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禽兽
玄德※※※
——说起来，我在这里还没遇到过惹我生气的人呢。
——别急啊，你很快就会遇到了。
蔺府内，闯入了三位不速之客，他们的目标则是这蔺府的当家，蔺掌柜。他们需要生擒那个老头子，并且逼迫他交出武器制造权。
没错，这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趁着关羽将老爷子的家兵抵挡在正厅之下，我与孙乾趁机来到了这个老爷子的面前，当然，我和孙乾手无寸铁，但是对于制服一个同样手无寸铁的老爷子来说，我觉得还是很轻松的，毕竟体能方面我比较占优，我有自信。
【哼！真是被小看了！能让这么个毛头小子跟老夫对峙，别看老夫一把年纪，年轻的时候也是练家子！】
眼前的老头子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的摆了个想要迎战的架势，更令我惊讶的是，还未等我主动发起进攻，这个老爷子反倒是对我先反杀了一手。
「啧，孙乾你退后——！」
将有些呆滞的孙乾留在身后，我也只能迎了上去，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确实他没有胡说八道，证据便是他虽然已经年迈，但是速度依旧很快。
【哼！毛头小子！】
距离拉近的那一刻，在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腹部就重重的挨了一拳。足以搅动内脏的疼痛感传到了我的脑神经。
（我靠——！这么强么……好痛！）
「呃啊啊啊！」
我捂着腹部向后撤了两步，勉强的忍耐住疼痛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拉开了距离。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的拳？
不仅完全没有看清他的动作，而且单凭力道来说，也是根本不逊色我目前的腕力。
他的体型看起来那么的臃肿，没想到却异常的灵活啊。
【嘁，老了啊，这种小鬼居然也要一拳以上了】
他老迈的脸上露出了轻狂的神情，然后转了转手腕，发出了咯咯的响声。
（嘁……这家伙，是真的有两把刷子。但是……关羽那边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太乐观啊，得赶紧解决这边才行。）
「倒是有一套，老头子，但是……倒也不怎么样嘛，这次认真一点！」
这次是我的主动进攻，当然我知道直线冲向他这种事情很傻，但是现在的我难以服气啊，被一个老头子揍趴下什么的，会被笑死的。
我也用尽全力挥出了拳头，对方预测到了我的动作，向左虚晃一枪便轻易躲开了，但是——谁跟你说我是在堂堂正正的和你战斗了？
【这……这臭小鬼！啊——！】
我的目的不过是降低重心然后对着他的下盘进行攻击而已，当然刚才鲁莽的直拳只是佯攻罢了，后续的这个专攻下三路的招数才是杀手锏啊。
这一招果然奏效，尽管老爷子避开了我的拳头，但是下盘还是被我一腿扫了个正着，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哼！毕竟是把老骨头，摔一下好歹也会影响行动吧，最好给我摔成骨折。）
「呼……应该已经解决了吧，那么关羽那边如何了？」
爬起身的我看着地上的老爷子，那种痛苦令他半天没能起身，这让我确信一定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所以我便继续盘算着后面的事情，视线自然而然的想去关注下面正在战斗的关羽。
【玄德大人！小心！】
一旁的孙乾冲着我大声喊道，小心什么？
「嘁……！」
当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的左侧大腿处已经插入了一把匕首，是那个老爷子掷出来的，趁着我分神的时候，居然也跟我玩阴的！——真是半斤八两。
地上的老爷子也挣扎着站起身，而我则因为腿部的剧痛而有些站不稳了，但是比起昨天的伤势来说，这中程度并不算严重。
【虽然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没想到被你这小子抢了先，彼此彼此！】
从没想过这个有钱人家的老爷子都这么棘手，真是轻敌了。
我忍着剧痛，将腿上的匕首抽了出来，鲜血已经开始在我的衣服上蔓延……啊，难得张飞熬夜帮我改的衣服，就这样被弄坏了，真浪费。
「嘁……真是个老不死的」
我捂着伤口，半跪了下去，虽然伤势并不严重，但也是相对而言的，没被造成致命伤就可以叫做不严重了。
确实，现在这个状况是我有些劣势了，我的行动力肯定是要受到影响了。
【玄德大人！请等一下，我，我马上给您，处理一下……】
