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故意而为之的文件损坏
星期二要交的作业是Rena帮我写完的...
但严格意义上来讲，她也只是帮我查出了这些题的标准答案而已，为了报答我把她男友的遗物带回家里，以及补偿我去干这些事情浪费的时间，结果就是，我为了让老师不看出来我的作业是抄标准答案的，故意做错了几道大题——故意把题做错也是很废时间的。
等我把作业从QQ的聊天窗口移动到卷子和作业册上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九月二十五日了。
刚才我们在楼顶上看月亮看了有半个多小时，夏老师还在楼顶引吭高歌了一曲明月几时有，这里的住宅密度实在是不高，所以也并不用担心会吵到邻居什么的。从楼顶下去的候费了一番力气，从房檐的把手，伸腿上小心翼翼的用脚寻找着主卧的窗，还在夏凝卧室的窗户外踩出了脚印。
夏老师在房顶劝诱我喝酒，我没喝，人民教师不应该劝诱学生喝酒才是，但是听已经毕业的高三学长说，高考完宴请老师的宴席上，学生要轮流把老师喝到烂醉才行。但这种行为在我看来完全就是在坑害下一届的新生。把老师灌醉，毫无疑问会损伤老师的脑，让老师的教学水平降低，从而让下一届的同学学习质量下降。
至于我们班的班主任，就他那个禁欲系的样子，估计是不会在毕业宴席上喝酒的，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们班的成绩依旧没好到哪里去。
把作业放进书包，觉得有些口渴，我想要下楼去寻觅一些纯牛奶喝，便从床上随便拿起了一件看起来像是长袖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走下楼梯，夏老师坐在餐桌前，面对着桌上的手提电脑。与他身上散发着微弱酒气的形象不符的是，他正一脸严肃的看着电脑屏幕。
“陈宇你还不睡。”
夏老师说，言语里带着一点苛责的意思。
“我下来找点喝得。”我说。“有些渴。”
“厨房里有烧的水，刚晾凉吧，你去看一眼，小心别把我今天买的乙醇给喝了。”
我偷偷的凑近看了一眼夏老师在干吗，屏幕上诸如纯合，性状分离的字眼提示了我，这大概就是明天他上课要讲的内容。
不对，明天是星期二，我们的课应该是星期一上才对，夏老师的日子过糊涂了吧。
“明天上课要讲的内容，我复习一下。”夏老师意识到了我窥视的目光，如是说。
“明天我们班没生物课啊？”
“我还要教四班啊，你们班缺节课，我还要想想怎么赶进度呢。”夏老师吐出带有乙醇味的口气。
老师也是要复习的啊，不过醉酒复习，真的有效率么。
“对了，乙醇你要不放到冰箱里去吧，放外面会有火灾隐患。”
“早知道今天我把罗韧出租屋里的那个喷灯带回来了，也省的你去买了。”我说。
“啊？喷灯，罗韧家里还有那种东西的么。”
“是啊，酒精喷灯，应该是，Rena电话里也说那是喷灯。”
夏老师沉默了一会，身体前倾，用左手手腕托住了下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陈宇。”
“我怎么知道。”
“我在想，你说那个方片是不是颅骨的代替物，然后罗韧真的给自己开了颅...记录了脑数据。”夏老师啧了一声。接着说：“但我觉得一个高中生不可能熟练到给自己的后脑勺上切一个方洞，还能从中提取出自己的脑数据来。”
“有人帮他？”
“是的。”夏老师说。“不过先别搞了，别想了，赶紧睡觉去吧，明天早上早起呢。”
“是哦，等我喝口水。”
我走进厨房，按了几下厨房灯，厨房灯并没有亮...我抹黑打开冰箱，从中顺了一盒纯牛奶，装进了长袖的袖筒里。案板旁边，用于炙烤三文鱼的酒精喷灯和工业酒精放在一起，我抄起工业酒精瓶子，拧紧了瓶盖，然后放到了冷藏室的最上面一层。
罗韧家的酒精喷灯是干什么的呢？
我懒得思考了，把正确的解法改成错误的已经消耗了我大量能量了，我需要睡眠。
睡眠是伴随着剧痛结束的，平时是，今天却格外的痛，我一睁眼，就看见了夏凝那双涣散的瞳。
圆形的黑瞳里模模糊糊有我身上穿的白t恤的倒影，我还活着，躺在自己的床上，不过那块白色或许是窗子的倒影，我不知道。
“抱歉，下手重了。”
她说。
“平时你下手也不轻。”
我回答。
今天被夏凝扼住肩膀的时候我奇迹的没有惨叫出来，因为今天早上，我内心出现的感情不再是对疼痛的宣泄，而是对自我的毁灭的恐惧。
“总之，早饭做好了。”
我伸出左臂想把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拿过来看眼时间，但是伸出时，肩部的肌肉抽痛起来。
“妈妈妈妈妈呀...”
