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与妹
中午阳光正烈,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饭香宜人。几个小乞丐衣衫褴褛、鬼鬼祟祟,聚在一户人家墙根处,鬼鬼祟祟的在商量什么。
其中孩王模样的斜眼瞄了瞄身周其他人,抠下一块脸上的泥巴,猛地指着面前最瘦弱的一个少年道:“林洄!今天还应你去!”
“我!,(一开始就用错标点…)昨天我才去的,今天,今天又是我,这····(请用……)”被叫做林洄的少年老大不愿,嘀咕起来。
那孩儿王双眼一瞪,鼻子里猛喷两道气,骂道:“,(多余的标点。)林洄,你少废话!你和你妹妹林可两张嘴吃饭!不是你去谁去!要不去就给老子滚蛋!”其余人瞧见林洄被骂,或是习以为常,或是幸灾乐祸、一齐起哄。
林洄面色一暗,心里微微有些怒气,但想到那饥饿的眼神,那憔悴的面庞,那多日未进滴米的妹妹,心又软了下来,道:“好罢,还是我罢。只是这次不要丢下我先走了··(真是随性,乱用标点?)”那孩儿王顿时眉开眼笑,搓掉手上泥巴,拉住林洄道:“放心!这次定是不会了,快去!快去!”
当下林洄探出墙根,缩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偷偷接近路边的一个肉摊。其余的小乞丐,只把脑袋微微露出墙壁一截,一脸兴奋得瞧着林洄。
肉案前人潮涌动,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林洄挤在人缝之间,警惕四周 ,缓缓贴到肉案侧旁。
林洄暗暗地呼了口气。
一双脏兮兮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向了肉案上的一只肉腿!
谁知“啪——”的一声轻响,手臂忽然一痛,还未出声惊呼,林洄便感到脚底一空,心里一沉,整个人刷的一下就到了半空之中。
视野颤动间一声咆哮在耳畔炸了开来,“,(标点乱跑……)贼小子想挨杀猪刀是吧!敢动你巴赫爷爷的肉!”
林洄悬在半空,不住踢踏,双手紧紧抓扒着巴赫的手臂。心下直呼倒霉。
猛然间又从不远处的墙根传来一阵大笑,林洄勉强转了转头,之间方才的那几人或露脸或掩面,一个个大笑不止。更有甚者,捂着肚子,倒地不起。瞧见在场的众人还有肉案老板都看着他们,纷纷大叫一声作鸟兽散。
林洄心里一沉猛地明白自己定是又被他们耍了,怪不得他们之前那般怂恿自己。登时悲怒交加,鼻头酸麻。
肉案老板上下扫了扫林洄,瞧他一身破布,布满泥巴,只有腰间一把绿竹笛显眼些,登时一脸鄙夷,嘲笑道:“贼乞丐倒还有兄弟哩(请放个句号或者叹号。)”周围的人闻言也一齐哄笑起来。
林洄本已怒极,听见这兄弟二字更是几欲破口大骂。可惜喉咙被捏的死死的,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心中又想道妹妹,更是不甘。眼睛里,耳朵里,尽是嘲笑讽刺。
“还好,林可没看到我这副惨样····”林洄心里不由自嘲道。
又挣扎了几下,脖子上反而越来越紧,林洄放松了全身,准备好挨一顿猛揍。环顾四周,尽是无情冷漠,默默地把酸苦悲凉的眼泪咽回心里,林洄睁大眼睛瞧着这些人。
猛然间人群中一个土黄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林可?!
林洄瞳孔一缩,心里一颤,双拳再度紧握。他瞧着巴赫,嘿嘿一笑,哈的聚起一口浓痰,呸的吐向前去,直直吐进了巴赫的双眼中。
效果立竿见影,巴赫一下子放开林洄,双手不断搓洗着自己的眼睛,哇哇怪叫,直呼恶心。
众人都是啊的一声。
“林可!!——”林洄大吼道。
“哥哥!——”一个全身裹在土黄色破袍子中的幼小身影应声从人缝中挤了出来。
“走!”一把抓住那幼小的身影,林洄便撒开了脚丫子,飞奔起来。任凭巴赫老爹在后面如何叫骂,只是发足狂奔。
没跑多久,林洄便觉体力不支,身后的人儿更是喘地上气不接下气。又拼着命跑出去百十丈,直到一个破巷口,钻进了他们的秘密基地——一条废弃的涵洞。
“呼~呼~(前后符号不一样……看来要研究下写手的符号用法了。)没,没事儿了”洞里石壁冰冷,林洄斜靠其上,顾不得喘口气,他炫耀般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兽腿笑道:“其实我偷了两块,实在抱歉,巴赫老爹。林可,今天你林洄哥哥骁勇征战,战果颇丰哩。。。。。(句号当省略号用…)不过战场是属于男人的,我不是早说过像你一介女流该留守后方,原地待命吗?”说罢还故作怒状。
“嘿~! 哥哥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呢!真是的!这分明是偷来的嘛!是偷!而且我可不记得你让我待过命。”林可掀起了头上耷拉着的兜帽,嘟着嘴,一脸嗔怪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傻笑的哥哥。
洞里阴暗潮湿,妹妹的脸更显惨白。纤细的手臂仿佛不堪一握,兜袍虽小但穿在妹妹的身上却是格外的宽大松垮。唯有一双眼睛还是亮莹莹的看着林洄。
看到妹妹盯着自己,林洄驱散了脑中的诸多愁绪,晃了晃手中的战利品,又勉颜笑道:“这些肉也就咱们兄妹尝尝了!”
“嗯!!”林可重重答应一声,今天在远处她早已瞧见了那写其余乞丐的嘴脸,当下也是不留情,啐道:“他们吃不到肉,活该!”
“哈哈···”
·············
夜深人静,林洄去下腰上的绿竹笛,高高低低的吹将起来,笛声绵缓优柔,恰如娟娟细水抚人心灵。林可躺在林洄的臂弯里,齐声唱和,拍手助兴。虽不知林洄是从哪儿偷偷摸摸学会这曲子的,但多少个日日夜夜,唯有听着哥哥的笛声,林可才敢安心入睡。
夜深了,林洄微微一笑,温柔地看着臂弯中熟睡的人儿,看着那睡梦中的笑容,林洄心满意足,只盼明日也能这般幸福。
*****
翌日早晨,“咚咚咚——!”涵洞上方传来一阵急促的撞击声惊醒了林洄。
“?!!什,什么情况!”林洄惊疑道。
“嗯?~哥哥,怎么这么吵?”林可半睡眼朦胧,起身揉了揉眼睛迷惑道。
林洄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抓起妹妹的手,强作镇定道:“小心点好。林可,不管怎样咱们先出去罢,在外面倒好看看是什么情况。”
“嗯!”
两人掀开石板,偷偷将脑袋探出地面,只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兵士将一群百姓围在中央,一个火红袍子的士兵不停的喝骂着什么。
林洄眼尖瞧见巴赫及昨日的几个小乞丐也在其内,不由幸灾乐祸,又见一架雕梁华美的凤车停在外围,帷帐煽动处飘来隐隐香风,里面怕是坐了个女子。
忽然那个红袍的士兵跑到凤车跟前低语几句,就见帷帐豁然洞开,一位女子黑衣蓝发,款款而出。众士兵齐道:“赫雅仙子!”。(多余的句号。)女子稍稍抬手示意。
林洄远远瞧去,只见那被叫做赫雅的女子冰蓝长发齐腰,肌肤玉润似冰雪,一双杏眼,寒夜的星般莹莹闪烁。半露酥胸湛蓝抹胸遮不住;柔柔纤腰二尺长衿饶了绕。全身外又罩着一件蓝色披风,让人远远看了,又不免生出一丝空灵美感。林洄从小流浪于市井之间,何曾看过这等魅力的女子,当下便看的痴了。
那赫雅徐徐走到那群百姓面前,吟吟笑着不知说了什么。只见百姓一个个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害怕不已,一些妇孺竟嘤嘤哭了起来。
赫雅看着在场的众人,良久,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可惜。她柔夷轻抬,微微一挥一挥!一道香风扫过“咚咚咚——”一颗颗人头倏然落地。刹那间数十道血柱飚射而出,随风飞扬,将世界染得一片血红。
林洄心下大骇,喉头发干,只感觉突然天旋地转,直犯恶心。眼睛中只余得灰白两色,什么也瞧不真切。忽然身旁阵阵战栗传来,只见林可全身簌簌发抖,双眼呆滞,嘴巴张了张猛地就要一声大叫。林洄暗叫不好,双手死死地捂住林可的嘴巴,任一颗颗落泪在自己的手背上滑落。
咚咚咚又是数十颗人头落地。
“混蛋!那家伙把人命当什么!”林洄死死捂住林可的嘴,牙齿紧咬,心下又是害怕又是愤怒。
那赫雅杀光众人,在原地踱了两步,缓缓转身看向林洄这边,紧接着一道悦耳的女声如春风呢喃在林洄耳边响起:“这位小哥,拉着这小女孩躲在此处干嘛呢?是在偷情怕被娘亲瞧见么··呵呵呵···”(乱用省略号?)声音妩媚腻人至极,若是在平常只怕要把人酥到骨头里。而林洄此时只感觉如堕冰窖,寒彻心扉。话音刚落两人脚下寒风突起,呼地将两人高高抛起,摔在了赫雅面前。
林洄心下大骇,直呼倒霉,自己定是平时亏心事做多了才惹来这报应啊。如今该如何是好。
“原来还有两个漏网之鱼”(少了句号。)赫雅抿嘴媚笑,“倘若你们乖乖躲着,看在姐姐我今天心情不错的份儿上,便不找你们麻烦。可惜啊”
林洄心里一挑,暗呼糟糕。林可身体一颤,眼泪便撒了出来。林洄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静静的看着赫雅。
“可惜···(不合格的省略号。)”赫雅又叹息一声,缓缓举起了手。
“不,等等——”林洄暗呼不好,急出声道。
仿若应了林洄惊呼,天空中惊雷突起,刹那间风云变幻,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隆隆之声战鼓般轰鸣不息。众人面面相觑,都是惊骇不已。猛地又见一星金光,闪烁不息,从那高高的天空直坠而下。
赫雅凝视着那金光,猛然间瞳孔皱缩,忍不住呵呵一笑,抑制不住狂喜道:“嗬嗬~我赫雅千寻万寻,没想到竟然落到此处!”声音未落,林洄只觉耳畔突然风声烈烈,一道人影风也似的掠过,直扑那金光而去。
乌云之下,赫雅临空飞起,毫不在意裙底乍露春光。火红色的真气然鼓舞,人如电一般朝那金光摄去。待抵到近处赫雅低喝一声,纤指连弹。刷刷刷——三道真气便从她的指尖激发而出,电掣般迸射向拿到金光。(修真?一口老血。)
那金光却仿佛通得灵性,三道真气刚要触及,金光下落之势猛地一顿,继而一声尖啸。那金光猛地在空中打了个弯,直直地朝地上飞去。
那金光绕着那些人头,旋了几旋,上下跳了跳,又猛地打一个倒旋儿朝在场的几个活人飞了过去。“啵儿!——”不偏不倚,金光竟直接砸中了跪着的林可。林可痛叫一声,跌坐在地。这几下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愣在当场。
林洄听见林可惨叫方才回过神来,“林可!——”林洄惊呼一声,“林可!没事——”
“事”字还没喊出口,林洄忽然惊觉全身竟然不能动得分毫,怀中的妹妹也一身僵硬,大大的眼睛满含泪水,惊恐不已。而方才还在空中的赫雅此时正站在两人的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两人。
夜袭
林洄周身动弹不得,心下大骇愤怒无比,勉力抬眼只见赫雅吟吟笑着看着两人。心中登时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赫雅盯着林可,玉葱纤指微微一勾,嗤的一声林可肩膀处的衣服猛地爆裂开来。只见雪白的肩窝处,一个肉包在缓缓律动,点滴金芒从中透射而出。
赫雅轻轻一笑:“没想到我费尽周折,却反倒是为你做了嫁衣,嗬嗬~小姑娘,你说你该如何赔我才是?~,(标点符号大暴走?)要不将你们俩炼化为丹药助我练功可好?”赫雅脸上笑意更甚,但眸子里却净是寒森森的光。
林可全身上下颤抖不已,泪如泉涌,嘤嘤哭了起来。
赫雅瞧瞧林可再看看林洄,微愣一下,笑意更甚,伸手将林可眼角的泪水拭去,笑道:“不哭不哭,哭了就可惜了这么好的脸蛋了!”林可吓得不敢躲闪,想起方才赫雅杀人时的样子,心里更是惊惧害怕,一把挥开了赫雅的手,眼泪一瞬间又不争气的涌了出来。赫雅微微一愣,猛然间周身寒气毕露,脸上也仿佛结了层霜,寒声道:“小妹妹这么不乖,要惩罚,呵呵~让你情郎代你好了!”语罢,一道道剑形寒冰呛然想做一片,将林洄包围在中央
林可的眼里一下子急出了眼泪,顾不得自己的性命,双手抱着赫雅的腿,一个劲儿的摇头哽咽道:“不要,不要,求你放了我哥哥,求你···”
“嗬嗬~那小姑娘只能委屈你了”话音未落,一道细不可查的蓝色真气在赫雅的指间旋转,紧接着“叮当”一声一条冰锁寒气逼人,刷的拴在了妹妹的脖子上。
林洄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半跪在地上,周身无法动弹下,只有血红的双眼布满了愤怒,焦急,惊恐,要吃咬得咯咯作响。
“捕获完成~,”赫雅瞥了无法动弹的林洄,扶着纤腰吃吃地笑了起来,甩了甩手中的锁链,将林可提到半空中,不屑道:“失礼失礼,方才还道你们是落难鸳鸯,没想到····嗬嗬~卖你妹妹一个人情,就放过你罢····”
说完赫雅打个响指,啪的一声,便带着满眼泪水的林可消失不见,而束缚林洄的禁制也同时消失。林洄猛地伸手抓向身前,可惜手里握到的只有空气,还有自己愤怒的咆哮:“林可!林可!(后面跟着的是多余的吧。)——!!!”
“等着我,林可,我一定将你救回来!”林洄踉踉跄跄的从布满鲜血的街道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向巴赫的无头尸体····
****
夜风萧瑟,厚重的云将月光堵得严丝合缝,林洄偷偷摸摸的跟上了赫雅所住的客栈。原本应该灯火通明的客栈此刻却黑得出奇,森森然的寒气一寸寸爬上了林洄的脊背。
林洄猫在远处吞了吞口水,握了握手中的刀,刀是巴赫老板的,上面还沾着他的血。林洄闻着刀上的血腥味,心道:“巴赫老爹,虽然偷了你无数次肉,但是你你(多了个你?)一次也没有真正和我们兄妹计较过,如今,就让我用这把刀替你报仇罢!”壮了壮胆,林洄猫着步贴近客栈,客栈内外只看到一座凤车,连个放哨的人也没有,整座店仿佛成了一座鬼楼。
瞧见此景林洄心中不禁又流出一丝敬佩;“不愧是神洲十魁之一啊,所谓英雄自信莫过如此吧。不过这样于我也好就是了。”
仔细瞧了瞧,发现二楼的一个房间的窗户毕开,林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赫雅故意的。
林洄也不客气,手脚并用径直攀上墙翻了进去。屋子里空荡荡,只有两个人影,把玩着锁链的赫雅,以及跪在赫雅脚边的林可。
尽管十分担心林可,但林洄却不敢将视线移动分毫。赫雅一脸冰霜,瞪着眼前的少年,玩味般道(少了:)“哼!这小姑娘给你生的机会不要特地过来求死么。”
林洄看着眼前的人,生死关头惧怕之意立减三分,心下愤怒惧怕之意又减三分,想到面前呻吟的妹妹惧怕之意再减三分,当下我进拳头怒声道:“我虽然是个乞丐,连畜生也不如,可是我心里也有最重要的人啊!混蛋!——(后面的横线多余。)”
不待赫雅反应,林洄猛提一口气,蹬!的一声,径直冲向赫雅,抵近时又猛地一步跃起,双手握刀,斜撩而上。
赫雅只是微微一笑“噹~~”的一声脆响,一道冰弧凭空显现与斜撩而上的刀激撞在一起。反弹的力量瞬间弹飞了林洄的身体,碰的一声径直撞在了天花板上。
“呃!——咳咳!——”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林洄的嘴里,他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再次将刀攥紧。刚才的一瞬隐隐约约看到了林可,似乎还活着,只是无法动弹。想到此处口里虽腥甜难忍,但林洄心里仍然忍不住喜不已。
看着林洄摇摇摆摆,赫雅慵懒的伸了个腰,笑道:“呵呵~小子,累卵之躯,何必呢?天下的男人都是没了姑娘便活不下去的么,也罢,姐姐就把这小姑娘的手臂拿与你做相思罢”说话间赫雅嘴角微咧,邪魅一笑,顿时层层冰刃薄如蝉翼一齐涌将出来,缓缓刺向林可。
“住手!——”心下登时一急来不及多想,林洄一个箭步,怒吼一声向赫雅胡乱砍去。赫雅头也没抬,只冷哼一声。周遭温度突然刷刷骤降,“啪!啪!啪!啪!啪——!”五根冰圈瞬间出现,牢牢箍住了林洄手脚脖子,将他的身体定格在半空之中。
林洄闭上眼睛,心中苦涩凄凉不已,自己拼死都保护不了妹妹,林可啊林可,下辈子不要再投胎做我这个没用的哥哥的妹妹了。
林可半跪在地,周身被下了禁制无法动弹。但眼睛中却是瞧得明明白白。本已对自己的命运感到绝望,只盼哥哥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可当看见哥哥来就自己的那一刹那,心中又猛地欢喜甜蜜不能自已,好想与哥哥一起离开。可是刹那之后猛然间又想起抓自己来的女魔头,心里登时又觉得如掉进万丈深渊,绝望悲哀不已,想到哥哥今晚怕也要命丧此地,更是心如刀割,痛得无法呼吸,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流尽了。两汪眼泪断线珍珠般的扑簌簌落了下来。一滴眼泪落在林可肩头的小包上,冰凉刺痛无比。
赫雅双手抚摸着林洄的脸庞,看着林洄淡淡笑道:“可惜了,本来是张碧玉似的俊彦,今日倒要废在这儿了。呵呵~”林洄面如死灰,心中走马灯似的都是妹妹的音容笑貌。
“哥哥!——不要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乱用字音和符号,不多吐槽。)
一声尖叫猛的在林洄的身旁炸裂开来,一道手臂粗的金光从林可的肩膀处迸射开去,掀飞了屋子的穹顶,直飚天际。林可大张着嘴,双眼怒睁,一脸狰狞的朝天咆哮,两行血泪从空洞无神的眼睛中滑落脸庞。
那金光穿破云彩,砸在天上,嗡然巨响猛地炸了开来。天空瞬间被染得一片金黄,风雷滚滚间,道道云彩绕着那柱金光波浪般涌动不息。小城里木叶蔫枯,花草萎谢,狂风大作,枝桠冲天,无数砾石土块随风卷起呼啦啦砸向四面八方,登时惨呼之声迭起。(呼啦啦?小魔仙?噗…)
“那,到底是什么····”林洄口中喃喃,心中完全被这突然而来的巨变镇住了。赫雅也一脸失神的盯着天空,就连束缚住林洄的冰圈,也渐渐地变得微弱起来。
“喀拉!喀拉——!”几声脆响传来,数条树纹般的蓝色闪电赤条条的印在天空。突然,“轰——!”一块金黄色的天空,顺着闪电的纹路,剥落了下来,紫芒电舞,翻滚着坠向大地。紧接着“轰——!轰——!轰——!”仿佛炸开了的火药桶,整个天空都碎裂开来,无数的碎片,留星坠落般砸向碎叶城。(噗……这是古风?)
几个呼吸间,城里便成了人间地狱,到处是哭喊着,奔跑着的人们,火光与浓烟弥漫了整个城市,亭台楼榭,高楼峻宇,转瞬之间便化为炭火星粒······。
林洄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地说不出话来,直感觉自己仿佛身在梦幻。突然“刷——!”一道银光从天际飞落而下,直接砸在了林洄的面前,将林洄震飞了十尺。
银光周遭紫电蛇舞,嗤嗤声不止。一胀一缩间,银光竟直接涨大了四倍有余。
赫雅不谢躲闪,聚掌成刀,冷喝一声,竟直接劈开了银光的侧面,银光闪烁几下猛地光芒大炽,反而直接将赫雅和林可笼罩其内。
在银光内林可肩头的金光突然消失,自身好像也恢复了意识。急忙爬起,哭喊着呼唤着林洄:“?!——!——哥哥!——哥哥!”。看着林可,林洄挣扎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那银光立在林洄眼前,明灭闪烁不定,“啪!”一声,银光急速缩小,刹那间就裹着林可还有赫雅消失了····而林洄的手掌仅仅抓住了眼前的空气,“林可!林可!!——”崩坏中的城市淹没了林洄的悲鸣。
银球甫一消失,天空的异状就跟着渐渐停止了下来,金色的天空倒扣着支离破碎的洞,说不出的阴森可怖。白天还是一片祥和的商业小城此时已到处是火光,浓烟,还有赤身裸体的男人女人在惊恐的四处奔逃。
林洄丝毫没有理会城里的现状,他呆呆地坐在地上,眼前不住的闪现着林可的音容笑貌,耳边不住的回响的也是那一声声柔弱娇气的“哥哥,嘿嘿,哥哥~···。”可脑海里却不住的回放着刚才林可消失的场面,两相对比,林洄的眼前一下子模糊起来,两行热泪划过脸颊,满满的都是难过,不舍,担忧·····脑海中倒映着以前的情景,依稀泪眼朦胧中,他仿佛又看得到了那个娇小的土黄色身影在眼前活泼跳动。“林可~,”林洄喃喃叫道,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的幻影。
出人意料地手上传来了皮肤的实感,泪眼婆娑的林洄不禁一愣,下意识地摩挲摩挲,又捏了捏。(抓妹龙爪手?)
“喂,下民,你想摸到何时····”一声冰冷冷的声音传来,彻底将林洄拉回了现实,一骨碌爬了起来,抹了抹眼泪,定睛一看。眼前果真有一个人,如林可般高,米黄色的曳地裙罩住全身,乌发蝉鬓瀑布般倾泻而下,蛾眉青黛,明眸朱唇嵌在精致的面庞之上,说不出的娇巧可爱。但却又莫名清丽逼人,浑身散发出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气息。面庞桃红,一双杏眼正满含愠怒地看着林洄。
“啊?!!报,抱歉。”林洄连忙甩开手道歉道。
“····哼!··”女子玉靥微红,眉头微皱,隐有怒气,心下忍不住抱怨起来:“想不到下界的男子竟如此轻浮!”她跨前一步,俯瞰着面前破烂不堪的城市,调整呼吸,抚平心中怒意问道:“公子,敢问此地变成这样,已有多少时辰了?”
女子低手垂眉徐徐询问,月光斜照在她的脸上,素颜可人,分不清究竟是月色照亮了她还是她照亮了月色,这一看竟有三分像林可一般,林洄一瞬间竟看的呆了。
“公子?”
“额,啊,有半个时辰左右了,自从我刚才来到这儿。”
“半个时辰么···看来时间所剩不多(少了标点。)”女子以手抚颔略作思考,忽然瑧首微抬,杏目一转又问道:““公子,此地之前有无银色光芒出现?”
听到女子的发问,林洄的内心一下子激动起来,不由失声道:“啊!!——你,你知道那是什么么?我妹妹被裹在那里面消失了!”
女子微微一笑:“公子稍安勿躁,灵媒没有消失只是被那银光转移到别处罢了”瞧见林洄焦急无比的样子,女子知他是真性情,方才的愠怒登时消失不见,末了又加了句安慰,“公子,且宽心,令妹终究会找到的。”
“真的?我妹妹还活着?!(乱用标点。)”林洄喜若狂,可刚刚心中才经历别离剧痛,又隐隐有些难以相信。
女子向林洄摆摆手,目光转向远方淡淡笑道,“公子,你且安心,不必怀疑。实不相瞒,我此番倒也是为那银光而来。时间不早了,公子咱们就此别过。”
“等,等等”林洄见女子要离开,连忙出声。忽地惊觉不妥,自己不加思索之下,竟不舍这女子离开。瞧见女子一脸疑惑得瞧着自己,心念电转之下忽然想到,这女子去找那银光,我跟着她找起林可必是事半功倍。是了,定要让她带我一起上路。
当下林洄,朝着那女子笑道:“额,这位仙子,我也要去寻找我妹妹,不如我们两人一起上路吧。”瞧见女子并未出声,只皱眉思索,似是极为难。林洄不禁急了,急声道:“仙子,我对这附近十分熟悉,你找起那银光来,定然事半功倍,带上我吧。”
女子瞧他眉头紧锁,语声急切不禁莞尔,道:“公子,我只是担心这一去只怕凶路漫漫···”抬头瞧见林洄果断决绝的面容,女子心下又是莫名的一阵不忍升起,话锋一转道:“那一路上有劳公子了·····(一会三点一会四点一会……完全靠心情标的?)”
林洄又惊又喜,不禁在原地翻了个筋斗,欢声道:“仙子···我叫林洄,你喊我林洄吧!”
女子瞧见林洄猴样,莞尔道:“我不叫仙子,公子称呼我百合罢。”(百合?噗,比仙子还要扯的名字。)
属性真气
碎叶城南方五百里大悦城外 ,夕阳下,茅舍前;
“大娘啊,我们兄妹俩是跟随父母从碎叶那边过来做点买卖的,谁知半途遇上盗匪,与父母走散,盘缠又用光了,天色渐晚,我自己倒没什么,但不忍妹妹受冻····(暴走的标点符号。)”
林洄一脸悲惨的做痛心疾首状,向眼前朴实的朴实农妇倾诉着,同时还装作紧张的将“妹妹”百合护在身后。
两人从碎叶南来已有几日,一路穿山越岭,风餐露宿,彼此间的少了很多距离,多了些许默契。见林洄如此,百合心下雪亮,连作泫然欲泣状。
“···(省略号大暴走……还不标准。)孩子,什么也别说了,快进来吧,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明天大姐我送你们进城!”
茶余饭后,夜幕撩人,星月迷醉,待大姐睡下后,百合悄悄起身,推醒林洄道:“林洄,你轻声跟过来,有些话要与你说。”
轻应一声,林洄打起精神,起身跟在百合的身后。
夜幕中,百合瞧着林洄道:“林洄,这几日我心头总凝聚着一股不祥之感,想来想去还是教你些武功法术好。”(奶奶的,天上掉的师傅?)
