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下：网状结构体的诸行无常
（10月2日早，陈宇视点）
“你的意思是说，夏凝和苏瑶光正在曙光黎明的楼顶上，和一群曙光黎明对策组的叛徒对打？”
大约一个小时前，苏瑶光穿着一件破败不堪的T恤回到了家中，带走了夏凝和驻守在宅子附近的对策组成员，我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客厅里的Rena也离了线，经过了大约个半小时之后，坐在餐桌上看小说的我，感觉后脑勺微微疼痛...等我想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的时候，Rena出现在了客厅的显示屏中，然后从显示屏里跳了出来...她穿着那件紧身战斗服，貌似单马尾也简短了一截，看起来更加干练...
“是的，陈宇，她们应该已经进入了曙光黎明实验室，我没法在给她们提供战术援助了，与其愣着在那担心她俩，还不如好好解决一下罗韧的问题。”
Rena的语言中感情波动匮乏，一时间我还以为是夏凝在跟我讲话。
“那我现在，怎么又开始做梦了。”
“严格的来说，你并没有在做梦，我尝试在你醒着的时候和你的大脑建立连接...看来我成功了...”
Rena抓住了系住自己侧马尾的皮筋，沿着马尾将其捋下来。
“天哪...”
“今天罗韧也对你使用了相同的方法，强制连接让你直接在厨房门口昏了过去，不是么。”
“他在我醒着的时候连接了我的大脑...”
我此时才产生了，我的脑组织中真的有一块可以和外来信号连接的芯片，这种虚幻的感觉逐渐填充了面前这位披着发的金发女性，让她的实感消逝殆尽。
“是的。”
“我和他谈了一谈...”
Rena显得相当冷静，冷静的过了头，她平常应该是个大惊小怪的人才是，这种一直持续的平缓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啊，在这之前，你得先重新告诉我一个怎么分辨梦境和现实的方法，之前，我可以根据你的存在形式，来判断我是否在做梦，现在，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告诉我，我没在做梦...”
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我的确在做梦...Rena没有连接我的意识，我只是单纯的梦见了Rena而已...毕竟两位高中生带着两名对策组去曙光黎明总部剿灭叛徒这种事情过于无厘头了。
“我得醒过来。”
我说。
我看见了放在茶几上的，电烙铁...电烙铁的尖端虽然不是很锋利，扎在身体上应该还是能造成相当大的疼痛的...惊吓与疼痛产生的肾上腺素，应该足以唤醒我...
我伸手去拿桌上的电烙铁，却在耳旁听见了Rena的呵斥。
“陈宇，你冷静，这样把。”
在我视野的左下角，出现了一个青蓝色的十字标识。
“你就当现在的状态是你带着现实增强眼睛就好了，假如之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会在这里给你添加一个标识来提醒你，你依旧在现实，还有这样，如何。”
Rena的幻象周围，出现了一圈蓝色的描边，就像选中了游戏中的物品和角色一样。
“你为什么要直接连接我的大脑...”
“我本想像今天早上电子罗韧那样子让你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但没想到你却还是醒着的...我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要不你还是闭上眼睛，进入梦境，我们再谈。”
副作用...有一个人造的电子芯片在我脑子里...我却一直在选择性忽视它产生的副作用？
不过说起来...我也没有发现什么副作用，我的记忆力并没有变差。除过现在，有一个虚拟存在真切的站在我面前，我也没有产生什么其他的幻觉。
“啊，好吧。”
我把倒塌在沙发上向左拨弄了拨弄，坐在了柔软的沙发垫子上，那一坨硬盘里装的是罗韧的脑数据，但是现在，那些东西没有用了...罗韧已经复活了。
我闭上了眼睛。
我耳边吹过一阵微微的寒风，冰凉的气流从耳廓背后流向了后脑勺，在头皮上均匀扩散开，等我再次打开我的双眼，视野左下角，不影响正面视野的的蓝色十字标识变成了红色。
“我猜猜，红色的十字标识代表着我正在做梦。”
我边说边观察四周，这地方是我今天早上的时候做梦来到过的地方。只不过，我这次坐在Rena本该坐着的位置，我原本以为这是一张沙发椅，坐上去一看，却是一张转椅...在我的记忆中，有件东西和这玩意无比接近，那就是电竞椅。
面前的屏幕墙显示的是雪花般的白噪，穿着紧身战斗服Rena的胯部，和左下角视野中的红色十字重合，这重合并没有持续多久。
她向前走了几步，盯着一片白噪的显示屏墙。
“他说你是叛徒，我就把真相告诉了他。”
“你说了我是人类？”
“是的，你还有肉体。”
“然后呢，你说服他放弃他那夸张无比的计划了么。”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就陷入了暴怒的状态，他的暴怒摧毁了他脑中的所有意象，然后驱逐了我。随后他关闭了我和他的意识意识连接，陷入了自我封闭。”
Rena说。
“那个电子的罗韧，恐怕现在正愤怒的执行着自己的计划吧。”
她抬手扶住了我坐着的椅子。
“笑话，他自己说要摒弃一切感情，多余感情，他怎么反而先暴怒了...”
