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行程,我回到自己幽暗的房间,坐在床前,整理着一天的线索。冰儿早已累得趴下,在一旁呼呼大睡,一切沉浸在睡梦里。

一切似乎都历历在目,可都是中断的,破碎的,连缀不到一起,像断了线的风筝,扑朔迷离。

看来突破口还是在那张纸,我从包中掏出它,那水蓝色的柔美字体仍清晰可辨——首尾连续,我还是不太懂这其中的意思,虽然已经有了一点眉目,我拿起昨晚写出的结果:红雨泪,花水匆,来易无,恨谢风,生重东。

这都哪跟哪啊,我试着将每一句的字按顺序连接起来,就成了这不伦不类的字句,前面三句勉强可以理解,后面两句根本乱套了吧,怎么也不像是句话!我歪下身子,趴在桌上,金黄色的长发倾泻而下,在空中闪闪发光,我却并未留意。

无意间将那写着字的纸竖过来,字也跟着竖了过来,眼睛一瞟间,就似有无数小鹿在我胸口乱撞,心中茅塞顿开,一下来了精神,掏出笔唰唰地写下来,只见是这几行字:

红雨泪

花水匆

来易无

恨谢风

生重东

等等,若吧行数调换一下,就变成——

红雨泪

花水匆

来易无

生重东

恨谢风

“首尾连续”起来读,就是——红花来生恨,雨水易重谢,泪匆无东风。虽然还是有点搞不懂含义,却十分通顺了,毕竟雨水指雨水湖而重谢自然是重谢花海。那么前一句有什么意思呢,似乎还是有点不够完美,我试着将能理解的用逗号隔开,比如红花来,生恨,又生什么恨呢?总觉得生恨前少几个字眼,却又想不出了,谜题在脑子里转悠着,时针飞快地溜过去,睡意笼罩过来,剩下的只有梦境……

灼眼的阳光明亮起来,似乎打开了梦的大门,我在光亮中惊醒过来,才发觉一束调皮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挤进来,射向书桌,着斜斜的阳光,似乎有生命力似的,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泛着些金黄的余韵,点醒了我这个梦中的人儿,我伸伸懒腰,才发觉我竟在书桌上睡着了,回头看时钟,正指向七点,还早!我却睡意顿消,又埋头在纸片里了……

“笃笃笃”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惊醒了床上的冰儿,它揉着眼懒懒地问:“谁呀?”“能有谁”我笑道,起身开门,果不其然,桃奈三个立在门前,催我们下楼去。“知道了——”我一面应着,随便梳洗了一下,拎起冰儿就向楼下走。

客厅已满是人,全都坐着吃简便的早餐,等待着什么,又一面兴奋地说着话语。我一下来,所有人的眼光都瞧着我,使我有点不好意思。捡个偏僻的位儿坐下,还未坐稳,桃奈就兴冲冲地问起话来:“今天是第二天了,小怜,我们做什么好呢?”她这一问,所有人都投来了殷切的目光,期待着我的答复,这又使我犯了难,对啊,做什么好呢?岛上已经大致逛过,剩下的就是解谜,可我都没弄出个所以然来,看他们都好像没什么头绪。

我叹了口气道:“今天大家休整一天,好好想想手上的谜题,不要出去,有什么新发现立刻告诉我。”“当然!”我正色道:“打水的人照干不误,有什么发现也告诉我,就这样,解散。”我话语之快还没使他们反应过来,就见我拿了个苹果跑上楼去,一下就没影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出了什么事,还是谜题有着落了?一笑,变一哄而散。只有罗密欧坐在墙角沉思者,望着手中的信封,目光越发的冰冷。

咔嚓咔嚓,苹果在我嘴中嚼碎,手中提着纸笔,想着心中的谜,而那谜底忽闪忽现,明明快要触道了,又忽的被什么阻隔着。又不明晰起来,好似蒙着灰的纸花,早已写满了尘封的印痕。我望着眼前的纸堆,痴痴发呆,忽的察觉到什么,有歉意了,开始处理起这些纸团来,一个个打开,确认无用后丢进垃圾桶,渐渐地,桌上开始清爽起来,原木的自然花纹也露了出来。“呼,最后一个——”我拿起那个纸团,轻轻拨开,便出现几行小字,呵,这不是那篇诗词《林花谢了春红》吗,是我最初写的,为了寻找一些联系,此时硬生生地跳出来,我的眼眸兴奋地发着光,最后一句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长恨”与“人生”一配起来,就十分顺畅了,我立刻提笔抄写下来:红花来,人生长恨;雨水易重谢,泪匆无东风。一看完,好似有无数甘泉涌入我的心田,滋润了我焦躁的心,头脑也清爽起来,无比欢愉涌上心头。我突破了自己,揭开了谜题!

一切脉络在我心中已经很清晰了,所有的云雾都被清晰的推理所替代,这真是个简单的文字游戏!我笑出声,使冰儿吓了一跳,以为我有什么不对劲,奇怪地望着我。我转过身对它说:“包在我身上,一切OK,快把队员都叫上来,该是解谜的时候喽!”冰儿立刻兴奋起来,转身就向门冲去,看它那副冲劲,我被逗乐了。

但紧接而来的事情却远超我的意料,在冰儿打开门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然传来,一把将门推开,把我们震得愣了三愣,我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如同一阵阴云密密麻麻笼罩上来……毫无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