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泠竹将我们两人的小说摆在一起,问道:“所以……要让我在这两个之中选一个吗?”

“对。”

“我觉得都挺好的。”

“必须选一个。”

“可以把这两个合起来吗?”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不行。太麻烦,而且也没多少时间了。”

“好吧……那就再给我一天时间,我会认真挑一个最适合校刊的作品。”

“不用。”陆韵说道,“你现在挑个喜欢的就行。”

“呃……”亓泠竹不知在为难着什么。

“那个啥……仲铭忆!”

“怎么了?”

“帮我去轻文部里拿个东西。”亓泠竹将一把钥匙塞到了我的手里,说道,“放在柜子里的‘校刊投稿要求说明’。”

“这不是轻文社吗?”

“这只是个临时的地方,不是轻文社的活动室。”

“为什么叫我去?”

“嗨呀~社团都快解散了,我这个副社长要是现在遇到了社员,显得多尴尬呀。”

“那个……抽屉里有校刊投稿规范。”

“诶?有吗?”

陆韵闻声将那张纸递给了亓泠竹。

“这个写的不全,你还是快去拿吧。”

“可是……”

“哎呀,帮学姐跑路就这么费劲吗?”

“……轻文社在哪?”

“就在社团特别多的那个楼,斜对着音乐系旧琴楼的那个……在3层。”

照着她的描述,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了那栋“社团多的楼”。

我在三楼转了有两圈,终于看到了标着“轻文社”这三个彩色字体的房间。

“喂,你谁啊?”我还没将钥匙插进锁眼,旁边就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怎么……有什么事吗?”

“你哪来的钥匙?”

我看对方走了过来,连忙将钥匙拔出,揣进了兜里。

“说话啊!”

“我是来帮忙拿东西的。”我下意识解释道。

“帮谁忙?我怎么不知道?”

看对方语气不善,我稍稍后退几步,说道:“那就说明这是你不该知道的事呗。”

“我是文艺社的社长,钥匙拿来。”

“自己人,我是来帮副社长……亓泠竹拿东西的。”

“你是新入社的社员?”

“对。”

“亓泠竹收的你啊?那先进来说吧。”说着,他也掏出了一把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问道,“她让你帮忙拿什么?”

“写着‘校刊投稿制度’的那几张纸。”

“坐,我给你找。”

“谢谢……”

“没事。你怎么这时候才进社团啊?”

“因为突然感觉……比较闲。”

“平时特别爱看轻小说?”

“只能说是比较喜欢吧。”

他很快就翻出了一叠码放整齐的A4纸:“这是最全的投稿制度,连格式范例的图片都有。你们找这个干嘛?”

“为了最后一次投稿啊,你不知道吗?”刚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

“投什么稿?”他好像不怎么在意“最后一次”那四个字。

“就是每期都会有的……由你们……咱们轻文社负责的短篇小说。”

“谁跟你说轻文社能在校刊上刊登小说了?”

“副社长。”

“哈,也该告诉她了。你回去跟她说,就说……不用写了,早在上学期,校刊就不收轻文社的稿件了。”

“不收了?那为什么她……”我突然感到有些无语,这么重要的事亓泠竹竟然都不知道么?

“你就直接跟她说就行了,别管其他的事。”

“好。”我接过那几张纸,“那我回去了。”

“嗯。”

我烦躁地跑回了404教室,将那几张纸递给了亓泠竹。

“辛苦了,喝水。”

“谢谢。”

就在我纠结着到底该不该将那件事告诉亓泠竹的社长时候,陆韵问道:“你的小说,最后三行写的是什么?”

“什么最后三行?”

她拿着稿纸走到了我的旁边,指着稿纸格外的那几行字:

1.那向往自由的心,让它带着鸟笼飞起来了!(不现实的激励)

2.在鸟笼里也能望到广阔的天空,体会到自由飞翔的感觉(比较现实的鼓励)

3突破鸟笼的方法也是有的!只要你比鸟笼的主人更加坚韧,聪慧,就一定有获得自由的希望!(教你面对现实的作品)

“哦……”我笑着解释道,“我一开始不知道该怎么结局好,所以就先写了三个,打算对比一下。”

“最后你选了第三个?”

“是啊,你不是读过了吗?”

“一和二哪里不好?”

“没什么不好,我就是觉得这个剧情比较适合选三。”

“那个……对不起!”这时,亓泠竹突然说道,“我忘了……校刊的投稿有很严格的字数限制,所以你们的小说不能刊载在上面……”

“你……一开始不知道吗?”我有些狐疑地问道。

“一开始我以为可以的!因为在我大一的时候,那边说了可以投一至三万字的短篇小说,可是现在好像没有这种需求了。”

“所以这几天我们就白忙活了?”

“抱歉……”

“没事,那就再重写一篇短点的吧。”我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陆韵在此时说道:“时间还多得是,你不打算说点别的吗?”

我转头看向了陆韵,随后松了口气,她果然是在和亓泠竹讲话。而亓泠竹那边明显是在纠结着什么,默不作声。

最后,陆韵说了句“我先走了”,就离开了教室。

我看了看表,马上就要到6点了。继续待下去没什么意义,正好肚子也有些饿了。

“那我也回去了。”

亓泠竹依旧双眼无神地低着头,直到我离开时,她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