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一个相当神秘的字眼。
这个字可以理解为精神,也可以理解为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
宗教人士信仰着神,在过去的年代里,他们认为世间万物皆由神创造,包括人。于是就有了神创论。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来自科学人士所提出的进化论,这些信奉科学的人通过大量的研究与考察,最终推断出世间所有的生物都是经过漫长的时间进化而来的。
但是进化论在当时与极具权威的神创论发生了冲突,导致大多数人并不相信这一理论,甚至还去嘲笑提出这一理论的人。而相信进化论的那些人,也是靠着长时间的斗争才使得这一理论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继而,人们的信仰开始向科学靠拢,使得原本人数众多的宗教也慢慢变得极为小众。而剩余的宗教人士也只是把神当做一种抽象的概念,神不再是万物的主宰,他们也许承认神的存在,但不再是那个万能的个体,而是成为了一种精神,或是一个只存在于信仰之中的影子。
但是,恕我直言,对于这个世界来说。
神。
是真实存在的。
与宗教人士信奉的那种慈爱的造物主不同,他们只是有着超出人类想象力的外貌的怪物罢了,而之所以被称之为“神”,是因为祂们有着人类无法与之匹敌以及无法理解的力量。由于祂们现在处于沉睡中,所以会通过精神传递的方式来增加自己的奴仆,而祂们的奴仆则被称之为“神眷”。
成为神眷的人类不但会从外貌上发生改变,身体也会得到强化,而且还会从自己的主人那里继承一点神力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继承的越多,神眷也会愈发强大。而神眷的首要任务就是唤醒沉睡的神,让神重新降临这个世界,使这个世界重新归于混沌。
既然有唤醒神的组织,那么就一定会有与其相对的存在,专门负责阻止神眷唤醒神的组织叫做猎神者,他们没有与神抗衡的能力,所以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他们必须阻止神的苏醒,因而与神眷为敌,秘密的清除着任何想要唤醒神的存在。
于是,猎神者与神眷之间开始了战争,在那些不明真相的普通人所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的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所以,你是因为编这个故事才迟到两节课的吗?”
教室里的讲台上,手里拿着粉笔和教科书,额头上冒着青筋的老师对站在教室门口的我说。
“不,我是因为和神眷战斗才迟到的。”我相当淡定地回答。虽然我今天并没有遇见神眷,我只是因为不想来这里上学才故意迟到的。
结果可想而知,讲台下的学生们当场爆笑出来,讲台上的老师气不打一处来,她手里的粉笔则是成为了她发泄怒气的牺牲品——在食指、中指和大拇指施加的力量下断成两截。
“出去,给我罚站一天!”怒不可遏的老师向着我咆哮。
无奈,我只好靠着墙,站在了教室的外面。
我能怎么样呢?为自己辩解告诉他们这些都是真的吗?那只会招来更多的嘲笑而已。
我理解这些人,毕竟我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在电影里才会有的情节。想要人们承认在他们认知之外的东西光是靠一张嘴可是不行的。
听着教室里老师的谩骂以及学生们的喧闹,我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想要知道自己在昨天所做的那件事有没有上新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那件事现在应该已经上新闻头条了,毕竟我都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果不其然,昨天发生的事已经上了新闻头条,只不过新闻所报道的是“恐怖分子枪击事件”,和我以及神眷之类的超自然现象没有半毛钱关系。
看来猎神者们早就有所行动,想必是他们封锁了消息,并篡改了相关人员的记忆。
说真的,猎神者的能力有点超乎我的想象,在昨天的那场骚乱里,光是目击群众少说也得有几百人,而且在那附近还有监控摄像头,难免会有些视频流出。但是我找遍了网络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也没有找到有关这件事的视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般没有任何漏洞的完美篡改,只能说那些猎神者的能力不俗。
下课铃声响起后,最先走出教室的老师朝着我瞪了一眼后就迅速的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在老师们的眼中,我就是一个屡教不改的坏学生,上课睡觉不认真听讲,迟到旷课,时间久而久之,老师们也懒得对我再多说两句。
我无奈地摇着头,在准备进入教室时被人一把拉住。
“给我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扭过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拖走,虽然连把自己拖走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但是我也没有进行反抗,因为我即使不去看那人的面貌也知道那是谁。
“你又把我们的事情到处乱说!”
