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秒间的攻防逆转
天空上飘舞着鲜红的气球,五颜六色的礼炮一束又一束冲天而起,轰出了斑斓的色彩。即使是星期天的一大清早,蜂拥而至的人流却依然挤满了整个樱花祭的入口。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太好了呢,我们昨天做好了准备。”
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艾斯特不由得庆幸了起来。
“的确,要是今天早上我们和他们一样才做准备,恐怕只会白白浪费了一个上午了。”
跟随其后的千春不禁也赞同起来。
一路走过去,都能看到不少因为缺少事前规划而慌忙准备的学生,甚至还有不停疾跑着拿着大包小袋的学生,显得忙乱非常。
但是叶一行人,只是每个人拿着不多的东西,里面大都是一些曲奇和布丁之类的东西,所以走在路上格外的轻松。
“快到了呢。”
远远看去,昨天做为了防雨所搭建的纯白雨棚特别显眼。然而艾斯特却察觉到一丝的奇怪。
昨天虽然搭建了雨棚来防雨,但是没有刮风下雨,然而雨棚却不自然地坍塌了下来。
“叶君!”
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艾斯特把手上的袋子放到叶的手里。快步的冲了上去。
然而看到的这一切却让艾斯特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支零破碎的雨棚压倒在地上,仿佛就像在掩盖下方一样。
不要……
不祥的预感几乎压的艾斯特有点透不过气。
冲到雨棚边上,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碎落一地的瓷片。
“艾斯特,怎么……”
艾斯特的异常让其他人也跟随其后疾步的冲了过来,然而看到这一幕却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满地都是指甲般大小的白花花的碎片,混合着淡金色的碎屑。不规则散落在地上的野餐垫斥满了一个有一个泥泞的脚印。
——艾斯特半张着嘴像傻子一样看着这一切。
“为、为什么会这样。”
凉风依然在流淌着,呆呆站立的艾斯特能做的只有看着这已经毁坏掉的一切。
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无神的看着这一切,留下的叶他们——
“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愚民……是流言。”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呀,到底艾斯特做错了什么了啊!”
“呜……全部都碎了。”
真的——是真的。放眼看下去,全部一切,全部全部的一切——都粉碎了。
看着艾斯特失神的表情,叶第一次觉得手上的东西是那么的沉重。
艾斯特她所期待已久的樱花祭,期待了好几年的茶会。大家都这么努力的一起准备着。然而樱花祭成功举行了,但是茶会的一切已经化为泡沫了。其他地方都在欢声笑语,但是艾斯特的心愿,大家的努力,却没有任何回报。
不明白。
在一地的碎片中,叶呆呆地站着,傻傻地看着艾斯特失神的表情,身体动弹不得。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啊。
为了艾斯特的心愿,大家决定在樱花祭上举办茶会。
为了回报大家的善意,艾斯特努力承担起茶会大部分的工作。
然而,不论是艾斯特的心愿,还是大家的善意,都在流言下,化为了泡沫。
“……就这样、你们、满意了吗……艾斯特的期待,大家的努力,就这样被摧毁了……你们满意了吗?但是艾斯特的笑容,大家的努力,到底怎么办啊。”
叶喃喃地自语着,视野的一角,是艾斯特和叶一起努力所布置的会场——曾经的会场。那也是昨天大家一起欣赏风景的地方,更是自己和艾斯特和好的地方。
但是,这一切已经化为濡沫了。
到最后,自己答应要守护艾斯特的诺言,也没有做到。
叶摸了摸自己的面,一直站立着思考。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来……艾斯特的笑容。
……
是这样啊……果然是这样啊。
失神的艾斯特摇晃着,看着已经损坏了的会场。已经化为碎片的曾经的茶具。
自己……果然只是给别人添麻烦啊。要是当初没有答应叶君和他一起,就不会有人协助自己布置茶会吧。要是自己当初没相遇上叶君,就不会有人发生之后的事情了。要是自己不是吸血鬼真祖,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吧。
艾斯特独自地默默回想着昨天夕阳下的情景。
“……对不起,大家。”
虽然大家听不到,但是艾斯特还是轻轻地说着。
