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告诉我，刚刚台上……玛丽她发生了什么事？”路易斯紧捏住从病床上坐起来的海伦的两只肩膀。而小恶魔则不停拍打着他的胸口。
“……我哪里知道呀，你问我？！明明就是大叔你上来不够快！玛丽刚才整个人都快抖成筛子了！”
这小妮子，还敢回头教训自己？！嘛，自己确实也有失误啦，发现玛丽不对劲的时候，还带着另外三位评审在台下观望了一会儿……
“那她是不是对你进行了通灵？！”路易斯又不客气的问道。
“通灵？！玛丽她说对我进行了回溯！”
“对对对，就是那个回溯……她回溯完之后有没有和你说，都回溯到了些啥东西？”
“没有啊！玛丽弄完之后就开始在我肚子上滴水了！”
“懂了懂了……行行行，没你的事了，试题同学！继续躺着睡你的吧，再坚持一两轮就差不多了，驱魔组的比赛就快完了！”
“试题同学是什么意思？！大叔，玛丽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估计现在这个时候，她在后台已经能翻筋斗转呼啦圈了！”路易斯感到奇怪，小恶魔之前不是一直不待见玛丽吗，今天见了她之后怎么一下这么关心她了？
“滚吧大叔！我的玛丽要是出事了你第一个就得死！”已经有几滴少女的口水喷溅到路易斯的脸上了。
“就得死还行……给我躺下去吧试题！”路易斯懒得和海伦继续扯下去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完全是无意义的小孩子之间的辩论……他一把放开海伦的肩膀，顺手将少女推倒在病床上。
“哼！”回身走下比赛台的时候，路易斯清楚听见小恶魔在他身后冷冷哼了一声。
不过，两位少女能和平共处，起码是好事呢……
一回到评审席上，安妮和琳赛就问起来了：
“刚刚，你的小情人怎么了呀？”
安妮……你这个暗自庆幸的口气，是巴不得威廉的徒弟出事么……
“被胎魔反击了一下吧，然后产生了幻觉。”
“幻觉？原来如此……她着魔了咯？”
“玛丽那时候选择直接倒圣水，真的很不谨慎……但其实是可以补救的，关键失误并不在这一点。”路易斯摇了摇头。
“那就是玛丽的回溯步骤出现了问题？”琳赛看上去倒一脸认真的样子，有在认真分析玛丽刚刚的驱魔过程呢！
“通过回溯了解到的信息确实很关键，但是……怎么样都能在后头补救回来。场面是能控制住的，但玛丽却依旧陷入了胎魔制造的幻境当中……”
“说明她自身的实力还不够呗！”安妮不耐烦的说道。
“不，安妮，我反而觉得，玛丽的自身实力还可以。驱魔失败，她的实力是最次要的因素。”
“那还能因为什么呢？难道威廉的徒弟，这个修女在念驱魔咒语的时候，态度不够虔诚吗？！”
“我也还在思考，安妮，所以无法向你解释。不过直觉告诉我，玛丽的潜力是没问题的，威廉没有看错她！”
“行吧……不过作为驱魔组的副评审，我现在想问驱魔组的正评审一件事，路易斯……比赛还比吗？你怎么一直不让七千岁上来？难道你是在故意刁难我七千岁吗？！”
【哔——】，安妮这还反讽上了？！不过自己刚刚确实太集中注意力在玛丽的驱魔仪式上了，真的差点忘记还有一位选手安德没有上过台……幸亏安妮尽到了副评审的职责，及时提醒了自己。
“那现在就传七千岁安德上来吧！”
自己的口气听起来也不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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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赛选手安德，该你上台了……”后台的大会工作人员走进到仅剩安德一人的选手候场区内对他说道。
“请叫我七千岁！谢谢。”不知怎的，终于轮到自己的时候，安德很想朝地上吐口痰，但他还是忍住了。
前来的工作人员明显被他唬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站在那里支支吾吾的。“竟然派个矮子来传呼我，驱魔组正评审——路易斯·枫丹是瞧不起我吗？！”
安德迈步走到矮个工作人员面前：“让出个位子我好出去，不然我可就得让你滚着走开了……”
