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市区内,一栋公寓内。里面的气氛一如既往的有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三个人围绕着桌子而坐,却相互一句话也不说。静悄悄的只有手指敲打键盘声音,此刻的宁静却转变成了压抑,最后还是认生的残夏抬起头。
她的手上拿了一本书,是宫泽贤治的银河铁道之夜。并不是残夏想要看而选择的书,在她的房间里有一个书架,她抬起头正好就看见这本书了。得到了允许,残夏就拿起了这本书打算在客厅阅读。但是翻开书,上面的第一页,却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专家的推荐,装模作样的用着手写体写着豪言壮语,却和书的内容没有一丝的关系。看着这样的东西出现在首页,残夏突然兴趣全无。
认真的翻到正片,却无法看懂。最后残夏还是抬起了头,面前的两个人却认真的对着屏幕,她又不好意思打断,只能低下头继续。
坐在一旁的karl也感觉到了残夏的无聊,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他不能冒昧的带残夏出门,残夏的外表要是暴露就会引火上身。而且他也并不会取悦别人,他只能希望她能够认真的看会书。
书?
“这本书,是昔海你买的吗?”
“?”昔海皱着眉头看向残夏,手里拿着的东西她没什么印象了。搬到这边也是最近两年的事情,她向来是不买东西的。她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书。于是她皱着眉头,向着残夏伸出手。
残夏自然是乖乖的把书递给昔海,她还没有开始认真看。
“这个是……嗯?”她随意的翻看着书页,很快,她翻动的手停下了。她看见了熟悉的痕迹,有一部分的书页有些皱了,还有星星点点的污渍。在看整本书,一看就不是崭新的东西。“大概是我的东西。”
“说什么大概……但是,为什么你会买这些?”
“这不是我买的。……不,是我买的,但是不是最近的东西。”差点被绕进去的昔海,很快理清楚了自己的思路,“这大概是我父亲拿过来的东西。”
“父亲?你的父亲……还活着吗?”
不止是残夏,karl也是第一次听见昔海主动谈她父母的事情。从小的时候开始,karl遇见的昔海,就是单独的一个人。所以昔海不说,他也从来不问,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他什么都不清楚。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昔海身边的,也只有karl一个人知道昔海父母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他听见这句话会那么吃惊的原因。他下意识问了书,只不过是因为担心昔海依旧无法缅怀,他没有猜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带着期望的,karl却看着昔海摇了摇头。
“这里是很久之前父亲留下的房子。书大概是那个时候拿过来的吧。”
这样说,解释的通。Karl低下头不在说话,虽然他希望昔海的父亲还活着,但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他只能感到很遗憾。
昔海面无表情的解释着,内心却没有那么波澜不惊。这个家并不是为了昔海和母亲准备的,从来不看书的父亲为什么会拿书到这里?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想要隐藏起书房里保险箱的事情吧。
没错,书房的保险箱。母亲誓死都没有将里面的东西交给父亲,将这个秘密留给了昔海。昔海和karl植入的芯片,就是那个保险箱里放着的东西。这件事,昔海并没有告诉karl。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
时隔那么多年,没想到又会回想起那件事呢。
昔海讽刺的扬起嘴角笑了笑,然后把书递给残夏。只不过再度接过书的残夏,就显得兴致缺缺了。
“你的父亲是怎么样的人呢?”
张开了嘴,残夏这样问昔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昔海说自己的事情引起了她的共鸣,突然残夏对昔海产生兴趣了。残夏应该是讨厌她的父亲的吧,把她卖给white,还虐待妹妹。说不定她也在期待着昔海说一些父亲的坏话,昔海却只能摇头。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对不起,是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吗?”
小孩子的残夏,说着这种话却显得意外的滑稽。昔海抬头看了karl一眼,他没有看向这边,并不打算阻止她们聊天。昔海回忆了一下karl对她说的话,决定继续和残夏对话。
“不。父亲的事情我是记得的。但是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没有印象。”
“残夏觉得,在外面工作,顾及不了家里是正常的事情。残夏的爸爸,一天到晚呆在家里。也不出去工作,成天好吃懒做。我恨他,如果没有他,妈妈也不会死了。”
昔海没有阻止残夏发泄自己的不满。没有必要因为是女儿就非得套上尊敬的麻袋不可,反而残夏才是唯一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昔海也没打算解清误会,自己的父亲不是因为工作所以才不回家的,这种话如今的昔海也还是说不出口。
不过,恨吗。
能够这样坦率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是一件好事吧。父亲,昔海恨他吗。昔海自己都不知道。就好像掉进了历史的长河里,看着幼年时期哭泣的自己,却无法产生任何的情感一般迷茫。
“我的妈妈生下了冰樱后,没几年就离开了我们了。之后爸爸就带我们离开了北奈川。有朝一日,我还是想回去。你的妈妈现在怎么样呢?一定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
“残夏!”
