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滂沱大雨,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跑回家中。雷声轰鸣,象征着要泯灭人性的惩罚一般,肆无忌惮的击打在天空发出一道道明亮惊心动魄的闪光。回到家中全身已然湿透,像个落魄的孤魂野鬼一般。

  脱下湿透的鞋子和袜子,大步流星地走到洗衣机的面前。一箩筐地扔进去,不过身上的衣服暂时还不能脱掉。要是计划不够完美警察查到我有两套衣服是沾湿雨水的话,我的嫌疑会大大加重。

  先用浴巾擦拭一下自己身上的雨水,湿透的衬衫紧贴着背部、胸部、腹部的不适感都要加以忍耐。把浴巾放在头顶上,走上楼去。拉开窗帘,隔壁的老太太正好在二楼的房间内。从壁橱里拿出录音机,放入提前跟老师借来的英语磁带还有早就写完的英语听力本,放在桌子上。

  确认好对面的老太太在看综艺节目后,拉上窗帘。走下楼去,打开家里全部的灯,把内裤脱下扔在洗衣筐里。伸出手在裙子里的口袋里摸索,从里面拿出星宿送给我的手帕。

  将手帕在洗浴池里拧干净雨水,用吹风机烘干后,现在就等着五祭道悟那个男人来了。我在厨房里烧着开水,从柜子里拿出等下要假装找到五祭道悟的红茶。厨房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抬起头从厨房的窗户看向外面风雨交加犹如地狱使者降临般的凄惨场面,不禁联想到自身。等下,我也要做一次恶魔。

  这个时候,门铃响起。看来是五祭道悟来了,水壶里的开水也正好烧开。我转身踏向通往玄关的走廊,侧着身打开门。五祭道悟穿着黄色的雨衣站在门口,看到我这般落汤鸡的模样不禁诧然。

  他矮小瘦弱的躯体在黄色雨衣的包裹下多么明显,还真是个可悲的男人,这种注定好的结局让人不禁嘲笑又怜悯。看着他对我不对劲的眼神,我就知道这是今天晚上成功的前提。

  “小奈,你怎么这般模样。是刚刚到家吗?这家里人就你一个人吗?”

  五祭道悟语无伦次的确定我家里的情况,正得我心。我装作很害羞的双手抱住胸前,背过身对着五祭道悟。

  “恩…..我刚刚到家。父母亲还在外面工作,等下应该就会回来。”

  我用着娇嗔的语气回答五祭道悟的话,这让刚刚听到星宿告白的我有些许反胃。突然在脑海中回想起,在便利店门口伴着疾风骤雨星宿对我告白时那小鹿乱撞的可爱模样,正想永远的保存在自己的身边。

  “五祭先生你先进来吧,正好厨房里刚刚烧好水,我可以先代替父母招待你一样。”     我依然用着刚才的语气对着五祭道悟说,五祭道悟像是受到食物诱惑般的低级动物着了魔似的把雨衣脱下放在玄关走进来。

  “五祭先生你先在起居室里等待一会,我马上就来。”  我用着勾人心弦的致命眼神斜着脸看向五祭道悟,这使他更加兴奋,我可以隐约看见在他的宽松长裤的裆部中兴奋跳动的部位。

  我维持着害羞娇弱的形象走向厨房,我还清晰的感觉到五祭道悟一直盯着我那被衬衫紧贴显现的背部,和性感的腰肢。这不是自吹自擂,毕竟这也是能俘获星宿的潘多拉之盒。

  在厨房中,我拿起烧水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使用已久的茶杯。将绿茶的叶子倒入里面,抓住水壶的把手高高抬起将开水从导水管顺流而下。在倾倒而出的开水中,我仿佛在从中看到我压抑不住的笑容,即将取得胜利的喜悦笑颜。

  把泡好绿茶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右手戴起厨房里的塑胶手套,拿起藏在米罐里的菜刀。双手手腕叠在一起,右手拿着菜刀,缓缓走去起居室的方向。我站在起居室的门口,抬起头看着老旧带有许多刮痕的木门,推开木门,径直走进去。

  五祭道悟恰好坐在我的对面,他只见我徐徐走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刚刚娇羞遮掩的胸部,本来安分下来的部位又重新欢呼雀跃起来。但他还是要保持着自己大人正经的样子,故作镇静地别过头一下然后装作平静似水的样子看着我。

  可,下半身按耐不住的兽性早已暴露了他。我双手依然放在背后,偏着头嘴角忸怩的走过去,慢慢迈步自己的脚步来到五祭道悟坐着的位置旁边。

  “那个,小奈。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不会然后难以启齿吗?可以跟我说,看我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帮你做的。”这是五祭道悟最后一次对我说出绅士般的话语。

