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还是先收敛一下。毕竟你现在还不是我们white的人。”
看吧。
“你想要什么。”“真是爽快人,昔海。我想要的东西一目了然。”
不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昔海只是不满的皱着眉头。
“比起这些,这里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不是吗?看吧,窗外的景色。这是在B市无法看到的,你觉得呢?”
“我已经腻了。何况在这之前,我有更好一起观赏景色的对象。”
“啊,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昔海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是错觉吗,她记得两年前的文十字,要更加——
是她变了,还是只不过是错觉?
“我要先向之前茗怜悦的无礼,向你道歉。”
“她已经死了。”
“啊,这件事还真是让人感到遗憾。要是我们早一点提醒她,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提醒?她们又想要做什么?而且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现在在这里马后炮,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先听我说完。我不知道茗怜悦有没有准确传达到我们的意思。只不过,我们的诉求从一开始就没有变。”
茗怜悦已经死了。在很久之前,她留下了的对昔海放的狠话,就被昔海在银闵诺的夺去了生命。从那之后,white的一个‘伟大’的外交部长就消失了。想必这件事给文十字增添了不少的麻烦,昔海才不会相信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所以,你今天也是想要来做说客吗?”
“是的。昔海,white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已经那么多年了……我们还是真挚的邀请你加入我们white。”
文十字的声音一直那样,低沉而空灵,听不出真诚还是虚伪。
不过,得亏她还能够说出这种话来。仿佛两年前在昔海面前杀人的那个文十字,不是她。这样的话昔海已经听腻了,她也无法理解,white究竟在想什么。她有价值吗,她感受不到。为什么要因为她这样的一个人,不停的摆出一个任人拒绝的低姿态。
“你们一直这样吗。邀请别人来成为你们的东西?”
“不。你是特殊的。”
“不能理解。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即使是见过各种各样世面的文十字,在面对昔海那冷漠的表情的时候,她还是松口了。
“我明白了,现在的你不能相信。我也不会强迫你。只不过,你真的从来不觉得,来我们white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你可以重新开始你的人生,而且在这里你可以得到权利,任何别人得不到的东西。我向你发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坐在我的上面。”
如果在这里答应了,文十字的话可收不回来。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吗,昔海感到反感的皱起眉头。
“我没有那个兴趣。”
“但是我有。为什么你愿意呆在black那狭小的空间里呢,我很好奇。”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的吗?”
文十字的脸在黑暗中露出了少见的狡黠:“如果要说的话,那当然是以让你加入white作为第一任务来的。”
昔海不想要继续和文十字沟通了,她满嘴都是谎话。昔海当然不可能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要杀了文十字,昔海,不,整个black,在奋斗的一切都将得到结果——
只不过,昔海在等待一个机会。
不是第一次见到文十字,昔海对她有些了解。
首先是那两个不知名的球状体,那不是监控那么简单。昔海亲眼见过那东西攻击的样子。如果昔海的脚贸然的向前迈出一步,就会瞬间被那玩意射穿。
绝对不是开玩笑。那两个球体,就像不是文十字在操控一样精度高。
她只能先等待机会。
“那你只能放弃。”
“是吗。不过,能让我看见你对black那么有情有义的一面,这对我来说不是坏处。这对我来说——等你加入了white也会对我们一心一意,这是一件好事。”
很搞笑,昔海轻笑了一声。
“什么条件,你们愿意放了银闵诺。”
“条件?”
“你们真正想要什么?研究资料,还是在目前的局势上放你们一马?”
无论文十字狮子大开口要哪一个,昔海都可以考虑给。但是拿不拿的了,是文十字的事情。
如果要交涉,昔海可以用来使用的条码实在是太多了。现在的局势,不是black说放他们一马,white就可以平安无事的。而研究资料——那对昔海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文十字却是摇头。
“现在我们两方之间的局势的确紧张。但是你别忘了,今天只不过是我们两个人的见面。我不代表white,你也不代表black。”
果然,white那边对现在的局势根本就不稀罕。
“昔海你的资料……的确是很诱人的条件。说到底银闵诺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用,能够用她换到这样的条件,实在是意外。”
“所以?”
