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神出征

  ※※※

  「要做的战况汇报就这些么?」

  【诶……是这样的,这已经就是全部了】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以后,玄德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但是依旧停留在无法任意活动身体的程度,所以在孙乾的搀扶下坐在床上,一边快速浏览着手中的战局报告和各方走势,一边听着关羽在他身旁进行必要的补充说明。

  【已经……可以了吧?别太勉强了,玄德……】

  关羽尽量将战局描述的精简,再者加上孙乾整理出来的战报也是以精简为主,所以这极大的减少了玄德的工作量,二人都非常清楚,玄德的状态是不可以再操劳身体的,只不过她们拗不过玄德的固执,所以才答应了将战局的情况告知玄德。

  「果然还是赢了,虽然我们被算计的很惨就是了……曹操那个家伙……」

  玄德捏着手中的纸张,身体因为气愤有些颤抖——赢下战斗是计划之中的事情,曹操在之后的种种行为上也侧面证明了这一点,所以他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稳操胜券了,但是这同时也证明了——曹操是故意让玄德去冒险的。

  将他的部队推到了极有可能被埋伏的弃子区,之后的攻城战却在城墙外拖了很久的时间,这个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玄德,别再深入思考了,那样的话对身体也会造成影响的,这种时候动怒会让伤口裂开……】

  【是啊,玄德大人,务必,务必要保重身体。】

  关羽和孙乾理所当然的是不想看到玄德动怒的,玄德经历了相当危险的境况,幸运的没有被夺走性命已经让她们非常高兴了,她们绝对不想因为这种事情为这件不幸中的万幸增添什么变数。

  「虽然是这样没错,而且损失的也是他自己的士兵,但……

  (用普通士兵的性命来除掉自己的潜在威胁,曹孟德果然和历史上一样是一个相当狠的角色。

  我现在在他麾下迟早要被除掉,即便我已经避开了被他直接针对,之前的几次交手也并没有落到劣势的地步,可他依然不打算放过我……

  即便是有着许栩一样的长相,也不可能是我的伙伴么……

  不,许栩也不是我的伙伴,那些都无所谓了,保命,保存实力,找个时机开溜才是上策)」

  【能够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交给我们处理吧】

  不只是关羽,就连孙乾也能够清楚的意识到曹操的敌意,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能悠哉悠哉的继续跟着他呢,所以私下里二人早就商量了秘密出逃的事情,这个事情自然,玄德自然是不知道的;

  还有一件玄德不知道的事情便是,关羽那时撞见的李典与夏侯渊在汜水关粮仓内进行的某种秘密行动。

  没有可以判断这种行为的依据,亦没有证据,再加上关羽不希望增加玄德的负担,所以一直闭口不言,失去这条重要信息的玄德也进一步错过了精准分析战局的机会,处境变得有些严峻了。

  另一方面,兖州军主营帐内

  「那个男人果然活下来了么……这该算是意料之中吧,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也可以说明问题了。」

  曹操在得到了刘玄德在城中的战报后并没有太过惊讶,或者说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内。会被敌人伏击,会掉入包围圈,即便是那个男人也拒绝不了被强制性的推进弃子区,给他的那些士兵原本就是被当做弃子使用的,孟德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孟德,你的计策就是想要借着敌人的手除掉他吗?那又何必那么麻烦呢,想杀的话随时可以派刺客去解决掉他,为什么要……】

  夏侯惇对此并不理解,自然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不理解孟德此举的想法。

  照理来说,刘玄德现在属于孟德的麾下,生杀大权都握在身为主公的孟德手中,即便是毫无理由的解决掉那个人,也没有任何不妥;再者,因为要解决他而将本就受创的兵力再次削减,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得不偿失。

  【那是,试炼】

  许褚在一旁小声说着,不愧是常年跟在孟德身边的人,她已经理解了孟德此举的意义。

  「是的,幸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即便那个刘玄德品性恶劣,而且似乎是个平庸之辈,但能够聚集那种程度的人才在他的麾下,在今天这种九死一生的情况也能活下来,这个男人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强运,同样,是个不小的威胁。」

