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了,那块纹络,但是由此赋予了其联系的含义;
那破碎的试图重组着那曾经的模样,但终究变成了自己的场和世界。
善良和邪恶已无意义,因为一切都将被拖入旋涡,每次重复都将使事情无法逆转,你我终将无法认识到那所谓的神明,因为自我无法承载必将借由他人实现,是人掌控了能力,还是能力掌控了自己,已全无意义,混沌才是真相,相乃虚伪之像。
由伪像来修饰真实,便是生命存留的意义。
痛到无法铭记,命理之纹明灭不定的同时,封栾感受到源瑶受到的伤势波及到更深的地方,但是他说不好是什么地方。
只是还来不及思考,封栾便和源瑶一同陷入沉睡。
做了一个模糊的梦,身边飘散着碎片,那是过往的人的混沌记忆行为和情绪,如同一本本书不停演绎着,而自己也不停的演绎着自我的记忆和情绪。
那场记忆中的大火不停的燃烧,那个温柔的女孩不停的恐怖的燃烧,那个少年不停的恐惧和害怕着,自责和胆怯着。
无数张嘴显现出来,不停的诉说着,
“那个孩子烧了他的姐姐……”
……
“什么玩意……太可怕了”
……
“你将永远无法再次使用法术……”
……
“封熙姐姐?为什么哥哥会……”
……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不幸的事情会落到我们身上……”
……
自我的思绪开始强烈的牵动着,发出自我最真实的想法
“我是怪物吗?为何我没有伤口却在流血,为何我被剥夺了引以为傲的才能却必须认罪,为何我如此愤怒以至于想报复那些人”
一个红色的纹络被点亮,无色的联系被愤怒染红着,这股愤怒的情绪能量被牵引到那里,随后红色的纹路纵情的燃烧着,
那是林黑吗?
一阵电流穿过,整个世界便从此不同,封栾被代入到林黑的往昔记忆。
意外的触电使得皮肤黝黑不堪,于是自幼被嘲弄折磨,被同学肆意捉弄着,世界便从来都是灰暗的,愤怒在积攒着,胆小和怯懦充斥着。
一块碎片入体后,不同于封栾眼中的那所见的狂暴,在林黑的视角里明明看到了一个更加勇敢、站立在地面上生存的人。
那股充斥着力量和自我满足的才是真正的活着,那些可以被说是错误的吗?
不难理解林黑为何那么做,因为封栾感同身受的了解到那些过往,林黑被搞怪的同学藏掉的教科书,随后成绩太差被教师训斥罚站的经历,同学们嘻嘻的嘲笑声,被随意驱使做这做那,被强行借走钱饿着肚子,女生刻意躲避着长相丑陋的他的举动,
制裁他的人可以说是正义的吗?所谓的正义不就是施暴吗?那些自我满足的行动真的算的上正义吗?
拥护正义就必须分出不义,怀抱着这些东西就必须对不义拿起施暴的力量,就为了自我实现正义的满足感,这不就说明拥护正义者也为恶吗?
可是,坐视不管就真的对吗?
还是说,无论如何,活着就是彼此互相施加痛苦呢?
结果,我和他做的都是同样施暴的事情,只是弱的他死去了。
相比异能碎片持有者,普通人也是这样
相比源瑶而言,异能碎片也是这样
相比神秘人而言,源瑶也是这样的吗?
愤怒的情绪消耗殆尽,封栾从林黑的碎片中闪回,想要触碰其他的几个碎片却被躲开了,在游离的空间里,恍惚的飘荡着……
只能有相同的情绪才可以联系吗?
渐渐陷入睡眠。
再次醒来时
不,似乎没有醒来,似乎什么东西被侵入了?
林黑的那个红色碎片被轻轻的牵引着,
封栾看到了,那个方圆眼眸印记,轻轻的牵扯着,封栾张开手牵扯着,从幻境中一个碎裂躯体的女孩,试图握着碎片穿越虚空,最终被碾成碎片,连意识都被牵扯成碎片飞向各个分叉的时空 ……
封栾触碰被反噬着,感觉到剧痛,这个能力者似曾相识,就是这股气息曾经夺走自己的碎片。
说不好是什么情绪,是感谢她帮助自己不变成异能碎片持有者,还是气愤她夺走自己本应该拥有的力量,可是自我也并不清楚自己的力量的来源何处?
