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小鬼为什么要自不量力做这种事情呢,你后面的那两个最有能耐的人都那副模样了,还真是不自知啊。” 男人依然得意地说着,被他擒住的五祭看到樱庭汌被绑住的模样后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真是麻烦….” 老奶奶走进仓库中,蹲下矮小的身子从我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扒开我捂住伤口的右手,她擦了擦我大拇指上的血迹解开了手机的锁。
随后她拿着手机,摄像头正对着我,不一会儿闪光点在我眼前亮起我别过头闭上眼睛。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老奶奶走到走廊处双手打在屏幕上。
“既然你们都来到这里了,我也和你们说好了。铃木龙之介那个垃圾只是一个备用方案,我知道中村玄一肯定会对他的突然出现有所察觉。所以小巷这边才是真正的主方案,我还等着中村玄一在看到爆炸场面后会自信满满地带着其他刑警来到我这里进行抓捕呢。到时候我丢一堆炸弹过去,他们不都全部灰飞烟灭?”
“可惜的是啊,先来到这里光临的竟然是你们两个不懂得天高地厚的小鬼头。”
邮件发送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看来他们是直接用我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引来中村刑警了。
还真是可笑啊,这算是遭遇滑铁卢吗…..不对应该是自作自受,还真是可悲啊,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坑跳,真是太天真了。
“你们也不想想,在这种时候还出来买运动服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你们该不会是临时想出来的理由吧,真是可怜也不提前对好台词,找一个合乎逻辑的情景来忽悠我们。”
老奶奶不屑一顾地说着,站在一旁的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五祭低垂着头,金黄色的头发挡住了她的面庞,我看不到她究竟是什么表情。
不断延伸的疼痛已经使我有些的麻木,我在强撑着自己不然自己昏死过去。
“你们…..当初找到高桥凉的证据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找千叶警署对峙了。如果行不通警视厅也会参与调查的。那么有马启斗的冤屈也会被洗刷,为什么还要做到这份上?” 我用着残废的身子,用尽全力从口中挤出每一个字。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我觉得这样不行啊,警视厅只能一时解决我的案件,也只能解决我这一个案件。那么其他跟我儿子拥有同样冤屈的人该怎么办呢?他们的冤屈要靠谁来平反?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那么幸运和我们一样找到那个该死的侦探的。所以,我决定,我都一把年纪了,该做一些响彻全国轰轰烈烈的事情了。”
“所以我就想,直接让这代警视厅的高层一同下台吧,这样作为国家其中的一个走狗中心就可以焕然一新了。我虽然不能保证接下来替换上来的人一定会比现在的好,但是我起码知道…..现在的这些高层根本不值得依靠。一个个中饱私囊,猪狗不如的东西。”
“最彻底最好的办法,就是颠覆整个警视厅的结构,这样才是对我们社会,还有社会中的百姓最好的办法!”
老奶奶犹如着魔了一般说着,她手舞足蹈情绪很是兴奋,我早已没有力气反驳这些理论,只能用手肘撑着水凝图的地板,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过度用力的我嘴角有些抽搐,保持同一个姿势导致双腿开始麻了起来,腹部还在隐隐作痛。
“真是可怜,如果你们两个好好地待在家里的话,就不会遭受这种痛苦了。”
这个时候,五祭仿佛微微地抬起头,愤怒地情绪直接传递给了我,但是现在的我们无能为力。我盯着她,直到她缓缓张开了口。
——【空手道…..】
简单的三个字,我一下子就打开了回忆的漩涡….
