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由我来说一个,关于无能者的故事吧。
曾经,有这么一个家伙,他生于大富之家,从没经历过物质上的问题。然而,生于这个家庭或许也是他的不幸,因为他是一个极度懦弱,只能用懦夫来形容的无能家伙。
他的父亲,将他看作废物,他的母亲,当他是累赘来对待。之所以会这样,全因他的无能。不但没有过人的头脑,连身体也一直病怏怏的,只能一直被身边的人当作废物,被父亲,被母亲,被周遭的人看不起,甚至连反抗不公的勇气也没有,在学校遭受欺凌只能默默忍受,被当作出气筒,勒索对象,以及笑柄来看待。
这个人就是我,名为高云京志郎的废物般的存在。
父亲大概从来没把我当作是他的儿子吧,对于我,他向来冷眼相待。自懂事以来,关于父亲与我对话的印象,就只有那一句永恒不变的“废物”。如若父亲不是有着相当程度的修养的话,估计就不会仅仅只是以言语来发泄对我的不满,而是诉诸暴力了吧?或许。。。其实是因为没有把我这个废物当作是他的儿子,所以就连出手打我也觉得是多余的事也说不定?
谁知道是不是这样呢?
反正,我从来没有从父亲那里感受到亲情这种东西。呵呵,多么讽刺,我们,明明是父子啊,就因为我的无能,就因为我是一个废物,所以,连亲情也不被允许拥有吗?
至于母亲?身为她的儿子,或许这样说是不恰当的,但。。。母亲是个荡妇,这是事实。我一直知道的,因为不满醉心于工作的父亲,母亲在很久以前就有外遇了。母亲的外遇对象我见过一次,就在家里。那个男人很年轻,也很帅气,确实应该是已到中年的母亲会喜欢的类型呢。
那个男人应该很擅长甜言蜜语吧?有时候真的很想向他讨教一下,如何才能博得母亲的欢心。因为已经听腻了母亲一直对我说的那句话——
——“如果你没有出生就好了”。
没错,母亲并不期望我的出生,甚至乎,是厌恶着我。因为什么?我想,应该也是我的无能而导致的吧。
这就是我身处的家庭,在这个家庭中我到底扮演着何种角色,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不过能够确定的是,我受到父母两方的厌恶。母亲的外遇,父亲是知道的,可他却一直无动于衷,到底是早已不爱母亲了,还是说,因为是生下了我这个无能者的女人,所以就连最后的感情也已经丧失了?
说到底,原因都是我吗?
。。。。。。。。。。。。。
不,也许并不是这样。
父亲书房里的那个书柜中,放了一本古籍,那是高云家的族谱。四年前我无意中发现了那本族谱上所记载的东西,高云曾名八云,是八神的分家,以及在这份血脉中所隐藏的力量——
——传说中的魔王之力,八神的诅咒之血。
这代表了什么?当时的我并不知道。
直至。。。升入高中,进入穗绫学园以后,我遇到了那个家伙。
八神修,以族谱中记载的血缘来说他应该是我的堂哥,同时也是八神家下任继承者。
没错,他是高云的宗家八神的后人。
那个家伙,可以说是与我相反的存在。凡事以武力解决问题,从来没有默默忍受的打算,他并非反抗不公,而是将不公加诸于他人身上,以他人对自己的恐惧为乐。如果说我是受害者,那么我的堂哥就一定是身处加害者的立场才对。
很讨厌,他真的,非常令我讨厌。
可是。。。不得不承认,我由衷地憧憬着他。
他的自负,他的强大,无一不是我所憧憬之物。
可正因如此,我才明白父亲与母亲对我的厌恶出自何处。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高云,不,八云并没有继承到八神的力量,以父亲那高傲的性格,想必非常苦恼和嫉妒吧,于是把希望寄托在作为下一代的我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遗憾的是,父亲的希望破灭了。因为作为希望载体的我,高云京志郎,是一个不但智力上没有任何优势,就连健康都身体都没有的废物,更别提寄宿在八神血脉中的那股力量了。
因此,没有继承到力量的我,被父亲厌恶了,诞下我这个废物的母亲,也被父亲厌恶了,得不到来自父亲的爱,母亲也继而厌恶我。
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于是,我开始憎恨那个人,憎恨那个名为八神修,作为我的堂哥而存在的家伙。
是他夺走了本应属于我的一切!