  【那还不简单,直接……】

  孟德摇头笑了笑,似乎因为夏侯惇的话而被逗笑了,的确她并不擅长这些复杂的思考,所以时常会说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话。她这种一根筋的脑子,看上去是只适合战场上的直线冲锋了。

  【如果这个时候刘玄德被干掉了,背上污名的是孟德,承担责任的也是孟德,受到损失的是整个联盟军的战力。即便他是我们的潜在威胁,但是不可否认,有这个男人在我们的战力会强很多,而且他手下的关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孟德如此惜才,怎么可能亲自动手让那关羽和自己反目成仇呢。】

  横向对比之下,她的妹妹夏侯渊就显得非常明事理了。这种分析是非常正确的,孟德非常看重那个名为关羽的人才,不只是她的强大与智慧,更是因为这个人给了他一种异样的亲切感——她应该为自己所用,曹操的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基本就是这样,但是这种私人恩怨先放在一边,李典,那件事情完成的如何?」

  【是,已经有足够的粮草运回了营帐,足够我们再支持半个月的。因为是伪装在攻城器械中,避开了联盟军那些人的眼线,所以几乎没有损失。】

  似乎早就料到贪婪的诸侯会进入汜水关瓜分粮草,所以孟德先下手为强,率先将城中三成粮草偷运了回来。

  果然,他们以处罚孟德未经请示擅自出战为由夺去了他瓜分粮草的权利,尽管孟德的军队单方面的取得了胜利,但是在各方诸侯面前依旧是无法轻易违抗的。

  「那就好,那些满脑子只想着立功的家伙,什么时候能将那份野心放在平定乱世上,这天下就会太平了」

  孟德讥讽的笑了笑,笑着对部下们说着,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轻松,也侧面印证了他非常满意此次的作战。

  那是当然的,这次的战斗,会传达到各地姓的耳朵里,当然内容则是——兖州牧曹操带领的军队依靠奇策而攻破汜水关,首战获得大捷这样的事情。

  这会极大的提高孟德的知名度和名气,届时除了在今后打天下时可以令百姓支持的势力倾斜以外,还可以树立一定的威信,这在很多方面也会起到作用,这种影响岂是那区区粮草可比的。

  而联盟军对他的处罚更是令他愉悦,剥夺他瓜分粮草的权利也不影响自己补充粮草,而那个将他安排在汜水关外的举措,更是神来之笔,不但让他的部队脱离了极具束缚性的管辖,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搞些小动作,不会被发现的那么快,这就为他下一次行动提供了良好的温床。

  「那么接下来……就是最艰苦的时刻了。」

  孟德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目光穿过了汜水关,在那错综复杂的山区之间,蜿蜒的路线便是他们该进军的路线,那前方便赫然写着此次战斗最重要也是最难攻破的地点——虎牢关。

  顾名思义,就连猛虎都无法攻破的牢笼,现在这种情况正适合这个名字,诸侯以猛虎之势向前推进,而这虎牢关则是帝都洛阳最后的屏障。

  【虎牢关么……】

  「不,还早,在那之前是这里。」

  在虎牢关之前,不算很远的地方,横亘着一条河,被人们戏称为洛阳真正的护城河,但实际上,人们更愿意叫它——福祐河,那条河分割了司州上下半区,洛阳为何常年不受战火影响也一定程度上依靠了这条河,这也就是为什么洛阳的百姓们将这条河取名为福佑河的原因。

  他们被这条河的福泽保佑着,远离那些危险。因为它的存在,使得攻破虎牢关之前的工作变得更加的繁琐,这是令联盟军比较头疼的问题之一。

  而困难可不止这条河,在那之前,想要到达那条河还要攻破敌人一定会设置的防卫线——换句话说也就是大半个司州的防卫机制。

  打个比方来说,汜水关就像一个庭院的正门,正门攻破后便是院子,要将前面的偏房攻破后才有机会接触正堂,对他们而言,艰难的地方才刚开始。

  「河东郡,河内郡,河西郡和弘农郡,我们需要同时攻破这四个郡才能确保己方军队在福佑河边进行桥的制造工事,但敌人也一定是这样的想法,一场……不,可能是数场持久战在所难免。」

