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金哥，我真没喝多，真没事。”男人晃悠悠地拉开车门，另一只手将扶着他的男人轻轻推开，他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对着车门外的男人说：“我没事，你带嫂子放心回去吧，我真的不用你们送。”
“哎？老陈，你这个样子还是别开车了吧。我让我儿子送你吧，反正他有驾照了。”
“不行，不行，哪好意思麻烦小孩呢，你就放心，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啊，你们就快回吧。”男人说完，便不由分说地关上了车门，心急火燎地发动了车子。
车灯在黑暗的夜色中亮起，就好像一只野兽睁开了眼睛一样，引擎发出些许轰鸣声，低哮一般。男人踩下油门，车子以缓缓地向前方驶去。
男人摇了摇脑袋，他的虽然喝了酒，但意识还是有的，他对自己的驾驶技术还是颇为自信的。外加上，现在这个点，回家的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和车子了。
男人这么想着驱车向前行驶，他的车速不是很快，虽然对自己的车技挺有自信，但是他毕竟是喝了酒。本来应该听同伴的意见让他们送自己回来更加妥当，但是，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呢？这么晚了人家住的那么晚，又要开车送自己回去，不合适。
正这么想着，被扔在副驾驶座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屏幕上来电人的位置留着两个字“女儿”。
男人叹了口气，他拿起电话按下了免提：“喂？怎么啦，爸爸在回来的路上了。”
“爸爸你喝酒了就不要开车啊，不安全。”
“没事，就一点点路，我很快就到家了。好了，爸爸要开车了先不跟你说了。”男人挂掉了电话，电话挂断，手机的屏幕上显出一个女孩的照片，女孩穿着漂亮的白色纱裙，她微微地笑着，嘴角轻轻扬起，看起来秀气而又文静，美好而又不妖冶，看起来颇有气质。
男人轻轻地扬起嘴角，他突然感到有些感叹，女儿如今已经十八岁了，很快就要离开他去上学去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大概也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他眨了一下眼睛，就那么一个眨眼的瞬间，他看到前方的人行道上冲出一个人，此时的行车道还是绿灯，男人之前便没有减速，他没有想到会有人从亮着红灯的人行道上冲出来，男人猛地踩下刹车，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耳边响起一声碰撞的声音，那个冲出来的人影砸在挡风玻璃上，将挡风玻璃撞出了一个大裂痕，在灯光的映照下，男人还能看到挡风玻璃上残留的血迹。
这一下他的醉意完全消失了，男人战战兢兢地下车想看一看情况，但他一下车，迎接他的是一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和让他心里一惊的闪光灯。
前方的马路边，一个年轻男子正举着手机，将想要下车查看的他给拍了下来。
男人看着那个年轻男子，年轻男子也看着他，两人都沉默着，过了片刻，年轻男人将手机收进口袋里，拔腿便朝相反的方向跑去，男人想叫住他，但没一会他便已经脱离了男人的视线了。
男人蹲下身，他将手指探到血泊里的那个人的鼻子下方，那个人的呼吸，已经停止了。
【天海市·锦江酒店】
女孩缓缓地舒展着身体，将双手离开电脑的键盘，她的电脑屏幕上是一篇正在发送的文档，电脑旁边是一个书本大小的iPad。女孩没有再管电脑上的文件，她拉开窗帘，看着窗外，这座城市一如既往的匆忙而又安静，外面正下着雨，大约是雨幕的影响整个天海市看起来雾蒙蒙的，女孩清楚，这场雨过后，天气会越来越冷，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天海市也愈发的有了寒冬的样子，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但女孩还是感到了一丝寒冷，她轻轻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女孩对着窗外的天空出神，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作着，这就是这座城市的精妙之处，它像是一台大型的机器，虽然精密但是却不娇弱，无论丢失了哪一个零件，城市都依然在继续运转着。不知道从何时起，无论在哪里生活都失去了一种真实感，似乎哪里都不是自己应该待的地方。
失去归属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好像一艘船永远在海上漂泊，无论船体的构造有多么精妙，总会有一个浪潮将那艘船给打翻。
女孩回过神，她捡起被她扔在床上的电话，打开微信，联系人列表里只有一个人他的备注只有一个“爸”字。女孩打开和“爸”的聊天界面，打开语音。
“爸，天冷了，记得加衣服。”
女孩轻轻松开手，语音发送了过去，除了这一条语音之外，上面还有许多条语音，但是对方却从未回复过。女孩慢慢地关掉手机。
她躺回床上，看着自己床头柜上的一杯水和旁边的白色罐子有些出神。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女孩朝着手机的屏幕上瞥了一眼，她轻轻地念出了来电人的名字：“小希......”