“但是啊,只有你的研究是不够的。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那A4纸张打印的东西。如果没有你,你的研究我们也不需要。”
不需要?现在说装作大义凛然说不需要?!如果真的不需要,两年前为什么要抢夺资料而杀害前辈?
昔海克制着不贸然开口。看来文十字真的准备狮子大开口,并且超乎了昔海的预期。先前和karl之间讨论的是对的,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对方真的有那么大的自信。
“你之前说了第一任务。第一任务失败了,你的准备又是什么呢?”
“嗯哈哈哈——”
仿佛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话,文十字有些克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她笑了笑,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回归冷静。
“失礼了,我从来不做失败的准备。”
真是信心十足。White内究竟是些什么人啊。总感觉是些muki一百倍的复制体,单从这一点昔海就想要逃离。
总而言之,看样子文十字是准备了相当多的交涉资料。
“过来,一起看夜景一边谈吧。”
文十字侧身邀请。仔细看,可以看见建筑残渣上恰到好处的摆着红酒。两个大小一致的玻璃杯,里面都翻着红色的光芒。昔海盯着摆在中间写满外文的红酒瓶,突然从心里感到了一丝熟悉感。
啊,茗怜悦,一模一样。
真是让人从心底感到厌恶,昔海摇摇头,拒绝了文十字的建议。不过文十字根本就没有露出吃瘪的表情,反倒是笑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的开始说话。
“为什么你会呆在black呢……让我稍微猜一猜吧。”
“……”
文十字看向窗外的表情,昔海认真的观察着。这不是很好吗,这就是一个机会,看看white究竟对black了解多少。只是两个人的见面,不代表各自的阵营?这句话怎么可能被人相信。
“black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地方呢……说起来,black和学生时代的社团很像呢。人数很少,所以很熟络,最后产生留念了吗?”
一边说着,文十字观察着昔海的反应。果然和茗怜悦说的一样,从脸上,文十字根本就看不出昔海是什么心情。哪怕black被别人小看,她也没有任何表情。完全不喜形于色啊,文十字微微叹了一口气。
“哈……也是呢。怎么可能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说起来,那个叫做muki的家伙,你认识吗?”
突然听到文十字提到muki,昔海的本能反应是感到惊讶。但是仔细一想,文十字认识muki是理所当然的。毕竟muki曾经是white的职员——
“曾经还是我劝她一起加入……真是怀念啊。啊,废话就到此为止吧。你都在white,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
理所当然的。毕竟muki曾经是white的职员——啊,究竟为什么会觉得有些不爽呢。
“突然提到这个话题,让你不愉快了吗?”
“……不。你想说什么?”
“理由哦,你愿意留在black的理由。如果说到研究的东西的话,果然,器材很重要吧。Muki那边有很多的器械,怎么样呢?”
“……我明白了。你没打算认真,是吧?”
“啊。竟然被这样说……实话实说,我对研究之类的一窍不通。也可以说是没兴趣吧。原本我就和研究室没有任何关系。抱歉,你想听的不是这个吧。那究竟还有什么呢,muki那样的人,你应该不会对她产生留念。”
明明是敌人,却莫名的想要赞同她的看法。不知道为什么,文十字和muki的关系好像也很差的样子。究竟为什么是这样呢,是muki的问题吧?
但是昔海明白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放任文十字下去,也不会说出有利的情报。文十字更有谋略。她不会像茗怜悦那样,稍微套一下就能问出很多情报。看似在聊天,文十字还是在兜圈子。
也可能是因为,这些是不能透露的情报也说不定。
“我留在black的理由怎么样都好。说真的我倒是想要知道你们执着于我的理由。”
最后还是问出来了。当着文十字的面。明明知道的,文十字不可能会说出真正的原因,但是昔海真的很困惑。因为那份研究,害的前辈们丢掉了性命。而现在提出了将研究拿来交换的条件,文十字却嗤之以鼻。
只想要昔海加入white?究竟是为什么。
明明知道文十字不会认真的回答,昔海却还是盯着她看。
被这样盯着看,文十字却笑了。
“是吗,从这里吗……怎么说呢,如果要说原因的话,果然是因为你这个人吧?”
“我?”
“嗯。原本就是因为你这个人。的确对于我来说,还有很多别的原因。但是最初看上你的人,是茗怜悦啊。”
别的原因?