他之所以那么强,肯定是因为那股力量的缘故吧?
我可是亲眼看到的,挥舞着剑无情地斩杀来犯的家伙,那犹如狂战士一般的身姿,不论是那把剑,还是他身上的非人气息,都不是正常人类所能拥有的东西。
然而。。。就算看到了,又能怎样呢?只不过是让我更加意识到和他之间的差距罢了。
只是,幸运女神应该还没有放弃对我的垂青吧?
因为我遇到了那个家伙,雷扎德.崔斯莱尔。是他令我觉醒为意力持有者,是他令我能拥有过去根本无法想象的力量。
原本懦弱到极点的无能者,一旦拥有了力量会是怎样的?
我想,大概就是我这样了吧。
我,一边幻想着自己是八神修,一边,把过去所有看不起我,把我当作废物,把我当作笑柄来欺凌的家伙,全部,杀掉了。
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
甚至乎,连父亲和母亲,我也杀掉了。
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杀掉了!
啊,多棒啊?
啊,多么痛快啊?
这就是复仇了吧?
这就是力量了吧?
不是很美好吗?
父亲肯定没想到吧?那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居然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力量,然后还终结了他的生命,他临死前的那种眼神,那种惊愕感到不可置信的眼神,真是太棒了!
母亲又如何呢?那个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想当作从来没存在过的婊子!肯定想不到吧?一直以来被自己所唾弃所厌恶的儿子,居然会有这么一天,亲手把剑插进她的胸膛,让她饱含痛苦地死去!
即使当时的我是在扮演自己的堂哥,也一样因那种不甘和绝望的情绪而兴奋!
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吧?
没错吧?
我知道的,我知道自己的心理有多扭曲,可是我又能怎样呢?复仇的感觉是如此的甜美,就算我这样一直沉沦下去,也没有任何过错吧?
亲情?这种无聊的东西,在力量面前一无是处!何况他们也从来没有把我当作儿子来对待过!这是罪有应得,我是在行使正义啊!
不过。。。还没结束,还有人是必须死的,那个我一直带着憎恨和憧憬这样矛盾的心情看待的家伙,是我必须亲手杀死的。
我的堂哥,八神修!
正如那个少女所说的那样,不再是扮演八神修,而是杀死他,让高云京志郎不复存在,让我成为八神修,这才是最终极的复仇!
他这种扭曲到极点,即便连手无寸铁的无辜者也能残杀的家伙,也是必须死的吧?没错吧?我也是在履行正义啊,不对吗?
所以我做了啊,我做了啊。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心脏被贯穿的人。。。是我?
要死的人。。。是我?
我不是已经得到了力量了吗?
我不是。。。我。。。我才是,最应该活下去的人才对吧?
我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明明他才是一切憎恨的根源,明明他才是我不幸人生的始作俑者,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能活下去而我却要这样悲惨地死去?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只有他,绝不能饶恕!
。。。。。。对了,不是还有那样东西吗?
诅咒之血真正的力量,既然我的身体里有着八神的血脉,那么,我也可以的吧?