我一直被拖到教学楼的后面才被放开,站稳脚跟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只有十三四岁模样的女孩。
蓝雨若,我的小队队员,比我小两岁,萝莉体型,个头也只到我脖子的下面,据说加入组织只比我晚两个星期。也就是说我是她的前辈,她是我的后辈。
但是现在这个后辈却像是一个前辈一样对我训话。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也不会相信的。”我漫不经心地踢开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
“笨蛋!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但是猎神者和神眷平时都会伪装成普通人的模样,如果这个学校里有猎神者或是神眷的话你这样做就等于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何况昨天你还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到时候不管是猎神者还是神眷都会来找你麻烦的!”
真是吵死了……
做好自己的事还不够吗?非要跑来管别人的闲事!
“他们要来就尽管来吧。我正好觉得无聊,如果他们来了我就和他们大闹一场。反正收拾残局的是猎神者的那帮家伙。”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说道。
“可要是给组织带来麻烦怎么办?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的话那么你就是罪魁祸首!”
听到这句话,我就已经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躁动。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脾气非常差的人,任何让我感到不愉快的事情最终都会让我发火。而蓝雨若现在就做了一件让我感到不满的事,那就是管我的闲事。
我转过身,把蓝雨若推到了墙边,并有一只手撑住墙壁,面带微笑的低头对她说:
“雨若啊,我知道你是为了组织,也是为了我好。你是个好女孩,对组织,对同伴都很负责,而且长得那么可爱,还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换一个场合的话我真希望能和你坐下来好好聊聊有关未来的事。”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也许是我和她的脸离的很近的缘故,又或是我此时的语气比较温柔,蓝雨若的脸色有些发红,就像是成熟的苹果那样,不知道味道是否也想是苹果那样甜。
不过啊。
现在可不是吃苹果的时候。
“但是你得知道一件事,蓝雨若。”
我故意把撑住墙壁的手向侧面一滑,使我的手肘重重的砸裂墙壁,这也使我们两个的脸贴的更近,几乎能够碰到彼此的额头。
如果我的身高再低一点,这个动作估计会使我亲到她的脸上,但我可不是为了能够亲到她的脸才做出这样的动作。
“像是一个傻瓜一样扮演着一个学生遵守着校规校纪按时上下学的是我而不是你,或是小队、组织中的其他人。你们有着大把的闲暇时间可以用来做任何事,而我却必须和几十个傻瓜坐在一间屋子里去听一个大蠢蛋讲那些没什么用处的东西。”
(纠正一下,我其实并没有遵守过校规,在我看来那只不过是一种用来体现“违反”这一词的含义的东西罢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我能从她的眼神中得知我现在的表情很可怕。
真不知道我的脸有什么可怕的,但事已至此,我不介意再多吓唬吓唬她。
我的另一只手伸向蓝雨若,作势要掐住她的脖子。虽然我并没有真的掐住她的脖子,我的手和她的脖子还是有点距离的,但是她看上去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你们不像我一样每天都要忍受着蠢蛋们的冷嘲热讽,要不是上级的命令我早就把这里的人全都给轰成肉块了。所以,你得明白,我在这里很无聊,我需要想办法找些乐子。而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如果你真的怕我不小心泄露出去什么秘密的话,那就让队长向上级反映,把我从这里调走,明白了吗?”
可怜的蓝雨若几乎是拼了命般向我点着头,她的眼中噙着泪水,全身上下抖个不停。如果我再向她施加压力的话,估计会小便失禁吧。
当然,我是不会那么做的,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队友啊。
我试着收起可怕的表情,露出温柔的微笑。
我把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亲吻了她的额头:“乖女孩。”
然而这似乎并不能缓解她心中的恐惧,她仍靠着墙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于是我干脆说道:“还在这里站着干嘛?现在给我回去告诉队长,让她向上级反映,把我给调到别的地方去,听到了没有?”
