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
一片漆黑。
“安德烈——”
声音在周围回响着,音量越来越大。
“安德烈——”
呼喊声越来越近,他已经可以明确地听清楚有几种声音了。想要摸出腰间的黑白双枪,却摸了个空。安德烈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是谁在呼唤他。
“安德烈——”
安德烈狂乱地向四周来回转着,他突然有些恐惧。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声音已经快要贴近他的耳边了,但安德烈却无法在黑暗中看见他们。尽管他经历了无数种怪异的情况,但……
突然,安德烈听见了他旁边的一个脚步声。
他急躁地转过身。
“谁在那?”
但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是身旁有脚步声——身后,左边,右边,远处,近处……
他感觉自己似乎被包围了,被某些不知正体的生物。
“该死,你到底是谁?”
然后他看到了——一双手,指甲如同刀锋般的修长的双手,刺向了他。慢慢地,他的视线消失了,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将他的身体撕得粉碎。安德烈想要呼救,但发音器官似乎已经失灵,只能象征性的张了张嘴。
所有的组织都已经失灵了——除了他的神经末梢还在传送着他被撕成碎块的无尽的痛感!
然后他醒了。
“你没事吧!”
睁开眼,一只有些厚实的手出现在安德烈的眼前,熟悉的声音,让他瞬间明白了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没事,丹尼尔,我们现在在哪里?”
“在飞机上,还有半小时,应该就到日本的东京国际机场了。你刚刚……”
还未说完,安德烈抬起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疑问。
“只是噩梦罢了。”
他已经很久不做梦了。
这点,安德烈自己明白,同样,陪伴他多年的丹尼尔也明白。
可惜他们并不会解梦,安德烈也不认识相关方面的人。但他知道,这梦预示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另一边,校内。
大约十八岁左右,穿着学生服的一位少年不知为何在深夜来到了学校内。看他脚步一颤一颤得,似乎是在梦游。
“啪!”
某种东西被打碎的声音,在这深夜的校内显得异常的大,同时也将这位梦游中的学生惊醒。
“我……我怎么会在学校?”
天很黑,校内的路灯也处于关闭状态,厚重的阴云积了回来,月光也变得有些淡。
尽管如此,少年还是发现了这间学校并不是他所在的学校——更确切的说,是这间学校的外表和自己的学校一样,但内部却充满了年代感。
“谁?”
少年突然听到了一位男人的声音,他看向发声处,只见一位和他穿着一样衣服的少年躺在地上,躺在地上的少年侧着脸,让他看不起容貌。
“喂,你没事吧!”
地上的少年从地上爬起,渐渐地向他走来,随着对方的步伐,两人越来越近。最终,少年发现,对方竟然和自己有着一样的面容。
不仅如此,对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或者就是压根看不到自己,他从少年的身边走过,却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一样。
在少年还处于诧异时,对方走上了楼梯,似乎是在提防着谁,每走一步,都不发出声音,并且十分警觉地看着周围。隐约中,对方的脸上还有着点点的恐惧。就像周围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监视着他,才令他如此恐惧。
但少年环视四周,只是黑漆漆的一片,他并不能看到其他东西。
月光从楼梯上的窗户照射下来,照亮了整条楼梯。少年跟着对方慢慢地走上去,对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步……两步……
对方并没有停下来,但他无时无刻不在警惕四周,缓慢的脚步,也显示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移动。
“呵呵呵……”
一阵女人的冷笑声音突然从某个地方传来。少年感觉浑身的汗毛竖起,转了一个身子环视四周,他的心似乎要跳出来一样——这声音就像是一个绝望的女性对着自己的仇人发出的诡异笑声。他看向那个与自己一样长相的少年,发现对方也在紧张地寻找着这个声音,只不过,对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恐惧……
“你到底是谁?”
与自己一样的相貌的少年走下了楼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着某个方向吼道。
但黑暗处并没有出现什么人,当然,怪异的事情也没有。
对方似乎叹了口气,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但处在他身后的少年,却是睁大眼睛,嘴巴微张,一副收到了惊吓的样子——他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相貌的少年身后,竟然出现一群穿着白色长袍,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们的脸的,不知道还是不是人类的女性在空中漂浮着。那些长头发的人,都垂着头,慢慢地一晃一晃的,似乎全部都盯着前方少年的头……要是用更加贴切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挂在微风中的上吊木偶……
更令少年吃惊的是,对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这是不是真的?