不过不用文十字来说,昔海也知道是茗怜悦最先起的头。一直以来昔海都是和茗怜悦接触,直接拒绝的话也对茗怜悦说过百次。如果要说是茗怜悦的话,昔海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昔海想要知道,为什么茗怜悦死了的现在,还要如此执着。
“由茗怜悦物色出合适的人,然后交给我们审核。所以刚开始看好你的,的确只有茗怜悦一个。不过,没有经过多长时间,内部也都认可了你的能力。变得执着的人,不再仅仅是茗怜悦一个。”
“所以说为什么……”
“理由……有很多吧。如果你是问我个人的原因的话——”
说到这里,文十字的眼神稍微有些变了。
“茗怜悦之前对你说的话,有些地方不对。”
“什么?”
“关于你的母亲,她信口开河说了很多。你也知道的,那个人嘴里吐不出一句实话。不过,她也不是乱说的,她只不过是借用了别人的名义。所以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才会显得那么的真实。”突然认真了起来。不会的,难不成文十字真的打算说实话?而且说到底这件事和自己的母亲又有什么关系?母亲明明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茗怜悦说了谎。和你母亲是室友的人,是我。这就是我执着于你的原因。”
“这算得上什么原因??”
“有一件事你可能忘了,同时在一起的,还有muki。你明白吗昔海,你的母亲也曾经在white工作过。在芯片的方面,提供了很多很大的帮助。所以我才相信你。作为她的女儿,你肯定能够完成比她还要出色的工作。这就是原因。”
从文十字的嘴里,听见了她的真心话。
从一开始就没有抱有期望,文十字为什么会认真的回答?不,不对。比起这件事来说,更加震撼的是。真的吗,母亲和她,和muki是室友的事情,不是茗怜悦信口开河的吗?
按理来说,文十字不是茗怜悦。撒这种慌是会被穿破的,所以她说的应该是真的的。但是昔海不愿意去相信。
可是,是真的的话,一切才能解释的通。这是文十字对于昔海执着的,唯一能够信服的理由。以及母亲的遗物里的那两块芯片。应该是意料之内的事情的……
昔海不想要相信。如果这是真的,那对昔海意味着什么?
所以……真的就是这样吗。
明明从一开始,一直一直没有和母亲有过什么接触,甚至连出生都是不被期盼的事情。被保姆抚养长大的昔海,到了有能力就变成了一个人。从母亲那里,教育,爱,这些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只不过因为母亲的话去接触了计算机,因为母亲说的解脱她试着去尝试新的生活。可是到了最后,她的努力为什么变成了「继承」的东西?
就因为「是她的女儿」,所以前辈们死了?
别开玩笑了。
昔海一直在追求的,是「自己」的存在价值。不是作为什么的延续。
昔海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赚钱,学习,自己的天赋,走到现在——现在……现在。现在的一事无成。全部都是昔海,一个人——
所以,茗怜悦才说昔海只不过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小丑吧。
“别开玩笑了……”
“嗯?不,我是真的——”
“你口口声声说的什么母亲,我根本就不认识。”
“什?”
“我,从一开始,全部都是,自己一个人——咕——可恶,为什么是这样啊……”
原来那个时候,母亲说的解脱。那个人,指的也是她自己吗。
残夏能够准确的说,讨厌她的父亲。昔海却没有办法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对于昔海来说,所谓的父母只不过是挂在表面上,为了说的过去的东西而已。
明明是这样,为什么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昔海缓缓的抬起头,从她的脸上,依旧难以看出任何表情。她的衣领被风刮起,看不清。
“white里的家伙,全部都是一群蠢货呢。”
“什——”
为什么,她还敢动?她明明知道被瞄准着的——
锐利的刀锋,扫过文十字的脸颊。立马就有痛感传来。不,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文十字没有闪躲的话,被刺穿的将是她的心脏。作为躲闪的她捏住了昔海的手臂,企图施力控制住她——控制,不了?胸口立刻传来了疼痛,血腥味从嘴里蔓延开。
开玩笑?这个家伙是认真的!
她立马松手后退,和昔海拉开距离。因此瞄准着的球体立马开始射击。
“这样怎么样呢!!”
