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请问，这边两位是谁？”
“她就是姆姆啊。”
“是姆姆！”
姆姆高高得举起自己的右手，雨衣顺着她的胳膊滑下，露出内部通透得过头的肌肤。
莱莎琳娜的眼神在我和姆姆的身上往复。
“不如说这才是姆姆真正的姿态才对，她偶尔会因为特殊情况变成别的样子。”
姑且就这么解释好了。
“那这位呢？嗯？没有角，没有尾巴，难道也是人类吗？！”
莱莎琳娜的眼睛又开始发光了。
“小丫头，你看看这是什么？”
卡里欧斯抬起自己的左手，手掌上慢慢凝聚起一个深黑色的纹章，同时手掌的上方出现了一个灰色的能量球。
“什么啊，原来不是人类啊......”
“有必要那么失望吗？！你不应该感叹我的魔力存量惊人吗？铁匠！你认识的家伙都怎么回事啊！”
“我和她也是刚刚认识不太久，你不要问我这种难题，而且不要侮辱我的正常朋友们，哪怕是我也有比较正常的朋友......比较正常的朋友的。”
“这个停顿也太可疑了。”
毕竟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我满脑子都是那群不太正常的人。
都说拥有相同特质的人会互相吸引，我难道也不是个正常人？
“咳咳，吾乃见习炼金术师，卡里欧斯。”
“这语气......”
“毕竟是在后辈面前，总要营造一点威严感。”
你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宽都比不上莱莎琳娜，外表形象都这样了，语言能弥补的部分已经非常少了。
虽然说不能以貌取人，但哪怕从能干程度上也是莱莎琳娜完爆卡里欧斯，她至少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帮我炼制了那个贼臭的金创粉。
卡里欧斯完全就是个摸鱼怪......哪怕拥有再强的力量，不实际用上，那就和不存在一样。
“卡里欧斯，您难道就是那位卡里欧斯吗？”
什么？莫非卡里欧斯是一个非常著名的角色。
“等一下，等一下，我开玩笑的，你别真的觉得我很厉害啊！”
两个人互相慌张的样子还挺好笑的，我决定带着姆姆乖乖待在一边看戏。
“撰写了无数本炼金手册的卡里欧斯！”
“啊啊啊，那个人我认识，也是我们那一代的名人啦，所以我父母取名的时候专门用了同样的名字。”
卡里欧斯摆动着双手疯狂摆动，反观莱莎琳娜越来越兴奋，从书架上拿出好几本书。
“这本，这本，还有这本！”
“不要再拿出来啦！黑历史啊——！”
“唉，我说你们，先冷静一点......首先卡里欧斯好像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嗯，没错......在我那个时代，叫卡里欧斯的人实在是太多，所以撞名字很常见。”
我不知道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我也没在那个时代生活过。
“其次，她只是一位见习炼金术师。”
“没错没错！”
看着她的行动，我越加觉得奇怪，一般人会在其他人想要阴阳怪气她的时候，显得十分开心吗？
“你们没准可以一起交流交流炼金术什么的。”
“不，我，我只是个初学者，连见习都称不上，对卡里欧斯小姐尊敬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之前还拉着我每句话都不离炼金的人居然怂了？
“虽然我只是个见习的炼金术师，但教你一点小知识还是很简单的，不过这当然有代价。”
为什么莱莎琳娜要对一个见习炼金术师那么客气啊......