“要不是我的存在……大家的努力就不会被摧毁。其实、这一切都是怪我吧……我知道的。我是邪恶的吸血鬼真祖,被排挤的存在……但是大家对我这么好,我都忘记这一点了。不然我也不会希翼举办茶会吧……”
胡乱地从地上捡起化作碎片的瓷片。锋锐的边角无情地把艾斯特的手指划出一道小伤痕,然而艾斯特并不在意。
反正自己是邪恶的吸血鬼真祖,这种小伤——
转眼一眼,手指依旧如琼脂一般。
呆呆的看着这块碎片,新买茶具的芳香随风飘着,但是茶具本身却已经化为一地碎片了。
要是自己不是吸血者真祖,那该多好啊——这样爸爸妈妈就不会被袭击,樱花祭也能正常享受,茶会也能正常举办,大家的努力都不会白费。但是说什么都太迟了,自己是邪恶的吸血鬼真祖,是不可能享受到平常的人生的。像樱花祭这么平凡的活动,和自己根本就是无缘的嘛。
所以,自己根本不应该来到这里,不应该寻求别人的温暖。
明年,大明年,以后,也会这样吧……
但是到底有没有明年呢,今天自己很有可能就要丧命在恶魔的手了……
这么一想,艾斯特的心底恬静得如同沉入水底般,慢慢地闭起了眼睛。只要还活着,自己就会给别人添加麻烦……爸爸妈妈已经不知所踪了,就剩下孤单的自己。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自己可是被恶魔窥谬已久的未成年吸血鬼真祖。
合上眼。
人生啊,身边要是有人,就会不经意去依靠,去相互获得温暖。当然,艾斯特明白,这样的情节只会出现在梦中。自己可是邪恶的吸血鬼真祖,还是被强大恶魔所窥谬的存在。正因为自己明白,艾斯特才会原谅了会这么希望的不成熟的自己。
不能再麻烦别人了——若是继续麻烦别人,心若那么软弱,便无法和窥谬自己的恶魔抗争,便无法承担起“吸血鬼真祖”的人生了。要自己一个人也能活下去,自己不得不变得坚强,不能再给别人添加麻烦了。
倘若为了虚无温暖,为了飘渺的依靠,那尝试和别人在一起也未曾不可。在梦中依赖谁,在幻想种被谁呵护,都不会给人添加麻烦。在梦中获得了这一切,自己都不会变得软弱……
但是为什么要尝试在现实获得呢……这样一来,依赖着叶君,被大家所呵护,结果果然给大家添加了麻烦了……
但是,我已经离开不了了……一旦得到了依赖,获得了呵护,就再也离开不了了。但是这份任性只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我不要这样。
我不要这样。这样会活不下去的,我讨厌这样,讨厌。
讨厌!
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居然已经环着会场跑了起来。
踏着冰冷的碎片,一脚踹开早已沾满了泥泞的野餐垫,飞奔着。艾斯特在荒芜的林子里跑着,全力地冲刺着,爱护的银发不经意沾上了泥泞,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着。出来,给我出来。从来没有过的渴求,第一次这么祈祷着,让自己梦魇的恶魔会出现。
看了看左边,看了看右边。没有。
并没有发现令自己梦魇的恶魔,并不在啊……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呀。
用双手捂住哭泣而扭曲的面,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啊!!!”
向高空呐喊着。
远处的学生投以诧异的眼神。
“怎么了?”
“不知道,但是看起来好可怜。”
……这样啊,好可怜啊。
自己,原来很可怜啊……
艾斯特以更加响亮的声音,宛如婴儿一样一边哭着喊着。
一边哭着,一边喊着为什么。
明明知道这是没有答案的问题,但是还是反复地喊着,即使喉咙嘶哑了,艾斯特还是要喊着。
就像是有另一个自己一样,默默地俯视着不停哭闹的自己。看着就觉得讨厌的自己。
自己这么会给人添麻烦,希望得到温暖,渴望得到呵护。
尽管这些都曾经拥有过……但是,在今天,在这时候,一切都被破碎了,就想梦一样,该醒来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没有。
是的,我只是一直在自我安慰的做梦。
到底是为什么,哪里搞错了……为什么我要作为吸血者真祖而诞生于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我所希望的温暖,所渴望的呵护,全部都这么容易破碎。
眼中的世界已经被泪水所浸满。
够了……我受够了……为什么我要遭受这种苦难啊。自己不过是一个14岁的少女,还是娇小的少女,然而我为什么要承担起吸血者真祖这么悲惨的命运……
尽管如此,现实还是没有改变,世界不会因为我的哭泣而变得温柔。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忍耐,到头来,原来自己还是这么不堪。恶魔还没进攻,自己就已经崩溃了……
好想……
好希望……再次能获得温暖,能被呵护……
“年幼的真祖,你所寻找的,是老朽吗?”