不待林洄回答,只闻平地风起,百合衣袂飘飘,沐浴在月色之下,右手捏一道诀,左手虚握在胸前,喃喃念道:“血发为墨毫,书尽天下;心中有灵阁,藏遍万卷!——(多余的横杆。)”
最后一个字音咬下的瞬间,百合的身影倏地化为一团墨雾狂散三尺,猛地将周遭一切纳入其中。墨雾吞吐片刻,刹那间又猛然向内爆缩,直压成一个小点,啪的一声轻响又一律烟儿似的消失不见。
林洄只感到眼前猛然一黑,一阵极强的撕扯力猛地将自己向那墨雾中扯去,直扯得四肢剧痛不已,刚要失声惊呼,那股撕扯力又突然消失,仔细一看自己还稳当当的站在地上。惊奇匪夷之下抬头四视,只见四周黑雾缭绕,烟云翻滚,无数写满奇异字符的石板,经书在空气中飘荡碰撞,翻涌不止,时隐时现。林洄的看着四周,惊异,好奇,慨叹,诸多神色闪烁而过,半晌才出声道:“这,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古风?噗,和白话文没区别的样子。)
“这是我的‘书库’,林洄。”百合的声音平地突起,声音里透出丝丝难以察觉的复杂。与此同时,林洄面前的一团黑云翻滚涌动,变化不止,渐渐幻化成百合。
看着眼前的人儿,林洄细腻嘴早知她绝非凡人,但眼前之景又太过匪夷所思。又不知从何问起,嘴张了几次又闭上,啊啊呀呀一阵,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顿时急得抓耳挠腮,猛然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板起脸,一拍手掌道:“我懂了,百合,我还在床上睡觉,这是梦罢。(少了”)
看着林洄的正经说胡话的样子,百合不由扑哧一声笑道:“林洄,你不是在做梦,却是在说梦话哩。”
林洄脸色一红,只好嘿嘿干笑两声。
“林洄,这地方是记载着神洲万事万物的书库,是天下智慧的集大成之地。我可以称之为它的化身。而这次”百合偷偷瞄了瞄林洄的脸色,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次,碎月城天空坠落时,不知怎么,我的意识苏朦朦胧胧间只记得很急迫的声音嘱咐我要去寻找那银光,后来我能瞧见周围破乱不堪,就下界了”
林洄闻言,一时间不明所以,只明白百合果然不是凡人。
“林洄,我带你来这儿,可不是单单让你惊叹的,”百合一脸淡然,微笑道,“好啦,林洄!闲话不多说,快试试吧,看看书库会给你选什么书,你只需在脑海里想象即可·····”
话音刚毕,不顾林洄脸上的茫然,百合的身影,就消散为烟雾融入周围。
林洄站在原地,看着缭绕黑雾中那些翻滚的书册,一面惊叹,一面又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百合让我找书,但这只要想象即可到底是如何想象!我读书少,要是林可在想必就好了”想到妹妹,林洄心里又是一阵黯然刺痛,痛恨起自己太过弱小,连唯一的妹妹也保护不了。
此时,书海突然沸水般吞吐起来,无数书册哗啦啦怒浪般激碰翻滚,吃剌剌响做一片。极目望去到处都是狂飙乱舞的书。林洄被这突然的异变拉回现实,正要惊呼出声,书海却又突然如云开雨霁,万马齐喑,啪啪啪空中的万卷书册像是脱线的木偶,径直掉在地上。唯有一本镶着枯黄古画的书金光四射从黑暗中倒飞而出,呼啦啦悬在林洄面前。
林洄瞧得目瞪口呆,这一切的一切神奇又虚幻,一瞬间千万种变化纷至沓来,就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心下不禁又是一番惊叹
林洄伸手一碰到书,书却像是活了过来一般。书页血盆大口般啪啦啦张开,哇地一声紧紧咬住了林洄的手。林洄惊叫一声,坐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就往后退。而同时一个个漆黑的字却突然从枯黄的封面上跳了出来,嗖嗖嗖钻进了林洄的口中。
顿时海量的信息,便涌入了林洄的脑海之中。一行行的字直接显示在了意识里。
‘哈哈哈哈,吓到了吧你?!给我被吓到啦!!’
‘怎么样怎么样,我设计的‘入口’不错吧~哈哈哈’
‘嘻嘻嘻,小笨蛋!被吓得惨吧!嚯嚯嚯’
‘······················~’(乱来的符号,从来不用标点的古人出来会打死你的样子。)
“——这是什么?!——什么破烂玩意儿!还有刚才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不是吧!黑不溜秋的!”林洄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自己被吓得不轻,还吞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怎么像是被一本书耍了!(懒得吐槽标点了。)
‘小子,沉住气,不要以为自己被耍了,哼哼~’
‘今天是书库正式建成之日,实在高兴,胡言乱语罢了,现在以此书记之’
‘书库之自由无界,智慧之高深无境,特此钦命,除“不入流”外,均可登录记述。’
脑海中的字到此便是止了,林洄又等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心里颇觉气恼不甘,睁开眼睛,翻了翻手中的书,忽然瞥见书下落款:紫薇神帝——临月,顿时心下狂喜,几乎要立时欢呼出来。
原来在神洲之上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国鼎立,七国各有一帝,如赤国有赤帝,青国有青帝。但这神帝却是由神洲七帝中再次选举出的,无论是声望,实力都是七人中的顶峰者方可担当。如今这书既是神帝所著自然不是凡品,想到此节,林洄更是惊喜难耐,手舞足蹈。当下盘腿而坐津津有味的读起来。
书名《神洲志》,书分上下两篇,上篇《神洲百识》,林洄随手一翻,细细瞧来,介绍的都是各地山川形势,国土地理。其间插画夹杂,什么地区什么植被标注其上一目了然。末了又有几十页彩插,各式毒草药参也一一记载其上。林洄笑道:“紫薇神帝神龙见首不见尾,想不到也好这游山玩水之事。”
又往下翻去,只见下篇《武经百识》。林洄精神一振,凝神细读。
“·····各式武功,莫不在于练气。常言道练气先练意。以意感应天地灵气再以意御气。真气由强至弱共分三十六重境界,以身上解溪、丰隆、梁丘、伏兔、气海、七户、神庭七大穴中的一个为蕴气大穴,御使真气在周身经脉中循环往复。····七穴各有所属,依次为赤橙黄绿青蓝紫。各属之间依次环环相生,但各属之间却又有着相克关系,赤克黄、橙克绿、黄克青、绿克蓝、青克紫、蓝克赤、紫克橙。·····”(有够乱的,话说不无聊么?这么写。信息量太大,很让人感觉无趣…)
林洄瞧得心痒难耐,当下依葫芦画瓢,将书摆在地上,盘腿而坐。双手画一个太极圆,放于膝上。凝神聚意,半晌,果不其然冥冥中感觉到一道道细丝般的灵,闪烁辉光漂浮在自己身周。心下不由一喜,当下便小心翼翼的引导着那天地间的灵气经周身经脉往自己气海涌去。不一会儿就觉得自己下浮出微微发烫,一丝丝的真气在其中流转不息。身体四周一丝淡淡的青晕若隐若现。
练得多时,林洄对这吸纳灵气之事越发流畅随意。蓦地忍不住想到:“我现在这真气是青属,被黄属所克,难道我遇上黄属真气的人就只能等死?”越想越疑惑,林洄忍不住睁开眼睛,又拿起那书翻了起来。
果不其然林洄往下看了看了三行就见一个标题道:相生相克乃相化。
半晌过后,百合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恰在此时百合的声音,凭空惊雷般响起:“林洄,天快亮了,我们出去吧”林洄看了看手中的书,只道不急一时,便将书揣在怀内,点头回应。
黑暗中,百合左手捏决,右手虚握,口里念道:“《书库·引人》闭!——”
与来时相反,林洄刚感到一股排斥力,眼前一黑一亮,双脚便稳稳站在了泥地上。而东方的天空此刻刚泛起了一丝鱼肚白。(为什么很多人写天空的白都用鱼肚来形容?很多鱼的肚子感觉上却不是那么白。)
***
鸡鸣破晓,炊烟袅袅。农村大姐送了一些银子衣物给林洄,将两人好生装扮一番,亲自送林洄百合到了大悦城城门外,临了还鼻涕眼泪地嘱咐他们切记小心,兄妹俩要互相依靠。半晌,林洄和百合才进得城内。
大悦城是赤国一座边城。总领周围三十六城的边境贸易,城里高屋建瓴,鳞次栉比。来往商贩络绎不绝,大道两旁货摊满布,各式商品琳琅满目,小贩吆喝不止。林洄从小混迹于市井之间见多买少,如今身上有些钱财登时心痒难耐。百合久居神宫,何尝来过这市井人间。如今眼睛瞧见这满街琉璃彩灯,珠品玉饰;鼻头闻见那珍馐美味,醇酒茶香,登时也不禁心旌摇动,饶是她生性超然,那淡然不惊的脸上也升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林洄猛吸一口气,吞了吞口水,定定说道:“百合,这天色还早,我们今日决计是走不出这座城的,不如今天就在此住一晚明日再雇匹马出发好了,今天,我们逛逛这戴尔如何。我觉得我们一路南来,辛苦劳累不说,偶尔也得休息一次嘛···”
林洄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从南说到北,从东说到西。百合听了半晌,才听明白他是想在这大悦城逛一逛,只是怕自己不答应才扯东扯西,忽林洄自己。谁成想自己与他倒是一般心思。当下然应允。
两人走走停停,经过一个货摊前,百合猛地停下脚步,驻足凝视起一支琉璃发簪来。那发簪通体碧玉,镂空雕刻。簪身双龙盘旋至尖,簪尾九凤飞舞衔接。在阳光下双龙九凤熠熠生光,栩栩如生,说不出的好看。只是抬眼看了看价格——9两银子,百合摇了摇头,歉然一笑,以后再买罢。
远远地又看到林洄招呼自己,百合便转过身来,刚迈出脚步脑中想想那玉簪心下赞叹道:“多好的一直簪子,这老板价格只怕卖的还低些哩。”
蓦地一道男性的声音忽然响起:“这位小姑娘请留步,若是看上这只簪子,呵呵,在下可以送你。”
百合眉头轻轻一皱,寻声回望,只见一个肥胖至极的男人,扭着身躯向自己作揖行礼,而手中还捏着方才百合看上的那只玉簪。
男子三十上下,一脸横肉,油光满面。微微喘着粗气,一双眼睛带着不加丝毫修饰的炽热盯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他见百合不回话,只道她突如其来的惊喜震住了。嘴角生气一丝得意,嘿嘿笑道:“姑娘,呵呵,在下只是想和姑娘做个朋友而已”
百合瞧着眼前的人,柳眉微皱,心里一阵烦闷恶心。也不理会他的叫喊转身就走。
“这位仙子!”
瞧见百合转身那名男子就急了,当下脚步加快几分最后横身挡在百合面前。
被男子拦住,百合只得停下脚步,一双狭长的秋水眸子,带着点点懒意,淡淡地望着他,却是不言语。
“仙子·····”被少女那双秋水吟吟的眸子盯住,常年游走与美人丛中的男子,呼吸更加急促,平日的伶牙俐齿,此刻全不见了踪影。
百合心中烦意更胜,刚想回绝,目光却忽然停在他手上那只玉簪上,想起两人身上寒酸的盘缠。百合修长的睫毛,不由得眨了眨,又见不远处有一家当铺,忖道:“不如···”
想到此处,百合清冷的小脸似乎也柔和了一些。
瞧着百合似乎有意动的模样,男子心头一喜,急忙将玉簪前递了一点,笑道:“仙子不必客气,这点于我柯罗德不过是小事···”(噗,我还以为堂吉诃德呢,柯罗德个头啊。)
强压心头郁闷,百合不再迟疑,刚欲伸手,一只手掌却是快她一步将她的小手一把抓住。
手被抓,百合一愣,刚想挣脱,少年轻轻的哼声却让她不由得停下了挣扎。目光微移,只瞧见一张怒意微显的稚嫩小脸。(少年?这么女气?差点就意淫了…)
初尝神通
“这是什么货色你还瞧不出来么··”林洄低声责怪道。又当着那男子的面直接把一支青铜发簪塞到了百合手里。转头对男子笑道:“这位少爷,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还是拿回去自己用吧,定会好看妩媚至极啊”
被林洄搅了局,又听到这骂人的话,男子脸上怒意上涌,目光扫到百合手上的青铜簪子时,却是愕然失笑。这青铜簪子不知是那个地摊拾来的,也配得上这仙子?
谁知百合微微一愣后便展颜微笑道:“谢谢”说罢就接过玉簪。那满眼的喜,脸上的淡淡绯红瞧在男子的眼里,更加让他妒火中烧,心里恨不得将林洄摁在地上撕成碎片。
百合瞧着男子,淡然道:“你的簪子还是留给你自己用罢。”
听到眼前的仙子也学那穷小子般嘲笑自己,男子顿时气息一窒,看着眼前那让人垂涎欲滴的娇颜,心中怒火火山喷发罢爆炸开来。(一点都不古风,还会想爆炸的样子。)
大骂一声抡起拳头便朝林洄砸去。林洄早有准备,瞧着这拳头软绵如水,绣花枕头般,哈哈一笑。一个反扣,一个扫腿,男子就趴在地上了。
男子痛叫一声,顾不上满嘴的尘土,连滚带爬地扑出去几十丈,才撂了这句狠话道:“我,我,你给我等着!——我爸是柯泰,你们就找死吧!——”(不是等死么?)
林洄哈哈一笑,挥了挥手臂,又把男子吓出去百十丈,自己直感觉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气力,隐隐的感觉似有真气在奇经八脉间循环不息。
转眼间两人便已忘了心中不快,又在城里,走走停停,流连折返,谈笑风生。
傍晚时分两人寻得客栈甫一坐下,就有一位白面招待屁颠屁颠地跑上来上茶。
听着两人口音,招待打趣道:“两位是第一次来大悦吧?”
“恩,不知这大悦有什么好玩的”林洄微笑应道。
白面招待顿时就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道:“说道大悦,就不得不说比武大会,说到比武大会就不得不说柯泰老爷子啊,那可是我们大悦城的第一高手!五重真气啊!!听说他是隐居在我们这儿的,要不然在国里做个尉官不在话下!
招待讲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越讲越来劲。什么开山裂石,什么呼风唤雨,什么下海擒蛟,什么上天捉龙。也不管真假统统一股脑儿地吹了出来。
听着听着,林洄心下一动,问道:“他儿子是不是叫柯罗德?”
谁知招待闻言一下子呆若木鸡,猛地回过神来他连忙对百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哎呦,两位,那可是禁句!柯罗是柯泰老爷子的独子,柯泰老爷子啥都好,就是太宝贝他这个儿子,他这个儿子就是我们这儿的小霸王,躲都来不及啊。”
话音刚落,白面招待就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打了个哈哈就退了下去。招待的一番话,彻底难看了林洄的脸。林洄瞧着淡然喝茶的百合,忍不住出声道(胖子好色的少爷,财大气粗的一方霸王什么的,老掉牙的剧情设定,不多说。)
“百合,我们还是——”
轰轰——客栈的大门门轰然炸裂,直接让林洄的话吞回了肚子里,碎片激射,顿时人仰马翻,哀嚎一片。
紧接着屋外传来一声大喝,一个肌肉虬结,满脸横肉的巨汉大步迈向林洄。身后还跟着刚才的招待。
一见这人,林洄暗叫不好,忖道:“坏了,在招待面前露馅了,这人想必就是柯老爷子了。我自一人倒还好,只是这下要连累百合与我一起受累了!”偷偷瞄了瞄百合,只见她浑然无觉般,自顾自地啜饮着手里的茶。(这恶霸没有手下?自己就出来干了?)
“小畜生是你打伤我儿子的?”柯老爷子也不废话,直接指着林洄的鼻子骂道,“吃了你赤天姥姥的胆了!老子的儿子不需要你这龟孙子来教训!!”
是祸躲不过,敌手在前,插翅难逃。而在百合面前林洄也不远谄媚讨饶,强作镇定,直视柯泰老爷子的双眼,林洄站了起来大声答道:“听那招待说,柯泰老爷子是大悦城数一数二的英雄人物!没成想却有这么一个草包儿子!虎父犬子啊!既是犬,打他又怎地!”
横竖都是死,林洄索性又痛痛快快地将柯罗德从头数落到了脚。
柯泰老爷子双颊酡红,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怒极,半晌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好!好!好!!看来小子你是一位高人了,今天我这个犬父倒也想请你指教一二!就在店外过招,小子,可敢?!彩头嘛,就这位姑娘吧,我儿子正好缺个内人呢”(还去店外,这哪里是恶霸?这不是奉公守法的暴脾气粗人么?会考虑后果的就不是恶霸了。)
林洄当然清楚即使一百个自己也打不过五重天境的柯老爷子,见柯老爷子说得此话,还将百合做彩,登时又惊又怒又急。
就在林洄冷汗直冒之时,百合的声音忽然在心底响起:“林洄,此人依我看,也不过是草包一流,待会儿身体放松听我指挥,你只管拳脚教训!”
柯老爷子的话让百合也起了愠意,林洄有了百合的保证,胆子壮了三分,当即挺胸迈开步子率先走向门外。(噗,辅助?这是作弊吧。果然只能靠开挂么。)
***
夜幕深深,寒蝉鸣静,偶起寒风瑟瑟。客栈的门前此时却是人头攒动,灯火烨烨。几米开外的石板地上林洄和柯老爷子隔空对立。
柯老爷子怒目圆睁,盯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怒气暴涨(不断爆发怒气值的老爷子?想到了某铁拳的爷孙三两的形象,笑。),但看少年脸上全无惧色,轻视之心倒是收了三分。又见那同行女伴未出来应战,心下稍安,当下打定主意,速战速决,在那同行女伴出来之前迅速击倒眼前的这小子。
一念及此,柯老爷子暴喝一声,右脚猛地往地上一踩,一道道真气泛着红晕汹涌透体而出,澎湃在身周。周围的人顿时纷纷起声叫好,而百合的声音也及时响了起来,
“林洄,待会儿身体切记放松,一切有我。”
柯老爷子见林洄木头一般毫无反应,心里不禁更加恼怒起来。嘭!——双拳相击,红光四射,右脚往地面重重一踏,身体就像离弦之箭般直冲向林洄。火红色的真气瞬间便烧到了林洄的脸前。他这一招赤拳真雷,重在千军万势,人未至,势头却已烧到了死人面前。(死人?什么意思。)
林洄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要向后跌去,身体却突然止住势头,动弹不得,全身已置于百合的操纵下。
百合遥控林洄,上身猛地向后一甩,避过了直冲过来的柯老爷子,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双手顺势环抱住柯老爷子的双腿,顺势一扭,柯老爷子就失去了平衡,跌在了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人群还未瞧得仔细,就见柯老爷子倒在地上,大家微一愣,便轰然叫好。
吃了个亏的柯老爷子被这叫好声一刺激,登时恼羞成怒,气不可抑,双掌拍地,直接将几块青石地板拍成了齑粉。在众人惊呼声中,借着这股反冲之力直冲天空十余丈。他一声长啸,真气红晕大盛,汹涌澎湃,光芒暴涨,呜呜风声大作,直接汇聚于柯老爷子紧握的双拳上。在场的众人平日里都是些小老百姓,何曾见过这等气势,都骇然万分的看着天空中的柯老爷子。
柯老爷子又惊又怒,本以为木头一样的林洄不过是个草包,没想到却是扮猪吃老虎!想到这里,内心气急,不禁仰天长啸起来。(都知道对方装了,还不投降?这是作死吧。)
“小子!你休要辱我!接我这招试试!”伴随着怒吼柯老爷子拳头紧握,滚滚风雷般轰轰然砸向林洄。
客栈内百合眉头微皱,这姓柯的这一招天坠流星倒是威力不弱,林洄的身体只怕一击之下就要成为齑粉(上面用了这里就换个吧,用一样的词语会疲劳的,审美疲劳。)。想到这儿百合心里莫名一紧,本就是我答应他同行的,本就是我要他应战的,他若是因此而受伤殒命,我又怎对得起他?当即百合传音入密道:“林洄,我将内力遥传与你,放心即可!”说话间,百合咬破自己手指,就着血液当空画了个符,嘴里喃喃念诵。(隔空借力,好神……经病的设定。)
***
林洄闻言,方才突突狂跳的心顿时安静下来,朝着那柯老爷子笑道:“你儿子是狗,你倒是狼,仰天嚎个不停?”
眼睛紧紧盯着柯老爷子,林洄双腿跨开,双手成交叉之势。而一道道热流则突然从心底奔流而出,在体内激撞奔突,齐齐涌向手臂之中。
“轰!——”柯老爷子的拳头借着下落之势重重的砸在了林洄的双臂之上,拳臂相撞,气流激突,将周围的人掀倒了一片;五重真气,当空乱舞,随着柯老爷子的拳头一起压迫着林洄,咔咔咔几声脆响,林洄脚下的青石地面就粉碎了。
一击不成,后续难继,趁柯老爷子气力将绝,林洄双手翻转,直接扣住了柯老爷子的双腕,提一口气,暴喝一声,双臂发力。“嘭——!”一声爆响,柯老爷子竟直接被抡摔在了地上。围观的众人无不骇然,大悦城数一数二的高手柯老爷子,竟就这么被这无名少年达成这幅惨状,那这个少年的功力又该有多高!
柯老爷子的真气早在刚才的一击中消耗殆尽,承受林洄这一抡的不过是凡人之躯,当下吐了口鲜血,挣扎了几下,才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道:“是我输了!咳咳!我柯老爷子愿赌服输!今后绝不纠缠!——”
林洄摆摆手正待了了这桩麻烦,客栈外忽然风声大作,呼呼震天,直吹得人仰马翻。一道浑厚的人声从空中穿了出来。
“哈哈哈!——柯狂歌,怎么今天就服软了!——哈哈——莫非是在这小城里睡得蛋软了不成!”那笑声狂傲震天,声声如雷,听在人的耳朵里隆隆作响,体质稍弱的更是觉的五腑如遭梃击。
未几风声停歇,笑声渐止,一个青衣蒙面人影衣衫烈烈从空中直落而下,笑道:“哈哈,柯泰,怎么当年那么狂的你今天却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服软了?”
柯老爷子看了看眼前的人,冷哼一声,啐道:“少他废话,姓华的你自己试试便知!”(感觉老爷子比作弊的主角要有个性多了,开挂的真丢脸,这完全是粉饰老爷子的性格了。)
再斗华容
瞧见柯泰,果真服软,蒙面人微微一怔,不由对眼前少年掀起了极大兴趣,取下腰间鞭子,身体转向林洄,拱手揖道笑道“哈哈,好,瞧这少年也是神宇非凡,那我姓华的就来会会这位小兄弟罢!本人汤谷华容,小兄弟小心了!”
蒙面人华容嘴上说的漂亮,心下却是明白的紧,方才自己早已在暗处观察多时,看的出这眼前少年并无任何出奇之处。只怕是身后有高人相助,若是背后有高人,那务必见上一见,请他助我汤谷;若是没有那刚好趁他大战后气虚,打败他卖柯泰一个人情,请他带兵助我汤谷!
林洄刚刚打败了柯老爷子,内心豪气纵生,看到眼前之人点名要找自己,更是热血沸腾,侠义当心,不假思索,当下脱口而出道:“哈哈,讨教不敢,露两手倒没有问题!”说完,还朝对方摆了个招手的姿势。
蒙面人华容见着少年毫无惧色,反而尽情应战,似有真本事在身。倘若如此,自己强为柯泰出头反而讨不得好;但若临场退却,岂不折了自己的威名?可是话已说出那就不能收回了,否则就是胆小懦弱。唯一之道就是倾尽全力,打个平手。
一念及此,华容打个哈哈道:“哈哈,小英雄爽快!咱们点到为止。”
***
林洄抡起衣袖,踏步上前,忽然听到百合冷冷的声音:“林洄,谁让你自作主张,随便应和与他打啦?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你就自己与他动手罢,我可帮不了你啦”
她先前传音入密,又以内力力遥控林洄施展武功,原是担心林洄毫无武功,将被教训的惨不忍睹。熟料这小子竟然得意忘形,自不量力,答应与这蒙面人华容过招。过招也就罢了,偏偏这华容的功力远胜柯泰,哪有对付柯泰那般轻松?她心中担忧之下,竟然一反常态,嗔怒不已。(这主角完全有反派资质。)
林洄听见她微露薄怒,登时大为焦急,“哎呀,我只顾自己威风,却没想到百合,她自然生气了,这该如何是好?”竟然丝毫没有想到,倘若百合不帮自己,他该如何避过蒙面人华容几招。(吃软饭真丢人。)
来不及多想华容的一鞭已然抽至。
华容这一鞭原是其鞭法的首式,意在试探而不再伤人。他心中对此战颇为顾虑,这一鞭更未发挥出全力。岂料这一鞭斜斜劈下,林洄竟然闪都不闪,被劈的跪倒在地,肩膀处霎时开了一个口子。
这一下出乎众人意料之外,都是“啊”的一声。
华容更是始料未及,他这一鞭击下之时,脑中甚至已想好接下来的七八式,攻防都做了预测,谁料这一下子就没了后文。
时间仿佛凝固了,众人愣愣地瞧着两人。林洄只觉得肩头火辣辣的疼,拍拍裤腿站直身笑道:“多谢,多谢你帮我挠痒”
华容电眼如炬,心道:“没想到这少年这般不济,看来这少年定是有高人相助了,我得使个法子将那高人逼将出来”
当下强作怒状,怒目森牙,恶狠狠喊道:“看招!我这就替柯老爷子教训你!”
瞬息之间,林洄又被击中七八鞭,这一遍下来,衣衫登时破破烂烂,褴褴褛褛。所幸华容不是真心要与他战,只是虚晃几鞭,让林洄受点皮外伤,而没有伤及经脉。
林洄性子顽强,一遍跳脱,拿手臂抵挡,一遍笑道:“哈哈,哈哈,你这是挠痒痒吧。”
华容原料林洄有高人相助岂料几个回合下来,依旧只是被动挨打,皮开肉绽,心中不禁不忍起来,就算是为解汤谷之难,这么为难一个少年也太不像话了。当下打定主意,再过三招,倘若高人还没有动静,就打晕少年,了了此事。
林洄见百合始终不来救他,心中起了自怜自艾之意,是啊自己本就是一个小乞丐有谁怜呢?林洄啊林洄,你与她才相处几日又当自己是她什么人呢?岂会让她为自己担心?想到此林洄倒希望自己在她面前被打的狠些,不知她瞧见了心中会怎样想。
又是一鞭落下,林洄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宛如皮都被揭下来一般。他心中难过愤怒。瞧见又是一鞭打下,猛地迎鞭而上,左手当空一夺,竟然将那鞭抓住,右手拔出腰间竹笛奋力朝前捅去。
众人都是“啊”的一声惊异无比。
华容大惊,原以为他不过束手待毙,岂料轻敌之下竟被他舍生抓住鞭子,闪电般攻来。华容身形一转,但鼻子还是被击中了,鲜血长流。
血味激起了华容的血性,他长啸一声,大叫一声好。一瞬之间之间竟忘了林洄其实不会武功,当下奋力一鞭,直指林洄的心门。
林洄刚才已是余火之威,现在又哪里避得开,只好闭眼微笑,心中苦涩。忽然一股强大的力气将自己朝后一拉,继而向上抬起,雄赳赳气昂昂得站在地上。他心中大喜:“百合!百合!”
不待华容有所反应,林洄突然急进如风,拳如雨点,脚若闪电,刹那间将华容打的东倒西歪,向后跌跌撞撞退了十余丈!
定是高人出手了!否则这小子怎么可能突然这般勇猛!华容被击飞之时,周身虽痛,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喜悦,无心再斗,大喊道:“住手!”
“现在才知道住手,晚了!”华容耳边突然又响起林洄气喘吁吁的笑声,“爷爷我再教你几招好了!”胸膛又被重重踹中一脚,登时剧痛攻心,腾云驾雾似的飞了起来,又被击飞了十余丈!
“咳!咳咳!——”,华容捂着胸口,挣扎着站起来,却见林洄双手叉腰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想我华容一世英名,今朝竟当众败于一小子之手,传出去只怕要受世人耻笑啊。不过他身后的高人总算出手了,偌得那等高人相助,汤谷得救的希望便又大了几分。想到这儿,林洄那气人的笑脸也变得格外亲切,万一他要是高人的高徒怎么办。(真是卑鄙呢,根本就是反派。)
华容眼珠一转,向林洄拱手作揖道:“小兄弟胆量过人,实为钦佩,武功也有过人之处,只是——”说道“是”字华容故意拖长了音,偷偷瞥了林洄一眼,见林洄闭眼含笑,似是颇为得意的样子。当下话锋一转,朝着客栈朗声道:“刚才暗中助小友的高人,何不现身一会?”