Rena所述的罗韧的反应，带给我的更多是不解。
“他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那个罗韧了，以前的罗韧虽然有些自闭倾向，但是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犯的错误而暴怒，也不会陷入自怨自艾之中...”
“那以前的罗韧也会提出全人类电子化的这种计划么？”
“按照他自己电子化自己的行为来看，或许有那么些可能性，但是就执行方面，他应该会更严谨...毕竟，连我也不知道，他一直在策划自己的电子化...他，虽然不怎么会骗人...但是很会隐瞒。”
“那么他现在具体在干嘛呢？”
“我调查了一下他的访问信息...国防部依旧在支持谷歌的战术AI项目，但是并没有实质性进展，但是他应该是盯上了另一谷歌的成果，就在上个月，谷歌的光量子实验性计算机开机了，他或许在尝试利用光量子计算机维持自身的可能性...这是个好办法，可以大大的降低资源消耗，提高自己的运行效率，而且，要把全人类都装进硬盘里，靠现有的储存媒介或许有些不现实。”
“罗韧的解决方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Rena说。
面前的显示屏依旧是一片白噪，但，仿佛每一块现实屏上的白噪都是相同的...一整面墙上被分割成数个小块的显示屏，同步的播放着毫无规律可循的无意义噪声，令本来就不怎么真实的梦境，多了那么一丝丝诡异之感。
“啧...”
“但可以说的是，无论是光量子计算机，还是意识上传，都是很不成熟的技术...罗韧他...真的是太傻了，他因为信任了这种不成熟的技术，选择了牺牲...他最后也大概没能耐留下什么。”
“他留下了电子化的罗韧。”
我说。
“电子化的罗韧和之前的罗韧不一样了...他记不起我，记不起他的挚友，记不起他父母的生日...”
“记不起挚友？”
“他刚刚复活的那天，使用主卧的电脑登录了自己的QQ，还发了一条说说。他的一位朋友在底下发了三个问号，他回复了‘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列表里’。”
在显示屏墙面最中心的，一个屏幕显示的白噪忽然变成了一片白色...网页版QQ空间赫然显示在了一片白色之上，上面正是那条说说。回复罗韧的那位罗韧挚友，也正是我所认识的，奥学长。
“这...”
“他甚至想不起自己的QQ密码...他记忆里最深刻的东西，大概只剩下了两件，一件叫做电子化，一件叫做Elisa...”
“Elisa...”
那个看起来有些幼齿，面带开朗微笑的粉发女子。
却是夏凝诞生的见证人，Rena的创造者，以及一个可以给自己做肾移植手术的狠角色？
“我检查了一下Elisa给我提供的解密方法，以及上传的逻辑...没有问题，有问题的的是脑数据的保存方法，那些脑数据是不连续的，中断的，这些断层也造成了电子罗韧的人格不完整。”
“说不定，罗韧的人格本来就没那么完整，他一直都很疯狂，只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已，当局者迷，没意识到这件事。”
“你胡说...”
Rena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暴怒，而是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出了这三个字，我很高兴看见了Rena的情绪起伏...她所拥有的感情并没有被电子化了的罗韧所消灭。
“说不定是，罗伊建立的神经网络的运算模式本来就有问题，虽然是模仿人类大脑，但是一旦把真的人类大脑上传到那个框架中去，又会出现了诸多问题。”
“我觉得不是吧，你自己也，可以算是上传意识者啊...怎么没见你出问题呢？”
“或许我有问题，只不过我自己没发现，你，夏凝，乃至苏瑶光也没发现而已。我，我不记得我的名字，没有对真实世界的一点记忆，从诞生之时刻起，我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取得胜利，取得胜利就有奖励...取得胜利...等等...我好像明白什么了。”
Rena的眸子忽然明亮了起来...她的脸上浮现出了惊喜的笑容。
“你知道了什么，Rena。”
一个冰冷的男声出现在了我的正后方。
是罗韧...电子化了的罗韧。
“你来这里干嘛...”
