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全民体育馆

全民体育馆位于商业街深处，坐落于靠近多个居住区道路的交点位置。

从地图上看的话，体育馆算是个类似“市中心”的地方：地理在城市中间，交通最好，离人们的大规模住宅区域足够近，旁边还有繁华的商业地带。

有身上外骨骼装置附加力道，我很快挤进参与庆祝丰收祭的人群，追上前头的同伴。

苍也和重英被汹涌的人潮挤到另一边，被迫到了街道对面。他们需要依靠住商店房屋才不至于被继续推搡拥挤；千惠一手牵住小紫，一手牵住绯，三人靠在一起，尤其有绯在，哪怕来上寻常百十条大汉都不得近身，倒不至于过分狼狈。

奈賀努力往前，循着人群间空隙就能钻入其中。开始的时候还能见到他梳成刺猬头发型的脑袋时不时窜起，等过了十余分钟，在我的落后位置就看不见其踪影。聊天室里的他倒还在不断刷屏发送消息，催促我们尽快跟上。

人群中偶尔可以看到分派成小队的机械安警划出空间。它们顶着醒目的安全帽，挥舞亮起一列小灯的指示棒，正在指挥交通。商业街的商店屋顶处也有巡逻的安警徘徊，上到枪械、下到防暴警棍，装备齐全。加上天空中全副武装的直升机飞行，螺旋桨旋转声音穿透喧闹的人群。

不过在空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升的最高，体积也最大的商业浮空飞艇。其中气囊占了飞艇主要体积，像个悬浮的椭球状粗大雪茄，气囊表面是代表卡卡形象的图片以及《入侵魔王城》游戏的宣传画；再往后看，飞艇尾部则有导弹形状的尾翼，底下悬挂搭载乘客的吊舱。

与这座飞艇相比，周围那些飞行器简直与萦绕在大象旁的蚊蝇相差无几。

预定由卡卡专属乘坐的飞艇，与我在蛾摩拉遇见的那些摩托艇有着本质区别。能够在空中滞留的巨型飞艇，艇体气囊通过灌入密度比空气小的浮升气体，借以产生浮力。

这样的飞艇不需要使用反重力引擎，即可方便达成长时间空中悬停的目的，无疑十分适合商业演出所用。

奈賀在聊天室里用语音疯狂叫喊：“大家快看天上，看见那座飞艇了没？卧槽，还是卡卡厉害啊，别的明星哪里能调来这么大的飞行器……”

话音刚落，奈賀那边背景音就传出带有合成人电子口音的提醒：“这位先生，请出示您的门票，不要硬闯……”

我们连体育馆大门都还没看见，奈賀早已到达了那边。

“怎么样？要去看看演唱会吗？”千惠她们通过网络聊天室发出疑问。

我应了声，发送了自己所在坐标，然后与她们以及苍也兄妹定好等会会和的地点，便继续在人群里穿行。

一堵接一堵的人墙在我眼前出现，有时聚集，或又突然散开，以至于我有时只得用力推开挡道的人们。这样的事情做多了，自然会间接招致他人的不满。

“诶，不要挤不要挤……”“诶唷，哪个混蛋踩老子的脚？”“我的腕表被人偷了！”“抓小偷啊！”“啊啊啊！！！色狼！”此类声音经常会在我耳边出现。

从小时候起，我就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人一但变多，一旦开始拥挤，麻烦便会随之而来。

即使自己坚持站在原地，有时也会被不明所以过来的人推挤，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

不过大概喜欢热闹，喜欢与大众相处的人，在新时代也会很难接触到如黑街或蛾摩拉这些不同于当今社会气质的地下势力。

经过长途跋涉，我终于和除了奈賀之外的其他人在体育馆的偏门碰头，交上门票，继续跟随人潮涌入了里面。

先是在光线较暗的甬道里向上走了一段，路边“安全出口”的绿灯光芒是最显眼的标志。接着眼前一亮，成千上万的座椅、体育馆中心芳草茵茵的操场、还有经过天气调节系统控制改变的蓝天白云，这些尽皆呈现在眼前。

甬道出口靠近体育馆的边缘，因为体育馆是由内向外，由低到高的构造，甬道出口位置实际较高。从这里居高临下，可以轻易观察到下方人们的一举一动。

前提是如果思维的处理能力够强的话。

下方原先应该是足球场的地方，重新搭建了块可供上千人立足的歌舞平台，各种华丽的装饰已备齐。灯光等设施也由低噪飞行器、平台周围的机械装置提供。

我与千惠她们以及苍也兄妹找到座位坐下，发现上下左右包围我们的全是卡卡的狂热粉丝。

演唱会还没开始，这些人似乎就进入状态。也不知道谁先带头呼喊起了卡卡的名字，人们先是几下混乱地跟喊，声音很快变得整齐划一：“卡卡！”“卡卡！”“卡卡！”……

参与呼喊的人数起码有到场的90%，音浪冲击着每个来到体育馆的观众的耳膜，“这也太受欢迎了点吧。”跟我一起过来的同伴们被体育馆里的空前盛况震住，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们虽然平时也会看些卡卡主演的动漫、影视作品，玩玩游戏什么的，但还没到奈賀或者眼下周围狂热粉丝的疯狂程度。

只在座位上坐了一会，离演唱会开始还早，我感觉有些口渴。于是重新起身，问清其他人需要些什么饮料，打算去附近找找有没有便利店之类的地方。

便利店没找到，只在体育馆外一条靠近老年居住小区的步行街道发现了自动售货机。

千惠、绯、小紫她们要的都是“随便”“可乐雪碧橙汁都行”之类，苍也想要的是“普通的矿泉水就可以”，这些随意在路边的哪个售货机都能满足。然而重英好像故意要跟我作对，要的是矿泉水里少见的“XX冰泉”，而且非这个不要。

喵的嘞，这种只有偶尔在百货超市才能见到摆上货架的饮料牌子，别说自动售货机了，即使找到便利店，也难以在仓库里翻找到哪怕一瓶好嘛。

要走回商业街，到达百货大楼，首先就要重新面对满眼都是人的恐怖街道。

我扯下售货机旁的可降解手提袋，几下点完其他饮料。正当恶趣味地想要在提示“鲜榨榴莲汁”的图标上点下，给重英带去之时，自动售货机出现了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