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是庆典活动啦。……川崎?你有在听吗。”
察觉到了川崎的神游,银闵诺有些不满的鼓起嘴看着她。
“有在听,有在听啦。庆典的事情吧。”
川崎用手拍在了银闵诺的脸上,把她嘴里的气拍出来。
银闵诺因此笑了起来,嫌弃的将她的手拍开。
最后在夜市里逛的足够久,在卖沙冰的店里停下脚步稍作休息。准备在享受一下夜间在回家,毕竟在Q市旅行,明天就会结束了。
川崎刚刚的确有些发呆,时间过的越快,她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她的神游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银闵诺给捕捉到了。毕竟昔海并没有加入话题的打算,能够和银闵诺进行交流的,只有川崎一个。
该说不愧是川崎吗,很好的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了。
“嗯,所以你去吗?”
仔细一看,银闵诺手里还拿着关于她刚刚提到的庆典的海报。川崎伸出手拿了过来。
虽然现在的时间是二月,但是位于Q市,二月的气温和夏天差不多。所以要是提到夏天的话,进行庆典是理所当然的活动。
在海报上,清清楚楚写着关于庆典的事项,时间,竟然就在今天晚上。
说起来,川崎知道这件事情。刚刚点了沙冰的时候,热心的沙冰老板告诉她们的活动。如果现在要报名的话,还来得及。怪不得银闵诺会那么心急的问自己。
“近芙黎要去吗?”
川崎将话题引到昔海身上。
“真是的,她之前说过不去了的,你果然没有认真听嘛。”有些耍小孩子脾气的,银闵诺双手叉腰的数落川崎。
川崎转过身,眼神中有些无辜的看着昔海,然后抿着嘴微笑。
“所以只能你陪我去了嘛。”
银闵诺带着有些撒娇的语气,握住川崎的胳膊。
昔海挖了一勺沙冰,轻轻送进嘴里,低着头,眯着眼睛看着川崎的反应。
川崎顺势揉着银闵诺的手,也用着接近撒娇的语气:“抱歉啦,今天晚上我还有事呢。”
“唉?明明是一起旅行的。”
“嗯,抱歉啦。等我弄好之后,就会去酒店找你们啦。”川崎摇晃着银闵诺的身体,然后转过身吃沙冰的时候,撞到了昔海的目光,她将勺子插进沙冰中,然后面不改色,“之前关于说的转学的事情,我得去和这边的亲戚打个照面。”
“啊,说起来你老家是这边的呢。”
“嗯,不过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所以没法当导游啦。”
银闵诺笑着,她们彼此都心照不宣。
要去见亲戚的话,何必非得今晚不可。再怎么说川崎要走了,她早就在Q市,还会有什么人没有见过吗。但是,毕竟是川崎发出的邀请,而且她本人也十分的忙碌,也许就是后天,她就会坐上飞机,然后就离开这里在也不回来。
她要做些什么的话,也没有办法了。
银闵诺拿着勺子挖着冰沙,小口小口的送进嘴里。
只不过是可惜,没有办法在制造美好的回忆了。
在冰沙店外,川崎就像着她刚刚说的那样,像她们挥手告别。
明明是说好吃完冰沙就一起会酒店的,现在才不过是八点刚过,回到酒店后还有大把的时间,聊天也好,继续打游戏也好,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还可以做。但是银闵诺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微笑着挥着手向她告别。
然后她和昔海两个人向着酒店返回。
昔海有注意到银闵诺的神色,她低着头,走在昔海的身边,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昔海抬起头看向天空。海豹的天空很纯粹,没有灯光的污染,只是静静的绽放着属于它的湛蓝。
“她说不定不会回来了。”
“是吧……果然太勉强了吧,她现在很忙的,我们还跟过来,是不是有些不知廉耻了。”
“……她在邀请你的时候,就是希望你来的。”
昔海皱着眉,她没有想到银闵诺的心里会有那么细腻。她尽量安慰银闵诺说:“她是想要见到你。”
“……嗯。应该,是这样吧。”
银闵诺有些无主的走在沙滩上,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昔海停下了脚步。
“我没有想到,你和她的关系原来那么要好。”
“我也没有想到。我和她相遇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和所有人最初的相遇都差不多。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多了,相互之间,有一个诉说的对象的话,渐渐关系就会要好起来,相互依赖吧。”
昔海看着她用脚尖摩挲着地面,透过沙滩拖鞋,洁白的脚指上沾满了沙子的痕迹。关于她说的事情,昔海也能够理解。
相互依赖。
昔海就是在避免,就是为了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在她和Karl的身上。
昔海垂下眼角。
“你现在,也是在向我诉说吗。”
“唉。啊,嗯。”银闵诺抬起头,微微笑着,“我,和昔海之间的关系,已经比刚刚入学的时候要好一些了吧?”
