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照着纸条上的号码打过去,“您好,”接电话的人声音温婉柔媚,但苏婉听到,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骂了陆零心一句,“艹,又玩我。”

那人是刘静娅的姐姐刘昙月,这个号码并不是她平常跟苏婉联系会用的号码,想来应该是用于工作的。刘昙月是日本最大的黑道组织东城会的若头辅佐,虽地位尊贵,待人却很是和善。不过,一直以来苏婉都很害怕她。

“姐。。。。。。。姐姐。”

“苏婉?你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莫不是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组织的地方?做了对不起我妹妹的亏心事杀人灭口之类?”

“不不不,我哪里敢。”苏婉急忙连连否认,“我只是遇到了一些事件,陆零心告诉我打这个电话能找到一些线索,我又哪里知道是您。”

“是什么样的事?”苏婉察觉到刘昙月变得严肃,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不安。

苏婉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刘昙月沉默良久,才说道“我可以解答你的一部分疑惑,但这会让你卷进很危险很麻烦的事情中,不过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放弃吧?”

“恩,”苏婉明白刘昙月希望她做出怎样的回答,而且她也确实早有决议,“那是自然,林鹤隐那么慌张,我想弄明白原因。且那是我新收的徒弟诶。”

“这几天我有事回国,本想忙完再告诉你们,既然如此,那你今晚来rirena找我吧。”

Sirena在丹麦语中是美人鱼的意思,而在云洛,它有另一层含义——云洛最奢华的夜店。与此同时,sirena也是个标准的法外之地,它的老板是谁一直是个谜,但是他的实力极大是众所周知的事实,甚至连神院都不敢轻易招惹。只要你足够富有,你就可以在sirena体会到为所欲为的感觉,根本不必去想律法的限制。

苏婉没少去过夜店,但是这类豪华的店她可想都不敢想。于是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她便兴致冲冲的赶到sirena。

店内到处都饰有由各种术式构成的灯,配以迷幻的音乐,给本就装饰奢华的夜店添上了几分梦一般的美丽炫目。舞池内是尽情热舞着的少男少女,他们衣着华丽,想来都身份尊贵。但在这迷幻的世界,地位钱财这种东西暂且都不重要。苏婉被这气氛感染,兴奋地来到吧台找了个位置坐下,可是看到酒单,那热情便凉了大半。

好贵。

一个衣着整洁的女孩走过来,“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她声音甜美,仿若轻柔的风撩过苏婉心弦。

别啊,在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面前丢人。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女孩走到她身边,地说,“两杯冰啤酒,谢谢。”

是刘静娅。

“来夜店花天酒地?还背着我?还来这种地方?你很飘嘛。”

“我哪里敢,是你姐姐要我来的。”苏婉急忙解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也是被姐姐大人召唤至此,我可不敢不从。”

那服务生把啤酒摆在她们面前,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去。

“这里的酒好贵诶,我们真的喝得起吗?”

“又不是花你的钱,偶尔享受一下也不错。”

“可是,你的钱里,有很大一部分本来是我的钱诶。”

刘静娅故作嗔怒的瞪了她一眼,“没关系,姐姐会帮我们付的。”

苏婉终究放下心来,她喝了一口酒,才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我徒弟呢?你不会把她自己丢在家中吧?”

“不必担心,她的伤已经好了。”

“这么快?”

“她的体质特殊,虽然伤的很重,却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就基本恢复。于是我就把她带来了。”

“这里是夜店诶,你带个小孩子?”

“她说没见过嘛。”

苏婉苏婉发觉这事槽点太多,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只好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去找厕所了。”

“她一个人没问题吧?”白梓铱毕竟涉世未深,在这样混乱的地方苏婉不免有些担心。

“她虽然是个孩子,可她那么强,她不惹事就不错了,谁敢欺负她。”

虽然白梓铱向服务生问明了厕所的位置,可是这里太大,又过于嘈杂,加之那些衣着鲜亮的顾客都对她有些爱答不理。所以找着找着,白梓铱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她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贵宾包厢外的走廊上,一位漂亮的女服务生赶忙跑过来,拦住了她;”您好,请问您有会员卡吗? ”

苏婉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想去厕所,可是,找不到。”