蓝雨若惊恐的向我点着头,然后潜入了自己的影子中。
……
啊……
真是的……
亏她还是组织里的资深成员,和神眷战斗的时候也没见她哭过,却偏偏被我给吓哭了。
难道我的脸比神眷还可怕吗?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和普通人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很正常,没什么可怕之处。
我叹了口气,蓝雨若这次回去少不了向队长告状,我估计又要被队长训斥一顿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第四节课我已经迟到十分钟了。
呼——
真是麻烦的一天。
不过想想看,蓝雨若说的也确实没错,像我这样对外进行大肆宣传自己的身份迟早会惹上麻烦。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一些啊。
(2)
我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被我当做枕头的胳膊已经发麻,宛如针刺的感觉遍布手掌。
如果我没记错,那么我现在应该是在教室里上数学课。虽说我并不否认数学是一门伟大的学术,但我觉得那更像是催眠的咒语。
出于警觉,我扫视了一下周围,因为不受老师待见的缘故我的作为被调到了最角落的地方,但这也好,因为这里是整个教室视野最广阔的位置。
不管是人还是环境都是一成不变,就是太安静了点。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面向黑板写着板书,讲台下的学生们闷头做着笔记。除了写字和翻书的声音,教室里可谓是一片寂静。
我揉了揉眼睛,异样的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
这堂数学课的纪律好的有些过分,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睡觉,都在认真的学习。但我敢断言,这并不是让我感觉到奇怪的原因。
板书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很好奇这堂课老师到底是把教学方式改变成什么了样子才使得学生们的学习纪律好成这个样子。
然而当我看到老师所写的内容时,我才察觉到这并不是我所熟知的那个课堂。
即使我数学成绩再怎么差,我也能一眼看出老师板书的内容和数学完全无关。板书的内容全是一些奇怪的符号,若是换个角度来理解,那是一种未知的语言。
原来如此……
如果这不是我在做梦,那么这就是神眷所为。而我更倾向于后者。
除了板书的内容,另一个证据就是窗外的天气——蓝天白云,阳光普照。
这对于雨城来说是绝对不可能有的天气,我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一年,但是在这一年中最好的天气也不过就是整天都没有下雨。阳光在雨城的价值就如同是黄金一般。
而接下来的这一幕更是让我感到印象深刻。天空开始被染成血红色,阳光也变得暗淡直至消失。全班六十多人齐刷刷的看向我自己,他们那没有眼球的眼窝流淌着血,夸张的笑容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其中一部分甚至还无视了人体骨骼的限制,头部一百八十度扭转看向我,其中一个还是坐在我前面的那个人。我们两个人的脸相隔不到半米的距离。
看来这幅情景我到死都不会忘记了。
受到惊吓的我猛推了一把面前的课桌向后一跳,习惯性的把手伸向了地面上的影子,而影子也一如既往的配合着我的动作伸出了一把霰弹枪。
正当我准备举枪射击的时候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阵骚乱声。
也正是这骚乱声,将我从这恐怖而又诡异的梦中解救出来。
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教室里的学生们正在收拾东西,有的已经走出了教室。
我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黑板上方的电子表,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我又扭头看向窗外,依然是那令人感到压抑的灰色的天空,而且还下着雨。
不知为什么,心中莫名的轻松了很多。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舒展完自己的筋骨后我走向了教室门口,同时也在思索着今天中午午饭吃什么。
“喂喂,要不要一起去那家新开的蛋糕店?听说那里的草莓蛋糕味道很不错哦。”
来到走廊上时,我听到有女生对自己的同伴说。
“拜托,现在正在下雨诶,我可不想被淋湿啊。”
“可是那家店的草莓蛋糕真的很好吃哦。”
草莓蛋糕?哈,俗气的女生食品!这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女生对草莓蛋糕这种在漫画里已经是烂大街的事物有兴趣。还说什么味道不错,只要把面包烤好,配料没有放错,味道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吧。
要我说的话巧克力蛋糕才是最棒的。
不过话说回来,蓝雨若似乎很喜欢吃甜食啊,刚才我把她吓成那样要不要买个蛋糕送给她向她道歉呢?只要我表现得诚恳一点应该可以得到她的原谅吧?我可不想被队长教训啊!