与林洄交手时他就暗暗观察在场中的每一个人,除了个把练过功夫的人外,其余的不过只是些市井百姓。唯有客栈内的那个人自己却是怎么也看不透。稍加揣测,华容便笃定,店内的那个人就是在背后指点林洄的高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百合眉头微蹙,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仗着自己的术法教林洄与柯泰打,又岂会惹得自己现在身份暴露。稍作迟疑,便站了起来,脚下微微一蹬,身子便腾空而起。
百合一身素衣,在黑夜中格外显眼,飘飘然从天而落,带来一阵微微的幽香,众人只觉如仙子下凡,惊诧不已。(感觉小龙女…嗯,那个被玷污的某某龙女的样子。一点都没仙子气,伪善的样子,作者是写什么角色砸什么角色的样子么?感觉特丢人。)
待百合落在林洄的身边,众人这才看清百合的面容。不由又是“啊”的一声惊诧不已。
华容看着百合,揉了几遍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百合气质超凡脱俗,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却生就一番十三四岁小女孩的容貌,五官精致,双手纤细,肤白如雪,身材娇小。就连自己的女儿只怕还要比她大些哩!
百合见华容不出声,只在那儿瞪瞪眼张张嘴,心中不解,出声问道:“你,就是华容么?”
声音一出,温婉淡雅,恰如化雪春风。众人又是惊得“啊”的一声。
虽然惊诧于眼前之人的娇小容颜,但高人有所驻颜之术亦在情理之中。况且这位姑娘方才的一招“立枝扶摇”分明是木系神群二十重以上高手才会的招式。想来是不会错了,这位姑娘就是方才暗中救这小子的高人!必要请得她助我汤谷!
瞬息之间,华容便已做出决断,向前一步拱手揖道:“不知姑娘是神洲哪路高手?方才一招青属招式“立枝扶摇”使得出神入化,在下折服甚深,敢问姑娘大名?”
“我——”
“我师傅的名讳岂是你能知道的?!”百合刚要出声,却又被林洄打断,朝林洄看去,只见林洄不停地对自己挤眉弄眼,当下也不阻止任由林洄说了下去。
“我师傅她和我呢,从北海之滨而来,前往南海湿极;从西土天极而来,前往东洲地心;来来往往,无所去留,你们这些人自是不知晓,不知晓又何来名讳来路呢”(狗仗人势的样子。能把角色写到这样让人讨厌也是种实力呢?笑。)
原来林洄多年在市井摸爬滚打,听到华容询问百合名讳来路,心道是华容为日后寻仇记个名讳。心念电转便打断百合的话,扯起谎来。
林洄的话甫一出口,百合心中一片雪亮,忍不住赞赏起林洄的机智谨慎来。当下便也不做声,任由林洄胡说起来。
从北海之极到南国之巅,从神洲主宰到市井小民,林洄说的眉飞色舞,众人听得糊里糊涂。
时间一长,在场的人都瞧出不对来了,这小子是在诓咱们哪!柯老爷子最先沉不住气,一拍大腿,上前一步,指着林洄鼻子骂道:“臭小子!把我们当猴儿耍是吧!你!——”
一句话还没骂完,百合的眼神就冷冷的射了过来。想到刚才眼前的姑娘仅仅遥控林洄就将华容打败了,柯老爷子后背不禁冷汗涔涔,连忙将后半句话咽在了自己的肚子里。
场上的局势逐渐紧张起来,百合的脸色越来越冷。寒月如霜,佳人似冰,夜晚的静寂更添肃杀。(跟着坏人变坏了,感觉都是伪善,作者可以让人感觉男主女主都是装逼到恶心的程度也是呵呵。)
华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看来这位高人是请不到了,忽然灵光乍现,一拍脑袋。是了!眼前这少年必是担心我日后寻仇衅事,方口出胡言,我得快快将误会解开才是!
一念及此,华容再次拱手揖道:“高人切莫误会,在下绝不是为日后寻仇解恨才询问高人名讳,不信,高人只需问问在场的百姓众人,我华容可是这等小人?!只是有一事不得不相求,不知如何开口,才至如此!”说道一事相求时,华容突然激动起来,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化险为夷
瞧见华容突然跪下,在场众人都是啊地一声惊呼,议论纷纷。林洄与百合相视一眼,均是震惊疑惑。
跪倒在地的华容再也忍不住,伏首在地,眼泪鼻涕齐刷刷喷了出来,接连叩头道:“两位,请救救我们汤谷吧····”(看似反派的比主角两人还好个性很多的样子。)
·········
***
汤谷,大悦城以南千余里,三面环海,北依千里沃野,大小属屿以千计。天然良港不计其数,曾有人言:“汤谷,船来舟往,帆桨云集,信火航标,浩若星海,依海而富贵也。”
但如今海却成了汤谷的断命湖!一群来历不明的军队将汤谷围了数重,港内的船只尽毁,原先驻扎的南海舰队也全被歼灭,无一生还!那敌军还放言,城破之日便是百万百姓头落地之时!
华容说道激动处,声泪俱下,泣涕连连,在场的人无不惊呼骇然。南方战事他们虽有听说,但想不到敌军竟然残忍至此。
林洄心里波澜万丈,一面为汤谷的百姓暗暗担心,一面隐隐猜到华容此前必定是想试出百合,求她去救援汤谷。
偷偷瞧了眼百合,见她眉头微蹙,嘴角含怒,定是明白了华容先前的引蛇之计,对华容的不满之意全写在脸上了。(都出来了,还要缩回去,装逼完就跑?如果赶跑就对这女主印象崩坏。)
这可如何是好,林洄不禁焦急起来,一方面看着华容心里实为不忍,一方面百合却又着实不喜这华容。
华容俯首在地,声泪俱下,泣道:“而本应在昨晚抵达的仙魁赫雅,也不见踪影。如今就算再派其他仙魁前来,只怕到时汤谷之内仅剩残肢断骨,血泥污水!所以邢胜城主,连连飞书我等在外之人,往周围城池借兵,驰援汤谷!今日见姑娘武艺绝伦,若姑娘愿意助我汤谷,必是天不亡我矣!——”语罢,又是一叩首。
赫雅!——百合与林洄心中俱是一惊,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关于赫雅的消息!两人相视一眼,相互间的心思便了然于胸。
林洄的心里激动万分,旋风般冲到华容面前,扶起华容道:“华容大哥不必如此,我和师傅也不忍兵祸之乱,殃及百姓,我们与你同去!同去!”
见林洄语出真心,华容心里说不出的感激,也顾不上擦拭脸上的鼻涕泪水,当场叩首感激道:“小兄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你们师徒以后有用得着我华某的尽管开口便是!”
林洄瞧见华容一瞬间竟破涕为笑像个孩子似的,心中也是欢喜不尽,忍不住坐在地上和华容一起哈哈起来。这一放松,先前连番战斗积累的疲倦一起涌将上来,竟就这么倒地睡了出去。(这就相信了?就不怕被别人卖了,蠢。)
***
窗外明月西斜,光华若水;静影沉璧,竹枝簌簌。月影斑驳下,林洄熟睡在榻,呼声阵阵。百合坐在林洄熟睡的床边静静看着眼前的人。秋波似水,心中却不由有些烦闷纷乱。(诗一样的描写,粪一样的剧情?说过了,没用的描写太多,这么文绉绉的描写不适合武侠类仙侠类的感觉。)与眼前少年相遇不过几日,但这经历起伏有趣在那神宫中又那里感觉得到。他这一去,以他的那点功夫,必是险象环生,命途多舛,纵使有我也未必保得他周全,只怕···想到此处百合不由摇了摇头,不愿再想。
凝视着林洄熟睡的脸,月光之下没有了白天的嬉皮,多了份少年的英气纯真。百合伸手捋了捋林洄的头发,忽而又想起第一次与林洄相遇时还被他捏了脸。不禁双颊微红,微微一笑又想起白天时林洄送自己的簪子,连耳根子也微微发起烫来,连忙在心里啐道:“我担心他作甚,见了姑娘就摸就送的,这般纨绔还得了!”
忽然林洄摆了摆头,似是被捋的痒了,嘴里不知嗫嚅了句什么,翻了个身,少时又呼声大作,偶尔还发出嘿嘿的梦话。
不知他梦见了什么,竟笑的这般开心,百合看着林洄,心中无数念头千回百转,有一丝欢喜,也有对未来的担忧不舍。(倒贴妹?发情?)
百合看着林洄熟睡的笑脸,猛地气又不打一处来,我这般为你担心,你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想来在梦里又是摸了哪个姑娘的脸蛋了!想到此处百合猛地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手放在门扉上忽然间想起自己曾将真气传送与林洄助他挡柯老爷子一拳,是了!那股真气现在想必还留在林洄的体内,不如趁其未消散就势吸收,林洄的功力必有大涨,汤谷之危于他可解半矣。
一念及此,再不迟疑,百合疾步冲到林洄床榻前,摇着他的肩膀急声唤道:“林洄,林洄,快醒醒!这回你有救啦”
迷迷糊糊之间,林洄睁开双眼,一见是百合,睡意登时消了大半,蹭的坐了起来,切声问道:“怎么了,百合?”
百合将自己的担忧,想法一股脑儿的告诉了林洄,只是隐去了先前来到林洄房中一段,只说是自己偶然想到。
林洄闻言大为兴奋,今早时分自己已经尝到些许真气的甜头,如今听到百合所说 ,不禁蹭的坐起,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天降好事?有个倒贴妹胜比十年挂?)
***
东方的天空朝霞万丈,一轮红日从天际喷薄而出,普照大地。朝露莹莹,晨清气爽,林洄的屋里却红橙黄交现,无数光华流转卷舞。
整夜百合带着林洄在全身各处周转运行真气,但林洄此前从未修行过,这下经脉洞开,霸道已极的真气冲击肆流,全身的皮肤登如波浪般翻滚不断,颜色也在红橙黄之间不断变化。斗大的汗珠掉线珍珠般落下来,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啊地一声惨叫出来,喷出的却是一口红色的真气。
虽然留在林洄体内的真气只是残存之量,但对林洄也过于庞大了,要不是百合助他运气导引,只靠他自己只怕已爆身而亡。(方便的挂。)
片刻之后,林洄重重地喘着粗气,挥手擦了擦汗。一抬手便感到自己身体里气力非凡。身体也比以前壮硕,匀称许多。林洄兴奋地站了起来,呼喝几声,挥舞了几下手脚,直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
百合起身看着林洄微笑道:“林洄,真气虽只是残留,但看你倒像是天生练武的胚子,残留的真气竟达十一重天。”(夸张的挂。)说道最后一句百合不禁啧啧称奇。
咕咕咕——林洄兴奋当头,肚子却震天般的响了起来。两人一愣,相视一眼,百合忍俊不禁,掩面吃吃地笑了起来。林洄脸上一红,肚子一叫更觉饿极,嘿嘿干笑两声道:“哈哈,人铁饭钢胃做炉,炉里没货震天呼。一晚上这么累,百合,咱们先吃饭吧。”
“嗯”百合轻应了一声,止住了笑,和林洄一道来到了客栈堂厅。
客栈内外,人声鼎沸,忙忙碌碌;游侠散客,熙熙攘攘。华容此时正在准备一些军需粮草,见到林洄隔着老远便挥手呼道:“小兄弟,姑娘,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出发啦!”
***
晴空万里,阳光媚好。一行三人正坐在飞龙兽的背上,奔跑如飞。这飞龙兽乃是西域奇兽,能负千八百斤,跑起来却又健步如飞,日行千里不在话下。风声呼呼,四野尽是高高低低的树木和起伏不定的丘陵,鸟语虫鸣,蝶舞翩跹。(这是什么东西?奇兽,还西域?以为那边时候骆驼呢。)
一路上华容断断续续的将汤谷的现状和他来之前前前后后(多余的组合词。)的事情说了出来。
数月之前一股身着黑服,自称巫人的军队忽然从汤谷东边一千两百里的断崖山上登陆,城主一开始以为是小股海盗,但接连派了几拨舰队前去,分毫回音都没有。派出去多少就消失多少。等到城主将此事汇报国里长老会时,却接连传来了周边城池陷落的消息!等我们接到赫雅要来的消息时,汤谷早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眼看城池陷落在即,城主当即率领南海舰队想从海陆突围,但谁知敌军舰船之固,巨炮之利,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激战一夜,南海舰队竟落得个全军覆灭,城主自己也身受重伤,拼死才从包围中逃了出来。
林洄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那巫人军队竟强悍如斯,心中不禁更加为汤谷的百姓担忧起来。
正说话间,北边呼喝声响起,啼声急促,尘烟漫舞,两人扭头望去,只见一行衣裳各异的大汉骑着龙马等灵兽疾驰而来。华容微微一愣,这大队人马行进急促,队形散乱,像是刚刚聚齐的游侠散客。
那行人奔地甚快,转眼间就从他们身边掠过。瞧见一个青衫中年带着一对少年少女,都道是行侠游客,未曾在意。只是看到飞龙兽时,都微微诧异了一下。
过不多久,身后叱呵声又起,又是一色各色衣裳的人御兽奔来,与他们擦肩时瞧见飞龙兽均微露诧异,没有多瞧,策马扬鞭,匆匆绝尘而去。
短短一刻钟时间,竟有四批这般装束的大汉经过。华容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小兄弟这些人跟我们可都是一伙儿的,也是去汤谷帮忙的。”林洄“咦”了一声,忽而又想通了,禁不住拍手一起哈哈起来。华容又笑道:“小兄弟,你可知道,这汤谷不仅是天然良港,更是冒险者,游侠的天堂!是到海外探索历险的人的最后的补给站,哈哈,是以此番必是天下英雄豪杰云集汤谷之时!这等机会百年罕见!不见识怎行!小兄弟你到了汤谷必也是那无数英雄中一位了(少了句号。)”华容说的豪气纵生,生怕林洄反悔不去汤谷。一番话引得林洄心驰神往,不由仰天大啸起来。(这么厉害还请什么主角啊,扯。)
风吹云动,木摇草曳。飞龙兽纵使飞快,但驮着林洄三人和重达千余斤的粮食军需,也是不如单枪匹马的的游侠来得快。几拨游侠超前而过后,闲暇无聊,林洄忍不住翻起昨日的书来。
翻到昨日所见《武经百识》上的相克相生相化一章,只见上面写道:
····真气分三十六重境界。各属只见虽然相生相克但总的来说还是要看各自的势的大小,比如黄属真气受赤属所克,但岂有一重赤属真气将三十六重黄属真气打败的道理?只是平级只见要吃些亏罢了。······但是若平级相遇,若纯按相生之理那被克的那方若无法宝外力相助,岂不是只能逃之夭夭?非也,若按相生之理,黄属真气只需循环激发转至蓝属,便可克制赤属真气。····
读到此处林洄忍不住暗暗点头,赞同不已,一时间心痒难耐,便照着书里所说,引导着真气从气海往气户穴激发,谁知任他使尽百般方法,进入气户穴的真气却好似细水长流,即入即散。林洄心下甚为奇怪,这书既是神帝所著,定是有所道理,怎么这真气循环激发竟如此困难?难道·····(连作者自己都不知道的胡说八道原理还弄得这么长,看着很不爽。)
驿馆游侠
百思不得其解,又翻起书来。只见上面写道:
·····真气在各穴之间周转,如逆水行舟,非有特定功法不得成,纵然有人同事修炼多重属性,那也做不到真气在各穴只见恣意流转。下述《潮汐决》一篇,方可解此难。·····
往下看去,果见一篇口诀,罗列其上。朗朗千言,林洄越看越是心惊。那潮汐决修炼起来,是要以意驭气,让全身真气如海浪般在经脉中反复回涌,三分发七分收,一浪高过一浪直到那真气进入大穴中储存起来。只是此法对经脉,意念要求极高,稍有不慎,便要全身爆裂而死。
再往下看去,只见上面写道:
····相生相克之上,还有一层境界相化,水火本不可共存,但那北海海底燃火玄冰是什么?明与暗素来相反,但有光明之处又有哪个地方没有黑暗?七属真气相化分裂方为本质····只是相化之境太过艰深,我自己也未曾通达明悟·····
林洄拿着书,紧皱眉头,心下岁对这相化之境大为好奇,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烦意乱之间,忍不住运功练气试试那《潮汐决》来,谁知不过片刻,虽有丝丝真气进入气户之中,周身经脉却疼痛难忍,不得不停了下来。(看个书都可以水到这么多,设定这些东西建议删掉,用浅显易懂的解释效果更佳,上面说这么多,根本没有几个会想去看,反而会跳过很多。)
极目四望,残阳如血,温暖宜人,狭长的晚霞金边镶绕,熠熠生光。赤国的南风吹在脸上暖暖的,十分舒服。转头瞧见百合伏在飞龙兽的背上小憩,不知何时已睡着了,小小的身躯蜷缩在宽大的兜袍里微微起伏着。
林洄走到百合身旁,替她掖好被风吹翻的兜袍。微风拂面青丝飞舞,纷纷扬扬的发丝被金霞染出了金边,百合呓语一声,扭了扭脖子。
林洄嘴角带笑,看着百合的目光温柔如水。眼前熟睡的百合哪有一点仙子高人的气派,分明就是个小丫头嘛。是了,就像林可睡懒觉的样子嘛。
想着想着,林洄忍不住趴在了百合的身旁端详起来。樱唇微启,鼻梁俏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娇小雪白的脸庞被夕阳染上了一层酡红,煞是可爱。一时之间林洄不禁瞧得有些痴了。
见百合睡梦中眉头蹙起,脖子扭动,林洄心知她是被随风乱舞的发丝撩得痒了,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倒生怕把面前的人儿吵醒了。
温柔的抬起手,林洄轻轻的捋了捋百合被风吹乱的发丝。意念神游,遐想万千,记得以前也是这般替林可整梳秀发,又依依希希地记起自己好像还做过被百合安抚青发的梦境。
百合嘤咛一声,隐约感觉到一双大手抚摸着自己的长发很是舒服,眼脸颤动,睡意渐消,睁开双眼却见到林洄的面庞近在咫尺,一时之间脑中空白竟没有反应过来。
“···············”。
“···············”。
林洄正自思绪翻飞,心猿意马,岂料百合突然醒来,一双杏目秋波如水,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一时之间抽手不是,解释不是,喉头窒堵,半天也放不出个字来。
此刻两人之间相距咫尺,呼吸互闻。深居天宫的百合从未如此贴近过一个男子,刚魅的男性气息丝丝缕缕钻进她的鼻息,登时心如鹿撞,扑跳不已。百合动动身子,欲要抽身,却发现林洄的手环腰在侧,温柔地抚住自己的长发,自己倒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一般。一念及此,一朵红云从脖颈处悄然攀上了脸颊,耳根子也发起烫来,低头埋首,不再说话,心口如击鼓般扑簌乱跳。
林洄却在暗暗叫苦,方才一楞,解释的最好机会已然失去,如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言语不是,不言语也不是;就这么僵着,更加不是。
瞧见百合低手垂眉,双颊晕红,一双杏目里羞愧,气恼,不安闪烁而过,林洄心下更是惭愧焦急、尴尬不已,心想:“完了,完了,百合这回定然误会我了,定然是要生我的气了,林洄啊林洄,这可如何是好?”
“咳咳!——恩恩,咳咳!——”正自烦恼间,两人的耳畔忽然传来了华容的咳嗽声。这一声恰如惊蛰春雷,两人迅速起身分开,目光偶一相遇,又双双倏地别过头去。
华容强忍笑意,朝两人作个揖道:“林洄兄弟,百合姑娘,咱们先在驿站休息整顿吧,一起会会一同到汤谷的神洲游侠,顺便也给这飞龙兽喂喂草料。”说罢似是仍忍不住笑,肩膀不断抖动,不等林洄两人的回音便转身抢先跳下龙背。
林洄感激地看着华容的背影,挠了挠头,掩饰自己难为情,大声应道:“华容大哥所言极是,百合,我们,我们也快些走吧。”百合轻声应和,美目流盼,回想起方才之景,不由又怅然若失起来,不知是舍得还是舍不得。瞧见林洄跳下飞龙兽,不再多想,收敛心绪,急忙跟上。
驿站颇大,有两层楼,俱是用金刚木建成,仿若城堡一般。门外栓了百余匹龙马,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三人将飞龙兽栓到门前,众龙马纷纷嘶鸣避开。进了大门,厅堂内百余名大汉的眼睛齐刷刷地瞧了过来,瞧见一中年汉子带着一金发少女和一少年,面色均微微诧异,互相使使眼色,又转过头去。这些汉子一大半是先前路上遇到的游侠。
林洄和百合跟着华容,喜欢过堂前,径直往角落里的空位坐下,叫了堂倌点了些酒菜。林洄已经数日未曾好好吃过东西,前翻在大悦城时又被柯老爷子搅了局,酒菜一端上来就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华容瞧得哈哈而笑。林洄被十一重真气冲透经脉大穴,又扩张肌肉骨骼,虽然眼下福安如初,但所需能量却大大激增,是以胃口更增。
驿站内的其余人也开始觥筹交错,喧闹谈笑。忽然听见一个大汉大声道:“咱们这一路来也不知闯过了多少关,才来到这里,经过的八座火行城池竟然全部被械妖占领。,难道火行省的人都是草秸泥墙么?”他抱拳笑道:“各位火行省朋友,我可不是说你们。”十几个红衣汉子笑着举杯示意。
那大汉又愤愤道:“他个熊,听说赫雅将军要来,怎么到现在却连人影也见不着?”一个青衣汉子道:“我听木行省的朋友说,赫雅将军在北边的碎叶城巨变发生之后便消失了。想来怕是不测啊”
林洄一行人听到他们谈及赫雅,登时竖起耳朵倾听。那黑衣大汉怒道:“少胡说,赫雅法术盖世,岂有不测之理”说话间眼里崇敬之意表露无遗。顿了顿,黑衣大汉又笑道:“若是赫雅将军及时赶到,管他械妖十万八万统统叫他砍瓜切菜!”一个黄衣汉子沉吟道:“碎叶城之事颇为诡异,汤谷之围又怪象重重,现在赫雅也不知所踪。齐兄,只怕此次汤谷之围真是困境重重”众人都纷纷点头,感慨一阵,面有忧色,均是担心眼下汤谷的局势。这些人自四面八方赶来,路上的了不少消息,是以对目前形势颇为了解。
林洄听了一阵,大约知晓了全局。汤谷一群名为械妖的人所围切断海路,陆上又尽是械妖的阻兵,火行省城境又被占领封锁,禁止交通。汤谷已是重兵重围下的孤岛。但这些人明知前途凶险,仍是义无反顾地前去增援,这份侠义委实难得。林洄不由对他们增加了许多好感。
那姓齐的汉子对那黄衣汉子笑道:“韩邵兄弟笑话了,这次东边械妖最多,你能冲得过来当真了不得。”华裔汉子韩邵脸上一红,叹道:“齐兄弟笑话了,倘若不是陆胜城主的儿子陆吾少侠相救,我哪能到达这里?”那日他与十余位约好同行到了东始山时被械妖的狂兽群冲散,又遇到百名械妖,激斗良久逐渐不支,危急之际恰被陆吾少侠所救。听到此处,又有十几个齐声惊呼,纷纷道:“陆吾少侠是不是身壮如虎,身边还有个小女孩?”韩邵大奇道:“正是。难道你们····”这几十个大汉七嘴八舌,十分惊异。这厅堂中的人十之八九都受到了陆吾的援助。
林洄心想:“这人不知究竟是何人,竟然救得这许多侠士。”忽见华容满脸奇怪地神色,脸色阴晴的在想着什么,颇为好奇,问道:“华容大哥,你在想什么?”百合也颇为奇怪地看向华容。华容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没什么,半晌却又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霍地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朝屋内的众人一揖到底道:“各位英雄好汉,在下汤谷华容,替汤谷的百姓谢谢各位了!”
在场的汉子一开始先是一愣,继而面有疑惑之色,似是不知华容是谁。忽然一个青衣汉子站了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华容腰上的鞭子道:“竹,竹节鞭!你是竹节鞭华容!”厅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目瞪口呆地瞧着眼前的青衫汉子。竹节鞭的名字在南海之上却是无人不晓,与汤谷陆城主的穿石剑并称南海双绝。当年南海几次凶兽袭城,均是被这竹节鞭挡在汤谷城外。
华容面对众人惊视微微一笑,摆摆手道:“诸位不必惊讶,汤谷遭难,我恰巧在外,城主便命我寻找救兵。如此才在这儿偶遇各位”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忍不住朝林洄两人看去,只见一金发少女和一黑发小子正闲庭自若地喝着茶。乍看之下,看不出高手之象,心下疑惑间,忍不住有人出声问道:“华容大侠,不知救兵是否已先行出发,我们要不要留些人手在此接应他们?”岂料华容哈哈大笑一声,转过身来,指着林洄与百合道:“哈哈,高人就在此,何须接应?这两位均是当世罕有的少年俊侠,而这位百合姑娘的功力更是胜我华容数重·······。”··········
驿馆遇袭
众人闻言纷纷耸然动容,面面相觑间净是不敢置信,华容已是二十重天的高手,这位姑娘看着年纪虽小没想竟有这般功力。又见这少女身边少年也一样淡定从容,不由对林洄也刮目相看起来,不知这位少侠又有几般厉害。
林洄听到华容介绍到自己,脸上一红,带着百合站了起来,自我介绍了一番。片刻过后,厅堂里众人又是三五成群,觥筹交错,喝的烂醉。酒一入肚,胆子就大了起来,与林洄,华容开始称兄道弟。
林洄天生海量,有素喜交朋友,立时与那群游侠混的火热。短短数日内,自己奇遇不断,竟从一位乞丐变为一位少侠,犹如梦幻。突然想起百合,转身四下寻找,只见她俏生生地站在屋角,烛光暗淡,瞧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得金发飘舞(金发?噗,原来是黄毛?),兜袍熠熠(神马鬼东西…)。
百合不惯与人熟络,只是微笑看着林洄在众人之间杯酒交展,谈笑生风。心中也颇为欢喜,但又隐隐的有一丝担忧埋在心底,总觉得林洄此次一去汤谷必是险境重重。
驿站内群侠正喧闹谈笑,放歌醉酒,忽然窗外卷进一股阴风,将桌上的蜡烛悉数吹灭。窗外不知何时已乌云漫布,黑压压的罩在天空。枝头摇摆越来越剧,林涛翻卷如浪。龙马惊惶嘶鸣此起彼伏。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黄蒙蒙的一大片铺天盖地的卷了进来。
华容忽然转身,周身真气运转不熄,沉声道:“大伙儿小心,有敌人来了”声音虽不大却轻轻楚楚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众人登时为之一醒,拔刀声“呛啷”想(错别字,应该是响。)做一片。
屋外风声愈急,天空愈暗,“克拉拉倒了几株大树。突然听见四面八方传来滋啦啦的金属咬啮之声,听的人心痒牙酸,凄厉不已,说不出的可怖。众人酒意全消,纷纷骂道:“什么东西,在这里装神弄鬼!”