没错,我也可以的。
来吧,回应我吧。。。寄宿于八神血脉中的力量,不管你是禁忌还是诅咒都没问题,这幅身体可以献给你,人性我也可以舍弃,甚至代价代价是我的灵魂也无所谓,只要你可以。。。。。。
给予我更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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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京志郎死了。
即使到了最后的最后,他也依然没有闭上那被憎恨和不甘所笼罩的双眼。
虽然与自己是堂兄弟的关系,不过修对高云京志郎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毕竟两个人之间实际上只有单方面的交集,而且其中一方还被另一方一直憎恨着,就更谈不上存在什么亲情之类的东西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大概就是所谓的死不瞑目了吧?京志郎?”对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的高云京志郎,修不客气地随意评论起来。
“嘛,就算你一直这样盯着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你已经死了。。。就这样吧,我亲爱的堂弟。”连安葬亲人尸体的打算都没有,修就这样转身离去。
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的堂弟,名为高云京志郎的家伙,实际上还活着。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是修亲手把剑插进高云京志郎的胸口里,他很确定那一剑已经把自己堂弟的心脏完全破坏掉了,没有人会比修更清楚高云京志郎已经死亡的事实。
插在高云京志郎胸口上因失去意力维持而慢慢崩溃消失的虚斩,就是其主人已死的最好证明。
因此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修也就耸耸肩不当一回事,就连他自己也不由得摇摇头自嘲起来,“最近奇奇怪怪的小说看多了吧我,他怎么可能还。。。”
想都不想就直接具现化空斩转身一斩,透过剑身撞击到某样硬物传来的震动修立刻就庆幸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因为那个本应已死的家伙,自己的堂弟居然还活着。
“你这家伙!有完没完啊!给我死得透彻一点啊!。。。什么!?”
不,真的能说是活着吗?
或者说,他真的是自己的堂弟,那个叫做高云京志郎的家伙?
“喂喂。。。你这是!?”
惊愕的表情出现在修的脸上是相当正常的了,因为现在的高云京志郎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是人类——
——如果说,之前战斗所受的伤势,包括胸口的致命伤居然都回复了,还在修能够接受的范围,那接下来所看到的东西则是已经超越他想象的界线了吧。
——那张本来与修极为相似的脸,现在居然被青黑色的鳞片所覆盖,额头长出双角,牙齿变得尖锐,瞳孔变成了骇人的金色竖瞳,就连四肢原本的手掌和脚掌也被鳞片覆盖,指甲直接转化为锋利的爪子,而他的背部则从脊椎延伸出了长长的强而有力的尾巴。
这不是人类,也不可能是人类。
要说的话,现在的高云京志郎,应该类似于蜥蜴,或者说。。。龙吧。
没错,龙,那种西方传说中,以强大的力量而闻名和自傲的幻想生物。现在的高云京志郎,有着无愧于他外表的强大,直接用爪子把空斩的剑身抓在手中,连一滴血都没有流下,可想而知覆盖于上面的鳞片有多么坚硬,甚至还有余力把空斩从自己面前推开。
“搞。。。什么!?还有这种杀手锏的吗!?”
『不能直接硬碰硬!这家伙。。。!』
此刻,连一向自负的修也产生了这种避免正面交锋的想法。问题是,主动权,不在修的手里。
“八。。。神。。。修!”高云京志郎那已经开始产生突出变得越来越像龙的下颚的嘴巴咆哮起来,从中喷出的温热腥气表明现在的高云京志郎已经异变,也许,现在的他确实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空斩被轻而易举地推到一边,之后迎接修的,是那被青黑色鳞片所覆盖的爪子。
这是瞄准了头部的一击。
虽然及时用空出的左手展开由意力组成的防御层来防止头部受到重创,然而,高云京志郎的利爪却直接撕开防御层,直击修的左手。
“呃!?”
一击便把修左手的一大块肌肉撕扯了下来造成深可见骨的伤口,同时也把他整个人击飞出去。
如果说,就这样被打飞出去还能寻找反击或逃跑的可能性的话,那高云京志郎接下来的行动则是已经完全把这一点可能性也抹杀掉了——
——他居然在修被击飞的同时也以惊人的弹跳力追了上去,在修尚处于无法自由活动的被击飞状态中抓住了他的脖子,锋利的爪子直接刺入了修脖子的皮肉当中。
是打算就这样直接把修杀死吗?
不,他没打算这么简单地就结束掉自己的复仇。
他想要的,是看着自己所憎恨之人以无比痛苦的姿态而死去的惨象。
因此,他只是狠狠地修击落在地,同时用尾巴扫开空斩,不让修有反击的可能性。
“你这个。。。呃!?”