【三天前·天海市·督灵司】
“啊.....”
“小希？”鲁齐峰端着两杯咖啡走回办公室，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没有看到人：“咖啡来了，你要么？”
“啊......”袁小希的声音从一堆文件后面传来。
鲁齐峰绕过去一看，袁小希像个霜打的茄子似地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地刷着手机。
“就你一个么？姜厌舟源明初他们呢？”鲁齐峰问。
袁小希抬起头，从鲁齐峰手中接过那杯咖啡抿了一口，大概是因为刚拿开水泡的咖啡有些烫，袁小希被烫了舌头，她慌忙放下咖啡，急急忙忙地吐了吐舌头：“姜厌舟他们......出去......去......问问孔云鸣调监的问题了。”
“姜厌舟还是对孔明上心啊，然后你就被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是啊......”袁小希无精打采地说道：“源先生也被他带走了，就留下我一个在这，说把这些文件打理一下。”
“那你还不快整理？”鲁齐峰装作严肃的样子问。
“都已经打理完了，不信你看！”袁小希把那一堆文件推到鲁齐峰面前：“鲁大师，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事情让我帮忙的？”
“要不然你来研究所帮我装零件？”鲁齐峰试探性地问道。
袁小希闻言慌忙地摇摇头：“不了不了，你那边那些东西我搞不来。”
“切~”鲁齐峰白了袁小希一眼，把手里的手机递给袁小希道：“姜厌舟刚刚发来的消息，说有件事让你去查一下。”
“什么事情？”袁小希问道。
“我们收到一条消息，是这家公司请求督灵司过去查一下，他们那边的职员说，看到了点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袁小希轻轻皱了皱眉头，鲁齐峰递给自己的名片上写着的公司是一家娱乐公司，主要业务是培养艺人，现在最热的少女偶像团体G-gril就是他们公司培养出来的。
“具体对方也没有透露，只是说是奇怪的东西。”鲁齐峰将名片递到袁小希手中：“他们的人已经来接你了，据说因为委托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我们不能开督灵司的车出去，免得被人察觉问题。”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袁小希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单肩包，里面有一些日常用的化妆品还有笔录用的笔记本，以及一卷竹简正躺在包里，自从诸葛孔明一战之后，真言书便变成了这个样子，据源明初所说那是因为真言书已经完全接受了袁小希依照袁小希的灵魂而变成了专属于她的样子。
走出督灵司大门的时候，袁小希看见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正停在门口，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靠在车上，他看见袁小希下来，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是特别案件七组的警官吧。”
袁小希愣了一下，有些紧张地点点头，她总不能告诉人家自己只是个实习的。
“麻烦你们了，还要你们跑一趟，请先上车吧。”
袁小希被那个男人迎上车之后，男人朝她手中塞了一张名片：“你好，我是恒星演艺公司的，我叫阮鑫，警官我看你资质也不错，如果不想干警察了要不要来转行当偶像？”
“你好，我叫袁小希，阮先生你真会开玩笑。”袁小希掩着嘴笑道：“我这样哪能当偶像。”
“袁小姐你人长得漂亮，看起来乖巧的很，现在的人就喜欢这个样子的。啊，跑题了跑题了，麻烦你们大老远跑一趟，还是因为我们听说，特变案件七组专门处理一些灵异案件，就跟‘诡案组’似的。”
“这么说其实也可以啦......”袁小希虽然想反驳，但仔细一想督灵司好像还真的就是专门抓鬼的部门。
“我们那边的艺人，这两天总是紧张兮兮地，她说她看到鬼了。”
“哎？看到鬼？”袁小希条件反射般地警觉了起来
“本来公司是不信的，但问题是，说看到鬼的是安然，要不然公司真的不会冒着这种风险来找警官您。”
袁小希愣了一下，她对安然这个名字有印象，从G-girl成立之初，安然的名字就一直反复出现在微博热搜之中，很多人认为安然的唱功和舞蹈功底都不是很强，待在G-gril这样一个偶像队伍里是扯了队伍的后腿。
“如果是在这种舆论之下，会不会是祸妖呢？”袁小希这么想着，车子也慢慢地加速了起来。
【天海市·恒星演艺公司】
“袁警官，安然她人就在里面。”阮鑫指着一扇玻璃门，那是种单面的玻璃，从里面能看到外面，但是从外面是没法观察室内的情况的。
袁小希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请进。”