那人当然照做了。安德的颓废面相看上去凶得很。
“这个工作人员还挺识相的啊……不像路易斯。不过，他现在就在红色帷幔后面不远的评审席上等着自己去呢。”安德不自觉间露出笑容。借过到一旁的矮个子工作人员看见他这个笑容，浑身抖了抖。
当安德抬手掀开那张红色帷幔，走上比赛台的时候……好吧，并没有聚光灯等待着他。皮埃尔丰城堡长廊的采光其实还可以，但外头的天色早已经暗下来了。现在提供长廊与比赛台照明的是一早搭建起来的立式照明灯。
晃眼的白光刺激着安德的双眼，不过他十分清楚比赛台的布置与结构，依旧径直走入评审席，坐到了路易斯面前的座位上。两人相隔一张桌子。
“你好，安德，欢迎你来参加驱魔组的比赛。”路易斯笑着欢迎道。很明显，他的笑容是挤出来的，安德也明白这一点。
于是安德也挤出了个笑容还以颜色。
“你好，路易斯·枫丹……还有两位副评审，安妮·希斯，琳赛·恩伯，两位好……那么总评审，威廉·劳伦斯去哪里了呢？”
安德说完指了指路易斯身边的空位子。
“陪玛丽·璐克选手下台休息恢复去了。”
“喔？！我中意的玛丽选手驱魔失败了吗？”
“失败了……我作为出题者很清楚这一点，玛丽她不可能成功的。你也是，安德。”路易斯说完往桌上敲了敲食指关节。
“不，我会成功的，路易斯。还有，提醒你……不，警告你一点，请称呼我为七千岁，谢谢。”安德同样伸出手指，但并未像路易斯那样使用指关节，而是直接用他的食指指尖敲了敲桌子。
“过了几天，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有礼貌了，七千岁？”
“我回去想了想，你们毕竟都是我的前辈，表面年纪还比我大，不管怎样，我都要尊重你们几位……”
“还行，我对你的印象有点改观了……”
“最好也重新审视一下我的实力，路易斯。等会儿你就要见识到了。”
“决不。我说你不行你就是不行，七千岁。你永远超越不了我的，至少在驱魔这方面……”
路易斯说完，安德便撇了撇嘴：
“不和你说了，老顽固，顽固不化。说点其他的吧，上台前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吗？”
“说说你对胎魔的个人理解，七千岁。好心提醒你一下，其实这个问题是个得分点哦。”
路易斯用手掌托住了腮帮子，等待着安德的回答。而桌对面的安德也托起了自己的下巴，开始在位子上思索起来。
白发的忧郁男子没让路易斯等待多久。
“……很难驱除……”
啊，这个狂傲自信的年轻人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路易斯心里窃喜。
“我的话还没说完，路易斯，才说到一半，你就别想有的没的了……胎魔很难驱除，但不是不行。成功驱除它的关键就在，怎么样才能将快成形或已成形的胎魔与孕育它的母体完全分开，不留下一点联系。我承认要做到这一点、做到完美，很难……”
“你说的不错，七千岁……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说到点子上了！”
这句话确实是从路易斯心底发出来的由衷赞叹。安德刚刚给出的回答没有一点瑕疵，成功驱除胎魔的关键点的确在此。
路易斯注意到了安德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来这个年轻人还有想说的，好极了！
“……所以……不做到完美就好了。稍微有些瑕疵我们可以试着去接受，起码我作为驱魔人，我是可以接受的。只要恶魔离开或死亡，一切都好说、都好办了。”
“确实，要做到完美很难，特别是在驱魔这一行……所以，七千岁，你的意思其实就是……”
路易斯发现自己竟然在认真思考着安德的话。等等……没想到自己和他还是有共同话题的呀！还是能和他聊到一块儿去，不针锋相对的呀！
“……我认为，要想效率驱除胎魔，孕育着胎魔的母体在驱魔仪式进行过程当中……”
安德把声音顿了顿，片刻后补充道，
“……必须要做出点牺牲。”
“嗯？！”路易斯瞪大了双眼，死死盯住眼前刚刚说完话的这位自称七千岁的年轻男子。
这【哔——】是什么【哔——】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