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们要去的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望着车窗外的路灯颜色在不断地变换，我对红叶这样问道。
“说起来也是，应该给你提前讲一下具体的情况吧。”红叶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开始调试空调旋钮。
“你知道「ATC」么？”伴随着微微的凉风，这样的问句向我抛来。
“「ATC」？唔……好像有点印象，是那个吗？空中交通……最后那个单词是啥来着？”
“你这不是完全不知道吗……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啦，你平时都不看新闻的吗？”
“不看。”
“了解了，我不该问你的。”
“直接跟你说明吧，「ATC」，全称「Astral Technology Cooperation」，官方翻译过来的话，就是‘阿斯特尔科技财团’。”
“Co……Cooperation？原来是公司吗？”
“没错，最初是以制造医疗器材起家，发展至今，其内容已经延伸到房地产、金融、日用百货、教育、餐饮等等，也有传言它和军方已经在开展合作了呢。”
“这、这么厉害的吗？”
“嗯，完完全全的跨国级别的怪物集团呢，在一些领域已经可以称得上垄断级的存在了。”
“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ATC」成立至今，也不过只有十余年的历史哦。比起那些已经经营了上百年的集团公司，这个成长速度可以说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才十年？为什么能发展得那么快？”
“答案很简单，是因为「超能力」啊。”
“超……能力？”
“没错，现在「ATC」的董事长兼创始人，是一个「超能力者」。”
“是吗？那个人的超能力那么好用吗？能帮助他把公司做得那么大？”
“不，那家伙的超能力才不强呢。恰恰相反，只是个毫不起眼的能力罢了。你思考的方向错了。”
“呃……是么？”
“超能力对他来说是一把「钥匙」，凭借这个，他才能知晓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并加以利用啊。”
“你是指……他去雇佣了别的超能力者吗？”
“脑子转得挺快嘛，正是如此。嗯……我们就简称那个董事长大人叫「J」吧。对他来说，超能力者就像是一种鲜为人知的资源。在其他人还对超能力的存在将信将疑的时候，J却不需要任何的探究和实验去证明，因为证据就在他自己身上。”
这一点，大概和我遇见伍桉学姐的意义相同吧。正因为遇见了她，我才会知道超能力的「有」是确定的，那么之后——
“既然已经确定了它的存在，那么接下来需要的仅仅是「寻找」了。然后，应该说他算运气好吧，总之，J真的找到了几个能帮的上他的超能力者，在支付了高额的报酬后，通过合法与不合法的各种手段，总之，从那之后，J的商业活动可以说是各种大成功吧。”
“在公司发展到一定规模后，J也就不再满足于耐心地一个个去找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超能力者了，他在下一步所采取的「策略」，可以说改变了「另一个世界」的格局吧。而且，这和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也密切相关。”
“那是指……他干了什么？”
红叶闭起一只眼，从衣兜中拿出他的手机，朝我晃了晃。
“「网络」，J想要构建的，是在超能力者之间所拉起的「网」，并想以此为概念，形成一种独特而隐蔽的「生态」。”
“超能力者不是圣人，他们在拥有超能力之前，只不过是一群普通的「人」吧。只要自己还身为人的话，那就避免不了作为人的需要和追求，只要妥善地利用这一点，把所有的超能力者拉到同一个水平面上，难度并不是很大。”
“作为「人」的追求吗？”
“简单的来说，就是「认同感」，以不同的人为基准细分的话，就是「金钱」、「权力」、「名誉」等等，作为比起其他人更为独特的超能力者，把自己与一般人区分开来的欲望就更加的大，对认同感的追求就更为猛烈些。”
“是……么？”
姑且不拿我来举例，就我对伍桉学姐的认识来看，我完全没在她身上感受到这一点。
“一般来说吧。”红叶似乎注意到了我些许的质疑，又追加了补充说明。
“所以说，J针对这一点，具体来说干了什么？”