不知不觉,karl猛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好不容易相互之间拉进了一些距离,却瞬间退步到了原始的模样。空气之间再度充满了冰冷与尴尬,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karl咳嗽了几声,转换了话题。
“我带你去看看别的吧,书架里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说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拉着残夏走进房间。昔海默默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有说话。
Karl为什么突然开口,昔海是能够明白原因的。是在顾虑着吧。昔海不确定karl知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死因。无论是否知道,昔海都想要和他说一声,‘其实没关系的’,她很早之前就不在在意了。昔海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也是第一次和别人聊起父母的话题。她摸了摸胸口,是这种感觉吗,也没什么特殊的不是吗。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最终都只能选择接受。这就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得不做的一件事。
没错,无论发生什么。
稍微放任了一下,话题就发展成了这样。
不,父亲之后谈论到母亲,这种话题发展是可以预料到的,是他抱着希望,想要看见残夏和昔海聊天的画面,想着两个人如果交谈下去,说不定昔海能够看开一点而变得开朗一点。是这样乐观的想法的错。
他深知这是不可能的。昔海不是因为这种事情变的阴沉的,父母的死亡,这只不过是昔海成长的路程中的一次打击而已。造就现在这样性格有些扭曲的昔海的,是不可计的时间的发展下带来的无数次冲击。他也是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的其中之一。
他是知道的。他是知道的,却还是那么做了。原本一开始就应该阻止的,因为那可笑的无条件乐观,结果变成了反复的揭昔海的伤疤。
他转过身看了看残夏。残夏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能叹气,蹲下身。
“你想要和昔海好好相处吗?”
残夏睁着大大的双眼,点点头。
“那么,今天的事情,以后都不要提了,好不好?”
“为什么……我,我说了很过分的话吗?”这个问题没有及时得到回答,残夏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这个的。”
回忆起来,karl的面部肌肉有些紧绷。
或许昔海因为这是日常生活的一环而遗忘了,但是karl一直都记得。昔海的母亲被关在阁楼上,需要照顾的昔海却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应该挑起重担的父亲却在外面花天酒地。他知道了昔海父母死亡的消息的时候,真心的觉得昔海能够从那个家庭里挣脱是一件好事。
再让昔海谈,那个生病失常的母亲?
“不知者无罪。今天是我不好,但是这个话题,之后还是不要在谈了。”
“我……我知道了,对不起……”
Karl站起身,侧过看着书架上的书。食指擦去书侧的灰尘,如同昔海说的一样,这里的东西的确已经年代久远了。杂志,那么久远的东西都还在吗。不知不觉,他抽了一本出来看了起来。
残夏也走上前,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残夏也仔细的看起了书柜里的书。书种类的话,之前残夏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基本上都看了一边。现在karl又挡住了高处的书架,于是她俯下身,看着放在最底层的文件。
随意的翻看着,残夏的双手却停住了。看着白纸上印刷的文字,或是被涂涂改改的手写体,她的身体却开始颤抖起来。
“这个……那个。这个是什么?”
平稳住情绪,残夏抬起头看着karl,将文件递给他。
看着被递过来的一叠A4印刷纸,karl皱了皱眉头,然后接过。稍微翻了翻,他就明白了。这也放了相当久了,但是和那些尘封已久的书比起来,可以算作是崭新的。
“karl你知道这个吗!”
“与其说知道……”
纸张上书写的内容,是那么的熟悉,但是记载的却全是没有听说过的数据。什么时候进行过这样的实验,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一清二楚,这是他不在的两年间,关于‘VETT’进行的研究资料。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还是不要碰比较好。”
话是这么说,但是karl还是捏着资料在手上没有放下。见状,残夏反倒急了起来。
“你认识写这个的人吗?!”
“说什么认识——人不是坐在那里吗,客厅里。”
客厅?
残夏转过头。在客厅坐着的,只有一个人。透过没有关上的门缝,坐在客厅的昔海,用笔抵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不可能。”
不敢置信的残夏这样断言。
“什么不可能?昔海吗。”他转过头追视着残夏投去的视线。映入眼帘的昔海认真的工作着。只是从外表来评价的话,昔海也不属于那种不靠谱的类型。虽然看上去特别年幼,但是看着同等身高的muki,不安感明显是后者更重。
为什么残夏会这样断言?他想要等到残夏的答案,没想到残夏一把抢过他拿在手上的文件。
“那样不就乱套了吗!不行,我亲自去问她。”
在阻止之前,门就被她咚的推到了尽头。后知后觉的karl拔腿去追她。慢了一步,残夏已经站在了昔海的面前。
他甚至都没有听清残夏究竟问了什么,只见她将文件举起,竖在昔海面前。
“等等,残夏?”
