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脖子上套着红色的项圈，项圈上的绳索正握在卡莲的手中。
“的确能感受到，身体中神力的活性提高了。”
“我没有欺骗你吧？”
为什么他们还一脸正经得讨论起来了？
“那个？这个项圈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不想被套上这个，当我们在卡莲的房间中交流结束后，卡莲让西维娅和真理奈姐都离开，并且把我和莫妮卡带进了一个密室。
一个全是西维娅的密室，位置应该是地下室，里面贴满了西维娅的图片，各式各样的都有，街上散步的，和莫妮卡聊天的，打架的——
混合在一起再按照时间排序，可能都能做一部《西维娅的一天》了。
更夸张的是居然还有等身人偶和接连不断播放的视频，以白色的墙壁为背景，一个菱形的奇怪东西正不间断地播放着西维娅的影响。
卡莲果然是跟踪狂......
跑远了，卡莲说要实验一下莫妮卡话语的真假，便把我们带进来。
可是她好像死活不肯触碰我，害怕我会对她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协商之后，卡莲与莫妮卡把我绑在了椅子上。
但娇贵的大小姐还是不愿意亲手测试，最后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项圈，项圈穿洞的周围好像是一枚戒指？
“既然测试完了就把捆住我的绳子解开啊！”
“不过具体能够提升的上限你知道吗？”
“上限？我还没有达到过上限.......”
卡莲皱了皱自己的眉头，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着莫妮卡作为家族赶出去的人果然不太行。
“让我来试试看吧。”
“疼！不要把项圈拉得太紧啊！”
“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为了这个测试我都付出那么多了，心情不好很正常。”
她付出什么了啊！是房间还是狗圈？
“是啊，没想到你居然直接把这个都给德奥了。”
莫妮卡看向了我的项圈，你很羡慕吗？很羡慕我送你了。
疼疼！卡莲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哪怕我不是香玉，好歹勉强能当个山芋。
偏偏这两个人还一脸自己吃亏的样子，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卡莲一手握着绳索，一手拔出自己背后的长剑.......
莫妮卡的长剑是挂在腰间的，剑身比卡莲这把长，加上莫妮卡的身高实在是不敢恭维，所以与其说莫妮卡带着长剑，不如说拖着更加贴切。
卡莲的剑和莫妮卡的比起来更细，更像是欧式刺剑，又有点像是西洋剑，无论是装饰品的颜色还是花纹，都是莫妮卡朴素的长剑根本比不上的，不愧是大家族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一边是崭新，色彩鲜艳的刺剑，另一边是陈旧，花纹都模糊不清的长剑，剑身看起来也很厚重，一点都不灵巧。
莫妮卡摸着我的头，也拔出了她的长剑。
嗯，两边的既视感更重了，好歹都是帝国家族级别的【神刃】，为什么差距会那么大呢？
“德奥，你一定盯着我的【福尼加尔】做什么？这只有家族的成员才能使用，哪怕你抢走了你也用不了的。”
“我对破剑没——有兴趣有兴趣，这把剑真的是太漂亮啦！”
我的话还没结束，一柄剑就竖在我面前，明晃晃的，看得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那么卡莲，我们开始吧，德奥如果你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记得一定要说出来，我们会马上停下来的。”
“了解！”
熟悉的感觉来了，脖子的部分有人在搬运神力，而摸着我头顶的那一位......你修行的不会是什么吸魂大发吧？
这个量，真是可怕。
在绝对的数量面前，我只是觉得卡莲所吸收的只是毛毛雨而已。
与经过我身体的神力相照应，卡莲与莫妮卡两人的剑身上都出现了反应。
【亚文哈尔】只是有了一些星星点点的亮光，就像是即将熄灭的篝火一般。
【福尼加尔】已经被紫色的电蟒缠满了，看着着实有些恐怖......噼里啪啦的，让我的身体下意识得想要远离这片紫电乱舞的区域。
可惜我现在的身体被限制了自由，先不说我被绑在了椅子上，这还是小问题，我身后的绳结，我早在几个月前住在青梅竹马家里时就解开过无数次了。
如果只是绳子的话，我甚至可以挑战一下逃脱王的称号了。
“为什么，你可以调动那么多的神力？”
“诶？这不是因为德奥提供的多吗？”
看起来莫妮卡对我有一个很严重的误会，我只是河流上的桥梁，供你们搬运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并非会帮你们搬运东西的船只。
“德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卡莲果然冷眼看向我。
拜托我可什么都没做。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可以提供神力啊......你们自己所能够吸收的数量和我没关系来着。”
“难道不是直接接触就不行吗？戒指的力量消失了？”
卡莲来到我身前，捏住了我的发梢。
她到底有多讨厌我！
莫妮卡也和卡莲一样抓着我的头发。
力量的运送幅度没有变化......
