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隐藏卷的磁盘碎片清理
我上楼拿下来装着我行李的心里箱子,里面还有件我夏天的衣服,我随手的掏出来,扔到了床上。
现在已经不是夏天了,等回来之后再收拾吧。
等我提着行李箱到一楼的时候,夏老师用滴滴叫来的车已经在路上了。
“唉嗨呀,陈宇,打到交大要30多块钱啊。”
夏老师心疼他的钱嘛?
“那就别打啊,做公交和地铁啊。”
“麻烦死了。”夏老师说。
“您不在家里陪着夏凝么。”
我问他,夏凝今日状态不佳。
“我不要去烦她为好,把好吃的给她带回去就行了。”
夏老师用他的仿生手臂挠了挠头,对我咧了下嘴。
“那谁来保护她的安全啊...”
“这附近有对策组的在放风,不用慌,而且咱俩,唉...她保护咱俩的安全还差不多。”
夏老师苦笑着说。
“在这荒郊野外打车还是有点困难的吧。”
我小声的嘟囔,毕竟这里是北郊。
“倒也没有。”夏老师瞅了眼手机。“快到了。”
叫来的轿车,什么型号的不认识。
之前有个说法说,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女人和车了。在此限定条件之下,或许我大概并不能被称为是一个男人,毕竟现在市面上这么多车型,我最多也只能看车的牌标认出这个车是什么牌子的而已。
至于女人,我不是一个基佬,所以我大概率还是喜欢女人的。
我把我的行李箱装进了车后备箱,然后侧身滑上了后座,夏老师已经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上坐稳,咔的一下扣紧了安全带。
他的左臂有着淡蓝色的人工皮肤,不知道司机会不会敏锐的察觉到他手臂的异常情况,对此作出提问。
“夏老师,刚才Rena在梦里告诉我,我的父亲是累死的。”
夏老师是曙光黎明的内部人员,至少在05年的时候是,他应该能给我一个说法。
“Rena...她不是相关人士啊,她说的话你得半信半不信才行。”
“她还说那次事前不是单纯的事情,而是有其他原因的事情。”
我刻意规避了05年,ARS等说法,毕竟这里还有个司机。
司机是彻彻底底的无关人员。
“...”
夏老师选择了用沉默应对。
“那就让她告诉你吧,我本身没什么好说的。”
在少许的沉默之后,夏老师选择了逃避我提出的问题。
“Rena有点实力的啊,能通过银行账户查到别人的电话。”
我转移了话题。
但是夏老师依旧选择了沉默,我从后视镜里瞅他了一眼,他低着头,沉思着什么。
出租屋就在交大对面,商业区再往东走几步路的小楼里,我们在那里面绕了两圈,才走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路口,找到了Rena给我说的六号楼,两个大爷穿着军大衣,在楼门口的破石头棋盘上下着象棋,还有几个观战的——他们不说话,都是真君子。从小门里走进楼内,面前是最多只能并行一个半人的狭小楼梯,夏老师踏上楼梯,侧起身子,问我:“几楼,要不我来帮你提着。”
“就在三楼,房东就在里面等咱们。我自己提...”
我回答,跟着夏老师的步伐爬上了楼梯。
空箱子不重,但是楼梯很狭窄,只能用双手把箱子提在前面,这件事倒是真的很费力。
“咚咚咚”
我们敲了敲三楼右边房子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个半秃的男人。
“你好,我是罗韧的表哥,这是他侄子。”
夏老师开口说。
然而他实则和罗韧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啊,可算是来了,合同签到10月份的,怎么会九月份就没了呢。”
是自杀,我本想说,但是没能开口。
“我们来收拾一下罗韧的遗物...这个,陈宇,证明。”
“啊,我掏一下,莫着急。”
罗韧的火化证明的传真件...
罗韧,他的确是已经死了。
夏老师很快的和房东攀谈起来,聊起了最近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学业,聊起了最近的国际形式,聊着聊着,他们就走出了门。
“让他收拾吧,咱们下去聊,这屋小,闷地很。”年龄有些大的房东和夏老师聊的有点投机,夏老师给我使了个眼色,就跟着房东下楼了。
“狡猾啊,夏老师,让我做体力活。”
这间出租屋实在是不大,进门上是走廊,往前走,第一个左边的门是厨房,目测也就几个平的面积,对面是厕所,从门上的通风口可以判断出来,再往前走,左边是卧室。
卧室里没东西,床上也没铺东西,床前的书桌上也干干净净。
至于罗韧的那些东西,都被堆在了对面仿佛是用于放杂物的房间,进门一看,电脑主机,一张按摩椅,还有一个截面是梯形的东西,像是什么仪器,想必就是那个噼里啪啦什么什么光子显微镜了,从仪器上面引出一根粗线,连着一个罐子,罐子旁边还放着几个绿色瓶子,两个烧杯,在一个烧杯里,一个矩形的白色方片被装里面。
我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乱七八糟的的什么光子显微镜了,但是我的箱子把这个东西装起来之后,大概就装不下其他东西了,而且这大概是个精密仪器,不用什么东西垫着大概有些不妥。
但是没什么能垫着的了。
我掏出手机,给这堆杂物拍了一张照片,给Rena发了过去。
-罗韧的遗物
我打字说。
-你开视频通话
那边的Rena提出了如此要求。
-我流量不要钱的嘛?
-我给你充了一百话费,开吧
-???