华容脸色愈加凝重,忍不住地冷汗便涔涔而下,心里明白这怕是械妖来了。械妖之名虽有听闻,但从未交手,不知对方究竟有何种手段,小心应付方为上策。
那凄厉的刺啦之声越来响,仿佛就在窗外,屋顶。阴风阵阵,众人身上的鸡皮疙瘩止不住地冒出来。
林洄被众人围在中间,转头看向身边的百合,见她眉头深锁,脸色苍白,紧咬双唇。心知她也是受不了这刺耳之音,惭愧之意不禁又起。又抬眼看去,却正好与百合四目相对。百合瞧见林洄蔓延歉意,先是一怔,继而又微笑起来似是在示意林洄安心。
“诸位英雄,”百合忽然走出人圈,背对众人开口说道:“主修赤色真气的朋友,请点燃赤炎真火。大家背靠背围成一圈,听我号令。”声音虽小,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魄力,深深出啊如每个人的心里。众游侠正惊惧彷徨,听得华容请来的高人的声音,也不迟疑,然从命。几团赤色光芒涌动,一道道火焰便在几位游侠的手中跳跃起来,任凭狂风卷舞越烧越亮。
百合对着屋外,娇喝道:“既然来访,何必藏头缩尾,装神弄鬼?出来罢”一人冷冰冰地道:“都道是神洲好汉,没成想,却让一黄毛丫头出来应战,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说完又发出一阵桀桀怪笑。
突然咔咔声四起,狂风怒舞,“蓬”然巨响,几条巨大的红蟒也(也去掉。)似的东西破墙而入,尘土激扬,那几条东西纵横飞舞,窜跳不已。“咯啦啦”巨响中偌大的驿站便墙倒屋起,如稻草般被打的七零八落,在空中飘舞。四壁迸飞,桌椅哗啦啦倾倒,又陡然腾空而起从众人头顶掠过,落进远处的树林。
刹那间,众人周围空无一物,旁荡荡的站在一块空地上。
众人“啊”的一声齐声惊呼,借着赤炎真火的红光,只见月色之下,一只巨大无比的怪兽高约七丈昂然而立,蓝幽幽的巨眼如鬼火燃烧。更为可怖的是怪兽通体不见丝毫血肉,周身钢环交错,金铁互咬,锃光亮亮,咔嚓之声不绝于耳。金属咬合接匣的缝隙遍布全身,有些竟有人手臂粗细,一眼看去蓝光闪烁,兹兹不断。九只巨大的触手也是细鳞铁甲,红芒覆体。在空中如巨蟒般游走跳动,张舞飞驰。想来适才撞破墙壁,击飞驿站的也便是这九只触手了。(铁?感觉像机器人。)
众人惊骇不已,一瞬间大家都说不出话来。未几,方才的黄衣汉子韩邵,指着巨兽大叫道:“是械妖,械妖的机巧魔兽!(噗,竟然真的是机甲?)”一语惊醒众人,大家纷纷以布缠手,紧握刀刃。林洄心里又惊又骇,一面骇于怪物的可怖,一面又惊奇于天下竟有如此奇物。
众人心里惊惧震撼之下,赤炎真火噼啪作响,燃烧更赤。借着明明亮亮的红光,众人又分明瞧见,那机巧魔兽上坐着一个蓝衣人,长得倒还算清秀,只是那张脸惨白的接近透明,青筋条条可见,眼睛似闭非闭,偶一张开,赤红色的眼睛精光暴射。身形瘦长,坐在魔兽上显得如弱柳扶风。最最奇异的还是他那身衣饰,流光璧彩,紧致贴身,周身金线流光,浑然不似神洲之物,腰上别一把黑色短刀。
此人见中游侠都紧盯着他,抿嘴轻蔑一笑,睥睨着众人冷哼道:“哼~都道是神洲游侠,今日见我机巧魔装,怎么,竟叫一黄毛丫头出来应战么。我看你们倒似一群游虾!”
众人被激的怒起,纷纷怒目圆睁,扬刀挥舞,迎风叫骂起来。“,你说什么?,你下来,爷爷教教你怎么说话!”“看你一脸妖像,嘴里吐的骨头倒真如狗一般!”
百合对眼前之言好似充耳不闻,只淡淡道:“诸位切莫受他激将法之扰,但且护住周身便是”(少了句号。)声音不大,却直指人心,群雄默然,刹那间夜里有回复了静寂。
百合仰头对蓝衣人淡淡道:“不知阁下是何许人?竟通达领悟这上古机关魔甲之术。”淡淡的一句话却让蓝衣人的身形微微一窒。蓝衣人看向百合,双目中精光闪烁,桀桀笑道:“小丫头毛没长全,见识倒不短,嚯嚯,待会儿叔叔给你查看查看。不错,这机巧魔装确实是来源于上古秘术!而我科拉尔就是这件魔装的主人!”
百合闻言脸色微变,又听那蓝衣人科拉尔秽语伤人不禁怒形于色。昂首啐道:“雕虫小技,奇技淫巧也拿出来现!只怕你连我这一个黄毛丫头也胜不了矣。”(秽语?哎,完全没反应过来。)
蓝衣人科拉尔,本就性格怪癖,闻得此言,心中猛地怒极,只觉得眼前的丫头分外刺眼。科拉尔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奇异的桃红,仰天凄厉大笑,竟比那技术摩擦的刺啦之声还要刺耳可怖。他森然道:“小丫头,今晚碰上我来阻击你们,你们也是倒霉之极。你就当我这魔装的第一道菜吧!”说完科拉尔大啸一声,双掌猛地朝那兽形机巧魔装上一拍,宛如里平地里响起一道惊雷,咔咔咔铁块撞击之声怒涛般涌来。方才还稍有停滞的魔装巨兽又挥舞触手,迎风怒抖。
阴风惨淡,乌云压顶。十数支赤炎真火光芒闪烁,照得科拉尔的脸上阴晴不定,恍若邪神鬼魅。九只机巧触手,破空旋舞,怪啸不止,随着科拉尔的手指呜呼绕旋。那机巧怪兽触角扬舞,体内电光噼啪闪烁,竟似低沉而怪异的吼声。
风声烈烈,群雄甚为紧张,怪兽掀起的气浪一道道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吹得众人险些站立不住。林洄感到那气浪一波波的涌来,体内的真气被自然激起,土黄色的真气从梁丘穴缓缓流出护住周身。过的片刻气浪的拍击感便不如先前明显。周围人略一感应,发觉这少年竟达十一重天之境,不由纷纷侧目,暗暗赞叹。
科拉尔双目尽赤,死死地盯着百合,手指一转,那九只触手忽然散开,漫天旋舞,咔咔作响,呼啸着扑向百合。百合冷哼一声,却不躲闪,衣衫飞舞十指连弹,十道蓝光闪动。乓乓乓如事先计算好了一般,九道蓝光直接将将九只触手击得冲天飞起,剩余的那道蓝光则直击在了怪兽的头部,哐当一声巨响竟直接将那怪兽击飞十余丈,仿佛当那万斤重的金钢怪兽如同鸿毛一般轻。便在百合弹指之际,一道白光猛然一闪,科拉尔手持长剑向百合当头斫去。这一剑招式平平,但剑身白光流转,凝结如玉。扑面而来的光华压势逼人。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众人惊呼科拉尔这招声东击西着实狡猾,可谓虚中有实。
百合腰部一收,双脚连弹,闪电般掠起,贴着科拉尔的剑穿过。科拉尔的剑砸在地上轰然巨响,砂石土块四下飞溅。地上赫然多了一丈余的裂痕。一击不中科拉尔揉身而上,紧随百合,又是一剑斩落。百合十指齐弹,蓝光电射剑锋,火光激迸,电芒闪烁,强大的气浪将剑锋绞得一偏,堪堪从百合身侧劈过。百合借机后掠,在数丈之外站稳。科拉尔身形一抖,轻飘飘的回到了那机巧怪兽的身上。
两人心下俱是一凛,都没想到对方的修为功力竟远超自己的预估想象。
百合衣袂翻飞,真气流转不息,兜袍朝外鼓起。今日这科拉尔招式虽然一般但这剑却颇为古怪,怕是留有后手,且待我再试他一试。当下,真气从涌泉穴直喷而出,身子腾空而起,直扑科拉尔而去。
科拉尔剑光纵横,机巧魔兽触角如巨蟒旋舞不息,向百合洁儿连三的攻去,每一击都有千钧之力。斗战的两人身周,砂石飞溅,尘土弥漫。百合只守不攻,外人看来倒以为她是被科拉尔迫住,不断闪避毫无还手之力。
众人见状心焦不已,手心里满是汗水,却又无力插手助战,便纷纷破口大骂起卡拉尔来。有些游侠侠爽之极,骂的性起,竟连科拉尔的祖宗后代也翻出来骂。
科拉尔心中气急,双目赤芒飙舞,一张脸怒的几乎扭曲在一起。一剑怒劈,震开百合,大声怒喝道:“贼人休要猖狂!我现在就把这黄毛丫头解决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话音刚落,科拉尔就将手中长剑平举在胸,大喝一声。哗哗哗一阵碎音,眼见着科拉尔的剑便散作了漫天光点,在科拉尔的身周密密麻麻,雪花般飞舞不止。
科拉尔手指飞抖,盯着百合,低喝一声。漫天光点疾风暴雨般齐齐激射向百合。
众人还未来的及惊呼,突然间轰然巨响,白光大炽,刹那间就淹没了百合。(明明是仙侠感觉,这感觉…怪怪。)
第九章 大战科拉尔
科拉尔与百合激斗正酣,远远的却有两个人正在观战。原来此处早已被游侠口中的械妖占领,科罗尔就是被派出阻击游侠的先锋。
观战的两人,服饰竟全然不似科拉尔那般紧致,倒像是神洲中人常穿的轻衣亵袍,只是通体偏黑表面还流转这丝丝金光。 其中较高的一人忽然出声道:“科拉尔解放玄力啦,雪姐姐,对面的那个小姑娘完了啦”。说完还微微叹息摇头。
较矮的那人,斜跨两尺长布包,腰间别一把银色三尺小剑,闻言冷哼一声,训道:“又说胡话啦,神洲之术,变幻莫测,岂可轻心?科拉尔这家伙素来莽撞,只怕·····。”
较高的那人,似是不以为然,但也不敢直言相忤,擤了一下鼻子,诺诺应道:“是,是,雪姐姐,你说的没错。。。”
被叫做雪姐姐的人肩头一抖却是不再说话,提了提斜跨的长布包,冷冷的继续盯着前方。半晌,又出声道:“你快去通知五虎上将,整装待命!科拉尔要败了!另外带上驭兽号角。”(五虎…)
较矮的那人,咋舌一声,摇头看向身边的雪姐姐奇道:“雪姐姐,科拉尔这势如破竹,我看胜利在····”一个“望”字还没吐出口,忍不住又是啊地一声惊呼。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忽而回过神来,急急道:“这,这···雪姐姐,我现在就去。”当下三步并作两步,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
白光冲天,亮如白昼,林洄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手心里汗液渍渍。刚要出声惊呼,白光突然里轰然不断,道道青芒从那白光里激射而出,吞吐不息,嗤啦不断。“蓬”的一声巨响,白光炸裂,迸散为漫天光点。
光芒散尽,黑夜如墨,百合肃立原地,衣袂飘飘,周身衣裳暴涨,隐隐青光护住通体,右手衣袖消失不见,只余半丝半缕还挂在肩上,一团青芒缠绕在右臂,闪烁不息,游走不止。一双杏目薄怒灼灼,冷冷的看着科拉尔。
众人刚刚瞧见见百合被白光淹没,惊呼声未止,继而又青光炸裂,得脱险境。刚提起来的心霎时又放了下去,惊喜交加间纷纷替百合拍手叫好,对科拉尔是又嘘又骂。科拉尔眼见得胜在望,没想到转瞬间形势逆转,登时又惊又怒,气血上涌,“啊”地大吼一声,振起青筋虬结的双臂,啪地一声轰然拍在那机巧怪兽背上。怪兽似是通晓人意,就只能触手伸缩曲张,竟也如血肉猛兽般仰天长啸起来。
尘土飞扬,阴风怒号,怪兽的吼声穿云破石,连远处的森林都簌簌发抖。众人只觉得脑内轰隆作响,五腑如遭梃击,稍差的七窍流血。林洄十一重真气护体,竟也被那轰然啸声震得头晕眼花,心中烦闷恶心之意不止。
怪兽尖啸之际,全身咔咔声大作,红芒四起,刺啦摩擦之音不止。周身钢条移转,交叉重组,九条触手蜷缩伸张,当空乱舞。说不出的诡异骇人。
须臾,怪啸突止。空气之中血腥味随风而起。只见那怪兽背上的蓝衣人科拉尔被几十根钢叉也似的东西穿刺洞钉,活生生的扎在了机巧怪兽的背上。月光阴白惨淡,科拉尔身如血人,几十个碗口大小血洞中鲜血飙飞,白骨森森可见。钢叉上电芒流转,幽光爆音,科拉尔的血丝丝渗入。而那机巧怪兽竟似如获新生,九只触手当空旋舞,浑然一体,没有先前半丝半毫的臃肿迟滞。空洞洞的身体内部呜呜嗬嗬不断,似有无数孤魂野鬼哀鸣凄嚎不断。
群侠见此无不瞳孔皱缩,骇然变色,惊呼失声。
科拉尔全身血流如注,一双赤目煞气逼人。脸上青筋暴起血色尽失,转眼冷冷地瞧过众人,瞧到百合时,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哇啦一声喷出一大口血出来。登时双颊酡红,再抬头时,眼里精光暴射,竟好似恢复了些许精神。
科拉尔怒目圆睁,死盯着百合,几欲疯狂,喉咙里发出嗬嗬之声,桀桀怪笑。那机巧怪兽顺势狂吼,周身陡然膨胀,九只触手红芒大炽,电光闪烁炸裂,细鳞游走。在空中胡乱翻舞击打,直绞得气旋如刀,抽在地面上道道深沟。
突然有人醒悟,惊声呼道:“那妖人必是以血催动那机械魔兽了!”众人正议论不已,忽听那怪兽嘶声惊鸣,九道触手不分先后,破空呼啸,携万钧之势狂风暴雨般的砸向百合。
百合面色一凝,美目寒霜,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袭来的九道触手。轰轰轰,九道触手雨点般砸轰不止,地面转瞬间尘土飞扬,砂石四溅,原先的空地上一片狼藉。百合脚步连弹,身影闪烁,在触手光影间跳跃不止,一触即走。几只触手声势虽大却无一处近的了百合身前三尺。
众人见触手攻如狂风暴雨,百合在惊涛骇浪中如一叶小舟苦苦支撑,手心里不禁攥满了汗。有几个性急的汉子已然拔刀出鞘,叫嚣着就欲上前,若不是众人拼死拉住,早已连人带魂,饮恨当场了。
突然百合闪躲一窒,身形一顿,堪堪停在了半空。九只触手见状疯狂,旋舞而至。一只从后袭来,两只封住左右,三只抄住下盘,剩下的三只当头砸下,眼见是退无可退了。
风声呼啸,腥风袭来,百合瞧着袭来的九只触手,冷哼一声。周身青色真气瞬间周转,右臂的青光嗤的一声,激射而出,成一剑形,暴涨丈余。百合口里轻喝一声,接着下盘触手的劲风,揉身而上,直面这那落下来的三股巨臂凌空上撩!青光吞吐,与那巨械触手交击竟爆出噌噌火花。百合又喝一声,周身真气鼓荡不息,那青芒巨刃又暴涨丈余,成一长刀形状。青光明灭,嗤啦啦一声巨响,当当当三声,三只巨臂齐齐被消为两段,剥脱开去,轰然砸在地上,飞石激溅,金屑四射。
群侠正自观战,见此无不惊呼,齐声拍手叫好,忽听一人惊呼道:“剡月刀!”那汉子一语出声,见众人都愣愣瞧着自己,颇觉尴尬,连忙解释道:“这剡月刀,据说是千年前由一位神人于登天前所创,好事者将这神功施展之景尽数记录,我今日见到,细细想来竟与那神功模样一般,这才···。”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惊诧咋舌,言语中赞叹不已。
与此同时,科拉尔面色惨碧,见百合硬生生将那三只巨臂一齐砍下,又惊又鄂,怒极之下猛喷一口血,面目中血色尽失,形如鬼魅,全身青筋暴起,虬结曲张,数十个碗大的伤口撕扯拉裂,说不尽的可怖骇人。他倾尽全力,以命御兽,绝杀的一招,竟这么被百合一斩化解。心中颓唐悲愤远比身上的痛为盛。
科拉尔盯着百合,眼中的悲愤,失落,难过,惊疑诸多神色闪烁不定。咳嗽几声,又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科拉尔不甘失败,嗬嗬声嘶怒吼,双掌连连拍击在机巧魔兽的背部,直扯得身上的血肉分离,鲜血淋漓。(果然是纸老虎反派,女主开挂严重。看得很揪心,感觉反派就是被欺负的样子。)
魔兽刚断三臂,断臂四周兹兹不断,电芒闪烁。任凭科拉尔如何催动,魔兽只是咔嚓声不断,三只断臂动也不动,剩余的六只触手抖动几下才颤巍巍的朝百合攻来。
百合心知科罗尔已是强弩之末,如此攻击竟连挣扎也谈不上了。凌空瞧着科罗尔临死之时周身钢叉透体,血洞遍布的惨状,百合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悯意,微微叹了口气,摇头道:“罢了,就助你免这死时深痛罢.”
百合临空飞起,兜袍鼓荡,青色真气流转不息,那剡月刀又喷薄而出,刷刷刷几声。偌大的一只机巧怪兽就被切得七七八八。巨大碎块轰然坠落,直砸得地面尘土飞扬,震颤不止。
科拉尔刚刚还气焰冲天,与百合斗得不相上下,转瞬之间却被剡月斩砍瓜切菜般击杀。群侠又惊又喜,看着百合不住的连声叫好,赞誉不绝。
百合旋然而下,轻轻地落在地上,就被群侠围在中央。大家七嘴八舌,神采飞扬,止不住地敬佩赞誉。其间也有为百合担心,询问关切的。百合久居天宫,何曾被这么多人围住哄闹,登时目晕神迷,脑袋发蒙,杏目含水忍不住向林洄瞧去。
林洄本也是随群雄一般高兴,忽见百合瞧过他来,脸色发白,视线中隐隐喊着一丝哀怨,登时心领神会,挤开众人,站到百合身旁,悄悄扶着她面朝众人。
林洄待群雄静下后,抱拳大声道:“各位,虽然这科拉尔方才已被百合击杀,但是这儿想必早就已经被械妖占领了,我们在这逗留怕是要被打个埋伏啊。”话音刚落,地面忽然传来隆隆之声,声音从远处传来,震颤之势却如排山倒海般。
群侠面面相觑,方才的喜悦不免冲淡几分,忽然一位大汉俯身在地,以耳听闻,骇然道:“这,这声音竟像是万兽齐腾!”群侠间惊疑之声乍起,来时从未见此处有兽潮之迹啊。忽然又有一大憾失声惊呼起来:“那,那是,兽潮!”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朝远处望去,果不其然,西边山峰云边处,尘烟漫漫,黑云如潮连绵数百里不止。齐压压的朝众人涌来。群侠骇然,那先前姓齐的汉子忍不住大骂起来:“熊,刚宰了只八爪鱼,现在又要中什么鸟兽潮,这四周赤地千里,如此阻击,咱们只怕要做那野兽脚下的肉饼啊”其他人闻言纷纷齐声附和,一同骂起械妖的无耻狡诈来。
百合与林洄相视一眼,忧虑之意尽显。一时之间两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与群雄商议片刻,大家决定先行往东走,待兽潮散后,再行出发。主意已定,众人也不迟疑,纷纷翻身上马,为了保证速度,林洄三人放弃飞龙兽,换乘龙马。一阵扬鞭呼喝众人绝尘往东而去。
千里围猎
月明星稀,乌雀腾飞。广阔无涯的草原上,众游侠驾着龙马,呼喝鞭笞,电掣东往。众人背后不过五百余丈,尘烟弥漫,啼声震天,嘶鸣声惊涛巨浪般直扑而来。兽群如潮,绵延不绝,天上鳄鸟盘旋,尖叫怪啸,也齐刷刷地直扑而来。
有些鳄鸟飞的过于靠前,竟然直直追上了落在后面的游侠,嗷嗷嗷怪叫几声,张牙舞爪扑将下来。登时众游侠纷纷真气鼓荡,五颜六色的光芒轰轰炸起。林洄与百合华容三人俱在队伍中央,闻听身后异变不由纷纷侧目。只见兽潮怒涌,啼声如疾风暴雨震得大地晃动不已,百兽惊吼嘶鸣声破空成风,压面刮来,让人几欲倾倒。
天空鳄鸟龙鸟三角鸟,各色异兽飞扑盘旋,怪啸不止,黑压压云也似的扑向众人。低头又见队尾的众游侠呼喝游斗,刀光剑影纷纷炸开,各色真气鼓荡不息,滔天迸发,刹那间数十只鳄鸟齐齐发出几声悲鸣,无数碎羽血雨暴雨般洒落而下。
林洄从未见过这等壮观场面,心中激动远胜于恐慌,忍不住大声长啸。华容心想:“这少年胆子忒大,不知道这兽群冲上来,顷刻间自己就要成为肉泥。嘿嘿,我昔日独挑南海凶兽,胆大吞天,今日也比不过这小子啦。”他哈哈一笑,不禁一齐仰天长啸起来。啸声相伴,林洄激动更甚,不经意间竟调动真气,长啸声穿云裂石,一浪高过一浪。群侠被两人所感,纷纷撕扯衣襟,一齐仰天长啸,啸声震天透地,轰然炸雷般远远滚了开去,一瞬之间竟盖住了那怒涛惊蹄。
百合骑在龙马背上,身形颠簸不定,樱唇微张,似笑非笑,一双杏目宛若秋波含水,定定的看着林洄,耳中仿佛只容得下那声少年长啸,眼中仿佛只容得下那俊朗笑靥。其余的于她不过是过眼云烟。神人留下的书千千万万,却没有一本比得上这少年精彩。倘若,倘若这兽潮不息,倘若,倘若这龙马不休,倘若,倘若······(这水的…感觉太没技术,堆的词语太多,感觉就是给学霸看的。嗷嗷,不多说,智商抓急了。)
***
众人且战且退,一连奔驰了一夜,方才稍稍与兽群拉开了些许距离。斗转星明,东方的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万丈彩霞,粉黄红橙从东方天际漫散开来。不多时,四周越来越亮,天空如碧池倒扣,一轮红日霞光万丈,从远处的山谷处喷薄而出。
晨风清爽,翠草着露,清新的空气让疲惫奔波了一夜的众人登时神清气爽。瞧见身后的兽群尚远,众游侠纷纷勒马轻驭,缓缓而行,好让龙马吃些露水野草。
华容轻挥一鞭,缓缓走到队伍前头,转身大声道:“各位,华某记得不错,这前面是就是筱阳林,咱们不如一鼓作气跑进林子里,待兽潮过后咱们再出发罢!”群雄闻言纷纷大喜响应,当下又是策马扬鞭,朝东疾驰而去。
又跑了一个时辰,果见一片箭竹林,绵亘在前。林子颇大,植草丰茂,用来挡兽群却是再好不过了。群雄精神振奋,手中挥鞭如雨,龙马扬蹄嘶鸣,乘风般的朝前奔去。
离林子尚有一里,眨眼间的距离却异变陡生。眼见着林子后边尘烟四起,轰轰不断,一排排的竹子摧枯拉朽般齐齐倒下。群侠面面相觑,相互间都是惊疑不已。那龙马也开始声声悲鸣,渐渐止步,任凭众人如何催促喝骂,也不敢上前。
尘烟逼近,隐隐地众人瞧得清楚了,四面虎纹大旗,颜色各异迎风招展,紧随尘烟之后。
华容注目片刻,忽然指着那五面大旗惊叫道:“五虎上将!是五虎上将!!”群侠相视不解,齐刷刷地看着他,华容却顾不得其他,急急道:“南海舰队就是被这五虎上将所灭!这如今前虎后狼,各位好汉,如今只怕···”
忽的异变再起,呜呜咽咽的一阵凄凉无比的号角声从兽群的背后高高低低的传了出来,声如尖锥,瘆人心肺,众游侠脚下的龙马更是双股战战,伏地哀鸣。而原本渐渐散去的兽群,也纷纷惊恐嘶鸣起来,又重新聚起往前冲来。
“御兽号角!御兽号角!!”群侠之中有人惊叫起来:“咱们要让械妖包饺子了!”“这械妖也忒是可恶!兄弟们,咱们掉头,拉几个械妖垫背也好过被踩成肉浆子!”“对!对!”“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群侠正自愤愤,林洄心里也焦急不已,撇头忽然看见百合嘴角含笑,神态自若,不禁奇道:“百合,难道你有什么办法么?”
百合张了张口,话到半途却又咽了下去,只微微一笑,驱者龙马,轻轻走到群侠面前道:“诸位大侠,依我看我们不如就此穿过兽群,再借兽群往东挺进,冲破东面敌人的封锁。”
群侠闻言面面相觑,折返闯过兽群谈何容易,怕是刚刚触其前锋就已经成了肉泥了!
百合瞧见众人的迟疑,淡然一笑,继续道:“诸位不必担忧,我以剡月刀开路,两翼的零散走兽就拜托各位了。”
群侠闻言精神大振。昨日百合的惊绝武功早就折服了在场的众人,如今有剡月刀开路作保,群侠悬着的心登时放下了几分。纷纷拔出兵器,大声应和叫好。(大侠?好像一众打酱油的,实力写得太差。烘托主角逼格?)
***
兽群的背后远远的站着昨日观战的两个黑衣人,见群侠止足不前,那较高的一人不禁拍手笑道:“哈哈,雪姐姐,这伙人被咱们包了饺子,插翅难逃啦!”