“只要是我能办到的话。”
“不要对德奥动手，他是铁匠，我很清楚他的身体很有可能会发现奇怪的变化，导致在炼金素材上会显得十分便利。但是这并不是炼金术师，炼金术所要做的并不是去追求炼金万物，而是真理，用其他材料也同样可以炼制，为什么要对有灵魂的生物动手，你应该知道那是禁忌吧？”
好厉害，把莱莎琳娜说得头也抬不起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身体特殊啊！”
“因为你是铁匠嘛。”
“答非所问啊。”
“只有铁匠才能解除水晶的封印，这么说你懂了吗？不如说其实我就一直在等一位铁匠出现。”
“我记得你要等的人不是我吧？”
卡里欧斯在发现抱错人的第一个瞬间就道歉了，一般在这种时候做出的动作都是最真挚的，也就是最接近自身的意志，而不是经过想法的过滤之后的产物。
“也差不多啦！”
卡里欧斯偷偷凑到我耳边。
“所以我帮你把一件麻烦事解决掉，这下子这孩子就不会缠着你了。”
那我真应该感谢她。
“我，我的名字叫做莱莎琳娜，多多指教了！师傅！”
“嗯嗯，小丫头，我记住你了。”
怎么看你都比较年幼啊......怎么说话和个老婆婆似的。
接下来她们的话题就变得怪怪的，满嘴都是我听都没有听过的词语，我实在闲来无事，刚好洞口外的天空也逐渐明亮，我打算和姆姆出去走走。
“如果有什么想要继续讨论的，你们可以慢慢聊，我和姆姆先出去看看情况。”
“我也要去！”
“师傅去的话我也去。”
莫名其妙变成所有人出行了，这是小朋友春游吗？
****
本来只想着肚子饿找点东西吃的，现在突然变成了多人郊游一样的情况。
我们简单得在外吃完卖相不太好，味道却意味美味的果实，又开始了讨论。
“所以德奥你是想要去魔域啊。”
“嗯，有没有什么办法通过炼金术混过去。”
“不可能的啦，炼金术再怎么说也是外物，不过我和某些魔族大人物还挺熟的，想办法走后门的话，应该能让你过去。”
魔族的大人物，我下意识便想到了魔王，爱莉啊......再怎么说卡里欧斯也不会认识魔王，哪怕认识也不可能是同一个吧，卡里欧斯都什么年代的人了。
“师傅，要怎么样才能成为见习炼金术师啊。”
“现在已经没有炼金术协会了吗？”
“那种协会只有魔域里面才有，这种偏僻的地方没人会来的。”
“这就麻烦了......本来只要通过炼金术的验证就可以了。”
......
卡里欧斯一开始还在和我聊着，没过多久和开始和莱莎琳娜讨论起炼金术了，那明显不是我能够插足的话题。
“主人，又饿了么？我这里还有多余的做梦蘑菇。”
“呜哇，你怎么留了那么多臭臭的东西，难道你有......”
“哪怕是主人，乱说话我也会生气的哦？”
姆姆气鼓鼓的。
“抱歉抱歉，不过如果我吃了那个蘑菇，我的体力会产生魔力吗？只要有魔力，就可以混进魔域吧？”
“不现实，主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洞，是不可能贮存任何力量的，但是很奇妙的可以把力量转移到别人身上。”
“啊，那这也太艰难了。”
我长长得叹了口气，虽然我可以借着无法进入魔域，欺骗自己，没办法完成与衫斯的约定，是没办法的事情。
果然哪怕是排除掉衫斯的约定那块，我还是想要去见见魔王大人，也就是曾经是我亲爱的妹妹和姐姐。
“主人，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说，是关于莱莎琳娜小姐的。”
“莱莎琳娜怎么了么？”
我撇头正好看见莱莎琳娜正一脸崇拜的看向卡里欧斯，而后者正趾高气昂得说着什么。
“她的家里好像出了什么情况，她是被赶出来的。”
我还以为她是流浪的炼金术师，或者为了照顾我而搬过来的，看起来是我想多了。
“我想要帮助莱莎琳娜小姐，但是这可能会耽误主人的行程。”
听完她的想法，我不禁笑出了声。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姆姆。”
“主人？”
“我说我们是伙伴，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的话，我会帮助你，无论是什么。”
我摸着她雨衣的兜帽，滑滑的，姆姆很自觉得把兜帽取下，主动将脑袋朝我手掌的位置顶。
“我和衫斯的约定也没有规定时间，既然莱莎琳娜需要帮助，我们自然要先帮助她才对，毕竟她是我们的恩人。”
太好了！我不用再拔头发当做报酬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如果最后想要离开，肯定要拔下一堆头发给莱莎琳娜当做炼金材料才行。
虽然要帮忙，但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话，果然还是无从入手。
“有更加具体的情报吗？关于莱莎琳娜的。”
“唔，她的家中好像只有一位亲人，也就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很喜欢喝酒，我上次跟着莱莎琳娜去她家的时候，她的爸爸并没有出现，但屋内明显有一种淡淡的酒味。”
“他们的关系不太好吗？”
“应该.......”
