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跳……

在发现源明初的那一瞬间,半祸妖就像是一只看到了猎物的野兽一般,它用那布满鳞片的四肢猛的发力,原先蹲着的车顶随着他起跳的动作瘪了下去。

源明初也不躲闪,只是将右腿后撤,左腿屈膝向前,整个人的身体尽量压低,他的右手掌完全张开,放在离童子切的刀柄大约半指的距离,源明初一直低着头,高高跃起的半祸妖像是一只跳起的狼蛛似得,看到眼前的这个人类毫不躲闪,半祸妖的喉管里还挤出一声扭曲的笑声来。

半祸妖在空中张开双臂,仿佛是要拥抱源明初,它张开了布满锯齿般尖牙的嘴,异变为数个触手的触须一齐探出,那些触手就如同完全绽放的花瓣一般,只不过每一只触手都布满尖锐细小的“牙齿”,那些牙齿呈倒钩状,可以轻易地从人身上撕下肉来。

源明初就在这时抬起头,一旁的烛炘看到源明初的右手突然握紧刀柄,紧接着是刀刃滑出刀鞘的声响,一道银白的寒光一闪,眼前的半祸妖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的口中喷出鲜红的血,那八只触手随着闪过的寒光一齐断裂,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即使落在地上之后,那些触手还如同虫子一般左右扭动着。

居合极意·燕返

就在烛炘感叹源明初所展现的精湛刀法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有四道符箓飞箭般地朝着那只半祸妖射去。

只见身后的袁小希正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置于面前,她的身边悬浮着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四五张符箓,烛炘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术士派的符箓技巧,所以也只能看懂其中的几张符咒,有一些高阶的符箓他也没法看懂。

袁小希的右手在空中划出一记手刀,那些盘旋在半祸妖身边的符箓突然扩大,每一张符箓都变得有半人高的大小,那些符箓猛的朝内收紧,将那只半祸妖如同木乃伊一般紧紧地捆缚了起来。

源明初见状也不多言,原先握刀的右手抬起,他伸出左手,改用双手握住刀柄,只听他口中默念了一声:“斩。”。

同时源明初的右腿向前一步横刀斩出,刀刃中涌现出淡蓝色的“剑气”。

那只祸妖似乎还想要挣扎着逃脱,但悬浮在它头顶的最后一张符箓之中喷射出大量的透明的细针,那些都是由空气压缩凝聚而成的细长尖针。随着那些细针刺入身体。

那只半祸妖发出尖锐的哀嚎声,口中的触手也渐渐地重新生长了出来。

可还没等它的触手长齐,那道审判的蓝光却已经到来。

言灵·斩字撕裂了那只半祸妖的身体,鲜红的血液喷出。

源明初挥刀血振,随后将童子切慢慢地收入鞘内。

“处理一下周围的人。”源明初拍了拍烛炘的肩膀,他自己则径直走向那具被辟成两半的祸妖尸体。

袁小希掩着口鼻跟了上来,祸妖的尸体正发出一阵阵令人厌恶的臭味。

源明初在尸体面前蹲下,他看着尸体的腹部,整个肠胃和小腹就如同发霉了一般,上面布满了墨绿色的如同霉菌一般的东西

袁小希看到这幅画面不禁干呕了起来,过了一会,她才问:“源先生,这是那种孢子吗?”

“应该是的,这么看来的话,所有的孢子都是集中在胃部还有腹部,看样子他生前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所以才感染上这种孢子的。”

“喂。”烛炘的声音从源明初的身后传来,源明初回过身的时候,烛炘正将手中的魔杖储存回灵脉之中,“记忆都已经清除修改过了,这具尸体待会会通知管理局的人来接管,不过现在高架路肯定没法用了,我们得换个方法过去。”

“这时候要是有真言书就好了……”袁小希在一旁小声地嘀咕。

源明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反正我们也知道地址,还是能想别的办法过去的。”

【天海·出租屋】

姜厌舟和王岚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出租屋的门上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些三明治和一些速食的食品,旁边还贴着一张字条,字迹娟秀看起来应该是女性的字迹。

“我给你们买了点储备粮,但是没人在家我就挂门上了T^T 。”

看样子,应该是李舒雅带来的东西了。

王岚盛从门把手上取下袋子,他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两人回到家后便躺在沙发上,一时间也顾不得腹中饥饿,只是感觉到身体的疲惫罢了。

“从我们应该叫计程车的。”王岚盛小声地呢喃道,“从郊区回来实在是太远了。”

姜厌舟努力地直起身子:“我现在在被通缉,你是嫌我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了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叹息声,就在这时,出租屋的房门却突然响了起来。

两人像是受惊的兔子似得一下子便警觉了起来,姜厌舟更是掏出“干将”,一步一步地朝着房门走去。

即使透过猫眼,屋外也是漆黑一片,这层楼的电灯已经坏了很久了。

姜厌舟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就在他开门的瞬间一只纤细的手指搭在门上,姜厌舟猛的推开门,他抬起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面前的人的脑袋。

“呀啊!”

