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收到芯的消息,是几天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他,还在敲打着屋内唯一购入的电器。那是摆在街头的大叔推销来的东西,声称使用了这个家里的风水就会变好。他是对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兴趣的,但是这却被那人连拖带拉的强行买了下来。于是那成为了整个房间的天线,每次遇到通讯障碍他就会去敲一敲它。

连续敲击九百多下,能够产生网络变好的错觉。或许是一种真正的祈福,反正他砰砰的机械敲击着,电脑的收件箱就发出了新邮件的声响。

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莱茵菲特·因回到了B市。

他哭笑不得。这个消息竟然还是由芯通知的,想必莱茵菲特肯定找不到这个偏僻而又腐败的地方。他也竟然没有打电话给莱茵菲特确认过情况,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回到老家。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手机已经欠费很久了。

要是莱茵菲特来到这个地方,肯定显的格格不入。无论是他,还是莱茵菲特,都是大麻烦。就不劳驾莱茵菲特这个大忙人白跑一趟,她的地址他还是知道的。

他拿出黑色的鸭舌帽,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压在帽檐下。来来回回在家附近兜兜转转了几天,确认没有敌意的视线涌动,他才动身去拜访莱茵菲特的家。

那是离他居住地甚远的高级别墅区。这位前外交部长还是留有相当的经济实力,前不久听说她的整个家族都打算定居在国内不在斗争,打算过清闲的日子。他就想要笑,那些人究竟有没有问过莱茵菲特的打算。

他这样的打扮想要混进那种高档的环境可是一个麻烦,好在他注意整洁,虽然服装看上去廉价但是好歹体面。保安询问知道是去拜访莱茵菲特那样的好心人家,于是也爽快的放行了。

在门厅等待了一会,女佣就接待着寒呗进了会客厅。在等待的过程中,寒呗一口一口喝着接待的茶水,完全一副放松休闲的样子,眼睛也眯的更低垂些。他还是注意到了,门厅镂空的花园内,有些多管闲事的人瞪过来的视线。

进了会客厅坐下,女佣鞠躬后才将莱茵菲特带来。他这个时候见到的莱茵菲特,身穿着庄周的服装,笔挺的站在他的面前。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直到她伸出手示意女仆都离开,只留下一名最熟悉的女仆长。人离开之后,莱茵菲特就从方形变成了圆。

“Long time no see~Mr.寒呗。”熟悉的奇怪语调,莱茵菲特整个人趴在了桌面上,不用手而是直接用嘴去啜面前的茶。这才是寒呗一直熟悉的莱茵菲特。女仆长闭着眼睛站在一旁,装作是一颗松。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莱茵菲特。”

“叫我因就好了哟?”

“好的,莱茵菲特。”寒呗面不改色的笑着回答。“你在这里也相当辛苦啊。”

莱茵菲特无奈摇头:“真的是相当!辛苦!好想要从这里在逃一次啊。喂寒呗,你现在住在哪里?要不我去你那边住吧。”

“算了吧。光是我来到这里,就感觉我在B市呆的那么多日子就是个梦了。”

寒呗虽然笑,但是不假。不仅仅是别墅,莱茵菲特的豪宅还有庭院。和muki的别墅无法比的,莱茵菲特家的大厅,甚至做成了大立柱支撑的古典设计。他刚刚就在那样通风的环境里赏花喝茶,顺便受到别人视线的洗礼。

让她住在十平米不到又挤又吵又臭的环境里,算了吧,她可是在自己房间都待不住的。

“By the way,Mr.寒呗你住在,我记得是B市最乱的片区吧?”莱茵菲特抬起头思索,为了不让white发现他入侵的蛛丝马迹,所以他特地到最混乱最难以寻觅,同时也是最贫穷最野蛮的片区。那里的混乱程度,可是到了连莱茵菲特这种从未涉足过的人都知道的地步。

“you也辛苦了啊。”

“你也一样啊。和家族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吗,我还以为会比之前好上一点。”

毕竟莱茵菲特凭自己儿童般的脾气,用草率的理由就辞去了外交部长的工作。莱茵菲特原本就不想要做这种工作,一直以来都是被家族所逼迫。最后索性大放手,那个时候国内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直持续甚至一个礼拜。

“No way。之前又离家出走,虽然现在是me主动回来的,在她们那些forgey(老古董)的心中,就是被她们抓回来的。”她嫌弃的提了提厚重的蕾丝裙子,“在家里竟然要穿这个唉,你能理解吗?”