而且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初次碎片有什么能力。
混杂着无数想法,这样无所谓的放弃的态度也可以牵引碎片吗?
拒绝她!!
封栾重新牵扯着碎片,那方圆眼眸的印记传来声音
“你若放手,便可使不该死去的人重新回到世界”
宛若蛊惑一般,封栾似乎将一切都放下了。
林黑的碎片被渐渐的牵扯而出,随之封栾也醒来
映入眼帘的一双靴子,咒能的波动频率震颤着耳朵,
一股电子的器械的合成的女声响起
“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2L27,你可以叫我27”
封栾没有说话,坐了起来,环顾四周都是被水泥构筑的巨大空旷仓库,但是却没有门
“这是哪里?”
“只是四维投向三维的投影而已,不必在意,时间到了我就会放你走”
封栾刚想张开嘴说些什么,但27说道
“我知道你想问的很多,但请简略一下你的发言,作为时空之触,我的时间并不多”
封栾顿了一下,思索过后问道
“是你杀的源瑶?”
“呵呵,你知道的,精灵其实并没有死亡这个概念,你话语上的逻辑不通顺,也不怪你,你局限在此,但如果你硬要代入这个概念的话,她可能更接近沉睡”
“她什么时候醒过来?”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几个相关因素,与你的成长有很大关系,不过她很长时间都不会缓和过来,我可以保证”
“她怎么样就可以醒来了?”
“你问我?哈哈哈,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话说,你还真希望那种怪物重新回到世上吗?虽然我不能告诉你怎么样让她醒来,但我知道怎样让她一直沉睡,掐断她的异能碎片能量供应,她苏醒的时间便可一直延长”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人指使你做的吗?”
“我是谁,刚才已经回答过了;为什么这么做,很简单,我和你同为人类,打压异族有何不可?至于有谁指使我,当然有,但我不会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能知道,那便是命中注定,如果不知道,或许也很好。”
说完这句话,27的身体变得虚幻不实
“看样子,该说再见了,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哦,尤其是你得法术禁制被解开后;哦,对了,忘了说了,最近会很热闹哦”
“啊?你什么意思?”
封栾立刻问道,同时感觉到27话里有话
27脸上露出笑意,却再也不在说话,在空间的波纹水流过后渐渐消散。
血流和飞散的肉体再度聚合起来,远处李然和刘铭再度复生,手上还握着一个红色的火纹碎片和另一个羽毛纹样的碎片,
“27说可以使用碎片复活原来的持有者,以我们的能力”
“这个是林黑,这个是任飞,我们先复活哪个?”
“都不要,复活他们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我们不能冒险”
“那个疯狂的精灵一次次的追杀我们,这次更是直接下死手,你不感到很生气吗?虽然27已经帮我们解决了源瑶,但我不相信那个她身边的小子会停止搜集碎片,让这些碎片的持有者去搞定他,我们只需要复活这两个人就可以了”
“可是,这是死去的人啊,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管这些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脱离人类社会的”
“亲爱的,如果你真的想回归社会的,找到那个精灵身边的孩子,把再次入体的碎片交给他,我不会抵抗的,我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你能幸福的活着”
李然看着那咒光里的男友,眼里闪动着一丝光。
封栾在源瑶沉睡后的一天之内,开始感受到那与众不同的感觉,
刚开始发作是半夜,自己的每一寸皮肤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每一寸皮肤都开始刺痛起来
无孔不入如同植物的根系,扎入自己的身躯,一个个碎片宛如一个个种子似乎开始煽动内心的各种情绪。
有时候,枷锁是一种保护,封栾开始认识到这点。
搜集碎片的目的已经要放在一边了,因为自己将开始接受那一次次关于那些碎片的冲击,27带走了林黑的碎片。