【我没有夸张哦,我空手道黑带的。飞踢这种简单的动作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上次在五祭放贷公司调查雨奈案子的时候,五祭说出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涌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瞬间相处了对策,和五祭互相注视了片刻后,我稍微动了一下双腿。
“这个年纪本来应该有着一片大好的光明前途,可此时却要亲手葬送在自己的莽撞行动上。不知道最近的年轻人是不是少年漫画看多了,到处学习这种不切实际的鲁莽行为。”
“那边坐在那里的小鬼也是一样,还想玩间谍游戏出动跑出来潜入我们,真是可笑啊可笑。”
“一开始我们还着急没有门道可以把炸弹装进警视厅中或者将中村玄一引出来的方法,直到这个小鬼出现后我正好灵光乍现。可以跟着他,逐步达到我们的目的。”
“看来,你们能做到今天这样,真的是全靠运气呢。”
我嘲讽地对老奶奶说道,她瞪了我一眼然后满不在乎地看着手机。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不是你们年轻人经常说的一句话吗?”
双脚逐渐恢复正常,我压着腹部的伤口,将力气完全使用在手肘上把自己的上半身撑起来。然后我用尽全力,站起身子来头部朝前直冲老奶奶那边。
老奶奶慌张地往后躲过了我的冲击,我直接撞在走廊的墙壁上。我回头看去,一样被惊吓到的男人往后退了几步,被擒住的五祭抬起小腿踢中了男人的膝盖下方。男人大叫一声面目狰狞,一个失手放开了五祭的双手。
五祭倏地抬起头,另一只脚踩住男人的左脚,男人又大叫一声。五祭的右腿踩地,脚后跟点起地板腾空而起。宛如轻扬飞舞的鸟一般,她一个华丽的180°转身,高抬起左腿直接朝着男人的侧脸处踢去。
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前面的危险,五祭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踢中了男人的侧脸。男人的脑袋往左边扭转,响起清脆的‘咔擦’声响随后整个身体撞在铁门门框旁边的墙壁上,晕了过去。
五祭华丽落地,双脚脚尖在踏在木地板的一瞬间直冲老奶奶那边,她犹如猛虎般的迅猛抬起右腿,膝盖正对着老奶奶的腹部直击而去。老奶奶被巨大的冲击给击到背后的铁门上,发出一声‘哐当’的巨响。
随之而来的便是,刚才手里抓着的手机往前扔去,她整个人翻起白眼然后靠着铁门坐了下来,侧下头好似晕过去了。
五祭接住了手机,眼神犀利凶狠,媲美最凶猛的怪物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真是….帅气啊。” 刚才玩命冲去的我用尽力气夸赞了一下五祭,她得意地甩了一下头然后走了过来帮我扶靠着墙壁坐着。
她拿起我的手机重新给中村刑警发了一封邮件,走进仓库。
我靠坐在墙壁上,仓库里撕开胶带的声音不停地传入耳中。明明是平常最烦躁的声音,可在这个时候我却觉得格外的悦耳。
我已经全身无力了,模糊的意识逐渐吞没我的大脑,眼皮额外的沉重。我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昏睡中…..
···
我渐渐地睁开双眼,出现在眼前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但似乎又不是那么陌生。
原来,是医院的天花板…..
我侧过头看去,自己一个人躺倒在单人病房中,右手输着液,换上了医院的病服。我稍微撩开上衣,腹部被绷带包扎着,还能看到些许血渍。
“醒来啦。” 病房的房门被打开,我的视线从而跟随过去。
中村刑警满脸疲惫的样子走了过来,走过来的同时似乎露出了放心的微笑。
他在坐下来之前,双手细致地扶着我,拉起枕头让我坐立在病床上。
“我睡了多久了,现在几点?” 我的气息还是有些微弱。
“现在几点啊….” 中村刑警坐了下来就开始摸索手机,他看了一眼时间顺手把手机放在了柜子上。
“睡了5个多小时啊,现在快凌晨一点了。” 中村刑警有些忧伤地说道。
“五个多小时啊…我连饭都没有吃就躺在医院五个多小时。”
我仰望着天花板,右手放在伤口上轻轻地上下摩挲,左手平静地侧放在一旁。
“现在都凌晨一点了,中村刑警你还不回家休息还过来这里看我啊。”
“东西都差不多对接完了,睡不着就过来看看你….”
