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体顶端
十三不搭
鹿儿岛,古城。
一座不起眼的雀庄。
门口亮着灯火。在这个时代,已经鲜有人还用灯笼。不方便,还总是有安全隐患。
“啊,这个手牌……”一姬瞧了一眼配牌,顿时已经失去大半信心。一组搭子都找不见,手牌里除了一对雀头什么都没有。
“明明是一姬的末庄还来这样的手牌,今晚运气真不好。”
理顺手牌,这一副糟糕的牌面连最基础的听牌都遥不可及。软弱无力的伸出手,把手里第一张形不成搭子的中张牌扔了出去。
“起手扔中张,小一姬,你放弃麻将了吗?”
“麻将可能真的不适合我呢。”一姬摸来第二张牌,无比疲惫的将手里第二张形不成搭子的中张牌放入牌堆,比起上一局那个满身元气的一姬像是换了个人。
“如果这样的话,可能真的不适合麻将呢。”对面的男人轻轻抚笛,用衣袖拭去笛上依稀可见的灰尘。
“啊……”一姬闻言,站了起来,可半响却说不出一句话。
“哪个雀士不喜欢配牌一两向听甚至天听呢。但麻将,有运气好时,自然也有运气差时。”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将牌山下一张扔了出去,好像漠不关心。
一姬的切牌很消极。十三不搭,七种九牌,却全然不顾中张直接瞄准国士无双。
很冲动。
明明只需要一个3900分的直击就可以从4位逆2。
“所以,不要总是向往一副好的配牌。”他的视线看着一姬,却好像又盯着一姬那一副十三不搭的手牌:“打麻将,更应该学会如何把一手烂牌打好。”
“小一姬,想听故事吗?”那个男人说道。
“啊?有故事?”一姬两眼冒光。
这个男人的话虽然很狠,但是故事却很好听。只是每次讲到打麻将的代价时,他都不会相信。
美树说过,麻将是带来快乐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代价呢。
可那个男人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吹起了笛子。
曲声未半,男人停下了笛子。
“对,十三不搭的故事。”
……
“和了,7700点。”我推翻手牌。半庄已至南二,点差优势虽说不大,但只要能保持下去就够了。
不过,古人有言,天有不测风云。
麻将,哪怕是有振听规则的麻将,在一个半庄的胜负中,也时常被运气左右局势。
南三局,我的亲家。
“自摸,8000·16000。”
“四暗刻。”
我瞪大了瞳孔,强忍自己口中的胃酸,望着那一副像是会吃人的牌型。
役满。
“嗤……你知道,如果你在这里输掉的话的后果吧。”和了役满的人冷笑着张开嘴。舌头窜动,像是毒蛇的蛇信子。
我的脸上掠过一抹阴霾,开始有些发慌。虽然并不形于表面,可我知道,在这个地方和出役满代表着什么。
直到看到了ALL LAST的配牌。
十三不搭。
最糟糕的配牌。
“怎么了巫女,你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好呢。”毒蛇亮出了獠牙,已经把我列入了他的胜绩。
如果换一个麻将规则,或许我就在这里认输了。
我沉下头,却开始肆意的笑了起来,好像已经忘了这是哪儿。
“可惜,这个麻将的规则是半庄战。”
最糟糕的情况,与最差的配牌。
对于一个打麻将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糟糕了。
可这一刻,她在笑,没有放弃,更没有在最差的十三不搭的牌型强做国士无双。
……
“结果呢?”
“她听了四次牌。第一次,是枪杠dora1。”
“那是很稀有的役吧。”
“但她没和。”
“第二次,是一杯口,在振听的情况下自摸,但还是没和。”
“第三次,除了一杯口,还多了三色同顺。平和三色一杯口自摸dora1,很不错的牌吧,但那还不足以击倒一位,她再一次的选择见逃。不止如此,她扔出了立直棒,在振听的情况下立直。”
“第四次,纯全三色一杯口平和,立直一发门清自摸dora1,三倍满逆转。”
“完了?”一姬意犹未尽的问道。
“完了。”男人回答。
一姬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牌。七种九牌,四巡,却连国士无双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可是这样的运气一姬应该没有吧。”
“如果只是因为四位,或者是一点点小挫折而放弃的话,那么运气也会一起消失。我们的麻将规则,在点数高了时,选择忍让。当处于短暂的劣势时,也要有必要的果决和勇敢。”
一旁,美树端着茶,将茶杯放在茶桌上,同时轻抚了一下一姬。
“是的呢。麻将像是人生,有无数次失败,也有无数次成功。牌运差时,不要总是责怪运气。如果只是因为一点点小挫折就把斗志击垮,那么未来也不会再有翻身的余地。一位无望,就要瞄准二位,三位,而不是在刚刚看见配牌后就自暴自弃。”
“若是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如果不努力,连成功的资格都没有,运气永远只会站在不轻言放弃的那一边。”
“一姬明白了!”一姬篡着拳头点头。
……
“走了。”男人挥了挥手,离去。
伴随着笛声。
在走之前,他的声音被笛声盖住。
但一姬还是看出他说了什么。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