穿着端正西装,戴着大礼帽,剪着一双左右不对称的小胡子——无论谁看到,都会觉得是一位慈祥的英国年老绅士的模板。
但是,那双浑浊的眼睛却如成功抓住猎物的狡猾的狐狸一样,明亮地让艾斯特心惊。
“来了吗……恶魔。”
强忍下哭腔,强迫自己变得冷酷,艾斯特冷冷地看着对方。
“可以的话,请叫老朽我——阿蒙。”
……
好不容易跟上的众人,远远就听到艾斯特的对话。
“草壁殿下,失算了。”
千春的面突然无比惨白,硬生生地把后面的人全部截下来。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迎接我,真是荣幸。”
张开双手,如同迎接贵客一样,阿蒙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老朽阿蒙,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排名第七,炎之侯爵是也。能一次见到这么多位美丽的小姐,真是三生有幸。”
阿蒙夹带着笑意,把在场每一个人扫视了一次。但是目光扫到叶身上的时候,阿蒙波澜不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别的神情。
“吾辈居然也存在啊,年幼的真祖,汝这些年来的努力还真是可赞。”
“还真是淡定啊,是应该赞叹你太有自信还是太自大呢。”
面对辉夜的嘲讽,阿蒙只是淡淡一笑。
“面对一群初出茅庐的新人,这点自信,老朽还是有的。”
“连名号都报了出来,还真的是瞧不起我们啊。”
“即使告诉了你们,然而你们还是没有对付在下的能力,那老朽为何要畏惧呢。”
阿蒙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们,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要不陪在下我玩一玩吧?要是老朽输了的话,老朽就马上离开这里,并且承诺以后再也不找真祖的麻烦。”
“哼,谁会愚蠢到相信恶魔的承诺啊。而且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阿蒙的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冷冷地对叶笑了笑。
“真与假又有什么关系?你们都没有违背老朽我的力量。至于好处?——”
阿蒙的眼里充满了狂热的欲望,毫无掩饰地盯着艾斯特,就像盯着美味的食物一样。
“要是你们输了,真祖只会更加消沉,意志更加薄弱,那真祖的灵魂只会更加美味,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奖励了。”
仿佛懂了叶眼里的不信任,阿蒙非常人性化地耸了耸肩。
“在下对食物的美味可是非常在意的,不然我当年也不会放跑真祖了。”
千春灵敏的察觉到阿蒙话后的弦外之音,恍然所悟地看着阿蒙。
“按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推断出那个传播流言的人果然就是你呢?”
“小神明,心思挺巧的。”
“果然承认了啊,你是很重美味的人。那么按照你的思路,你会做这种事情来让艾斯特低沉难过,提高艾斯特的美味也很合理吧。”
“小神明,能了解老朽的思路,也是值得夸奖啊。没错,流言传播的的确是我,当年我放跑年幼的真祖,也是出于这种顾虑,毕竟当年的真祖灵魂还是不够味美,吞了一半就有点厌倦了。让老朽不得不存下来等灵魂变得味美再消化了。”
“还真是被看扁的可以啊,那为什么今年还要搞这么多事情呢?茶会也是你控制人砸的吧。”
“都这要怪年幼的真祖,可不能怪老朽呢。”
听到阿蒙的话,艾斯特眼里的生出了几欲掩盖理智的怒火,紧紧地握着小拳头。
“啊啊,真是越来越为美味了,年幼的真祖,没错,就是这样,让负面情绪更加斥满你的灵魂,灵魂逸散的美味老朽我都快忍不住了。”
阿蒙那端庄的老绅士笑容变得扭曲,恶心的潮红布满了他的面。
“不过也要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给予年幼的真祖恶心的温暖和呵护,真祖的意志力都不会这么容易沦陷啊。所以,为了让年幼的真祖的灵魂充满更加多的负面情绪,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接下我这次游戏呢?只要老朽输了,老朽说到做到。”
“我才没有这么软弱。所以这游戏我来陪你玩吧。”
艾斯特站了起来,拍干净身上的尘土,默默开始凝聚身上的魔力。
“居然想在老朽前面玩召唤术吗?年幼的真祖还真是自寻短见啊。”
然而不等艾斯特准备多少,叶站到了艾斯特前面,和阿蒙面对面的对视着。
“艾斯特让我来吧。你的体力留下来决斗的时候用吧。”
“叶君……”
“没事的,不过是一场游戏,对吧。阿蒙?”