  曹操冷静的看着地图,他的眉间又一次出现了褶皱,那是必然的,现在的情况没有什么值得乐观的地方,而且……对方的王牌——吕布。

  要怎么与之对抗还是个问题,而且还有后勤粮草的潜在问题……这些事情让联盟军的前景变得有些暗淡了些。

  【什么嘛!孟德,你在害怕吗?不过是那种家伙罢了,这样的战斗我们都打了多少年了,还会惧怕这个吗?】

  【是啊,孟德大人,无论是什么计策,战力的差距,地理环境的劣势,只要您在的话,我们就都会全力以赴的,阻碍您道路的人……我们会一并解决掉。】

  身边的夏侯氏姐妹经常像这样一唱一和,即便是有些吵闹的,也是毫无根据的自信,但是却是孟德身边不可缺少的力量,也是他的心灵支柱之一。

  「呵,那是自然,不管是吕布还是董卓,谁都阻止不了我曹孟德的去路。」

  回过头望着身旁的部下兼伙伴,孟德感觉到了坚实可靠的力量在支撑着他继续前进,是啊,他还有平定天下这个使命需要完成,这才仅仅是个开始罢了。

  「从明天开始又将会是一场非常艰苦的战斗了,大家——给我拼尽全力战斗吧……在不战死的前提下。」

  【啊哈哈哈哈,什么啊,那个‘在不战死的前提下’,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

  【诶诶,孟德大人何须担心这个,又不是第一天为您战斗了。】

  营帐里的将士们都笑了起来,她们并非是在嘲笑孟德,而是因为孟德很长时间没对她们说过类似的话了——不准战死,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孟德军队的硬性规定,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任性的,要拼尽全力战斗却又不准战死,还真是任性的命令,但他的伙伴都懂得。

  「啊,在我平定天下之前,我需要各位的力量,所以……不要让我困扰啊。」

  孟德深刻的懂得,这一战将会是非常惨烈的,完全不出现伤亡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要这样下命令。

  身旁的伙伴远比战争的输赢要重要的多,他就是以这样的信条聚集到的身边各种人才,在大家的帮助以及自身的努力下,一步一步成为了这天下不可小觑的力量之一。

  【……遵命】

  身旁的许褚做出了回应,她有时会非常正经的回答孟德的问题,连情绪都无法察觉的她是整个兖州军最难揣测的人。

  「好了,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了,各位先回去休息吧,明天的任务会更加辛苦。」

  孟德的在宣布散会之后,很快营帐内便只剩下了他和许褚两个人,孟德端坐在营帐的正中央,桌案上还放着汜水关到虎牢关那部分的详细地图。

  「唉……至今为止还算顺利么,损伤比预计的要多啊……」

  孟德按着前额刺痛的部位,叹了口气。回想起至今为止的战斗,进行的速度都是非常快的,为了抢时机而顾不得一刻的休息,只要松懈就会被对方钻空子,这种快速又急促的行军,要消耗比平时更多的粮草,而且也极大的消耗着士兵们的精力与体力……这些都是孟德该考虑的问题。

  【孟德,茶】

  许褚不知在何时消失又回到了孟德身边,在她手上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这种神出鬼没的模式孟德已经相当习惯了,便不假思索的将她手中的茶杯接过,抿了一口之后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

  许褚就沉默的坐在距离桌子不远的地方,视线不会从孟德身上移开。

  自从她两年之前担任孟德的贴身护卫开始,便是这个样子,一直,没有改变过。

  洛阳※※※

  距离出发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了,吕布的军队在进行紧张的整改和编排,毕竟刚刚接到命令要出征,让洛阳城内的守军不得不再次从好不容易获得的短暂安宁中被搅扰,可以说状态之慵懒已经表露无遗,这是行军的大忌。

  可十万人的军队可不是短短几个时辰就能整改完毕的,这便是她们迟迟没有出发的原因。

  「不过是整顿军队而已,需要花这么久的时间吗?」

  吕布在一旁不厌其烦的看着张辽在进行部队编整,不觉间呵欠连连,原本想要出战的热情被逐渐消磨着,这不是个好的预兆。

  并非是因为张辽的能力不足,实际上以张文远的能力应对区区部队编整是小菜一碟的,但就是因为目前官军散漫的状态再加上要整合凉州军在内的共计十万人,即便是能力超强的张辽也是力不从心的。