那被称作雪姐姐的人提了提肩上的长包,叹了口气道:“小笨蛋,他们这止步不前才是最不好的啊,只怕那昨日的小姑娘想出什么突围之策啊。我心里总有种感觉,只怕那小姑娘并不简单哪。”语未毕,又抬头注目着兽群前方的群侠。
草原上,群侠撕扯布帛,遮住龙马的双耳和眼睛,待龙马从号角声中安定下来后再纷纷飞身上马,以百合为首,左翼华容右翼林洄,拔刀声呛啷响作一片。百合轻喝一声:“走!”话音刚落,群侠大啸一声,紧接着便如同离弦之箭,直直冲向兽群。
“啊!”远处观战的较高的黑衣人忍不住大叫一声,眼睛珠子差点掉在了地上,“这,这,天下竟有这般不畏生死的人物!”而那雪姐姐盯着远处却并未说话,眼里不住的闪过惊奇,诧异,还有一丝丝的敬佩与赞赏。
五百余丈的距离眨眼即过,顷刻间林洄等人与兽群不过十余丈的距离。百合右手捏决,向上一提,嗤的一声,青光乍现,暴涨数丈,剡月刀成形出鞘。
眼看着一只虎象兽撞了过来,百合右手提刀,左手在龙马头上轻轻一按,身体便腾空而起。大喝一声,周身衣衫鼓荡,右臂青芒暴涨,剡月刀又再次飞涨十余丈,当空向那虎象兽斩下。一声悲鸣震天响起,刀锋却是不曾停息,刹那间两层楼高的虎象兽就被硬生生地犁成了两半,轰然倒下,血雨彪飞。百合则旋身而下,稳当当的落在龙马身上。
群侠见状兴奋不已,林洄更是高兴地大叫起来。冲在前面的野兽登时大乱,惊恐嘶鸣,纷纷往两边躲闪而去。又顷刻间便被随后而上的野兽踩成了肉泥,连悲鸣也来不及发出。
青光炸舞,野兽如潮一只接一只的扑将上来。百合手中的剡月刀吞吐不息,大开大合,挥舞不止,野兽往往离她还有数丈便喉破血流,倒地不起,继而又被身后赶上的兽群踩成肉泥,如此反复。兽群瞬间大乱,滔天的蹄声中,悲鸣声骤起一浪高过一浪。
深入兽群后两翼的压力也骤然大了起来,夺路而逃的惊惶的野兽纷纷向队伍的两侧挤压过来。危急关头,群侠也顾不得藏私,各色真气纷纷炸起,刀光剑影,纵横往来。刹那间悲鸣声四溅飞起,血雨彪飞。
猛然间一头慌不择路的三头犬怪叫着就朝林洄冲了过来。三头犬双蹄震地,隆隆作响,转眼间扑到了林洄面前。林洄正自厮杀身侧,没想到当面扑来一只猛兽,一惊之下,想也没想,双手手掌抬起就朝面前全力一拍。这无意之间竟直接调动周身真气毕结于掌心,轰的一声炸响,三头犬就被震得筋骨寸断,悲鸣着倒飞出去十余丈,撞倒身后一片。还未来得及挣扎就有被身后的野兽踩成了肉泥。林洄见状又惊又喜,当下弃剑运气,照着方才的样子,双掌循环击出。登时轰隆声不断,悲鸣声四起,无数的野兽竟被击飞的漫天都是,与那漫天的血雨交相益彰。忽然间人群中忽然想起一声惊呼,众人还没听得真切,就瞧见一只巨大翼鸟从众人背后直掠而下。
翼鸟咿呀怪叫中,双爪猛抽而至,立时将一个游侠拦腰抓住,眼看便要抓到天上。林洄大喝一声,不顾一切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右手猛地抓住游侠的后腿,左手抡圆刹那间将浑然真气引至掌心,“呼”地一掌朝那黑鸟拍去。
掌风凌冽,如惊涛陡起,那黑鸟的腹下柔软处被击个正着,咿呀惨叫一声,扑扇两下便掉在地上,又被如潮的兽群踩过,登时殒命。
黄土飞扬两人身在半空,轰隆巨响中,又是几只黑鸟拍翼飞来。林洄反手一掌将身后黑鸟脑袋击碎,又猛地一掌将身侧黑鸟打落下去。他这章法虽是胡乱使出,全无章法,但真气沛然,使出来力道惊人,竟是无可抵挡。
群侠将二人接住,欢声长呼。
群侠抡剑厮杀,血性正起,瞧见林洄百合于万兽中如若无物,无不惊叹佩服。登时众人士气大振,挥舞斩杀,更为迅捷。华容哈哈大笑,手起鞭落,一颗颗野兽的脑袋便如断线珠子似的咚咚滚落在地。那姓齐的汉子,也大笑不止,撕襟怒吼:“快哉!快哉!”手中的长刀大开大合,前砍后劈,虎虎生风。周遭的野兽没有一个能近他身前三尺。处在队尾的姓韩的汉子也不甘落后,赤红色的真气缠绕长枪,枪尖过处恰如巨蛇吐信,长虹贯日,噗噗噗——只听得见一串血柱激射之声,登时边有十几只野兽应声倒地。
被击飞的野兽往往还未落地就被众人的长刀砍成了肉片;激射空中的鲜血往往还未落地就被众人的真气震散成雾。腥风血雨中本就恐慌不已的野兽见了血更显疯狂。前仆后继,不要命地蝗虫般扑向众人。而众人也已杀的眼红,身上的鲜血早就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野兽的。也不管眼前飞扑而来的是尸体还是活兽,只顾拔刀砍杀。
黑压压的兽潮中,一星青光莹莹闪烁,一团红雾紧随其后,一行众人急速潜行。饶是那兽潮如涌,饶是那蹄声似浪,饶是那兽鸣恸天,却也撼不动那莹莹青光;却也扰不散那灼灼红雾。(乱糟糟的,勉强有个乱战的意思吧。)
箭竹林
众人逆着兽流马不停蹄地杀了两个时辰,从日出杀到日中,直杀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血红。一个个仿佛从深渊地狱里爬出来的妖魔魍魉,群兽见了无不惊恐避让,个别躲闪不及,一个趔趄就吓趴在地上,刹那间就被群侠剁成肉泥。
如此又冲杀了一个时辰,渐渐地兽群变得稀疏起来,而那号角之声也越发的清晰。纵使众龙马耳中塞了布帛,遮了眼睛,却也开始惊恐嘶鸣起来。
众人见状,纷纷掏出套兽索,呼和着向四周抛出。待绳子扯紧,飞身一跃就稳当当的落在其余野兽背上。
林洄空有一身真气,对着御兽驾越之事却不精通,只瞧见众人吃饭喝水般地容易,自己试了几试却始终无法成功。百合瞧见林洄窘境,微微一笑,立刻传音林洄驾驭之法。林洄本就十分聪颖,一点就通,须臾间便已领悟其中要点,再一试一下子便乘上了身旁的一只牛犀。
林洄兴奋不已,感激地看向百合。百合微微一笑,挥了挥手散去剡月刀,身体便如落叶般随风掠起,轻飘飘地掠过十余丈,径直坐在了林洄的身后。
众人此时与兽潮同向,自是不必担忧被踩成肉泥,群侠坐在野兽背上,不由的齐齐舒了口气。打坐的打坐,疗伤的疗伤。方才的紧张一下子松弛下来,一会儿功夫,众人竟喧闹谈笑起来。哪管他周围兽群汹涌澎拜。
这几十名游侠原始由各地自发跑来的,素无一起战斗的经验。经此一日一夜,大家患难与共,彼此间都产生了极深的信赖与默契。又有百合指挥调度,早已变成一支行动统一,变幻莫测的精兵。
远处,看着群侠突围的女子不由一声惊呼。昨日众游侠猛然西折冲透数万狂兽的冲击,早已让她惊叹佩服。如今好不容易突围出兽群的重任却又突然东折更加让这女子目瞪口呆。她原以为重任冲出兽群定是要,一鼓作气突围南下,所以早下令数千精兵埋伏在兽群南麓,以逸待劳。岂料这群人竟然又掉头朝西,自己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潜心布下的兽群陷阱,反倒成了他们的开路先锋。当下东面的五虎军也危险了。震惊之下,不禁再次涌起对百合的惊叹之心,忖道:“这真是胆大包天,神鬼莫测。”
而一旁的高个女子早已目瞪口呆,魂不附体,她举起手颤巍巍地指着众游侠,道:“雪,雪姐姐,这,这群人当真不怕死哩!”被称呼雪姐姐的女子,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快去传令让五虎军撤退吧”高个女子,颤声应诺,跌跌撞撞地跑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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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呼呼,阳光烈烈。林洄与百合共乘一兽,两人胯下牛犀嘶吼,蹄声如织。林洄丝毫没料到百合竟会直直坐在自己的身后,心下顿时惴惴,手心里也渗出汗来。后背上贴来一阵温暖触感,稍稍偏了偏头,只瞧见百合的发丝在风儿中飞扬不止,上面血丝点点,在骄阳下显得魔性妖艳。
猛然间风儿忽的一转,那带血的发丝迎风飞舞,啪的一声竟全部抽在林洄的脸上。林洄“啊”的惨叫一声,疼的龇牙咧嘴,顿时引得群侠轰然大笑,就连百合也吃吃笑了两声。
林洄倏地别过头去,心里又羞又恼,当场闹了个大红脸,心想这风儿真不知趣,偏偏这时候闹得欢腾!
当下扬鞭猛挥,直盼那牛犀走地快些。那牛犀猛地吃痛,登时扬蹄嘶鸣,直欲把两人掀翻在地。
林洄倒是哈哈一笑,手中缰绳一紧,双腿牢牢夹住牛犀侧腹稳住身形。忽然间背后猛地传来啊地一声惊呼,继而腰腹一紧,林洄低头看去只见两条玉藕环腰在侧。后背上一阵温暖柔软的触感直上脊索,林洄忍不住心神一荡。转头瞧过去,只见百合也正巧抬头看着自己,杏目里秋波迷离,双颊晕红,贝齿紧咬,不知是愠怒还是气恼。林洄心下正自惴惴,却见百合倏地别过头去,虚握一拳在林洄的背上轻捶一下。林洄心下惴惴更甚,猜不透她到底是气恼没有,当下大气也不敢出,直愣愣的看着百合。
众游侠瞧见两人模样,不禁又是轰然大笑,还七嘴八舌调侃气两人来。个别单身的竟纷纷向林洄讨教起来。林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顾得上憨笑打哈哈,不敢回头看身后的百合,心里只道她定是恼怒不已,自己在她心里只怕又要大打折扣了。(苦主预定?这莫名其妙的擦边球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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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奔了一个时辰,直到日头西斜,晚霞似火,众人方才又远远的瞧见那五虎军旗,迎风招展。群侠中有人道:“这械妖忒也歹毒,想拿兽群将我们踩成肉泥,如今也叫他做回肉饼罢!”忽然群侠中有眼尖者喊道:“,这械妖将旗侧摆,是朝两翼退走啦!”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欢呼,有人笑道:“哈哈,本以为今天老命到头,没想到托百合姑娘的福,我这老骨头还能多活几日!”“哈哈,对对,这回多亏有了百合姑娘!”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不住地向百合道谢起来。
百合久居天宫,有人心却不曾经历过人事,见众人如此,只感觉脸上有些烧,抬头看了看林洄却见他也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心里也不禁有些火烫起来。当下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闭口蹙眉,不发一言。
众人却全然不知道这些,瞧见百合神色自若,只道百合是宠辱不惊,处之泰然。言语间不禁敬佩之意更甚。
片刻之后,兽群渐散,那追逐了众人一昼夜的号角声也停息下来。众人换乘龙马,呼喝鞭笞着进了竹林之中。
这筱阳林林传说是千年前神人后羿所化。传说千年前,他在此大战逢蒙,斗了七天七夜在最后终因力竭而死,死后化为箭竹,成这一苍莽竹林。又因所有的竹子都朝南生长,后人便称之为筱阳林①。千年间神洲中风云变幻,沧海桑田,惟这竹林久经风雨千年不易。竹林茂密非凡,植草丰茂,高高低低的野草灌木漫山遍野。众人进入那竹林之中,只觉得周遭昏暗无比,只有斑驳的阳光透过竹枝缝隙投将下来,印在地上光怪陆离。众人进入到那竹林深处,直到听不到外边野兽嘶吼方才松了口气。当下拔刀斫草,扫出一片空地。一日厮杀众人已是累极,如今精神一松,不由倦意上涌。有几个游侠刚将龙马拴住,自己就朝地一倒,也不管那泥土湿凉,几个呼吸间便呼噜大起。其余人瞧得如此相视一笑,紧张感立时减少了不少。蓬蓬——又有几个大汉倒下呼呼大睡起来。
林洄瞧见众人横七竖八般睡作一团,呼噜声此起彼伏,登时目瞪口呆。方才还在浴血厮杀,如今,如今却如些三岁顽童般酣睡一地。与往昔所想之游侠差之极矣。心中惊讶之际,困意也渐渐上涌,打不过一个呵欠,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林洄便倚着竹根沉沉睡去。
×××
“天荒地老,情意偏难熬····问天何若····宫阙亭榭人不再,心又哀···”迷迷糊糊间林洄仿佛听到了女子在远处浅吟低唱,呓语一声只道是梦境使然,翻了个身那歌声渐止,林洄林洄扬扬地,一曲笛声又伴着那女声响了起来。笛声一扬一顿,错落有致。那声音拔高时如千万仞重高山,直冲云霄;走低时又似万丈飞瀑,从那高山上急落而下,一泻千里;平铺时更若那惊涛怒浪,倒卷而来。好像有万千思绪在柔肠中千回百转。
林洄登时睡意全消,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触动。拿起绿竹笛,循着那笛声,也林洄林洄扬扬地吹将起来。笛声渐进,歌声渐鸣,对面仿佛也发现了林洄,登时曲调一转,与林洄的笛声高低唱和起来。
走近一看,原来是百合。两人相视一笑,笛声却不停歇,林洄和着百合,高音相随,低音相伴。两人的笛声先是如缓缓流水,迂回百转;继而又似绵绵江河,浩荡不息;最后铺展开去终成那汪洋大海,巨浪澎湃。
狂风突起,满地竹叶卷舞纷飞如千雪迸放。林洄低着眼睛躲闪竹叶,忽觉自己便如在险浪狂涛之中,被狂泻而下的水浪冲的摇摇晃晃,险些一跤坐倒。
林洄心下越发佩服这曲子浩淼广大,忽然曲风又是一转,猛然拔音,两人的笛声登时如龙凤齐舞,同登天极,似要将那汪洋大海一并携上去。笛声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仿佛要用一首曲子越过那千万仞高峰,突破那九万里霄汉。终于在笛声的最高点,蓬——的一声林洄手中的绿竹笛竟化为簌簌齑粉!一切的声音戛然而止。林洄看着满手的竹屑,不好意思地砸了砸嘴,遗憾道:“这竹子忒不结实!”
“啪——啪——啪——”猛然间,四周齐刷刷地响起一片掌声,林洄回顾四周,只见众游侠不知何时都站在两人的身周,满眼里的都是敬佩惊异。
林洄自幼可怜,极少受人如此瞩目,这般情景还是生来第一次,登时受宠若惊,只是微笑。
百合转着手中的竹笛,微微笑道:“林洄,没想到这竹笛在你手里竟比我吹的还好。这曲子并不是普通地曲子,而是昔日神人炎俊堵创封印曲九歌。”众人都大为惊讶。神洲上封印术一般分为两种,一种为神器封印,多由各国圣女掌管。一种为形象封印,一般由七帝掌管。这神器封印和形象封印各有特别之处。神器封印的神奇之处在于它封印灵兽乃至人类收纳变化为各种事物;而形象封印可以可以将虚无的能量,法术封印在特定事物上需要时可以释放出来。这曲子既是封印曲,只是不知道封印的是什么。
百合道:“大家奔波一日粒米未进,我见这有条溪流,就想抓些鱼虾。没想道竟然有人和起了这九歌封印曲,封印力大增。这条小川里的鱼虾只怕连子子孙孙都被我抓尽啦,林洄,今日若不是这绿竹笛太过脆弱,突然粉碎,只怕这周遭的诸位也要被吸进去啦。”当下横笛于唇,反向吹奏,那鱼虾龟鳖尽数被放出来,足足堆成了两座小山。众人失声惊呼,极是惊异。面面相觑间,心中对林洄又多了一份由衷钦佩之意。百合杏眼含笑,看向林洄的目光似乎也是充满了欢喜。
百合笑道:“林洄,你既有这么强的音乐天分,只要再佐以体内充沛的真气吹奏九歌,必然可以御兽伏敌!”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盯在林洄身上,敬佩,期待,欢喜娇柔混杂。突然有一人越过林洄的身侧,怔怔地瞧着小河深处,脱口道:“那,那是什么?”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那小河出水口处赫然多了一个长五尺宽三尺的地洞,月光照得洞里一片雪白。洞口的石头上隐隐可见几个白字,盘丝洞。
盘丝洞?这三字好生熟悉。宛若在哪里见过一般。林洄皱眉苦思。试了昨日在《神洲志》中看过。当下从怀里掏出神洲志,哗啦啦翻到盘丝洞这一页,果然···“···去其四百里,是为箭竹林。南北两千里,其林纵深处多瘴气烟雾,人入之往往琴科不知东西,不可越。其西有盘丝洞,相传为古蟒洞穿。长三里余,由此可穿越箭竹林。”
林洄心中狂喜不止,登时振臂欢呼道:“各位,咱们能出去啦!”····(怎么说呢,故事是挺有趣,但是描写堆起来,辞藻华丽的样子却get不到点。)
×××
盘丝洞(用烂的地名。)
众人走近盘丝洞,只见洞窟周围落叶杂乱,几块两尺来厚的青石板碎裂斑驳倒在洞窟内。似是被方才两人的笛声震碎,众游侠面面相觑,眼里都是满满的惊意,想不到那笛声有如此威力。
众人燃起火把,鱼贯而入。洞窟里宽广异常,宛若大厅。四周壁滑如玉,反射着火光,熠熠生辉。洞顶琉璃翡翠,珠结而下,有的玉柱竟有两人粗。众人大为惊奇,惊叹之声不绝于耳。摸索着向前走了约半里,忽见一半尺石碑。石碑里半截埋在土里,留在上面的半截,藤蔓缠绕看不清楚。众人用火把烧净,只见上面隐隐约约的写了盘丝栈道字样。想必在古时这盘丝洞就是来往栈道了。
众人又惊又喜,登时对着盘丝洞能穿过筱阳林更无怀疑。当下彼此传讯,加快脚步。
火光摇曳,洞中明暗不定。众人的影子印在地上摇摇晃晃。林洄心想:“世事当真难以预料,几日之前自己还是一个小乞丐,今日竟与这种游侠一起前往汤谷。短短几天竟认识了这许多朋友。又莫名其妙得一身真气,上天对我真是不错。只是不知此次去能不能找到赫雅的消息,能不能找到关于林可的蛛丝马迹。”想到此处,林洄心里不禁一痛。(没有任何条件就开挂什么的很恶心,天选之人?只是在过渡透支角色的潜力,一个满满负能量的主角。)
又走出去约莫一里,猛然间一道墙赫然堵在众人的面前。火光煌煌下,众人近前一查看,只觉得那墙面摸在手里冰冷刺骨,古怪至极。再敲敲打打竟似有铜铁之声。摸了半晌,华容忽然啊地失声道:“北海玄冰铁!这,这是北海玄冰铁!”众人闻言,无不悚然动容。这北海玄冰铁是五百年前由紫帝用十七种天下至刚之物,混以北海神泥,用了七年炼制而成。坚硬无比,就算在紫国之中也是难得的珍品。没想到今日竟出现在此处。
忽然又有一人惊呼道:“诸位快看,这上面有一行小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墙面之上果真印了两行小字:“今日与青紫二帝于此会盟,以此碑为两国界限,不言征战,不许再起兵戈。紫帝——彩云 青帝——木陨,于此立誓。”
众人瞧得半晌,心下都是一阵感慨一阵悲凉,想不道这铁壁竟是两国盟誓界碑。只是如今众人生路却又被这界碑阻断。当众人面面相觑,苦笑起来。众人早已见惯了生死,此次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谁知竟绝处逢生,哪料想心里欢喜之际,却又碰着铁壁阻道,空欢喜一场。
一群人在铁壁上摸索一阵,瞧不见任何缝隙,不由心灰意冷起来。忽然听一人惊喜道:“这铁壁敲起来咚咚作响,背后定然是空的!不如咱们将这铁壁砸开。”众人闻言轰然响应。不一会儿各色真气在几丈见方的洞内炸开,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彩光在洞里交相流转,尘土飞扬,轰轰声不绝于耳。
半晌过后,众人早已气喘吁吁,除了将洞顶的泥土碎块震些下来,那玄冰铁纹丝不动,几个游侠用手摸了摸,不由恼道:“黄!连个印子都没有!这铁疙瘩硬的!”
“这北海玄冰当真坚固至极,除非咱们的力量凝于一一处,否则···”
“韩猴子!你说的倒容易!你说说怎么个凝于一处法···”
“就是就是···”
林洄心下也正自焦急,听到那“凝于一处”四字时,心头猛地一震,仿佛想到了什么,赫然又想起当日在神州志上看到的七色真气相生相克之说。登时福至心灵,心里狂喜道:“是了,倘若七人相连,七色真气循环激发,往一人身上注入进去,不就将众人之力凝于一处么。”当下再不迟疑,连忙将心中所想尽数说了出来。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继而面面相觑起来,眼睛里闪过诸多神色,犹豫,惊疑。原来这真气互激之法,虽然可以将其中一人的真气提升,但却凶险异常,盖因行此法众人真气需调一致,否则真气倒流,行功之人尽皆要殒命。
犹豫一阵,猛地华容怒喝一声,咬牙道:“出去是死窝在这洞窟里也是死,,不如就听林洄兄弟的,林洄兄弟算我一个!”“对,反正这条命也是你和百合姑娘救回来的”
“没错!林洄兄弟,也算我一个!”众人受他一激,纷纷起身响应。
百合本也想答应,但因为真气太强留作护卫。其余人掌背相抵,排做一字长蛇。林洄处在队首,呼一口气,道:“三,二,一——开始!”(这是拔河么?扯。)
话音刚落,长蛇阵由尾至头,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真气依次澎湃而起,循环激发,汹汹涌入林洄体内梁丘穴。林洄周身猛地黄光炸起,周身衣衫鼓舞不息。全身皮肤波浪般涌起。只觉得后背滚烫,一道道热流从后背鱼贯而入,在体内渐渐聚集。林洄集中精神想将那至烈至强的真气分化组合,一丝丝的往全身七处大穴引去。但那真气量实在来的太快,不一会儿林洄就已跟不上那真气吸收的速度。登时周身直如火烧,直感觉那浩荡真气如险浪拍岸,千雪迸放。自己就像那雨夜孤舟,在风浪里上下颠簸。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涨得生疼,仿佛要爆炸一般。
百合站在林洄身旁,瞧见他全身颤抖不止,鼻翼喷张,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不过片刻周身就已湿透。周身皮肤先是由红转青,继而又马上变得土黄。又马上蓬蓬作响充气般胀大了倍余。森森血管在那皮肤下清晰可见。
百合手心里满是汗水,神色中尽是焦急不安。猛地又瞧见,林洄身上皮肤寸寸碎裂,道道鲜血直彪而下。顷刻间林洄全身就被染成了血人。百合惊呼一声,手掌轻拍朝林洄肩膀上轻拍一下,射入一道真气查看,登时心中惊讶无比,想不到此时林洄体内的真气竟强至如斯!当下传音入秘急急道:“小傻瓜,不记得当时那本神洲志中是怎么说着真气循环之法的了么?”
林洄正自苦苦挣扎,听到这声焦急的言语,猛地脑中闪过那神洲志上千余字。登时如渴饮冰泉,醍醐灌顶。是了,这真气激发原理,本是各穴之间一次传递互相激发,我却将众人传过来的真气胡乱归位,七心相分哪比得上一心一用?
当下不再含糊,驱动意念,将那真气齐齐向解溪穴冲去。待解溪穴将满又从中抽出一丝引向丰隆穴。登时如黄河决堤,解溪穴的真气汹涌流淌,循着那丝真气将沿路经脉生生冲破,剧痛攻心下,林洄眼前议案险些昏了过去。那浩荡真气并不停歇,马上又自行修补拓宽脉络浩浩汤汤地流进了丰隆穴。不待片刻丰隆穴真气又已充盈,当下顺势又汹汹涌入梁丘穴。紧接着伏兔、气海、气户、神庭,也依次充盈。半晌过后林洄直感觉身体从未如此有力轻盈过,浩荡不息的真气在七穴之间奔流不息。周身经脉也感觉比以前通畅许多,这回因祸得福竟真的做到了《神洲志》中所说真气在经脉间流淌!
随着背后的热感渐消,林洄知道群侠的真气差不多已全部归于一身,再不迟疑,调动意念,将全身真气一股脑儿的涌向手掌。全力向前排出。(感觉这样死掉根有趣。随便扯的,太讨厌这种主角了了,假自私地一比的样子。)
轰的一声巨响,炽烈的白光猛然间便吞噬了一切。众人忍不住闭上眼睛只觉得前方热浪滚滚扑面而来,灼的面部疼痛不已。猛然间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无数的碎石从洞顶上轰隆坠下,直砸的地面震颤不已。
不久尘烟散去,中众人咽了咽口水紧紧盯着那铁壁。只见偌大的一个洞口出现在铁壁之上,四周散落了不少玄冰铁的碎块。一丝丝皎洁的月光从洞口中倾泻而下,高高低低的鸟鸣声也从洞口传了进来,一丝丝的暖风也从洞口吹了进来。
“““出来了!~我们出来啦!!~哈哈~”””群侠猛然爆出一阵欢呼,相互间拥抱高兴不已。林洄周围的几个游侠更是把林洄一把抱起抛向空中,欢声不已。
“哈哈,多亏了林洄兄弟,否则我一条老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哈哈,林洄兄弟,这回多亏了你了”
“哈哈,算命的说我这世有贵人,一定是你了,林洄兄弟!”
林洄方才险象环生,众人哪里知晓,被众人这已夸赞林洄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由抓耳挠腮起来。心里想起方才要不是百合出言提醒自己只怕早已全很崩裂血流而死了,当下忍不住朝百合投去感激的目光。
百合看着林洄被众人簇拥在中却又不知所措的窘样,直觉得一阵好笑。瞧见他没事,心里也安心下来。又瞧见他看着自己,目光里尽是感激之意。心里不禁又有一丝高兴,嘴角也升起一丝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微笑。
众人欢闹间,将地上散落的悉数受了起来。华容哈哈笑道:“常言千金难买的玄冰铁,如今却被咱们间(错别字。)破烂似的捡了一大堆。这要是传出去只怕要羡煞神洲哩!”“哈哈,这械妖要是知道咱们进林子得此神物,只怕要气得滚回姥姥家罢!”····(多余的符号。)
出了盘丝洞(盘丝洞没蜘蛛妖,笑。),背后就是莽莽苍苍的筱阳林,而面前就是赤国境界,往南一千里——赤国的最南端,便是汤谷。一条溪水从洞前徐徐流过,明月倒映其中,说不出的静谧林洄然。竹枝簌簌,晚风习习,从南边吹来的风暖人合宜。众人就着溪水将身上血污洗刷干净,又给给龙马喂饱水草。留下一两个人站哨,众人便就地休息,知道天将明,方才策马扬鞭,绝尘南去。
意外汇合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林洄抹了把脸上的汗,煽动衣襟,让风灌了进来,才感觉凉爽一些。抬头看了看天,白茫茫一片纸刺得人真不开眼睛。
林洄看向身旁的华容,忍不住苦笑道:“呵呵,华容大哥,这赤国的太阳,比那赤红的岩浆还要毒辣!”华容哈哈一笑,大灌一口水道:“林洄兄弟!这就觉得热了?在我们汤谷,这只怕还是过冬哩。”
又转头瞧了瞧身侧的百合,只见她眉头微蹙,双颊晕红,翘挺的鼻头上汗水点点。几缕青丝,黏在修长的脖颈上,微微颤动。衣物轻薄处也被汗水浸透,几片雪白的肌肤透衣而出。突然间伸展百合双手展开,舒张身体,玲珑的曲线一呼一吸间不上下起伏,登时摄人心魄,魅力无限。
林洄心中一荡,当下便看地痴了,一时之间连那毒辣的日头也顾不上了。百合眉头一簇,猛然间与林洄四目相对。瞧见林洄定定得看着自己,只道是他有事要询问,不由疑惑道:“林洄?怎么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到百合的声音,林洄猛地打了个机灵,对不起三字反射性地刚要从嘴里蹦出来,又猛地暗叫不好,急急在舌头打了住。只从嘴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啊啊咿呀。
林洄老脸一红,不敢再看百合,干咳两声,讪讪笑道:“呵呵,不,百合没什么,刚才看夕阳看的有些入神了而已,没什么。”说完,林洄径自别过头去,旋即便与华容攀谈起来。
百合瞧着林洄,先前还道是他关心起自己,没想到···不由微叹一口气:“夕阳啊夕阳,想不到我还比不过你么。”一抬头,只见烈日当空,想必已是午时了。
等等,夕阳?!百合看着天空也不由一阵发愣。忽然瞥到自己身上,瞧见那春光乍露处,又联想起先前林洄那奇怪样子,此前种种登时想通,不由啊的一声轻呼。一抹微红悄悄从脖颈攀上了脸庞。转头看向林洄,他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登时又怒从心起,猛地又想到林洄瞧着自己的痴样,登时便又如春雨沐过,怒火又一瞬间灭了下去。女儿家的心思变化这般之快,百合也不禁哑然,细细一思索又觉得胸口发闷。(哎,怎么了?完全看不懂,你丫到底写什么鬼东西?)