这是文十字第一次看见,竟然有人敢在被瞄准的情况下对她发起攻击。而且是那么的迅速准确。被贴近身体,自然不可能进行射击。但是一旦被拉开了距离。
文十字是不想杀了昔海的,但是在那一瞬间,文十字感受到了杀意。
堂堂white内的最高层,竟然想要说出自我防卫这样的话。
不愧是一直以来被看中的人,但是很遗憾。那一瞬间的文十字,的的确确是下了狠手。
“果然不行啊。对待这些事物,应该像是对待孩子那样温柔一些的。遵从您的教诲……”
这下,只能联络救护车来这里。顺势将昔海带进white内囚禁起来怎么样呢,如果植入控制的芯片的话,她就永远属于white了。不,但是这样的行为应该不会被允许吧。这样想着,文十字按下了通话按钮。
射击停止。场上的灰尘也开始消散。
“下次,应该选一个干净一些的地方。”
她扭转过身准备通讯,皱起眉头看着红酒内盛满的灰烟,在那红酒玻璃的反光上,她看见了不可置信的东西。
文十字迅速的回头。
从天而降,四面八方各个方位,碎石漂浮在空中,并且以尖锐的一端指向文十字自己。而碎石之外的地方,昔海半弯曲着身体——不,不是那样的,她的身体嵌在水泥里?!
“帮大忙了。”
带着汗珠,她微笑着说到。
“哈——哈——”应付着从天而降的碎石,文十字掏出了防身用的手杖。细长的木杆正好将碎石扫落在一旁,但是根本算不上是完美的防御。她裸露的身体被石头划的一道一道,很是狰狞。
明明是被碎石攻击的一方,她却露出微笑装作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居高临下的:“了不起,这样还活着吗?”
“那还不是多亏了你。”
如果没有文十字的射击,那些碎石块也不会出现,所以昔海才会那么说。将身体从水泥里抽出,昔海显的疲惫不堪。过度使用能力给她的身体造成了了极大的负担。液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低落在地上,她伸出手将脸颊上的液体擦干,然后逐渐平复,恢复正常。
昔海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躲过那轮无死角的射击?文十字理解不了。但是昔海的异常她是看在眼里的。
“怎么回事,这根本不是芯片的能力。”
“不,这是。”
没有和文十字解释的必要。昔海对着空中,她举起了手。文十字本能的打算攻击,但是那两个球体却无法射击。
“怎么回事?!”
“冰冻。然后——”
昔海奋力起身,一瞬间冲到文十字的身后。文十字本能的转过身,但是她看见的,却是昔海得逞的表情。
“将军。(checkmate)”
“什么!”
锐利的刀悬浮在空中,指向着文十字毫无防备的侧腰。
什么时候,昔海还带着这种东西——对了,昔海的研究。膨系金属变出来的刀吗。但是为什么会在后面,和之前碎石一样操控的能力?!不行,球体的射击孔被堵住现在还无法使用——
刀锋向着文十字的身体笔直的冲去,然后刺穿文十字的身体,结束。
但是昔海却没有看见这一幕。
昔海的身体突然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掀翻,卷起,重重的摔向墙角。脑袋狠狠的砸在墙上,整整一堵墙因此而碎裂。然后身体和碎裂开的墙体一样向下坠落,砸在地板上发出重响。但是她依旧死死的伸展着自己的手,控制着另一侧的刀锋。在最后的一刻狠狠的滑下。
什么?成功了,还是说——
她一把抹开淌到眼睛旁的血,看见的却是瞄准着自己的两个球体。
站在两个球体之下的,双脚结结实实踏在地面上的那个人,文十字。从她的脖子上,竟然生长出两条粗壮的触手,在空中不停的挥舞着。并且展示着自己的力度,每一根都变得粗壮巨大。文十字微微俯下头,伸出手指摆正自己的眼镜。之前昔海的几下攻击,已经使眼镜产生了裂纹。但是不打紧。对于文十字来说,视力已经可以用芯片随意调整,而眼镜,只不过是用于保持一直以来外貌的东西。
她的所有一切,已经和芯片无法分离。
被瞄准的死死的,瘫在墙角的昔海,露出了苦笑。
啊啊,所以说white内的家伙,全部都是蠢透了的家伙。
“真是……我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文十字用食指按住眼镜,镜片上反射着白光。她这样注视着昔海,不满的咂嘴。
“真是想不到,你会把我逼成这个样子。一直以来都把这件事藏的好好的,没想到竟然被你给看见了。啊啊,不过,你看,所谓的芯片试验也是有好处的吧?最起码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护我自己。”
什……什么啊。
她身体,那脖子上的。不过不用问,昔海已经能够猜到了。肯定是和团,和川崎一样,接受了芯片改造而出现的‘副作用’。不过,用副作用来称呼文十字的这个或许并不准确。要比较的话,或许更加靠近残夏的猫耳。
所谓‘强行添加’的东西。
“这个触手和我这种淑女(lady)实在是太不搭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我才费尽心思想要隐藏。这样说来,你或许是第一个看见我这幅姿态的外人也说不定。”
“……”
这样的第一个,昔海根本就没有兴趣。她稳了稳自己的手,试着从地上站起来。她不习惯这样没有准备的面对文十字。
“喔,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哦。这个,已经恢复正常了。”
文十字娴熟的伸出手,敲了敲悬浮在空中的球体。原本因为冰冻而堵住的射击孔已经被通开了。那金属声的脆响,以及为了证明而发射出的一发,准确的射击在昔海左手前的石块上,弹射划伤了她的手。
“看吧?”