“不确定吗？那就换一个思路，莱莎琳娜是什么时候被赶出来的？”
正常情况下，也会有孩子与父母吵架的案例发生，也就是俗话说的叛逆期。
这种时候只要让时间将两边的情绪冷却下来多半就可以解决了。
千万不要小瞧人们对于自己的修复能力，只要是有智慧的生物，绕不开的能力永远会有一个自我安慰的能力。
在不顺心的时候，在痛苦的时候，在想要用特别的方式逃避这个世界的时候，都需要这个能力，有人喜欢称它为坚强，我倒是觉得根本不是那么厉害的东西，只不过是欺骗自己罢了。
给予自己足够的理由能够继续走下去。
理由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只是个支柱而已。
“就是昨天，莱莎琳娜姐姐将道具搬到洞穴后没多久，主人就苏醒了。”
“那看起来金创粉还挺有效的。”
“所以姆姆很感谢莱莎琳娜姐姐。”
回想起姆姆将莱莎琳娜绑在墙壁上，这句话根本就没什么说服力啊......
莱莎琳娜和卡里欧斯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聊着，我看着莱莎琳娜的侧脸，别说是一丝阴霾了，不如说是完全沉浸在交流炼金术的世界里了。
“暂时，还是先看看吧？有些事情哪怕我们想要帮忙，最后还是不如自己调整来得更快。”
“可是主人，莱莎琳娜姐姐并没有生气，反而很伤心，她并没有愤怒，也就是说她可能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这种情况下，自我调节真的有用吗？”
莫非她的爸爸是蛮不讲理的人？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完全不关心子女的人吧？
我更倾向于把发生这些的原因全部归结到喝了酒上，如果家长不顺，喝了酒之后对孩子发泄愤怒是很正常的事情。
“姆姆怀疑，问题可能出在炼金术上，她的爸爸可能非常非常讨厌炼金术！因为所有被扔出来的东西全是和炼金术有关的。”
姆姆在非常这个字眼上着重了音调，甚至还重复了一次。
“炼金术是会引起别人反感的东西吗？”
好像的确是.......不过我对炼金术的恐惧大部分是来自于莱莎琳娜对于炼金素材的执着，准确来说，是对于我作为炼金素材的执着。
哪怕不是我，随便找一个普通人，问他愿不愿意成为自己的试验品，他都会害怕吧？
实验代表着未知，未知联系着危险，而危险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卡里欧斯大人明显以自己是位炼金术师而自豪啊。”
“她都是多久之前的人了，常识和现在的人们不一样也十分正常吧。”
“确实......”