走在直通校门的栈道上,我一如既往,不打伞也不穿雨衣,就这么让雨水淋湿我自己。而刚才说要去蛋糕店的那两个女生已经不见了,想必她们现在已经被埋没于五颜六色的雨伞和雨衣之中去了。
而被雨水淋湿的我也清醒了一些,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向蓝雨若道歉?
如果不是她先来管我的闲事,我也不会那样对她。
总之事情皆因她而起,错不在我。我没必要为她破费。
即使我会因此而被队长教训一顿。
……
我叩响公寓的门,来为我开门的是蓝雨若。
在她看到我的时候几乎是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
她的脸色比半个多小时前看起来好了不少,但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对此我并不感到惊讶。
我走进公寓,关好门后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展示在她的眼前。
我拎着的是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是两个塑料盒,而这两个塑料盒里放着的是蛋糕,一个放着草莓,一个淋漫巧克力酱。
蓝雨若微微张着嘴,却并不出声。
“你不喜欢吃蛋糕吗?”
事先声明,我并不是为了向她道歉才买的蛋糕,只是我想吃而已,之所以买两个蛋糕的原因是一个蛋糕对我来说是不够吃的。至于草莓蛋糕,只不过是我想换换口味而已。
绝对不是因为怕被队长教训!
绝对!!
看她只是愣在那里没什么反应,我就直接从她的身边走过,将蛋糕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我四下看了看,队长和小队里的其他成员似乎都不在。
“其他人都不在吗?”我随口问。
“……”
因为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我回过头看向蓝雨若。她似乎还在害怕着我,甚至都不敢看向我。
“我的脸就那么可怕吗?居然能把你吓成这样。”
“……不……不是的。”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说话的声音也很小。
不过谢天谢地,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走向厨房,说道:“还没吃饭吧?想吃点什么?”
“我……”
“算了,我随便做些简单点的,想不想吃就看你自己了。”
若是等她说出自己想吃什么的时候,估计都要做晚饭了。
我打开厨房的冰箱,清点了一下食材好让我能想出自己要做什么吃的。
冰箱里的食材很丰富,我挑选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拿来做材料。也不过是鸡蛋、培根、鸡腿肉什么的。
我还找到了一整袋的吐司面包,有了这些可以做三明治吃。
鸡蛋、培根、鸡腿肉全都用平底锅煎好,撒上一点盐和黑胡椒粉,再配合着芝士用烤好的吐司面包夹起来,最后用刀交叉切成四份。
三明治做好之后,剩下的问题就是蓝雨若愿不愿意吃了。因为我很讨厌蔬菜的缘故,我做的三明治里没有一丁点绿色,真不知道人类为什么要吃草。
但愿她像我一样挑食吧。
(3)
其实……我觉得他并不坏。
我坐在沙发上,抱紧着双腿。
尽管厨房的门是被关上的,但是我还是能隐约闻到从里面传来的香气。不知道他有没有做我的那一份,但根据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应该会有。
说实话,白沐夜是个很好的队友,在我的印象中,他虽然散漫,而且还总是闯祸,但是他对队友很好,从来都没有和其他的队友吵过架或是发生争执……当然,这是在来到雨城之前的事。
但是在来到这里之后,不只是白沐夜,小队里的所有人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而这也许是觉得自己不受到重视而被派到这么一个鬼地方,又找不到宣泄情绪的方法所导致的。
虽然大家表面上都表现的很平淡,但是我知道,所有人都在以各种手段或是通过各种渠道去寻找隐藏在这座城市里的神眷,被他们囚禁起来的那头“野兽”随时都有可能从笼子中突破出来,
似乎只有把那些怪物碾成肉泥才能让他们稍微感觉好一些。
厨房的门打开了,白沐夜端着一大盘的三明治走了出来。
他把三明治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对我说道:“你不过来吃一点吗?”