少年擦了擦眼睛,发出“啊!”的尖叫声,他被吓得摔倒在地上——只见自己的眼前有一张一样披头散发并且没有脸的面孔……差那么几厘米就贴在自己的脸上了……
但很快,少年发现那些上吊木偶没有再行动,只是依然像微风中的晴天娃娃一样,随风摇摆……
也就是这个时候,楼梯的上一层,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哭泣声,那声音就像是从上一层楼梯口传来的。与自己一样的少年转身便朝楼梯走去,他的速度很快,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但就在他走了三分之二左右,他又再次停了下来。这个时候,那些像上吊木偶般的人就像被风吹走了一样,慢慢消失……
少年心中也有些好奇,他也走向了楼梯,但不经意间,自己的目光被楼梯所吸引。
“一……二……三……”
很快少年的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一个小个子的青年,黑色的头发随风飘散着,眼睛一注视着前方一动不动。他穿着白色的连体大衣,肩膀上还刻有奇怪的印记。
他身子一动也不动,背部挺得笔直,眼睛一心一意地盯着机场的出口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想到等待主人归来的忠实的狗。
青年的名字是达科,原本也是安德烈驱魔团队中的一员,以信息收集为人物。
“怎么了,安德烈?”
身旁的丹尼尔突然被安德烈拉住,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因为当初丹尼尔也在安德烈的驱魔团队里,认识达科并不意外,但丹尼尔现在意外的是,安德烈似乎不打算上去打招呼——虽然对方也没有看到安德烈他们罢了
“你在这稍微等我一下,丹尼尔。”
阻止丹尼尔向前走去,甚至将丹尼尔相对比较显眼的大个子拽到了一旁的柱子后面。
或许是达科过去经常搜索非自然方面的信息,所以达科无时无刻都保持着一种紧张的状态——即使机场充满了大量的普通人,也无法驱散他的紧张感。而安德烈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小锤子……
他策划了一个奇妙的见面礼——或许也可以称作恶作剧。
安德烈隐藏了脚步声,抹掉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偷偷地来到了达科的背后。
然后屏住呼吸,轻轻地举起了手中的小锤子。
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达科迅速的转过身来,他那黑色的眼睛睁得出奇地大。
“安德烈!”
几乎和呼喊声同时,安德烈的锤子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啊,好疼!”
“哈哈,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安德烈静静地注视着站在出口的青年,打趣般的说道。
达科皱着眉头,捂着头,在一旁看的安德烈开心地笑着。
“达科,你太粗心大意了!作为搜索情报的一员,你应该时常注意自己的身后。”
达科露出了不可原谅的表情,就好像被主人训斥了的小狗一样。
“你太过分了。我们那么久没有见了,你竟然突然给我来这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再忌恨下去,就跟小学生没有差别了。”
只有一米六二的达科和安德烈有十三厘米的身高差,安德烈低着头抚摸达科的头,达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是,完全没有压迫感,就好像瞪眼的小孩子一样。
“你这个家伙作为搜索情报的人,真是致命的反应迟钝啊。”
他笑着拍了拍达科的肩膀,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压力冲过来。
“啊!”
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背后就被很大的力量拍开了,安德烈因此差点摔在了地上。
“好了,安德烈,适可而止吧,赶快进入工作。”
安德烈就好像不能回头的受伤的马儿一样向前走着,直到撞上了墙后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你这力气也太大了吧,你想杀了我嘛,丹尼尔!”
安德烈抗议地叫道,可是当事人丹尼尔根本没有理他,而是面对着达科。安德烈恨恨的看了他们俩一眼。
“好久不见,丹尼尔。”
达科的背部挺得笔直,低下头深深地鞠了一躬,丹尼尔也还了一礼。
“真是好久不见,达科,你看起来很精神嘛。”
“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丹尼尔。”
安德烈一边掸掉大衣上不存在的尘土,一边郁郁不乐地嘟囔着。
“长途旅行一定很累吧?这附近有个居酒屋,我们一边吃晚饭,一边报告调查结果吧。”
安德烈一直盯着已经开始向前走的达科,挺着笔直的背,还有毫不犹豫的脚步,还是和过去那时候一模一样啊。
不,也不完全一样。刚刚没有顾虑的表情和受挫的态度就有不少变化。那个时候,达科都不会认真瞅一眼的,现在想起来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很怀念,于是达科转过头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向这边看了过来。
“安德烈和以前相比变化不小嘛……”
一瞬间,仿佛被人看透了心思似的。
“是嘛,哪里?”