“说起来很简单，J搭起了一个「平台」。对于超能力者来说，平时最需要注意的就是，自己的超能力是否会被别人发现吧，除去个别个性鲜明的人，大部分人一般都会选择隐藏起来吧。”
“但是J构建出了一个舞台，一个能让所有超能力者最大限度利用自己超能力的「世界」。”
“最大限度地……利用？”
“嗯……用RPG风的方法说明的话，就是类似「冒险者公会」之类的地方啦。你想，现实中以一般方法很难做到的事，如果用超能力去做的话，不就会简单很多么？”
“原来如此，我理解了。”
大概那是类似「发布」与「接下」委托的感觉吧。在那天晚上，红叶之所以会来杀掉乌鸦，也是因为接下了类似那样的委托吧。
如果能够使用超能力的话，很多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不只仅限于帮失主寻找丢失的宠物之类的事，很多其他事也可以通过超能力悄无声息地完成。
比如说，杀人。
“虽然中途的各种步骤应该会很麻烦，但就结果来看，J成功了。正是因为他，「超能力者的世界」才得以形成，超能力者之间的「圈」也缩小了。”
“这样一来，本来在个体上独立性很高的超能力者之间被串联在一起，J所需要的「网」也愈发得完整了。”
“他那么大动干戈地去做这些事，只是为了让自己更方便地物色超能力者吗？”
“表面上，最主要的目的的确是这个没错，当然还有作为平台所收取的类似手续费之类的收入，但对于「ATC」的财产规模来说，连零头都算不上吧。”
“怎么感觉你对那个人的理解很深刻啊，有专门做过功课吗？”
“怎么可能嘛。”
红叶苦笑一声，有些害羞地挠起头发来。
“这些事情我基本都是现学现卖啦，当然是从别人那边听过来的。”
“从谁那里？”
“不好意思，这一点我要保密。还有，有一点你可不要忘记了，在超能力者的世界里，打听别人的个人信息可以说是和问女生的年龄一样的禁忌，如果不小心让别人误会你的话，搞不好就会丢掉性命哦。”
“我、我知道了。抱歉。”
“相对的，自己的个人信息能不透露给别人就尽量不要透露，毕竟这是法律管不到的领域，一切要以谨慎为上。”
说起来，我的家庭住址已经完全被暴露了吧，不然的话，红叶也找不上门来。唔……算了，现在先不管这个。
“所以你才取了像「红叶」这样的名字吗？和那个「乌鸦」一样，都是假名吧。”
“嗯……姑且可以这样认为，我的情况有些特殊——算了，反正都没差。对了，这对你来说也一样哦，想好自己的代号了吗，凌玖少年？”
果然真名也已经被知道了，有种被赤条条看光的感觉，莫名地很不爽。
“算是吧。”
车窗的内部因为空调冷气而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我借此在玻璃上用手指划出那个名字。
“川蝉？有什么寓意在里面么？”
“这个名词，看上去像是昆虫的名称，实际上是一种鸟的别名啦。是一种蓝绿色的，体型很小的鸟。”
“具体的意义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我比较喜欢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吧。”
实际上，我也并没有想太多，不过是偶然在字典里找到的。因为有种说不出来的帅气感，就记下来了。
“稍微有点跟不上你起名的清奇思路，不过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你的回答也太随便了吧。”
“这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啦，如果把它看得那么重的话，反而会很容易被别人猜到你的心思哦。”
“呿，我知道了啦。”
“那么，差不多快要到目的地了，准备下车吧，「川蝉」小弟。”
“已经快要到了么？”
我一边听从红叶的指示解开安全带，一边朝着两边的车窗外左顾右盼，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建筑。
“嗯，就在前面。我要停车了，座位底下有把雨伞，你拿出来用吧。”
“Carnival？”
那是一座装修简朴而显得氛围太过阴沉的咖啡馆，太阳伞随意插在周围一圈，下面摆着的木质桌椅早已被雨水浸湿。
店内昏暗的灯光让我看不清有多少顾客，但绝对不会多到哪里去，压抑的气氛与用意大利手写体雕刻的门牌名字反差过大，似乎像是一种暗暗的讽刺。
门把上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今日主打——手磨拿铁50%Off”
