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晨曦拂过棉被，驱散本应位于此处的晦暗，清新的空气也进入鼻腔，在这种变化下，我的神经很快察觉到时钟的“嘀嗒”声，眼皮开始微微颤动。
我下意识的将视线挪向窗台桌上的电子钟，眯起眼，尽可能看清上面的数字。
1月2日，8点46分……
这个时间，再睡14分钟也不会有任何人责怪。
可不能这么做。
尽管昨晚和妹妹谈到很晚以至于仍旧疲惫，但我十分清楚，今天不是可以赖床的日子。
就算我想忘记这一点，当做平常好好的睡到中午，那记忆却不断驱使我的脑袋，让我无论无何都无法忘记。
明明现在是清晨，昨晚和妹妹畅谈这件事的场面却仿佛还在眼前发生一样。
在这种记忆闪过脑海时，我的手不自觉的打起颤，不知是出于一种兴奋还是不安。
这是当然的，在这种情况下，我早已分不清自己现在的确切感情。
有对新家人到来的激动，也有过程是否顺利的不安。
自然，我也十分清楚，高中生去领养小孩？这是不可能的。
可我的父母就有些“特殊”了。
在之前为了妹妹的一次矛盾中，他们一怒之下说出“既然这样你再去领养一个陪她不就好了！？”这样的话。
即使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可好像是只要我去办手续，就一定能成功。
事实是，他们也没有在唬人，前几天我去办手续时，的确如他们所说，直接过了。
社会的黑暗面什么的……真让人害怕……
害怕的同时，也避免不了让我想起他们对她的那种场面。
地下室里，锁链、血液以及各种“玩具”，和伤痕累累的她。
当时，她才7岁都没有，就因为他们不想负这个责任……
好在我当时已经独居，在看见这种场面后把她救了出来，从此几乎不与父母联系。
如此之后，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是我起的，虽说只是“海怡思”这么土的名字，她却是对这个名字很喜欢。
并不是没有名字，而是在那之后我还不知道父母给她起的名字，暂时性的叫她这个，结果到现在她都不想改了……
当然在学校什么的地方，还是原来的名字就对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产生我为了妹妹去试一试的心态。
拉开棉被，我离开位于房间左侧，紧贴洁白花纹壁纸的单人床铺，理所当然的走向斜对面角落的衣架，一边穿起准备好的新皮衣等等，一边观察起四周，尽可能记住现在的每一刻。
毕竟搞不好，下午出现在这狭窄房间的，是家庭的新成员。
扣好衣物的纽扣后，我走下台阶，如果是原来，我会率先去查看她是否起床，而这一次，我直接走向洗手间扭开水龙头洗漱起来。
当然，这只是因为，客厅传来了一股肉汤的香气。
这还是她第二次亲手下厨。
第一次是去年11月1日的万圣节，说什么在这一天喝肉汤会更有怪物的感觉，就要求我教她，结果她就理所当然的把这一天当做十分重要的日子。
也是我的重要日子……
毕竟那一天，是我所看见，她少数没那么忧郁的一天。
“哥，你起来了吗？”听见与流水声夹杂在一起的童音，我便吐出洗漱用的水，抹起嘴角，将右侧的水盆用来接水洗脸，以空出嘴巴来回答她。
“起来了，果然你还是做的肉汤吗？明明大早上的。”
“有什么关系嘛？重要的日子当然要这样！”
理所当然的把肉汤当做重要日子的代表了吗……
虽然实际上她做的肉汤并不好吃……上一次，就算是我在旁边亲手指导，我也是很艰难的才咽了下去……
说实话，假设这汤不是自己亲妹妹做的，我可能怀疑这是某人在里面加了旧抹布想谋杀我……
希望这一次能好一些……至少当时我在最后还让她少加点调料，也告诉她别把所有调料都加进去……
扭干毛巾，摸过湿润的面部，我向客厅迈出步伐，那娇小的身材立即进入我的视线，在人数不算多的情况下，这种身材是十分显眼。
也加上她现在为了够到厨具而踩着的纸箱……
“给，吃完就赶快上路吧！”
她轻跃下纸箱，将一小碗肉汤递向这边，即便这话听起来有着天真的可爱，可我还是感到一股恶寒。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怪……
出于对这句话的不明反感，我伸去的手僵在半空中，主要是不知道接过后该如何回答。
回答“好”的话，有种愿意去死的感觉……回答“不好”这类的，就没有对妹妹的尊重。
更别说直接不回答了……一个特别的日子，这样做反而显的十分冷淡，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也许是注意到这一点，她微微露出笑容，向前走了几步，直接将那碗汤放在我的手心中，这才让这份尴尬缓解些许。
不过，最终boss还是这碗汤。
即使我现在不断祈祷这碗汤能有所进步，可当我看向这看似人畜无害的液体，一股恶心感莫名涌上心头。