达科的嘴角露出笑容,眼睛里泛着温柔的光芒。
“说话的时候能够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了。”
“……”
达科想起当初对方刚认识自己的时候,所说过的话。
“你的眼睛像玻璃玉一样能。虽然里面映着我的样子,可是只是反射的作用而已,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
从那之后,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安德烈整理了自己的大衣和左手的绷带,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件大衣和手上的绷带已经成为自己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我们这是第几次一起工作了?”
“不记得了啊!”
达科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安德烈看着他先是愣了会,很快便回过神来。
“走吧!”
“嗯!”
看着安德烈,达科开心的笑了。
——这个家伙脸上真是藏不住东西啊。
现在,达科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安德烈的信赖,这份信赖比从正午逐渐向地平线移动的太阳还要温暖,紧紧地包围着身体。
“那个传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播开来的?”
安德烈的火气还没有消掉似的,提高了声音说。即使如此,坐在旁边的达科也没有皱眉,而且还靠了过去。
在城市大路旁边的一个居酒屋里,虽然已到了傍晚时分,可是一些下了班的男人们仍然在喝酒鬼混而不愿回家,稍不留神就可能碰到旁边桌子的人。店里充满了烟斗的烟味和烤肉的气味。男人们的笑声还有说话声,和店里的火热气氛混为一体。
达科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丝毫的惊奇,依然自然地大声说着话。
“我们先来点菜吧,你们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对于达科的问话,丹尼尔摇了摇头。
“没有,就交给你了。”
“反正肚子很饿了,你就点一些能填饱肚子的吧。”
丹尼尔像要推开安德烈似的说道,刚刚肚子太饿,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达科微笑地点了点头,开始跟过来取菜单的年轻姑娘搭话。
“今天有什么特别推荐吗?”
“有葡萄酒煮牛肉噢,还有粗盐煮土豆和扁豆,觉得如何?”
哎呀,只是听名字就让安德烈的饥饿更上一层了。
“好象很好吃啊!那么给我上五人份的!”
鉴于肚子饿的情况,这么多还算妥当吧。
“五人份?”
达科回声到,安德烈安心地笑了笑。
“有我在,所以不用担心。”
“这样啊?那么,还要面包和奶酪,然后……”
不一会儿,饭菜就都上齐了。达科拿起玻璃杯,开始讲了起来。
“关于那个传言,是一两个月前开始在这里传开的,现在就连城里的孩子都知道了。可是重要的是,具体出处目前还不清楚。”
位于京都西北边的这个小城市,流传着一个奇怪的传言。那就是在城市郊外的一个森林里有一个“漂浮的女神像”,只要到那里祈祷,就可以让已经死掉的人奇迹地死而复生。
安德烈一边听着达科的情报,一边把面包撕成一片片地往嘴里送。面包的外面烤得特别酥脆,而里面有也别酥软,入口的感觉非常滑腻。
“你去看过你看过叫什么女神像了吗?”
对于丹尼尔的提问,达科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非常抱歉。我几乎问遍了所有可能知道的人,还是没有找到知道正确位置的人。我也曾经去森林里寻找过,但到处都是散布着女神像的荒芜废园,不能确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神像。”
“这样啊!”
“而且,在这个城市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根据我的调查,这一个月以来有相当多的人行踪不明。”
“有多少?”
“我已经确认了有十四个人了。”
“差不多每两天就有一个人消失啊……”
“而且,还不仅仅是这个城市的居民,因为这个城市距离东京很近,所以来往于这里的人络绎不绝,这样一来,除了城市居民以外的人也有消失的可能。实际上,我还听说有很多住宿的人什么留言都没有留下,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原来如此啊……”
丹尼尔露出了担心的表情,一旁的安德烈却是一边一个地不停吃饭,一边看着两个人的样子。
餐桌上,牛肉煮得非常嫩,非常爽口。安德烈止不住地吃着,大量的牛肉和葡萄酒进到了安德烈的肚子里,不知不觉间已经有点醉了。
安德烈又切了一大块牛排,正准备用叉子往嘴里送的时候,手滑了一下。
啊,糟了——
牛肉已经飞到了达科的脸上。
安德烈想要道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达科的拳头已经以光速般的速度打在了安德烈的脑袋上,这一拳用的力气似乎还不小,让安德烈的眼前出现了一圈星星。
“你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别人讲话!”