“吾辈,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开胃菜而已,不用这么可怕地看着我。”
“为什么要叫吾辈呢,我可不是恶魔。”
把艾斯特护在身后,叶提出了疑问。但是面对叶的提问,阿蒙依然是满面微笑地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叶君……我迟早会和他有个决断的。”
扯着叶的衣服,艾斯特依然在凝聚魔力,坚毅地看着叶。然而面对这样的艾斯特,叶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艾斯特,你现在不能和他对战。阿蒙擅长蛊惑人心,要是挑衅现在不冷静的你,只会让他达成目标,所以让我上吧。到时候我只会探一下他的实力,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所以这段时间内,你先回复冷静再说吧。”
“嗯,叶君。我明白了……”
听到了叶的解释,艾斯特才点了点头,悄悄地退到后方。
“要开始了吗?老朽可是非常善良的,吾辈你想玩什么呢?”
叶的手上迅速用万花镜凝聚出魔力刀,轻轻挥了一下,确定手感无误后。
“一刀,谁先让对方吃一刀,谁就输。”
“耿直,吾辈还真是喜欢直来直去啊,年轻人就是冲动。”
仿佛长辈教训后辈一样,阿蒙的语气里满是失望。随即手上如同变魔术一样,抽出了一把巨大的西方剑。剑身流淌着不熄的耀眼金焰,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美感。
“火焰苏威特,老朽的爱刀,和老朽一样,是火焰的化身。”
身材瘦小的阿蒙拿着巨大的苏威特,看起来无比诡异,然而他挥刀抚刀的动作却无比轻巧,仿佛苏威特那庞大的质量并没有对阿蒙造成任何影响。
阿蒙随便地举起了刀,摆出架势。
“七十二柱魔神第七位,阿蒙。古代魔装,火焰苏威特。以色列古式剑斗术。吾辈,不要让老朽失望。”
锐利的视线,流淌着火焰的剑尖,仿佛能刺穿叶的心脏——仅仅是举刀的气势,就隐隐有压制叶的势头了。
然而和他面对面的叶把魔力刀收到腰间,略略退后了半步,侧身看着阿蒙。
“浪人草壁叶,魔力成刀,我流。”
叶压抑着心中沸腾的热流。
眼前的这位阿蒙,绝对是一名剑道高手——远比草壁家那些所谓剑道老师强悍的多的存在。
“开始吧吾辈!”
随着阿蒙的一声低嚎,巨大的剑身急速挥向叶。
……
一开始,阿蒙便拖着逸散着流炎的剑急速向叶突进着。
将魔力灌入双腿,获得惊人的爆发力的同时,也加快着剑挥舞的速度。
“喝——!”
全力一斩!
巨大的剑身质量加上速度的支持,获得了惊人的威力。
这并非武术,只是仰赖着力量和武器的重量所挥出的斩击。
——完全就是试探性的一刀。
然而就是这么粗鲁的试探性一刀,却让叶不得不摆出防守的架势。
上身如同陀螺一样旋转着,下半身伸腰向前,立起足尖——鞘引。
蹬——
沉重的斩击直接敲到叶的魔力刀刀身上,发出了沉重的声音。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叶压得不得不半蹲下身体。
这力量……就像是巨兽撞击一样。
然而不待叶重振旗鼓,第二刀,第三刀随之而来。
叶高举着刀,支撑着刀刃,手臂被震得发麻,浑身的骨头都在哀嚎。
没想到,阿蒙那看起来衰老的身躯底下,居然埋藏着这么恐怖的力气——完全就是一只野兽。
完全只是凭借蛮力挥刀,没有一丝的技巧,赤裸裸地蔑视。
但是,这样的挥刀并不能持续,很快就会出现呼吸的断档!