  【怎么说也……太散漫了,因为我们太长时间没有经历战斗,大家都松懈下来了,这样的话就需要在战场上慢慢进入状态……】

  吕布一听,霎时间皱起了眉头,从神情中便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很不爽现在军队的状态。

  「慢慢进入状态?要为仲颖战斗的军队,怎么可以容得下散漫这种东西!」

  说罢,将插在地上的方天画戟握在手中,稍一用力便拔了出来,可以看到重量足有二十四斤的方天画戟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不浅的空洞以方便其固定在地上,那是吕布随手创造出来的,可见其腕力的恐怖。

  「喂——没错,就是你,过来一下!」

  【诶?我吗?是……我马上到】

  被吕布叫到名字的士兵即刻出列,恭恭敬敬的来到了吕布面前。

  在那漆黑的金属盔甲面前、那杆方天画戟前,士兵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并低下了头。

  这可能是整个军队的常态,她们中几乎没有人敢与吕布对视,就连正眼看吕布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们能够看到的只有那骑上赤兔马虐杀敌军的背影罢了。即便是张辽也曾坦言,与吕布对视过久很容易引起心脏骤停,强如张辽都抵抗不了吕布的杀气,更别提那些普通士兵了。

  「刚才在编整队伍的时候,你,打呵欠了吧?」

  【——!这……这个……】

  身为士兵的少女在吕布面前颤抖着,确实她说的是事实,但这也仅仅是个不可抗力的原因啊——毕竟她们从清晨开始便被叫醒,自然会出现一些这样的生理反应。

  可她的迟疑却不该在这个时候表现。

  一道寒光闪过,方天画戟上沾染了鲜红的血水,在那锋利长戟的前方,一颗头颅滚了出去。

  没错,那便是刚才的那位少女,吕布不过是动了动手腕,没有离开那个地方半步,便以极快的速度结果了士兵的性命。

  【噫——!】

  正在进行队伍编整的士兵们看着眼前的一幕被惊吓到了,身体不自主的僵直,但被迫放大的瞳孔却无法让视线离开那个地方。

  颈部动脉还在喷涌鲜血的躯体很快也倒了下去,在地上形成了一片血泊。

  「回答太慢,真是怠惰。」

  吕布倒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有些嫌弃的将手中方天画戟上的血迹甩了甩,然后将视线转向目睹了刚才那一幕的士兵们。

  「这次的战斗,你们必须给我拿出全部的实力,将那些妄图造反的诸侯们全部干掉,如果让我发现,谁有半点懈怠,或者是在战场上临阵退缩……」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她久违的认真的神情,就连张辽也是颇为吃惊的表情,似乎这状态真的不是很常见。

  「回答呢?还是说……你们,想试试么?」

  仅仅是用眼角瞥了一眼倒在旁边的尸体,吕布的语气变得有些挑衅了起来,仅仅是这样的几句话便极具威慑力,无法抑制的杀气散发出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近距离的感觉到了鬼神的气场

  ……不,她们或许就在死亡的边缘战斗,和联盟军的战斗不一定会活下来,但是如果因为惧怕而成为逃兵或者被吕布发现没有尽全力战斗的话,那就肯定是死路一条了。

  【是……是——!】

  已经呆若木鸡的士兵们看了看已经倒在地上的那具无头尸体,心中早已被恐惧感填满,现在又怎么能抗下吕布的杀意呢。

  耳边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回应声,听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慵懒的感觉,这才让吕布的情绪缓和一些。

  「这样,就行了,剩下的交给你了文远,在临行前我还有事情要去做。」

  【知道了,您只管去忙吧,我保证不出半个时辰肯定以最好的状态出征。】

  吕布听罢便摆了摆手,向着宫殿的方向走去,望着那个依旧锐气不减的身影,张辽也不禁有所感叹。

  【真是位果敢的大人,用这样的方式来振作士气……是最快捷的方法吧,与其说是领袖,倒不如说她就是军心本身啊,只要那位大人处于不败之地,我们的军队便是无懈可击的……】

  确实,在吕布麾下做事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了,张辽很清楚吕布军队的作战模式,在谋略方面只要有李儒撑着,便几乎是没有任何问题;