似乎对于自己是件好事,因为自己昏迷的时候就似乎感受到那庞大的愤怒和恐惧情绪,但是27消除了林黑这个较大的威胁,自己的身躯内还有纪佩的初次碎片,任飞的初次碎片,李然刘铭的初次碎片。
但是持有者的记忆开始侵蚀自己的意识,混淆着自己身为封栾的事实。
自己不得不放弃其他法术的研究,踉跄的起来跑进父亲的书房,在持续的侵扰中研读着关于父亲留下的古书和源瑶教授的精灵咒术以及不时从脑海中命理之书里崩出的咒文法络,虽然命理之书里的法络不尽然都是自己现今有用的东西,但封栾却发现借由命理之书曾经的知识精神压力对于碎片的压制比自我的意志力强大的多。
当封栾将自己关在父亲的房间里数个日子,疲于应付来自不同持有者碎片所带来的情绪侵扰,但现实中的事情也如并发症一般来临
母亲很快就觉察到封栾的不对劲
“封栾,你在你爸爸的书房吗?说话……说话啊”
“封栾,你再和你那疯子爹一起动那些东西,你就没我这个母亲,你不记得你当初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是叫你死在你妈面前的,快出来,快出来”
门咣当咣当的不停的敲着,封栾遭受着不同情绪的侵扰,险些就泄露异能碎片逸散的咒能,而封栾在昏暗的房间里,不仅门帘拉着,而且门那里也被插上了,
封栾盘坐在地板上,无数的符络镌刻在卡片上散落在地面上,异能碎片的咒能却依旧如时而迸溅的电流一般崩出着火花,而封栾的皮肤上也铭刻着自己本土的法术纹络,汉字,以及精灵咒术,墨的各种体制的法术和咒术花纹竟然神奇的在封栾身上帮其平定躁动不安的咒能,封栾也渐渐认识到自己才是作为容器的本体,在源瑶在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可自己已经难以动弹半步,虽然汹涌的咒能也维持了自己的生存需要,但母亲似乎已经快注意到自己不正常这点。
一声巨响,门整个掉落了下来,看着咒文满身的封栾,母亲立刻眼泪就涌了出来,但身为法术世家的女儿,她没有乱动,而是打了电话找到了父亲,
父亲没多久回到家,看到封栾的样子,立刻眉头紧锁,翻开封栾的眼皮,
封栾此刻眼神里恍惚着,来回的挣扎在纪佩,任飞,还有李然刘铭的轮回记忆梦境中,而任飞的碎片尤其难以躁动着,并不停的开始侵占着封栾
口中不停呢喃着碎片一样的语言,却难以组成完整的语句。
封栾从没想到过自己失去源瑶后,自己会落入如此的窘境,连动弹的力气都用在了压制碎片带来的源源不断的攻击。
“赶紧送医院吧,白石”
“医院没有用,给你弟弟打电话吧,算我求他一回,事后提出什么条件我也认了”
“都怪你,非得叫封栾修习法术,你看他现在浑身法络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这不是法术的问题,还是快点叫任云飞来,迟了就坏事了”
母亲连忙离开,都走廊里拿起电话,急促的摁着按钮,
父亲也连忙抽出身后的一卷皮纸摊开,一个手掌般大蓝墨纹印的电芒纹印裸露在外,咬破手指渗出血,
突然他想到了些什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浦哥,我儿子有危险了,对不起了,半夜打过来打扰了”
“行,我知道了,我一会过去”
父亲的手指顶着一个血珠,摁在皮纸上的蓝墨电芒纹印,随后虚空中抓握起似乎什么东西,如果封栾还清醒,就会看到一团纹印如胶着的气团汇聚在他的手里,随后一团气仿佛分离开来,
随后打在封栾的胸上,一团气被打入封栾体内,随后封栾的胸口显出电芒纹印,然后父亲大喊
“封栾,这是爸爸打入的【雷萦】气团,快用【萦雷镇】的符法运行,当初你没学完,爸爸已经给你打出【萦雷镇】纹印的大概,相信你应该可以推演出完整的,实在不行直接导流纹印能冲击心神,强迫自己心神专一,巩固好灵台,爸爸和妈妈已经叫人来了,再坚持一会”
封白石依次重复着刚才的【雷萦】,不断打入气团,
封栾在父亲的第三次打入雷萦时,彻底清醒过来,
封白石有些惊讶,随后松了一口气,转而脸上的皱纹因为喜悦蹙在一起,封栾眼泪立刻盈满眼眶,立刻抱住眼前的父亲
“爸”
“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爸,我向你坦白,全部向你坦白,关于最近失踪孩子的信息,我全部告诉你,那个你曾经在元极医院那次见到的女孩……”
“停停停……”
父亲听到那个失踪孩子的事,笑容渐渐凝固下来,随后听到那个女孩立刻喝止了封栾,表情凝重着,
“我知道那个女孩不太一般,大概情况我可能有些猜到了,但是你妈还在这,一会儿再说好吗?”