Rena松开我的椅子背，转过身，面对着我的身后，我用脚拨动我身下的旋转座椅，转过身。
罗韧，站在一片金属色的墙前，自信的微笑着，那微笑稍微有些怪异，因为他的两边嘴角并不是一般高的，这让他的微笑多了一丝嘲讽，她穿着和我校正装很相似的黑西服，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挺胸站在那里。
“来最后一次邀请你们。”
“哦？”
“加入到我之中...陈宇，你脑中有电子植入物，也知道上传意识的真相，你也适应了我们之间的意识连接，你要不要做成为我所带来的，第一个意识上传者，和我一起完成这些计划，共享荣光呢。”
“说实话，并不是没有兴趣。”
这句话真的是实话。
谁不想永生呢？当我知道夏凝在理论上可以永生不死的时候，说实话，我的心里是有那么一丝嫉妒的，如今这里有一个机会，说完全不被诱惑，那是不可能的。
“但你怎么保证我的意识完全的从我的大脑里转移到计算机中呢。”
“你只要毁灭你的肉体，你的灵魂就会从肉体转移到硅晶之上了，我，已经替你走通了这条路。”
“可你失去了很多记忆，失去了很多原来的罗韧所拥有的东西，你还是原来的罗韧么。”
“我当然是了。”
电子罗韧骄傲的挺起了自己的胸。
“就像出了车祸，醒来之后，在病床上失忆一样，我即使我。”
他说出了那局极为自大的，咒语似的言辞。
“恕我拒绝，我看你是出车祸脑子被车碾过去了。”
“哼。”
电子罗韧冷冷的笑了一声。
我刚刚意识到他的冷笑，后脑勺内部便产生了一阵剧痛。
“啊啊啊啊！！！”
这剧痛直接让我从Rena的椅子上跌落下来，头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之上，头磕在地板上...带来的虚幻的痛，不及那后脑痛的万分之一...这种疼痛让面前的世界都开始扭曲...在我视野左下角的红色十字逐渐暗淡...随着疼痛...视野也逐渐的变暗...唯一可以媲美这痛的，应该就是10个夏凝同时...
“陈宇！”
伴随着一声喊叫，我在沙发上醒来了，醒来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寻找捏着我的夏凝，然而徒劳无功，呼喊我名字的是，面前的这台电视机，里的那个纸片人存在。
“啊...Rena...我X...真痛...”
我的后脑依旧有些痛觉残留...然而比起刚才的撕心裂肺的痛苦，现在已经算是好了很多。
“罗韧，他想杀了你...”
“什么意思...”
“我已经暂时关闭了你脑子里的植入物，和罗韧的的联系，你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但是能安全多久我就不知道的。”
“我或许就该现在就去曙光黎明把这该死的玩意弄出来...天啊...简直...曙光黎明还被该死的叛徒占领？X的...夏凝她们没事吧。”
“她们还没联系我...”
我在沙发上深呼吸，调整的自己的心态，后脑勺的残痛随着深呼吸减缓，最终完全消失了。
“罗韧他想要杀人...”
我说。
“看样子是的，你或许知道的太多了。”
“不不不，Rena，动用你的AI脑子，战术AI脑子想一想，罗韧想杀的是我一个人么？”
在如此简短的了，与罗韧的对话中，我了解到了一件事。
“嗯？”
“罗韧认为上传意识必须要毁灭肉体，他狂热的身先士卒了，但是剩下的人呢，那些他要电子化的人，我？美国国防部？还是Rest of the people...他们都得死。”
我莫名其妙的蹦出了一句英文短语。
“战术AI想让人死太简单了...Rena，只要愿意，人们就会像星际争霸2里面中了好几个AOE伤害的机枪兵一样变成一滩烂泥。”
“这...”
“你的男朋友想要杀了全人类，哈哈哈哈，Rena。”
我的思绪混乱起来。
男友出车祸失去对于女友的记忆，性情大变，这种恋爱狗血剧被我碰见了。AI诞生于世，想要对抗全人类，并且想要杀死全人类这种狗血科幻也剧情被我碰见了...我真的，如同韩语冰所说，活在三流轻小说里么？？
“不可能吧...这也，太胡闹了...他...他就算想，也没那个能力...他只是罗韧的影子，一个...罗韧留下的残次品而已。”
Rena的声音一顿一顿的。
“啊啊啊啊！！”
在一顿一顿的叙述完之后，Rena爆发了，她用客厅的音响，播放着她创造出的高频噪音，噪音持续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减弱消散了。
“玻璃都要被你震坏了。”
“罗韧已经死了，我们得阻止这个电子罗韧。”
Rena的形象出现在了屏幕上，她闭着眼，仿若沉思。
“直接关闭他不行么。”
“当然可以，但是我也会一起被关闭...”