  而战斗方面,则是由吕布聚集的一批强者来执行计策,执行力和完成度都保持着极高的水准,这得益于吕布个人的影响力,从未尝过败绩的她令所有人心中都将不败二字刻在潜意识里,没有比这更能鼓舞士气的了。

  所以她的士兵在战场上只要跟在她身后,接下来要做的只有收获胜利罢了。

  「现在看来,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啊……」

  追求强大,便跟在了吕布的身边,张文远的想法非常纯粹——想要变得更强,那就要学习强者的变强之道,那么跟着天下最强的人共事,不正是这种方法最理想的状态么?

  确实,他在跟随了吕布之后着实变强了不少,说得上是突破了他自身的瓶颈,在不断的进步着。

  「……说是有事情去做,应该还是去了董卓大人那里吧……」

  张辽悄声嘟囔着。在他跟随着吕布这段期间,在加上之前对于她过去的了解,他发现吕布这个女人真的未尝一败,从颇有名气开始,便一直是不败的象征,甚至是之前一个人轻松干掉了一百五十人的刺客组织,更加夸张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所以照理来说,她该是整个天下最高傲的人,即便不是也该是最难驯服的,想要让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做事,除非能力比她强,或者在某一方面折服了她——应该是没有的,张辽一直确信没有人能够征服这个女人,但,他又错了。

  另一方面,在董卓的行宫之内。

  【完全不行啊——真无聊,你,还有你,再这么无聊的话,就该拉你们去刑场了。】

  董卓赤裸着上身坐在正殿之上,身旁是数位在服侍他的少女,当然不同于之前在浴池的享受,这些少女倒是被保留了衣服,不过保留下来的也仅仅是衣服吧,尊严和人权早已经被一丁点不剩的碾碎。

  【非常,非常抱歉,我……我再换件乐器……】

  被叫到名字的则是在董卓正前方取悦他的歌妓舞女,当然无论是侍女还是这些歌妓,大多都是从有头有脸的人物那里抢来的,只要是有些姿色的便无一幸免,身怀才艺的更是他偏爱的对象,也多亏了她们还抱有一技之长,所以不至于很快被处决……

  不过目前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再反观那些没有什么长处的侍女呢?她们只能提心吊胆的将董卓伺候舒服了,她们知道之前自己的位置上死过了多少‘前辈’。

  【啊啊……无聊,太无聊了,喂,斟酒!】

  【诶——是,是的,马上——】

  因为眼前的节目太过无聊,令董卓有些不耐烦的将手中的酒杯直接摔了出去,之后取了一只新的,并招呼身旁抱着酒壶的少女来斟酒,那个位置是最危险的,至今为止已经被处刑了不下二十人了,这一点,从她一直颤抖着的手便可以印证。

  【——干!溅到我手上了啊!你这家伙——】

  【噫——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

  仅仅是因为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酒溅出了酒杯,被董卓感知到了。

  【嘁……这种货色么,连动手的欲望都没有。】

  董卓看了看少女的面容,有些失望,最近他的眼光越来越苛刻了,这孩子在几天之前在董卓的认知里还能够算是美人,但随着在床上征服的女人越来越多,现在也对这种程度的女人失去了兴趣。

  【奉先的军队到底在干些什么,怎么这么久还没出征……真磨蹭,啊啊,不爽不爽……】

  董卓将手中的酒杯举到嘴边,但很快又放了下去,只觉得心中那股无名火在攒动着,需要让他做些什么来调整心情。

  他的视线有那么一刻放在了身旁正在瑟瑟发抖的少女身上,但正如刚才所说的,他几乎没有一点兴趣,无论是征服她的肉体,还是以什么手段折磨她以谋求快感,他都提不起一丝兴致,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很幸运。

  【干——!】

  不知在发泄什么怒火,董卓将杯中的酒扬了那女孩一身,然后将杯子狠狠的摔了出去,大殿内回荡着杯子撞击地面的声音。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几乎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降到了冰点,望着满脸不爽的董卓,大家都将头压得很低,生怕跟董卓的视线相对。