寒呗这才仔细打量她。衣服的细节繁多,蕾丝复杂,恐怕都无法一个人穿脱。不仅仅是这样,莱茵菲特的头发也被强行做了发型。原本黑白交界分明的头发,如今被一层一层交错的捆绑,扎出一朵花。根本也没有多轻松啊,寒呗不由得笑出声。

“haha?不过Mr.寒呗你不也是,依旧是围巾裹着。依靠这个,老远就能认出是你哟。”

“没办法,我怕冷啊。”寒呗笑着敷衍,将围巾再度系紧。

家常就说到这里为止吧。

莱茵菲特换上了严肃的表情,重新坐正。试验有没有人偷听的环节已经结束了,她恢复到无比认真的状态。

“那么,之前的报告是怎么回事?you……真的发现了B市的spical?”

Spical这个称呼,究竟准不准确,不仅仅是莱茵菲特拿捏不准,寒呗自身也说不好。毕竟从之前一直没有给这个存在取名,甚至连其是否存在都不确认,所以就用white的‘spical计划’代称。

但是现在,寒呗已经大概明白了。

“首先,我们先重新定义她的存在吧。她并不是以往white‘spical计划’的成员,或者说,无法如此单纯的区分。”

Spical计划,就是植入spical的芯片使人变成芯片植入者的计划。残夏就是这个计划的结果。这个计划植入的芯片存在大量的问题,副作用极其强烈,一度会感到生不如死。实验的结果也十分惨无人道,那么多接受手术的实验者,最后苏醒活下来的,仅仅只有三个人。

“而我要说的,spical计划相比起来,甚至不值一提。那就是人体实验。为了通俗易懂,就称呼那个人为阿尔法吧。”

“α吗,的确有实验的感觉了。”

“white为了制造出阿尔法这样的存在,一直秘密研究。一直到现在,被彻底的检测到。”不过说到这里,寒呗摇摇头,“证据太过危险,我没有带过来。不过我都记在脑海里。”

“Lee!”

莱茵菲特拍了拍手。她也就在发号施令的时候有点像是大小姐。站在一旁的女仆长十分有眼力见的拿出纸笔,递给寒呗做出请用的态度。末了,她用眼神抗议着自己的名字并不是‘Lee’。

寒呗奋笔疾书,快速的将资料的内容复原在纸上。上面有监测white的各种数据和信号,上面的峰值各个各个出现了异常。因为数据监测寒呗不敢将如此醒目的东西传递至M市,而到了莱茵菲特这里就没有顾忌。莱茵菲特再度拍拍手:“Lee!”

女仆长知道她的意思。不如说莱茵菲特的发号施令是多余的。她伸出手收走单子,知道要将这张纸上重要的内容扫描进电脑,并且做上基础的防关键字识别。末了,她用眼神抗议着自己的名字并不是‘Lee’。

“I See,也就是说我之前发现的那个是真的。”

最初,寒呗还在M市,和芯一起在咖啡厅里一边工作一边为以后准备。直到有一天收到莱茵菲特的报告,他才动身前往B市调查。是莱茵菲特最初发现了阿尔法存在的可能性,现在寒呗证实了他。

这可不得了,一旦阿尔法真的存在,那就是white用于打击的最大‘武器’。如果说制造出黑洞是white的计划之一,那么阿尔法只可能是比起更加恐怖的存在。如果让white继续研究下去,将阿尔法不断完善成贝塔,伽马……后果不堪设想。

White有最好的研究条件,white有最先进的研究设备,white有最优良的科研人员。这是black这个民间组织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越的。

如果说前一个世纪和现在的分水岭是芯片植入者的出现的话,不断完善最终问世的阿尔法,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纪的分水岭。

“必须得赶快行动才行,做些什么阻止——”

莱茵菲特瞬间从座位上站起,握着拳头,一副现在就要冲到white总部的架势。寒呗苦笑着仰起头,对着莱茵菲特:“我也通过芯大概知道你们在B市的行动,但是冲到white大楼内的事情,在这里是不可能的噢?”

“why?Nothing is impossible.”

“这里可是B市啊。莱茵菲特你反而最清楚吧?”