“果然这个不实际去问问莱莎琳娜或者问问她周围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还有别的在意的地方吗？”
“还有还有！莱莎琳娜姐姐的爸爸，好像也知道炼金术是什么！”
“何出此言？”
“因为莱莎琳娜姐姐的炼金道具好像一个不漏的全部被扔出来了，很多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道具也一样，很奇怪吧？就比如说有一个玻璃杯子，哪怕正常装水也没有问题，却也是炼金器具，不了解炼金术的人真的能够那么准确得判断出道具的用处吗？”
“厉害啊，只是见过一次，能看出那么多东西。”
“那是多亏了主人的记忆，有很多有用的东西哦，虽然主人你自己不记得了，但我只要我将他们一点点发挥出来，主人你迟早能够记起来吧。”
姆姆她不会只是想要夸奖我吧？我可真的没有那么清晰的逻辑。
“也就是说，她爸爸并不是想把莱莎琳娜赶出去，而仅仅是想让炼金术不再出现在家里。”
“嗯，大概是这样的。”
“可莱莎琳娜最终决定带着炼金术来找我吗？”
“因为当时主人真的有一些危险，可能想要尽快帮助主人吧！”
“仅仅是这样，绝对不会把所有东西搬到这么远的地方。”
炼金术对于莱莎琳娜来说，肯定有着不同的意义吧。
毕竟经过观察，洞穴四周别说是村庄了，连除了我们的活人都没有，一片黑，真的是一片黑，如果不是偶尔抬头能够看见湛蓝的天空，我真的会以为是自己的视觉出现了问题。
姆姆支支吾吾得和我说了很多可能行，但最后都被我一一否决，比起是否能真的帮上忙，还是先考虑不要帮倒忙比较好。
“怎么办，姆姆真的很想帮助莱莎琳娜姐姐。”
没有头绪的姆姆很激动，看来是真的很想帮助莱莎琳娜吧？但失去冷静可算不上是什么好兆头。
我长叹一口气。
“你再着急也没有用，冷静一下吧，要相信莱莎琳娜她如果需要我们帮助的话，肯定会和我们讨论的，在此之前，就尽量先掌握事件的全貌。”
“嗯......我会尝试多多与她接触的！”
“这种时候一定不要操之过急！”
“知道了。”
最后，我们决定先把这事放下。
****
我和姆姆继续游荡在悬崖两侧，观察着地面与墙壁。
果然太奇怪了，莱莎琳娜曾经提到过的黑障，到底是什么。
如果照她所说的是席卷峡谷内的什么东西，是不可能将石头的底部，或者洞穴内部也染黑的。
用手也抹不掉，也不是劣化。
这个黑障，到底是什么啊......
还有会不会有其他洞穴的存在？
“主人是想要直接走到莱莎琳娜曾经居住的村庄吗？”
一直安静跟在我背后的姆姆突然出声了。
“没有，我只是在观察这座悬崖的四周还有没有类似卡里欧斯出现的那种洞穴。”
一般人看不见的地方，我却能够发现。
“需要我带主人去高一点的地方吗？能够看得更清晰哦~”
“那就麻烦你了！”
“好~”
姆姆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高兴。
她双手抱着我，下半身重新化作一半液体，黏在漆黑的墙壁上，慢慢往上爬。
“德奥你原来在这里啊！”
结束岩壁两侧的确认，我让姆姆带我回地面的途中，卡里欧斯急急忙忙得朝着我挥手。
“怎么了？”
“莱莎琳娜那丫头问了我好多关于治疗方面的炼金问题，然后说想要试试看什么就走了，我想她是不是来到你这边了。”
“没有啊，姆姆你有看到过吗？”
“没有，莱莎琳娜小姐从来没有经过过这里。”
“不太妙啊，我不小心把一些不太好的配方说出口了，但如果想要采集那种材料实在是太危险了，怪不得她一直想要德奥你的头发，原来如此......”
“你说话倒是说清楚啊！什么意思！”
“莱莎琳娜想要用炼金术炼出‘女神的恩惠’。”
我和姆姆相视，两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听着好像很厉害。
“反正是一种几乎包治百病的炼金道具，甚至还可能解除诅咒，可它的素材......”