“……”
昔海抬起头,瞪着她。
“别误会,我没有真的想要杀死你。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必要乱动,不要太认真来的好。”
在说万一吗。但是昔海很清楚。对karl说的‘文十字不会杀了自己’,只不过是为了安慰而说出来的话。一旦威胁到生命,没有人还能保持住理智。文十字怎么可能例外。
但是。难道要昔海来说,这次比起上次进步了吗?看见了文十字从来没有过的形态,没有像上次那样狼狈的晕过去?不,不要开玩笑了。这样完全不够。这样是不够的,文十字还那么从容的在那里。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不过,就算抛开那些不谈,我也不希望你太认真呢。”
“……”
“唉。来聊聊别的事情吧。这次闹得那么沸沸扬扬,你也想听一听吧?”
听什么,现在没有闲情听文十字的废话……
她转过身背对着昔海,整理起自己的领子。原本硕大无比的触手,这时已经被她恰到好处的隐藏了起来。等她重新转过身,已经完全看不出她脖子上曾经有触手这件事。
“black你们,真的是认真的打算将我们赶尽杀绝吗。”
“……不然呢。”
“嗯,是吗。不过,你们还是太嫩了一些呢。这种程度就想要让我们绝望,你是不是太小看white一个世纪的积累了?”
“……”
想要说没有那么简单?这是由white来说的话吗。
“现在,在你面前有一个选择。全灭,或者牺牲你。”
“……”
“不不不,也不能说是牺牲你。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对于现在看不见那样做的好处的你来说,或许那种行动意味着背叛吧。但是背叛又怎么样呢,人活着总是为自己考虑的,不是吗?谁又稀罕当什么圣母呢。”
“……”
别开玩笑了。
说实话,现在的昔海根本没有心情和她讨论什么背叛不背叛的事情。这件事不重要,重点在于,white的自信究竟从哪里来的。全灭?这是现在的white能够说出的话吗?的确,white的历悠久,但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国家灭亡的,和它存活多久都无关。如果说要毁于一旦的话,难道不是现在white的行为吗。
明明文十字的话漏洞百出,为什么文十字那么冷静呢。
昔海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在文十字的面前失控。冷静,冷静。昔海一直都是冷静的,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失去理智啊。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顿住。
果然,很奇怪。
从刚刚开始就觉得很奇怪了,只不过一直被文十字煽动,昔海一度停止了思考。从文十字的语调,还有平白无故说的话。总感觉,好像是有两个人,或者是在和别人对话一样。
不,应该不是错觉。所以才会觉得以前的文十字更加自然。但是是为什么呢,肯定有一个原因的。
“……真是沉闷啊。”说着,文十字叹了一口气,“这么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吗。”
“合作吗。”
“合作哦。又不是向恶魔出卖灵魂那样的交易。”
这可说不定。他们该不会忘了芯的事情吧?害的芯只能呆在信号屏蔽范围内,一生都得带着头上的「耳朵」。做出这种事的人就是white。人体试验,迫使别人一辈子服从于white。
加上残夏。已经不是个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