眼前的人发出一声惊呼,姜厌舟看着眼前的短发少女,有些发愣,短发少女显然是被姜厌舟吓了一跳,她抬起双手慌慌张张地遮住脸。

“黄婉恬?”姜厌舟愣了一下唤出眼前少女的名字。

“城主。”黄婉恬小心翼翼地将遮住脸的手露出一条缝,她透过缝隙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的姜厌舟。

“你怎么来了?”姜厌舟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短发少女,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城主你离开偃师城已经很久了,我有点担心于是就找过来了。”黄婉恬垂着头喃喃道。

“我没事,你先进来吧。”姜厌舟领着黄婉恬走进屋内,“只不过碰到了棘手的事件一时抽不开身就是了。”

“那,需不需要我留下来帮忙?”

“帮忙?”姜厌舟思索片刻,“不用了,你先回偃师城吧。”

“好。”黄婉恬点点头,但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看着姜厌舟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地问道,“那我能借助一晚吗……”

姜厌舟转过身,有些无奈地看着黄婉恬,许久他叹了口气应道:“你住我房间吧,我睡沙发,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那我先回房了。”王岚盛站起身,他朝着黄婉恬挥了挥手,“黄小姐晚安。”

“晚安。”黄婉恬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姜厌舟见黄婉恬还未离开,便抬起头,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黄婉恬:“还有事吗?”

“城主你回房间吧,我睡沙发就好。”

“不用了,你进去睡吧,对了……”姜厌舟看着黄婉恬的脸犹豫了一下,“我不是孔明,你不必把我当成他,我也成不了他。”

黄婉恬默默地低下头,她发出一声苦笑,姜厌舟看不到她的脸,不过想必此时她的表情应该不会太好看吧。

“他走之前只告诉我,如果他回不来的话,就把偃师城交给‘姜厌舟’,他说,你是他最后的弟子。他把未来交给你了。”黄婉恬抬起头,姜厌舟这时才注意到她的眼角似乎有泪痕。

“对不起。”姜厌舟也不知道他为何道歉,神临一战,当时的情况他也没有能力保证能把诸葛孔明救回来。

不,或许有机会,但是要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

“城主你不用道歉,那是先生自己的选择。”黄婉恬抬起手,装作撩起头发的样子,实际上是趁机拭去了眼角的泪痕,“我每时每刻都做好了先生会消失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罢了。”

姜厌舟愣了一下,他摇了摇头靠回沙发上:“未来啊……他交给我的是这么沉重的东西啊……”

“是我多嘴了,我先回房了。”黄婉恬微微躬身,“城主晚安。”

“晚安……”姜厌舟顿了顿,他抬起头看着有些泛黄的天花板喃喃道,“也不知道吴赦和祝融现在在做什么?如果能像督灵司那样监控全城的灵力波动就好了。”

“如果是监控的话是可以的。”黄婉恬突然停下脚步,她倒退回来问道,“如果是一个可以监控全城的系统的话,应该可以起到代替督灵司的灵眼系统。”

“真的吗?”姜厌舟猛的站起身,他看着黄婉恬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嗯……可以的,偃师城内有一千五百二十个监控偃器。”黄婉恬点点头,“如果只是想监控天海市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操作复杂吗?”姜厌舟一步一步地靠向黄婉恬,他双手搭在黄婉恬的肩膀上

“还好,对我来说挺简单的。”黄婉恬默默地向后仰了一些,“如果有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它们过来。”

“过来?”