如果现在吐出来的话，毫无疑问会毁了这一天。
只试尝一小口……一小口……
汤匙渗入其表层，少量的液体被捧起，拂过嘴唇，伴随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表述的触感。
强烈的咸味经过舌尖，紧接着是一股火辣，甚至带有一股腐烂感。
这种味道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尽力忍住后咽下去，面对这一幕，她疑惑的视线挪向我，似乎是我做出了一种难以理解的扭曲表情。
将碗放在桌上，我强行以微笑的神情露出大拇指，当然，这种反应带给她欣喜的同时，也给了我一种罪恶。
不过怎么说今天也是个特别的日子，必须这样，不然这氛围会被很严重的破坏。
“那明天也吃这个吧！为了庆祝新家人到来的第一天！”
“不……明天就算了……每天早上还是吃清淡一点的东西为好……”
给新家人吃这种东西……那会很糟糕的，不，原本连续吃这东西就已经够糟糕了……
搞不好，吃下去这个后新家人就会进医院，然后我就被误以为虐待儿童进一趟局子……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糟透了……
“那么，我就先去接她回来了。”
“不吃了吗？明明才喝了一点汤……”
对我从桌子旁走开这一行为，她以远超我想象的速度反应过来，用哀求的眼神朝向我，仿佛下一秒就将大声哭诉。
不过相比起这一点，更让我在意的是刚才她对新家人的热情。
她把这个肉汤作为喜庆的象征，这点毫无疑问。
原本以为她会对此仍旧有些许排斥，可事实却正好相反。
这也好，不仅可以让她快点适应，也给这时的我提供了推脱的理由。
“时间不够了啊，要快点将她接回来才是，对吧？”
虽说这只是很基础地哄小孩的话，可是却格外有用，她那难看的表情很快被收回去，只是轻轻“嗯”了以示答应。
可没等我出门，身后却接来一股怪异的话。
“哥，你不会因为她疏远我吧？”
“哈？你说什……”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对吧？我们商量好的可不是这样，对吧？”
转眼间，她以一种扭曲的笑容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手中不知何时已然攥住一把菜刀，我也被这情况所惊吓，不自觉地向后退起步。
“那当然了，我怎么会因为她疏远你呢，毕竟会去领养她也是为了你才……”
“这样啊……那就好，去吧，欧尼酱～。”
沉默的气氛填充四周，这种氛围维持了片刻，她才从门口让开，收回刚才那副令人发颤的表情，将其替代的，是正常家人应有的温暖笑貌。
“嗯……那我，走了？”
“去吧，哥哥～。”
确认没有大致问题后，我的双脚踏在公寓的走廊上，相比起房间内，外面的空气略显寒冷。
说到底刚才那副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是亲妹妹，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露出那种令人恐惧的表情。
不，还是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先去领养比较好。
比起刚才的场面，意外的是，在这种情况下，隔壁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位脸上有着多数皱纹的花甲老人走出，拄着的拐杖与地面所碰撞，他深吸一口寒气，向我笑了笑。
“你是这隔壁的吧，我和老婆子刚搬来，前两天都没怎么和你碰面，还以为这边没人呢，虽然明天晚上又要搬走了，这这两天还请多多关照啊年轻人！”
面对这副场面，我也只能同样以笑颜回应，在学业繁忙下，已经很少与老人打交道的我，一时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起来，明明是大冷天，还一大清早起来的老人对于自己来说算是很少见，其实也没见过多少就是……
不过就住四天就走？这经济条件未免太好，这里怎么说也不算是很穷的地方，说到底老人能住到这就已经很稀奇了。
当然，这种地方身为一个学生，我住着是没有任何压力的。
我的父母有着“特殊”身份，也许是因为那件事结果看好我，就算在电话里的态度十分恶劣，在那之后却不断寄来足够三个人生活甚至还有多余的钱。
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怎样……
也正是在这种经济条件下，我的“礼物”才能成立。
“好的，也请你多多关照。”
“那当然！不过小伙子，你起的很早啊，看你这样子也不是要去上学，请假了？”
这老人还真是多事……明明明天就走了，用不着套近乎吧……
