
“你还没输呢。”欧阳帆举了举手里的那些资料，“我这里的事还一点进展都没有，看来需要人手啊。”
“那还不简单？”我把剩下的面包一口咽下，“来，把资料给我看看。”
欧阳帆把资料给了我一份。
“那么，我接下来……”
“等一下！在开始之前……”我朝他伸出了拳头，“Let’s make that change？”
“这是什么？”
“上个学期不是说过了吗？是口号啊！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说过了。”
“感觉好蠢啊……”
他跟我碰了下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