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啓昔海大人:

【请直接到十六楼来吧。1603,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走进大厅,看着和普通公司无异的牌面。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着电梯就打算大步跨去。可是没走几步,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好啊,果然茗怜悦是在骗自己吧。不过最低程度的保护,也还是有的。带着敌意的,昔海将瞳孔上移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保安。

但是,保安却带着敬意的:“请问,是昔海大人吗?”

“……哈?”

知道自己的名字,也就算了,大人……?

“应该没有错,这里是茗怜悦大人交代的东西。”说着,将反手握在身后的东西递到昔海的面前。

茗怜悦?听到这个名字,昔海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抽走了信封。不急于拆封,她抬起头带着警惕的看着保安。但是他却鞠着躬,然后背过身离开了。

茗怜悦,茗怜悦。

她究竟想要干什么。自己见到银闵诺,究竟能够给她带来什么好处?

拿着信封的力度逐渐加强,信纸被捏皱的不可辨认。将纸揉成一团,在随处可见的垃圾桶里除了了它。按下了电梯键。昔海抬起头,脸色一片阴沉。

没有关系。是做好了准备,所以才会来到这里的。

完全不高兴的情况下,昔海却扯起了嘴角,抬脚直接跨进电梯。

1603的门,并没有锁。打开了它,昔海稍微抬起了眉毛。什么1603号的房间,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房间。打开的门,却通向了室外。

走进其中,昔海合上了门。

面前,是笔直的楼梯。可以看见黄昏最后的太阳的余辉。即将被黑暗笼罩。路间,满是钢筋水泥的废墟。抬起脚,她走上了楼梯。究竟有多高呢,根本就看不见底,笔直的向上延伸着。

究竟会通向哪里。皱着眉头的昔海,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双眸沉浸在满是荒芜的楼道内。

伴随着夕阳最终的谢幕,展现在昔海的面前的,是十八楼顶楼的风景。失去了最后一刻笼罩的光芒,太阳被高楼所遮挡,整个世界陷入了沉寂。顶楼特色的冷风,卷起了她的头发,以及那条红色的围巾。她眯起眼睛,伸手按住,然后转向正面。

多么熟悉的场景,只不过,现在反了过来。

金色双马尾的少女,依着栏杆,靠着,好像早已准备。

在那么高的天台,靠着栏杆等于是自杀行为。站在那边的少女,身体摇摇晃晃的,好像失去了依靠。感受到了危险的昔海快步上前,她却先一步开口。

“请你到最后……”

那么耳熟的话,昔海的脚步一顿。

“对于我而言……被称为最后的那一刻……”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下意识的,拳头紧握,甚至因为过分用力而开始颤抖。

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昔海对着她的背影。不用确认的,银闵诺的姿态,只要一看就明白了,但是眼睛却还是锁定了她手臂上的伤痕。

芯片植入手术,不是一件好事。一开始就是,最后亦是。

“请不要抛弃我。”

然后,话锋一转。

“但是,已经不需要了。”说着,她转过身,用着金黄色的眼眸,笑盈盈的面对着昔海,悲伤的语调,因此染上了讽刺的微笑,“我不用在看你们的脸色生活了,现在的我,自己就可以明白真相。所以,我不需要你了。”

因为她的话,昔海停下了脚步。

“你……最后还是。”

“我真的很愚蠢呢,一直被你们哄骗至今。但是我觉得我还是一个很好的人,之前的事情,我没有背叛你们,对你们来说,我还是很好的完成了我的任务,对吧?”

昔海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微笑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伸出手,轻轻的扯下了自己的围巾,稍微松手,围巾就随风逝去。

“我还真的是高估你了。我对你很失望,银闵诺。”

这么说着,她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的银闵诺。银闵诺用着高姿态,自信的微笑着看着面前的昔海。

这样啊,好像能够明白karl生自己气的原因了。已经好说歹说,将利弊好好分析了,却还是不死心,想要见到银闵诺一面。还真是愚蠢呢,自己。

芯片植入,不是一件好事。

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芯片植入,并不能变强。

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芯片植入,弊大于利,甚至会损耗生命。

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却还是那样觉得。昔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昔海知道的,银闵诺的执念太深了。‘成为芯片植入者之后,就能够变强’,因为自己的行为,这样的想法在银闵诺的心里根深蒂固。她不知道的是,有多少芯片植入者最后死于芯片的副作用。

对于银闵诺来说,实现自己内心的想法才是最优先。

“没错,你当然看不起我。像你这样的,一直被人夸耀的天才,怎么可能能够理解一个一直被人瞧不起,被人孤立的人的想法。”说着,银闵诺冷笑了一声,“而且,说到底,你又怎么样呢?”