夏凝把充电器拔下，把手机放在了我手够得到的位置，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注视着她的背影，发现她已经穿上一双褐色的棉拖鞋。
拖鞋在木地板上划拉的声音远去，然后是踏在阶梯上的咚咚闷响。
6点03，完美的5小时精致睡眠结束了。
高中生睡五个小时很正常，有些高三学生一天只睡三个小时呢。
挺起身子，边揉着肩膀，边在衣柜里翻找着校服，昨天睡觉的时候胡乱的把夏天的一些衣服堆在了衣柜里面，这给今天早上的起床进程造成了极大的不便，不过也不能因此抱怨什么，不便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走出房门，麻利的洗漱完毕，走下楼梯。
“早上好，陈宇同学，假期结束了。”
坐在餐桌上的苏瑶光说。
她微笑着说出了我不怎么喜欢听的话。
“早上好，啊!~”我打了个瞌睡。
“司机马上就到，稍微吃快点吧。”
“我给你讲，今天早饭是Rena和苏瑶光一起做的，苏瑶光用烹饪机煎蛋，Rena用平底锅煎蛋，效率到不行，不到5分钟早餐就做好了，但是牛奶没了，只剩一瓶了，就没热，昨天走的还是太急了，应该买上一箱奶的。”
昨天喝的有些醉的夏老师今早神清气爽，穿着学校的黑正装，完全没有宿醉应该有的样子。
至于夏凝，她已经在我起床的那段时间消灭掉了她的早餐，坐在餐桌前，用左手指甲清理着右手指甲的指甲缝。
“夏老师你怎么穿正装啊。”
“没啥秋天穿的衣服。”夏老师笑着说。
“是没洗。”夏凝则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吃吧吃吧。”我说。“对了，昨天应该买点口罩的，现在是流感季节，夏秋交际之时。”
“还要去有非常多人的学校上课...”
我看了一眼苏瑶光的脸色，和往常一眼，皮肤很白，带着中立的表情，仿若置身于世外。
“要不要把电视打开看看早间新闻。”
我问道。
客厅的电视机自动打开了，然后自动的调换到了中央13频道，正在放映朝闻天下，电视里正在说动荡的南极局势。
“不会提瘟疫的。”苏瑶光说。
“05年的xx市政府在瘟疫开始的时候闭口不提，你知道最后怎么了么，两万六千个病例，三千人以上死亡。”
我莫名愤怒起来。
“新闻和媒体应该引导大众，让大众更好预防流行病。”
我再看了一眼苏瑶光的脸色，苏瑶光也皱起了眉头。
“请适可而止，现在进行宣传只会造成恐慌。”
“好了好了，别吵了，吵这些干嘛，ARS爆发的时候，中国的医疗水平也没有现在这么高，曙光黎明才刚刚来到中国，还是一家幼稚的公司，现在都不一样了，瘟疫不会再像那次一样肆无忌惮了。苏瑶光说的有道理，现在乱说只能帮倒忙而已。”
夏老师显然不站在我这一边。
“事实上，我们在假期三天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对所有与0号病人接触过的人进行了隔离，请勿太担心这件事情。”
苏瑶光瞬间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说：“但是以防万一，各位还是注意卫生才好。”
苏瑶光说完起身，走向了大门。
她已经穿戴整齐，黑色的校服外套上面没一个褶子。
她弯腰把制服鞋扣在着这白色过膝袜的脚上，提了下鞋跟，然后对着另一只脚做了同样的事情后，掏出了手机。
“司机已经在外等候了。”
“好的，稍等20秒。”我把三明治往嘴里塞。