莱茵菲特不满的鼓起嘴,但是她的确是知道的。作为前外交部长,会议一直是在B市举行。B市又是首都,安保工作有多密她是清楚的。何况如此高机密的研究,安保肯定会比她以前所见更加恐怖。

正是知道这一点,莱茵菲特才会流露出不满。她是真的真的很想现在就冲进研究室,然后用Muki特质的超薄炸弹将整个研究所轰飞——但是实在是太理想的状况了。

“别乱动手,不要给我整出大麻烦。”说到这里,寒呗眯着的眼睛打量着穿着端庄服装的莱茵菲特,“不过,你在这里还能动手吗?”

“what,小看me吗?”莱茵菲特撸起袖子,但是不是寒呗故意挤兑她。她在B市的行动的确受到限制。哪怕莱茵菲特不断的拍着桌子重声着没有关系。

骚动稍微停歇,莱茵菲特放下拍打桌面的手,然后支棱着脑袋:“however?现在打算怎么做呢?”

“情报还不够。关于阿尔法的真实信息,以及这个研究进展到哪一步,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争取,这些都想要知道啊。”

“so,难道you还打算窝在那种地方继续调查下去吗?你也肯定想要快点结束回去吧?”

“但是没那么简单的。”寒呗看着端起茶喝的莱茵菲特,这个时候他显得有些无奈了,“没有那么简单的。就算这件事解决了,我也一时半会回不去的。你明白的。”

莱茵菲特不说话了。她低着头抿茶。沉默蔓延了许久,寒呗握着手中的茶盏也渐渐变凉。或许今天就到这来,之后又情报在交涉。他犹豫着在想要不要取得莱茵菲特线下的联系方式,这个时候门被人有些粗暴的推开。

莱茵菲特扭过头,显得有些惊讶:“Aunty?”

寒呗不由得也看向门外。站在门口的,不仅仅是莱茵菲特嘴里的aunty,还有三三两两的女仆。他记得这个人应该是莱茵菲特的姑妈,头发花白却感觉不到慈祥,散发的依旧是威严的气息。如果寒呗没猜错,莱茵菲特一直暗自讽刺的‘老古董’应该就是以她为首的一群人。

“lainvter·in, Что ты все еще здесь делаешь,Что я тебе говорил?(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我早就和你说了)”她的姑妈走进门,大摇大摆的直接和莱茵菲特对话。

说起来莱茵菲特的出生就是周边国,至于她为什么总是说别的国家的语言。原因就她不愿意好好说话。而这位姑妈也是一样,操着一口难懂的普通话:“哦,抱歉,我没注意到你。”

莱茵菲特的音调寒呗姑且还能够认为是萌点,而且她在严肃的情况下还是能好好说话的。而这位姑妈,寒呗只能感受到针一般尖锐的刺痛,无时无刻的不在宣扬自己的存在。但是寒呗丝毫没将这一点体现在脸上,只是笑着摇摇头。

“Так что ты все еще делаешь? Отпусти его.(所以你还在干什么,让他走。)”

“что вы говорите о, он мой гость.(你在说什么,他是我的客人。)”

姑妈的脸上丝毫没有退让。

至于寒呗,他完全听不懂她们两个人在说什么。一般来说看到这个情况,他就会起身告辞准备离开的。但是,今天他却不打算这么做了。他就打算呆在这里,看莱茵菲特如何解决这个情况。

这个家族里,当权者是一群顽固派,姑妈是其中之一。莱茵菲特为了逃避这些人的控制欲,所以跑去做外交官图个清静。那个时候,这群人还住在国外,手伸的再长也管不到留到他国领事馆里的莱茵菲特。而莱茵菲特辞职之后就不一样了。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以她姑妈为首的一部分人,以劝诫莱茵菲特回国为由住在了国内。

虽然这些很久以前就听说,看来莱茵菲特之前逃去M市让她们的管控手段加强了。也怪不得这次莱茵菲特回到B市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寒呗。

“Оставайся здесь, даже встречаешь людей так, как хочешь. Когда именно ты поедешь домой?(你呆在这里,还随便接见你想见的人,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Мы можем поговорить сейчас? Он все еще здесь!(我们非得现在谈这个吗,他现在还在这里!)”

莱茵菲特不断的强调着寒呗的存在。她没有和这群人说过black的事情,不然以她们的手段,肯定会结合white一起争对。她知道在这群人的眼中寒呗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业游民,所以这样的争论她也故意用寒呗听不懂的话来应对。只不过也该到此为止了,她有些生气的转过头,姑妈却走到她的身边,强行将她的袖子扯回正常长度。

“好,我现在不和你说这个了。”

谢天谢地,终于来了一句寒呗听得懂的话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的,姑妈就一屁股在莱茵菲特身旁的椅子坐下了。莱茵菲特瞪大眼睛看向姑妈:“你在干嘛?!”