林洄与华容聊得兴起,那知这瞬息之间身旁这少女的种种心思。
华容说的唾沫飞起,涛涛不绝。不住的向林洄说着这神洲的奇闻异事。当然最多的便是关于汤谷了。
传说在上古时期汤谷本也是一片大海。只因一支扶桑巨木生长在上。而上面生活着十只太阳,后来十日乱世,被后羿射杀九只后。九只金乌落在扶桑木周围化作一串小岛,日子久了便与大陆连成一片,而剩下的一只便再也不敢回到这扶桑木。
那九只金乌本是太阳,化作的九座小岛炽热异常,常年累月下竟将那九岛之间的海水蒸发殆尽,只剩下一些间歇性的水洼。所以汤谷上最多的便是温泉。而那传说中的九日泉更是更是有生肌销骨,返老还童的神效。
后来人们,便趁机将岛中的扶桑木砍伐下来,削制房屋,制船作舟。从此以后商旅往来,游客遍访,汤谷城就慢慢地兴起啦。
林洄细细听来,不由一阵唏嘘。十日乱世的传说在神洲中广为流传,他听得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只是这汤谷竟是九只金乌所化到时第一次听说。心中大奇,不免更加对汤谷多了一份向往。
***
众人行得半日,颠颠簸簸中已是累极。蓦然周围景色一变,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道道山脉忽地出现,连绵起伏,高耸入云。阵阵凉风从那高山上徐徐而下,凉爽惬人。山脚下。高高低低的树丛若隐若现,鸟叫虫鸣,山泉叮咚声,纷至沓来。众人不禁精神一振,前面不远处就是汤谷了。
当下快马加鞭,呼喝鞭笞着往前疾驰而去。行不过半里,忽然间一阵打杀之声,从前方接近而来。众人不勒住马鞭,树耳噤声,躲在草丛中屏息观察。
不一会儿,就见一队身着黑色服饰的人疾奔而来,那为首的人肩膀上扛着一个紫衣女孩,不住的对着身后叫骂不止。众人桥的真切那分明是一队械妖,还未来的及细思,又是一声怒吼震天般的从路后传来。众人眼前一花,就见一位少年飘飘然在空中一翻落了。
少年上身赤裸,古铜色皮肤,肌肉结实,眉宇间英气逼人,颇有傲气。手中提一把红缨长枪。忽然间那少年枪尖一挑指着那群黑衣人骂道:“赤,你们这些械妖果真卑鄙无耻至极,竟然绑架我刑天的妹妹!我看你们的狗命是想拿去喂鱼罢!”骂声如雷,轰然间便炸了开去,震得周遭树叶簌簌而落。
听到这儿,众游侠俱是一惊,华容手指颤抖,指着那挎枪少年道:“这,这声音是刑,刑小子!妹妹?那,那黑一人肩上的是邢霜丫头!”众人闻言又是一声惊呼。汤谷少城主刑天,是神洲年轻一代少有的一代俊彦奇才。十五岁便已突破十重天,据传赤帝更有将他收为直传弟子的打算。便是林洄早先流浪之时也曾听说过他。眼下瞧来,果真器宇不凡。
听他方才那声怒喝,被掳之人竟是他的妹妹。林洄不由猛地想起林可来。诸般情景在眼前依次掠过,刹那间泪眼朦胧,前些日子刚刚平复的心情又忍不住掀起万丈波澜。瞧着那林中少年,竟升起一丝惺惺相惜之意,再看看那被黑衣人掳在背上的少女,登时怜惜之意大起,对那群黑衣人也憎恶痛恨起来。
林洄咬紧牙,沉声道:“华容大哥,你和我去救人;百合你和众人先行回城报信。”众人原就对林洄两人实力颇为信服,本师对面前的黑衣人尚有担心,听他说的如此登时放下心来,百合看着林洄满眼的悲伤,愤怒。叹了口气道:“林洄,一切小心。”语罢便同众游侠一道,悄悄绕了小道,直奔汤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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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洄与华容屏气凝神,暗中观察,只见那械妖果真与七国中人皆不相似,身上服饰均是以黑色主,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一下子竟瞧不出深浅,林洄心思电转,突生一计,招过华容,低声耳语一阵。
此时,黑衣人中一人尖声冷笑道:“刑天小子,上次不是你们仗着人多你的脑袋早就在汤谷搬家了,现如今出了汤谷,你还叫得出人帮你么!老二,老三,宰了他!”
话音刚落,一个拿着五彩短棍,一个身周绕着八颗水滴状物的人,残影一闪就冲向了眼前的刑天。
林洄瞧准时机,猛然大喝:“哈哈,谁说没人!!人还有俩!!”话音未落,华容林洄两人猛地从树丛后电射而出,齐齐扑向那群黑衣人。
华容哈哈大笑,手中竹节鞭抖了两抖,暴涨丈余,闪电惊雷般朝那两黑衣人斜斜劈下,三个黑衣人迎面撞上登时被高高抛起。那绑架者登时胸门大开。林洄爆喝一声,猛地从华容身后窜出,双掌青光流转排山倒海般撞在那绑架者的胸口,那黑衣人惨叫一声,猛喷一口鲜血,落叶般倒卷飞去,林洄抢过那昏迷的邢霜,足尖轻轻一点,躲开身侧劈来的两刀,跳开出去十余丈。
这一切电光火石间,一气呵成。瞬息间周遭的黑衣人就躺了七八个,局势陡然逆转。
林洄华容闪电般掠到刑天身周,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刑天瞧见华容,惊喜叫道:“华四叔!你回来了!”又转头看向林洄,哈哈笑道:“这位少侠,多谢了!”言语间亲切无比,丝毫未把林洄当做外人。林洄心下一暖,华容取下腰间葫芦,猛啜一口酒,大笑道:“哈哈哈,刑小子,这位林洄兄弟年纪虽轻,功力却有十一重天,我这一路好次命都是林洄兄弟救回来的!”刑天闻言猛然一惊,自己如今也不过才十一重天,当下猛地又忍不住多看了林洄两眼。
林洄嘿嘿一笑,正待回话,怀中的人儿忽然扭了几扭,林洄林洄的醒转过来。睫毛颤动,那双星眸似一汪秋水,闪烁如星,睡眼朦胧间半睁半闭,了然无神。猛然间与林洄四目相对,登时醒了过来,双眼大大睁开,双颊倏然雪红,一汪眼泪从那秋波中蹦了出来,手脚乱舞着大叫:“淫,淫贼!!!不要啊啊啊!!!”(乱糟糟的剧情里还能调情,准备当种马了么?带着女朋友开挂还找外遇,真的是很恶心的主角。种马预定。)
“不要什么?邢霜丫头,不要人家救你么?”
“?!华容叔叔?啊,哥哥!”
“刑天看着自己的妹妹,微微苦笑道:“还不快道谢,人家林洄兄弟可是刚才才救了你。”言语间慈爱非常,全然不见方才的彪悍狂涌。
林洄瞧着怀里的名叫邢霜女孩,不禁莞尔一笑,那一声哥哥虽不是叫自己却宛若林可一般,心下早已把她当做自己妹子般,当下玩笑道:“邢霜丫头,你见过我这么帅的淫贼么?”(臭不要脸,恶心一地,这主角的性格真的越看越感觉伪善,不,根本就没善过。)
邢霜身子一僵,低下臻首,一抹红晕袭上双颊,手指缠绕交错放于胸前,咬着樱唇道:“叶,林洄公子,人家方才失礼了。”声音如绵,丝丝颤抖着钻入心间说不出的麻痒舒服。
林洄哈哈一笑,猛地将邢霜高高抛起扛在肩上,邢霜轻发一声惊呼,林洄微笑道:“妹子,道歉等会儿吧,你看看周围!”
当是时,生林中白雾忽,狂风卷舞,漫天树叶遮天蔽日,树木喀拉拉脆响登时断折了数十支。草地上几道裂缝突然崩开,喀拉一声,又陡如游蛇般裂开十余丈。几道黑色的烟雾袅袅地升腾上来。。
三人只觉得脚下大地突然开始震动起来,绿草贴着地皮轻摇乱摆,仿佛有千军万马狂奔而来。突然之间,四周传来金属敲击的咔咔声与蹄声,交织纷沓,震耳欲聋。茫茫白雾之中,鼻息之间尽是锈蚀之气。
邢霜惊呼一声,双手捂住嘴唇,忍不住往林洄身上靠去。三人面色齐齐一沉。刑天大叫一声不好,惊呼道:“华四叔,林洄,快走!这是械妖的机巧魔虫!”话音未落,左右手抓着林洄华容便临空掠起。轰的一声巨响,三人方才所立之地以只剩一个黑黝黝的大坑。
三人脚尖连点,在枝桠间急行跳跃,回头看去,只见两个黑衣人一脸阴鸷地看着他们,无数道黑影从地上道道裂缝中激蹿而出,直扑三人而来。三人瞧得分明,那无数道黑影尽是平生所未见的怪兽,身形如虎,通体镂空,遍身黑钢鳞甲,腿如蜈蚣般多,俱是精钢打造,巨口张处黑雾喷吐。
邢霜伏在林洄肩头,瞧见身后虫潮如涌,层层叠叠,怒浪般咬噬而来,登时惊得花容失色,眸子里满是惊惧害怕,颤抖不已。
林洄拍了拍邢霜的背,温柔笑道:“妹子不怕,且看你林洄哥哥,如何横扫千军!”(拿别人的力量装逼,还能装得这么理所当然,拍手拍手。)
终到汤谷
虫潮在身后翻涌不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那叮叮锵锵的之声更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猛然间红光一闪,吱的一声,一只人般大小的机械蝎子激蹿而出,钢甲磷片上电芒烁烁,张牙舞爪朝林洄扑来。邢霜惊叫一声,慌得把脸埋在林洄肩头。林洄哈哈一笑,右拳一甩,青色真气小小爆发,嘭的一声,那只蝎子便化作一堆碎屑,哗啦啦朝地面落去。
“好妹子,破铜烂铁捏的泥偶!不用怕,有我呢”林洄声音如雷,轰轰传了开去。刑天微微侧目,眼中不由升起几丝敬意。
邢霜伏在林洄肩头惊魂未定,许久,微微抬头,耳畔风声阵阵,周遭树木倒退如飞,眼前一缕青丝随风飞扬,身下的男子嘴角噙笑,一丝丝刚魅的气息,丝丝缕缕钻入鼻腔,麻麻痒痒间让人说不出的安心。蓦地,自己腰身被男子双手所擒,心下一紧不及惊呼,猛然间被轻轻抛起,转了个身,又被男子抱在了怀里,险些又是一声惊呼,哥哥的声音倏然响起:“华四叔!咱们护住后面,林洄往西突围便是汤谷城下!”(在女人面前各种表现,可以认为因为发情而变狂战士?)
林洄华容齐应一声,三人成品字形朝西掠去。
虫潮由北而至,刹那间涌到了三人左侧,华容刑天齐齐大喊:“来得好!”两团赤红色的真气轰然爆发,道道热浪排山倒海般汹涌而出,最前面的几只机巧兽虫顿时身形一窒,当当当几声闷响,五颜六色各色金屑碎块登时漫空飞舞,散作一团。哐哐当当撞在身后如潮般涌来的兽虫身上,四下激射。
群虫震吼,周遭树木喀拉拉断折不止,冲上来的兽虫越来越多,两团赤红色的护体真气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簌簌黑影。
邢霜依在林洄怀里瞧得真切,心中不住的为袭击哥哥还有华四叔捏了把汗,有好几次瞧见两人埋在虫群中不见红光都忍不住失声惊呼,瞧见两人真气鼓舞,破围而出时又破涕为笑,拍手助威。
林洄微微一笑,知道怀中人儿心之所系,哈哈一笑道:“邢霜妹子,这般担忧你哥哥么?”邢霜双颊一红,别过头去。
“看我怎么救他~”
话音刚落,林洄一把将邢霜背在肩上,转过身去。气海穴内真气轰然回旋,一道道青色真气透体汹涌,衣衫呼的鼓胀起来。手指连弹,左右开弓,青光筛子般激射而出,嗤嗤嗤一连串闷响,周遭兽虫登如雨点般扑扑落了下去。华容刑天顿时压力骤减,三人速度立刻大增。
邢霜趴在林洄背上瞧见那难缠的怪虫子,狂风暴雨般攻来,又被林洄轻描淡写雨点般击落,华四叔与刑天哥哥加起来都比不过他,登时目瞪口呆,继而又拍手笑了起来,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是敬佩。
刑天大叫一声好,赤红色的真气轰然一鼓,将身上余虫尽数震落,
“林洄,前面便是汤谷城了!”
林洄往身后看去,果不其然,透过林木间隙,只见一座巍巍巨城直插云霄,城池以白玉,水晶,珊瑚堆砌而成,借势构筑,高达数十丈。城楼上人影憧憧,旌旗熠熠,号角阵阵。朱红色的兽首大门沁在城墙脚下,微露一条缝隙,几个人影不住地朝他们挥手呼喊,仔细一看正是分开不久的群侠!
三人精神一振,一青二红三道真气轰然爆发,,御风急行,嗖嗖嗖瞬息之间便已跨过百丈距离,擦着大门缝隙闪入城内。紧接着嘭的一声,城门紧闭,那无数兽虫砰砰砰撞在城门上,登时嗤啦啦抓挠声大起。
楼上的众士兵雷响战鼓,吼声震天,将早已准备好的一锅锅铁水倾倒而下,嗤嗤声大作,白雾彪起,一地乌黑银白中无数虫尸凝结在地,剩下的兽虫惊惶避让,纷纷钻入地下。
林洄三人进得城门,齐齐松了口气,彼此间相视一顾,想到方才惊险畅快,又登时大笑起来,都感觉彼此间距离拉近不少。刑天拍了拍身上泥土,笑道:“走!林洄兄弟!我代你看看这汤谷!”说话间,手往林洄肩上搭去,一瞬间却又愣住了,继而又笑骂道:
“霜儿,怎么?林洄兄弟的背就那么舒服,让你如此留恋么?”众人轰然大笑。
“哥!这,不是啦!~”经他一提醒邢霜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业余的背上,惊羞之下,匆匆忙忙爬了下来,满面潮红地向林洄低首致歉道:“林洄公子,你,你不要在意罢。”声音细弱蚊吟,众人都知她是羞怯,登时又轰然笑了起来,尤以刑天笑得最甚。
林洄嘿然一笑,打了圆场。众游侠便簇拥着三人一道往城主府走去。
城中大道笔直通达,两侧绿树掩映,民居点缀,错落有致。几条小何穿插而过,汩汩流水叮咚响彻。船娘艄公,你唱我和;游客商贩,谈笑吆喝。人们都是以红色衣服为主,男女服饰均以金银相饰,玉石作衬,鎏金项坠款式各异,生出千重变化。
林洄看了一路,连连赞叹起汤谷的富庶。刑天与他聊得最开,不住地向他介绍起来,一路上遇到熟人也都一一向林洄介绍。不多时林洄便认识了一群青年俊彦。(自来熟?噗。)
如此走马观花地走了半晌,来到城东集贤苑,这是汤谷接待贵宾之处,。集贤苑坐落在城东大树之上,巨木横空,朝南探出海面数十丈。苑中楼台俱由水晶与南海健木建成,如一座座透明的四方盒子,玲珑剔透,异香扑鼻。咸湿温热的海风徐徐吹来。楼上栏杆依处,一位青衣女子婷婷而立,青丝飘扬间微笑着看着林洄一行,不是百合又是谁。
***
刑天将林洄安顿好后,方才拉着恋恋不舍的妹妹告退。林洄连日奔波,到达目的地,心情一旦放松,困乏饥饿之意一齐涌将上来。百合在旁瞧得半晌,知他饿了,抿嘴轻轻一笑,连忙从自己房里拿了些海鲜蔬果过来。
林洄的房间就在百合的旁边,恰好对着南面大海,大开水晶窗,下面是一片火红的珊瑚林,火焰般燃烧到海边。金黄沙滩迤逦环绕,碧浪一波波涌上来。阳光绚烂,海风凉爽,林洄凭窗眺望,细细地将这一路回来的凶险,惊奇一一说于百合。说道那机巧魔虫时更是眉飞色舞,两人讨论半天得不出丝毫结果,过得好一会儿,直到明月松枝,烛光烨烨,夜深人静,百合才回房休息。
林洄躺在床上,心中兴奋,翻来覆去,脑中尽是这几日发生的奇事,又看了半晌窗外繁星如织,屋内玛瑙香炉青烟袅袅,方才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清晨时分,刑天华容等人已在集贤苑等候,请百合与林洄到扶桑楼会见刑胜。三人随着华容一路走去,过不多时,四人便到了一座古朴圆木楼房前,想来便是刑胜的府邸,但看起来颇为普通,甚至远不如一些富丽堂皇的民宅。
进入大厅只见堂上作者(错别字。)一个须发半白的中年人,与刑天有几分相像,旁边立着两人,一个是俏生生站着的邢霜,一个是姿容华贵的美妇人。瞧见邢霜依偎在那妇人怀中的样子,林洄猜到想必这就是邢霜刑天的母亲了吧。
堂上的中年人瞧见林洄等人走过来,扶着椅子勉力站了起来。刑天邢霜连忙上前扶着。中年人朝林洄作揖道:“林洄兄弟,救霜儿的一命之恩我邢胜实在无以为报!”
“邢胜城主,言重,我和刑天见面就如兄弟般,救自己妹子又哪来什么恩情!”林洄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自来熟怪恶心的,完全不懂礼貌和谦虚,大侠影子什么的没有,感觉就是个小人得志的小流氓。)
刑天哈哈一笑,大声道(少了语言符号。)“哈哈,父亲,林洄说的没错,我一见林洄便也觉得他直如我兄弟般。”
“娘,那我便不是有两个哥哥了~”邢霜吐了吐舌头,说罢还主动拉起林洄的双手。
“霜儿,不许胡闹~”美妇人眼角含笑,微微嗔怪一句。
邢胜转向百合又是一拜道:“百合姑娘,这次能来救我汤谷真是万分感谢!”
百合微微摆手,林洄看着百合,连忙扶起邢胜道:“邢胜城主,嘿嘿,我师父和我是一心同体,这回我们一定尽全力,放心吧!对了,现在情况怎样?”
“情况?唉——”邢胜猛地往桌上一拍,嘭的一声直接将桌子成了齑粉,接着转向众人,满眼通红恨恨说道:“那些巫妖!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当日我接到八百里外的飞语城主的报告,当时就率了八百骑兵过去,谁知道半路竟然遇上了伏兵,拼死一番逃出来又得知了南疆十八城全数陷落,汤谷被围的消息。原来飞语城主诺兰早就背叛了,还用计诈降了其余十八城池,将那十八座城池的城主以及他们家属的头颅全部砍下作酒杯送到巫妖大帐讨赏!”
“,(乱用标点。)尽然有这等畜生(缺少标点。)”“父亲,我誓帮你杀了诺兰,以谢百姓(缺少标点。)”“这诺兰从前倒是听说过,没想到竟是这般禽兽!”··(多余的标点?符号都不算的两点,别告诉我是奶头。)
邢胜看了看众人,继续说道:“等我回到汤谷,当时便立即准备靠南海舰队突围,谁知这才是噩梦的开始(缺少标点。)”
说着说着邢胜的声音突然抖了起来:“南海舰队的船身俱是由上古扶桑木打造而成,再涂以北海水龙漆,论坚固只怕只怕比外面的城墙还要坚实些。当日我们与巫妖的铁甲战舰斗得难解难分之际,从巫妖的大帐中猛地飞出来一个人,那人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对面的巨炮流弹就像长了翅膀般,射程一下子远了一倍!
不消片刻,数十艘扶桑巨舰就,就沉没殆尽了!多亏了手下几位将士拼死将我救出。海战之后巫妖放言要我即刻投降并送上三万名将士的人头作保,否则城破之日便要将百万百姓屠戮殆尽!····各位,要我邢某的命,我姓邢的没有二话早就交出去了!但那三万将士,我受千刀万剐也偿还不起啊!求求各位救救我汤谷城吧!!”说道最后邢胜早已泣不成声。
众人面面相觑,愤怒不已,怒骂之声四起。
林洄看着眼前汉子老泪纵横,心中一阵感动,轻吐一口气道:“邢胜城主,你放心,我们与你同进退。”
暴风雨前
“邢胜城主你放心,我们,与你同进退!”林洄看着眼前老泪纵横的人斩钉截铁道。
众人点头称是,纷纷齐声响应。邢胜连连作揖感激不已。群侠又聊了一会儿,邢胜的脸色渐转难看,巨咳不止,豆大的汗珠淌了一身。靠着身旁美妇人的搀扶才勉强站着。
百合瞧见邢胜面色不佳,料到他身受重伤,勉力支撑许久,微弱的真气已经散开,微微拉了拉林洄的衣袖。林洄心领神会,笑了笑道:“城主,今日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
“两位少侠,实在对不住,我这骨头太老啦。天儿,霜儿还不快送送两位少侠。”邢胜与邢霜齐应一声,带着两人退了出去。
两人没有带着林洄回房,却是来到城西珊瑚海滩,此时夕阳早已被大海吞没了一半,淡蓝的天空中星辰隐隐,凉风习习。沙滩上人头涌动,一堆堆篝火熊熊燃烧,映红了张张笑脸。
“林洄,百合,今天城里有欢迎宴会,就在这沙滩上好好玩吧!哈哈(缺少标点。)”刑天双手叉腰,向着一脸惊疑的两人笑道,又拉过妹妹的手道:“我和霜儿先去帮忙了,你们随便逛,好好玩罢!”
“林洄公子,我先和哥哥去了····(请用……)”邢霜红着脸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哥哥拉走了。
“林洄,这,这是····(换成……吧,你这种根本不是符号。)”百合看着远去的兄妹二人,又看看眼前的热火朝天的宴会,微微一笑,(换成:)“林洄,现在这般这哪像是明天要上战场厮杀的样子。”
林洄起初一惊继而双眼里群星闪动,兴奋至极一把拉过百合的手哈哈笑道:“百合,人间就是如此的。明天要卖命,今天要多吃,天经地义,走了!”
“诶?林洄,慢点·····”·····(你的破文是标点乱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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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沙滩上人潮涌动,比肩接踵,不一会儿林洄就和百合走散了。朝人群中喊了几声毫无反应,林洄心里不禁焦急懊悔起来,又料到凭百合本领必不会有事又稍稍安下心来。准头四顾,心情又渐渐兴奋起来,沙滩上欢声笑语,人们围坐篝火烧烤海鲜,喝着美酒。年轻的游侠们与姑娘们围着篝火,跳着舞蹈,五弦琴欢快的旋律响彻海滩。
林洄被众人拉到一边,烧烤拿手的金沙鱼,一边与周围游侠谈笑。突然间一阵淡淡的幽香传来,紧接着一声柔弱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换成:)“叶,林洄公子,能与我舞一曲么?”
众人本已酩酊大醉,闻见这香气,立时清醒过来,朝林洄身后一看,只见火光摇曳处邢霜一袭红衫,玉莲般婷婷而立,在众人的注目下低首垂眉满面红霞,惹人怜爱至极,大大的眼睛只敢看着自己双脚。(倒贴太快了吧,果然是花瓶么?女主呢?完全看不到女主了。没良心的种马,喜新厌旧?活该被戴绿帽。)
蓦地,众人中响起两声口哨,离林洄最近的两个少年猛地跳起,嘻哈一笑猛地将林洄推到了邢霜面前。林洄一个踉跄险些倒在邢霜身上,转头怪罪看去,却见众人玩味般地看着自己,口哨阵阵,偶有几个家伙还不停得对自己竖起拇指。
朝背后做了几个鬼脸,默声骂了一句,林洄才转头看向眼前的人儿,摸了摸头笑道:“那个不用喊我什么公子啦,哪有我这么破烂的公子,林洄就行····”(符号大暴走,装善人?这假惺惺的主角看得恶心。)
“那怎么行,至少,····(逗号和错误的省略号又乱用。你这破文刷新了我对乱用标点的三观认识。)”邢霜头低的更低,脸上的红霞也蔓延到了脖子上,半晌又嗫嚅道:“至少,称呼你一声大哥罢····(这里四,下面三点四点,已经不想多说了。)”
“好吧霜儿···”林洄倒对邢霜不见外,但此刻瞧见眼前的邢霜竟然害羞至此,自己也脸红起来,心如鹿撞,连忙岔开话题道:“霜儿,这跳舞什么的我可不会啊···”
两声“霜儿”仿若两罐蜜糖倒进了邢霜的心里,一瞬间心里只有万分的高兴,哪还有半点羞怯,登时笑靥娇羞犹如雨后春花,风中簌簌。邢霜拉起林洄的双手,咯咯道:“林洄哥哥,我知道你不会,霜儿妹妹教你罢····”说罢,便红着脸拉着林洄到沙地上的舞池中间。
莲步轻移,红衫飘舞处彩絮流苏;篝火熠熠映红了龙凤笑脸。少年随着少女亦步亦趋,金黄色的沙滩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婉转交错,翩翩舞动。
咸湿温热的海风吹得让人心醉迷离,邢霜杏眼半阖,秋波似水,纤纤玉手拉着少年让少年的手揽在自己的腰上,温暖厚实,一如昨天抱着自己。想到当时自己还把眼前的救命恩人喊作淫贼,邢霜心头一阵羞愧又涌起,抬头看看林洄,却见他满头大汗的的盯着脚下,似是生怕踩着自己,心中一甜会心一笑,又偷偷地望着他。突然间轰隆巨响,两人掉头望去,海中沙岛上有人燃放烟花,一道道绚丽的烟花划破夜空,漫天绽放。沙滩上香气沸腾的欢呼。爆声连响,深蓝的天空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变幻多端,光怪陆离。海浪声,夜风声,混杂一处,林洄握着邢霜的手,一转头瞧见邢霜也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秋波迷离,在篝火的照映下,跳动着火焰的光泽。那眼神如此熟悉又如此动人。让他想起了谁,又忘记了谁,心中突突乱跳,一阵迷茫,心里想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林洄大哥,不,林洄公子,其实我·····”邢霜停下舞步,樱唇微启,痴痴地看着林洄。
林洄傻傻地听着,可朦胧意识间,那袭青衫,那个人影,那一声“林洄”蓦地齐齐涌上心头,“百合···”林洄喃喃低呼一声,登时灵台清明一片,燥热的心也仿佛一盆冷水浇灌而下。转头四视,只瞧见人影绰约处一道青色流苏,飞舞而逝。
“百合!——”林洄猛地甩开邢霜,退后一步,满脸的都是歉意,内疚,“霜儿,失礼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扎进了人群中。只留下呆呆站在原地的邢霜。
看着远去的人的背影,邢霜缓缓向前伸出手,心中惊愕、委屈、难过一齐涌将上来,将双眼中那个身影淹没的越发模糊。脸颊上,缓缓划过两行热流宛若犁过心间的两道利刃,痛得她再也忍不住,双手紧紧捂住朱唇,不漏出一丝声音,静静地离开了喧闹的人群。
远处一位美妇人藏在树后,看着自己的女儿,脸上写满了担忧,摇了摇头,叹道:“霜儿···情由人,缘由天,终究你要裹着一关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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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那丝青色身影的方向,林洄细细寻找着,心里满满都是愧意,既有弃邢霜不顾的歉疚,也有先前将百合丢下的自责。
又往西寻了片刻,喧闹的人影篝火远远地被抛在身后。四下里涛声沙沙,海鸥嘶鸣,静谧极了,如水的月光一层层荡漾开在洁白柔软的细沙滩上,一块块黑黝的礁石或大或小点缀其中。
在一块颇大的礁石上一位女子黑发瀑布般垂落而下,赤足如雪,青衫似水,双手抱住身体蜷坐着。任凭那呼喊自己的声音渐渐接近,也不答应一声。
“百合,刚才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着眼前蜷坐着的人,林洄微带歉疚出声道。
“你想怎样,又关我何事··”百合头也不抬,冷冷答道。
林洄心中咯噔一下,莫名的一痛。先前的兴奋之情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满满的充满了不安,疚意,只想想百合解释清楚。急急出声道:“百合,我,我不是故意要与她跳舞的,只是——”(假的一比,不是故意,噗,这主角真的太下贱了。)
“哪有什么只是,你不是故意只怕是有意!”百合撇过额头,抿嘴皱眉说道。
“百合,不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其实···”看到古井不波的百合竟少有的露出了生气的表情,林洄心里一惊绞尽脑汁,各种解释,只是饶是他巧舌如簧,这回舌头却像是打结一般,越说越乱。急的满头大汗。
百合瞧着眼前的少年的窘样,扑哧一笑,先前的怒状登如镜花水月,烟消云散。伸手轻轻一敲林洄脑袋道:“看你急的,骗你的啦”
“百合,嘿嘿,别吓我啊”林洄舒了口气,安心答道。
百合指着大海,微微笑道:“实际上是昨晚在这儿给你做了件武器,用这南海之水淬了一晚上,现在正好出水,你快去看看罢。”(这花瓶女主真的是各种倒贴,这种垃圾主角只适合当苦主和种马的感觉。)
顺着百合手指的方向,林洄凝神看去,果不其然一星光亮在海浪中若影若现。林洄缓缓向海浪中走去,海水温暖沁人,轻轻拍打在自己的身上,直到海水没至胸口,才看清原来那尽是一把三尺长剑。二指宽的剑身黑泽亮人,斜斜的插在海底任那海浪汹涌,激流拍打。
挽上剑柄,一股股冰凉的气息丝丝脉脉的没入手中经脉,格外麻痒舒服。林洄心中一动,这感觉似曾相识。
百合在远处笑道:“林洄,怎样,前些日子的玄冰铁如今都在那把剑上啦”
林洄豁然开朗,呛啷一声,猛地将那玄冰铁剑拔地而起,身子顺势腾空倒飞到沙滩上。借着月光林洄细细端详起眼前的黑剑,正面一串不知名的文字图画罗列其上,看了半晌只觉得头晕眼花。
百合轻飘飘地落在林洄身边,接过黑剑道:“林洄,不久只怕有一场激战,思来想去,还是给你做一件武器好罢。”
“百合,原来你···谢--”
“林洄,不必谢我,”百合微笑道,转过身背对林洄继续说道,“本来就是我答应与你一起的,如此这般也不算什么,倒是你,这剑,你喜欢么?”