残夏给他不是这种印象。一直都很乖巧,唯唯诺诺的,而现在却好像被触及了逆鳞一般血脉喷张。他快步走到残夏的身旁,拽过文件想要将她拉开。
昔海叹了一口气,阻止了他的动作。
“没事的。所以,你知道这个?”
“这个我见过,一模一样的……所以你是间谍吗,white的!”
无论是谁被这样质问都会有些不满,昔海盘起的手下意识的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但是很快她意识到了另外的问题。
“见过,一模一样的?”
她下意识的喃喃。
残夏的意思是,在white内看见过这份资料。等等,这份资料?那绝不可能,这份资料是在两年前写成的。作为以往的资料的收尾工作,因为放弃了,所以她没有将这份文件上传过。如果这样white都能够拿到这份资料的话,要么就是在这里安装了监视,或者就是像残夏一样来这里翻找。
正因为是这两种情况,所以昔海才会断言是不可能的。首先这栋房子内不可能存在white的监视,其次想要对一直有人在的家进行偷盗,是无从下手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残夏,她能够记得住文件上的资料吗?答案是不可能的,不是文化素质的问题,很多大量的数据,除非参与了实验,不然不可能每一项都能记住。
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了。
她伸出手敲击着键盘,伴随着在触控板上上划的动作,她将屏幕转过给残夏看。
“你是指这个吗?”
“是的。”
“那就对了。”
得到了残夏仔细观察的结果,果不其然。她并不能辨认出每一份文件的不同。那么就没事了。昔海松了一口气,将屏幕一把扳回。
“等等,不解释一下吗?”
“是?”
“是的?”
karl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的模样。他拍了拍残夏的肩膀,然后看向昔海。
“所以,你的文件是被white偷走了吗?”
“是的。”说着,昔海撩了撩挡住眼睛的头发,“大概就是前辈们送去的那次。”
“是吗。我明白了。”karl知道一些关于前辈的事情,这样说了之后他完全理解了,于是他转过头看着残夏,“你误会了。这样说明白了吗?”
他不想要打击残夏,关于电脑上出现的文件和她拿着的,不是同一份文件这件事就自然的被他略去了。这样说已经足够解释清楚了,只不过,残夏还没有变成原先温顺的样子,还是处在震惊中。
“但是结果还是没变吧,这个,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是你写的吗?”
“残夏?”
“……这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她们一直都在找你……怎么可能,这样的人竟然是black的……不,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吗……”
残夏捂着脸,喃喃自语,最后她抬起头看着昔海:“你……真的将茗怜悦杀了吗?”
在残夏得到回答之前,她自己已经认为不需要的连连摇头,然后跑上前抓住了昔海的手,不停的摆动着。
“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你!你的话,肯定能够做到的!”
“karl,这孩子吵死了。”
“我!对不起……但是,能够给我看看吗,研究里提到的那个!”
“好了好了……残夏?”karl为难的笑着,抓住了想要进一步的残夏的肩膀,将她从昔海的身上扯下来。“在那之前,你可以先解释一下吗?”
为什么她情绪变化会变得那么大,他想要知道。
“等等,还要继续吗?”
“我知道了!……虽然我想要这么说,但是对不起,这些都在禁止事项里面。”说着,残夏很为难的抓了抓自己的脖子。的确,muki帮助残夏摆脱了‘公开’的芯片,但是这不代表不存在问题了。
就像在那个夜晚昔海提到的,残夏依旧是‘双芯片’持有者,两块芯片在残夏的身体里还是存在着安全隐患。而且残夏的芯片是white的实验品,残夏曾经是white的特殊部队,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
就像所有被击败,想要套话的white的特殊部队一样,灰迷柏,团——现在加上残夏,都无法透露情报。
“但是我想要试试看,如果是擦边球的话……应该没问题!”残夏转过身,这会是有些激动的抓着karl。Karl有些理解了,这个孩子大概和言一样属于激动的时候就会忘我的类型。
“那么……为什么看见这份文件会那么激动呢,单纯的因为见过而已吗?”