  “那个….也正好有一个忙想要五祭先生你来帮我一下。”  我故作扭捏的样子,放在背后叠在右手上的左手已经松开,恶魔的本性既然暴露无遗,今晚我即将迎接来自救赎的曙光。

  五祭道悟没有继续说话,他用着仿佛在期待什么的目光盯着我,刚才一本正经的模样现已经分崩离析。我把左手从背后拿出,往上身爬去,解开衬衣的第一颗扣子,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将胸部光景一览无余的展现着面前的五祭道悟,他咽了一口口水。双手撑在地板上,身体稍微往后倾。握在右手中的菜刀,好似箭在弦上,蓄势待发。我深呼吸一口气,将忸怩的表情收起来。调整好头部的角度正视的面前的五祭道悟。

  “这个忙就是,我希望五祭先生你能帮助我成长!”  我十分温柔地说道,快速地将右手从背后抽出来,五祭道悟还在沉浸着我刚才温柔如画的话语中。等到我整个身体靠向他去,左手紧紧握在右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用菜刀刺向他的心脏。

  五祭道悟双手敞开,还在保持着刚才的眼神,只不过嘴巴张开鼻翼扩张。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和身体的惯性往五祭道悟的身体压去,插入心脏的菜刀更加深入。在我压在五祭道悟胸口的时候,耳畔可以清晰地听见菜刀切割血肉的模糊声音。那是我内心所真实渴望的,一刻也不停歇所追求的。

  这是来自未来的救赎,地狱的召唤。从此,我便得到自己以后生活中的保障之一,这是我所获得的成就。不可消逝的浓墨重彩的一道成就。这即将铭刻在我的人生里程碑上,作为骄傲永世长存。

  ‘啪嗒’五祭道悟双手无力自然地拍在地板上。我松开紧抓刀柄的双手,略有吃力地直起身子,居高临下般俯视着摊到在地板上的五祭道悟。清楚明了地看到他涣散的眼神,散开扩张的瞳孔。

  这具尸体便是我通向地狱的通行证,我全然是一个身心愉悦的地狱使者。不用再去在乎以前捆绑着自己的眼光和生活。虽然这只是第一步,但也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这个第一步的关键,我成功了。

  我就这样看着这具尸体有一会儿,突然回想起刚才我深入插入菜刀时五祭道悟好像有发出一声来自地狱嘶哑般的呐喊。可能是声音太小了我没有听清楚,真是可惜。我弯下腰来,拿出刚刚烘干的手帕,放在被菜刀刺入的心脏处,擦掉溢出的鲜血。

  我走上楼去,从自己的房间里拖出提前准备的好的行李箱。行李箱放在起居室先摊开,将五祭道悟的尸体稍微挪动一样,蜷缩在一起放进行李箱里也拿起玄关里的鞋子放进行李箱中。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拖到玄关处,走到厨房脱下塑胶手套挂回原来的地方。

  拿起茶杯走上楼去,放在桌子上喝几口绿茶用苦涩沁入心脾使自己更加清醒一点。我按下录音机的开关按钮,让它开始播放英语听力。随后,我下楼到玄关处。套上五祭道悟的雨衣,用手帕盖在上面提起行李箱的拉杆。我打开门,开始走向小区。

  对于我一个初三的女生来说,成年男子的体重还是有些重量的。我双手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帕盖在的行李箱拉杆,勉强地可以拖着行李箱在小区的路上行走着。下了好久的大雨,让我中途停下拉低雨衣的帽檐完全低着头看着漫水的道路行走着。

  倾盆大雨中,居民区中我没有看到一个行人从中路过。这是上天对我的照顾,我要好好的感谢他。稠密的雨滴从天空肆意飘零打在雨衣上,像一个个美妙和谐的音符在我的身上弹奏着走向胜利的乐章。

  我走到草坪处,将行李箱用尽全力扔进草坪里,在大雨的掩盖下这份声响简直可以用微乎其微来形容。我将手帕放进雨衣的口袋里,然后转身回往回家的路上。

  如银河般从天空倒泻的瓢泼大雨在冲刷着整座城市,没人料想到来自地狱的召唤会在这狂风暴雨中悄无声息的滋生行动着。我杀害了五祭道悟,我对他没有明确的杀人动机。而他的死是我利用的条件而已,他的死是让我通向光明人生拜托龌蹉父母的垫脚石罢了。

