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过去的我:

亲爱的维见信好。

自从我成为了某个计划的主角后,我改掉了名字,这个时候的我已经不再属于我了,也不再属于我的亲姐妹们,和脱离病危的妈妈。

看到这里你一定很惊讶,让我猜猜看...好吧,我问了安,她说:你一定是随手打开的这封电子来信吧。

啊、她刚刚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心情绝对糟透了。

我再问下皓...好吧,他不在(假装不在)。

到我了、我猜:如果你是在桥之后打开的这封信,那你一定坠入了人生的低谷,在打开这封信之前,你可能在寻死...

抱歉我说了沉重的话,如果不是我猜的那样,请你不要在意...

还真是奇怪,我明明抱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写下这封信,却还能说出这样沉重的话语......抱歉,让我擦擦眼泪。

(擦着眼泪继续写)

我不知道你的具体“位置”,你可能是第一个我,也可能不是。所以我和安都只能猜测你此刻的心情。

这封信没有别的目的,如果不是想传达一些话语给你并向项目的总工程师提出要求,这封信也就不存在了。

啊、对了,还有就是,这种信到了你那里时可能不止是一封,如果只有一封,那说明你很“早”。

其实我来信的目的主要是想让你坚持下去,我想让这封信成为你遥远灯塔的光。

啊啊、字数不太够了,该死的主任非要节省资金,只能到这了,再多会失败,主任也会删减!4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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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过去的我:

亲爱的维见信好。

这是来自未来的第二封来信。

天啊...我好累...没想到这该死的项目竟然会这么累人...

抱歉,我一上来就抱怨,明明是为了鼓励你而在写信。

这是第二封,让我们继续吧。

在继续之前我要说一句话——注意“世界”的改变。

我想看到这封信时你还没有察觉自己潜在的特异性,不过想必你很快便会察觉了吧。

在现在的我看来,每一个世界上存在的人皆是独一无二的。当然,我认为我,啊、我是在说你:我认为你是这群“独一无二”中更加独特的人——你实际上很厉害!牛皮!

所以不要放弃希望,要坚持!此刻的我也和你一样在坚持!

啊、我本来想让安也来个寄语,可惜她拒绝了。

啊啊啊!!!明明还没用完,我却无话可说了,可能是因为太累了,脑子有点儿空荡荡。

抱歉啦,过去的我!(双手合掌)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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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过去的我:

亲爱的维见信好。

这是来自未来的第三封来信。

天啊!刚刚太久没动,屏幕竟然黑下来了,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张鬼脸!我这是要怎么去面对安和皓!?

我的天啊!到底为什么要有实体屏幕......

抱歉,我是在用一台老旧的台式电脑给你来信,你知道,我现在很想把它给砸了!不过那样我就不能给你来信了...

这是第三封。回过神来,我好像一直在抱怨,实在抱歉...

啊、想起我刚刚那张鬼脸,我突然觉得我原本的黑发挺好看的,现在的我很自然地染上了满头银发!和久别的妈妈很像!(笑)

这是第三封,说明已经是第三次项目试验,很遗憾,依旧没有成功,但是我在坚持,我仍在坚持!就算给予我的次数和机会已经不多了,我也还在坚持!

我相信会成功的,你会成功的!

不要轻易去放弃就在你身边的东西,你有机会抓住!你不是完全孤立的!

相信我!

啊啊、不能一味地写鼓励的话!

第三封来信!

我想,你在不断地进行中会发现这个“世界”存在的“错误”,可以说是BUG吧。那不是你看错了,那确实是BUG,项目好像在发生不可逆转的偏移!

我希望你能抓住这些漏洞,虽然不尽会是好事,但那可能就是一种机会。

你一定能够成功!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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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过去的我:

亲爱的维见信好。

这是来自未来的第四封来信。

已经第四封了,我不知道你看完前面三封时是怎样的心情,心情有变好一点吗?如果变得更坏了那真是抱歉。

最近,我开始怀疑我的来信是否正确了。我清楚你有在查看,所有的你,都已经查看过了。

——难道真的是我的影响吗?

敲了几行字,我快散架了...

我在坚持,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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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过去的我:

应该是最后一封了,安和皓好像...

啊...安在叫我了....她好像在流泪.....真是傻...

我只想说:我仍在坚持!

2058年春,著名的华盛都市,时间4:30AM。

新恒维睡不着。

就如信上所说,她的妈妈在半个月前陷入了病危,确诊是癌症晚期。那个在未来改名换姓的维却说妈妈脱离了病危,这着实令维很惊讶,难道说妈妈一定能像未来的她说的那样,摆脱夺命的病魔吗?

五封信是同一时刻被发送到新恒维的电脑上的,维只看完了一封,她很快失去了兴趣,只因为“你可能在寻死”和“遥远灯塔的光”这两句话,她被写信者的这两句话激怒了!

她认为:此信是真是假无所谓,为什么她要去“寻死”!?她很清楚在一个危难的家庭中再多生一难意味着什么,这种时候要她产生一种寻死的念头,那怎么可能!?而且,她不认为这封莫名其妙的电子来信上的文字能够成为“光”!