见我受了伤，孙乾立马跑了过来，毫不介意的撕下身上衣服的一部分，然后对我的伤口进行了应急处理。
【玄德大人，请不要、请不要……死在这里！】
噗……看着她貌似以为我受了什么致命伤的表情，这话说的我甚至有些想笑。
死？还早还早，我现在可是刘玄德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呢，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伤死在这呢，真是爱操心，我可是有主角光环的，白帝城之前我可死不了。
「啊啊……放心，这点小伤，离死还早呢！」
我勉强站了起来，因为老爷子被我刚才的阴招弄得不轻，所以在孙乾应急处理的这段时间他没有攻过来，这是幸运的。
应急处理做了总比没做要强多了。我示意让孙乾靠后，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和这个老头子的战斗上。
【恬不知耻的贱人！就知道对着男人摇尾巴！把你骑在身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
（不出所料的，老头子还在没完没了的咒骂着孙乾，这些话还真是……
等等！骑在身下——？!难道说，孙乾被这个老头子……做过那样的事情了——？！）
我不由得将惊诧的视线投向孙乾，我倒是希望得到否定的回答，虽然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让我产生了某种不适——作为人的同情。
「你……被这个老头子……」
孙乾将头压得很低，抱着颤抖的身体，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看了这些反应，我才明白为什么她会一直在说那样的话了，也明白了她为何不愿意告诉我她会被灭口的原因。
（【我这样肮脏的身体……还在幻想些什么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么……」
不仅经历过被卖掉做妓女，还被这个老禽兽给玷污了清白……啊啊，想想就不爽，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样的事情不可啊！为什么她的命运就这样的坎坷啊！这不是完完全全的被玩弄过后抛弃了嘛！
我突然回想起昨天夜晚她对我做的事情，即使是那么的厌恶肉体关系也要找到可以收留她的地方，这个女孩……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利用自己唯一的价值，去争取留下来的机会。
（她……被那个老头子那个了之后，应该是相当厌恶……所以说，那个时候她才会变成那样吗，所以这就是她一直不跟我讲她要被灭口的原因么……总算是，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你这样的贱人，不过是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东西，除了肉体一无是处！你现在跟着的男人也是你搔首弄姿勾引来的吧，真恶心！】
啊啊……还真是很久——没遇到过可以惹我生气的人了呢。
「你个禽兽！给老子把嘴闭上——！」
我忍着想要爆粗的冲动，现在爆粗没有任何意义，看着在一旁流泪的孙乾，我感觉到了明显的、快要溢出胸膛的愤怒。
满腔的怒火驱使着我一步步的向着那个老头子逼近——揍他！现在我满脑子都是这种想法。
「不知道她怎么活下来的？那是老子拼命救下来的！」
趁着他还没有恢复过气力，我的拳头直接招呼到他的脸上，充满愤怒的全力一击让我的拳头尝到了快感，当然也反馈给了我疼痛感。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大力气……】
他想要反击，但是很明显他的动作比刚才慢了很多，可能是因为我见他绊倒那一下对他影响很大吧……管他呢，反正现在我很不爽。
「你说她现在为什么跟着我？那是老子收留她的！」
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右手的直拳过后马上左手卯足了劲揍了上去。当然这一下有点用力过猛把之前的伤口弄开了，嘛……待会再说吧。这一拳将老头子打翻在地，我顺势骑在了他身上。
「你说她卑贱？老子不觉得！」
没有任何停顿，左手之后是右手，拳头都卯足了劲招呼在了他那张恶心的脸上。
不爽！不爽！不爽！不爽——！
为什么这种人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早点去死不就好了！为什么世界连这样的人都能接受但是却不接受我呢？真是火大！
