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伊奈莉来到罗斯特哈维尔已经一月有余,伴随最后一丝暑气离去,天气也到了中秋时节。
站在卧室窗前,弗格俯瞰整个庭院。虽然还没有到树叶泛黄脱落的程度,但天气转凉,院子里已经满是落叶了。
不过多亏姑娘们勤快,从早晨整理到现在,落叶已经被集中成三大堆,正等着佐德去处理。
佐德在女仆们的簇拥下,手里攒着一团火焰,但他却迟迟不肯将火焰丢进树叶堆。
弗格正疑惑他这是在干什么,便听到龙华充满元气的声音。
“久等了佐德先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和真理好半天才找到这些。”
她怀里抱着一个布袋,里面满是咖色的红薯还有马铃薯,这下弗格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她们关系有这么好吗?”弗格感叹地瞪向牵住真理手的龙华之际,金发女仆少女和黑发女仆少女已经把马铃薯和红薯埋进树叶堆里,而在其他女仆们的娇笑声中,佐德终于把手中那团火焰丢进树叶堆里。
不一会,一缕青烟冉冉升起,在无风的半空中仿佛画出一道青白色的直线。
真理看上去也很乐在其中,不过与蹦蹦跳跳的龙华不同,她只是站在原地笑着,小嘴一张一合。她不似龙华那般身体结实,弗格看她双颊红扑扑的,大概刚才跟着龙华乱跑一通,累坏了吧。
这时,窗下传来另一个稚嫩的声音。
“小主人,你要不要一起来?龙华姐姐说树叶堆里烤出的红薯和马铃薯很好吃呢!”
弗格闻声向下望去,是理惠还有——
他愣了下,自上而下望着伊奈莉伟岸的胸脯和团子之间的沟壑,对还是少年的弗格来说总是充满冲击力。
愣了几秒,弗格有点害羞地点头说:“我、我知道了,这就来。”后,他便转身离开卧室,走出宅邸,加入其中。
弗格刚出现,女仆们就丢下佐德把他围了起来。享受着少女们的拥抱,弗格放弃了一切抵抗,听她们讲述许多他不曾知晓的事情。
但他还没享受多久,就被佐德叫到一旁。
“我和主人要单独说话,你们先自己玩一会吧。”他对小女仆们说着,便把弗格拉到一边。
一直到距离姑娘们有一段距离,佐德才停下来。
“弗格主人,你能向我解释一下吗?”
“什么?”弗格不解地问。
佐德挺直身体,压低声音。
“您上个月突然带回来的那个,胸部很大的女孩,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原来是问伊奈莉的事啊,弗格望向他离开后,就成为中心人物的伊奈莉。女仆们正争相恐慌地往她怀里钻,而每一个被她摸摸头的女仆都会露出非常幸福的表情。
“她啊,”弗格瞪着伊奈莉笑了笑,“你也注意到她很特别了吗?”
佐德顿了下,“那、那是,无论什么,都是我作为死灵以来……不,是我自诞生以来所见过的女人里,最特别的存在。”
真不愧是生命女神啊,弗格想,连佐德这样的老死灵都能吸引,可真了不起。
“但你想说的不止这些吧,佐德。”弗格笑着肘了下同样瞪着伊奈莉的佐德。
佐德轻咳两声,正正神色。
“咳咳,是、是的,其实我很好奇,”他没罩着眼罩的那只眼睛里满是疑惑,“我是轮回之外的诅咒生物,可为什么会从那样一个小姑娘身上感受到——感受到温暖……”
他把目光又移回伊奈莉身上,然而比起疑惑,现在他的目光里满是崇敬。
弗格真想告诉佐德,伊奈莉可是传说中的生命女神,但他已经答应过不泄露她的身份。
恶魔少年想了想,便这样告诉老死灵。
“你只要知道,她能拯救你真正的主人就是了。”
树叶全部烧尽,只剩下一团团灰烬和被烤黑的红薯与马铃薯。
龙华和真理把它们收拾进一个竹篮里,开始分给其他女仆们。
于此同时,龙华开始师范该怎么吃烤熟的红薯还有马铃薯。
有的姑娘很快就学会了,但有的,比如年龄最小的理惠,却剥得很笨,还不小心烫到了她纤细的手指。
伊奈莉马上接过理惠手里的红薯,一边托着理惠被烫的小手轻轻吹气,一边摸摸她满头黑发。
“别着急,”伊奈莉温柔地笑笑,“我来剥给你吃吧?”
说着,她便把理惠揽进怀里,在黑发少女面前剥去红薯皮,还不忘吹凉了才喂给理惠吃。
这下,那些不会处理烤红薯和马铃薯的女孩们可找到了救星,一个个缠着伊奈莉要她喂,而其中甚至还有主动剥好,拿去给她要她喂的女孩。
一时间,伊奈莉身边全是等着她喂的小女仆们。
弗格忍不住笑出声,他多想加入其中,但考虑到自己身为主人的身份,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本想从龙华的篮子里抓一个马铃薯,但金发女仆少女赶在他之前先抓住他的手。
“喂,”少女瞪大那和弗格一样的蓝色眼瞳,“你是不是也该解释一下那位姐姐到底是什么来头了?”