——几封信改变不了什么。

关掉了显示器,维坐在电脑桌前长叹一口气。她想把信删了,可是她做不到。霎时间,维感觉到背后有人的气息,回过神来时自己的脸已经被身后的人拉长了。

“维...还不睡?”女孩搂住了维的脖颈,柔细的下巴放到了维的脑袋上,面无表情。

她是和维共居一室的妹妹,名叫美樱,11岁。

维抚摸那双轻扣自己脖子的手,没有说话。换做平时,她早就对美樱怒斥,明天还要上学,让她乖乖睡觉去。可今晚不同,拉上帘子,显示器微弱的灯光本应影响不到美樱的睡眠,美樱却醒来找她,那说明美樱和她一样睡不着。

维只比美樱大不到一岁,但她有让美樱好好睡觉的本分,她起身将美樱小巧的身躯勉强抱起来,顶开帘子,将美樱轻轻放回床上,放到床上后,维本人也缩进了被窝。

她在美樱灵巧的耳畔低语:“我跟你一起睡。”

闻言美樱立刻展露笑容,她们搂着彼此睡觉。维直到美樱进入了梦乡才缓缓起身离去,悄然地打开房门、走出房间。

美樱已经11岁了,却还很无知,像个无言小巧的人型布偶。布偶是不会说话的,她平时就是一种哑口无言的状态,不到必要时候她根本不会开口。维曾在上学的期间看见美樱自己一人孤零零地坐着,什么事都不干,只是干瞪着空无一物的桌子发愣,周围的同学吵吵闹闹的,唯独她所处的那个狭窄的空间是绝对的安静。

维经过大姐姐麻子和二姐姐玲的房间,在妈妈的房前驻足。门是开着的,洋洋洒洒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下这间空荡荡的房子,空气中隐约可见飞舞的尘埃。仅过了十几天的时间,这间平时不乏热闹的房间却成为了积尘的地方,姐妹们包括维自己,在那之后都没有踏足。

家中的气氛在那之后一直死气沉沉,经济基本靠服装设计师的大姐姐麻子和刚刚上岗的二姐姐玲维持,当然这部分经济的费用涵括了妈妈超高额的癌症治疗。当然也不是全额支付,保险抵掉了很关键的一部分,所以两个姐姐才得以勉强支撑。不过维最近看得出来,两个姐姐回到家都很疲惫,有时候还会拿维当“治愈姬”,治愈的方式因人而异。

——大姐姐麻子想看维穿上自己设计出来的服装,当然是袖珍款的,维才12岁,还穿不上大人的衣服;而二姐姐玲需要一个人陪伴,不知是不是大学里头养成的习惯,她喜欢酗酒,她最喜欢拉着维这个未成年到某些便宜一点的店面吃点东西,然后就是灌酒,尤其是最近。

维踩着木质楼梯下楼,从客厅的沙发上拿上外套套上,出了家门。

华盛都市的夜晚天气很冷,维身着及膝的黑色百褶裙,却没有穿长袜保暖,小小的脚穿着平板鞋,双腿在去便利店的路上直哆嗦。深夜冷得呼出的气甚至化成一团能见的白雾,维对着双手哈气、摩擦,不时地警惕周围。这么夜,她弱弱的一个人其实很怕。

“维!”背后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吓了维一大跳。

维迅速转身,警惕般往后缩了缩,发现吓唬她的是一个男孩,比维高了一大截,但也只是个男孩。

“维,是我啊,叶文皓。”男孩小脸兴奋地指着自己说道,他有着一双明亮的黑色眼睛。

维其实一直很奇怪,他的“皓”竟然不是三点水的那个“浩”,这让他的名字看起来有些古怪,但不影响他在学校里的圈子,不少女生喜欢他这种脸白白净净,性格开朗又有几分帅气的人。

其实维不擅长对付他,只能微红着脸转身继续走她的路。

“喂!别这样嘛,和我聊几句又不会死。”他追了上来,与维肩并肩,“维,你什么时候去上学啊?”

维就知道他要问这种艰难的问题,维不回话,但是他也不走,在旁边一直叽叽歪歪了很多学校美好的东西,跟进便利店后还一直说个不停。

维买完东西后在便利店的门外驻足,她终于开始正视这个话痨般的家伙:“你,不用上学?”

她在问叶文皓为什么不睡觉。

叶文皓被这么问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出来...怕你笑话。”

“我不笑。”维依然看着他。

“我是追着你出来的。”皓说着这句话,头已经完全撇向了一边,不敢正视维的那双仿佛透着深沉的眼睛。

叶文皓的家就在维的对面。

“我知道你家现在很不好,我想帮你...想...和你好上,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皓说,“对了对了,我想起来要带你去个地方,去了你的心情就一定会好起来的,就在桥的对面,很快的!”他拉起了维的小手在寒冷的夜里飞奔。

维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与信中重复的词汇,但她被皓牵着手飞奔,根本没闲暇去思考。

寒冷的风在奔跑中扬起她还未长及肩头的黑发,风声萧萧,她仿佛听到了某个声音的回响。

“如果你是在桥之后打开的这封信......在打开这封信之前,你可能在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