连续接下三记斩击,在第四刀准备来临的时候,阿蒙的呼吸果然缓了一个瞬间。
就是现在!
利用下蹲所做出的侧跳,直接跃到阿蒙的左侧,高举于顶的刀顺着弹跳而向下挥动着。
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临,叶毫不犹豫地就进行了反击。
然而——阿蒙只是嘲讽地笑着看向叶,完全不为所动。
“!?”
刀身已经挥下,然而明显察觉到自己什么都没砍到。
明明阿蒙完全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自己却挥空刀了!?
但是不容得叶思考原因,阿蒙的下一刀已经即将来临!
不行,不能接。
向地上一滚,叶直接躲开了阿蒙的攻击范围。
刚才到底是什么回事?自己居然挥空刀了?
往自己的魔力刀一看,不知何时,魔力刀已经碎粉了,刀身已经消失了。
“终于发现了吗?吾辈,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居然敢以魔力汇聚成刀而和老朽的苏威特对斩。”
这时候,叶才终于发现了,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落于下风了——从武器上来判断。
“老朽会让你败得很难看的,所以做好准备吧,吾辈。”
重新举起刀的阿蒙,却是以横刀遮下上半身的架势——正正真真的以色列古式斗剑术的架势。
面对认真起来的阿蒙,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没错,就是这样。
在生与死之间磨练自己的实力,在逆境中塑造属于自己的剑道。
想到这里,叶再也无法压抑心底奔腾的热流,全身心投入到只有他和阿蒙的世界中。
自己用魔力凝聚而成的刀在苏威特面前只能挨三记……不,按照刚才的估计,可能只有一记,第二记刀身都会损坏,第三记之后就会完全碎裂。
真正来说,自己每一次攻势只有三次机会吗……
剑道高手一秒的对斩都可能高达上十次,甚至上百次。看苏威特的剑身,就能判断出这剑并不是高速斩击类的细剑,而是注重威力而放弃攻击频率的重型巨剑。
但是按照刚才的判断,阿蒙单凭力量,1秒斩出三剑是毫无难度的事情。
自己的攻势时间只有一秒吗……不,最差判断是1秒都可能没有。
要躲避是躲避不了多少的,苏威特的攻击范围太大了,宽厚的剑身导致自己的挪移空间会变得异常的困难。
想到这里,叶默默地端出架势,右手逐渐出现魔刀。
他们默默地凝视着对方,只要对方的精神稍有丝毫松懈,就会迎来如狂风暴雨的攻击。
然而阿蒙的目光就如扫描仪一样,盯的叶浑身如同针刺一样,丝丝凉气如同蛆虫一样,深深地渗透进了骨髓。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只会被先手打乱节奏!
但在叶准备动身的时候,阿蒙却比自己早一步先出手了。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明明没有露出弱点。
在自己肌肉准备发力的时刻被攻击,这让叶无比难受。
但是阿蒙的攻击可不管叶难受不难受。
闪耀着红光的刀刃毫无顾忌地斩向叶的面门,速度之快,让叶无暇切换架势。
不过!我没有必要切换。
即使来不及调整,自己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魔力从脚下爆发,使自己的获得前冲的速度。
两人交手的时间连一秒都不到的刹那——
瞪、瞪、瞪。
清脆的三声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
仅仅一个交汇,刺击的突进硬生生撞歪了阿蒙的斩击轨迹,借此让叶有了杀出阿蒙攻击范围的阔余。
叠加的冲击力几乎让叶连手上的剑都无法握住,手腕发麻的完全失去知觉。
然而叶叶庆幸的是,好歹把阿蒙这一击给挡下来了。
默默重新凝聚出新的魔力刀的同时,炽热的烈风夹带着锋锐的杀气刺得叶后背一阵发麻。
不容得多想,向前一扑就地一滚——
轰!