  仿佛是遇到了狂暴的熊一般,现在她们只有像装死一样保持着安静,心中祈祷着能够逃过一劫。

  死一般的沉寂环绕着整个宫殿,只有被扬了一身酒水的女孩身上酒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剩下的也不过是尽量被抑制的呼吸声。

  这时打破沉寂的则是一串清脆又稳健的脚步声,还有明显的身上甲胄互相撞击形成的响声,这种脚步声在此刻非常的刺耳,而且并非是心理作用,那是真的变得越来越清晰。

  「仲颖,她们又惹你不高兴了吗?」

  出现在董卓面前的,则是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那充满威严感的黑金甲胄和闪着寒光的武器,在这位高挑的少女的加持下形成了非常飒爽的形象,明明是颇为俊俏的脸蛋却还是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奉先……你怎么来了,军队还没出发么?】

  董卓看着吕布出现在他面前,才从刚才烦躁的情绪中缓解了过来,摆了摆手示意殿内的侍女们都出去,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逃过一劫非常幸运。

  「军队里的那些家伙,太长时间不战斗,有些怠惰了。」

  【哼——!平时花了大把的钱养着她们,一旦用得着的时候,便是这幅样子……】

  仲颖重重的敲了下桌子,以发泄心中的不满,但吕布的表情却并没有那么紧张,反而因为此刻只剩下了她和仲颖而放松了下来。

  「仲颖,别生气了,就全都交给我去做吧,我保证会带着让你满意的战果回来交差的。」

  吕布希望能够让董卓放宽心,所以特意在临行之前给董卓打一针强心剂,自然,她的私心也只是来看一看作为恋人的董卓,毕竟是处于热恋中,分开几秒钟都会令她痛苦。

  【……】

  董卓盯着正前方的吕布看了一会儿,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将原本还带着愤怒的表情变得缓和了,他缓步来到了吕布面前。

  【奉先……】

  他以轻柔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令她的大脑如同过电一般麻酥酥的,即刻便将绯红染上了脸颊。

  「仲,仲颖,你这是……」

  【奉先亲自保证,我当然没有理由担心。】

  董卓将手臂绕上吕布的腰肢,隔着有些坚硬的甲胄,在她的身体上摸索着什么,在没有甲胄包裹的地方停留,这一举动弄得吕布满面潮红,但是她没有挣开董卓的动作,而是也下意识的将手盘附到董卓身上。

  这种氛围中,很快二人便不再顾忌别的,将双唇相叠,由董卓主导的深吻既霸道又令人无法抗拒,即便是吕布也无法幸免。

  「哈……」

  好不容易才从刚才深刻的吻中解放,持续战斗很久都不会喘粗气的吕布现在正气息凌乱,双眼迷离的看着董卓的脸,在她眼里的董卓是那么俊朗又那么帅气,让心跳不自觉的加速着。

  「那个……仲颖,我,我差不多该……」

  想要脱身的吕布被董卓搂着腰肢抱得更紧了,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挑起了她的下巴,以邪魅的笑容望着已经小鹿乱撞的吕布。

  【可我,还想继续疼爱疼爱你啊……】

  「——!」

  董卓就在吕布耳边轻声说着这样挑逗的话,将她的神经撩拨的混乱不堪。

  出征?战斗?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她现在已经沦陷在董卓的怀中,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松开了……征服那些庸脂俗粉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但是征服这世界最强的女人,对董卓来说还是相当能够让他愉悦的,二人究竟进行了怎样的翻云覆雨,大概也只能进行遐想了。

  那一天,官军和凉州军编整而成的董卓军共计十万人从洛阳出征,目标是不远处的虎牢关。

  而那一天的出征时间,因为吕布的个人原因推迟了一段时间。

  没人知道吕布去了哪里,她们只知道,现在统帅着军队的吕布一改之前烦躁的状态,神清气爽的跨上赤兔马,走在了队伍的前面。

  这支士气极高又有天下最高战力的军队,从洛阳出发了,她们将会成为联盟军反抗董卓道路上最大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