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了……像这种老人估计经常会被青春期的孩子排斥，也就是想找个聊天的年轻人吧……
相比起其他青春期的学生，我倒是一种例外，就算有时候会有叛逆类的想法，可是绝对不会做出实际行动。
只是，这些想法也都是在初一我还没离家的事情了。
可就算是现在，哪怕是面对那种随意把我们抛下的父母，我甚至也是一种毕恭毕敬的态度。
即使是这种态度，我的父母在电话中也是强行将我认知为和其他的叛逆学生一样，不管我说什么话，他们都会认为我是打算捅死他们。
也许说法有些不够恰当，但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和父母的关系早就处于一种难以详细解释的情况。
从某种意义上，在对我们这样随意抛弃后，他们的这种想法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就是丝毫没有悔改的意图就对了……
“是的，打算去领养一个义妹，也是为了我的亲妹。”
“你这年纪领养义妹？明明还有亲妹？还真是少见啊，不过和我这种老头不一样，想领养也却被小朋友排挤，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和老婆子过剩下的日子啊……”
就算面前这位老爷爷以欢快的语调说着，我也能感觉到其中的忧伤……
不过像这种事情，也并没有怎么动摇我去领养的意图。
怎么说，也都是早上的事情了，就算有，相信现在的我也忘的一干二净。
相比起公寓那的宁静氛围，我现在所处的福利院，明明还未踏进大楼门口，就能清晰地听见孩子的打闹声。
不用说，手续什么的既然早就准备好 ，应该是毫不犹豫的走进去才对，只不过再一次来到这蔚蓝色的楼前，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身为一个高中生，实在没想到会出现在没毕业前就会来领养小孩的情况。
也没想到自己的父母原来那么强就行了……以至于在来之前我甚至怀疑这个地方的安全性……
自己也不止一次认为这里是拐卖小孩的地方……
事实是，这个地方只有领养小孩一点是与想象中一样的，其他方面似乎比起其他的福利院有些不同。
就是比起其他人，自己要领养的不是儿女，而是义妹就是了。
在踏进大楼内的那一刻，出现在我眼帘内的，是那种理所当然的场景。
洁白的斑纹墙纸紧贴在狭窄空间的墙壁上，孩童的声音回荡于柜台旁的走廊中。
除此以外，也有十分理所当然的场面。
不管是柜台前的年轻小哥，还是坐在四处的中年男女，或者是本应不断观察孩子的老人，都毫无例外地将视线投向我。
谁能想到，一个高中生会出现在这里领养孩童呢……更别说其实是来领养义妹。
“那个……是海泽先生是吧？”
那位小哥略有拘束的将我招呼过去，就连接过手续什么的都在尽力回避他人的眼光，想必也是意识到一个高中生来这里会多么引人注意。
“不用叫我先生，我才高……”
“这种时候还请不要说出你的学生身份……”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就不用回避了……总不能说是一个三十岁的大叔长着一张童颜吧……
“知道了知道了，总之孩子准备好了吧？”
“当然准备好了，按你的要求叫来了一些女孩子，不过实际上都是些问题儿童就对了……这边请……”
明明是很正常的对话……为什么感觉周围的视线越来越怪了，难道自己真的变成想买幼女回家调教的变态了吗……
从柜台中走出，他将我引导进一旁的走廊，有些出乎预料的是，四周的房间紧闭着，走廊上也没有任何的人影。
回荡在区域中的脚步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氛围却仍旧十分宁静，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生怕周围突然出现什么妖怪。
再怎么说，这种地方一看就不会是太正轨的机构，更别说是那种家长介绍的，搞不好其实是黑帮基地什么的……
只不过，在下一秒，这个想法就被打消。
夹在两人的沉重脚步中，一阵相比起来更加轻快的脚步声很快被我所注意，与想象中一样，没多久，一个矮小的身影从拐角处闯进我的眼帘。
以远比自己预料的速度，那孩子很快察觉到我的存在。也许是因为不想被发觉，她用没捧着手机的另一只手，拉起洁白运动衫的兜帽以遮挡些许她的银白长发。
银白的发色……这种年纪的孩子怎么想都不会染发，难道是白化病吗？
要说孤儿的话，这孩子倒是一点也不像孤儿。
如果这银发是天生的，那么这以白色为主色的条纹运动衫，加上那漆黑裙子和黑白横条纹的长筒袜，未免太过干净了点。
话说这种身份的孩子真的会有这些吗……那个手机也是……
