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许动!”一个瘦削的男孩叫道。

女孩身穿黑蓝色校裙跪坐在地上,裙摆如黑色玫瑰一般绽开。威胁着慢慢聚集,靠上来的黑衣男子们,勒在女孩脖子上的是一把石英制成的透明长匕,只要男孩悄悄动动手指,女孩立马人头落地。男孩的心跳非常快,女孩侧脸看了看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慌张而又凶狠,活像穷途末路的狼。

 “你知道你手里的人是谁吗?”女孩突然搭起了话问道,轻松而慵懒的语气仿佛晨练的老人问候彼此的早上好。

“让我猜猜,你是种葫芦的老奶奶,奶奶被妖怪抓走了,小葫芦们就一个接一个来救奶奶,只不过你种的葫芦似乎多了一点。”

短短几分钟内,清一色的墨镜黑衣男就将厂房围了个水泄不通,男孩妄图从包围圈里找出一个突破口,每一条道都通向死亡。

“你只是个普通的死刑犯罢了。”

“喂,喂,自说自话的小姐姐,虽然我长得成熟了一点,可我才13岁,仍有资格接受未成年人保护法的保护,今天刚从少管所刑满释放,警察叔叔亲自开车送我回家。”

“可你坐上的确实是押送死刑犯的车,而且从你的身手来看,你似乎并不是什么正常的未成年人。”女孩缓缓后顷,将体重压在男孩大腿上,“既然你的目标不是我,你也不是我们想要的人,我就当这是个误会,那么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怎么个退法?”

“你把我放开,我放你走?”

“哦~原来如此,你把我当三岁小孩。”

密闭的昏暗包间静得只有子弹上膛的声音,黑衣男子们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自家大小姐在他们眼皮底下被劫持,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只能以死谢罪。

“我看不到你诚意,你的生死取决于我。” 女孩子的香气带着火药味刺激着男孩的嗅觉,他压下满心的恐惧缓缓道。

“你的生死也同样取决于我,假如我死了……”女孩话音一冷,毫不让步地威胁道,她抬起头,漆黑如深渊一般的瞳孔凝视着男孩,“你觉得你能安然的死掉么?”

今天是乔治·史密斯死缓枪决的日子,社交破解,不管是有人从中作梗,还是他捅的事太大,亦或者愣头青的法官新官上任三把火,杀意已决。出于这名元老跟着家族出生入死,出于仁义,出于他带回情报的价值,人,必须得救。

虽说劫警车算不上什么大事,让家里有经验的人来自然能解决。买通里边的人,交代好时间地点,等着主角走进舞台,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点上一根雪茄,和路边生意清淡的书报厅大爷聊聊天然而车里的人却不是他们想要的。

男孩面对排山倒海的压力,沉默了一会道,放开手中长匕的一瞬间,黑衣人们迎面就向着男孩扑了上去。

“退下。”女孩挡在了男孩身边。

“可是?”

“你想让我出尔反尔么?全部,给我,退。下。”

黑衣保镖们依旧不肯退下。

“有这个时间,乔治已经和枪决的法警聊上家常了。”女孩一字一句道,愤怒充斥着她的神经,直觉告诉她,被人耍了!“在这里跟这个的小丑干耗着,才真正随了敌人的愿,立刻马上就去给老娘查,到底是谁在背后作梗,把这个小孩和乔治换掉了,还有,乔治人到底在哪里。”

“是!”空荡荡的厂房角落,冒着黑烟的警车发出刺耳的警笛,车载里的几个防暴警察无一例外,全部中弹身亡,外边,黑色轿车将厂房得水泄不通。

“你们是什么人?”站在一边看着女孩开始分配墨镜黑衣团的分工,男孩突然问道。

“你想知道?”女孩笑脸如花,勾了勾小拇指,“过来我告诉你。”

男孩屁颠屁颠靠了过去。

柔软的百褶裙下摆凸起坚硬的膝盖骨,生生地磕在他的胯下,从男孩抱着胯下原地翻滚来看,其凶狠程度令还未走光的黑衣男们露出了疼痛的表情。

“请你记住,我很讨厌男人,尤其是你这种,下次再用你的脏手碰我,我就用压蒜器……”女孩弯下腰道。“把他带上,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也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

密闭的空间虽小但对于普通车而言,这辆车的车厢已经大到吓人,男孩数着心跳计算着路程,四肢衣物内的铁制品一律被没收,体重足有100kg身高180cm的黑衣壮汉左一个右一个将他夹在中间,隔着车的过道,女孩就坐在他的正对面。

“不疼了吧?要不叫你身边两个叔叔帮你揉揉?”

“不,不用了!”

“那说说吧,你是谁?”

“我?我……我是大山深处一颗包治百病的板蓝根。 ”

黑衣壮汉们身上发出了“哔哔剥剥”的骨骼摩擦声,暴起的青筋代表着他们的愤怒,女孩把玩着不知从哪摸来的玻璃烟灰缸。“Who are you?”

“我答应过你,放你一条生路,说到做到,你可以选择沉默,但你最好祈祷以后别再让我碰到,别再让我抓到,现在放你走不过是死缓罢了。”

“我说了的话,以后你就不杀我?”