达科一边厌恶地拿去从脸颊上滑下来的牛肉,一边怒斥道。
安德烈用手捂着头,用不爽的眼光看着达科——混蛋,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吧,我还没来得及道歉呢!话说,你这是早就做好打我的准备了吧!
“你这个混蛋……”
“你说什么?”
达科突然展现出一股惊人的气势,双眼也露出了令人恐怖的目光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不由地端正了坐姿。
“我在好好听着呢!不就是有很多人失踪了嘛,而且由于这里交通十分发达,为了工作或游玩而来这里的人也有很多,所以出现了很多意外失踪的人。”
“嗯……”
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就是最近数年,日本的动漫产业发展十分迅速,再加上日本本地的青年稀少,致使亚洲许多国家的人都前来寻找工作或旅游,使得这里人口急剧增加。
“虽然这些问题和你所要调查的事情可能没什么联系,但是,我听到的传言还有一个……”
“是什么?”
正打算开口的达科,偷偷地向旁边的桌子看了一眼。
“刚刚好……你们听一下旁边桌子的人们的谈话。”
听到达科的话,安德烈和丹尼尔表面装作在吃饭的样子,可意识已经转向了旁边的桌子上。
旁边似乎都是一些普通的上班族,他们似乎喝的有点多了,声音有些大,所以听起来也很方便。
“对了,听说出云的丈夫,好像每到三更半夜,就会在大街上游移不定地到处游逛呢。”
“出云?”
有一位还未年满二十岁的年轻男子听得怅然若失,眼睛紧盯着年长的男人们看,有一个有领导气质,体格相对健壮的男人点了点头,他的眼神非常的尖锐,给人一种可靠,认真的感觉。
“啊,因为你刚刚从外地来到这里,也难怪会不知道。这是关于这个城市最有钱的人的故事——出云幸盛,也就是所谓的资本家的那个家伙。他以做西服起家,不久之后就发了财。除了居豪华的住宅以外,还有别墅,生活过的很优雅。跟住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每天拼命工作的我的处于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啊!”
“啊,真是羡慕啊……我们一天十个小时都要忙着跑来奔去,也只能勉强填饱肚子而已。”
年轻的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又猛灌了一口酒。
“还不止这些呢。大约一个月以前,他的夫人死了,他心里郁闷,所以才离家出走的。”
一个月以前?
安德烈不由的看了看达科,达科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接着听下去。
“可是,一到夜里,他就会呆呆地在大街上到处乱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只有一个儿子,还在国外,没办法诉苦呢。”
“出云清吧?他以前天天粘着母亲,也不去学校上学,到处鬼混,还经常在夜里喝的烂醉如泥,在后巷区到处闲逛,后来被父亲送到了国外,总算才好了许多。”
“是啊,前段时间回来,似乎变化很大的样子!”
男人们似乎想到了什么,都默默的摇了摇头。
“听说他家里的佣人也在逐渐减少呢,现在好像只留下一个从巴黎过来的小女孩吧!”
“啊,你说的是那个孩子啊,那女孩在夫人死后,表情变得很阴暗呢!”
“她本来是个喜欢笑的开朗的孩子啊,可惜了,现在走在大街上,就算不小心与他人碰到了,也会因为害怕而连招呼都不敢打呢!”
那个男人故意在大家面前做出害怕的表情,周围的人一下子都笑了。
“虽然还只是个小女孩,不过还蛮恐怖的呢!”
“事情就是这样在城市中传播开的。一个月以前,出云幸盛的妻子死后,整天躲在家里不出门,而他的儿子出云清却从没有回来过。还有,据我所知,他家留下的佣人也都发生了变化。正是在这件事前后,你所说的裂口女,以及八尺大人等等,都是在一个月之前开始出现的。正因如此,我才认为这些事情之间绝对有联系。”
丹尼尔轻轻地点了点头。
“裂口女那边,还没有什么线索,我们就先去出云幸盛的住宅区看看吧。”
丹尼尔站起身来,看着还在大吃大喝的安德烈,无奈的叹了口气。
“安德烈!”