“就是这里吗？怎么感觉和你描述的不太一样？”
“怎么可能，这里只是一家普通的咖啡馆啦，不过饮品既难喝又很贵，一般不会有什么人会来就是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下面」，那里才是ATC所掌管的地方。”
“下面？”
没有回答我的疑惑，取而代之的，红叶带着我走进门，踏入咖啡馆内部，径直向柜台走去。
外表精壮的中年男子正用餐巾擦着玻璃杯，不同于小麦色皮肤所透露出的体态健康，男子的神情尽显疲态，像是刚刚被公司裁员了一样。
“哟，店长，好久不见，这里的生意还好么？”
仿佛是读不懂气氛的红叶以开朗的语气开始寒暄，看样子他似乎和这个人很熟。
“这种事稍微看下周围就明白了吧。怎样，要来杯拿铁么？”
“才不要，你知道我喝不了苦的吧——热牛奶有么？”
在被红叶称作店长的男子转身去拿牛奶之际，我掏出刚才在家门前摘下的眼罩，准备重新戴上，不管怎么说，绿色的眼睛在外边实在是太显眼了。
“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不知为何，红叶突然按住了我的手。
“啥？”
“对于超能力者来讲，任何试图遮挡住眼睛的饰物和动作都是很敏感的。”
因为发动超能力会使眼睛颜色得以改变，这也是判断别人是否动用了超能力的标志。是为了不让人随意在这里发动超能力么。理解是能理解，但是——
“用这个吧。”
说着，红叶从衣兜里拿出一卷绷带，还未拆封过，但可能是因为刚才在外边稍微淋了点雨，看上去湿湿的。
“如果伪装成伤病的话，多少不会引人怀疑，而且你还有一只眼睛露在外边，应该不会特意被人盯着吧。”
“而且也能给别人一种错误的印象，稍微也有点隐藏身份的作用。”
“我知道了。”我接过手里的绷带，“那你不用做点外表的伪装吗？”
“我的脸太有名了，伪不伪装都一样。啊，牛奶来了。”
店长端着一大杯冒腾着热气的牛奶重新返回我们的身前，在红叶毫不客气地接走马克杯后，还贴心地给了几包白砂糖。
“店长，我们要一间雅座，还有空的房间么？
突然压低了声音，红叶把脸凑到店长的耳边，说完，抿了一小口热牛奶，皱了皱眉头之后，开始撕开白砂糖的包装纸，往牛奶里面加糖。
“上楼左手边第一间。”
从柜台的下面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了红叶之后，店长这样说道。奇怪，只是开包厢的话，还需要给客人房间的钥匙么？
“Thankyou，走吧川蝉小弟，上楼去。对了店长，这杯算请我的吧。”
红叶端着马克杯上楼去了，我也紧跟在其后。
“我们不应该「下去」么？为什么上二楼了？”
进到包厢之后，我这么问红叶。
房间内部的装潢尚为得体，两张大沙发之间摆了一张玻璃桌，壁纸采用了咖啡色的暖色调，灯光是温暖的黄色，整体的氛围还算不错。
差点以为真的要在这里喝咖啡的我，却看到红叶走到门前，将之前收到的钥匙插了进去。
“嘛，再过个五秒左右你就会知道了。”
这样说完，红叶转动钥匙，咔嚓一声，门被上锁了。
房间变成了封闭的空间，说实话，在这样的环境下与红叶待在一起，我还是难免地感到不安。但红叶只是静静地站着喝牛奶，仿佛在等待些什么。
在害怕的情绪快要钻出来之际，微微的失重感袭来，伴随着类似齿轮转动的声音传来，双脚施予地面的压力变小了。
一瞬间还以为是红叶发动了超能力，慌忙地转头看向他，却只看到了一双茶褐色的眼睛而已。
下一刻，失重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徐徐下降的感觉，习惯了之后，我突然理解了。
“这个房间，不会是一架电梯吧！？”
“Bingo！正解。”
看来那把钥匙是类似启动机关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也太……
“这真的可以做到吗？把一整座房间变成电梯什么的……”
虽说经常会在各种科幻电影中看到，但没想到我会有能在现实中切身体验的这一天。
“毕竟名字中有一个‘Technology’嘛，这点科技水平应该还是能做得到的吧。”
“在这下面就是ATC的据点么……”
我拆开绷带的包装，开始往左眼的位置缠上，因为是第一次做，总感觉有些不太习惯，包扎完了之后，我拿出小镜子端详自己的脸。唔，果然很不自然。
奇怪的中二感和不协调感各自参半吧，总之不是能够吸引人的正面形象。
约莫一分钟之后，随着一瞬间的晃荡，下落感消失了，这也意味着，电梯到达了它的目的地。