“喂，绪川，不要总是这样啊，怎么说这位也是来领养你们的啊……”
这是什么名字……难道她是外国人丢到这来的孩子吗？
和我一样看见这孩子后，脚步声的回荡逐渐停止，在小哥摆出一副愁苦样子后，那孩子也就停了下来。
这一下，也又给了我意外。
那孩子收起手机后，瞅向这边的瞳孔，是绯红色的。
光是这几点引人注意的特征，就算想避开视线也不可能。
“领养我？就长成这样的处男？”
被一个幼女……叫做处男……
果然是问题儿童吗……真是和外表不搭……
“喂，怎么能对大哥哥说这样的话呢？再说了不是告诉你不要说处男这种词吗？”
似乎是注意到我被这嫌弃的样子激怒些许，那名小哥匆忙蹲下身子，不过显然她并不打算听从这些阻拦。
“这是事实不是吗？”
“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这样……”
你好像在不知不觉中默认了我是个处男啊喂……
“事实就是事实，当然，像这种青春期大汉来领养这个年纪的我？一看就存有歹心好吗，而且一定是个动漫宅男。或许还是个追妹控番剧的。”
虽然对这种话有些气愤，可除了那句歹心都是事实，这点无可否认。
话说明明一个小孩懂的也太多了吧……从各种意义上都是，不管是宅男番剧还是处男……
“我知道了，可那不是你对他人不尊敬的理由啊……”
意识到她没有听从的意愿，小哥将先前的温柔收回些许，尽力让自己的态度强硬。
也没多少用就是了……
话说你能不能先别默认这些了，我可不是那种变态啊。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态度的微小转变，她没有再继续以那种冷淡的语气说话，直接擦过对方的身体，丢下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推门开门，进入其中一个房间。
“总之，我拒绝这家伙来收养。真是的，要来这装没人要的孩子还真是麻烦。”
这家伙还真是狠毒……明明是个只有小学年纪的幼女。
“抱歉抱歉，这位先生，她自从来到这后就一直保持这种态度，就连那手机也是她抢走我们的，还一直说这是她自己的，总之就是像女王那样的呢……”
他站起身子，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对我微微鞠躬道歉。
“没事没事，既然她不想被我收养就算了，毕竟也不能强人所难你说是吧？”
“这也是，不过还请先生你理解一下，这孩子本性不坏，平时也喜欢写小说，就是不会和他人接触，果然还是那外表或者是以前受到什么刺激的原因吧……”
居然会在这之后还帮她解释，看来这家伙的确给这里添了不少麻烦……
如同他所说，果然是问题儿童啊……
“那个……大哥哥？”
一个声音打断我和他的对话，顺着源头看去，又一个娇小的身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们身旁。
她踮起脚，用细小的手拉扯起小哥的衣服，手中的棕熊玩偶与她一起注视着他，仿佛在渴求什么般。
相比起刚才那名幼女，在没那么注重的普通绯红棉衣上，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一点也没有那种冷淡。
“又要糖？今天不是吃过了吗？”
“还要还要！”
“真拿你没办法……那就当作是预支了明天的吧，给，明天就没有了哦。”
“诶……怎么这样……”
“不乖的话以后都没有了哦。”
“好吧……”
相比起刚才，这次小哥在递给她糖果后，温馨的笑容呈现在他的面颊上。
不过更让我在意的是，这个小孩与他所说的有所不符。
明明是说这里的孩子都是问题儿童，但从现在来看，这一个只不过是普通的天真小孩罢了。
在多次反复挣扎后，我还是决定对此进行询问。
“那什么，不应该是问题儿童才对吗？”
“是啊，不过她可能和先生理解的问题儿童有些不同，她很热爱厨艺啊什么的，在那些男生里面人气很高。她的问题主要就是面对这种事情太主动了，主动到甚至有些人开始厌恶的程度。”
什么嘛……这真的算问题吗……
不过这种女生，应该会和我妹妹迎合的来。
一个主动帮助的加上一个有些不愿意主动的，应该可以把她拉出那种暗处吧……
“就她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说出了这种决定。
在我说出这短短三个字后，小哥显的有些犹豫，我也因此沉默了下来，没等我产生反悔的想法，他突然挺起身，拍着胸脯面向我笑了笑。
“OK，那么就去办最后的手续吧，以后这位先生就是你的哥哥了哦，奈娜。”
“哥哥？”
她叫奈娜吗？这里人的名字还真是怪……不过看这小哥刚才的反应，我会不会做了什么错事……
“没错，以后他就是你的哥哥了哦，你也可以叫他欧尼酱～这样的。”
当他说出这些话，四周的氛围沉默下来，奈娜也低垂下头。