以刚才一击所造成的伤势而言,对修来说已经是超越之前战斗所受伤势的总和了,鲜红的血液直接从嘴里流出,让他连话都没法说下去。
想要反击时才醒觉到空斩不在手中,下意识地打算用双手挥出冲击波来争取时间,却发现已经太迟了,因为高云京志郎用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直接冲到他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
『这个家伙,是打算把我掐死吗!?』
以高云京志郎现在的力气,要直接把修掐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慢慢地,慢慢地,加大力度,让修体会逐步窒息步入死亡却无能为力的困境。
大概就是如此了,想要以这种方式,来欣赏自己所憎恨之人的死亡和绝望。
只是这份小小的如意算盘是注定要落空的,修无法理解死亡,在他看来死亡是只能以『』来形容的不可名状之事,所以他既不会绝望,也不会产生自己将要死去的想法。
然而,异变并不仅仅只出现于高云京志郎一人身上,在修的内心深处也有某种异物在蠢蠢欲动着。
越是注视那金色的竖瞳,内心的异物就越是成长越发壮大起来,直至吞噬心中理智与情感。
血液在沸腾,比之前战斗时还要更加灼热难耐。
本不应存在的黑衣男子出现了,与过去不一样,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存在,『无需忍耐,无需思考,像你的血亲一样,接受这份感觉,释放心中的恶兽吧。』
修顺从地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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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后山的异变时,浩一忍不住站起来对“黑色的辛德蕾拉”怒目而视。
负面意力所散发的波动已经没有了,然而取而代之的却是更为可怕的事情。那不是在人类身上能出现的东西,是与凶悍的恶兽无异的存在。
“不要告诉我,就连现在那边发生的一切,也在你的掌握之中啊?”
“有什么出奇的吗?”与深感大事不妙的浩一相反,魔女脸上微笑依旧,仍然在悠闲地喝着那一杯属于她的绿茶,“这也是现在世界所衍生出的因果之一哦?虽然我个人来说也不太喜欢自己的未婚夫变成那种样子呢,不过能让他掌握更强的力量不是很好吗?”
『这个女人,难道毫无底线可言的吗?』看着魔女那泰然自若的样子,有栖不由得这样想。
普通人也许因为学园后山被强力结界覆盖而察觉不到,但身为意力持有者的有栖对这方面是非常敏感的。在那个已经变质的战场中的两人,不,或许都已经不能用人来称呼也说不定,现在的他们估计早已变异成了不知道怎么样的可怕存在了吧。
那不是人类能拥有的意力,而是怪物,与野兽无异的怪物才会释放出来的力量。
即使身处和后山有这么一大段距离的教学楼里,有栖也仍然可以感受到那两只怪物的咆哮,以及它们战斗时释放出的强大力量。说得危言耸听一点,有栖毫不怀疑覆盖后山的结界根本不足以把它们战斗时造成的破坏限定于后山之中。
『似乎,随时都有波及到这边的可能性呐。』
不幸的是,有栖的担忧是正确的,而证实了这份正确性的人,是粗暴地拉开教室的门,堂而皇之地走进来的男人。
既然能够进入被浩一用意力封锁的教室,恐怕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意力持有者吧。
男人无视掉有栖疑惑的眼神,对卡雷尔的点头致意视而不见,也没有把警惕的浩一放在眼里,而是径直地走到“黑色的辛德蕾拉”面前,“喂,这次你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
很明显,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嗯?过火吗?尊敬的父亲大人,不知您说的过火是什么意思呢?”虽然用上了敬称,可是从与调侃无异的语气来看,魔女对男人的态度并没有多少能以尊敬来形容的成分。
“不要跟我来这一套,间宫前辈。虽说我的那个不孝子情商是低了点可也不是那种低智商的蠢货,但任由我的侄子觉醒龙化和他产生共鸣,你不觉得太危险了吗?”