“是什么？”
卡里欧斯皱着眉头，将话语停顿在最关键的地方，待我催促她才不情不愿得说出下半句。
“龙血.....莱莎琳娜问了我许许多多的配方，但我没想到最后一个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所以当然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找不到她了。”
龙血，是那个龙血吧，从最强的物种龙的身上收集到的血液。
“而且我还说了，越是珍贵的部位的血液，效果更好......听完这些话，丫头她立马和我说想要试试看新配方，说回到了洞穴，可我回去时却什么都没看见，哪里都没找到。”
“龙，应该是很危险的吧？”
“何止是危险，这种生物只要存在就代表着死亡，但是莱莎琳娜那丫头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要离开，这代表她知道哪里有龙！可她现在去不是送死吗？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和我说呢？”
“距离她消失有多久了？”
“快十分钟了。”
“那她一定跑不远，既然我们这边没有她的踪迹，那她肯定往另一边走了！”
幸好峡谷基本上就是单行道，但也不排除之后会有分岔路的情况。
“我有办法追踪到莱莎琳娜小姐的踪迹，我能够感觉到地面细微的变化！”
姆姆这时插入我们的交流，我和卡里欧斯一起看向她，姆姆下意识往我身边贴近了一些。
不知道姆姆是害怕陌生人，还是害怕卡里欧斯。
这个问题下次有机会再慢慢确定，我轻轻拍了拍姆姆滑滑的雨衣兜帽，希望她现在就能启程。
“好样的，这样只要我们行动得足够快，至少莱莎琳娜不会有危险了！快出去吧！”
可我踏出第一步时，卡里欧斯便不安地拉住了我的衣摆。
“德奥，要不你留下来吧，只让我和姆姆去就好了。”
“为什么？你想让我不安到死吗？哪怕有危险我也不可能躲在后面的。”
我尝试将衣摆从她手中抽走，但她的拇指与食指像是老虎钳一般，牢牢地咬住了我的衣服。
几次来回之后，卡里欧斯终于放弃了，自暴自弃得叉着腰。
“啊啊，随便你了，真是的，你不知道你只是个铁匠吗？无能的铁匠！”
“要做什么和能力没有关系！而且姆姆会保护我的！”
“你也太小看龙种了吧，哪怕是最弱小的地龙，横扫一片魔族的村庄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我们再停留一会，准备一下吧。”
卡里欧斯莫名其妙地想将我的行动放缓。
“就这点时间，万一就出事了呢？你不想来可以不来的，我不强迫你。”
“我肯定要去，但是你根本抗不过龙息，还有龙的巢穴一般都是两只，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顾及两只。”
“好了好啦，这些等找到莱莎琳娜再讨论吧，现在的问题并不是我又没有危险，而是莱莎琳娜有没有危险才对。我不知道卡里欧斯你是怎么想的，你可能是在关心我，但我并不觉得我比莱莎琳娜更值得关心，她现在没准就身处在危险之中。”
听到我话的那一瞬间，我从卡里欧斯的眼中看见了复杂的感情。
高兴，感动，怀念，还有痛苦.......
“唉，果然铁匠都一个样，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那我们走！”
“姆姆，靠你了！”
“嗯！”
*****
“这里不可能是龙的巢穴啊......”
带路的姆姆停下来脚步，我们也随之停下，结果抬头不是凶恶漆黑的洞口，反而是一个和睦的村落，和我陪着西维娅他们旅行时看到的差不多，要说区别的话，就是一片黑，但是在这里我也算是逐渐习惯黑色了。
村子里大概有十几户人家，正进行着普通不行的日常。
“怎么看都是村庄啊。”
卡里欧斯也在四处张望，甚至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按着地面。
她不会是觉得龙的巢穴在下面吧。
“咦，可我明明是跟着莱莎琳娜小姐的脚印来这里的。”
“应该是经过了村庄吧，接下来还能继续吗？”
姆姆耷拉着脑袋，轻轻得摇了摇头。
“脚印太多了，太杂乱了，没办法继续寻找了。”
“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了莱莎琳娜居住的村庄在哪里了不是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现在怎么办？莱莎琳娜可不可能回到家，可她的家在哪里？
“姆姆，能带我们去莱莎琳娜的家吗？”
“可以倒是可以。”
“小子，你不会觉得她家可能有龙血吧？龙血可不是路边的大白菜，而且龙血是可以直接使用的，无论是给人类还是魔族，在水里滴上一滴再泡进去可以慢慢净化体质。”
“为什么只能一滴。”
“因为太多了反而会出现问题，大幅度得沐浴龙血会让你的身体出现根本性变化，如果是火龙的血，你的身体会无时无刻收到灼伤，直到死去，冰龙会让你一直处在结冰的状态，行动都很困难，甚至还有一些强大的龙会带有诅咒，那种只要沾上就没救了，所以龙血不仅是珍贵品，更是违禁品。”
“真可怕......”