昔海自始至终,用着一种极其冷漠的表情看着她。

“你也真是可怜啊,你那样的一双眼里,又有什么呢?”说着,银闵诺大大方方的笑了起来,“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一回事。什么复仇,什么前辈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那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因为是银闵诺,所以昔海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虽然表情冷漠,但是昔海还是站在原地听着她说话。

“还有,karl的事情啊。啊啊,真是令人羡慕啊,有着那么帅气的人追求你,然而,结果究竟又怎么样呢。说到底,你的那双眼里,没有任何人。而且,最可悲的是。”

她拖长了声音。

“甚至,没有你自己。”

啊,是吗。

在别人看来,自己就是这样的姿态吗。还真是可悲呢,什么都不知道的活着。昔海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膨系金属从袖子里掉落下来,准确无误的弹进了她的手心。

银闵诺的表情,明显变得慌乱。

逐渐的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变成了匕首握在了手心。她轻轻抬起头,注视着前方。

“呵,呵呵。来哇!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能力吧!”

虚张声势的,她夸张的打开双手,然后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没事的,银闵诺,自己现在也和她是平等的存在了。刀,准备了,自己,也是芯片植入者了。

没有什么低人一等的地方。

这样想着的银闵诺,笑着,看着直冲向自己的昔海,她举起了刀。

捅下去的瞬间,她还是闭起了眼睛。

手上,感到了温热的湿哒哒的质感。

啊勒,好奇怪啊。

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重量突然随之失去。昔海的身体向后倾斜。于是银闵诺也本能的,松开了手。刀却没有因此掉落在地,它深深插入了昔海的肩。然后一齐,向着自己的身后倾斜。

目标,不是银闵诺,而是银闵诺的身后?

瞪大了双眼,机械一般的,银闵诺一帧一帧的扭转过头。

茗怜悦?她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身后从一开始,难道不是空无一物吗。这样惊讶而瞪大双眼的银闵诺,时间也不会因此停止。

这样的场景,一瞬间让昔海感到熟悉。

在LB咖啡厅的时候,对着想要逃走的幼女(冰樱),她拔出了匕首。

【谁也不想要杀的】

但是。

最后,樱米拦在了自己的面前。

想到这一幕,昔海不由得嘲讽的笑了起来,自己就像一个疯子吧,在别人看来,是一个连最基本分寸都没有的人。因为没有信任。单方面的也好,相互的也好。

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

“啊啊,果然被发现了。真不愧是昔海呢。”

违心的从嘴里说出了夸赞的话。茗怜悦,微笑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鲜血,从她的双手中渗出,一滴一滴的沿着指腹,滴落到地上,和黑暗一起混合。

昔海刺向的匕首,被茗怜悦,握在手中。

昔海的双眸,里面包含着的,没有一句话。

如果能够顺势将刀抽出的话,茗怜悦的这只手就废了。但是想要做到这个的前提是,能够抽出才对。

稳住手,渐渐发出了光芒。茗怜悦手中死死握住的东西渐渐失去了形状。她瞪大双眼,却还是想要死死的夺过。

但是。

“很抱歉。那是属于我的研究。”

说着,伴随着金属落地弹跳起的声音,她猛地抽身,拉开与茗怜悦的距离。

“切。”从嘴里吐出一口白沫,茗怜悦抬起头注视着昔海。这个时候的茗怜悦,才是掀开了伪装,稍微暴露了真正的心态。

“我说——你弄错了什么吧?银闵诺呢?啊啊,果然,你在最后还是没有看着她啊。真是可怜。”

虚张声势的,强调着在场的第三个的存在。

将手抬高至肩头,面无表情的将银闵诺捅入其中的刀拔出,然后甩在地上。

啊,啊,原来是这样。

就知道茗怜悦怎么可能好心的想要帮忙。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昔海可能是认识她的人中,最了解不过的那一个了。对付她这样的人,把什么大人物搬出来都没有用,她只看重她自己。自私自利,为了自己可以不择手段。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干出损己利人的事情。

她只是想要看见,原本的‘朋友’反目成仇这出好戏罢了。为了自己的乐趣,她可以做出任何事。事实上,她就是那么做的。

不然,原本就是敌人,昔海攻击她,为什么会感到愤怒呢。敌人之间战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单手,紧紧的捏住了伤口。昔海的双眸垂下,原本做好了准备来的,这种程度的伤口,稍微调整一下参数就能够痊愈。首先,止住了血。

