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的梦魇（5）
每次早晨醒来的时候，都会想一堆有的没的，然后又想着，自己可不可以成为脑海中幻想当中的人。
例如说，泰坦尼克号中，男女主角站在巨轮的甲板最前端上，迎接着最清新的海风，享受着最寥廓绝伦的海景。那种场景，是我所向往的。
还有的例子就是说，在顷刻之间，因为某一场小小的失误，遇上了值得自己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在浪漫的场景下相遇、相识、相熟，同样在浪漫的场景下相知，相恋，相爱，互相陪伴，携手偕老。
不过这些事情，终究是自己在大脑当中的幻想，自己不会身处那些幻想当中，只要活在自己希望的现实里就好了吧。
希望是这样的吧，不过这样的转变就好像有跟我刚才的说辞有些矛盾。
不过幻想也是幻想啦，不用去管、去想那么多，脚踏实地的活在现实当中去的话，也许就会有不同的境遇来临。说不定，也会有其中的幻想。
不对，这样说的话，好像我是在强制给你们灌输励志语句啊。不行不行，这样空口无凭的话语还是不能说太多，踏踏实实地做自己的事情…啊，又不对，又回到了刚才的状态中了。
最近自己还真是希望说这些没有用的话语呢，真是服了自己了，明明这些话语对自己都没有影响力却想着要影响别人。真拿自己没有办法啊。
对了，樱庭汌，你正好来了，那么就来说说你擅长的，好好批判一下幻想这种东西吧，也好把我拖进现实当中。
恩？樱庭汌你说说呀，什么情况，樱庭汌竟然会进入思考状态这么久。
“偶尔的幻想，也是激励人的一种良药。”
“樱庭汌，不是说好的要说出一些打破幻想的现实话语吗？”
我关掉手机的备忘录，一脸抱怨地瞪了一眼樱庭汌，然后转过头去。
“刚才看了一眼泽人前辈你在手机上记录的东西，总觉得还是不要太迎合主题来说是比较好的选择。”
“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一直跑偏了主题所以才需要樱庭汌你把我拉回去的呀。”
我有些小孩子闹别扭的语气说着，樱庭汌走到一旁拿起我的手机，自顾自地打开来了。在樱庭汌一声不响拿走我手机的这个动作当中，我没有任何的介意，他也没有提前说出什么要借走手机的客套语言。
这种不需要多加言语的默契，或许就是真正亲密关系之间的证明吧？
对，应该就是这样的吧，这样互相了解对方都不会在意的情况，有些的小庆幸。
“泽人前辈你备忘录里的东西，都会提前定下主题的话，为什么就不好好的围绕这个主题来说呢。”
“啊，我都说了啊，刚刚的主题是跑偏了，需要你来拉回来。”
我拿过手机，樱庭汌的视线瞬间就落在我的身上，我装作满不在意地看着手机。
“有时候，这种独立完成的事情，自己做好其中的细节是最大的进步。这句话很现实了，可以把你拉回主题，顺便教育一下你。”
“啊？？樱庭汌，我可是你的前辈？后辈教育前辈？？？”
我拿着手机，心中满是自尊心作祟的不服气和慌张，故作疑惑的样子有些累啊。
“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少见。” 樱庭汌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行行行，被后辈教育的前辈并不少见。” 我也绷不住了，只好同意樱庭汌的说法。樱庭汌看了一眼时间后，离开了刚坐下不久的单人沙发。
“恩？怎么了？” 我疑惑地看着樱庭汌。
“去警视厅，和中村刑警商量一下关于媒体消息曝光的具体问题。”
樱庭汌伸出了他的左手，纤细洁白的左手伸向我面前，我思忖了一下后，抓住樱庭汌的左手站直身体起来。
感受着来自樱庭汌手掌心的温度，跟着他的步伐，走向玄关处。
···
“中村刑警，你打算怎么和媒体那边说明我们警视厅这边的情况。”
樱庭汌左手拿着原子笔，一下两下的轻轻敲击着长桌，每一下的敲击仿佛都是审判着中村刑警的倒计时。我坐在一旁，本来和我毫无关系的场景，我却顿时变得十分紧张。
樱庭汌语气不参杂着压迫，他用着比平常再平缓不过的语气问着这句话，但是我却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感觉，樱庭汌是一个猎手，穷凶极恶地追赶着我这只可怜的猎物。
“目前我只想和媒体报道坠车案的一些线索，不过不想说明坠车案是和魔女案有关系的。” 中村刑警照实说着自己的想法，樱庭汌点点头。