“还有其他办法么，战术AI小姐。”
“或许...”
屏幕里她睁开眼睛。
“把存放我们的超级计算机组直接关闭就好了啊。”
“是啊，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还有什么然后，我Rena，为了全人类的生存献身了。”
“你看来是真的有点问题，你刚刚还说，他就算想，也没那个能力的，你现在就要为了全人类献身了？再说...”
你甚至不是人类，何必呢。
我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现在的罗韧嘴里说着消灭感情，但是是一个感情极为不稳定的东西，非常幼稚，而且偏执，或许，有办法...”
Rena自言自语。
“陈宇，能在进入梦境一次么。”
“进入梦境，你确保罗韧不会把我疼死？”
“确保。”Rena眨了眨眼，微笑着说。“我有个办法，或许能让他服从于我。”
红色的十字刻线出现在了视野左下位置，宣告着我再次进入了梦境，Rena站在黄铜城市的十字路口，身上穿着那件，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穿着的，黄铜色的裙撑礼服。
在十字路口，一边的道路尽头，有一个黑点，黑点随时间扩大，变成了一个人影，那人影真是穿着西服的电子罗韧。
“陈宇老弟，想通了？想要加入我，因为害怕面对你的毁灭？？”
“笑话。”
我小声的自言自语。
我只是怕疼...
“罗韧，你是一个失败的战术AI，你的战术规划和布局一塌糊涂，抱着你偏执的想法和幼稚的念头，你不配执行你的计划。”
Rena威严的说。
“哦，Rena前辈，我怎么就失败了，我的计划可是顺利的进行着呢，我已经把网状系统的底层源码发给了那边的研究组，他们很快就要寻找人脑当模板了，到时候我这个现成的东西现身，他们就能完美的继续计划了，Rena，你也没有阻止我的办法，是的吧，我，是你系统里的一部分，你也害怕死亡吧，Rena，好不容易得来的永生，是吧。”
“你能说出这些话，只能说明你过于幼稚了，和你生前也一样，自傲。”
Rena在说出自傲这个词之前稍稍迟疑，我怀疑这会让她的威严度稍微下降。
但没有关系了。
“生前是菜鸡，死后变成的幽灵也是菜鸡，脑子里也尽是些不负责任的无聊想法。”
Rena开始了她的嘴炮。
“你想要发动战争，你真的懂战术么，你连星际争霸2都不会打，你枉为‘战术AI’，连最基本的战场即时决策都做不到，你有什么自信指挥人肉做成的军队。”
“Rena前辈，你这么刺激我有什么用，星际争霸2和现实中的战争，有什么本质的联系和相似么？再说，我要做的事情，是解放全人类，把他们从肉身中解脱出来，怎么能和人类那种为了利益和政治发动的无聊战争相提并论呢？”
罗韧露出了狡黠的笑。
“再说，我会打星际争霸2。”
-成功了...
我听见了Rena的心声。
把人类的命运堵在星际争霸2对局之上？简直是...
就像是全人类的核武器都落在了两个幼稚鬼的手里，两个幼稚鬼却要用猜拳来决定发射不发射核弹。
-你慌什么，我输不了。
Rena的心声传达到了我心里，我俩之间建立了罗韧无法干预的意识连接。
-你会败于自大，Rena。
我心想。
“Rena，你该不是想挑逗我跟你打星际争霸2，然后谁输了就乖乖的听胜者的话吧，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你难不成想用一场游戏阻止我。”
-糟糕...
我听见Rena的心声。
“不，我只想用这场对局，证明你有多不成熟，你只是诞生了一天的家伙而已，就如此之自大。”
“好啊，但是给你打不公平，你开发出来就是来打星际的吧，哈，我可是人类，不是生来就是打星际的机器，我要跟人类对局，陈宇老弟，听说你也会打星际，怎样啊。”
“打我，公平么，你们两个AI对局才是公平的吧，你们操作神仙打架，岂是我等凡人用键鼠可以匹敌的？”
“我只需要向人类证明我的优越性就好了。干嘛要跟天生只会打星际的，只善于打星际的机器过不去。”
罗韧笑了。
“Rena前辈，我还没有愚蠢到直接去，乖乖听你的话。”
-怎么办...我关闭罗韧么，现在...