我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原本做饭这件事是队长来做的,偶尔会换成其他人,但是今天在白沐夜回来之前只有我独自一人在公寓里,而我又做不出什么能够给人吃的东西——这也是他们一
直不让我下厨的原因,所以一直是处于挨饿的状态。
迫于强烈的饥饿感和香味的引诱,我只能试着去克制白沐夜对我造成的恐惧,走向餐桌。
白沐夜在看到我有所行动后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接着就是自顾自的一边拿起三明治吃一边玩着手机。
我拿起一块三明治轻轻地咬了一口,三明治的温度适中,味道也是相当的好,和我做得比起来完全可以说是美味珍馐。
奇怪的是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白沐夜下过厨,只是偶尔会看到他吃着一些小食低头玩手机。那时我还以为他吃的东西都是其他人做出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白沐夜做的三明治虽然好吃是好吃,但是里面全是肉和鸡蛋,有些油腻。
“……没有蔬菜吗?”
也许是因为三明治的味道很好的缘故,我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但这也是我不小心说出了在他听起来像是抱怨一样的话。
然后,他扭头看向了我。
“没……没关……没关系的,味道……”
“哦,因为我不太喜欢吃草,所以我也就没放那些绿油油的东西。”
正当我带算通过解释来消除他对我说的那句话的“误解”的时候,他却只是重新把目光聚集在手机上,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也许当时真的只是我多管闲事惹恼了他才会那样对我的。
我没在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吃着三明治。
没过多久,白沐夜突然放下手机对我说:“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也是组织里身经百战的成员了,为什么仅仅只是被我恐吓了一下就哭了呢?还是说我的脸当时太可怕了呢?”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我还是回答了他。
“可能……只是可能,和你平时的表现反差太大,我一时有点接受不过来吧。”
“是吗?”
他显然还是有些疑问,但是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
“组织里有传闻说你曾经在战斗中挥舞着两把军武化的柴刀砍了一百多个神眷,这是真的假的?”
“……你说的是‘兰城会战’那一次吧?其实……我也不记得我当时砍了多少,我那时很紧张,只知道挥刀,见一个砍一个,也没数砍了多少。”
通过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我发现我那恐惧的心理已经开始消退了,现在我只想和他多聊一会儿。
“第一次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就觉得你好厉害啊,我当时火力全开也只解决六七十个。”
“我不觉得那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当时是太紧张了……还有点害怕。”
说实话能和他说这么多我有点开心。
他又变回以前的模样,对队友表示友好和关心,虽然散漫但为人不错,这点让我感到高兴。
但是我得承认,在回答白沐夜第一个问题时,我撒了谎。
可他看上去对那时的自己并不知情,仅仅只是认为自己在恐吓我时做了一个很可怕的表情。
实际上,他当时已经不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表情那么简单了。
当时的他,完全可以说是变了张脸。
扭曲的面孔,就像是狠多人的脸挤在一起,混乱而又狰狞,那无数张人脸仿佛是为了争夺这一地位一样疯狂的变换着,根本无法辨别五官。同时我还能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不停的给我
施加着压力。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是神眷吗?如果是,那又是什么神的眷属能够模仿我们的能力呢?
他加入黑棺之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如果不是,那他又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的呢?
换句话说。
白沐夜……到底是什么?
(4)
吃完这简单的午饭,蓝雨若主动提出了自己洗刷餐具的要求。
我很欣慰,从刚才在餐桌上的谈话就可以看出她已经渐渐恢复了。
我就知道在必要的时候表现出友善是可以安抚一个人的心灵的。如此一来我也就不担心会被队长教训了,即使还会被队长教训,那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
不过……
我不相信她的回答。
仅仅只是因为和平时的表现反差太大就被吓得失神,这种理由不管是换成谁都不会相信。
我直接向她询问,并和她交谈使她放松,但这没用,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趁着蓝雨若在厨房里时,我站在卫生间里的镜子前,试着还原我当时的表情,又努力着做出自己能做出的最凶恶的表情。
还是没用。
这样的表情连小孩子都不一定会被吓到。
是因为当时的情绪的缘故吗?
有可能,但我还是不认为这会吓到她。
如果只是被人恐吓就会被吓成那个样子,那么她也不会活到今天。
我拿起洗手台上的梳子,随意的梳了几下头发。
有时候还是要自己去寻求答案。
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已经差不多干掉了,是时候去睡午觉了。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补充一下我那被傻瓜学校剥夺的睡眠时间。
我走向卫生间的门,握住门把手准备出去。
“……不会太久的……”
我的动作迟疑了一下。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