“是的。不,你可能不能理解。我见到那份文件的位置,不是在普通的地方。那里是——”
残夏张开了嘴,想要说出具体的名字,但是嘴张了张,却没法发出声音。这种程度都不行吗,残夏有些着急。
残夏原本对于black的各位,还是抱着警惕的。但是当她对樱米放下了警戒心的时候,她就打算将她看见的所有合盘脱出。说不出口的话,写信怎么样呢。结果是不行。当她触及到关键词的时候,手就会顿住。就算是想要用藏头,或者是别的方法加密,也无法写出来。当残夏带着意识去做的时候,就会失败。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她已经对自己这副样子有些绝望了。这次也是一样,她抬起头看着karl,不安的笑着道歉。
“对不起。你看,我果然不行……”
“嗯,看起来是这样呢。喂,昔海,你听见了吧?”
“为什么要扯到我。”
“……那个,是什么意思呢?”
“解决的办法肯定是存在的。而且残夏你也想要说的吧?”
被施加了心理暗示而不能说出口的话,因此要一直屈服于white的威迫。不可能有人会心甘情愿的,残夏也想要说出来,将white的计划给扯裂。
“但是……不行的。只要想到那些词,就不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是传达不了的——”
“那就把这个当做成一个猜谜游戏,来解密吧。”
“唉?”
“这种程度的,和平时要处理的比起来都是小事。”
“把漏洞放在这里,别小瞧我们啊white。”
甚至都不在面对着电脑,昔海正面看着残夏,重心已经转移。有些手足无措的残夏转头看着两个人,脸上无疑都是认真的神色。
认真的吗?
残夏咽了一口口水,对上了他们的视线。
“我明白了。开始吧。”
原本空旷的房间内,如今被三个人各自占据了一席之地。两台电脑并排摆在桌子上,残夏面对着这样的两个人,再次咽了一口口水。
不管怎么看这也太正式了吧!
“那么……我在说一遍?我曾经在white的内部见到过那个——咳咳……”
“啊,不用紧张。就当做普通聊天那样来就可以了。”
Karl自然是不紧张的,他顺势推过一个马克杯给残夏。她低下头看,里面装满了牛奶。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她接过那个杯子,感觉暖暖的。
“是的。对不起……”
“这个孩子,和樱米好像。”
从刚刚开始就不知道在电脑上记录着什么的昔海,突然插话。残夏的确有些向着樱米的方向靠拢了。一言不合就道歉的这一点也是,教育这回事还真是可怕。
“刚刚,残夏说过在white的总部内看见过昔海写的资料吧?为什么会记得这个呢。”
“是的。那个,因为很正式的摆在桌子上,所以就看了。那个时候就十分的吃惊。”
“为什么会感到吃惊?”
“因为很奇怪。那个,虽然我是第一次去,但是只是看着那个东西,就觉得很违和。”
“奇怪?”昔海眯起眼睛,“那里是,怎么样的地方?”
只不过是几页纸而已,竟然能够产生违和感?
“是的。或许应该说,那里的存在本身就很奇怪……格格不入?一直以来走廊都是漆黑一片的地方,我们居住的地方也都是死气沉沉。但是那里不一样,那个……非常华丽的,就好像是别的世界一样。”
残夏这样的形容方式,实在是有些难懂。也就是说在阴暗推崇简约的大楼内突然出现了一个洛可可氏的房间吗?这样的话会注意到普普通通的纸张也不奇怪了。
“那样的,是谁的房间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
“那么,残夏你为什么会去那个房间呢?”
“……其实我是做错了事情,被抓过去的。”
说到这件事,残夏就沉默了。Karl也不在追问残夏做错了什么,在white的支配下不服从命令的任何事都可以按照‘做错了’处理。
他扭过头看着昔海,从刚刚开始她就在认真的查找。
“没有。”
“没有?”
“……”
昔海抬起头,两个圆圆的眼珠直愣愣的盯着残夏。
“我……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你,一直在那栋大楼内吗?”
将那栋大楼炸毁之前,樱米对每一个房间进行了调查,将数据都发送给了black的数据库。可是没有一个符合残夏说的标准。
“是的……不。可能不是。那个时候我想要逃走,然后被抓住了……我不知道,我醒过来就在建筑内。”
“那很难办啊。White的建筑设计风格很有可能相同,弄不好并不在M市。”
“……”
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而且残夏被抓住殴打昏迷,根本就不是残夏的错。只不过这样就陷入了死胡同了,昔海还是不能找到当初偷走了资料,杀害了前辈们的犯人。
明明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指使了茗怜悦,躲在达兆背后的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人,可是却根本就抓不到他的尾巴。
“那么换个问题吧。关于牧殇的事情,怎么样?”