“我之不过是腰听听妮们在说什么而衣,没奢么不让人听的东西吧?(我只不过是要听听你们在说什么而已,没什么不如让听的东西吧?)”

莱茵菲特求助式的眼神看向寒呗,请他快点提出离开。其实寒呗清楚,到现在如果他主动提出离开,也会被刁难争对一番。索性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莱茵菲特:“这位是?”

“她是我的姑妈,aunty。”

“啊,原来是姑妈。也是啊,光是这样看,我还以为你是两三岁的小孩子呢。”

莱茵菲特瞪大眼睛,寒呗在干嘛,他好端端的吃了火药要去招惹这个老女人?姑妈显然还是听得懂,她也变了脸色,厉声质问道:“你奢么意思?!你是想说,我管太多了吗?!”

“怎么会?那还不是怪莱茵菲特的外表,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对吧莱茵菲特?”

莱茵菲特不理他,只是瞪着寒呗。

姑妈摆摆手,示意跟着她的女佣为她倒茶,一番谨慎专业的泡茶手续,茶水递到了姑妈的手上。姑妈细品,然后抬起头:“说起来,您和In是奢么关系?”

In?就是只莱茵菲特吗。没想到会遇到真的有人喊她因啊,寒呗在心底里更是将这个称谓划去。这样想着,他的脸上却满是笑容的:“友人。”

“友人?”

“嗯。好不容易听说莱茵菲特回到了B市,自然是要来问候一下的。可惜这个问候实在是有些可怕啊,您府上一直是这种感觉吗?”

姑妈曾经也是当过官的,虽然不在本国。她听不懂寒呗话里的话,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寒呗对她若隐若现的讽刺。她很精明的装作没听见,直接略过,直奔自己想要知道的主题:“In回到府上那么多天,您现在才听说吗?您真的只是IN的友人吗?”

“嗯,是这样。”

“那么,为何您不直接称呼In的名字呢?您真的是In的友人吗?”

一直觉得姑妈的介入不妙的莱茵菲特,先前还咕噜咕噜转着眼珠。她还觉得有些抱歉,听到姑妈说这个,她不由得立马转变阵营。她想要称呼她为In的人增多,最后就和荷叶一样指数增长占领世界。于是她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回来,期待的看着寒呗。

无论是莱茵菲特,还是姑妈,都用着这样的气氛看向寒呗。这下,是不喊莱茵菲特为‘因’就不行了?寒呗却得逞一般笑了起来,这个时候站起:“那么,我今天就告辞了。”

“为什么??!”莱茵菲特喊的比姑妈还响,而且格外的标准,之前寒呗对莱茵菲特的夸奖看样子可以混合混合吃了。

寒呗波澜不惊的看向姑妈:“既然您不相信的话,我还是早点告辞了。毕竟,我这样的人和她接触过久,不太合适对吧?”

为什么寒呗要这样说啊?!这样不是更糟了吗?果然,姑妈来回扫荡的眼神更加不信任了啊。莱茵菲特哭泣般的看着寒呗,不明白为什么寒呗那么说。寒呗却笑的更开心,用嘴型示意着。

‘别擅自行动哦。’

这个家伙!之所以说这些,是故意让姑妈制约她,不让她用手里的超薄炸弹吗?这个世界上还有更过分的人吗,她都说了不会做的,他却完全不相信她唉!!

姑妈也站起身。寒呗走是她乐意看见的,她甚至走了几步做出要送的样子:“竟然您知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下次我还会来的。”

姑妈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等等,不是再也不来,而是还会来?是她的语言不太好,没有听明白吗?但是她感到了不满,有些气愤的转过头看着莱茵菲特。莱茵菲特却像是一个最大的受气包那样狠狠的甩着袖子。

“你个混蛋——!!!”

3.

这里是昏暗的空间。

没有窗户,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连房间内有什么都看不见。文十字枼僕一如既往的推开门,唯独走廊上的灯光照亮了一点距离。她有些反感的皱眉,然后打开灯。瞬间,昏暗的空间就被强烈的灯光支配。简单的布局暴露在面前一览无余。

“早上了,早上好,昏已。”

有一个脑袋低沉在桌面上。他的整个身体都要陷入沙发椅内部,合为一体。无论是谁看见这样的人坐在高层的房间里,都会责骂一句不得体。文十字却习惯的走进房间,将豆浆和包子放在桌面上。

“通宵工作辛苦了。”

“啊……又是她让你送过来的吗?”