如同地震一样,强烈的摇晃几欲让叶失去平衡。
回头看去,叶刚才所站的位置已经被轰击出一个如同榴弹爆裂开后的深坑,站立在其上的正是阿蒙。
“吾辈,就这程度吗?”
如同拿着玩具一样,阿蒙仅仅靠着右手就举重若轻地挥舞着苏威特,左手优雅得不似在战场一样地轻轻身上拍下所沾染的尘土。
“不努力点反抗的话,年幼的真祖没这么容易崩坏的哦。”
以慈祥的目光投向叶,然而面上的表情却是冰冷得让人发寒。
那不是慈祥的目光,那是——看着难得一见的玩具的目光。
不待叶回应,阿蒙再次把魔力填充向双腿,化身作炮弹,包裹着流焰的巨剑全速刺向前方。
庞大地气势几乎要吞没了依然半跪在地上的叶,炽热的气流狠狠地刮开大地,一路冲过来的阿蒙,赫然在地上留下了一条红红燃烧着的火径。
然而面对这么凶悍一击的叶,叶不退反进,手里凝聚好的魔刀直接横架到身前,双腿蹬地,主动迎向刺来的刀剑。
——给我挑开吧!
原本叶打算凭借自己的上挑,挑开苏威特后反击——
但是在即将交汇的那一瞬间——
冲刺居然突然转向,居然硬生生向下斩去。
这怎么可能……
噔——
沉闷的一声巨响震得叶全身的骨头几乎要碎裂一样。好不容易恢复的手臂再次震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但是不容得叶恢复,阿蒙那瘦小的身躯已经逼近到眼前了。
碰——
简简单单的一记刺拳,却有着难以想象蛮力,如同铁锤一样,直接击中叶的胸口,发出了低沉的响声后,叶如同落叶一眼,难以自控地击飞。
“吾辈,是规则救了你,要是一拳也算有效的话,你现在已经输了。”
阿蒙并没有追击,而是扛着巨剑,冷冷地站在原地嘲讽。然而现在的叶并没有心思管阿蒙的话,此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为什么……为什么刚才阿蒙会突然转向?看穿了自己的招式了吗?
不……那真的是看穿吗?
再次凝聚出魔剑,叶强行提起一口气,提刀冲到阿蒙身前。
任凭力量随意挥刀,不带任何思考,仅仅以野性来进行攻击。
刺、斩、劈、抹、挑、扫……
仅凭手感进行着快速的攻速,魔剑断裂的瞬间另一把魔剑再次凝聚出来。
斑斓的剑光几乎淹没了阿蒙。
叮叮咚咚的撞击声就如炸开的爆竹一样,连续的回响着
面对狂风般攻击被完全被阿蒙轻轻松松地一个不漏的全部防御下来。
“吾辈,老朽就这样站着,你也休想破开老朽的防御。”
阿蒙站立在剑光下,平平淡淡地说着话的同时,防御依旧是滴水不漏。
就如同能预测到叶的动作一样,阿蒙的每一次防御都略略提前那么一小步,然而就是这么一小步,硬生生把全部攻势给抵消的烟消云散。
“没用的,吾辈,徒劳浪费体力而已。”
不耐烦的阿蒙抓住一个机会,凭借巨剑直接把叶扫到场外。
“真是让人失望,连进攻都不像样子。”
“我看穿了,阿蒙。”
听到叶的话,气势汹汹的阿蒙面色变得更加不耐烦,手里冷冷的剑锋散发着几乎要撕裂一切的寒光指着外场。
“口气还真不小,居然敢说看穿老朽了?”