“从偃师城直接飞到天海市来。”

姜厌舟想了想之后说道:“好,对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王岚盛。”

“不告诉王岚盛先生吗?”黄婉恬有些疑惑地问道。

“等时机成熟的话再告诉他吧,你今晚先在我这住一晚,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在那里注意天海市的动向。尤其要注意两个人。”姜厌舟一边说着一边领着黄婉恬走进房间,“有情况的话随时向我报告。”

“我知道了。”黄婉恬点了点头。

姜厌舟把黄婉恬送进房间后,便没有再向前,他替黄婉恬带上房门之后,自己一个人静静地走回了客厅,悟空正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他看着姜厌舟表情有些奇怪。

“理论上我们认识才不久,我不该干涉你的决定,但是,你准备让那个女孩帮你监控整座城市?”悟空问。

“嗯,是的。”姜厌舟点点头,“这样的话吴赦和祝融的一举一动我都能清楚。”

“但是你现在已经不是执法人员了,你这么监视整个城市,应该是违法的吧?”悟空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瞟向窗外,“这合适吗?”

“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姜厌舟淡淡地说了一句,他躺回沙发上,没有再说话。

“也对。”悟空耸了耸肩,他看着姜厌舟的样子,这个男人蜷缩在沙发上,脸上带着些许疲惫的神色,“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就行了,过程,没有那么重要。”

【英国·伦敦】

源明初从纸人的后背上跃下,他向着袁小希伸出手,示意袁小希跳下来。

“想不到还有这种道具。”烛炘跳下来之后,打量着眼前着个足足有两米长的“纸片人”感叹道。

“纸人在阴阳术之中,可以当做简易的式神来使用,而在过去,那时交通还不发达,就有阴阳师研发出了用纸人充当交通工具的办法。”源明初一把接住跳下来的袁小希,“既然地上的路不好走,我们就用飞的。”

“不过这个纸人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袁小希看着逐渐变小最后落在源明初手掌上的纸人,“是不是跟晴......”

“总之,我们先去受害人家里看看吧。”源明初见状赶紧转移了话题。

源明初牵着袁小希的手走出落地的小巷子,袁小希看到源明初这个样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悄悄地凑到源明初耳边小声地问道:“你不想让人看出来这个纸人是晴明前辈送你的啊。”

“我跟你说,这次就算了,如果当着晴明的面千万别说我用他的纸人了,老狐狸还不知道会怎么念叨我。”源明初没好气的说道,他的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晴明拿着扇子掩面狂笑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欠揍。

“对了,这次的这名感染者,他有家人在吗?”袁小希向着身后的烛炘问道。

“有一名,死者名叫杰克,现在住在这间房子的是杰克的新婚妻子玛俐。”烛炘看着眼前红顶白墙的屋子,“这人也够倒霉的,刚结婚没多久就出事了。”

“你说他刚结婚没多久?”源明初皱了皱眉。

“是啊,搜查官击毙那只半祸妖的时候,发现他的本体居然只有二十六岁,算是个年轻人,虽然......”烛炘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似乎包括他自己,好像都没有比死者大的人了,“咳咳,总之,就是比较惨就是了。”

烛炘说罢,便转过身,轻轻敲了敲那栋房子的房门:“你好,有人在家吗?”

过了一会,门被缓缓拉开了一些,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躲在门后,眼神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烛炘:“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好,玛俐小姐,我是伦敦警署的,想了解一些关于你丈夫的案子的事情。”烛炘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很像是那种老派的英国绅士。

“之前警察不是已经问过了吗?”玛俐似乎还没有放下戒心,但她已经主动打开了房门,可以看到她身后有些昏暗的房间。虽然是白天,但女人拉着窗帘,整个房间里弥散着一种让人觉得有些压抑的黑。

“还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请进吧。”玛俐给烛炘和袁小希让出一条路来,虽然将他们迎进了家里,但玛俐的眼神依旧充满怀疑,尤其是看到源明初和他身后的袁小希的时候,袁小希清楚地听到玛俐嘴里喃喃了一句,“这么小的女孩子也是警察吗?”

烛炘走进客厅之后,他上下打量了一圈,之前也没有来过他家里,所有关于案情的描述都是从鲁维嘴里听到或是他自己去魔法管理局的网站上查出来的。

整个屋子的装潢都极具现代化,而且充满了一种让人舒服的简约风格,拼接色的沙发横七竖八地放在客厅但却不显得杂乱,反倒是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杰克以前是做设计的,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死掉了。”玛俐在沙发上坐下,她双手合十抵住额头,看起来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而且还是那么残忍......”

烛炘压低了声音在源明初的耳边说道:“据说把附着在杰克身上的异物清掉之后,杰克身上满是血洞。”

“和钟楼的保安一样。”源明初在心里默念道。

“玛俐小姐,你丈夫也就是杰克在失踪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遇上什么奇怪的人?”烛炘问道。

“如果要说奇怪的人或者事情倒也没发现什么?硬要说的话,就是那段时间我一直有点感冒,有点低烧。”玛俐蜷缩在沙发上,她的眼神有些飘忽,“这算不算奇怪的事情?”