弗格哼笑着推开龙华的手,“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就是伊奈莉,我救回来的一个女孩罢了。”
龙华显然不满意弗格这个回答,少女嘟着小嘴,满脸不甘心地瞪着他取出一个烤红薯,但最后还是不忘嘟囔一句。
“吃慢点,小心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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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弗格待在卧室里看书。
屋里只有他和真理,而黑发女仆少女此时正端着茶壶,替他添茶。
暗红色的茶水泛着浓郁茶香,弗格端起茶杯抿一口。
“茶水就是要苦一些才好。”
真理没有回话,她放下茶壶就近坐到弗格身旁。
弗格只好继续抿一口茶水,看书。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沉默的气氛让弗格很不舒服,他抬头偷偷看了看真理。
黑发少女正对着阳光明媚的窗外发呆。
她白皙的面颊带着好看的粉红色,不知道在注视着什么,那双拥有长长睫毛的大眼睛里满是宁静。
和其他女仆不同,真理已经换上了冬季的女仆装,虽然大致款式还是黑色为主的女仆裙,但裙摆长度已经不像夏季款式那样短小而是长及膝下,薄款的白色裤袜也换成了不透肉的厚款。
弗格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真理。上次少女的一番话让他幡然醒悟,如果什么都不说,他非把自己憋死不可。
但即使这样独处的机会很多,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一会,弗格才问道:“真理……你难道就不好奇伊奈莉的来历吗?”
真理缓缓转过脸,望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弗格下意识别过脸。
“嗯?”真理可爱地歪歪脑袋,“好奇,为什么好奇。”
“……”弗格一阵无语,“你看,龙华还有佐德他们……都对伊奈莉很好奇,就你一直没问过我。”
“这样吗?”真理露出浅笑,“毕竟我也没什么好问的,那是你决定的事,伊奈莉是什么对于我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
她凝视弗格。
“是你能否完成你的誓言,能否把我爸爸从那诅咒里救出来。”
“我决不食言。”弗格用力阖上书。
“希望吧,”真理妩媚地一笑,继续望向窗外,“不过要真说什么的话,那个叫伊奈莉的女孩给人的感觉很不错。”
“哦?”弗格有些惊讶,真理竟然会说一个人。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真理撇撇嘴,“其他女孩们都说伊奈莉有一种妈妈的感觉,但我不知道什么是妈妈的感觉,毕竟我从来没见过我的亲生父母……但如果要是那种很温暖的感觉真是妈妈的感觉,倒也不坏。”
看样子她并不讨厌伊奈莉,弗格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闷堵感。
彼时在伊奈莉的协助下诅咒真的解除后,他还能和真理这样在一起吗?
“真理,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他问。
真理回头说:“不讨厌。”
弗格深吸一口气。
“那么我就照实说吧,伊奈莉就是解除诅咒的关键所在,下周我就带着她一起去魔窟,着手处理诅咒的事。”
“……”
黑发少女没有回应,她瞪大黑色的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弗格握住她的手,想要告诉她这都是真的,但少女却突然很抗拒,想要把手从他手里抽离。
“真理?”弗格不解地望向黑发女仆少女,而雾由真理却用力摇头。
“你......你真的有办法把爸爸从那诅咒里救出来?”
“能不能,我也要去试试,”弗格放开真理的手,“你别忘了,那诅咒里不仅仅是你爸爸,还有我的家人们。”
一瞬间,弗格似乎从真理的表情里看到一丝纠结,但那表情转瞬即逝,少女姣好的面庞便染上愁容。
弗格不禁疑惑,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不过比起纠结真理为什么难过,弗格觉得还是要对真理说清楚更重要。
“如果诅咒真的解除,很可能我们就无法像现在一样在一起了。”
少女猛抬起头,但马上又害怕地避开弗格的眼睛。
“是、是呢……如果爸爸回来,你就不是——”
“并非如此。”弗格严厉地打断真理。
“要比你想象得糟,不仅仅是这个家要换主人,你父亲一心想要得到恶魔——我的力量,届时我们很可能会变成敌人。”
真理再度陷入沉默,弗格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当伊奈莉和他在一起时,他已经预测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真理的养父,一切诅咒的元凶正是他。弗格之所以能获救,也不过是那个男人并不想看着弗格的身体被魔王之王霸占罢了。
如果解除诅咒,弗格觉得自己恐怕和他少不了一战,而且这一战,很可能会拼个你死我活。
他缓缓抱起无言的真理,而少女也不像之前那样反抗。
他伸手触摸少女裹着白裤袜的双腿,回头瞪一眼窗户,他的影子便伸出两只触手,缓缓拉住窗帘。
房间里突然变暗让真理有些紧张,弗格一边亲吻真理的额头一边安慰她,很快少女就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
感受着怀里的那点点重量,弗格解开衣领,他不禁想,如果诅咒真的解除了自己还能否像现在一样拥抱真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