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连比都不用比，似乎是被姊姊大人（她的称呼）盯着，她全程都在很不好意思，心中小鹿乱跳，呼吸紧张，脸红耳赤，支支吾吾，脚跟磨蹭，不敢直视，无法说话的状态……完全就是自爆的。
反正就是到结束都没说出一句像样的话……女孩子还在最后哭着一样跑了，最后还留下了一句“我会回来的。”像是败犬一样的话。
真的是个奇怪的人，这发展太戏剧化了。
对了，记得根据报名表格，记得这家伙叫桂熏。真希望不会再次遇到她啊……但是，事情还没就此结束。
——面试才刚刚开始呢。
少女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桌面，发出咳咚咳咚的提示声音，提示自己坐下，脸上还浮现出让博勇难以捉摸的笑容。
这是让他面试吗？但刚才不是说不要自己吗？怎么现在又回心转意了？但不论怎么说，这都算是个好消息吧？
环视了一下四周，本来人来人往的招聘会已经显得人烟有点稀少，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在离场，也没看到还有什么人在继续面试。这就代表了一个事情——招聘会即将结束。
要是招聘会最后一天自己都没找到工作的话，就只能去各个公司漫无目地推销自己了。可这样的话，路费和时间什么的，都是个大问题……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在应聘会上找到工作啊。
可现在，别的问题就来了，时间不够了！那么自己能选的，不就只剩下这家公司了吗……自己对这个公司可是完全不熟悉的呀，连他的经营范围都不知道，能面试吗？
思考了半秒，博勇咬了咬牙。
算了！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工资符合自己条件，能不能通过面试就听天由命了！
当然，博勇这可不是自暴自弃，或者不重视。为了找到好工作，博勇可是做了很多功课的。光是从这几天他面试受到的邀请数量就能看出他还是在这个应聘会上挺吃香的。
希望问题别太难呀，不要问得自己戳手不及就好了。
默默的祈祷着，博勇乖乖地坐到了少女面前，等待着面试的开始。
“还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吧？”
呃，某、某种意义上也是措手不及啊，为什么第一个问题会问这种问题呢？按道理来说，面试的第一个问题是很重要的。甚至大部分人都会在第一个问题就会被刷下来。
但这个问题……真的有刷下什么人吗？
思考着第一个题目的意义，博勇一边回答问题。
“刚、刚毕业……还没有找过对象。”
“没有找过对象吗？很好，那么每天的精神都很充足吧？”
呃呃？精神充沛？怎么问这个？这和第一个问题，能关联上？
不知为何，博勇回想到刚才少女那难以捉摸的笑容。
心有灵感，恍然大悟！
说……说的是每天早上起来的一柱擎天吗？！
真、真不愧是城市里面的人，就连女孩子都这么放得开。要是自己的妹妹有她十分之一……不不不，万分之一的开放，现在的自己都不用这么辛苦了。
“是……每天都有好好起来了。”
“有好好起来了就行。而且说话自信点，大声点。每天都有好好起来可是一件能让你自豪的事情，我见过现在很多年轻人的身体都被掏空了，就连起来也做不到。”
很、很多年轻人身体都被掏空了？怎么掏空？
不知为何，博勇又回想道那个难以捉摸的笑容。
每天连一柱擎天起来都做不到吗？就是说被榨干了吗？真、真不亏是城市里面的人，相比自己现在没被掏空的资本都没有。但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一点都不值得自豪……
“现在的很多毕业生刚出来，就一身都是病。牙齿啊，头发啊，肝啊，肾啊，腰啊，身体各个部位的，什么的都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什么病吧？有没有健康体检证明？我们公司是不要身体健康有问题的人的，”
“没有病。健康体检报告都有。”
绝望了……对城市人和农村人的差距感到绝望了。我们村子的人，基本上来说都是个个年轻力壮的。腰、肾、肝有病什么的，基本想不会想到啊。而城市里面的人就已经在毕业出来的时候浪到各种病了吗？
“家人呢？父母他们需要你照顾吗？你经常不在家的话，父母不会不方便吧？”
“我父母都在乡下那里很健康，不用照顾。”
终于问到了正常的问题了？但……这可是城市里面的人的问题啊，应该……应该是有更深的意思的。
高提成，要求天天都精力满满地一柱擎天，无病无痛？
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像同村人所说的……牛郎啊！！！
不会的，不会的……在这里几天都没听过有什么奇怪的工作在招人。要是自己村子有人在招牛郎，肯定早就传到纷纷扬扬了……
不对！
