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夫人,我来看您了,身体有好些吗?”我将带露的百合插在医院的纯白花瓶里。

没有人回答。纯白的百合随风轻轻摇曳,同样纯白的医院病床上,躺着双眼无神的清川夫人。

她合上眼,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

我叹了口气,轻轻关好病房的门。

“等等,江户川小姐。我是清川丽的主治医师,我叫守田。”身穿白大褂,三十上下的年轻男人叫住了我。

“守田医生,有什么事吗?”我看向眼前面带倦容的男人。

“能随我去诊室一下吗?这里说话不方便。”

“嗯,可以。”他带我来到一间干净的房间,示意我坐下。

“什么!清川夫人。”我强忍着泪未留下。

“是的,其实她早就患有晚期癌症,命不久矣。这次她丈夫的事又给她精神上巨大的打击,导致她神志不清,这个状态若持续下去,恐怕最多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

医生沉痛的低下头,房间陷入难以忍受的沉默。

“清川夫人没有什么亲戚,大部分都已过世,唯一的儿子也和她关系不和,一直没有人来探望她。而我最近因为手术不能脱身,所以江户川小姐,我想拜托你去探监,将这件事告诉清川先生,也算了了清川夫人的一个心愿。这是完全出于我个人的请求,拜托了。”医生低头请求。

“快抬起头,不用那么客气的,谢谢你这么关心病人,我一定会帮忙的,医生。”我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手足无措。

“谢谢你,我已经通过医院联络警方,这是关押清川先生的地址,今天下午3点,有一次探监机会。”

“3点?那我得快点去了。”我起身与医生道别,离开了医院。

“探监时间不能过长,有什么事就叫外面的警卫。”

“谢谢,我明白了。”

昏暗的牢房,没有任何色彩,有的只是黑色与灰色的交错。

“是谁来探望我这个老头子啊?”牢房内沉默的身体动了动。

“是我,江户川蔷代,我们见过面的,清川老爷。”

“哦,是那位小姐啊。”

“我是来告诉你关于夫人的病情,医生说,她最多只有一个月的生命……”

空气突然冰冷起来,即使是屋外骄阳似火,却如隔千里。

能听得见,他在默默的哭泣。

“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本想要救她却反而害了她,真是命运弄人。”泪水滴落在尘土里,发出啪嗒的声响。

“救她?你打算怎么救,是和那个拍卖会有关吗?”我神色紧张起来。

“拍卖会?你在说些什么,我可不记得和你说过这种事。”

“怎么会?你明明说过的。”我惊讶的反问回去。

“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请回吧,我累了。”他不再说话,只是闭上眼,沉浸于妻子病情的悲哀之中。

那之后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肯回答。

宛如是有看不见的线在背后操纵他,抑或是在我来之前,他的记忆已经被改动了。

我走出冰冷的看守所,脑海中只得知一件事。

线索,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