推门而入之后，袁小希发现这是一间意外简单的房间，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和摆放着一些化妆品的桌子，椅子是一把很普通的靠背转椅，女孩的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看起来很干净，一只和袁小希差不多大小的毛绒玩具熊正躺在床上，她的身边坐着一个身穿黄色毛衣，下身着牛仔长裤的女孩，女孩梳着简单的单马尾，没有刘海，脸上虽然的抹了一点妆，但是却依旧显得清秀可爱，看起来毫无妖冶的感觉。就很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精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有种很奇妙的熟悉感。
女孩转过身，看到门口的袁小希，她先生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再紧接着是怀疑的神色。
安然站起身，试探性地问道：“那个，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袁小希愣了一下，她见过安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安然见过她就不太一样了，难不成以前自己什么时候和安然擦肩而过？但是仅仅是一个擦肩，安然应该记不得她才对。
袁小希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了一遍，直到，安然侧过身，她看到安然耳垂上一颗小小的黑痣之后，袁小希才恍然大悟一般地一拍手：“陈安然？”
“嘘，小点声。”安然关上房门，对袁小希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现在已经叫安然了，以后还是叫我安然吧，小希你居然，当警察了，噗嗤。”
袁小希看着安然掩嘴而笑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在实习，今天嗯......总之比较复杂。倒是你，这么久没见去，居然跑去当偶像了？我以前就觉得你漂亮，没想到真的！”
安然微微地一笑，对于袁小希的赞誉，她似乎并没有表现的太兴奋，不知道是因为类似的夸奖听多了还是怎么回事，安然只是很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小希如果你想的话，你也可以当偶像的。”
袁小希愣了一下，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她把脸别去一边，有些手忙脚乱地玩着垂在脸颊边的长发：“怎么你们都那么说......对了安然，阮鑫，就是你那个经纪人，他说你看到鬼了是不是？”
安然没有说话，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近乎恐惧的表情，她的神色变得紧张，握住的手似乎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抬起头，用一种求助似的眼神看着袁小希：“不是鬼，那不是鬼，那是人，不对，那是妖怪，那不是鬼，那是妖怪。”
“你先冷静一下，我是来帮你的，我现在需要你跟我描述一下，那个妖怪的样子。”袁小希握住安然的手，希望这样可以帮她缓解一下紧张地感觉，同时她张开灵眼，这个房间内的灵屑量不高，差不多就是正常人类生活所应该留下的灵屑含量。如果是按照这个灵屑量来估算的话，至少这个房间里没有来过祸妖。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舞房练舞连到很晚，我记得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那个点已经没有公交或者地铁可以坐了，我想一个人打车也不太安全，我们在公司有一个专门的房间，是我们的临时宿舍，公司就是怕我们工作太晚来不及回家所以给我们安排了这个宿舍。”安然顿了一顿，她颤巍巍地转过头，她看着房间的窗户，眼神里都是恐惧的神色：“那天晚上，我本来在床上睡觉，那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睡得不太安稳，大概是凌晨两点半左右的时间，我听见窗户外面有动静，就好像，有人在敲窗户。”
听到这里袁小希就已经察觉到不太对劲了，恒星公司的办公楼大概有二十层高的样子，而安然的房间是十楼，凌晨两点半的时间窗外理论上应该连只鸟都没有，那怎么可能会有敲窗户的声音？