夏凝也起了身，她今天的头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梳理的非常整齐，兽耳旁边的毛发翘起来的几根，让兽耳尖尖的部分露出发外了一点，她走到了门口，伸脚踩进了鞋子里，她省去了用手提鞋跟这部操作，直接用脚后跟解决了这个问题。
如果有个鞋拔子的话应该会方便一点。
“这周七天课啊。”
夏老师的话给准备起身直接给我当头一棒。
“啊？”
“对啊，周六周日上星期四五的课，国庆调休。”
“那这周要上七天课？”
“后面接着七天假呢，你慌个什么劲。”
“那我也不想连上7天课啊。”
“这也不是你不想上就能不上的啊，上面的规定，而且人家给了你七天假期的补偿，你怎么想也是赚的啊。”
“成，那您说的对。”
我把盘子收进厨房，扔进了水槽里，Rena之后会帮忙洗碗的吧，对她而言，洗完就是执行个程序而言，不痛不痒的。我绕过鱼缸，走进玄关，把脚踩入鞋子，鞋子有点大，并没有要提鞋跟的烦恼。
-刚才电视的你开的吧。
我坐在曙光黎明的车上跟小舅妈聊起了QQ，我的身旁坐着的是夏老师，夏老师右边则是夏凝，夏凝前面副驾驶上坐着苏瑶光，我们四个人加上司机刚好坐满整辆车。
-是啊，难不成是鬼开的
她立马回复了我。
-你说，我帮你忙就告诉我05年瘟疫的事情的，你告诉我
我问她。
-我告诉你你父亲是猝死在岗位上的，为了研究治愈方法
-就这些？
我有些气愤，她答应要告诉我内幕了。
-是的，我只知道这些了，我用近乎最高的权限访问了曙光黎明的档案中心，但是，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关于05年ASR的有些资料，以及关于ASR-CoV的一些资料，不知为何数据损坏了。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些猫腻，我尝试复原数据，但是这些尝试都很徒劳
ASR-CoV是ASR的致病病毒，在东南亚，韩国，中国，日本，印度，造成了近10万人死亡，是曙光黎明异军突起，以一个外资企业的身份率先开发出了有效的疫苗和治愈方法。
然后曙光黎明的总部就从西雅图搬到这里了。
-那你用这个骗我干活！明明自己都没搞清楚
我愤怒的打字。
-你活还没干完啊，Brilliant是什么你还没弄清楚呢，在这来怪我？
恩？
-要搞清楚Brilliant是什么是你的事情吧，要是没有我们，他的遗书被房东发现了，你不是也要搞清楚Brilliant是什么，怪我？搞不清楚事情状况把你
我说。
-你态度好一点，我还能继续给你查查ASR的事情
她却抓住了我内心中最脆弱的线。
-好好好，我态度好一点
我打字说。
夏老师和夏凝一齐看着右侧车门车窗的窗外，街道，房屋快速的掠过，城市的街景出现，四周也明亮起来。路灯熄灭了，透过贴着膜的车窗看天空，颜色就如浅色的蓝衬衫的颜色一样，抱歉，我也不是很会描述这种颜色，毕竟我不是一个美术生。
熟悉的街景出现，交通大学对面的商业区，华润万家超市，接着是天桥，低矮房屋掠过，交通大学的研究生院进入了视野。
夏凝慵懒的打了一个长瞌睡，瞌睡传染给了我，我张着嘴，车内闷闷的微热空气让我有些想要睡觉。
掏出手机看看表，现在是六点四十六，再转最后一个弯，附中就要到了，在早读课之前，打个盹补个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