这种宁静保持了片刻，最终，我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随着一阵哭声，她抱住了正准备离去的小哥的大腿，尽管有他在不断安慰，这声音仍旧没有褪去的迹象，也引来了不少原本在门口的大人，甚至还有人打算报警……
当时，明明我十分清楚我并没有什么错，可却有一种难以说明的内疚感。
不，光是内疚还无法准确说明。
以想要去死来讲，或许更加恰当。
最后，还是以那位小哥转变为强硬的态度才解决，虽然这让她的哭诉更加激烈，不过总算让她肯跟我离去。
在把她接出来后，我不止一次向她提出送她回去的想法，可她就好像把那小哥的话当真了似的，没有同意我的请求，连那颗糖都只握在手里没有吃下去。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温暖的夕阳洒落在街道上，一路上，她都是以一种急忙的态度让我快点回去，对那原本的家，甚至看都没有看一样。
不过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明明早上就去办这事，现在却将近晚上才将其解决。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在了和她的调解与办手续的地方……
还有明天……今晚让她们两个好好相处，明天再想办法补偿她吧……
事情已经发生，那么就无法挽回了。
“那个糖不吃吗？”
“不需要。”
“那就这么拿着？”
“这样就不用在意了。”
她的小手直接松开，那糖果便直接落在街道的拐角处，没等我打算转身去捡，糖果就已然被一辆车所碾过。
完全和那位小哥断绝关系的样子……
在这之后，无论我怎么搭话，她都没有回答，哪怕我特地买了些气球和糖果，她也不断拒绝，甚至到最后店主都劝我不要购买……
就这样保持尴尬的氛围，不知过了多久 ，才终于抵达家中。
“哥，你回来了？”
这是我打开门后，伴随拂过面部的香气，站在厨具前木箱上的亲妹，所迎接我的第一句话。
话说这家伙难道又想弄肉汤吗……
“嗯，我回来了，这位是……”
“妹妹是吧！”
带着手中的菜刀，她擦过我的身体，直接奔向奈娜，抓住她的手摇晃起来，这突然的动作也把对方所惊吓。
“你就是我的妹妹咯！？”
“嗯，啊……”
“呐，你喜欢什么？我最喜欢看轻小说了，特别是《幽灵之愿》这本，里面叫艾茜莉娅的角色我超级喜欢！”
“这，这样啊……我比较喜欢……厨艺什么的……”
“真的吗！？其实我也很喜欢厨艺！特别是肉汤这种！”
“诶，你也很喜欢厨艺吗！？”
面对这副场面，我用欣慰的笑容瞅向她们，这也让我的担忧减轻不少。
原本以为她们会因为刚才的事情很难相处，结果并不是这样啊。
可以的话，真希望奈娜她能对我也这么热情，不过就算是现在，她看我的眼神也没好到哪去。
今晚就让她们好好相处吧……明天自己再好好补偿她。
“那么，我现在正在做晚餐，你能来帮忙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还能教你一些厨艺呢！”
不……那样会很糟糕吧，好好一个喜欢厨艺的女孩，可别变成只会做那种肉汤了……
不过和那个小哥说的一样呢，这孩子现在一提到厨艺，就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一样十分热情。
奈娜被拉至客厅柜台后的厨房处，就在这时，海怡思攥紧刀刃狠狠挥去，紧随一声尖叫，血液从皮肉中溅出，菜板上的那块猪肉立即被一分为二。
“轻点啊！”
“抱歉抱歉，我一般都是这样的。”
“哪有这么用力的厨艺！”
“这只是切菜吧？无所谓了无所谓。”
“这怎么能无所谓！”
抹过溅射到脸上的血液，奈娜抓住用吐舌以蒙混过关的海怡思的手臂，轻轻切下那块肉的另一半。
“这种力道才行！”
“这样啊，我以为刚才那种力道会更刺激。”
“做菜才不需要什么刺激！”
这场面还真是温馨呢……
虽说那父母对她做了那种事情，可现在能有这种场面，也是多亏他们的那笔钱……
不过这样的话，就代表晚餐归她们做了吧……希望有奈娜的帮助下会不那么难吃。
正打算走向台阶，这一动作很快被海怡思所注意，她尽力在奈娜的控制下转过脑袋朝向我。
“哥，你要去干嘛？”
“休息一下啊，你们现在这样，可轮不到我一个电灯泡插手吧？”
“哈？电灯泡是什么意……”
“别管那个大叔快点切菜啊！”
“哥难道很像大叔吗……”
听着身后两名女生的对话，一抹笑不自觉的浮现在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欣慰而产生的笑颜。
这样的平凡日子，一定，一定会永远持续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