看着我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酝酿这什么情感，红叶拍了拍我的肩，
“怎么样，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早就做好了。”
“别太紧张，这里不是什么很严肃的地方啦。”
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完，红叶重新扭动门把手，仿佛是幻听到了有嘶嘶蒸汽从门外喷涌而进的声效，不算强烈的光线打了进来。「那个世界」，即将第一次呈现在我的眼前。
大理石地板上铺上了紫色的地毯，墙壁上除了颜色亮丽的壁纸之外，还有塑料浮雕的名称印在上面。
「AstralTechnologyCooperation」。
这就是「ATC」所构筑的空间么。
地下的空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但面积也是上方咖啡馆的两倍有余了。没有单独的座椅或是隔间，半开放式的包间被做成了蛋壳状，外表的金属质感看上去很有科技风。
整体的风格似乎有很多种元素乱七八糟地被拼合在一起，反而营造出了一种协调感。
第一印象看上去应该是一间「酒吧」吧，但是却没有吧台或是服务生，反倒是有一列列的自动贩卖机排在类似服务柜的地方，商品的种类齐全到可怕。
“有受到震惊的感觉么？”
“怎么说呢……虽然感觉很奇妙，但是有一点很奇怪……”
虽然不像是见到埋藏在地底下的异星科技基地一样，但这里的氛围也有许多我一下子消化不了的地方。不过有一点，让我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这里，好像没有人耶。”
没错，偌大的空间，能看到的人影只有我身边的红叶而已，之前说好的超能力者的聚集地呢？这不是完全没有人嘛？
“……欸？呃……唔……怎么会……真的没人呢。”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嗯……这种情况确实会是有的，毕竟超能力者的数量就那么多，不可能每天都会有人来嘛。今天的时机有些不太好呢。”
“搞什么呢……”
红叶所说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好像是人气冷清的老游戏一样，每天能在线上空间碰到几个熟人都已算是运气不错的情况了。
但是，这种空空荡荡的感觉，明明是第一次来，不知为何，我竟有了一种落寞感。
“怎么样，要就这么回去吗？”
“不，等等。”
“咦”的一声还没发出来，只见红叶对着房间深处大喊：
“喂～藏在那边的人，这样没有必要吧，谨慎过头了吧？”
“这只是听到你的声音之后的条件反射罢了。”
如同鬼魅一般从视野远处的“蛋壳”里窜出的，是一个身材高挑且纤细的女子。
长长的头发用深蓝色的头巾扎起，装扮是街上常见的休闲衫加牛仔裤，却能给人一种清爽的干练气息，左肩上挂了一个长长的网球包，右手则用指尖提着一罐已经打开的牛奶咖啡。
她用略显不悦的眼神盯着红叶，看来是伪装被识破之后的恼怒吧。
“这不是鸫小姐么，真巧。”
“那么我这边应该说真不巧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被红叶称为鸫的女子还是缓步向这边走来。
比起红叶，她的目光更多放在了我的身上，感觉到自己的全身上下被打量了一遍，寒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为什么要特意藏起来嘛，我们不是认识吗？”
“职业病而已，别在意。”
“说起来，这次是第二次见面了吧。”
“我可不会对你说‘多多关照’这种话哦。还有，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网球包的影子露出来了，我这个人只有眼神特别好而已。”
“啊是么。”鸫把网球包的位置摆了摆正，“下一次换一个小一点的好了。”似乎是这么嘟囔了一句。
“这位是？”
鸫将视线转向我，她的身高和我差不多，甚至还有隐隐要超过我的趋势，总感觉眼神中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却和红叶有着明显的不同。
不过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这就意味着，她也是一名超能力者吧。
“我叫川蝉。”
被这样一位女性看着，让我有些不自在，身体毛毛躁躁的，似乎有虫子在撕咬我的皮肤，结果，我就只能挤出这四个字而已。