“我想想……牧殇,我很少见到她。茗怜悦在大楼的时候,才会看见她。以前的她权利并不大,或者说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她总是一副很讨厌我们的样子。本来就是,她是兵权那边的人,和秘密部队原本就是不相往来的。”
国家的军队,原本就不应该和秘密部队有什么往来。秘密部队是为了对付black设立的,是不能扯上国家层面的事情。残夏会那么说也是正常。
“不过,茗怜悦死了的现在,牧殇应该会代替她的位置吧。原本她就想要取代茗怜悦,经常说她的策略错了什么的。但是茗怜悦经常不在楼内,所以牧殇也很少会来。”
“是吗。……看来和牧殇没什么关系啊。”
“唉,为什么这么说?”
持有同样意见的昔海也看向残夏,目光所指的残夏的嘴,微微张开着。残夏顿时意识到了,能够滔滔不绝的说关于她的事情,这就说明她没有受到心理暗示的影响。
没想到这一点,也能够反过来利用。
“那么……果然是和达兆有关联的人了吗。”
在键盘上敲击着,昔海抬起头看着残夏:“你还记得你自己曾经说的话吗,在樱米的家里,负责照明的男人。”
“啊,是的。有一个男人,隔一段时间就会和达兆见面,而且时间一直都选择在晚上。而且还会有一个人将楼道的灯关上。楼道本来就暗,又没有错窗。到了那个时候每个人都不愿意出门,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两个人的组合……吗?”
“不,现在还不能断定。但是……的确很奇怪。”昔海快速的在新闻上搜索着,都没有类似的情报。试着修改关键字也无法得到想要的新闻。“夜晚……白天不行吗。”
“白天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啊,是不是也和他无关呢?”
昔海和karl面面相觑。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这些都可以谈的话。
“那么说说看芯片的事情吧?你植入过两块芯片吧?具体的是什么知道吗?”
“是的。我记得有一块好像是什么西塔069?之后植入的那块芯片是spical项目的B等芯片,好像是刚刚研究出来的芯片,所以编号是01……怎么了吗?”
很不幸,和从茗怜悦那里得到的资料趋于一致。
“我不能理解。”昔海猛的将手砸向桌面,“为什么芯片的内容和white上层的人员就可以随便谈论?按照保密协议上面规定,芯片的事情才是绝对不能透露的事项吧”
同样也陷入沉思的karl交织着双手,然后看向残夏。
“没事的,接下来才是正篇了。根据我的猜测,不能够提起的应该是那一天,残夏在那个房间内看见的事情吧?”
“我想,是的。”
“别的事情就没有关系吗……”
仔细回忆一下,在质问灰迷柏的时候,也是因为质问不够清楚明确。
这样结论就很明确了,在那天,残夏在那个房间内看见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你看见的人,不是牧殇,也不是那些男人,是吗?”
“是的……啊!”
排除法就可以吗?
“那么,是女人吗?”
“是的。”
昔海摩擦着下巴,认真的思考着。White内部的,上层的女性。以这样来筛选怎么样呢,之前发送给芯的人员的名单,给残夏过目怎么样呢。
如果只是指出的话——
“对不起……是的,那个,我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什么。”
“也是没办法吧。残夏那次是第一次见到她们吗?”
“是的。不,也不是——有一个是见过的,她是——”
“心理暗示……施加的不止一个人吗。”
“……不行,不行。”残夏拼命摇头,当做是别的事情,别的事情。为什么一旦想到那天,就连普通的语句都无法组织呢。以前明明说过的——
“没事的。那就由我来回忆一下吧。”karl皱起了眉头,“我有一次一个人去了LB咖啡厅,那天在那里除了芯,还有樱米和冰灵,你那个时候说过的吧:在white内,有两个是谁都不能许逆的高层,就算是达兆也会听他们的话。”
“!是,是的。我是说过这些。”
被回忆起来了,残夏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坐在一边的karl继续回忆。
“有一个只在晚上出没的男人,还有一个担任文秘工作的女人——是那个女人吗。”
“是的,那天我的确见到了她。但是,应该和她没有关系吧?她从来不发号施令,一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没事,事后调查就交给我们去做就好。关于那个女人,昔海,樱米给你确认的名单上,没有那个人吗?”
“名单……在这里。”
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很快她就打开了一份新的文件,将数据导出给他看。
“我想……大概没有。新闻上也很少有她的消息,她也一直不愿意对外——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盯着屏幕上的光标,残夏仿佛如梦初醒,用力的拍着桌子,喊道。
“新闻!有的!在很久以前,有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