“嗯,是吗?”“黑色的辛德蕾拉”故作可爱地歪了歪头,看样子是在装作思考着什么,“尊敬的父亲大人,我想您是不是应该对您的儿子有多一点信心比较好?小修可是宗家的纯血继承人,不可能打不过血统不纯正的分家京志郎小弟弟的。再说,身为魔王的小修怎么可能被借用自己力量的下位者打败呢?哦,对了,差点忘了父亲您也是借用魔王力量的下位者之一,嘻嘻。”
“哼,还想继续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男人冷冷地驳斥她,“问题不在于血统是否纯正或是谁借用谁的力量,而在于他们两个都已经觉醒为意力持有者,这种情况下其中一方只要龙化那另一方也会跟着产生共鸣而强制龙化,两头龙化的怪物会导致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的吧?”
“怪物?哎呀呀,这可不行呐,尊敬的父亲大人,怎么能称呼自己的儿子和侄子为怪物呢?”
在有栖看来,这种对话有点莫名其妙。只是从谈话的内容来看,男人应该是现任八神家的家主八神一郎,而“黑色的辛德蕾拉”既然称呼男人为父亲大人,那应该确实是现任审判者的未婚妻没错。
问题是,即使是在掌控深渊情报部的司马神手底下工作的有栖,也从未得到过修有未婚妻这样的情报,更别提这个未婚妻居然是受到三大势力通缉的散播灾厄的魔女“黑色的辛德蕾拉”了。
简直骇人听闻。
『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呢。』
身为局外人的有栖越来越觉得自己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阴谋泥潭当中,恐怕知道得越多脱身的可能性就越少了。
是否应该现在就抽身而退?
然而看来是不行的。
即使只接触了短短的时间,有栖也能明白“黑色的辛德蕾拉”并不是那种会放过知情者的人,如果不与她合作的话,估计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死于非命了吧。
而在有栖思考的同时,魔女与男人之间的对话也在继续。
“初次龙化是最容易失控的,那两个蠢小子要是真的失控的话,估计那座山和这所学园所在的整个街区都要被夷为平地,你觉得到时候会死多少人?”
魔女严肃地思考起来,“嗯,我想想,会死多少人呢?”几秒后,她居然露出了只能以灿烂来形容的笑脸,“嘻嘻,死多少人又与我有何关系呢?只要小修能变得更强就行了啊。”
这已经,彻底背离了作为人的底线了吧。
“就算整个街区都被夷为平地又如何呢?对于父亲大人您来说不是正好吗?据我所知您在三浦市的产业可是非常多的呢,肯定也包括这个街区在内吧?估计保险公司都要赔偿到破产了,嘻嘻。”
或许有栖想得没错,“黑色的辛德蕾拉”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某种以人类的外在作伪装的存在,从人性的角度来看待的话,她比后山的那两个人更能称之为怪物。
“你真的是。。。失去作为人的底线了,间宫前辈。”对于魔女的戏言,男人也只能这样咬牙切齿地回敬了。
或许是玩乐的心已经被满足了,“黑色的辛德蕾拉”喝了口绿茶,然后慢慢说道:“安心吧,就算小修和京志郎小弟弟真的失控了,不是还有父亲大人您在吗?利用完全龙化所造成的等级威压来强行让他回复理智就可以了,我可是充分考虑过才作出这种决定的。”
“哼,最好如此吧。不过奉劝你一句,不是凡事都会如你所愿的,八神家的诅咒之血可不是你能肆意玩弄的东西,继续抱着这种心态下去的话你迟早会后悔的。”
“就是为了防止会令我后悔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我才一直努力到现在的,尊敬的父亲大人。”“黑色的辛德蕾拉”用冰冷的语调回应男人的劝告,“我也奉劝您一句,最好回去遗迹之城看看,我有预感枢机院会对那边采取什么动作。”
男人没有回话,而是直接离开了这里。
充满火药味的谈话到此为止,与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离去的男人相反,“黑色的辛德蕾拉”依然默默地喝着自己的那杯绿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