“前面右转有一个。”服务生礼貌的笑着。

“谢谢,”白梓铱朝她行礼,刚要离开,便听到一个女孩微弱的声音,“不要,救命。”白梓铱看看那服务生,她却依旧眯着眼睛笑得温柔。

“有人叫救命呢。”

“没有呢,这边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您一定是听错了。”

白梓铱没再理她,而是来到传出声音的门前,那服务生倒是也没阻拦。她将右手食指放在门锁上,“咔”的一声响过,房门缓缓打开。房间内铺着丝绸桌布的桌子上,一个小女孩跪在上面。她穿着红色长裙,此时却衣衫不整,虽然长得不算漂亮。却在少女特有的可爱稚嫩中带着一丝妩媚。她一头淡金色长发,头顶有一只粉色猫耳,眼睛很大,此时更因含着泪水而显得朦胧动人。他的衣服和头发都湿湿的,双手被闪烁着金光的绳子捆在身后,在她周围,围着一圈酒杯。

桌子后面的沙发上,是三个英俊少年。他们因白梓铱的突然闯入,而显得有些不快。他们还未开口发问,白梓铱便冲他们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她举起右手,困住那女孩的绳子崩解,女孩瘫倒在桌子上,不住喘气。

“别。。。。。别管我。”那女孩说,她的声音仿若一片白色羽毛。

“我们在做什么?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反倒我该问问你,难道你也想加入?”其中一个少年颇为得意的说道,他语气轻佻,显然只把白梓铱当作惹事的小孩。

白梓铱手中展开金色法阵,那三个少年却依旧一脸不屑,“哪里来的孩子。”刚刚说话那少年想去按桌边的铃铛,却被坐在他们中间那人制止。

“不觉得是很好的余兴节目吗?”三人中他身材最为魁梧,瞳孔呈暗金色——血统纯正的神族的标志。“在下宫梧醒,您有何贵干?”他用了敬辞,却语气高傲,分明是在说听了我的名字,是不是后悔了?

白梓铱却无动于衷,“那么,你们在干什么?”她重复道。

“看来是没办法好好聊天了,”火焰包裹住宫梧醒双手,他出拳打想问白梓铱。

阳极·夕云

他这一拳并不快,却带动了满屋的杀意,白梓铱明白他是在示威,同时也是在试探。

女孩忽然跳下桌子,站在二人中间。白梓铱未料到这种变故,不由楞了一下,宫梧醒却是毫不犹豫。白梓铱急忙把右手放在女孩肩上,女孩身后展开金色法阵,宫梧醒这一拳打在上面,法阵旋即满是裂纹,却终究挡下了这一击。

“你???”白梓铱愈发生气,若非她反应及时,这女孩只怕性命不保。

“不要。。。为了我。”女孩的眼泪落下,白梓铱伸出手,那水晶般的泪水便落在她手心。

“他说的没错,她是我的妹妹,陪我们玩,是理所应当的事,你本不必插手。”宫梧醒右手隐隐作痛,他明白眼前这女孩的实力远超过他预期,不过事到如今,他可不想让步。

女孩朝白梓铱连连点头,但是白梓铱从她眼中看到的只有恐惧。她不明白这女孩在想什么,但无论如何,她可不能让这位自称“哥哥”的人肆意妄为。

管你是谁呢。

白梓铱牵着女孩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同时右手多出个光球。

“停手吧。”一个声音传来,这声音虽然温柔,在场诸人听在耳中,却没来由感到恐惧。

白梓铱停下手中动作,朝门口看去。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女生倚着门框站着,右手提着把式样古朴的长剑。她仅仅是站在那儿,由她散发出的凛冽杀气就让房间内所有的人不敢言语。

“你是谁?”宫梧醒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女生看了宫梧醒一眼,利剑一般的锐利目光让宫梧醒心中一寒,但他依旧强装镇定。无论何时,不要暴露自己内心的胆怯,这是他一直以来所受的教育。

“我的名字对你没有意义,”女生只是冷冷的说,“我是来找一个叫白梓铱的女孩。”

白梓铱不认得她,但她下意识觉得她绝非敌人,于是便拉着那躲在她身后害怕得浑身颤抖的女孩朝外面走去。

宫梧醒的理性告诉他他应该阻止,可他连说话都不敢。那女生就像一把剑,抵着自己的咽喉。待她离开已久,房中剩下三人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