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去,是字幕支援!?」

眼前的老婦身穿麻布衣和草鞋的簡陋衣着,她有着一頭全白的秀髮,臉上只有幾條皺紋。在頭髮本應脫落得七七八八的年紀,竟然還能保持濃密亮麗,皮膚也依舊年輕。在這種文明没有高度發展的世界中,想必不是獨有秘方,就是天生麗質。

倘若是前者,即使是身為男人的少年,亦想請教她保養的技巧。不過,白髮就是上了年紀這種想法,是先入為主的觀念。或許眼前的只是剛步入中年的婦人。就他所認為,異世界人的髮色什麼也有,就算有個頭戴兩個天線,粉紅色短髮超能力者在此出現也不稀奇。這件事就有待雙方有所認識後再詢問也不遲。

「哎呀,是外地人嗎?」

先前的字幕在話語結束不久就消失了,故此少年努力地注視着,不錯過任何一個字詞。

聽到少年日語的吐槽,老婦很快理解到語言不通的問題。

她隨着狹窄通道走到床頭,放下了食物,並坐了下來。

原來,在他看不到的死角位,有着桌椅的存在。

「那麼,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他點了點頭。

「你能否說我們的語言?」

少年搖頭。心想若生活一段時間,或許能做些基本對話。

「這樣可能會令你難以融入此地,不過說說你的情況吧,看你的樣子充滿疑惑。」

「我叫薇拉,如你所見,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家。」

真的是老人家呀......不對,少年再次修正他的主觀認知。在異世界的醫學水平不高,人們平均死亡年齡應該在四,五十歲吧。

結果,在學會異世界語後直接問年紀才最實際。

「這裡是艾維亞村,大概位於這個大陸的南部邊境領地吧,總之是個鮮少人前來的貧窮村莊。你身受重傷,倒在平常我打水和洗衣服的河流附近,昏迷了足足五天。看你的身姿衣着,應該是飽衣足食的貴族子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嗎?以讀音告訴她應該可行。不過身份方面就難解釋了,不能隨便告知他人自己是異世界人,除了貴族之外,有誰會身穿造工上等的衣飾呢?

「......亅

説不到。名字,我想不起來。是記憶障礙嗎?使用了十七年的那個總數四漢字的名字,我竟然忘得一乾二淨!

少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不停挖開腦海深處的種種記憶,他成長的一切包括黑歷史通通記得,然而就只有他的名字消失得不留痕跡。

原來如此!他想了一會,立刻恍然大悟,記起了在昏迷前最後的心聲。

讓我繼續是我,但我對名字沒有多少重視,所以當時根本沒有納入「我」的範圍內嗎?

但是,玩遊戲所取的名字卻依舊留在記憶中。例如什麼旋風之星(Cyclone Star),希望粉碎者(Hope Breaker),晨光射手(Twlight Shooter)這些中二病的網名,回想起來也羞恥得找洞鑽,一輩子都不想再出來了。唯獨本名被遺忘,是在諷刺這些名字比較適合我?難道我要報上這些名字嗎?

可取個名字花的時間不止一時三刻,一旦取壞了,就真的「名垂青史」了。

「若果你有苦衷的話名字就不用回答了。畢竟受如此重傷,來到邊境之地,肯定是有莫大隱情。你放心,我不會再多過問。」

不對,我只是正在苦苦的想出一帥氣好聽的名字而已!

「如果是被人追殺,你可能在擔心自己的存在會否為村子帶來麻煩。不過我不會趕你走的,你在這都五天了,要來的早來了,恐怕是認定你已經死吧。」

看到薇拉對於少年處境的推理,少年除了有股反駁的衝動外,更是深感佩服。

假設自己不是穿越而來,他推測能受傷倒在邊境的理由完全和薇拉所想的一致。在之前世界見識過各種不會用腦的笨蛋後,少年對此感到欣慰。

少年認為,邊境的住民通常未受教育,那些思考不全面的鄉下人怎會能想得如此深入,在理解他可能是被追殺的貴族的瞬間,就只會怕得立刻把少年趕走,免生枝節。幸好救起自己的薇拉與俗不同。

「可是没一個名字叫你滿不方便的。以後你就叫路涅斯(ルネス)吧,這是丈夫為將來出生的孩子起的名字,可是丈夫不幸去世,我也未有留下子嗣,沒能完成這個心願。」

提起丈夫的瞬間,薇拉的表情彷彿露出了一些悲痛。

「路涅斯......」

「對!你就以這名字在村子裡生活。來,這是剛煮好的粥水,快趁熱吃吧。你的手能動嗎?」

說起來,少年也有五天沒好好吃飯了,肚子很合時機的咕嚕嚕的叫着。

這麼大個人要被人餵食,就算是迫不得已,心裡也有些抵觸。

所以我的身體呀,給我爭氣點!

少年豁出一切,仰起上身,心想小小苦楚也不成問題。

然而他的背部連離開床一厘米也不到,就痛得他萬念俱灰,乖乖的躺回去了。

於是,少年再次享受到孩提時期的美好。

粥水一口一口的被送到嘴裡。

雖然清淡,比不上大城市那些重調味的食品。但這味道為他帶來一陣清流,在平常感冒生病的時候,淡而無味的它反而是最美味的。

不到幾十口,整碗白粥被少年吃個清光。

路涅斯嗎?不壞。

他想了想剛才的名字。

可是,背後的故事也太沉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