“不急不急,先让我吃饱再说。”
但,丹尼尔没有给安德烈反应的机会,快速走到了安德烈的背后,将他一把拉起。
鉴于到目前为止的情报,出云家附近有非自然生命体出现的概率很大,虽然只是去住宅看看,但很有可能马上就会发生战斗,所以……
真是爱操心啊!
看着丹尼尔坚毅的目光,安德烈苦笑了一下。
不过——我不会麻痹大意的,因为现在不管在哪里遇到的是谁,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安德烈突然感到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么,我们走吧!”
丹尼尔向达科点了点头,三人就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中,离开了依然热闹的居酒屋。
而居酒屋的不远处,一位扎着一束略短马尾的男人看着安德烈这伙人的离开,嘴中似乎说着什么。
“那是……他们怎么会来到了日本?”
“这边走,往前再走一些,你们马上就会明白了的。”
在达科的带领下,安德烈一伙向着出云幸盛的住宅出发了。
“原来如此啊……”
安德烈不由自主地小声说道。
只要看过一眼,确实马上就明白了,那里有一处和之前走过的街道完全不一样的一个角落。
在木制结构的朴素的建筑物的尽头可以看到的是,沐浴在阳光之下的金色光辉的拱门,从远处看,可以看到以植物为主题的优美的装饰——这种半日式半欧式的住宅,在这条街道上确实很引人注意。
“这个住宅还真是壮观啊……”
站在大门前,安德烈发出了大声的感叹。
这原是一座到处散布着雕像的废弃园子,但只是简单的修补,便有了不一样的变化,不仅如此,在这园中,一座有相当历史的豪华住宅矗立在那里。门扉和窗户都跟大门一样精细,可以看出是经过工匠独具匠心设计过的,给参观者一种庄严的压迫感。
按下大门旁边的门铃后,不久从大门里出走来一个个子稍矮的少女。
少女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外面还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裙,但围裙上沾染了些许的灰尘。一看就知道是佣人的打扮,恐怕她就是居酒屋中的那些上班族所谈论的女孩吧。
少女看到安德烈三人似乎有些紧张——或许是看到将近两米的丹尼尔而紧张,尽管如此,少女还是晃动着两条扎起来的棕色头发,缓慢地向他们走来。她的脸上并没有同龄孩子似的天真无邪,而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请问,客人们是哪位?”
隔着铁门门栏询问的少女声音显得有些冷淡,她那黑色的双瞳中充满了疑惑。
“我们是这里的治安官,请问你是这所房子的佣人吗?”
为了让对方相信,安德烈还从大衣的内侧口袋中取出了一张卡片,少女接过后,看到上面写着新宿治安官——安德烈。
尽管安德烈这明显是国外人的名字让少女有些奇怪,但还是相信了对方的身份。
安德烈接过了卡片,放入了内侧衣袋,就在放入之前,那张卡片变成了普通的扑克牌。
“嗯,我是这所房子的佣人。”
还过卡片后,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达科看。
虽然刚开始看的时候就猜测她很小,但是再一次重新审视这位少女后,发现她真的很小,很稚气。
“你今年几岁了?”
一旁的丹尼尔不由自主地问道。说实话,就算是三人中最矮的达科,也比少女高了整整一个半的头,不仅如此,她有着像小树枝一样纤细的手指——再怎么看,眼前这位少女也只有八岁左右吧!
“十岁,不过过段时间我就十一岁了。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少女淡淡地答道,她似乎有些不耐烦,双眼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气势,让三人都可以感觉到一股魄力。确实和居酒屋的男人们说的一样,她有着同龄人所不具有的成熟——甚至比某些成年人还要成熟。
“我们想要拜见出云幸盛先生……”
“我们主人现在卧病在床,谁都不能见。”
安德烈还未说完,少女便坚决的打断了安德烈的话,没有一丝的犹豫。带着那种不管你怎么说都不能见面的气势,少女继续用毫不犹豫地口气说道。
“请你们回去吧,失礼了。”
丢下这句话,少女也不问有什么事就转过身。
达科有些着急地抓着大门铁栏大声地说道。
“啊……请稍等一下!”
“有客人吗,科莱娜?”
这时候,一位年轻人从屋里想向这边走过来。
“清少爷!”
被叫道名字的少女似乎吃了一惊,抬起头看向年轻人。
——清少爷?难道是住宅主人唯一的儿子吗?但是他不是应该在国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