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魔女的魔法师妹妹
7 Gris：灵媒师的女儿与注意你的语言
清晨的微光映射在窗帘上，像是空白的电影幕布一样。
我走下床，拉开拆窗帘，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温暖而舒适——可以说是恰到好处，既能达到清晨提神的目的又能温暖全身、缓解夜里的微凉。
嘛，昨天晚上发生了不少事情呢。
我打开窗子，将清晨的清新的空气放入屋内。随着清凉的气流的流入，昏睡感荡然无存，如果说这种方法是治疗睡懒觉的最好方法也尚不为过。
关上窗子，遮上窗帘，将睡衣一次脱下——
是什么时候开始刻意的不去用魔法了呢？
活着像一个人类其实也不错。
不能依赖魔法……
穿上衬衫，衬衫外面套上黑色的外套，蓝色的短裙，和——算了，就这样吧。
我取下挂在门口衣帽架上的三角帽，将它戴在头上。
「嗯～完美～」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由于昨天有些懒，所以就将衣服随便的扔在了地上——
全都是灰尘暂且不说，全都是皱纹这一点真的是令人忍无可忍。
不过魔法用在这里真的好么？
「嗯……」
好。
走下楼梯，发现柜台前坐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店长邦妮自然不用说，她一定很早就要起床，因为有咖啡店需要照顾。
邦妮身边坐着艾瑞斯，虽然说这个年纪起这么早有些不同寻常，嘛……难道是在期待我这个超超超可爱的魔女小姐亲自教她魔法？嗯——或许吧。
艾瑞斯身边是白——那个头发很长而且性格跟头发一样「长」的魔女。
卡梅利亚的话应该已经回去了，毕竟有自己的店需要照顾。
潘滋……应该还有守卫的工作要做吧？
不过说起来……爱莉丝与格莱那两个人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嘛，现在几点了？」
「九点零三分。」
邦妮一边将焦糖挤进咖啡杯中一边说道。
「说起来格蕾丝，你这酒量——呃，你喝水也会醉么？」
她将咖啡杯放在柜台上，之后说起了我最不想谈起的话题……事到如今我也不能承认那是在装醉吧？不这种嘲讽还真是挺符合邦妮的人设的，很有趣～
「嘛，可能是因为是好喝到晕了过去了吧？」
「格蕾丝酱，说谎可是不好的哦？」
白眯起那翠绿色的眼睛，眼中充满了对我的怀疑——呃，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不不不，这种魔法是不会被识破的，而且辨识程度也很低。
「老实承认不就好啦～」
白走下座位拍了拍我的后背……
嘛，看来是我想多了呢。
「就是说，慌撒多了可是会折寿的哦？」
邦妮百无聊赖的用手肘拄着柜台，将手握成拳头支撑着脑袋，而脸因为拳头的压迫则变成了很奇怪的形状……与此同时她的红色短发微微向下倾斜，遮住了她那蓝色的眼睛，活像是之前在某个国家里的灵媒法师……啊，顺便一提这也是在魔女中很流行的一种十分赚钱的职业。
「邦妮，你会驱魔么？」
「哈？」
呃，好像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不过如果说魔的话，我应该也算是魔吧？不，当然不是，魔是指恶魔与死神之类的吧？其实对于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肯定不是魔女就是了。
「Sorcerer？」
「嗯？」
艾瑞斯说出了一个奇怪的回答。
不过Sorcerer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记得有这个词……或许是其他语言吧。
「灵媒呀，格蕾丝姐姐。」
哦哦，居然叫我姐姐。
不过——灵媒这么叫的么？
「啊，我的母亲是灵媒，不过她已经去世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不是她亲生的女儿，自从她将这个店交给我之后离开这个国家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格蕾丝酱，灵媒是做什么的？」
白向我投来了像是天真的孩子在询问大人一些幼稚的问题时会露出的表情。
「像是——嘛，驱魔啦，招魂啦之类的？」
「哦～禁厌师呀。」
「那又是什么……」
虽说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聊到了这种话题，不过现在的我唯一想的就是早一点摆脱这个话题——实在是……
「艾瑞斯，这个国家的附近有没有比较大的森林？」
「嗯？啊——城门附近就是。」
「好，那么我们一会儿就到那个地方去，啊，对了，爱莉丝与格蕾丝到哪里去了？」
那两个人总是这样突然就失踪……很让人担心的啊！
嘛嘛～反正有我这个魔女在倒也不会出现什么比较危险的事情就是了。
「啊，你如果说她们两个人的话——听说一大早就跟着卡梅利亚去面包店了，说是要学一学怎么做面包，哼哼，我看她们就是想去免费吃卡梅利亚的面包而已……」