“就是因为那么可怕，所以作为炼金素材的功能才更强！真希望那丫头也能清楚得知道这点。”
我们跟着姆姆缓缓来到一栋说不上豪华，却也不简陋的房屋前，我正想敲门，姆姆却打断了我——
“主人，里面没有人......”
“线索断了啊，要进去吗？”
卡里欧斯摩拳擦掌，不知道想要进去做什么，但在房子主人都不在加的时候，私闯民宅不太好吧。
“我试试看问问其他人吧。”
连莱莎琳娜都能瞬间反应到的事情，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
我们重新走回大道，我找到一个像是道具店的地方。
“请问一下，这附近有龙吗？”
是不是太直球了？
“啊啦啦~客人你好呀，诶，仔细一看客人你真是可爱，很和人家胃口哦~”
身材健硕的老板穿着一条粉色的围裙，围裙的两旁露出没有衣服遮挡的肌肤。
他，不会没有穿上衣吧.......
而且这个暧昧挑逗的语气，我们是同性吧。
我有点害怕。
不过说起来，这个老板是不是有点眼熟......应该是第一次见吧。
“那，龙——”
“如果小可爱买点东西的话，我的嘴里没准会漏出来什么关于龙的东西。”
“老板，来一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我随便挑了三个不知道味道怎么样的散装食品。
“好~谢谢惠顾，小可爱你如果想要找真正的龙的话，我不知道，但是村子的北边，有一座黑龙之塔，没人有真的去过，或者说，去过的人再也没有回来，毕竟那里是可怕人类的领地，而且还叫做黑龙，怎么听都很危险对吧？”
老板笑眯眯得，完全不像是感到害怕或者危险的样子。
“真的是那里吗......会不会有其他确定有龙的地方，而且黑龙比其他龙都少见啊，四大元素属性之外的龙，都是非常特殊的龙，更加不好对付了，别说是打败他，连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卡里欧斯你不会又想要说放弃了吧？”
“我放弃又没用。”
“你知道就好！”
“客人啊，黑龙之塔是一座黑白参半的高塔，很明显的，如果活着回来，记得再来这里买东西哦~”
谁还会再来啊！
我们朝着目标方向继续前进，路上我把刚买的散装食品拿了出来，想要分给她们吃。
“德奥你买了什么啊？”
“不知道.....总之先吃掉吧，唔，还挺好吃的，感觉肚子暖暖的。”
为了避免我还要在跑动时拿着东西，我决定先把手里这些点心处理掉。
“给我也来一个，味道还不错嘛，居然还有魔力，好实惠的东西！”
“评价这么高？那等我们把莱莎琳娜找回来，再一起吃吧！”
“嗯！”
联想到我们之前就是在灰暗的洞穴里，一边聊天一边吃饭的场景，我不禁露出了微笑。
可幻想到莱莎琳娜一个人面对黑龙的场景，我就有点后怕。
脚下的脚步也变得愈加急切，希望人没事！
也希望黑龙之塔只是一个噱头，不可能真的有黑龙存在吧？
卡里欧斯说了，龙族是非常稀有的存在，不是想要看见就能够看见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哪怕看到莱莎琳娜因为没有找到龙，没有拿到龙血，沮丧得靠在墙上，也比我们赶到时她已经一动不动好上千万倍！
如果真的想要什么特别的材料，就不要再去冒险了，只是些头发而已，如果莱莎琳娜早点和我说是为了做这种东西，我自然也会想办法帮助她的，可她却没有告诉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去解决。
这可不是什么聪明的行为。
只不过是沉浸在自我牺牲里吧！
可恶，见到她之后，我一定要好好骂她一顿，顺便也好好骂自己一顿，别人不说我就不能问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