  双脚踩在积满雨滴的路上,正在倾注的大雨也洗褪不去我内心激动愉悦的心情。

  站在家门口处,身上的雨衣承受的雨水没有丝毫感觉到沉重,反而此刻我只想对自己说一句话,发自内心的喜悦——【我现在,好兴奋啊…..】

  回到家中,将黄色的雨衣脱下走上楼塞进一个空柜子里。将剩下的绿茶一饮而空,手帕放在桌子上看着上面浸染的鲜血,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我转身下楼,脱去身上开始发凉的衣物,整理好起居室内回复上午父母出门的模样。用抹布擦掉走廊上的水渍,楼上如雷贯耳的英语听力还在伴随着雨声同步播放着。

  换上干净的衣服,把茶杯放在洗碗槽里,跑进浴室开始放入热水。正好,楼上的英语听力播放完毕。我再一次的上楼,收起英语本和笔袋。全部都做好完毕的我,面不改色地到浴室中。整个身子泡进热水里,开始体会来自成功的喜悦。

  我仰起头靠在浴缸上,在脑海中回想着刚才做的一切事情。一个个详细的步骤,都是为以后的生活打下基础。倏然意识到,这样是不是太疯狂了,如果被星宿发现这件事情后我和他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的。嘛,不过我现在没有想要让星宿知道这件事的想法。

  刚才杀死五祭道悟的时候,看着那具尸体,扭曲不堪的表情。我的心境像是置身于平面如镜的大海般,没有任何的汹涌波涛,并且可以怡然自得地在海边上散步,一点都没有会被大海吞没的恐惧感。

  这就是传说中的——【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吗?还真是奇妙的体验,这句话以后就作为履行人生道路上的人生格言好了。要对未来的日子不再畏缩,后退。要坚强地向前踏步,当然面对风暴的时候要努力不做到原地踏步。

  身体泡暖了,就应该要出来,不然等下父母提早回来不在场证明可能就不太管用了。我从浴室里出来擦干身子,穿上刚刚换上的衣服。然后回到起居室内,打开电视开始看着隔壁老太太刚才看的综艺节目。

  时间快到7点左右了,玄关处响起门打开的声音。我起身前往玄关,看着父母两个人手里都拿着雨伞,嘴里在悄悄庆幸着自己是开车来回没有被淋湿。在换好鞋子后,看到我站在起居室的门口,发觉我换了其他的衣服。

  “雨奈你回来的时候被淋湿了是吗?真是的,谁叫你大意不带伞的。”

  母亲一开始是关怀的语气,然后立刻翻脸如翻书一样变成责备。父亲什么也不说的从我身边绕过。母亲提着从外面买回来的便当盒走向厨房。

  在一家人开始吃着外面买来的便宜便当盒的时候,小区内响起警车的鸣笛声。父母亲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停下正在用餐的筷子,抬起头仔细聆听外面的警笛声。在警笛声停下后,他们才继续动筷。

  在吃饭到我回房间的这段时间内,我做出一些极其不自然的动作。像是平常自己根本不会犯的错误之类的,例如一不小心掉落筷子,额头撞到门上或者将绿茶洒出来。母亲看到我这些动作,还笑笑说假期来了开始兴奋起来。

  我会做这些动作,都是为明天的坦白设下铺垫。让父母亲认为我这些动作是杀了人之后的惶恐不安。而且,倘若我真要兴奋的话,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一个放假就兴奋呢。即使遇到星宿的告白,我也只是心中欣喜若狂一下子,没有多少残留的激动感情。

  看来我就是人们口中那类冷血人吧,仅仅保留着一丝人类的本性。其余几乎通通随着时间的迁移抛而抛之。对待父母,也全然是假象来自电视剧或者电影内孝顺懂事的形象,我的这番形象恐怕在他们内心深处早已根深蒂固。

  所以,我在睡觉前。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不自觉地开始想象着明天跟父母亲坦白说出自己今天干了什么的表情。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呢,惶恐吧,以及对我这个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不可思议。

  接下来,只要说出这个事情一切应该都可以说是顺理成章了吧。对了,刚才在吃饭的时候父母亲好像说明天早上要好好睡一觉,不出门。那我明天早早出门好,顺便把车里的眼药水换成其他的药水。然后去图书馆待一会儿回到家里。

  晚上7点左右警笛的响起看来是警察已经发现尸体,在用一晚上的时间查找我们家的相关资料,明天早上应该就会来家里询问。等下,我好像有在五祭道悟的借贷名单上看到过我借菜刀的那个家的名字。他们也没有还清楚债款啊。明天警察不知道先去调查哪个人的家,明天还是不去图书馆了,去森口家待一上午看情况好了。

  正好可以和森口家确认一些信息,等父母亲死后的保险金也分他们作为他们的封口费好了。这样应该可以说是无后顾之忧了吧,要是被怀疑起来就随机应变吧。反正到那个时候,嫌疑人已经死了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