城市里面的人可不是自己村子里面的人啊。他们可是早早就掏空了身体，不能一柱擎天的大人物了。这样的他们遇到牛郎店也不会好奇吧？而且听说牛郎店的人都是一蹬千金的……有这个提成也不奇怪了。
妹妹，看来是我太纯洁了。哥哥为了寻找到工作还要很长的路子要走啊。
“无病无痛，身体健康，家里没有牵挂，就身体来说，很硬朗，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不分昼夜的工作了。”
无病无痛，昼夜不停的工作？面试的果然是那种歌舞声色的牛郎店吗？这样的公司……
保底的2500算上房租水电还有各种各样的费用，还有自己这些年来存下来的积蓄，估计能坚持一段时间。但……要是有提成的话，妹妹的生活质量就能好起来。
和妹妹比起来，自己这边……咬咬牙就能过去了。
就算是做牛郎！
“我们公司现在可是很缺人的，你的身体条件完全没问题，专业知识的话，在见习期里面能亲身体验到，也不是很难。你想干的话是没问题的。但你应该有什么想问的吧？”
“有的，唱歌跳舞这类事情，有硬性规定学习吗？”
既然要做，就豁出去。
“唱歌跳舞？现在可不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一般来说，大家都很讲究效率和成本的。尤其我们这个行业，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能来都不容易，偶尔为了陪客户，还是懂一点吧。”
呃，也是……看来自己落后了。城市里面日新月异，和农村长大的自己认知也有差异。在以前，自己总是听他们说要灌酒陪吃陪喝陪去场所。但现在的城市里面的人都这么开放，那些东西估计都玩厌了吧？二话不说就是干可能更符合他们的现在的情况。
“嗯，明白。安全措施要自己准备吗？”
“一开始工作，公司都会发工作基本所需的东西。所以这个是公司给的。但公司这方面投入不大，自己省着点用吧。别丢了，很多时候脏了洗洗就能再用。或许自己买吧。”
套套这种东西，居然要省着点。用完后，洗洗就能在用？！这，真的是为了节省成本，不顾一切啊。城市里面的人好可怕。自己还是掏钱买吧……
“能、能理解……为了安全，我还是尽量自己买好了。”
“唉，我也是自己买多的。不然的话，用烂了就很难受。”
对……对呀。这个少女也不容易啊。自己即将做牛郎，那么她恐怕就是那个了……唉，和自己相比，她这种年龄需要做这些事情，真的是难为她了。
生活不易啊……这四个字真的太重了。
看着少女感概地叹了一口气，博勇看着她那纤细的肩膀和矮小的身体，对她开始产生了一种由心的尊重。
不论职业贵贱，有勇气自己努力活下去，养活自己的人，难道有错吗？难道不值得尊重吗？
“前辈，请问怎么称呼？”
“前辈？我，我吗？”
似乎被博勇突然的尊称吓到，少女愣了一下，但旋即嘴角开始微微弯起，露出了相当欣慰的笑容。
前辈……好美。
在清风吹拂，日光照耀下，前辈的红棕秀发宛如闪亮的金波那样，那一抹浅浅而又安宁的微笑，就像是给这幅美景点上了生机那样，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变得不同了。
“藤菊奈，别再叫我呕吐女了。不然砍死你。”
“不不不，不敢了……藤前辈，我姓榎，叫博勇。榎博勇。藤前辈叫我小榎就好了。”
藤前辈每次说砍的时候……杀气都很可怕啊。难道说，藤前辈是女王吗？不是女王的话，这杀气哪锻炼出来的。
女王、少女、俱乐部……
这一刻，脑海里面藤菊奈手拉着小皮鞭，娇小的身体上裹着光亮到能反光黑皮革衣、可爱的面庞戴着花式面具，微曲踩着人的腿这是成熟魅惑的渔网格丝袜和极高跟的高跟鞋……是的，脚下踩着的是人，一个塞着口球，呼啦呼啦着的人！
唔，莫名其妙的感到合适啊。倒不如说，太合适了，根本不知道怎么消除掉这个幻想了……
“很好。小榎，你是准备申请进入我们公司的吧？”
“是。我会努力工作的，。”
从幻想之中猛然醒来，博勇赶紧把幻想藏在心底，连忙回答。
“挺好的，我们公司现在急需人手，可以的话，甚至明天就能来上班了。”
听到菊奈的话，博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终于脱离了无职游民的局面了。虽然……做牛郎不是很光彩的职业，但是为了天音，自己会好好努力的。
不过藤前辈还真的是个好人，能不计前嫌，还让自己进入公司。虽然是夜店，但夜店里面原来也是有藤前辈那样的好人的。像她这样的好人，估计在店里面是大热门吧。
“藤前辈，难道是很有人气的存在吗？”
“人气？”
似乎不懂博勇在说什么，菊奈歪了歪头，思考了几秒，才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拳头。
“这当然。你别看我个子小，可特意来找我的人可是络绎不绝的。在业务方面，我还是王牌级的顶梁柱。”
“哎……真想象不出来。”
可一想到藤前辈这样的少女居然是大热门……博勇不由得朝着那些素未谋面的肮脏大人们吐了一抹口水，心中怒骂他们是萝莉控。
