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她舒了一口气，“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们’要选择把我留下了呢？我真不知道，而且……”
她突然把发筋拉了下来，秀丽的长发自然飘摆垂落。
“面对你的时候，我到底要说什么好呢……我也有点搞不懂，我没有像其他‘姐姐’那样经常跟你交流，我一直躲在意识深处……”
她似乎在轻轻地苦笑了一下。
“在我没搞懂之前，我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该跟你说什么，我该做什么，才是作为一个‘姐姐’该做的……我不知道。我没办法像其他‘姐姐’那样对你，那样就变得不是‘我’了，因为我就是我，还是说，你就是希望我变成某个姐姐那样……”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好不容易再挤出一句。
“只要你开口，要我变成像哪个‘姐姐’一样，我都无所谓，嗯，只要你开口。我就努力去做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
“呼……”她又叹了一口气，把头发马尾再次束起，“我承认我作为姐姐，是不称职，爸妈去世以来，我就没担起过作为姐姐、作为一个年长者的责任。什么事情都落在你身上，医院的事也好、科研的事也好，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是你在处理……”
“这些事都没关系！没关系的……我只是，我只是希望……”我低下了头，“你可以稍微多关心下我……”
“那看来都是怪我这坏性格的不好了……让你一直有这样的错觉。”
“什么意思？”
“反正我要澄清一件事，跟你聊得少，我承认，因为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话，但是你说我不关心你，我可就有点生气了。”
“诶！？”
霎时间我有点懵。
“我没有其他‘姐姐’那么有趣，但是啊……”
她耸了耸肩，侧身看着我
“要比谁最关心你，我可不会输给其他‘姐姐’，因为……”
“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啊。”
树影斑驳下，光斑掩盖她眼角的泪光，风撩动着她的头发，她温柔而又自信地笑着。
似乎坚定的眼神中把刚才的那句话换了一种说法重复了一遍：“你是我最骄傲的妹妹啊”。
尽然这只是我的臆想。
姐姐突然拉起我的手，然后再次背对着我：
“抱歉呐……十年来让你受苦了。都怪我这坏性格……不，或许，也可能只是我一直在逃避吧……”
内心里的一堵厚堤瞬间崩溃一般，泪花猛地涌出。
“下次别这样好不好！我好害怕！爸妈已经不在了，不想再失去你了！”我想极力忍住不让眼泪再流出来。
“嗯？你指什么？”
“那个时候，‘姐姐’们为了救我，一个一个地……”
“抱歉呐，如果再次出现那种情况，我还是会那么做的。”
“至少答应我！别再一个人了好不好！别再一个人做这种孤注一掷的事情了。”
“就算你这么说……”
“我希望是两个人，我们两个人一起，无论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两个人一起面对。”
“傻瓜，只有一个人的孤注一掷，才是孤注一掷……”
“你这是什么歪理啊。”
“这是作为你姐姐我的歪理。”
姐姐的倔强突然戳到了我的谜之笑点，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连忙用手指抹去脸上的泪痕，轻抚一下眼角，忍住了泪流。
而姐姐的神色似乎也变得放松。
“好了，走吧，去饭堂，晚了就没好吃的了。”姐姐想拉着我手走，但我反过来拉住她不让她走。
“不走！你先答应我！”
“真是的……你这家伙。”
“快答应我。”
“行行，你说怎么样都行。”
“这么敷衍的吗……”
“可以啦，快走快走，蒜蓉粉丝烤生蚝！”
“嗯！”
我跟上姐姐的步伐，久违地挽起她的手臂。
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梦幻般的实感，似乎一切是自然而然，可能只是一直以来我不愿意走出第一步而已。
总是等着，希望姐姐来走出这一步。
而这么一等，就是十年，在每天的重担下，麻木了十年。
十年前仿佛还在昨天。
嘀嘀——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是信息……等一下。是芷莹发来的。”
“芷莹？她们讨论完了？结果？”
“嗯……”我直接把信息页面递给姐姐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