“起先我以为是风吹的，但是，那种敲窗户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停下来，我有点怀疑，于是便睁开眼看了一下。”安然的神色愈发地不安起来：“我看到，窗户外面，我很肯定那是一个人的影子，他在一下一下地瞧着窗户，重要的是，那个人的脸，那不是人类的脸，他脸的样子就好像，就好像......一个表情......就是那种聊天软件上常见的表情，龇着牙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袁小希一下子愣住了，她本来以为会是什么特别血腥的场景，但是实际上，安然描述的那个妖怪，长相在瘆人和喜感之间反复横条，说它瘆人，仔细想想一个漆黑的那种完全非人的笑脸人整个趴在你的窗户上，毫无感情的敲着你的窗户，其实也蛮可怕的。
说它喜感，是因为袁小希的脑海中把那个东西和一堆沙雕表情包联系在了一起，总觉得......很奇怪。
如果这个是祸妖，可能是她从业以来，见过最沙雕的一只祸妖了。
“小希你听我说，那个东西，当时，敲了很久之后，可能是看我不打开窗户，然后它就不见了，过了一会，我看见门口。”安然指着入口的位置，那扇门的材质让袁小希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一切：“那个东西，那个东西趴在那个门上看了很久，它的身子一团漆黑，四肢和躯体都是瘦长的，它一直保持着那个表情，就是那个大笑的表情，后来，我看见它的脸上，逐渐的流出血来，很多很多的血，然后笑声也从们外面传了过来，那不是一个人的笑声，那种声音是重叠的，听起来就好像很多人聚集在一起。”
袁小希站起身，走到门边，她推开门，外面的走廊并不是很宽敞，安然的房间对面就有一个小型的监控摄像头，如果那个时间段，这条走廊上真的出现过祸妖的话，摄像头应该会受到影响才对。
袁小希歪着头问：“安然，你还记得你之前看到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吗？”
安然仔细想了想道：“从上周四开始，每隔几天晚上，都是凌晨两点半左右的时候。”
“确定么？”
“确定。”安然点点头：“我之前那个东西出现的时候看过手机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你先别害怕，放心会没事的，在这等我一下。”袁小希说完便看向一直守在门边的阮鑫问道：“你们公司的所有监控视频都是在哪里看的？”
“啊，那个是在保安室，袁警官要去看一下么？”
袁小希点点头：“麻烦您带路了。”
【恒星公司·保安室】
阮鑫领着袁小希走进保安室，保安室里，只有一个中年的秃头大叔，正戴着眼睛手里抱着一杯加了枸杞的热茶，大叔大概是听到了有人进来，转过身推了推眼镜，用有些狐疑的眼神看着被阮鑫领进来的袁小希。
“阮哥这是......？”
“老李，这是来公司调查的袁警官，你好好配合她工作啊。”
“嗷嗷嗷，这么好看......啊不是，年轻的警官啊。”老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慌忙改口：“一定配合，一定配合，袁警官这是要.....？”
“大叔，你这边有没有上周四凌晨两点半那个时段十楼的监控视频，我想调出来看一下。”袁小希微笑着说道：“谢谢大叔。”
“好嘞，小姑娘，啊不是，袁警官你等会哈。”老李在面前的键盘上敲了几下，便给袁小希让出个位置：“袁警官，你看，就是这个，那天的监控，怎么说呢......很奇怪。”
“奇怪？”袁小希看着监控的屏幕，以目前的视频进度来看，还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但是大概在两点三十五的时候，监控突然卡顿了一下，整个屏幕突然开始变得像是一片雪花一般，在这期间视频里突然传来一种杂音，那是一种就好像是老式电视一般的兹拉声，但是如果仔细辨认的话，袁小希能隐约听到一种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正如安然所说的，那是一种几乎重叠在一起的笑声，但是按常理说监控视频并没有录入声音的能力，那种笑声是夹杂在机器故障的嘈杂声中的。
安然说的是真的，这个地方的确出现过祸妖，但是为什么祸妖会找上安然呢？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之前安然成团出道时候的那些流言生成祸妖了么？
袁小希这么想着，但很快，她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对，不应该，那种程度的话，况且是通过网络说出来的，也没有饱含强烈的意念，理论上不应该会成为祸妖才对。”
“阮鑫先生，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可以么？”袁小希看着阮鑫的眼睛问道：“安然她最近，除了说看到鬼了之外，还有没有出过其他事情？”
阮鑫看着袁小希的眼睛，他的脸上露出些许犹豫地神色，迟疑了一会，他摇摇头否定道：“没有。”
“真的没有么？”
“真的没有，袁警官，安然她看到的那个东西，真的是鬼么？”阮鑫问道。