“玛俐小姐。”一旁的源明初突然开口问道,“你平时和你丈夫都是在一起吃饭的吗?一般是谁做饭?”

玛俐想了想说:“一般是我,杰克的厨艺不是很好,就会煮点通心粉。”

“他失踪的前一个晚上,你们是一起吃饭的吗?”

玛俐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说:“是,因为那天是周五,所以饭菜比较丰盛,然后那天晚上杰克还带回来了一部新的影碟,他平时很喜欢看影碟,就用那台影碟机。”

源明初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大厅的电视柜下面放着一台过去家里常用的DVD影碟机。

“他平时很喜欢看那种特效电影,还有恐怖惊悚的电影。如果没有碟片的话就用电脑看。”

“我方便看看他的碟片吗?”源明初问。

“请便。”玛俐应道。

“那那天晚上,你有和你的丈夫一起看那部影碟吗?”袁小希将视线从影碟机上收回到玛俐身上。

只见玛俐摇了摇头,她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那天我不太舒服,所以就先回房间休息了,而且我也不太敢看恐怖片,杰克虽然胆子也不大,可他特别喜欢追求刺激。”

“追求刺激?”烛炘小声地喃喃着,“那,就这样吧,我们看一下你丈夫的影碟就走。”

“好的,那我先回去休息了。”玛俐说着便要站起身,可袁小希却突然拉住她,烛炘注意到,趁着拉住她的功夫,袁小希似乎把什么东西塞进了玛俐的口袋里。

“玛俐小姐,请一定要节哀顺变,杰克先生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幅样子。”说着,袁小希便转过身,拉开身后的窗帘,阳光撒入房间,使得整个房间瞬间明亮了许多,那股令人不安的昏暗,也像是被驱散了似得,“要向前看嘛。”

“谢......谢谢。”玛俐点点头,快步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给她塞了什么东西?”烛炘看着玛俐的背影问道。

“禁厌符。一种驱邪的符咒。”袁小希笑了笑,“玛俐小姐身上,有淡淡的黑气,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所缠,我给她塞禁厌符的时候,那股黑气便消散了。我想,可能是她思念丈夫。”

“这样啊,若是不及时阻止的话,没准会生出祸妖也说不定啊。”烛炘点点头,他转而又看向源明初的方向,“有发现什么没?”

“我看了一下杰克的影碟,都是一些过去的恐怖片,不过,你们看这个。”源明初举起其中一张,递了出去,“这部电影是新的。”

“深海的十字架。”袁小希呢喃着影碟盒上的名字,“等等这个不是?”

“是奥古斯特的小说改编的电影。”烛炘接过话茬。

“而且我查了一下,这张影碟是在不久前才发售的,而发售日期,刚好是杰克失踪的前一天。”源明初从袁小希手上拿过盒子,放回电视柜上,“你们有什么想法?”

“整件事都必然和奥古斯特有关,这点是可以确认的。”烛炘皱了皱眉,如果只是发现了奥古斯特的电影,委实不算什么新发现。

“不是,我是说,或许这个东西就是引发异变的诱因,你想想,杰克和玛俐无论是吃喝基本都是一样的,但是玛俐没有看过影碟。”

“或许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也说不定呢?”袁小希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既然有这条线索还是得顺着线索查下去,但是现在首当其冲地是去调查一下两人最近一段时间的饮食来源,或许那些孢子就藏在他们的食材之中。”

源明初说着话的同时,袁小希自己一个人走到大厅一侧的厨房,冰箱上用冰箱贴贴着很多便条,看样子都是一些购物记录,玛俐似乎有记录开支的习惯,所以所有的购物记录她都保留了下来。

购物小票上都是英文的,有些词袁小希也不是很能看懂,不过她至少认识清点最下方的那个单词,那似乎是一家超级市场的名字:“烛炘,你来看下这个。”

烛炘和源明初听到袁小希的呼喊声,齐刷刷地朝着厨房的方向望去,袁小希带着一张购物小票走出来,她将手中的购物小票递给烛炘:“你看看这个地方是不是在这附近?”