“未来视。”
然而这么短短的三个字,就如雷鸣一样,让阿蒙的面色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传说中,所罗门七十二魔神中的阿蒙具有看穿未来的能力。刚才你之所以能处处立于先机,裆下我全部攻击,都是因为你有未来视的能力吧。没算错的话你大概能看到提前1秒的事情。”
“真是让老朽惊讶,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精确猜出老朽的能力。不过知道这些,吾辈你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的确……正如阿蒙所说。自己是看出阿蒙的能力,并且精确的计算到他能力的时间。但是这一切都并不能给自己什么帮助。
在战斗中能提前1秒做好准备,基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更别提自己的有效攻击时间也就1秒而已。
“在武器上,吾辈你远远逊色与我,在能力上,吾辈你也无法破解我的能力,到底吾辈你是想怎么击败老朽我呢。要是真的有可能做到的话,那真是一件让我吃惊不已的事情。”
前所未有地,叶第一次如此渴望有一把能和自己匹配的武器。
魔剑不过是聊胜于无的存在,真正和高手对上的时候,自己的这个缺点将会无限被放大。
不过——
如同甩开杂念一样,再次挥动着刚凝聚出来的魔剑,进行新一波进攻。
正面战胜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除非自己能有效封住他的未来视。
现在能做的,就是和阿蒙比拼体力,这将会是一场异常艰苦的战斗。
看出叶的计算,阿蒙的剑势迅速变得异常凌厉。
每一击都是异常的沉重,完全就是用把巨剑当做棍子一样的敲下来。
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道理。只是单纯是把狂暴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宣泄了出来,强行迫使别人屈服。
然而就是这样的攻击,就让主动进攻的叶失去了主动权,再次落入了阿蒙的节奏中。
强烈的冲击通过魔剑一次又一次折磨着叶的全身,每一次交汇都会浑身发麻。
“贫弱、贫弱、太贫弱了!还是干脆把你杀掉,借此来刺激年幼的真祖吧!”
提到艾斯特,阿蒙的面上还是潮红,双手直接高举苏威特,用尽全力往身下的叶敲过去。
“要怪,就怪你要庇护年幼的真祖吧,给我去死吧!”
完全被敲蒙的叶勉强地再次凝聚出魔剑,努力地支撑着刀刃。
然而下一刻,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魔剑砸碎,碎落的魔力直接把手掌割得鲜血直流。
“啧,真是麻烦的魔剑,居然这么坚硬。”
勉强抵抗下的阿蒙的斩击,叶已经被强烈的冲击震得视野朦胧,双手无力地垂下去。
已经不行了……
迷蒙的双眼看着闪闪发光散落的魔剑碎片,叶的脑海一片空白。
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明明说好要保护艾斯特的,现在居然这么轻松地被打败了,真是丢人啊。
眼睁睁地看着阿蒙再次高举苏威特,叶却不知从何提出力量,勉强的凝聚着一把若隐若现的魔剑,努力地支撑着刀刃,做出最后徒劳的抵抗。
不知道艾斯特会不会难过……
艰难地转动一下眼睛,一道流散着银光的身影努力地跑向自己。
啊……原来是艾斯特啊。
果然哭了啊,眼泪都流出来了,还叫的这么大声,真是的。
不是说好,绝对不要动摇的吗?这样只会让自己变得更靠近阿蒙的目的而已吧。
真是的,明明说好了……
明明说好了,我会保护你的……
“死吧!”
阿蒙的怒号直接压倒了艾斯特的呐喊,流淌着熊熊烈焰的苏威特在日光下耀眼得几乎不可目视。
自己将会死在这么耀眼的攻击下吗……
耀眼……
如同触电一样,叶的大脑迅速运作起来。
不对!还有办法!
说不定能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自内心地怒号着,挤压着身上仅存的力量。
叶站了起来,举剑直接冲向疾斩而下的苏威特。
“愚蠢,你那脆弱的魔剑只会直接化作碎片!”
阿蒙冷哼了一下,直接宣判出叶的愚行。
然而叶丝毫没有动摇,高举魔剑迎向苏威特。
碰——
右手里的魔剑碎裂成无数块碎片,在日光下映照出耀眼光芒。
“炸。”
一声落下,碎片爆发让人不可直视的光芒。
如同一个小太阳一眼,两人之间的光芒直接夺走了视力,陷入一刹那的盲目中。
就仅仅那么一刹那,阿蒙的剑速就缓了那么短短一刹那。
叶的左手迅速凝聚出魔剑,顺着身体的上旋速度飞速斩出一刀。
随着一声闷哼,手里的魔剑传出稳实的触觉。
这就是叶在短短一瞬间所想到破解未来视的方法。
以碎剑炸开产生出乎意料的强光夺走阿蒙的视力,短暂失去未来视的能力的那么一刹那,高速斩出第二刀。
这仅仅是一秒间的攻防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