面对着银闵诺,以及茗怜悦。

对于white的恨意,她担心这一点会不知不觉中转变成她利用别人的说辞。从来没有想要抛弃下谁,所以昔海才孤军奋战。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单手握着膨系金属,昔海轻轻的,闭紧了双眼。

和自己扯上关系的人,无一例外,都没有好下场哦。这样想着,她抬起头,直视着茗怜悦的脸,微微的笑了起来。

 

 

 

 

 

 

原本以为,站在暗处就不会被察觉。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

茗怜悦带着愤恨的,将手向下甩去。鲜血洒在了地上,画出了一个弧线,血也就此凝固。活动着手腕,新鲜结起痂在她看来触目惊心。

还是她第一次被确确实实威胁到。

如果银闵诺继续懦弱下去,没有举起她拿着小刀的手的话,被捅进心脏的人,就是她茗怜悦了。

但是只是出其不意而已。

“二对一,你没有胜算的,昔海。”大声的笑着,她仰起头。“你很聪明,但是,却还是愚蠢。你还真的是很愚蠢。我只是一个中立的人,你却还要将我脱下水。我还以为最起码你会聪明一点,但是看来,只不过是表面的程度而已。”

“茗怜悦。”说着,昔海默默上前一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目标是我吧?”

“啊?”装傻的,茗怜悦抬起头,她的头发因为刚刚的骚乱被弄得凌乱不堪,“不,不不不。”

“所以?”

“我的确很想要你,但是,我也是一个正常人。人类的喜爱,永远不会局限于一个。”

“是吗。我明白了。看来你很中意嘛。那不是很好吗。”说着,昔海瞳孔上移瞪着茗怜悦,“你就用她去完成你这个月的指标好了。”

所谓的‘white的传教士’,肯定不是她想要当而当的。

“别开玩笑。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教训我。昔海,每个人都得学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你可别和我说你忘了吧?银闵诺的父母,他们你要是不愿意提,那好,我们聊一聊苏菲拉怎么样?”

茗怜悦还真是厉害,能够准确的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

“苏菲拉?”昔海皱着眉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家伙,连别人的名字都记不住吗?有趣,何等的有趣啊。好好的看看银闵诺的表情吧,那可是她的挚友啊。名字叫什么来着——啊!”说着,茗怜悦夸张的咧开嘴角,“川·崎,是吧?”

没等昔海回答,打断了茗怜悦的话题的,是银闵诺。

显然是无法在忍耐。不仅仅是昔海,银闵诺也想,对着昔海问个清楚。

她拦在了昔海的面前,大大方方的,然后开口。

“在海边的那次。”

低沉着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们不是玩的很开心吗。一起吃了烧烤,甚至还定在一家酒店。我邀请你,你也愿意去了。那天晚上,我们一起洗漱准备睡觉,还一起说说笑笑的,但是……”

她缓缓的抬起头。

这是今天第一次,银闵诺的表情清清楚楚的展露在昔海的面前。

面目狰狞。

“那天晚上,你自己清楚你做了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的被你抛弃在酒店里。为什么!川崎她是无辜的啊!”

在海边的那次,在银闵诺的面前,演了一出戏。装作很友好的样子,晚上就去和身为white秘密部队的川崎见了面。狠狠的打了一战,赌上了性命。这一点,看来银闵诺并不知道。昔海冷着脸,并不开口解释。

“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个能够在你面前说说笑笑的人,在背地里,却计划着这么大的阴谋。这种事情,银闵诺不能接受。

“不可能接受!”她嘶吼着补充。

原本以为可以是依靠,能够给予帮助。没有想到,却是一直陷入了圈套。

面对着,独自沉浸在悲伤中的银闵诺。

昔海直跨一步上前。

“杀了你父母的人,杀害了川崎的人,是我。”昔海缓缓的抬起头,“你就是想要听到我这么承认,是吧?”

“那么!事实是怎么样呢?”

“银闵诺。”每一个字,都咬音准确的,昔海直视着她,“对于你,没有事实。”

“什么?”

“你只相信你相信的。我已经,不会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什……”

说着,昔海转身看向茗怜悦。

“我知道的,你对我不是有怨念吗?那别兜圈子了,我当年拒绝了你的邀请,所以你觉得屈辱吧。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做得到,那么,就杀了我。”

“有趣。”这样说着,茗怜悦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的兴趣。她依靠着天台的栏杆,坐在了台子上,翘起二郎腿,“但是,很遗憾。我对你的命,没有兴趣。”

昔海的眼神,绕过银闵诺,直直的盯着茗怜悦。

果然,昔海这个人,不会向银闵诺解释。只要她认定了,是徒劳的事情,她就不会去做。

“昔海。并不是你说‘过去’,就能够‘过去’的。比起我们,现在有一个更加需要解决的问题才对。”说着,茗怜悦交替了翘着的腿,“所谓的仇恨,还是从简单的解决起比较好吧?”