“诶?喜欢,当然是喜欢的。”
百合肩头一震,转过头来,嫣然道:“可这黑不溜秋的我不喜欢。”
“啊?百合,那我····”林洄没料到百合会这般说,心下方寸一乱,险些噎住。
不等林洄回答,百合双手划过剑身,缓缓说道:“林洄,这剑上被我用咒术文字刻了一套无名神人的剑技,又以这南海至阳之水淬炼北海玄冰铁,这剑便也带了一丝天地灵性。林洄,你用自己的鲜血划过剑身,这剑便与你心灵相通啦,上面的剑技它也会教给你。”
林洄闻言,叹了口气,微微兴奋地接过黑剑,手指子啊剑锋上轻轻一划,一颗颗血珠渗漏而出,嗤的一声便被黑剑吸收干净。黑剑剑身一颤,上面的字散发出淡淡青色微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从林洄心中由然升起,仿佛在传达着黑剑的兴奋。
林洄睁大双眼,惊奇无比的盯着手中的黑剑,挥舞几下,轻若无物,那剑竟好似成了手臂的一部分。
林洄心下狂喜,笑着看向百合感激道:“百合,这剑真是神奇,多谢你啦,我——”
我字还没吐出,轰轰轰一团团赤红的火球猛地从城内升起,滔天的火光刹那间映红了汤谷的半边天。林洄与百合相视一眼,齐齐道:““糟了!””(符号大暴走,写手是在画画么?还是真的跟符号有特别的感情?)
急转直下
城内火光大作,浓烟四起,轰轰爆炸声滚滚而来,滔天的火光刹那间红透了汤谷的半边天。林洄与百合相视一眼,齐齐道:““糟了!””(又是符号双连击。)当下两人提神御气,踏着海浪往城中飞驰而去。
贴近城垣,灰蓝色的海水已被染得血红,残尸断肢漂浮在海面上引得数十条鲨鱼争相抢食,互相撕咬。四周火光熊熊,杀声震天。锦城湖内泊了数十条巫妖潜船,俱是黑钢打造,森然骇人。远方湖海相交处,一艘又一艘巫妖船破空而来,高高落下。瞧这情形,巫妖势必已经大局登陆了。周围船只中接连不断的跃出黑色劲装,背负长刀的巫妖,往岸上奔去。驻守此处的将士早就死了七七八八,城里四处都是喊杀声,林洄眯眼看着前方急声说道:“百合,咱俩分头找吧,如今只有尽快和刑胜城主回合,太乱了”
“嗯!”百合低应一声,便御气往西北方向急掠而去。林洄瞧瞧四周,仔细辨别着四处喊杀声的大小,瞬间变判断出集贤院的杀声最急,当下凝神聚气,往集贤院飞驰而去。
一路上,残壁断垣,火光然然,哭号阵阵,尸体烧焦的糊味弥漫空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林洄心下难忍,蓦地又瞧见一群黑衣巫妖,簇拥着一个少年徐徐而进,那少年面容阴柔,身体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林洄心里一惊,连忙藏在一栋民舍后面。
蓦地从角落里钻出两个巫妖,绑着一位少女到那少年面前。少年邪魅一笑,突然晚霞腰来,深处舌头在那女孩的雪颈上深深一舔。女孩惊叫一声,脖子一缩,吓得跌倒在地,全身颤抖不止。那少年眉头一皱,猛地拔下腰间长剑,嗤的一声将那女孩的双肩齐齐斩下。女孩惨叫一声,双眼一番,昏死过去。少年桀桀一笑,周围的巫妖也跟着怪笑起来。
林洄看着这少年,心下骇然,愤怒至极。想不到这看似柔弱的人竟这般毒辣,而那位姑娘与他无怨无仇,如今却·····想到这儿林洄心中更加怒不可遏,盯着那少年,心中突然一动。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长剑。长剑青光迭起,微微颤动,回应着自己的主人。
林洄握紧长剑,埋在黑暗里缓缓接近。离少年十丈时猛地朝前急冲,剑上青光纵横,微微一荡,排开两个巫妖。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林洄的黑剑就已经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臭小子,放开十四郎!饶你不死!”巫妖中一个凤眼斜挑美貌少女率先反应过来。
林洄哈哈一笑,毫不理会,一掌狠狠将剑下吓得半死的十四郎拍晕,反手将他抄起扛在肩上,提气奔跃。迎面撞上那美貌少女,听她喝道:“快放下十四郎!他与你无冤无仇。”声音虽然凶巴巴的,但却是说不出的稚嫩娇媚。“好一个无冤无仇!给你罢。”林洄怒极反笑,将十四郎朝她抛去。那少女一愣,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爽快,当下伸手接住。
林洄趁势冲过,探手在她划了一下,凄然道:“我若如此把你的手剁下怎样?”那美貌少女惊叫一声,十四郎登时松手滑落。林洄反手抄住,又扛在肩上,右手剑光一闪,将少女高高拍飞,落在远处。脚底真气轰然,乘风般甩开众人朝西北掠去。
****
林洄扛着十四郎一路狂奔。城里四处都是乱兵怪兽,火舌卷舞。那风格各异,鳞次栉比的华丽建筑早已墙倾屋塌,残垣断壁,尸横遍野,满目疮痍。路上竟然瞧见不少认识的死者,又先前就认识的游侠,也有昨日刚刚被刑天介绍的新友,状极凄惨。神洲和平百年,他从未经历刀兵之祸。眼见这些无辜妇孺惨遭屠戮,心中苦涩实难言语,难过,悲凉,愤怒诸多滋味相互交织。
许多黑富巫妖迎面奔来,助长林洄心中怒气,纷纷被他随意几剑一一扫飞。体内真气浑然流转,与手中黑剑同声契合,其实极盛。每一剑会出都有巨浪拍岩之力,经过之处,所向披靡。打得兴起,信心越足,心中的郁结也稍稍纾解。
巫妖认出他肩上所扛之人,无不变色,纷纷相互传令,四下围攻。转眼间数百只魔装怪兽轮番攻来。林洄瞧见如此,心下更为振奋,肩上的这少爷来头看来还不小。体内真气遇强则强,触爆之下,源源不断,疯狂地从气海汹涌而出,不可收拾。林洄哈哈一笑,心中悲郁愤怒喷薄而发,再也抑制不住,双臂一振,全身青光大炽,海量真气汹汹涌入右手黑剑。黑剑泠泠长吟,欢声回应,青色剑芒暴涨十余丈。剑身上一串串黑色字符陡然亮起,一道道剑影猛地流入林洄心间。林洄心下一喜,双手持剑,照着那心中剑影,猛地将手中巨剑抡圆,铿然大喝道:“落风揽月!!”没错,那刻在剑上的无名剑法中的第一招便这么由他使了出来!
一圈青芒在林洄身周轰然炸开,一声声惊呼惨叫,陡然迭起。众巫妖只觉得仿佛有滔天巨浪怒拍而来,自己被高高拍飞又被重重拍下,登时筋碎骨折,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林洄一击得胜,足不点地,杀透重围而去。
这一路搏杀使他信心大增,真气运用更加熟练,手中长剑使得越发顺手起来,心中暗暗的对百合感激不尽。
林洄气势如虹,径直杀向集贤院。远远地瞧见集贤院周围,里三圈外三圈密密麻麻的围了一众巫妖。没人 手中火炬高举,外围还有数百魔装怪兽,昂首屹立。
林洄集中意念,御气双足,猛地高高跃起,跳到那魔装巨兽黑钢头颅上轻轻一点,又跃高十余丈,腾云驾雾般地飞越起来,故意纵声长笑道:“你们这些混蛋巫妖,瞧瞧他是谁!”说着双臂抡舞十四郎,全当做玩具一般。众巫妖哗然惊呼,不少巫妖竟直接收了兵器,朝两边潮水般涌开,任他冲入集贤院。
林洄擒着十四郎飓风般冲进了集贤院,立足环顾只见东西两列人正默然对峙,自己恰巧站在中心。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满含欢喜的响起:“林洄公子,太好了,你没事。”循声望去,邢霜挨着百合楚楚而立,满脸喜悦。与林洄四目相对,神色却又陡然暗淡下去,她缓缓低下头去,别开视线。林洄心中一痛,转头朝百合点头示意。再旁边是刑天,上身赤裸,血迹斑斑,挥手朝他微微一笑。而华容,刑胜,还有刑天的母亲等人走站在靠后些的地方。
对面则站了一众黑衣巫妖,当前的一个男人,蓝衣黑袍绿帽,穿着倒与神洲人无异。他须眉皆白,头发赤黄,双颊上的两道巨疤格外骇人,眼睛半眯,偶尔睁开精光四射,双手笼在长袖中。中巫妖将领见林洄扛着十四郎,都不禁哑然失声,不由自主地瞧向当前的那老者了。
林洄心思极快,村道:“难道这怪老头便是这众巫妖的头领么,他和这小子又是什么关系”当下将那黑剑横在十四郎颈上,啧啧道:“我这乖孙子嬉皮嫩肉的,拿来祭刀再好不过了。老头,你说是吧?”那老者闻言淡淡一笑:“这倒起了,家父百年前就已登仙,犬子怎么又多出一个爷爷出来?”
林洄心下一喜,你果然是这小子的老爹!哈哈一笑,嘿然道:“好极了,好极了,难怪今天左眼乱跳,原来今天是要我们父子相认,当真是天大的一桩喜事。”
刑天手中长枪往地面一插哈哈大笑:“我和林洄是结拜兄弟,乖侄儿,快,我这个叔叔也一并认了罢!”两人一唱一和,在场其余人也不禁莞尔起来。
众巫妖无不怒形于色,登时拔刀声铿然响作一片,但老者尚未开口说话,谁也不敢抢上一句。那老者丝毫不恼,微微笑道:“是么,那隔日我定然摆宴欢迎两位。只是不知阁下今日扛着犬子所谓何事呢?”
“没什么大事,只要你乖乖退兵,滚回海里去,为父便将孙子送回去。要不然,我手里这刀咔嚓一声。我少一个孙子,你少一个儿子,那岂不糟之极矣!”林洄也不废话,直视着老者凛凛道。
众巫妖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扬刀怒骂。老者摇头叹息,道:“小子,你当真没有办法治你么”说道“治你”时突然衣衫鼓舞,如水流般涌动。众人不敢怠慢,凝神戒备,那老者却突然吼道:“华容!还不动手!!”华容悲吼一声猛然将刀横在刑胜脖子上。
第十七章 心饬别离
“华容!还不动手!!”那老者突然怒吼一声。不待众人反应,就见华容悲吼一声,手中长刀横在了邢胜脖子上。
过得刹那,刑天才嘶声叫道:“华四叔!华容!!你!你!!你这个奸贼!!”
刑胜脸上惊诧困惑,叹道:“华四弟,这是为何!”
华容面如死灰,低声道:“刑大哥,我实在是不得已,我对不起你!”
邢胜扬眉怒道:“对不起我?你哪是对不起我?!想要我的人头,说一声,拿给你便是了!又何必连累这满城百姓!”华容颓然不语,面有愧色。
众人看着临阵倒戈的华容,又惊又怒又悲。那老者嘿嘿一声怪笑:“在下是巫族水师总长,天启。如今只要各位我等巫族明主,便可高官禄爵,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显眼的三点省略号,不多吐槽。)
“呸!——(多余的杆。)爷爷今天就是死了也不去闻你那铜臭!”“你那鸟钱就留给自己死后想用吧!”“,(多余的逗号。)老子今天就拉几个你那边的高官垫背!”群侠打断老者的话叫骂起来。
林洄眉头一皱,喝骂道:“老家伙,快滚,否则只怕今天我真要少一个孙子了!”他一用劲,剑锋登时进了三分,十四郎痛醒过来,哇哇大叫。
谁知那老者毫不理会,微微一摇头叹息道:“可惜了这帮英才,不能为我所用。”说话间,一双枯槁的双手缓缓从袖中伸出,临空画了个圆。
林洄识不破老者的招数,连忙凝神戒备,不敢大意。却突然觉得自己宛如沉入海水深处,窒息郁闷,心肺直欲爆炸开来。手中的长剑,也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绳子牵引般,猛地向外一移。说时迟,那时快,黑剑下的十四郎泥鳅般抖动身体,猛地弹出林洄怀中,朝那老者飞去。林洄心下大惊,这老者果然有些门道,真气陡然彭拜,强行挣开束缚,却已经来不及了。
汤谷众人惊呼声中不明白为何林洄在半空中静止不动,任由那十四郎脱身。刑天与百合暗叫一声不好,同时抢身冲出。与此同时,巫妖众将也闪电般冲上,刀光剑影,真气纵横,呼和叫骂,恶战在刹那间爆发。
擒贼先擒王,林洄提气御剑,临空一记落风揽月,气势如虹远胜先前无意识中使出这招。百合与刑天一左一右,两人真气如潮竭力爆发,神威凛凛,三人招合一处,闪电般朝老者攻去。
老者面色微变,将手中十四郎甩出二十余丈,双手平举高空,大喝一声。令人震骇的一幕出现了,呜呜的海风倏然停滞,林洄三人直感觉身子砸进了水里,仿佛刃劈坚石,在老者身前半尺倏然停下,再也进不得分毫。老者面容扭曲,大汗淋漓,全身青筋暴起,战栗不止,双臂左右奋力一挥。无形的空气粘稠如滔滔怒浪,排山倒般拍在三人胸膛。嘭嘭嘭,来不及惊呼,三人落叶般倒飞而出。
林洄与刑天心下骇然,想不到这老人竟强悍如斯。
百合堪堪停住身体,满脸惊愕道:“天赋异禀!”
那老者微微一愣,继而哈哈狂笑:“想不到神州现在还有人认识它!不错,这便是天赋异禀!而且是四重异禀‘大气操纵’,乖乖受死吧!”话音未落,老者便旋风般攻来,一团团空气化作万千气剑暴雨般倾洒而下。刹那间林洄与刑天的身上便平添几道伤口,血流如注。百合情况稍好可也是只有招架之功。
不远处,邢胜与其余巫妖的战斗也渐露颓势,身上皮开肉绽裂了好几处,森森白骨隐隐可见,显然是伤的不轻了。剩余的游侠也只剩四五人在苦苦支撑,稍一不慎,一声惨叫,又有一名游侠被剁成几段,脑浆横飞,当场气绝。
百合瞥过血人般的林洄,又与满身血渍的邢胜四目一对。深邃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凄然的神色。身上青光陡然大炽,浩瀚真气汹涌而出,右手青衫蹭的碎裂,嗤的一声,一道青色剑气破空而出。
剡月刀!众人精神一振。
百合右手青芒暴涨,十余丈长的巨剑横斩而下,千雪迸发般掀起滔天气浪,霍然破开那漫天气剑。汤谷众人齐声叫好,谁知嗤嗤两声,剡月刀也消散无形,一滴滴鲜血从百合的之间窸窸窣窣洒落而下。而不远处那老者的万千气剑,哗哗爆响,漫天边海。
林洄心中悲凉,提剑怒吼,正欲上前再战,谁知百合身影一闪挡在自己面前。
“林洄”百合颤着声轻轻叫了一声,手掌轻轻的抚上林洄的脸,一双眸子里水汽氤氲倒映着满满的凄楚与不舍。剡月刀嗤的一声,又从她右臂激射而出,青盲吞吐间更印得她泪痕冉冉,悲怆然然。
“百合?”林洄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老者桀桀狂笑,空气中呜呜尖啸声四起,无数燃着火花的橘色气剑兀自旋转,刷刷刷,直扑而来。
“百合!”林洄急道。
百合凄凉一笑,全然不顾飞扑来的万千气剑,双手轻轻将林洄揽入怀中,楚楚一笑:“我舍不得你”(这奇怪的爆发,乱来的感情设定。)
林洄全身一振,刚想说话,双唇却被封住。丁香暗渡一道道温暖潮湿的气流从口中倒灌而下,暖洋洋的游走全身。而一颗颗泪珠滚落在自己脸颊上,却显得格外冰冷。
噗噗噗噗,(语气词加双引号。)百合抱着林洄浮在半空,万千气剑无一例外都砸在她的背上,鲜血如注,一身青衣刹那染红,两人宛若一对翩翩起舞的血蝶,在生命的尽头从空中舞落。
“百合!!!——”(符号暴走。)
“林洄,快逃吧。”百合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紧紧贴在林洄的胸前,气若游丝,却仍强颜笑道:“不要难过”她手掌将林洄轻轻一推,林洄身周浮起一圈黄色光晕,接着便急速往后掠去。
“百合!——”林洄声嘶力竭大吼起来,双眼瞬间迷蒙,“百合!!——”
湛蓝的夜空下青盲闪烁,轰轰爆响,人影幢幢,血红漫漫。掩盖的是少年的悲吼血泪······
不远处,邢胜怒吼一声,双手猛地圈了一个诀,嘭嘭嘭舞书的红色藤蔓从他体内激射而出,刹那间周围数十个巫妖躲闪不及,登时肠破肚穿。有的还来不及惨叫,身体便被撕成几块,脑浆,肠子,花花绿绿流了一地。
““爹!!——””邢霜与刑天惊声呼道。邢霜的眼泪更是一瞬间涌了出来。原来邢胜竟然使出了两伤法术,不顾性命将周遭敌人一举迫开!
“哇——”邢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却仍旧哈哈笑道:“天儿!带着霜儿,快跟着林洄兄弟逃吧!”说话间,双手猛地一把抓住邢霜,甩向刑天。
刑天却是死也不肯,只是摇头。起身跳到父亲身旁,兀自握紧手中长枪,含泪对峙着眼前的巫妖。
“走!!——”邢胜怒吼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刑天回头巧了一眼父亲,见他嘴角含笑,目光中满是决然期待之色,心中悲愤、难过、担忧诸多情感一起涌上来,先写便要哭出声来。猛地回头道:“走罢!”
刑天一把抱紧邢霜,闪电般顺势冲入林洄身周光圈之中。三人急速向后略去。邢霜回头叫道:“爹爹!爹爹!”泪眼朦胧中,瞧见巫妖潮水般涌上前来,在黑夜中翻起一阵黑色的巨浪·····
黄圈载着三人,急速往城外略去。三人沿途望去,火光冲天,刀光剑影,呼喝厮杀之声遍野传来。尸体遍布,屋破楼败,一片狼藉。刑天悲不可抑,撕破衣裳,双拳擂得轰隆作响,立在黄圈里嘶声狂吼。
突然“嗖”的一声,一直利箭临空飞来,林洄强身将邢霜抱在怀中掩住。谁知那利箭从背后径直贯穿林洄左肩。林洄闷哼一声,抓住箭头,将那长箭硬生生拔出来。鲜血飞溅中,他猛然转身,取过刑天肩上的铁臂弓,弯弓搭箭,瞄也不瞄,劲射出去。一声惨呼从后传来,偷袭的弓箭手当场翻马落下。
邢霜紧咬下唇,抽噎不止,水汪汪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嗤”的一声,撕下袖口的一片布帛,紧紧地堵住住林洄肩头血洞。
一路上追兵不断,前边有时不时地出现巫妖阻兵。林洄双掌飞舞,刑天箭如雨下,两人一前一后,逼退前后巫妖。又过了小半时辰,三人方才甩开追兵,冲到海岸边。
此时月色惨白,乌云艾艾,海风冰凉,海鸟悲鸣。无边的黑暗像冥府的大门,几颗枯树黑黝黝的矗立在海边,像从门里攀爬而出的恶魔,在凄凉的风中张牙舞爪。邢霜瞧得害怕,兀自闷声留着泪水,在林洄的怀中瑟瑟发抖。三人背后火光万丈,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喊杀声;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悲鸣声;声声如刀,毫不留情地剜着三人的心。
刑天跃出光圈,跳跃纵横,在啥事水弯处不停的摸索着。少顷,摇出一艘小型潜水船出来。原来他常常偷偷出海,早之前便在此处藏了一艘小船,想不到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当下林洄抱起邢霜,翻身上船。远远地又有追兵杀来,两少年来不及多想,摇浆如飞,箭一般朝海上掠去。
浪大风急,突然间豆大的雨滴哒哒哒倾盆而下。整个大海更是沸腾了一般。小船在黑暗的大海上跌宕起伏,飘摇不定,恰如三人此刻的心情。海角天涯,茫茫然一片,他们又该飘向何方······
蓬莱仙岛
夏日正午。阳光灿烂,而在南海,日头更灿烂的如同辣椒一般。碧绿的海面上金光粼粼,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阵阵的海风咸湿闷热,吹得人不得呼吸。
而一座景色优美,温凉怡人的蓬莱仙岛屹立在这大海中无疑与绿洲一般。可惜它四周迷雾环绕,浓云通天,暗流汹涌,礁石林立,水中漩涡洼井时灭时现,鸟、船、鱼都难以接近。因而却成了神洲各国的死囚的流放之地。
蓬莱仙岛东面临海的一个悬崖上,一位九尺壮汉,气定神闲,盘膝而坐。手里握着一柄三丈长的巨斧,以斧为竿,斧梢系着一根银光闪闪的细丝。细丝瞧来也怪,不过头发粗细,在这海风之中却纹丝不动,径直插入海水之中。
这大汉身旁,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弱小子,探头探脑,抓耳挠腮,不住地瞧瞧大汉又瞧瞧海底,见还没有鱼咬钩,登时焦急不耐,少顷竟破口怨骂起来。那大汉听得眉头微皱,道:“猴神棍,你自己算出在此地有大鱼上钩,怎地这般不耐?如你这般,鱼苗苗都得叫你吓跑咯!”
那小子跳了起来,怒道:“小爷我何时不耐了?我一日九卦,定能中一。今朝前八卦都算错了,这一回定然不错!”他言语斩钉截铁,容不得他人丝毫质疑。
那大汉突然没了兴致,叹了口气,道:“他,昨天上了你的当在竹林带了一整天,险些做了麟蛇蛛的腹中食,今日要是再听你的,只怕老子的命不久矣。”那小子猴神棍皱眉啐道:“倘若昨天不是你老婆秋三姑过来搅局,打乱了我算卦的铜钱,又怎么会发生那种事。你怎么到怪盗我头上来了。”
听到“秋三姑”三字,那大汉已改先前的泰然神情突然间打了个寒噤,不住地回头四下张望道:“他,要是被她发现老子拿她的绝情丝钓鱼,那今天就不是我吃鲨鱼而逝鲨鱼吃我了。猴神棍,你可不能说漏了!”猴神棍摇头道:“放心,放心,我替你算过,你没这福分死在鲨鱼肚子里,你是死在野狗肚子里的。”大汉终于忍耐不住,骂道:“他,你才死在野狗肚子里!”
两人吵罢又在崖边静静等待了半晌,仍是毫无动静。那大汉将那绝情丝拖了上来。凑到眼前一瞧,绝情丝上系了一只乌黑铁钩,上面那只四尺余长的金背鱼完好如初。那大汉瞧得这鱼眼熟,不由出声道:“这鱼,怎这般眼熟?”
猴神棍翻了个白眼,啐道:“就是那老太婆的养的金鱼啊。”
“啊!!”那大汉吓了一跳道:“你胆子也忒肥了!我先前还道你拿什么做的鱼饵,原来竟然是那老太婆的金鱼!乖乖隆地咚,要是让她知道了,你还有活路么?”
那猴神棍双手叉腰,瞪眼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当那鲨鱼会自己跳上来啊!”说罢,一把夺过大汉手中的斧子,将那鱼饵重新甩进海中。
突然绝情丝颤动起来。猴神棍大喜,兴奋叫道:“来了,来了!”那大汉闻言也是一喜,趴在崖边向下眺望,只见碧波涌动处,一道黑色三角形的鱼鳍破浪摆舞。看起来果真是一条极大的鲨鱼。
猴神棍手中用力,渐渐往回收。谁知底下那千钧之物忽然剧烈颤动,陡然下坠。登时猴神棍一个趔趄,大叫不好,被凭空拉去,空中翻滚,眼看就要朝下坠去。
那大汉大叫一声不好,电光火石间猛地拽住猴神棍小腿,自己却也被下坠之力辣的趴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两人一上一下,在崖边苦苦坚持,猴神棍痛得龇牙咧嘴,哇哇大叫,却死也不肯松开手中巨斧。
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尖声叫道:“哥舒澜!你好大的胆子,敢拿老娘的绝情丝来钓鱼!”那大汉闻声魂飞魄散,转头一看,一个黑衣女子飞也似的奔来。猴神棍却惊喜不已,在半空大声嚷嚷道:“秋三姑!你可来啦!!一切都是哥舒大哥的错,我本不知情,你快救我!”
秋三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哥舒澜,啐了一声骂道:“猴神棍,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那些斤两!真奇了怪了我家男人听你的话到跟人小媳妇似的!”话音未落一道银丝从袖中激射而出,牢牢的缠在哥舒澜的腰上。右手一甩,两人就被高高拽起,落在地上。
两人还未坐稳,碧浪开处,一条蓝白色条纹状的巨大鲨鱼也被高高抛起,在蓝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圆弧,越过众人头顶,重重砸在六七丈外的树林中,喀拉拉压倒一片灌木。鲨鱼翻腾挣扎,尘土飞扬。
秋三姑看着鲨鱼,先回头给了哥舒澜一巴掌,怒道:“下次还敢偷老娘绝情丝不?”
哥舒澜坐在地上,捂着脸,赔笑道:“不敢不敢,这不是为了抓条鲨鱼给夫人补补嘛”
“嘿!怎么是给她补补了,明明是我算的····”猴神棍一听却急了,但被秋三姑一瞪,登时蔫了下去。
众人都已许久维持鲜美的鱼肉,纷纷奔上前去。只见那鲨鱼后背上一条乌黑铁管破皮而出,鲜血长流,十分奇怪。哥舒澜举起巨斧,猛斩而下,扑吃一声皮肉翻卷,斧头径直在肚皮上开了个大斜口子。
巨鲨吃痛,发狂乱跳,突然嗤啦一声,裂口猛地扩大,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那裂口中滚了出来。巨鲨动弹几下,眼见是不活了。
众人贴近一看,都忍不住齐声惊呼,那东西竟然是一艘小型潜船!