「嘛……听说？」
「白是最早起来的，我在她之后，不过在那之前卡梅利亚她们就已经离开了。」
「格蕾丝酱，那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很要好了呢。之前还很一般的吧？还是说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用满脸打听小道消息般的表情看着我，还不时的眨着眼睛，像是在引导着别人将这件事向奇怪的方向进行想象一般……
不过昨天晚上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就是了。
「那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啦。」
撒了个小谎，啊——又折寿了——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因为那两个人确实并不是真正的互相讨厌，只是性格上相对其他人来说都很奇怪就是了。
嘛，那两个人在卡梅利亚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我也——
「啊啊，」邦妮突然趴在了桌子上用手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明明是要在这里打工还钱的怎么都走了啊啊？！」
嘛……因为你骗人的手法也太明显了。
「这点邦妮酱其实是不用担心的，卡梅利亚说下午之前会将她们带回来的，而且也只有那个时候会比较忙吧？」
「哦～果然我的卡梅利亚就是不一样！超贴心的。」
之后邦妮便开始跳着莫名其妙的舞蹈……先是将手举到胸前之后前后左右的摇动着，最后甚至直接举过头顶左右摆着浪潮的形状……
「那个——嘛，艾瑞斯，不如我们先走吧？」
「哈哈，被吓跑了。」
白也跟着邦妮一起跳起了这令人摸不到头脑的舞蹈……这是什么东西啊！
逃离咖啡店，我与艾瑞斯走在街道上，虽说会有人不时的像这边投来奇怪的目光，但是我就将那种眼神理解为仰慕我就好了～
「艾瑞斯酱～嘛，吃饭了么？」
我试着向白一样说一些比较可爱的话～
「没有，格蕾丝姐姐。」
艾瑞斯拽着我的袖子，站在了我的斜后方。
居然意外的有些……害羞？
我反手抓住了艾瑞斯拽着我袖子的那只手，将她拉到了我的正右方。
「这样呀，嘛……那我们吃些什么呢？大姐姐我也没吃早饭，啊，对了，没吃早饭的情况下可不要联系魔法哦？很危险的。」
「嗯…嗯嗯。」
「我们去……嘛，虽然很想去卡梅利亚那里，但是如果去了的话估计会耽误很长时间，所以我们就随便解决一下吧？怎么样？」
「可…可以。」
「有什么推荐的店么？」
「章…章鱼……」
「章鱼？」
居然要吃这种东西么？
「烧……」
嘛……我还以为你要吃整个一只……
「嗯嗯，那么你带路吧～」
「好…好的。」
跟着艾瑞斯，我们转了很多弯路，以至于我现在可谓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走到这种阴暗潮湿的小巷中啊？
「到了。」
「嘛，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为什么会想要来这里？」
「之前都是与姐姐来的，因为姐姐不在的时候不敢来——有很多坏人。」
「嘛，所以你是把我当成保镖了？」
「嗯……」
嘛……很好，很好。
走进小巷末尾的这家店铺，里面坐着很多……嘛，怎么说呢，中年大叔？
为什么这种店里会有很多这么奇怪的客人……
「长刀先生……」
「嗯？」
「啊，这不是小艾瑞斯么，我听说你已经找到教你魔法的魔女了？」
「嗯嗯。」
艾瑞斯拉了拉我的手，然后——整个店里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我……
这…………
干嘛啊，这是。
「魔女……好漂亮的魔女——」
「是啊是啊，看着腿又长又白，好想摸一摸哦～」
我……有些想回去了。
「格蕾丝姐姐，她们是姐姐所属的守卫团的成员们，别看他们这样，其实并不是坏人。」
嗯……这我倒是知道，不就是开几个低俗的玩笑嘛，这种我也会——
「哎呀哎呀，为什么守卫团就只有一位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呢？哦～应该是会被吓跑的吧？」
「哼，当然是我们嫌弃其他女孩子，我们有小潘滋与小艾瑞斯就够了～」
这群人真是……
「长刀先生，姐姐怎么样？还顺利吧？」
「啊，守个门，哪有什么顺利不顺利的，就是无聊的站着罢了，就算有危险也有后备团，没问题的。」
「嘛……很辛苦呢。」
原来潘滋他们的工作这么无聊……不过最近来这座城市的人应该会很多，所以目前来看应该会很忙而不是无聊。
「章鱼烧，两份。」
「好嘞哦～」
「其实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您们这么多人要让一个女孩子站在门口之后自己在这里闲坐着？」
那个长刀先生走到像是厨房的地方，拿出了两个烤盘。