不过多亏了她们的测试，我总算是看懂了。
“卡莲，你手上那把剑是仿制品吧？”
“是啊，喂，不要叫得那么亲密！”
“从我这里看来，怎么说呢，你的剑已经满了，所以除了一开始我能感受到你在渴求着神力以外，之后就没什么变化了。”
“但是莫妮卡......”
“可能仿制品也有高低之分？反正我也不是你们家族里的人，不如你自己去问问熟悉的人？”
卡莲啧了一声，放弃了自己部分的实验，收回自己的刺剑。
“这事情之后再说吧，暂时先靠着莫妮卡帮我就好了，德奥，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了。”
真是个有趣的男人是吗？
卡莲大小姐不知道从哪里的口袋中掏出了眼罩，戴在左眼上。
她到底把眼罩藏在连衣裙的哪里？
“咔嚓。”
眼罩打开了......是透明的镜片。
还没完，她打开了房间中的衣柜，衣柜里各种样式的服装。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衣服？”
“为了防止西维娅大人对我感到厌倦，所以准备等结婚后每天换着穿。”
呜哇，这个人在做白日梦呢。
可能是联想到了自己梦想中的生活，她心情非常好，开始哼起了小曲。
“那个？我还需要保持这样吗？这个房间已经快没有让我释放力量的地方了。”
“嗯，暂时可以停下来了，噗，你们看看自己的头发。”
“头发？”x2
我和莫妮卡互相转头对视。
“德，德奥，你的头发全部立起来了啊！啊哈哈。”
“别笑啊，你不也是吗？”
“诶——！真的嘛？”
这不是肯定的吗，卡莲都说是你们的头发，而不是我一个人了。
等一下，你自己把发型整理好了，可以也帮我整理一下吗？或者帮我松绑。
“这次测试我只是帮忙而已，主要还是要看卡莲。”
“你这只是在逃避吧？反正都带着项圈了，让我的双手自由也不会怎么样的啦！我想把自己的头发捋平！”
“我来帮你吧。”
莫妮卡温柔地摸着我的脑袋，自从我坐到椅子上后，她总是动不动就摸我的头。
难道是因为平时身高比较遗憾，所以在这种时候就特别热衷吗？
“好，接下来需要德奥的头发，莫妮卡，你拔一根他的头发。”
“为什么需要我的头发啊！不只是测试我又没有给予神力的能力吗？这不已经测试出来了吗？”
只是稍微移开眼睛，卡莲的穿着已经脱离了大小姐，而是一位研究者，虽然白大褂下还能隐约看见连衣裙的样式。
她扶了扶原本是个眼罩的单框眼睛。
“我想要知道你特别能力会不会让毛发也有相同的效果。”
“直接拔很疼的啊！用剪刀之类的剪下来不行吗？”
“不行，要保障原生态。”
什么原生态啊！让它们长在我的头顶才是原生态！
疼！
莫妮卡动手了，捏着一根细细的头发。
电弧出现了，但是转瞬而逝。
“能够抽取到神力，但是量很少。”
不，是你抽取的速度太快了。
“量很少吗......德奥你有什么感觉吗？”
“拔头发的地方有点小疼。”
“噢，那无所谓的。”
“喂，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
“你会考虑小白鼠的感受吗？研究本来就是需要牺牲的。”
等一下，怎么突然扯到牺牲上了，难道我要被解刨了吗？
太可怕了！
“接下来，莫妮卡你帮德奥放点血吧。”
“放血的意思是？”
“诺，就是切开他的手指，让血滴满这个试管。”
“我反对啊我反对！”
“反对无效，莫妮卡动手。”
卡莲坐在桌前奋笔疾书，一直在书写着。
等了许久，莫妮卡没有任何动静。
“嗯？怎么了？不是你说要来配合我的吗？”
“为什么？明明不接受德奥，却还是想要做这些实验。”
莫妮卡表面上应付着卡莲的问话，却偷偷地将一枚硬币塞进了我的怀里。
“我还以为你肯定会理解我，毕竟我们都一样是被家族所遗弃之人。”
“卡莲你不是一直都是亚文哈尔家族的骄傲吗？”
“骄傲？那为什么这种时候我却只能呆在这里？”
卡莲脸上流露出不曾出现过的苦笑。
“我们无法在战斗上超越他人，只能将自己的价值寄托在奇迹的身上。”
“.......”
“为了证明我们自己的贡献，可是说到底，那也是其他人的东西，我们的努力也不会得到重视，最后也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罢了，不是吗？”
“......”