“不好,现在就要说,因为很多变故,我始终无法对你说,之后再有变故……这将变成永远的秘密”
“那好,等一下……”
封栾马上想要开口,但父亲盖住他的嘴,然后起身指了指门,封栾噤声
父亲偷偷从自己书房探出头,母亲依旧在打着电话,声音从走廊那边传过来,
“求你了,虽然封栾当初犯了错,但那时他是个孩子啊,就当姐姐求求你了,死了封熙,再死一个孩子我可怎么活啊”
父亲没有说什么,默默关上门插上门闩,
“说吧,小声点”
父亲把耳朵凑过来
“那个女孩叫做源瑶,是那些失踪孩子的凶手,无法用任何方式使其死亡,且会随着搜集一种名为异能碎片的石头越来越强”
“石头?”
“对,样子像无数碎片聚集起的玻璃碎渣,那个石头会被人的情绪所吸引被吸引入体,赋予那些人恐怖的相应力量,情绪崩溃和过度的强烈愿望会促使其陷入迷失”
“迷失会怎么样?”
“最近有座大楼被焚烧了,那就是名为林黑的迷失化后做的,但是随后被源瑶用冰属性大型咒术杀死了”
“这些你没有告诉其他人吧?”
“没有”
“很好,爸爸知道了,从今天开始重新当一个法师吧,好好修习法术,无论近期的法师及冠礼还是平复你的那些未知的东西都相当有用”
咚咚咚,门那边响起来,母亲大喊
“白石,有人,去开一下门”
父亲离开去开门,母亲也尝试说服她的弟弟来救她的孩子,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保证好好管教他,不叫他再动法术”
“不用他了,封栾醒了”
“让我和我的小舅子说几句,喂,你不救是你的选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不稀罕你那任家法术领军者的位置,封栾姓封,你给我记住喽”
“那最好不过,不过我不来救我侄子并不是这个原因,不用牵强附会的曲解我”
“哼”
“我没你那么闲,没事我就挂了”
父亲直接挂掉电话,母亲这时也迎进来,这时进来一个和父亲年龄相近的男人,
“孩子怎么了,让我看看”
“诶,这边,刚才我用【雷萦】,封栾自己醒过来了”
“哦,是吗?天赋不错嘛,我那个大儿子也很快放寒假回来了,到时候两个人认识认识,互相研习一下法术”
“好”
封栾抬起头,看到那个推开门的那个男人,那是周叔叔,警察局见过一次
“我看看”
周叔叔用粗糙的两指撑开封栾的眼,仔细的看了看,很快换了只眼继续看
“咦,只是思虑太重而已,并无大碍”
“我怀疑封栾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你有什么东西可以派上用场吗?”
“有,但是有些材料在现在其实并不好搞到,如果你肯出钱,我可以用我的人脉找一找,一有时间我就通知你,不过我不是要赚你钱,这是那面要的,人家不可能白给你找这些东西吧”
“对,拜托了,要多少钱”
“先不用着急,等他们找完了我再和你谈”
“价格不会贵的离谱吧”
“最多几万块钱,不会太贵的”
周叔叔看向封栾,随后说道
“不用担心的,小子,有我们保着你,不会有事的”
父亲和周叔叔没多久就开始兴致勃勃的谈论起他们的法术,封栾静静的听着。
不久之后,周叔叔就告别离开,临行前,捏了捏封栾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肩,
“挺结实的嘛,好好努力,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意啊”
意义不明?但是可以感受到周叔叔非常喜欢自己。
随着下楼的一阵阵脚步声,他走远了,夜非常深了,要早些睡觉了。
刚刚脱下衣服,封栾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一个钥匙环上挂着某明的纹路球体,精密的卡在一切,一个纸片刺在上面,
“这是给你的礼物,破解出这个球体你将得到一些咒术知识,这会对你现在的状况有所改善,不要告诉你的父亲,否则你的父亲一定会还礼的,明明没什么东西可以还礼了,告诉他只会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