“是不是在想什么人不可貌相的话？你敢把那个称呼传播出去的话，你，明白后果吗？”
后果？什么后果？说的是啥？
还来不及回想起什么后果，眼前已经一花。
“……”
反应过来的时候，菊奈的拳头已经停在了鼻尖之前。发尖甚至被拳风吹得摆动了好几下。
“是！打死都不会说！绝对不会说！”
会死！
绝对会死！
要是把藤前辈那呕吐女的称呼说出去，自己铁定会被她制裁。
刚才还不回忆起来的记忆，在死亡的威胁下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身体也不由得配合，尽自己的全力，做出最有敬意的姿势。
“噗~~~好端端地，怎么站起了军姿？”
看明白了博勇的动作，再也保持不住刚才那严肃的气氛，菊奈一下子就笑出来了。
“这，下意识的……”
尴尬地用裤子擦掉自己手上的汗，博勇腼腆地笑了笑。
“放松点，小勇现在是以我们公司为第一志愿吗？”
这问法……难道说？！
显而易见的预感但感觉不太可能的预感浮现出博勇的心头。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打了鸡血那样，整个人变得无比精神了！
“是的。如果需要的话，我这几天就能上班。”
“很有干劲。的确我们公司是很缺人。你看你这几天有没有空，来看看怎么样？”
成了？
自己这是……被录用了？！
这么说的话……自己是被录用了？自己……找到工作了？自己终于是在这个城市里面站稳了第一步了？
想到这点，博勇兴奋地差点想对原地跳起来。
虽然是牛郎，但能在这里有站稳脚跟的基础是在太棒了。
是的，对博勇来说，能否站稳脚跟可是太重要了。重要到就算是做牛郎，但只要能稳定生活下去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但冷、冷静点……自己可不能显得太丢人了。
“藤前辈，我、我这是被录取了吗？”
“是啊。你挺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的。”
这一句话，如同天籁。让博勇兴奋得马上想找自己的妹妹诉说这一感觉。
天音，你看到了吗？哥哥我终于找到工作了！这、这简直是再幸福不过的消息了！！！要是你在的话，哥哥我现在一定会抱住你，原地转圈圈来向你夸耀这值得纪念的一刻！
不过要是你的话，估计会給哥哥白眼吧？一脸看着脏东西的目光然后苛责我吧？毕竟是牛郎……但在之后，肯定会找方法转正的。
“唉~~~~原来你把我当小孩子看啊？居然转起了圈圈。”
对对对，就是藤前辈现在这口气。如果是天音你的话，估计也是这口气。好，今晚回家试试，看看能不能抱住天音转圈圈，然后听听天音到底是怎么回复自己的。
如果能看到天音害羞的样子，自己就赚大了。如果看不到，能抱抱天音，哥哥这么努力早工作就算是值了。
“你！这！个！笨！蛋，这！么！多！人！快！点！放！我！下！来！”
突然被抱住在，现在还悬在半空的菊奈看到博勇居然还在沉溺在幻想之中，气的小腿连踢。可她实在……有点矮，只能踢的着博勇的膝盖。
膝盖传来的阵阵剧疼，终于硬是把博勇从幻想之中拉了回来。
定神一看眼前的情况……博勇顿时愣了。
我去！自己怎么和幻想之中抱着天音那样抱着藤前辈了？还原地转了圈圈了？唔……自己也太兴奋了吧，居然对初次谋面的人做这样的事情。
看着菊奈那充满了怒火的眼睛，博勇尴尬地低下了头。
“回过神来的话，就赶紧放下我呀。是不是还要再抱着我转多几个圈？”
“抱歉……藤前辈，听说通过了面试，太兴奋了。一下子就……”
糗糗地放下菊奈，博勇恨不得找个缝自己转下去。
“居然把前辈当做玩偶那样转圈圈，你胆子也够大的。你这工作是别想要了吧？”
“抱歉……太、太兴奋了。听到自己能上班，一下子忘乎所以了。”
居然不小心把心理所想的都做出来了，自己怎么这么丢脸啊。刚才说错话，前辈已经没计较了。这次还对前辈做这样的事情，自己……怕真的丢工作了。
看着菊奈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还一脸嗔怒的盯着自己，博勇的头低的贴到地面了，
“念你是初犯，还是因为太想工作才这样，我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但还有下次，我就让你知道我的称呼是怎么来的。”
下次？还有下次吗？自己这应该是面试不过关吧？如果说还有下次……那就是说？
“知道了吗？上班的时候給我努力点，不然的话，我铁定饶不了你。”
藤前辈！
博勇在心中高呼着菊奈的名字。对对不起，刚才被骂是萝莉控的陌生人们。自己现在也开始有点明白藤前辈的魅力了。看来会变成萝莉控也不是你们的错啊。
“是。明白了，我明天早上会到公司里面报道的。”
这次博勇是主动敬礼的！
明明只是面试了一波，但感觉经历了很多事情啊。藤前辈虽然看起来人小小的，可气度真的太成熟了。
能和这样的人共事，想必妹妹就不用担心自己的问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