完全听不懂那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听不懂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不知道。
“可是，你还有希望！”
“你果然知道啊，我的事情，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真狡猾呢。”
“......我只是不想提起你悲伤的事情。”
“也不是什么悲伤的事情，只不过我不如曾经优秀了，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我们家族早就是三大家族中最没落的一家了，说是名存实亡都不过分。”
卡莲没有回头，继续写着，但是却与莫妮卡你一句我一句，聊的不亦乐乎，就是我完全不理解他们的意思。
“我迟早会被接回去吧？总要有人背负最差的名号。”
“啊，我也不需要你的安慰，毕竟你也是被赶出家族的人，如果福尼加尔家族再没落一点，你的处境就和我差不多了。”
“那个......我打断一下，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莫妮卡给他放点血吧，我想知道血液会不会也有相同的作用。”
这句话我懂了，如果真的有效果，那岂不是和吸血鬼一样吗？
如果真的想要血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够亲口咬啊！
“不行，德奥也有福尼加尔家族的刻纹币，我是不能动手的。”
“我说......你已经不是家族里的人了吧？”
卡莲回过头，一脸无奈。
“你的剑也早就可以抛弃了，其他人这样对你，亏你还一点怨气都没，真是个蠢孩子。”
“我的年龄可比你大！”
“从你这几句话来看，完完全全就是个小孩子。”
他们不都只是十几岁的少女吗？
“唉，不想动手就不动手吧，下一个测试，莫妮卡你把项圈解开。”
“把绳子也一起解开吧！”
“没有你的发言权。”
可恶！
“解开之后把项圈分别放在脑袋，胸口，腹部和大腿上，你只需要放上去就行了，毕竟这是我的戒指。”
卡莲大小姐的左手食指套着一枚戒指，我没有注意是什么时候戴上的。
不过不用说我也知道，这是她一段非常心酸的经历，常有的事情，政治联姻。
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接受家族的安排，成为家族壮大的工具，我很能理解这种感受。
我以前也一直以为我是被我爸送给梅莉家，促进关系的道具，听说我爸在消失前和梅莉家讨要了不少的东西，简直就像是把我卖了还钱继续旅行一样。
“胸口部分的输出效率最高，大腿最低吗......”
“意思是离我心脏越近的地方，效果就越好吗？”
“表面上这么理解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血液能不能增加效果呢？”
“请容我拒绝。”
“可惜了，现在你身上有着两大家族的刻纹币，只能让你自残放血才行。”
“你把目的直接说出来了。”
“我用我珍藏的西维娅的照片，求你放一点点血液可以吗？”
“不可以！”
我超怕疼的！
“那就没办法了，到此为止吧，大体上我已经知道了。是铁匠体质。”
“铁匠？”
“莫妮卡你可能不知道，在很久以前，女神对抗魔族时，人类会有非常少的一部分人，可以为【神刃】补充神力，第一位拥有这个体质的人是一位铁匠，于是乎就这么称呼了。”
“还真是生僻的知识。”
不，这个知识在几年后可能会变得家喻户晓。
“德奥可能只是返祖反应，不过也足够罕见了。”
“女神殿没有铁匠的管理措施吗？”
“怎么可能有，你以为是从前吗？和平的时间太长，许许多多的东西都消失了。”
奇怪了，我记得玛利亚还有西维娅和我说过，他们是沿着女神殿的铁匠名册找到我的。
我已经开始怀疑这并不单单是西维娅的记忆，没准更像是另一条世界线？
“对了，既然你有预知梦的话，你的加护是【占卜】类型的吗？”
小春的就是【占卜】，在柚子屋专门负责使用加护【占卜】来推测客人喜欢与讨厌的料理，喜欢与讨厌的话，简直是天生的王牌。
我需不需要也编一个借口说自己可能是【占卜】呢？
“但是你的力量也很大，也有可能是【怪力】之类的？”
西维娅的加护之一就是【怪力】，和一拳就能打穿墙壁的她相比，我可能不像是【怪力】，而是【无力】。
“我也不知道......难道在成人礼前，能知道自己的加护吗？”
“准确的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也能推测出大概，比如你整天想要力量，又刚好符合这个加护的话，那么女神大人有很大的可能会把【怪力】赋予你。”
“诶？成人礼原来不是让自己的加护出现，而是女神给予的吗？”
“是的。”
“你看我也没用啦，这是常识。”
莫妮卡站在一边，俨然像我的守卫，不过看到我眼神飘过去，立马回复了我。
“那，有没有可能，没有加护呢？”
“不可能，只要你是人类，就不可能存在没有加护的情况。”
我人类失格了。
“是吗？”
那我还是不要说出来了，我根本没有加护这件事情。
这感觉就像是你周围都是超能力者，偏偏就你一个无能力者，然后你又想拥有超能力变成英雄，最后偶尔碰见了最强的英雄，他给了我一根头发，让我吃，继承他的力量.......
“没准我的加护就是【铁匠】！”
“铁匠是体质问题，和加护没关系，还有返祖之类的也是，虽然我怀疑你的预知梦和【加护】有关系，但这也只是怀疑而已。”
“卡莲你对加护了解这么多，肯定有着很厉害的——”
“德奥！别说了！”
一个好奇，我问了出去，可我好像踩到雷，直接被莫妮卡打断了。
“加护？呵呵，我得到的只是一个使我无法战斗的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