“视情况而定,你对我的威胁程度大,你就得被我排除,如果仅仅是路边的小石子,我也懒得对你大动干戈。”女孩从冰柜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令她因愤怒而燃烧的火微微降了一点。

“先不说我叫什么,我倒是想起来你是谁了。”男孩的脸被挤压两个壮汉的肱二头肌之间,“海龙市实验中学学生会长,龙凛夜同志。”

“学姐我觉得你应该是认识我的,您的妹妹和我还是同桌关系,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龙凛夜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学生会事务繁忙,一个普通学生,没必要大费周章让她这个学生会长特意认识,但自己疼爱的亲妹妹的请求就不一样了“仿佛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人,前几日因为斗殴打架被送进了少管所,为此妹妹特意来求我,让我找律师去保释你。”

男孩手心向内对着自己扇着风,好像自己拯救了世界,“没错就是我,为了保护学校,我与其他几个伙伴并肩战斗到了最后,那场战争很艰难,但我们还是取得了胜利。”

龙凛夜翘起二郎腿,肘部依着大腿,指着男孩侧过头向司机搭话,“喏,就上次我跟你讲的那脑残,把一群人给打趴在地上后,不走也就算了,还生怕条子不知道,特意打电话把条子们都叫到学校来,结果地上躺着的一群人,条子就带走他站着的这一个,学校还因此被批评教育。”

车内连带司机冷笑连天。

“虽然警察叔叔教育我这样的事情不能独自处理,但还是表扬了我见义勇为的精神。”

“所以说我们的护校战神麟殇同学,为什么会出现在死刑犯的车里呢?”

“我母鸡啊!”

“就在刚刚,我让人查了你的履历,一无所获。”

“我是孤儿,履历一片清白,怎么会一无所获。”

“那我怎么知道呢?你的危险程度在我的判断中还是红色。海龙市实验中学,实验的内容,你知道么?”

“那是什么?不知道,请学姐赐教。”麟殇妄图从壮汉压迫中将脸挤出来,熏天的狐臭令他窒息。

“那我就假装以为你不知道给你科普一下,学校地带:校区,学生街乃至最近的医院,学生宿舍小区,都被称为,大佬们不得跨过的一线,海龙各大组织的托儿所,任何海龙市的黑帮都禁止在那片区域活动,如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在学校的范围触犯了大佬们的条款,整个组织将被海龙所有黑帮追杀到死。海龙实验中学并不单单是黑帮之间的中立区域,学校面向全市招生,成绩优异,来者不拒,正因为如此,学校里边鱼龙混杂,有普通人,也有大头目的子嗣,正体不明又有这样身手,你是哪个大佬的孩子呢?”龙凛夜擦拭着小刀,冰冷的刀背在昏暗的车厢内闪闪发光。

“都说了我是孤儿了,你为什么不信呢?”

“那换个问法,是谁教杀人的方法呢?”龙凛夜拨弄着脖子边上的线,通体黑色不反光的黑色丝线隐藏在龙凛夜乌黑的长发内完全注意不到,钢琴线松垮垮地拉耷着,却实实在在地绕着龙凛夜的脖子打了个死结!龙凛夜提起钢琴线,线尽头连接着麟殇右手的无名指。

麟殇一动弹,立马被身边的保镖按了下来,虽说是杀手,但毕竟未成年,力气自然是比不上两个壮汉。

“别激动学弟。”龙凛夜用这不知从哪弄来的蝴蝶刀挑断了钢琴线。

“我还以为你仅仅只是个模仿家中大人虚张声势,胆敢把陌生杀手放在身边的无知小女孩罢了。”

“现在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不能。”麟殇从嘴里吐出一颗银色小球,“哒”一声掉到地上不知滑向何处,“家庭便携式樱桃炸弹,解除引爆都由我决定,放我出去,不然大家一起死。”

“这是今天第三次了,小手段一个接一个,小时候缺乏母爱?不把别人的命抓在自己手里,你就没法和人好好说话么?”

“黑暗中日常的每一天所养成的职业本能,请学姐见谅。”麟殇顿了顿微笑道,“继续问吧,或许有能够回答你的问题。”

“不,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龙凛夜用刀削着指甲,“没有任何目标,没有一点杀气,没有能做到事情,不知道任何事,不能说任何的事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仅仅是个替罪羊罢了。”

“那学姐能放我走了吗?今天可是周末,我还有事……”

“不能。”

“凭什么啊。”麟殇双脚跺地开始撒泼打滚。

“原本以为你是条粪坑里搅屎的蛆,没想到却是只苍蝇,别吵安静行吗?我不仅不能放你走,还得关你一段时间。”

“凭什么呀!人家要回家!人家要回家!”麟殇使用撒泼打滚,激怒了黑衣人被束缚得更紧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的独断。” 龙凛夜瞪了麟殇一眼,面对自己威逼,麟殇时而凶狠时而弱智的态度,她感到一丝棘手,装疯卖傻,永远是混淆视听的最好方法,“放你回去的话,你会惨死街头。”

“凭什么哇,我人这么好。”

“原因很简单,我虽然不知道你归属哪个势力,如果你背后的那个闭口不言,以死相逼的势力真的很大并且你的地位在势力里举足轻重,有人狸猫换太子,把你送到我手里,其结果,要么,我把你给杀了,要么你把我给杀了,挑起两个帮派的斗争然后有人坐山观虎斗,目标恐怕不仅仅是想做掉乔治,而是借刀杀人。”

“猜猜看,假设我臆断的假想敌存在,这个时候放你回去会发生什么事呢?”

麟殇沉默了,收起嘴边挂着的微笑,“那学姐准备怎么办呢?”

“我想雇佣你,也算是代表龙蝶家对你背后的势力的邀请。”龙凛夜盯着麟殇的眼。

“雇佣?你胆量可真大!”麟殇笑意更盛。

“呵呵,我反倒想问问你有没有那个胆子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