「只有她是魔女……所以可以稍微应付一下一些魔法师与魔女，我们的话会被嫌弃的，说不定进城费都收不到，所以也没办法，不过下午的时候我们也会站在城门口，就算帮不上忙也可以陪着她说说话吧，哈哈哈，看着可爱的小潘滋工作时的情景，真是太棒了！！」
所以说潘滋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工作……
真是奇怪。
「你在这里开店？」
我向正在厨房中捏着面团的长刀先生问道。
「啊，没有，就是有时候聚在这里吃点东西，这里算是我们的休息处吧。」
「哦，所以艾瑞斯才会知道这里呀。」
「嘿嘿。」
艾瑞斯异于之前在街道时的模样，开心的且带有一些满足与得意的笑了起来。
嘛，原来所处的环境也能改变性格呢。
「艾瑞斯妹妹。」
角落里的一个与长刀先生长相差不多的人突然向艾瑞斯搭话。
不过按照艾瑞斯的解释这里的所有人应该都不用也不值得提防。虽然我并不喜欢这种大叔，不过像这种性格的大叔倒是——意外的有些可爱？
「现在还有人欺负你了么？」
「大锤先生…其实……她们……」
艾瑞斯突然变得支吾了起来，不过我也可以理解她，确实这种事情是很难移启齿的话题吧？
「果然还有人欺负你？」
「嗯……」
嘛……我本以为艾瑞斯会说谎欺骗一下他们的，没想到她居然是一个意外诚实的孩子呢。不过这种性格也确实是正确的，毕竟不能将所有的痛苦都交给自己一个人承担吧？但我不觉得艾瑞斯是这样想的，她这么做或许只是因为十分诚实吧。零欺骗有时候也挺不错的。
坦诚相待呢，很好。
「可恶！」
大锤先生猛的用拳头捶了一下桌子。
嘛，果然是大锤先生呢。
「对不起我们帮不上你的忙……」
是啊——人类根本拿那些魔法师没办法。而且如果他们执意嘲讽艾瑞斯，就算是我也不能将她们怎么样。
「不要说那么伤心的话题啦～来，章鱼烧。」
长刀先生将两个大盘子放在了艾瑞斯与我的面前。
这……这么多？
「难得小艾瑞斯会带这么漂亮的魔女小姐到这里来，当然要服务周到啦～！」
嘛……这话怎么这么奇怪。
我用牙签扎起了一个圆形的章鱼烧。
嘛，说实话我也有好久没吃过这种东西了，因为这种东西只在某些国家会有出售，不过话说回来……白应该会很爱吃这种东西吧？
「格蕾丝姐姐？」
「啊……」
回过神来发现我正在举着一个章鱼烧一动不动的在盯着看……
「不爱吃么？」
「啊，不，不是，嘛……怎么说呢，想到了一个一定会爱吃这种东西的人。」
说着，我将章鱼烧放到了嘴中。
唔……
「这个……好好吃。」
松软可口的感觉，与之前吃到的那些感觉完全不同。
「哈哈，没想到魔女小姐会这么喜欢呢。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还想摸一摸魔女小姐的——」
「恕我拒绝。」
「果然么……」
「这是当然的吧？」
我为今天没有将腿包裹起来而感到十分后悔……不，如果那样做说不定他们会更加……嗯。
「这样吧，魔女小姐让我们看看你是如何教艾瑞斯魔法的怎么样？就当作章鱼烧的报酬了。」
「嘛，好呀。」
这倒是一场比较正常的交易。
「之后到下午的时候我们也直接就可以去城门口去帮小潘滋。」
「那就这样吧。」
吃完美味的章鱼烧，我们——大概五六个人——一同踏上了目的地为城门的旅途。
虽说回头率有些高，而且这些人还都刻意的站在我们的后面……如果让一些比较激进的人类看见说不定又回传出什么奇怪的反魔女谣言……
不过——
「哎，又是那几个人。」
「他们是怎么当上守卫的啊？」
「艾瑞斯和潘滋真可怜……」
「哎？那个带着三角帽的魔女是谁呀？看着也不像潘滋，难道是——」
「居然有想要教艾瑞斯的魔女？那她还真是勇敢……听说会被抓走的。」
虽说最后一个人的话有些引起了我的注意，不过我也并没有多想，她的意思只是艾瑞斯很难教吧？
不过看样子她也不像是那种三分钟热血的人呀？
与此同时，另一些人的言论也引起了我的注意——
「哎呀～这不是艾瑞斯么，没想到还要继续学魔法呀，真是笨蛋。」
「是呀是呀，明明没有这方面天赋还要逞能，真是笨蛋中的笨蛋～」
我回过头，看了看大叔们的表情。
果然与我预料到的一样，每个人都攥紧了拳头却只能忍气吞声。
嘛，为了防止他们作出一些麻烦的事情我就暂且帮帮他们吧，这也是在帮艾瑞斯。
我停下脚步，用一个很简单但是很多魔法师都做不到的魔法（改变物质形态属于高等魔法）将这几个说艾瑞斯坏话的人手里拿着的杯中的饮料变成了固体，并且在上面用红色的（草莓汁）字写上了「WYL」这三个字母，虽说不指望他们能够看懂，不过这样应该会很吓人吧？
「啊啊啊……」
果然……
那几个人直接把被子都扔了……然后逃走了。
「嘛，被吓走了呢。」
「哦～」
后面的几个人一脸仰慕的看着我。
嘛，偶尔享受这种令人愉快的成就感也不错呢。
我牵着还没有弄清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目瞪口呆的艾瑞斯，大步的走向了通往城门的那条道路。不过虽说是我牵着艾瑞斯的手，但实际上是艾瑞斯在为我指路，因为我已经迷路了……
后面的那几个人看见了那十分罕见也十分解气、爽快的画面后，兴致高涨的唱起了一首十分奇怪的歌。
魔法还真是神奇的东西。