中村刑警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他的嘴角下撇眼神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哀伤。
“对不起啊,我自作主张地拉着五祭去那边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阒然的气息围绕着整个病房,愧疚的酸楚感瞬间蔓延至全身,无一幸免。
“对啊,很傻啊你,都不和我说一下就去那里,樱庭汌的莽撞不是谁都学得来的。”
中村刑警虽然说着责备的话语,可语气中我听不出来一点的责备,满是溢出来的伤感。我不知道中村刑警在伤感什么,明明正常的情况本来是他先指责我一通,然后再幼稚地嘲笑我一通才是正常的。
可现在这个气氛围绕着,我自己感觉到有些无所适从。还是说,中村刑警换了一种折磨人的方式?先让我内疚,最后再一直教育我,然后说自己很担心什么什么的,最终我开始道歉的时候再嘲笑我?
“中村刑警….” 我话还没有说出口,中村刑警缓缓起身,坐在了病床上。
他稍微朝我这边挪了一格,眼神所流露的悲情即将吞没我快使我喘不上气了。
刹那间,中村刑警张开了双臂。
他双手张开抱住了我,我的大脑又一次一片空白,他双手紧紧地搂着我,整张脸埋在我的肩膀上。
此时的病房万籁俱静,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夜晚的静谧席卷于此,被中村刑警抱住我的大脑开始一团乱遭,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中村刑警温暖的身躯紧靠着我,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声。我感觉,要被这种温度给吞噬了一般难以自拔。
“中村….刑警…..” 我不得不靠在中村刑警的下巴上,伏在他的耳旁弱弱地呼唤了他一声。
我不知道为何中村刑警会突然抱住我,无声无息地,这反而使我更加的慌张惶恐。
“中村刑警….你怎么了。” 我细若蚊声地问着,中村刑警迟迟都没有回声。
“那个….真的很对不起啊,自说自话地就擅自前往…”
被气氛所影响的我,再一次道歉了,我也清楚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中村刑警就这样抱着我缄默不语,此刻唯一的感受就是被中村刑警身上的体温所给缠绕着。
“真是笨蛋啊,那么害怕做什么。” 中村刑警终于说话了,他似乎有些无奈,语气中又尽是温柔。
“赶往那里看到你昏倒了靠在墙上,捂着的地方还一直出血,但是我都快要吓死了。现在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很开心….开心到根本表达不出来….”
我仿佛感觉到中村刑警在啜泣,他这是喜极而泣吗….可,是为什么呢。我这个危险是我自己造成的,中村刑警就没有一点生气吗。
“中村刑警,你难道不生气吗?我这个擅作主张的行为?”
我感到诧异,不禁脱口而出,中村刑警抵着我的肩膀摇了摇头。
“不会…..我还感到很庆幸,你没有事。那把簪子幸好不是插得很深。”
“中村刑警…..你没事吧?刚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我越发觉得不对劲,这么温柔的中村刑警像是着了魔一样。
“没有,我很正常….只不过,忍不住罢了。”
中村刑警明明是在说话,可我觉得他每说出一个字我都感觉是他的叹息。
中村刑警….忍不住什么?他一直在忍住什么?他突然这样抱住我然后说着不明所以的话,他忍不住什么了??
我的脑海中简直一脸问号….这个时候,中村刑警松开了紧抱我的双臂,对我歪着头施以一个微笑。
“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中村刑警起身,对我挥了挥手走出了病房。
我不禁锁紧眉头看向窗外,银蓝色的月光一泄如注,洒在医院的后庭上。
【是么,那中村刑警就可惜咯….】,此时五祭的一句话突然回旋在脑中。
原来如此…..我终于反应过来了,下意识地瞪圆了双眼,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中村刑警他…..喜欢我啊….】 此时,放在柜子上的手机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