如果昔海没有把银闵诺当做一回事的话,就不会迁就她,甚至在繁忙的时候跑到Q市来,银闵诺是这样相信的。
她说的话当然是正确的,但是。
“muki也是一样吗。”
“唉?那个……”原本只是考虑到昔海和muki关系不好,担心她生气的银闵诺想要解释什么,昔海却接着说。
“到时候,芯她们也会是一样吧。你只要和人接触了,之后和她们的关系肯定就不会在像原先那样,那么单纯了。”
银闵诺张开嘴,她没有理解昔海的意思,她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昔海。
昔海没有直视银闵诺的视线,昔海不看着谁的眼睛说话,已经是常态了。她低着头,果然是这样啊,在当初学校遇见袭击的时候,银闵诺说‘你可不可以救救他们’的时候,昔海就猜到了,或者说,在一开始,昔海就知道。
在怎么后悔也没有用,她只能尽力。
“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这里,芯她们也会如此,然后在留下你一个人。”
为什么会离开,这样白痴的问题卡在银闵诺的喉咙里,在她马上要问出口的时候,她就理解了‘离开’的意思。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也没有那么愚昧的程度。
所谓的斗争,就肯定会留血,她自己的母亲就在white的暴政下死去,她当然清楚,说什么能不能不要走,对于这样的话能够回答的人究竟是什么。她的母亲就已经无法在回答她了。
在长时间的沉默下,银闵诺叹了一口气。
“我认为像昔海你这样的人,不会简简单单离开的。”
“是吗。”
昔海依旧是语气平淡。
说什么组队,银闵诺心里是清楚的。银闵诺的母亲死去之后,先是昔海,然后是muki负责照顾她。就是希望她能够坚强起来,不要就这样崩溃了。
一开始她们就没有希望银闵诺加入black,为它做出些什么。
一直到现在,昔海还是第一个和银闵诺谈论死亡这个话题的人。
不是不愿意,只不过,还是觉得这种事情遥远。
母亲死亡的时候,她和茗怜悦对上视线的时候,那一刻死亡的胁迫感突如其来。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全身上下都绷紧。可惜,这样的体验还是过于稀少,结果才过了半年,就忘记了这种胁迫感。
最起码,站在她面前的昔海,说她的死亡的事情什么的,她不愿意去相信。
昔海给她的感觉,就是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比自己要强大,更加冷静聪慧。凭什么这样的人要在自己之前离开。
或许,是这样吧。银闵诺不知道。
“如果我离开了,你也会伤心吗。”
面对昔海这样的提问,银闵诺仰起脸:“那是当然的了。”
“然后,每一个人离开,你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
这样的过程,消极,然后过很久在重新振作。
“这样……也是人之常情吧。”
“银闵诺,如果你想要真的成长起来的话,就省去这其中消耗的时间吧。”
银闵诺低着头,然后微笑着:“……的确是这样吧,我不能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呢。反正川崎还活着,这辈子总会有来往。”
“……”看着银闵诺慢慢抬起头,微笑起来,昔海扭过头,继续向酒店走去。
“昔海安慰人的方式很奇特呢。”
“有吗。”
“有呀,因为要是我的话,就什么都说不了了啊。”
“我倒是觉得,你转化话题的能力更胜一筹。”
“啊,又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