拦在两个人面前的,一直是银闵诺。

“而且,今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吗?不是。你不是为了见到银闵诺,所以才来到这里的吗?”

没错。如果不是为了见到银闵诺,那么昔海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为了银闵诺,昔海又怎么可能会委曲求全的来见茗怜悦?

这样确信着,准备看一场好戏,所以茗怜悦才会刻意屏住气息,出现在这个天台,

真是好兴致,好到想要下楼去取一瓶红酒。在夜晚的路灯的照耀下,欣赏着世间上演的闹剧。就像是她一如既往做的那样。

昔海扭过头,看着银闵诺。

“不过,对于那样固执的你,我有一个奖励。”没有红酒,就只能自己增加助兴节目,茗怜悦带着欲望的,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干燥的双唇,“你现在的心情,我能够切身实际的体会到。你恨我,对吧?如果,你能够活下来的话,那么就来了结,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那样意气用事的跑到大楼来,还将中立的人拖下水。还真是很适合她的‘奖励’。如果茗怜悦想要昔海的命,早在昔海之前身体不适的时候就亲自动手。但是,她不会那么做。

因为她等着看一出好戏。

在昔海绝对打不过茗怜悦的前提下,制定的规则。茗怜悦的心里清楚的很,银闵诺绝对打不过昔海。那是,那样重视着银闵诺的昔海,也未必下的了手。

那么,结果不是两败俱伤,也是昔海吃亏。纵使昔海最后杀了银闵诺。

伤痕累累的她,也斗不过自己的‘智能运算’。

没错,从她攻击自己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茗怜悦看着台下僵持着注视的两人,最后还是对上了昔海的双眸,重复:“你恨我,对吧?”

“只要我杀了银闵诺,是吗?”

昔海的声音,不带着任何的起伏。

“呵,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明明作为武器的小刀,因为之前松开手而被昔海丢弃。银闵诺却还是嘴硬着,硬生生的扯出一副嘲讽的微笑。

茗怜悦掏了掏自己的裙子的内袋,从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那是她一直随手携带的东西,只不过从来没有使用过。她对着银闵诺的方向,狠狠的投掷过去。

精准的命中银闵诺的掌心。因为冲击带来的力度,银闵诺吃痛的皱起了眉。

“喂,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恢复二郎腿的坐姿,茗怜悦依旧微笑着,“毕竟,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咬着牙的,茗怜悦故意在‘救命恩人’四字上加重了读音,意在调侃之前银闵诺拔刀的举动。如果银闵诺没有拔刀的话,死的人就是自己了。故意用着一点来刺激银闵诺,毕竟,银闵诺根本就没有救她的命。

对于这一点,银闵诺的肩膀猛地一颤,这样的反应看来是明白了。于是扬起嘴角,茗怜悦惬意的坐在天台上故作观赏。

银闵诺转过脑袋,看着昔海。

昔海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究竟什么是真实。银闵诺已经不知道了。

她很感谢昔海在那时,能够向她伸出援手,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来自亲密之人的恶意。她曾经,是真的想要和昔海成为朋友。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是想要将利益的关系全部抛下的。

只是,今时不比往日了。现在的她,无法在凭感觉行事。

看着昔海冷漠的眼神,银闵诺不能确定昔海究竟在想什么。

如果昔海真的是杀害了自己父母的凶手,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挥下手中的匕首。但是,就像她对于茗怜悦的盲目崇拜那样,她感受不到来自昔海的杀意。如果,昔海真的不把银闵诺当一回事的话,那条红色的围巾怎么解释?

赠送那条围巾的人,就是银闵诺自己。

银闵诺,对着昔海这样的表情,微微的闭上了双眼。

然后,在心里狠狠的下了决心的,她睁开双眼。

战斗吧,银闵诺。最后一定能够搞清事情的真相的。

将匕首握紧,银闵诺伸出手,将刀举到自己的胸前,然后拔刃出鞘。明晃晃的刀尖,反射着光的余辉,照在了银闵诺的脸上。

“来吧。”

银闵诺开口。

在ba这个音的尾音落地的那一刻,银闵诺的面前刮起了一股风。根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感到自己的身上一阵刺痛。拿着刀的手,猛地颤抖。