袁小希合上用来记录的笔记本说道：“也可能，不是鬼，现在还在调查阶段，我不方便对你透露更多的东西了。”
“知道了。”阮鑫点点头道：“那......袁警官还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袁小希摆摆手，有些无奈地说道：“暂时没有了，我看安然现在也需要休息，这两天先暂停她的演艺活动应该没有问题吧。”
“明白了，警察同志放心，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要问，随时联系我。”
“方便给我留一下安然的住址吗？”袁小希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递给阮鑫：“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入夜·源明初家】
袁小希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她无精打采地摆弄着源明初放在茶几上的不倒翁，手机屏幕亮着，学校的聊天群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袁小希看着屏幕上闪过的表情包，还有其中夹杂着的那些黄色的圆脸表情，那个龇着牙大笑的表情现在在她眼里看起来意外地有些扎眼。
在许多条消息之中袁小希注意到一条消息。
[复日大学交流群]
七米阳光：你们知道么？安然好像有男朋友了！
你爹落泪：嗯？真的么？你在哪看到的？
嗨皮芒果：哦豁？有瓜恰了。
七米阳光：微博啊，本来都上热搜了，辣鸡新浪又给下了。
舔狗永不为奴：安然有男朋友很奇怪么？说不定家里挺有钱的，没实力靠背景上位也不是不可能对不对？
哈姆哈姆：违反偶像契约了啊，他们不是还没偶像毕业吗？不准谈恋爱的啊。
叮叮当当：对啊，理论上不能谈恋爱的啊。
袁小希拿起手机，点开微博，她看着微博搜索的位置，在最显眼的热搜位置赫然的写着一条——#白崎 安然#
带着疑惑，袁小希点开那条热搜的内容，在最置顶的部分，便看见ID叫白崎的人发的一条微博。
“有些人没点实力，自己怎么得到今天的位置，心里没有数的么？”
至于那条微博的评论区，袁小希粗略地扫了一眼，除了几条长评之外，评论大致有几类。
“白哥下场了2333333”
“前排恰瓜。”
“撕的好啊！”
袁小希慢慢地关上微博，她叹了口气，一个人的面孔忽然浮现在她眼前，那是一个很文静乖巧的女孩，她笑起来很漂亮，但现在，她已经不会再笑了，那个女孩正躺在某一个地方安静地沉睡着，她不会再醒来了。袁小希闭上眼睛，她靠在椅子上，厨房传来令人安心的炒菜的声音。
推拉门的声音响起，源明初系着围裙端着一碗刚刚做好的炖菜放到袁小希面前：“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袁小希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想起来一个人。”
“谁？”源明初问。
“严依依。”
“怎么会突然想到她？”
袁小希并没有直接回答源明初的问题，她端起炖菜的碗盛了一小勺送进嘴里：“源先生，你有没有见过，长得很怎么说呢......搞笑的祸妖？”
“搞笑？”
“就是长着瘦长鬼影的身子，但是却长了个黄豆脸。”袁小希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
源明初仔细想了想说道：“祸妖没有固定的形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祸妖一定会反应出生出它的信息的一定特征，就好比说，之前你第一次碰到的那个......”
袁小希听到这有些尴尬地涨红了脸：“那个是色欲。”
“对，没错。”源明初轻轻地抚摸着下巴说道：“你说的那种祸妖，那种长着笑脸的祸妖，我突然想到我以前见过的一只祸妖。”
“什么？”袁小希突然来了兴致，她放下碗，像一只小猫似地凑到源明初身边，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快说。”
源明初看着眼前的袁小希，小希此时只穿了件睡衣源明初只能有些尴尬地挪开了视线说道：“曾经美代子她处理过一只祸妖，那个祸妖的造型，像是一个小丑。”
“小丑？”袁小希不禁坐直了身子，作为一个从小就对恐怖片有心理阴影的人袁小希听到这种要素总会下意识地紧张。
“对，小丑，当时那只祸妖从出生到被降服只杀害了一个人，是一个独居的年轻男人，或者说年轻肥宅。”源明初他起头，像是在仔细回忆似地，他轻轻地摸了摸袁小希的肩膀，袁小希虽然露出好奇的表情，但整个人却下意识地往源明初怀里缩：“你不用害怕，那个小丑长得是真的很搞笑，不像恐怖片里的那些小丑凶神恶煞的，但是有一件事很有意思。”
“什么呀？”“产生那只祸妖的‘言灵’，是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