“那么，要怎样和媒体解释，你压制下来的魔女案的信息，直接动用警视厅的保密权利吗。那么对于社会来说，也是一种可以为难你们的压力。如果媒体想要一些猛料的话，他们会一个机会都不会放过的去找一个可以导向社会舆论的机会点，然后给警视厅施压。”
“很浅显的一个结果就是，假若中村刑警你继续和媒体隐瞒魔女案的事情。那么，媒体便会趁机说一个结论就是，警视厅调查一个连续杀人案长达半年没有线索，凶手有可能会是连续杀人魔这样的报道。”
“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去年的两场魔女案，媒体应该有保存魔女说法这个记录的。所以，媒体要再一次旧事重提的话，并且达到一定的热度给警视厅施加压力，这种程度是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
“这也是我预设的最好的结果，媒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逼迫警视厅曝出魔女案相关的信息，我们根本不得而知。”
“那么，樱庭汌你…你的看法是什么。” 中村刑警仿佛被樱庭汌逼近到了一个绝境。
“我的看法就是，把魔女案的有关线索展示出来。” 樱庭汌说了一个，我已经预料到的答案，中村刑警和真户刑警也很明显的只要他要说这句话了。
“关于魔女案所有的线索，都公开展示吗？” 中村刑警确认似地问着。
“不，坠车案的事件不要和魔女案扯上关系。就把坠车案是当做一个独立的案件进行处理，魔女案是另一个案件调查。”
“坠车案，对外公布是意外是吗。” 真户刑警好像明白了樱庭汌的意图。
“没错，我们一直在想，一直隐瞒下去的话，媒体还是有机可趁的。不妨，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公布一些线索，这样说不定可以把社会的舆论导向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道理很简单，我们一直把线索消息闭口不谈，社会中肯定会议论纷纷。倘使这个时候，有媒体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到时候社会共同想要得知这个事件的一些线索，我们警视厅就不得不被扒开嘴巴吐露消息。到那个时候，你们应该知道警视厅的形象是什么吧？”
“无用的公民饭桶，就是这个形象。那么我们换一个角度来想想看，以往警视厅是不会主动公布这些消息的，然后突然想要公诸于世，社会的群众会怎么想？就算案件的调查目前也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可以向社会大众表明我们的诚意，我们不是故意要一直隐藏线索给大家的。这样，也可以挽救我之前所说的形象，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些社会群众为警视厅和刑警们的辩护。”
“网名和平民是很容易听风就是雨的，所以只要有人站出来主动引导他们，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他们始终会站在大众所趋的那个方向，彰显自己合群，示意自己是大众的一份子。”
“这个引导力，应该要轮到我们警视厅亲手抓住了。我刚才说把坠车案当做意外事故也是同样的道理，昨天就已经公布了坠车案的报道，那么我们把最近两个案件一同公布的话，社会就会对警视厅寄托了一些信心。坠车案作为意外事故的报道，风头立刻会被警视厅所公布的魔女案信息所抢去。这样，我们可以安心的同时调查两个案件之间的相关线索，不必再避讳社会对我们的指指点点。”
“人民的风向标，代表着社会的前进道路，只要抓住了前者，等于掌控了后者。”
“我们虽然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但并不代表，我们不是风向标的一部分。”
···
“你好，请问风间医生今天下午三点后的时间，是都没有手术安排是吗。”
“对，风间医生做完两点半的复诊后，三点就是下班的时间了，请问你是？”
“啊。” 中村刑警拿出刑警证明出示给护士站的护士小姐看。
“我姓中村，风间医生现在是在休息室里是吗。” 中村刑警微笑地问道。
“恩…没错，风间医生正在休息室里等待下班的时间。” 护士小姐见到中村刑警出示证明后露出有些疑惑和畏惧的眼神。