-开
我暂且相信了rena,打开了视频通话,我的脸出现在屏幕之上。
我赶忙把手机转过去,对着那堆杂物。
“手机像素好差。”电话那头的Rena抱怨。
“你给我买新手机?”我对此进行反制。
“鬼,手机往下压点,别让我看窗户。”
我把手机往下了一点。
“显微镜...喷灯...主机...里面说不定里有硬盘。不...应该没有,那是什么,陈宇,往右边移动摄像头。”
“那个白色的,方片。”
她注意到了刚才我注意到的东西。
之所以注意到那个东西,是因为...
“大小和他头上的伤口,有点接近...”Rena说。“把那东西拿回去吧。”
“还有什么,注意到的东西。”
“那边有个高压锅。”她说...
“嗯?”
我发出表示疑问的单音节词。
“好乱啊,罗韧是个很整洁的人。没什么好看的了,都处理掉吧,挂机吧,别浪费流量了。”手机中传出的女孩子的声音如此说。
手机嗡嗡,先后的震动了两下。
第一声嗡嗡是因为她挂机,第二声则是因为移动发来的短信,100元话费到账上了。
还真给我发了100块钱话费,天地良心Rena酱啊。
我把包放倒,把那个仪器抱起来放进了里,把放在瓶子里的那个方片倒出来,揣进了兜里,在瓶瓶罐罐和仪器的后面,一个剃须刀似的东西出现了,剃须刀似的的东西旁边,是一个大小不超过理发推子的圆手锯。
我拍了一张照片,这些东西我都带不回去了。所以至少要把影像带回去。
一个文件袋从瓶罐缝隙中显现出来,牛皮纸的文件袋,很古典的样式,上面两个原片,用线缠起来的那种。
我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房屋租赁合同,身份证复印件,以及一个挺厚牛皮纸硬纸板,上面写着的是...
罗韧的辞世之词...
“当你们看见这些个东西的时候,我已经死了,不管你是谁,是我的远方亲戚吗,还说沈先生,占用您的房屋我深感抱歉,感谢你来整理我的遗物,您费心了,但这些都是我所不需要之物,所以请尽情处理掉吧。肉体的死亡并非生命的结束,如果你发现封遗书的话,请给这个号码发送+brilliant,万分感谢。”
+86 152xxxxxxxx
我掏出手机,按照遗书上所说,给这个号码编辑了一个短信,然而并没有按下发送。我把文件袋连着遗书扔进了包里,拉上包拉链。
这仪器有些重,双手提着下楼有些吃力,等我到达楼下的时候,夏老师坐在石凳旁边,正在和一个军大衣爷爷下棋,房东津津有味的和另外几个老人对棋局评头论足。
夏老师的加入仿佛让这帮老人恢复了一些青春气息。
“啊喂,夏...叔。收拾完了。”
“意,陈宇,你可见我战意正浓。”
夏老师用滑稽的戏腔说。
“得令,我在此等候。”
我本想用戏腔回应他,但是我不会,就只能说普通话了。
“你和那群老干部下棋下得很嗨啊。”
“我还不是为了你。”
夏老师左手拉着手提箱,和我一起走出了小院。
“有个重要情报,房东告诉我的,还有那群叔叔,下棋路子野啊。”
“有啥重要情报啊。”我说。“我这也有个重要情报。”
“您先说。”夏老师突然客气来。“先去超市把,这东西能存么。”
“我先说,我找到了罗韧的遗书,他说,肉体的死亡并非生命的结束,如果是这样,那我的推理说不定是对的,我还找到了这个。”我从兜里掏出那个塑料手感的薄片。“您看这是啥玩意看。”
“这啥,不知道。”
“我在梦里看见了罗韧死前的录像,他的后脑上有一个跟这个一样大的东西。”
“你怀疑...我懂了。”夏老师若有所思。“罗韧在自己后脑勺上开了个扣字,这是颅骨,或者颅骨的替代品。”
“是的。”
“等苏瑶光回来了,你把这玩意给她,看看她怎么说。”
夏老师说。
“我来说我的收获。”
他吸了一口气。
“陈宇,罗韧可能是出轨了。”
“啊?”
震惊。
“房主问我,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女的是不是罗韧的女朋友。我说是,然后他告诉我他们关系有点好,三月份的时候经常看见她俩出入出租屋。”
“下面下棋的老头给我了同样的情报,而且他们还说是一个把头发染成粉色的矮个子年轻女人,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那种。”
“我继续问,他们说6月份开始就没在见过她了。”
“你觉得...”
夏老师说完这几句,闭上了嘴。
“我觉得...”
得到这个情报,我不知道该怎么给Rena汇报,也不知道怎么给我的那个奥学长分享。
我想起刚才梦境里,我给Rena的那套解释。
罗韧出轨了,他完成工作以后因为受不了Rena对他的控制自杀了。
但是种种迹象表示,我的前一种推理应该是正确的。
罗韧保存了自己的脑数据,然后在硬盘中永生,因为他说:“肉体的毁灭并非生命的结束。”
“我觉得...不太可能。”
“怎么,为什么。”
“罗韧的遗书上说,他死后要给一个号码编辑一条短信,发出去,我编辑好了,但是还没发。”
“发什么短信。”
“一个b打头的单词,bri...bri什么来着,我瞅一眼。”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brilliant。”
“才华横溢。”夏老师即刻反应。“遗书让你发你就发呗。”
“也是,毕竟是罗韧的遗愿。”我说。
我按下了发送键,不出两秒,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并是不回信,而是qq。
-你给我发个+brilliant干嘛
回信的正是我的小舅妈,Rena小姐。
我直接按QQ里面的通话。
连线上了Rena。
“给我打电话干嘛?”
Rena好声没好气。
“我们慢慢聊。”
我说。
这个自称AI的少女听见了罗韧,她的男朋友曾经和一个粉发的女人出入出租屋之后,会不会当场哭出来呢?
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