秋三姑等人面面相觑,突然又是“啊”的一声惊呼,只见那小船,刺啦一声突然从两侧打开。紧接着两个少年从中跳了出来。一个俊逸挺拔,英姿勃勃。一个狂野彪悍,眼神凌厉。那俊逸少年又从小船中拉出一个俏生生的小女孩。三人不断的咳嗽喘气,想必是在鱼腹中呆的时日过久。
众人瞧得呆了,此种情形,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瞧见。只有那猴神棍突然狂喜道:“你们还记得今早第一卦么?贵人临门!贵人临门!他们定然就是贵人,来救咱们的啦!”
这几个所谓贵人,自然便是林洄、刑天、邢霜了。
他们在南海上漂流了月余,一路上寂寞难当,凶险异常。每日必遇三无种凶兽。林洄与刑天配合无隙,屡屡化险为夷,一月下来,二人对于擒兽之法大有领悟,功夫也有不少长进。万里汪洋,三人之得以飞鸟海鱼为食,虽然也算衣食无忧,但想到城破家亡,前路渺茫,三人都不免郁郁不乐。尤其邢霜,此前从未与父亲分离,依赖心极重,虽然表面坚忍,但常常在旁人睡着之际暗自偷偷流泪。刑天虽是哥哥但也是初丧父母,心下难过悲戚至极,性情大变,终日寡言少语,鲜有欢颜。他心里不知如何安慰妹妹,也无力安慰。林洄倒是恢复最快,只是想起百合的那句“不要难过”时,心里却常常是难过非常。林洄瞧见邢霜如此大为不忍,只能劝慰或转移注意力。大赞邢胜蜈蚣盖世无敌,百合功力通天,定能平安脱险云云。
邢霜本就对父亲很有信心,听得多了,心中对父亲的牵挂担忧也就逐渐缓解,但对林洄的依赖心却越来越重。
谁知两日前午夜,一直饿的发狂的巨鲨,文件船中透出来的生人味儿。竟然狂性大发,将整只潜船囫囵吞枣的咽下。船上的通气管径直贯穿鱼背,虽然偶尔可以带来新鲜空气,但大多时候在海里,不断有海水倒灌进来。若不是三人水性极佳,若不是林洄想办法将新鲜空气灌注在皮囊之内供邢霜呼吸,只怕邢霜早已坚持不到如今了。
那巨鲨没命的在海里游了两昼夜,早已饿的头晕眼花,闻见鱼的香味儿,便不顾一切的死死咬住。这才有了方才的破膛露船的奇怪一幕。
秋三姑等人狐疑地盯着林洄三人,心中惊疑不定。只有那猴神棍,两眼放光,满脸兴奋不停地在三人身上瞅来瞅去。
林洄咳嗽了半晌,觉得胸中舒服了不少,听到对面有人大叫自己一行是什么贵人,心中一动,抱拳微笑道:“在下林洄,敢问诸位,这是什么地方?”
猴神棍诧道:“这里你都不知道?”哥舒澜面色古怪,继而捧腹大笑,手中巨斧晃得呜呜生风,“这是流放神洲各国大罪人的囚牢,你居然连着都不知道!”秋三姑也是莞尔一笑。
听到“流放”二字,刑天突然面色一变,沉声说道:“这儿莫不是蓬莱!”
猴神棍倒没有笑话三人,他正色道:“正是。贵人被鲨鱼带至此处那定然是天意,是天意要你们带我们出苦海了。”
刑天的心一下子沉入深渊,这蓬莱市神洲流放极恶罪人的最终流放地。传说有厉鬼能逃脱十八层地府但绝无人能够逃离蓬莱。刑天心中只觉得又是难过又是滑稽,片刻后竟仰天大笑起来。
当今神洲之人听见蓬莱之名无不惊恐变色,如今在场众人见这彪悍少年竟然仰天大笑,似是丝毫不把这铁壁囚牢放在眼里,不由眼前一亮,纷纷刮目相看。
只有林洄听出了刑天笑声中的诸多复杂,他虽不曾听过蓬莱之名,但姐呢那老者所言,子女中早已猜了个七七八八。想不到自己一行人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到了这么一个鸟地方。
秋三姑依次瞧过三人,目光扫过邢霜时,见她面容憔悴,弱柳扶风,一丝怜惜在眼中闪烁而过。她正欲上前,天上忽然传来几声“嗷嗷”怪叫。
秋三姑面色大变,硬生生止住脚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九只金羽彩尾大鸟从西侧高高的山头飞了过来。猴神棍苦笑道:“怪了怪了,今早第二卦竟然也中了!”哥舒澜苦笑道:“糟了!那九个老妖怪一来,这条大鲨鱼又要白白浪费了。”
那大鸟长得颇为奇异,鸿头、麟臀、蛇颈、鱼尾、龙纹、龟躯、鸡嘴、燕子的下巴、周身金羽流泻,尾羽却是五彩,两相映衬,十分好看。“这怪鸟便是镇守蓬莱的九凤,虽然好看,但也凶暴的紧”刑天低声向林洄解释道。林洄心中一凛,点了点头,警惕地看着天上盘旋不止的九只凤凰。
突然三只凤凰嗷嗷怪叫,闪电般俯冲而下,直扑猴神棍而去。所经之处,狂风卷舞,热浪灼人,邢霜先写被那热浪掀飞,林洄抢身上前,将邢霜护在怀中。
猴神棍吓得哇哇大叫,哥舒澜一把将他拎起,扔在身后。手中巨斧刷刷两下,剁了两篇巨鲨肉,横亘在前。凤凰落地,扑翼不止,衔起两片鱼肉,鸟头一甩,便已吞入腹中。
邢霜低声道:“林洄大哥,这几只怪鸟怎么真么凶悍?”刑天道:“这几只怪鸟都是是凤凰,浴火而生,其性也如那炎炎烈火般凶暴不已。”那三只凤凰甩头扑翼,嗷嗷怪叫,朝他们三人踏步走来。刑天低声道:“林洄,小心,凤凰十分聪明,它们定然认为我们是新来的囚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话音未落那三只凤凰咿呀怪叫着朝他们扑了过来。
蓬莱众囚
那三只凤凰扑扇翅膀掀起阵阵热浪,咿呀怪叫着朝三人猛扑而来。
林洄暗叫不好,将邢霜一把护在身后。调动气海真气,毕集掌心,呼的一掌拍出。“蓬”的一声巨响,当头的一直凤凰怪叫这冲天飞起,金色羽毛纷纷扬扬。林洄也被气浪震得倒退数步。
众人目瞪口呆,都没想到林洄竟然动手打起这凤凰来。
刑天年轻气盛,这一月来心中又一直愤懑难抑。瞧见林洄如此,心中的惧怕谨慎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哈哈大笑道:“林洄,剩下的两只大鸡归我了!”话音未落,赤红色的真气刹那间鼓舞爆发,向剩下的两只凤凰冲去。
众人“啊”的惊咦一声,满脸不敢置信。
刑天冲上前去冷不防被那巨翼拍个正着,吐了一口鲜血,身形一晃,不进反退,大喝声中,死死抓住那只凤凰的翅膀,奋起神力猛然举起,狠狠网地上一摔、两摔、三摔!再狠狠的往地面一砸,轰!直砸出一个数丈方圆的大坑。那凤凰勃然大怒,奋起巨翼,振翅而飞,登时将刑天带到半空。
秋三姑等人尽皆骇然,对刑天再次刮目相看。
邢霜与林洄齐声大叫不好。林洄调气倒流,急冲涌泉,高高冲起,瞬间跳到那种凤凰身侧,猛地伸臂死死将它巨颈抱住,气沉丹田,如坠千斤,竟一寸寸将那凤凰拽回地面,这一招原本是当日在万里草原上与翼鸟厮斗时所用,如今对付着凤凰竟林洄奇效。
余下的几只凤凰怪叫着飞翔而来,巨喙狂啄,巨翼疯拍,登时将两人扎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两人被激起狂性,一月来的诸多郁结,难过,愤怒仿佛都在此刻得到了宣泄的出口。两人怒声狂吼,声声震天,远远啸出去几十里。两人哈哈一笑,青红两道真气,互相争辉,节节暴涨。两人都腾出一只手,左右挥舞,互为依托,竟将几只凤凰打的近身不得。
几只凤凰无计可施,气的呱呱乱叫。被两人抓住的凤凰猛然间引颈嘶鸣一声,两只爪子向下一弯紧紧的抓住两人。横空往远处掠去。
邢霜大为焦急,眼见林洄,刑天被那怪鸟掠走,消失在蓝空尽头,登时心乱如麻,面色煞白,险些站立不住。一双秋水凝成的眸子里水波荡漾,隐隐便要滴出两颗泪来。
哥舒澜等人见状,不由起了怜惜之意,他与秋三姑年过四十,膝下无儿无女,更是心中不忍。那两位少年今日勇悍绝伦,与九凤殊死恶斗,众人心中都起了同仇敌忾的豪情。当下纷纷奔上前来。
秋三姑柔声道:“这位姑娘,不必担心。这九凤一定是把他们带往归墟了,我们这就带你找去。”哥舒澜挥舞了手中的巨斧以示支持,猴神棍倒是又惊又奇,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瞧见,秋三姑如此神色,心道:“嘿嘿,这母夜叉从今往后也有了软肋了。”当下众人带着邢霜一路循着那九凤而去。
林洄低头下望,百丈之下,云雾缭绕,森海冉冉。周遭疾风劲舞刮的双耳生疼。倘若从这儿摔下去,只怕整个人都要被砸成张纸。
又过得片刻那凤凰带着两人越过一座高山,林洄眼前一亮,险些惊呼出声。只见高山那一侧,碧波万顷,汪洋肆虐,海天相接,蔚为壮观。靠近山侧海中有一个巨大的漩涡,纵横千丈,碧浪万道,水汽蒸腾,轰鸣不已。山的那侧岩石光滑异常,直如镜面,蓝天白云,倒映其上,一览无余。
林洄心道:“这些凤凰带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忽然看见刑天朝自己挥舞双手,不停大吼。但是风浪声蔽空,丝毫听不清刑天在说什么。
林洄看这那汪洋大海,灵光忽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看这巨旋的吸力,我们落下去就算不死,也爬不出来。这些该死的凤凰怕是要将我们扔下去喂鱼喂虾。
想到此处,林洄怒急攻心,本来还不想要了这些凤凰的性命,如今那还顾得了那许多。猛地提起黑剑,剑花怒放,砍向两只鸟爪。那凤凰吃痛怪叫,两人感觉肩膀一松,脚底一空,耳畔呼啸阵阵,从百丈高空径直往下落去。
那些凤凰嗷嗷怒啼,盘旋而下,复又向两人攻来。林洄手中黑剑青光闪烁,左右奔袭,接连劈飞四五只凤凰。那些凤凰颇为惊异,不敢接近,任由他向下落去。转而去攻击刑天。
刑天在半空中左右开弓,拳影憧憧,赤属真气熊熊绚爆。九只凤凰群起围攻,迭声怪叫,悍不畏死,对着刑天猛扑过来,劈头盖脑地一阵狂啄,刑天左格右挡仍是被啄得鲜血长流,先前的伤口再被啄着登时剧痛攻心,身形一晃,立时被两只凤凰擒住双臂,往海上飞了过去。
林洄一看不妙,正焦急间,突然“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掉入一个小湖之中。湖水甘甜清冽,冰凉舒服,全身的伤口竟立时开始愈合结疤。林洄惊喜道:想不到这湖水竟然还有这等奇效。
刚浮出水面,便听到一阵欢愉之声。林洄远远看去,只见岸上数千人聚集着,虽然衣着破烂,有的甚至手铐脚镣,但都一脸兴奋。这一群被流放的囚民,方才见到两人的勇悍顽强,已将林洄、刑天当做英雄。心里都盼不得猴神棍的那一卦能意外命中,让他们可以逃出蓬莱。
林洄仿佛爬上岸,邢霜便奔了过来,她眼角红彤彤一片,显然是哭过了。
“林洄大哥,你没事吧?”邢霜声音有些颤,眼波流转,眉宇间满是不安。
林洄苦笑道:“傻丫头,你林洄大哥我,是天降贵人,老天爷舍不得杀我。”瞧见邢霜焦急的神色,林洄安慰道:“刑天暂时被那凤凰捉到那海中漩涡里去了,你放心,我一定将他救出来!”这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由不得人不信。
众人围上前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大抵都是赞扬之余询问他由何处而来。林洄心思动得飞快,忖道:“这些人被困在蓬莱日夜都想着离开,我们想要脱离此地唯有与他们团结一心,打败怪鸟。眼瞎刑天又极为危险,更得靠大家帮忙。”主意已定,当下挽起邢霜的手道:“这位是汤谷城主邢胜的千金邢霜,方才被怪鸟抓去的是公子刑天。我们三人奉命来蓬莱提神州住过视察情况,只要助威改过自新,便可以重获自由离开此地。”说完举起手中的黑剑道:“这柄玄冰铁剑便是神洲诸路神人、仙魁予我作证的信物。
众人众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那玄冰铁剑绝非假物,邢胜也是神洲中响当当的人物,这一切由不得人不信。面面相觑半晌,心中狂喜,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林洄大喜,心中一动,接着大声道:”但眼下神洲中发生大事,我们三人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此处的,我们三人各揣一件涌来解救各位的信物,如今没了刑天,只怕···”
众人心下一凉,先前的狂喜兴奋,登时消了大半,一个个面现土色,但心下却又实难放弃,一个个都带着一丝期待的看着林洄。
“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必能打败九凤,救出刑天。众人齐心,移山填海,什么做不到!到时三件信物凑齐,各位就可以···”林洄看准时机,补上一句。
一个大汉怒吼道:“紫,林洄兄弟说的没错。众人齐心,其利断金!!”众人的豪情一下子被这声怒吼点燃,齐声狂吼:“众人齐心,其利断金!”邢霜听得又惊又喜,想不到林洄竟然能在片刻之间就将这群囚民拧作一股绳围绕在自己身边。岛上的这些囚民,尽是神洲重犯,或因违反国法,或因触怒长老会,才被流放到此。少的几年,多的几十年,一经林洄挑拨,想要出去的愿望登时便熊熊燃烧起来。
林洄瞧着众人,心想:“那漩涡里的海水,湍急异常,得找个像怪鸟那般的灵兽,能够载我下海才行。”当下转身看向众人道:“各位英雄,岛上有什么可以潜游到海里的灵兽吗?”众人相互询问,忽然猴神棍叫道:“林洄少侠,有道是有一个,只是,只是···”
林洄大喜,见他吞吞吐吐,讶道:“只是什么?”
猴神棍看看众人,道:“只是那玩意儿在一个老妖婆手上,而且她要是知道你是来救人出蓬莱的,只怕那刑天少侠还没救出,你又····”
林洄心中大奇,什么人不愿意脱困?邢霜面色一暗,脆生生地问道:“那老太太是什么人?她不愿出岛么?”
人群中走出一个带着白玉发冠的书生模样的人,他笑嘻嘻地朝着邢霜一揖道:“姑娘,在下上兵。”邢霜见他虽然面貌清秀,但眉宇间有说不出的邪气,心里颇感不快,皱了皱眉,勉强笑道:“见过上先生。”书生杨男子大喜过望,嘿嘿一笑,施施然道:“这老太太,一发脾气就要杀人。而谁提回神洲,她就要对谁发脾气所以大货都对她敬而远之,不过她养的那只三尾狐却是陆海空皆行得,是难得的一件圣物。”
林洄沉吟片刻,拿定主意,无论如何为了救出刑天还是要去见一见这位神秘的老太太。当下几个大汉道:“好我愿意随少侠前往,众人齐心,其利断金!!”众人一凛,“是了,若是我们连着老太太都不能团结起来将她打败,又怎么团结一心去对付那海中巨旋,重夺自由!”豪气顿生,纷纷大声附和。
第二十章 南海归墟
刑天被两只凤凰一左一右抓住双手,双臂处扣得死死的,任他在空中如何翻滚踢抖却始终挣不开。九凤嗷嗷嘶鸣,此起彼伏,似乎是在讥笑他不自量力。
刑天怒吼冲天,双拳攥得嘎吱作响,想不到好不容易逃出汤谷,如今竟要被这扁毛畜生活活摔死。早知如此还不如被那些巫妖杀死来的痛快,好歹还是被人杀的····林洄,霜儿。想到这两人心中疼痛悲戚更不可抑,仰天狂吼,浑身赤属真气熊熊外涌,轰然激爆,在百丈高空,如赤红流星般向那水涡中心急落而去。
耳畔风声呼啸,吹得双颊凛冽生疼;耳内轰鸣阵阵,都是那万千巨浪。远去的意识里只有那九凤的身影,不断变小,不断远去···赤,穷途末路了吗······
××××
再次醒来之时刑天只觉得身体似乎躺在一块石板地上,周遭雾蒙蒙的也看不清,鼻息里潮湿腥臭无比,挣扎动一下,四肢百骸顿时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刑天才又重新醒转,体内烈火熊熊,四肢却冷若冰霜,簌簌发抖。他勉力睁眼只见灰蒙蒙的一片好几个人围着自己,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瞧不真切。其中一个女子模样的人忽然伏在自己身上嘤嘤哭了起来。
刑天没由来内心一阵酸涩,想要伸手去安慰那女子。可腹中一股燥热之气,突然直灌脑顶,脑中轰鸣一声,眼前又猛地一黑。
眼前再明亮时方才的场景又仿佛过眼云烟消失不见,而自己却身在一片礁石之上,将一位鹅黄衣裳的女人缚在巨石上,缓缓沉入江底。那女人看着自己,没有眼泪,没有害怕,秋波汪汪的眼睛里好似蕴满了无尽的温柔,她,在笑?不知道,只知道两行滚烫在流过自己的双颊·····
血泪汩汩而出,视野里层红尽染,什么也看不见,刑天心里难受之极,好想放声悲吼,可喉咙里仿佛烙铁烧灼,愣是一丝儿气也吐不出来。
没等缓过劲儿,血红的视野又是一颤,化作灰蒙一片,继而黑白颠倒,无数景象支离破碎,闪烁不定。时而有秉烛夜读,红袖添香;时而有刀光剑影,呼喝杀伐;时而又有孤灯夜雨,暗自神伤。刑天瞧得片刻只觉得头晕眼花,烦闷恶心之意涌将上来,喉头一甜,“哇”的一声,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哥,哥!”
不知这一回又睡去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听见了邢霜发颤的声音。
“霜儿!”刑天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邢霜双眼哭得红肿,伏在他身旁抽噎着。瞧见他醒来登时如雨后桃花,破涕为笑,一把抱住他,却又旋即梨花带雨般哭了起来,道:“哥,哥!你总算醒了!爹他!爹他!——呜呜”
刑天看着怀里的妹妹万分的怜惜与不安一齐涌上心头,轻抚着她的背,急急出声问道:“霜儿,霜儿!爹他,爹怎么了?”
邢霜身子一颤,往刑天的怀里缩了缩,深深的将头埋在刑天的肩窝,哽咽道:“爹他,爹他被林洄大哥给杀了!呜呜——”
“什么····”刑天感到喉咙口有些发干。
“爹,呜呜,是林洄大哥杀了爹!”邢霜颤声哭道。
“怎么会···”刑天感到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心中怎么也不能把那样一个俊彩飞扬,正义睿智的兄弟当成杀父仇人,“对了,让我想想那天的情况···”脑袋里疼的厉害,只剩下支离破碎的片段。先是巫妖登陆,然后,对,然后我们与爹一起对峙着巫妖水伯天启。接着林洄突然出现,然后,然后···
脑海里突然白光炸裂,轰鸣作响,蓦地一个画面闪过:
·····“还不动手!”天启大叫道。
“噗”一行血箭彪洒半空,一柄长剑残辉如月。
““爹!——””·····
“林洄!!!——”刑天抱紧妹妹,扬天悲吼,凄绝惨淡,渗人骨髓。
××××
林洄在众人簇拥下直奔岛南而去,一路上众人谈笑风生,丝毫瞧不见这蓬莱囚徒的凶悍本性。
一行众人浩浩汤汤很快便到了一个小山谷。到了谷口前,众人都有些变色,不由止步不前。林洄心知众人害怕,挥手与众人一告别便领着邢霜跨入谷口内。
谷内遍植绿竹,清幽佳绝,野花飘香,蝴蝶翩翩。是在不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住的地方。又往前行了半里,只见一条山溪平静奔流,叮咚北来,溪岸绿草如茵,蝉唱蟋鸣。沿溪而上到了半山腰只见一间竹屋依溪而建,屋前有一竹亭,亭内石桌上焚香袅袅,一位紫衣妇人,端坐在石凳上,读着书,眉淡如烟,肤若凝脂,若不是高高挽起的满头白发,谁也想不到眼前的妇人已有这许般年龄。
林洄远远站定,运气喉头,大声道:“晚辈林洄,冒昧拜访前辈。”谷中回声隆隆。
那妇人看也不看两人,淡淡道:“我允许你们两个上来了吗?”声音空谷幽眇,话语虽然冷冰冰声音却是十分清脆悦耳。
林洄微微一笑,恭恭敬敬道:“晚辈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恕罪。”
那妇人依旧淡淡道:“瞧你这么有礼貌,剁下自己上山的两条腿,我就饶你一条性命。”林洄一愣,还没有说话,却听见邢霜微微颤声说道:“林洄大哥是为了就我哥哥性命才来的,要剁,就剁我的双腿吧。”说道最后面色早已刷白,但声音却是铿锵有力。
林洄心中一暖,站在邢霜身前大声道:“前辈,这双腿给前辈也无妨,只是想先向前辈借九尾狐一用我好进入海底归墟去就我兄弟。”
“小子,你当我傻么?”那妇人放下手中书,冷冷一笑,“我若把九尾狐借你,你跑了我又上哪里找去?你于我无恩无德我又为何借给你?”
说话间那妇人素手一招,一只玲珑小巧的九尾狐狸从竹屋里一窜而出,残影一闪,便停在那妇人的手掌之上。
那狐狸十分奇特,全身只有松鼠般大小,通体火红,九只尾巴毛茸茸披在身后,啾啾叫着,蜷在妇人手心里摩挲不停,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瞧着两人。
林洄瞧着那九尾灵狐,感觉呼吸都有些急促。林洄不愿放弃,干声问道:“前辈,无论如何都不行吗?”
那妇人把九尾灵狐藏在袖中,才转向两人冷冷道:“不是说了留下一双腿滚吗!”说道最后一字时,声音陡然拔高,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林洄心下一凛,凝神戒备。突然间山谷中香风大作,紫色人影一晃,刹那间便飘到林洄面前。
林洄叫道:“前辈得罪了!”
丝毫不敢怠慢,周身真气由气海、气户而出,汹汹涌向四肢百骸,护住周身。双掌飞舞,掌风纵横,一股脑儿往那紫影扑去。过不到三招,突然怀中一松,邢霜右臂被拉住往外拖去,失声尖叫。林洄大吃一惊,伸手将邢霜拉住,猛地拔出黑剑,向前一步,一剑向那紫影劈入。剑光纵横,“叮——”的一声,那紫色人影猛然向后跌去,惊咦一声又滑出去十余丈。“玄冰铁剑!”妇人站在远处惊异道。
林洄心中惊诧不已,想不到以黑剑之锋利,也只不过是划开了妇人的一道衣袖。心念电转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当下更不迟疑,拦腰抱起邢霜,哈哈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前辈我们有缘再会!!”话音未落,人便已临空掠起,反手一记落风揽月劈在地上激起万千尘烟,便逃也似的往山下飞奔而去。
一直下到山下两百多丈,林洄吉安娜妇人没有追过来,方才松了口气,一转身闪进了身侧的竹林暗处。
放下邢霜,林洄大口喘着粗气,一脸警惕地盯着溪边小路。邢霜满脸担忧,扶着林洄的手臂,关切道:“林洄大哥,没事吧?”
“放心,没事。”林洄笑道。
“那如今我们?”邢霜眉头紧锁,一双眼睛又红了半分。
“霜儿放心,山人自有妙计”林洄瞧着竹林深处幽幽说道,“那妖妇的功力不小,黑剑都劈不开她,但想救刑天我们又非得要那九尾灵狐。天下狐狸都吃鸡,待会儿我们趁夜深了,抓两只山鸡,把那狐狸骗出来抓了就行了。”
“原来如此”邢霜又惊又喜,心里的那块石头登时落了一半。
几个时辰过后,山中夜色降临,晚风清凉,露珠星星点点沾湿了青草的气息,钻入人的鼻腔中又麻又痒。
“好妹子!时候到了!”林洄看着满天繁星,低声道。
一把抱起邢霜,林洄急急往山上奔去,直到距离那竹屋二十丈时方才停下。拿出事先准备的山鸡,找了些干燥柴火,林洄却犯起难来,这鸡若是不好吃,那狐狸不来怎么办?
邢霜瞧林洄一手拿鸡,一手拿柴火,楞在当场,迟迟不动手,很是奇怪。以她的冰雪聪明,稍猜即中,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接过林洄手中山鸡道:“林洄大哥,还是我来吧。”
邢霜把山鸡拿到溪边,拔毛洗净,去除内脏,又从周遭林子里采了几只野果草药,就地捣成浆汁,均匀地涂在山鸡周身。再架起火苗烘烤,片刻之后,令人食指大动得行为便瞟了出来。
林洄瞧得大奇,眼睛紧紧盯着火苗上那酥黄金灿的山鸡,吞了吞口水问道:“霜儿,想不到你还有这般本事!”
邢霜抿嘴一笑,道:“林洄大哥,小时候的我可皮了,上山玩经常彻夜不归,饿了就抓些野鸡,野兔,当然,是哥哥抓····”说道最后一句是邢霜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去,声音也渐渐微不可闻起来。
林洄暗呼糟糕,连忙岔开话题道:“不过霜儿手艺真好啊,谁娶了你定是一辈子的福分,只是不知道,那狐狸吃不吃熟的啊?”
果然邢霜又重新抬头笑道:“林洄大哥,这狐狸最通人性,小时读书时许多典籍中都记载九尾灵狐是天地灵物通得神性,只怕它是生肉不吃罢。”
又过了一会儿,空气中肉香馥郁,顺着风儿滚滚扑向那幢小竹屋。林洄和邢霜屏住气息,藏在暗处盯着那幢竹屋。
“吱呀——”竹屋的门前裂开了一丝细缝,昏黄的灯光透射而出。一只火红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四下张望。嘴边胡须颤动,啾啾叫个不停,黑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一下锁定在不远处的竹林深处。
林洄和邢霜丝毫不敢出气,双手死死地捂住口鼻,生怕吓怕了那只灵狐。
“小子!”两人的空荡荡的身后猛地向起妇人的声音,“你不知道我也喜欢吃鸡吗?”
林洄猛然一惊,来不及细想,左手拉住邢霜,右手反手一掌往身后拍去。入掌处轻若鸿毛,空无一物,林洄心下大惊,暗呼中计,脖子上猛地一痛,眼前一黑,意识便沉了过去。(浪费了好几天,看完了这东西…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后面看不下去完全跳着看了,讲的是古风文,但是感觉和三流武侠仙侠的流水账没有区别。感觉没有感情,语句太生硬,简单评测下,最不能忍的就是主角各种智障操作然后莫名其妙地升官发财的感觉,不用行贿,也不用屁眼交易,甚至不用努力而轻松各种好运得到的实力什么的。如果比作我最讨厌的开挂桐人,那么你这文的主角就是完全吃软饭结果走狗屎运被作者几笔吹成神的垃圾,很久没有这样讨厌一本书的主角了。几个女性角色莫名其妙地倒贴这种智障主角更加不能忍。你后宫就算了、结果写个不三不四,女朋友不算,朋友都有问题的几种乱七八糟弄得人完全摸不着头脑。首先主角本身的定位似乎是个好人和自来熟,但是实际上,就是靠花瓶女主上位然后随便装逼的逼主而已。看得感觉很糟,感觉几天完全浪费了,简直口中咽了把什么不可名状的恶心东西。唯一的建议,请停止意淫,来点正常的设定吧,你这破文直接刷新了我的三观,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