“莫斯顿超市?”烛炘皱了皱眉,“这家超市离这不远,走路的话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如果是驾车的话那就更快了。”

“你们说莫斯顿超市吗?”恰好走出房间的玛俐似乎听到了三人的交谈,她走过来接过袁小希手中的票据,“我们平时买东西都是去那里买,我记得杰克失踪前的一个晚上好像是买了一些猪肉做猪排还有现买了一些通心粉。”

“好的,知道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烛炘向着源明初唤道,“走了。”

“哎。”源明初应了一声,恋恋不舍似得将视线从影碟与DVD上挪开,他跟在袁小希和烛炘身后,似乎在想些什么。

“我们走过去吧,说起来,源先生,你好像有心事?”袁小希似乎注意到了源明初的“异样”。

“我在想,如果激发孢子的原因是恐怖电影的话,那和优格斯的属性又不相符。”源明初抬起头看着烛炘,“你确定吧,优格斯说自己是‘贪婪’。”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如果我们的猜测没错的话,优格斯是从人的原罪之中所诞生,象征着贪婪的祸妖。”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能力为什么会以恐惧为基石呢?”源明初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或许原初的祸妖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或是他们的力量和自身所象征的罪恶无关?”

“不应该吧,梦魇·贾巴沃克的确有属于自己的特殊能力。”袁小希在一旁提醒道。

“不过原初亚种和原初的祸妖本身是否一样,从来也没有人研究过。”源明初挠了挠头,在缺少情报的情况下,他也没办法作出详细的推论。

“先不管这些了吧,如果能找到孢子的传播途径,我们也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烛炘拍了拍源明初的肩膀,“现在我们先去超市找找看,看这些孢子的传播途径是不是在那里。”

【英国·伦敦】

服部半藏走出大厅的时候,发现那个身穿风衣的华裔男人正靠在一根石柱上抽烟,他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或多或少听过他的名字。

督灵司预备监灵官总教官,被称作不败传说的传奇术士——刑谏。

不过这个传说在前不久被一个叫姜厌舟的术士给打破了,而且在这之前,刑谏也没有和督灵司的前司长孔云鸣的对战记录,所以这个不败传说到底是个什么程度,众说纷纭。

“你好。”服部半藏用有些生硬的中文向着刑谏打招呼。

“你好。”刑谏看了他一眼,将指尖夹着的一截烟头丢到一旁的垃圾桶之中,“没记错的话,是阴阳寮的人?”

“日本阴阳寮御魂级阴阳师服部半藏。”服部半藏简短地自我介绍了一下,“阁下就是刑谏先生吧。”

“想不到日本那边居然有人认识我。你说你叫服部半藏?是那个忍者世家服部家的家主?”刑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直起身子。

“嗯。”服部半藏点了点头。

“阴阳寮负责哪一块的工作?”

“其他的阴阳师暂时待命,但我带来的特殊忍者部队御庭番众会辅助魔法管理局进行巡逻工作。”

服部半藏在这里没说实话,虽然巡逻也是他们的工作,但实际上,他和御庭番众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工作,是帮助和保护在暗部行动的一队人。虽然鲁维所说的人究竟是谁,但服部半藏自己也大概能猜到了。

所谓在暗中活动的一伙人,应该就是指提前到达英国且没有参与这次会议的袁小希和源明初。

以及,没有被魔法管理局承认的一位禁魔骑士——黑骑士。

“你怎么看这次的事件?”一旁的刑谏突然问道。

服部半藏被他这么一问倒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用一种疑惑的表情看着刑谏:“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已经快一百年了吧。有近百年没有听说过原初的祸妖这种东西了,之前听我的老师和我说原初的祸妖,还有原初亚种的‘战争’,在我们活着的时候,居然还有机会见到这些东西。”刑谏顿了顿,他抬起头,用那双眼睛看着服部半藏,刑谏的眼神中像是藏着刀剑,服部半藏不禁想要挪开视线,“有什么东西正在醒过来,或者说,他们从来就没有沉睡,只不过......”

“就仿佛是一座火山,它平静了数千年数百年,而某一天,它突然喷发了。”

服部半藏转身望去,他看向身后正向他和刑谏走来的乌克尔,他也和刑谏一样面无表情,当他走出大厅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精准地停到了大厅的台阶下,他对着两人摆摆手:“刑谏先生,你说的很对,这件事或许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或许会经受更大的威胁。趁着我们还活着的时候,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吧。”

难得的,乌克尔的脸上露出了一瞬的微笑,他拉开车门:“战场上见。”

引擎声响起,服部半藏和刑谏看着乌克尔的车尾灯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战场上见。”刑谏拍了拍服部半藏的肩膀,等服部半藏反应过来的时候,刑谏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