“多谢，我再问一下，休息室怎么走？” 中村刑警收起刑警证明。
“啊，往这边左拐，然后下楼到最里面右拐的那间，就是外科医生的休息室了。”
“对了，我稍微提醒一下….如果有什么要问的话，最好控制音量，顺便照顾一下风间医生的情绪。他最近连续好几场手术，心情和精神状态都很不好。”
“好的，我们会的，谢谢。” 中村刑警施以礼貌性的微笑后，我仿佛看到护士小姐脸上轻微泛起了红晕。
接着，我们照着护士小姐的指路前往风间医生的休息室。
不知不觉中，按照护士小姐的指引来到休息室的门口，中村刑警敲了敲门，随后便推开休息室的大门。
一推开门，坐在靠背椅上闭目小憩的风间医生睁开双眼看向我们，他露出厌恶的表情，很明显的在嫌弃我们的到来。
“这不是刑警们么…来到医院来找我，不会又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吧。”
“昨天的事情有，以前的事情也有。” 樱庭汌从我和中村刑警的身边绕过，真户刑警站在门口，仿佛在说着禁止其他人进入。
“你…上次给我做审讯的…” 风间医生口中嘟囔着什么，他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我们就不要浪费双方的时间了，直接进入正题吧。虽然风间医生你很劳累，不过我们也是在做自己的工作。”
樱庭汌毫不留情地说着，风间医生被樱庭汌凛然气氛所压制，收起之前的嫌恶表情，端端正正地坐在靠背椅上。
“昨天坠车案的死者，宇治宫爱知，请问风间医生你认识她么。她就是古田皇的女朋友。” 樱庭汌坐在了风间医生对面的长椅。
“宇治宫爱知…我不认识她。话说是古田皇的女朋友，我为什么要认识她。”
“真的不认识么。” 樱庭汌确认地再问一遍，风间医生坚定的点头。
“那么，对宇治宫爱知有没有什么印象，例如她有没有来这里看过病，或者出现在你的视野中。” 樱庭汌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摆在风间医生的前面。看来，樱庭汌是给风间医生看宇治宫爱知的照片。
“没有印象，况且别说一个月了，一个星期我要接待多少的病人，怎么可能个个都有具体的印象。”
“确实如此，在这里我要说的是，古田皇的死亡是宇治宫爱知所致的。”
“什么？你是说，古田皇那混蛋的死，是他女朋友做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好玩，哈哈哈哈哈哈。”
风间医生发出肆无忌惮的讥笑，樱庭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收起手机。
“咳咳。” 沉稳有力的两声轻咳，一下子就止住了风间医生的笑声。
“我们之前把风间医生你作为古田皇死亡案件的嫌疑人之一，那么经过查证证实后，古田皇的死亡是他女朋友宇治宫爱知所导致的。这是其中一个可以得知的信息。”
“第二个要说的就是，古田皇的死亡，宇治宫爱知只是其中一个主事人。还有另一个人主事人，我们目前没有查找到有效的证据。”
“另一个主事人？你们什么意思？” 风间医生皱起眉头，瞪着樱庭汌。
“我们得知，古田皇买了一份自己的人身意外险，受保人是宇治宫爱知。从这里可以得知出，宇治宫爱知是为了得到古田皇的保金所以杀害古田皇的。但是，宇治宫爱知作为一个女人，我们不确定她可以独自完成这个计划，她也没有力气可以搬动尸体，和尸体的任何会发生的未知状况。”
“所以，我联系了风间医生你作为外科医生的这个身份还有对古田皇的杀人动机。我的推测就是，你和宇治宫爱知联合起来，杀害古田皇。你的目的并不在保金，而是要报仇雪恨。你是外科大夫，手术刀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宇治宫爱知是外派记者，只要她提出仿造魔女案的手法进行犯案，那么对你们来说就是混肴警方注意力的最好方法。”
“这个猜想成立的话，为了保证自己的行为不遭败露，风间医生你选择了杀害宇治宫爱知。”
“这是我的两个猜想之间的相互论证，请问风间医生，你有什么要述说的么。”
樱庭汌犹如潜伏在黑暗当中的毒蛇，措不及防地深咬你一口，又轻盈的逃之夭夭。之后，你便只能被快速蔓延到五脏六腑的剧毒，无声无息，没有遗留痕迹的杀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