俯身看着自己的身体。

衣服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连着皮肤也渗出了血来。

她的瞳孔瞬间睁大,感到身后有人的靠近,她立马挥刀招架。

咔——

金属撞击在一起,发出了尖锐的打击声。

双手支撑着的匕首,刀刃上,昔海的刀狠狠的压在上面。力量差距悬殊,匕首的刀,马上就要挨到她自己的脸。

昔海的另一只手,向后一甩,另一颗藏在袖子里的膨系金属就落到她的手里。重叠在一起,在银闵诺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另一只手猛的向她的腰间斩去。

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

银闵诺连连后退,咬着牙捂住自己被砍到的地方。

“你,没有资格穿muki做的衣服。”

将另一把刀甩向空中,然后变回膨系金属。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那膨系金属就又一次被收回进了袖子中了。她单手拿着小刀的,面无表情的看着银闵诺。

昔海,昔海,她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来的。

还没有过去三十秒,银闵诺在内心肯定了这个事实。腰间的疼痛不断的传来,手几乎握不住匕首。但是只是一顿,她重新握紧了双手。张大了嘴发愤的嘶吼着。

直视着昔海的胸腔,狠狠的向前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景象。

茗怜悦翘着二郎腿,眼角还是带着笑意。

算不上什么绝好的景象,实力差距过于明显,根本就不能当做战斗来欣赏。只不过,出乎意料。茗怜悦原本以为昔海会下不了手的,没有想到她居然那么果断。

两个人下手的速度,力量,数据分析的结果,茗怜悦判断了她们并不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不过,昔海也是自作自受。如果她没有杀害银闵诺的母亲来制造争端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地步。甚至还来见银闵诺,茗怜悦不明白昔海究竟想要干什么。

看着台下的循环往复,渐渐的,茗怜悦感到有些厌烦了。

昔海过于主动了,根本就没有她预想的‘下不了手’,反而,显得急迫。就那么想要和自己算账吗。嘛,不过,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解决的小角色,茗怜悦有足够的自信。

第三次,银闵诺受到了明显的外伤,支撑不住倒地。看着银闵诺躺在地上颤抖,那一刻的茗怜悦她是真的想要开口喊停的。

实在是太讽刺了,之前还向着昔海逞强,说着那样的话,结果现在是这样的局面。她不想要在看下去。

但是,她没有。由自己来杀死银闵诺的话,未免显的太无趣了。

一方面,银闵诺不是第一次倒在地上了。看着银闵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的行为,她还是想要亲眼见证一下银闵诺顽强的生命力。

另一方面,她更想要确认,昔海会不会亲手终结了她的生命。

她想要断言,昔海不会。但是,看着场上的局面,她开始犹豫,然后转而肯定。

能够目睹昔海杀害银闵诺的场景,那样也是足够有趣的。

鲜血,不断的滴在地上。很快,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殷红。银闵诺体力不支,再次倒地。昔海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银闵诺,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银闵诺的手,还是颤颤巍巍的向前伸去。支撑着,想要最起码站起来。

站起来,这样的行为事到如今还有意义吗。不是搏斗竞技,站起来并不能代表新的开始。

她仰起头,想要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昔海,在她抬起头的瞬间,她的腰间被重重的压制。

昔海抬起脚,重重的踩在她的腰间。

被打的失去理智,银闵诺一瞬间对上了昔海的眼眸,满溢在对方的眼中的,全是血红。

“够了。”站在天台台子上的茗怜悦,皱着眉头出声,“差不多适可而止吧。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不满意的话,给她一个痛快不就好了吗。”

原本因为昔海的靠近是为了夺取银闵诺的性命,没想到,迎来的是一轮新的施暴。

“你的意思,是我在泄愤吗。”

隔着大约两百米的距离,昔海轻轻抬眸,视线直指茗怜悦。“怎么可能。”

说着,她将踩着银闵诺的腿放下。

“我只是让她清醒过来,仅此而已。”

说着,昔海抬起手。手中握着的刀开始发出亮光,然后变得更加细长。轻而易举的超过了匕首的长度,变成了一把单手细剑。而这一切的变化过程仅仅进行了0.6秒。

“你这家伙,还真的是一个恶魔。”

远远的站在事件之外的茗怜悦,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她扯出嘴角,无视着自己额角的冷汗,微笑的注视着她。

什么清醒过来,对着一个将死之人,还想要对方觉悟什么吗。

在茗怜悦看来,只不过是对方,昔海,想要进行的暴力行为而已。

细长的剑刃,直指着银闵诺的脖颈。昔海的视线却是注视着远处的茗怜悦。

现在,她只能感受到愤怒。原本萌生的悲哀和无奈,也一并被糅合在了其中。

她努力的克制,确保自己不被闪烁着的红色给吸入失去意识,已经竭尽了权力。

她没有顾得上回头,只是狠狠的瞪着茗怜悦。然后,刀刃向下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