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不知听谁说过,总之是有人说过了。幸福是握在手心的流沙,当你满心满眼的以为,捧住了所有的时候,它却会悄然从你指缝间流走。
毫无感触的我不以为然,甚至麻木的觉得好笑。
“哈?你在说什么恶心兮兮,肉麻至极的话啊。”
于是,说出这样的话的我,终于尝到了,“生活”在流转一圈后,恶毒至极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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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觉得怎么样了?”
豆丁大小的妹妹,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啪嗒啪嗒地向我走来,可能是怕弄伤我,所以没有突然的扑过来。
就在我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情更加低落,我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
还好,直到3岁之前,我都是个左撇子。可是由于周围人特别注意的眼光,我才渐渐改换成用右手。
看着被白色纱布缠绕着的右手,一种莫名的刺痛感搅动着我的脑子,像是有人用尖锐的利器,一点一点地刺入我的后脑,肆意地搅乱我的思维。
铺天盖地的疼痛感,倾巢而来。
想要怒喊,想要将眼前的一切推翻,情绪在痛苦的叫嚣着。
要做些什么,一定要做些什么……
我感到我不是我。然而我只是安静的坐着,碗里的饭被我不小心戳了出来,洁白的饭粒不规则的掉落在桌上。
“哥哥,你今天的用餐礼仪很差的哦,小心挨骂。”
妹妹凑了过来,用只有我和她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悄咪咪的说道。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天真,尽量用着与以往一致的灿烂模样应对着我。视线,却若有若无的胶着在我包着纱布的右手上。
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就连关照人的方式,都显得相当笨拙。
“就知道,哥哥你没有我是不行的。”
一边笑嘻嘻的说着这样的话的我的妹妹,一边拿起勺子舀起味增汤。
“来,啊唔。”
模仿着母亲以前喂她吃饭的样子。
让妹妹喂我吃饭?别闹了……我只是右手受伤了,又不是两个手都断了。
我别扭的转过头。
“你还是自己好好吃饭吧,唔……咳咳咳……”
话都还没说完,勺子已经强硬的塞进了我的嘴里,味增汤顺着我的喉咙,将猝不及防的我呛得不行,我咳嗽着,眼角因为呛得难受泛起了泪花。
小孩子这种生物还真是可怕,固执已见的做觉得对你好的事情,一根筋似的,不论你怎么说也不听。
等我渐渐地缓过来,捂住嘴幽怨地看着这个自作主张,将我给呛了个半死的罪魁祸首的时候,她正“嘻嘻”地冲我笑着。
不管她做了什么,就连将我辛辛苦苦做了半个月的暑假作业,撕成了各式各样的不规律破洞的碎纸,美其名曰是在做手工窗花,妹妹一冲我这么“嘻嘻”的笑着,我就什么不满,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会故作气愤地喃喃道,“你可真是个小恶魔,母亲哪是给我生了个妹妹,生了个天魔克星还差不多。”
妹妹听了这句话,往往会笑得更欢。
见她这么笑着,就连我微不足道的幽怨都一扫而光了。
等我狠心的拒绝完她的好意,吃着已经没有温度的早餐的时候,我才想起,刚才那些疼痛,仿如南柯一梦,那难耐的痛楚,带给我的糟糕感受,甚至难以再回想起来。
即便是深刻的感受过切肤之痛,人好似还是会因为更美好的存在,更美好的记忆,而好了伤疤忘掉疼痛。
已经凉透的早餐,吃起来的滋味却格外的好。食物的摄入,给我的身体带来能量的源头的同时,意外地让人觉得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