“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呢。你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这个……要怎么说明呢……”
本来是想下意识地回答“朋友”二字，但想到我们上次见面时，还是认真想要杀死对方的关系，今天他把我带到这里，也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像是“朋友”的样子啊。
“命中注定的宿敌……某人好像是怎么说的。”
红叶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令我和鸫都没能反应过来。
宿敌？他到底在说什么？
“哈？”
“不不，别在意，我只是随口一说。”
红叶像是想掩盖什么似的，喝了一口牛奶。
“话说回来，鸫小姐今天到这里是想做什么呢？接委托吗？”
“不，不是。”鸫摇了摇头，随后，似乎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跟我们说，
“我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收集一些情报，不过到现在除了你们以外，一个人都没来，运气有够差的。”
“情报？什么情报？”
“「木樨」，这家伙的目击情报或者是行径动向。”
“「全知」？你要找她干啥？她不是在论坛上宣布「退出」了么？”
“就是因为这样才要去找啊。怎么样，如果你有的话，我会支付相应的报酬和你交换。”
红叶低下头，双手捧着马克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完全没有。不如说，我自己还从没见到过她本人呢。
“唉，我就知道。”鸫叹了口气，随后摆了摆手，“我放弃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继续等下去，应该也不会有其他人会来。”
“你要走了吗？”
“当然，没理由再待在这里了吧，那么，拜拜。”
这样说完，被称为鸫的女子走进了被隐藏成包厢的电梯，关上了门。
“啊，走掉了。”
“走掉了呢。”
“这样一来，这里就真的没别的人了吧。”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冷清，虽然刚才也没有交流得多热情就是了。
“这也说不定……”
“你们刚才提到的「木樨」是谁？还有那个「论坛」又是什么东西？”
“啊，那个是——”说到一半，红叶突然像回想起什么似的，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糟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什么？”
“这个，还给你吧。”
接下了红叶从大衣内兜里拿出并抛给我的物体，定睛一看，是一部手机。
“这是……慢着，这不是我的手机吗？”
手机右下角还残留着以前不小心掉到地上摔破的痕迹，毫无疑问就是我的手机。但是，我的手机不应该在那天晚上，已经被红叶用超能力压坏了吗？
“连数据也都已经修复了，不用担心有任何损失哦。”
“都坏成那样了还能修好，究竟是怎样做到的啊？”
莫非，不会是用疯狂钻石打了一拳吧。
“那个不是重点啦，好了，快连上这里的wifi。”
“为什么？”
“只有连上这里的内网，才能下载那个「论坛」的APP啊，这是只属于超能力者相关的专属网站，保密性很高，至少是对我们来说啦。”
“超能力者的论坛么……”
“在这个上面也有不少关于超能力者的事，你也多少能够了解一些吧，当然，那个「木樨」的情报在上面也有一些哦。”
“我知道了。”
正当我打开手机准备进行操作的时候，铝制金属罐砸向铁质凹槽的“咣当”声，从自动贩卖机群那边传来。
成功吸引了我和红叶的注意力，我们二人的目光一齐向那边聚焦。
不可思议的墨绿色长发从双肩垂下，披着深青色的披肩，那个女生正弯着腰，准备从挡板里取出饮料。
黑色的百褶裙因为腰部的动作微微被提起，露出了尚未被长筒袜覆盖住的大腿部分。
仿佛是从未注意到我们两人的视线似的，少女取出饮料，是最近新推出的柠檬味汽水。
随后，欢庆的电子音从贩卖机内部响起，选购商品的触摸屏上出现了电子烟花的光效。
“啊，中奖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