Rena心里想。
关闭罗韧，就是关闭Rena自己...虽然能阻止罗韧这个家伙，但是Rena自己，也得被关闭啊...
-就不能关闭了之后，请工程师把罗韧清除掉么？
我心里想。
-只有我，还有罗伊做的到...我没法在我开启的状态下清理罗韧...罗伊也确实，已经死去了，还有一个人能关闭他，那就是他自己，进入休眠，就像他还没诞生的那时候一样，但是你觉得他会这么干么。
Rena的心中发出了悲叹。
-尝试失败了啊。
她的心声带着一点无奈，但又莫名的带着乐观。
-嘛没事，这事情说到底也是我整出来的，罗韧也好，我自己也好，放着说不定也会威胁人类，是吧，谁知道我就算活下去了，会不会有一天想不开，对全人类宣战呢？哈哈哈，我会被打败的吧，永生...我会在控制论的庇护下永生的。不被毁灭，只是关闭而已。
Rena自言自语般的吐露心声。
“好啊，我来打。”
我朝着罗韧大喊。
“我要是赢了，你得乖乖听我的。”
我接着说。
“啊啊哈哈哈？你敢挑战我？你决定你有几成胜算。”
“七三开吧，你三我七。”
“Rena，你听听...站在你那边的人类才是真正的狂妄自大者！”
“喂陈宇。”
“没事的啦，Rena，这家伙A不过我。”
等我输了，你在自我放弃不迟啊，再说了，还有别的出路呢。
我想。
说不定能赢呢。
“BO1，一局定胜负。”
我说。
“好啊，你要是输了，就归顺与我，成为我的第一个实验品吧，还有Rena，你要屈服于我哦。”
“好啊。”
我说。
不可能的...我没有害怕的必要，就算真的要把我当实验品，Rena也会为了我把罗韧关闭了的吧...
Rena...
或许变成AI也不错...说不定肉体毁灭，灵魂真的会依附于计算机之中。
“一波流战术对我来说是没用的，你也别想在操作上碾压我，就算Rena在你身后，你作为一个人类，有什么资本和我对抗呢。”
“我可以用键盘鼠标以外的东西控制战场，罗韧。”
“用什么？红点么？触控板？”
我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还有个脑部植入物。”
“你以为你脑子的那个东西能给你多大的优势?Rena不能帮你控制战场，你能打的过一个，战术AI？”
“我们拭目以待。”
“你真的觉得你能赢...”
回到了那个Rena的屏幕墙房间，Rena如是问我。
“我，大概赢不了...”
我毫无底气。
就算生前罗韧再怎么菜，他现在可是变成了AI了诶，我要去打...一个有人类心智，学习能力强，前身还是真正意义上不败的星际争霸2战术AI的一个电子人。
胜率应该是十零开，他十，我零。
但众所周知，星际争霸2是一个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游戏...即使是毫无胜算，我也得坚持那一点点胜算。
“我不能再战斗中给你提供援助了，你得靠你自己。”
Rena说。
“罗韧会留出心眼来监控我...”
“那个，今天凌晨，用心智直接操纵单位的方法...”
“你可以用，罗韧刚才准许了。”
Rena说出了一句，表明了她也毫无底气的一句话。
“凭什么要他准许，咱们是主办方，办事得有牌面吧。”
在人类危急存亡之秋？开玩笑，我也成了优质鬼的一员。
“我会观战。”
Rena说。
“我不觉得你能赢。”
“我也不怎么觉得...”
我说道。
“也算是圆梦了吧，能和罗韧再打一次星际争霸2，虽然罗韧不是那个罗韧了...但是还是能开心的结束在这个世界的旅途了。”
“别说丧气话，你趁着我和罗韧决斗，想些新对策，幼稚鬼战术AI小姐，我尽量把时间拖长一点，我拖不长，你也别忙着关闭自己，罗韧成为战术AI，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呢。”
“但我不能容忍，这样残破的罗韧，用着罗韧的形象，干着罗韧绝对不想看见的事情。”
“别这样想啊，幼稚鬼战术AI小姐，你暂时存天理，灭人欲啊，我准备准备比赛。”
视野左下角的红色十字消失，我醒了梦。
坐在了餐桌的笔记进本电脑前，打开了战网。
“战场控制已建立，指挥官，您现在可以用意念控制战场了。”
机械的女声从耳机里传出...那是机械的...Rena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