被称为昏已的整个男人,人如其名昏昏欲睡的抬起头,头发蓬松的像是一个鸡窝。现在的他完全看不出一丝干劲,哪怕是在文十字的面前也丝毫不松懈。

也是,毕竟他是和文十字地位相当的,能够稳坐white前三把交椅的男人之一。

虽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颓废的废宅大叔,完全接受不得一丝光亮。他抬起头的瞬间就死死捂住自己的双眼,挣扎了好一会才缓和。

“那么你今天就回去吧,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啊好,工作辛苦了……”

昏昏欲睡的,昏已拿起文十字带来的早饭,声音越来越低沉。

“话是那么说,但是工作之前交给你之后完全没有进展,你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拿起堆叠在桌面上的文件,文十字不由得唠叨起来。昏已还记得,那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文十字她们去了M市处理牧殇那个家伙惹出来的事情,B市的事情全权交给他打理。他和以往一样答复道。

“不是说了吗,文书处理是你的工作。而且,那些多余的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做不就好了……”

“说这种话,最后不是还没有敲定。”文十字一把合上手里的资料,“你也知道最近的情况,可以使用的人手越来越少了。”

“反正茗怜悦还活着吧,在让她去挑点人吧。”

“我看你是真的睡糊涂了,茗怜悦死了你不知道吗?”

昏已打着哈欠,摇摇头。看他一副立马就能睡着的样子,文十字都开始觉得是自己强行拉着他说话不好了。反正那也是很久之前的问题,现在继续追责也没有任何意义。文十字摆摆手,昏已敷衍了几句,就推门离开了。

文十字摇摇头叹气,开始专心的整理昏已桌面上的资料。其实应该由昏已递交给文十字的,毕竟他们两个人并不在一个办公室。但是看在昏已那么累的份上,文十字就亲自过来拿好了。

祁连坏了,苏菲拉(川崎)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哪怕是在B市,能够接触核心机密的人也不多了。所以茗怜悦的离去才是一个大麻烦。必须得好好利用手头上的人力,做到最好。她将东西全部收拾好拿在手上,抬起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

金色的头发扎成的马尾辫蓬松蓬松,粉色的泡泡裙蓬松蓬松。打扮的宛如公主一般的少女依靠在门框前,有些无趣的打量着自己的手指。

“她还真是喜欢这种衣服啊,我还是更喜欢黑色的衣服多一点呢。”

她,这位大人,并不是表面见到的这样,可以轻易低估的角色。她是真正的white的领导人,凌驾在所有人之上,操纵着达兆这个傀儡的存在。如果只是看她的外表就认为她是小孩子就大错特错了,只要和她说上几句话,就会为先前的念头而感到愚蠢。

她的名字为鸠。

“黑色的哥特式裙子的话,鸫可能也会喜欢吧。”文十字抱着一叠资料走到鸠的面前,低下头,“但是鸠大人,为什么你在这里呢?之前不是说要吃冰淇淋吗。”

“我听见你和昏已的谈话,所以就来了。”鸠放弃打量自己的手指,伸出手示意文十字将资料给她过目。文十字犹豫的表示这些还不是最终方案,但是鸠摇摇头还是接过,自顾自看了起来,“这次茗怜悦的事情,还真是让人吃惊啊。她离开真是让人难过的事情,而且也是不小的打击啊。看样子,是该选出茗怜悦的接班人了吗。”

“但是恕我直言,我认为短时间内,很难找到茗怜悦那样有口才能力的替代品。而且,像她那样热爱这份工作并且守规矩的人,现在已经不多见了。”

“真是遗憾啊,越是这样说,不是越对她的离去感到惨痛了吗?”鸠说着,将方案合上递还给文十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好,我有你们两个可靠的部下。”

这次是连昏已一起夸了,看了昏已通宵做出来的东西鸠是满意的。

于是两个人一同移动着,走向属于文十字的办公室。走在走廊上,鸠还算平稳。走进文十字的房间关上门,鸠就有些克制不住了。

“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了,黑洞竟然就这样被处理掉了!”

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鸠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计划了那么多,结果被black的那群家伙搅了浑水,鸠想要杀了他们的心与日俱增。她有些愤恨的踩着地毯,发泄着。

“而且事情解决就算了,为什么那个家伙能够从黑洞中回来,茗怜悦就永远的消失了?利用了视点吗?别开玩笑了,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想出这种对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