「你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枉你一把年纪，居然对她做出那种事情，你有资格说别人恶心吗？」
几乎是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他的身上，连同孙乾的份，一起随着拳头挥了下去。
「你这个渣滓——！」
【住手吧……玄德大人，玄德！】
我的手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这才让我回过神来，原来是孙乾制止了我。啊……完全忘了下手的轻重了，希望没打死。
【住手吧……住手吧……不要，再因为我……】
「嘁……这种程度，也算不上帮你出气啊……」
老头子的脸看起来已经血肉模糊了，而我的手也已经生疼的沾满上血迹。
嘛，这种程度就可以了吧，啧……总感觉脑袋有点晕啊。对了，是大腿上的伤口有点失血过多了，不过应该没有切到动脉，所以还不至于像那个真货刘备一样失血过多而死，这也是托了刚才孙乾的应急处理的福。
【玄德大人——！】
「啊……别担心，只是腿上有些乏力而已」
抱住了我有些摇晃的身体，将没有反抗能力的老头子丢在一旁，让他苟延残喘去吧，孙乾不知为何的拉着我的衣服哭作一团。
「唉呀……你干嘛哭啊……抱歉了啊，有些没控制好力道，这家伙太令人生气……」
【但是玄德大人……您的手已经……】
（啊啊，原来是因为揍那个老头子太入迷而有些打的变形了么，这种程度其实并不是很严重。她还真是爱操心呐……说起来揍他不过是我计划的一部分而已，啊，对了，时间紧迫赶紧干正事啊。）
「好啦，暂且先以大局为重吧，我们的时间很紧的」
摸了摸她的头顶，示意让她别再拽着我的衣服了，毕竟我这边力气也不多了。她也明白了似的放开了我。
勉强站起身，左腿处的包扎已经被血浸透了，肩膀处的旧伤也是如此，啊……我这个身体真是多灾多难啊。
※※※
在刘玄德与蔺老头在进行赤膊战的同时，关羽面临的则是更加严峻的情况。
对方在人数上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并且自己为了让玄德顺利的制服上面的老头子，则是只能将所有敌人挡在一侧，这样的结果就是——
她只能勉强的招架着来自于不同方向的连续不断的进攻，将精力全部投入到防御当中，这样下去，她清楚自己是消耗不过二十人的体力的。
【啧……这种时候……】
关羽也并不是第一次在战场上遇到这种情况了，一直以来都是独自一个人应对各种情况，被围攻也好，落入陷阱也好，越是危险的情况就越是能够磨练她的能力。
【呃——！】
复数的刀刃砍在了长戟的长柄上，关羽看准了时机，开始反推回去。
【喝！】
仅仅是依靠强的不像话的蛮力，将对方反推了回去，即便如此也仅仅只拉开了一步的距离。但是一步便足够她逆转战况。
【对方只有一个人而已！我们的人比较多！一起上压制住她！】
敌方想要依靠人数的优势来一口气压制自己，这种事情关羽早就明白了。
【能够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啊！】
仅仅用这拉开的一步距离，关羽便足以获得突破的空间。
挥舞起手中的长戟，宛如银色的锦鲤一般游动于人群中，这种边攻边守的进攻技巧是要十分精进才能在实战中发挥作用的，但是眼前的这位少女却十分写意的穿梭于敌人的中央。
反应速度极快的，身形矫健的避开攻击的同时进行反击。
【怪物——！怪物啊——！】
前面负责阻挡她的几个人的头颅已经被削下，鲜血再一次染红了她的衣服和兵刃。
脸上的血迹衬托出充满高傲战意的红色瞳孔，这种景象，仿佛鬼神在世一般。
【怎么了！不是说要压制住我吗？刚才的气势去哪里了！】
一边挥舞着巨型长戟进行着无差别的杀戮，一边好像带着戏谑的语气在挑衅着对方，关羽对于将敌人杀死这种事情显的得心应手。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啊……】
对于虐杀敌人很开心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只是关羽每次战斗都会展现出的热情的战意会让对方觉得她是在开心而已。
这个乱世里，哪有人会因为夺走别人的生命而开心，仅仅是因为如果你不干净利落的杀死敌人，那么你的性命就会被夺走罢了。
【呼……那么，玄德那边怎么样了】
仅仅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周围几乎所有佣兵都被关羽抹杀，剩下的人也不知逃窜到哪里去了。
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美艳的脸庞上也沾上了血迹，习惯性的将长戟上的血甩了甩，从地上的一大滩鲜血和尸体中穿过，连看都没看一眼的关羽带着浑身的血迹向着玄德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