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搬完了。不知不觉就完成了呢。”
在月理时不时就抛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的时间里不知不觉就完成了工作——但这并不意味着完成的快。相反,因为月理总是说着说着就停下手以至于延长了工作时间,完成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手机上已经是十点四十七分。
该回去了。
于是我便径直地走向离我比较近的后门,但果不其然还是被月理叫住了。
“等等,代号式——”她叫道,“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吧,好联系你嘛。”
于是我乱编了一个电话号码告诉她。然后她就信以为真,迅速地输入了号码,添加到联系人中,备注名写上了“代号式”。
然而自始至终我都被抓着手腕无法前进。
“我打过去试试看咯。”
“……”
于是,她用手指摁了一下联系人名单里的我。
顷刻之后——
“骗子!”
“……”
“……不许拿我开玩笑!”她赌气地鼓起脸,刚刚打错电话让她受了不少耻辱似的。“快告诉我你真的电话。”
“抱歉。我忘记了。”
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人打过我的电话,我也没有给谁打过电话,所以要是突然问起我电话号码我也没有办法立刻想起。
“啊?连电话号码都能忘记吗?那……那你带有手机吗?我帮你查查。”
我拿出了自己的夏普601sh递给月理,她接过后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世间不存在的东西一样,接着打开手机之后更是惊讶——甚至,似乎变成了恐惧。
“翻盖手机——而且还没有聊天软件……”她一边摁着手机上的按键一边保持着惊恐的表情说,“代号式,说真的,这真的是你买的手机吗……”
“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我的手机是只能打电话的类型,但是因为春香说太古老了会被孤立,就擅自把她自己的塞了给我,然后把我的抢了过去。不过我原来的手机也没有什么联系人所以也就没怎么抗拒。
不过照现在月理的表情来看,春香的手机照样会被孤立吧。
——虽然本身就处于孤零零的立场上。
“不是不是……难怪你没有察觉到自己在被欺凌呢。”她添加完联系人后就把夏普还给了我,然后看起自己的手机。“没有聊天软件,所以就看不到他们在网上传播的你的谣言;因为经常缺勤,来学校断断续续,也没有被他人的恶言中伤……”
说着说着,月理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怎么了。”
“……没什么。”她收回手机看向我,“代号式,你还真是个怪人呢。”
“……”
“走吧,一起回家吧。”
语毕,她向门外走去。我在原地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新增的联系人,然后放回裤袋。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上拿到的三封情书。
“——保健室的三封情书,是你递过去的吧。”
“哈?情书?”
她一脸茫然地转过头来——不对,单说茫然还有点片面。她的表情似乎还夹杂着复杂的心理变化。
“……不,没什么。”
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不不不——代号式,你刚刚确实说了三封情书来着。”她快步逼到我面前,“说了,绝对说了,肯定说了!”
“……”
“我没记错的话,代号式是被鸠老师叫来的吧——”她好像暗自思忖着什么,说道。“而鸠老师就在保健室就说明你也会去保健室然后鸠老师根本没和其他学生说过话也没怎么离开过保健室对待学生的态度又漠不关心所以那三封情书肯定全都是给会去保健室和鸠老师交谈的你我说的没错吧!”
“或许吧。”
没想到鹤入博士在学生之中的风评会如此之差,看来她在人际交往方面也是和我差不多的程度而已。
“什么或许不或许啊,肯定就是吧!竟然会有三封之多!三封啊!简直不敢相信……”
“你在生气吗?”
“啊?啊……这么说来你肯定忘了啊——够了!代号式这个猪头!糊涂虫!健忘虫!木头人!”
于是,月理怒骂着从后门跑出了体育馆。
我想了一会关于情书的应付方案后,终究是因为不知道寄信人而不了了之。
我拿出折叠放在口袋里的三封情书,在它们开口的心形贴纸上看到了用马克笔写的123三个数字。
“真是虚谬……”
然后收回所有东西进口袋,打算同样从后门离开时去看到了一个留着齐刘海,扎着低双马尾的少女。
“——我是来帮忙整理体育馆……看样子你们已经干完了。”
“……”
见我盯着她沉默不语,她也盯起我来。但她的眼神不同于我,充满了分析的意味,但是又目不转睛的,一点都不像在打量。
“你——你是那个在整个学校穿得沸沸扬扬的代号式是吧。”然后一眼就认出了我,“我对那些夸张的谣言没兴趣,那种绰号我也不想叫,告诉我你的名字。”
“……”
我没有回答。
——没有必要言听计从。
于是我决定在她理解我的意思之前重新打量眼前这个少女。
头发乍看之下缺乏整理,但却并不像鹤入博士一样有翘起的毛。相反,柔顺的发质显而易见,与背后的暖阳相衬托散发出丝丝金光一般。面容姣好,五官端正,只是带着敌意的眼神成为了这幅画的败笔。身上穿着校服的立领短袖衬衫,百褶裙像是为了跟随大众一般而拉到了膝盖往上三厘米左右,白色短袜白色运动鞋。
“——喂,你有在听吗,我叫你告诉我你的名…”
“那个……我有什么告诉你名字的理由吗?”我说道,“不是有句话嘛……怎么说来着——”
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之类的才是常识吧。”
“嚯——那我要是拒绝呢?”
“拒绝我也没办法对你做什么,只是不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你而已。”
我走向她挡着的后门,示意她谈判终止,但即使我走到她面前的一米处她也没有退让的打算。
“名字是哀终良哉明果。”她不再盯着我,这才垂下眼帘退后一步,“叫明果就行。”
“很可惜我并不能由自己的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我也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去二年A班的露切老师那里借点名簿,然后找到一个四字发音最多的名字,那个或许就是我吧。”
“理由是什么?”她似乎不肯放弃,“你不能自己说出来的理由。”
“因为我说的都是假话。”
“这才是真正的假话吧。”她没有理会我的欺言诈语,“骗子。”
“没错。”
要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是真是假的话,就会真的无可救药了。即使在他人眼中已经是无可救药的人了。
“啧——那……那你听说过弓道部吗?”
“我出勤天数岌岌可危,所以学校的社团一概不知道。”
凭明高中的校园生活似乎较之普通高中精彩不少,除开社团还有各式各样的活动,还时不时响应城市里的传统节日活动。
虽说如此,常常缺勤的我也依然没有参加哪怕一次,在高中二年级第三学期的全部活动中。
即使参加了也不会感受,即使感受也无法理解。
“那要去看看吗?”
“接下来还要回家……”
“来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她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我得手制止我看手机,然后把我往某个方向强拉。“——给我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